━━━━━━━━━━━━━━━━━━━━━━━━━━━━━━━━━ 本文内容由【panpan0297】整理,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易嫁 作者:峦   双姝(01)   接到李若芸的电话时栾欢正在俄罗斯乌克兰边境一个小镇的酒馆听歌喝小酒,确切一点来说,李若芸的电话是打给她哥的,只是那会,李若斯和他的女友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李若芸在电话里大喊,救命啊。。欢,你快来救我!   显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若芸小姐遇到麻烦事了。   从她所在的小镇来到李若芸所指定的地点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个多小时之后,栾欢就看到李若芸的车。   正值夜幕初上,浓墨般的天色下是白茫茫的雪地,李若芸的车就停在路边,车顶棚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里荒无人烟,李若芸到底是怎么把车子开到这里的?栾欢有点好奇。   李若斯如是的形容自己的妹妹:不需要问李若芸为什么这么干,只需要知道李若芸干了些什么!   的确是!   停车,带着食物水还有李若芸所指定的药品栾欢下车。   栾欢和李若芸的车子约有几十步的距离,走完那几十步,栾欢敲了敲车窗玻璃,得到车里人回应之后,栾欢手落在车门把手上。   在栾欢的手触到车门把手上的那一刻之后的三个小时里,发生在俄罗斯乌克兰边境的这件事情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李若芸救了一名陌生的青年男子。   后来,关于发生在那三个小时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说话。   容允桢说:小美人鱼,如果,你那个时候不逃跑的话故事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李若芸说:欢,如果,那个时候你不去接那通电话就好了。   李若斯说:小欢,我只是出去一会,就那么一会故事后来就改变了,如果,那时,我不离开也许,你会好点。   每一个如果的背后都藏有一缕遗憾的心情,那遗憾或大或小,但那都是属于过去式。   在南美洲的那只蝴蝶拍动它的翅膀时,命运已然无法逆转。   栾欢打开车门。   几分钟后,她还是被车里状况给小小的吓了一把。   李若芸从一大堆衣服下探出头来,披头散发的,弱弱的瞧着栾欢,说:   “栾欢,亲爱的栾欢,你一定猜不到我都做了些什么?”   栾欢没有理她,径自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面包,水,热乎乎的俄罗斯薄饼,之后,是药品,那是一些退烧,止血,止疼,消炎等等一类的药品。   “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你需要什么药?”栾欢把头转向后座,手里拿着一大堆的药。   李若芸在电话里没有提到她受伤的事情,她就可怜兮兮的告诉她,她的车子汽油耗尽,现在她又冷又饿,她需要食物,汽油,毯子,还有药品。   还把自己藏在一大堆衣服下的李若芸指了指一边放着的面包,栾欢把面包递给她。   看来,这位真的的是饿极,俩口就把面包解决掉。   终于,她把面包咽进肚子里,她和她眨巴着眼睛:“欢,我可没有受伤,受伤的人其实。。。”   李若芸把其实拉得长长的,有卖关子的嫌疑。   “受伤的人其实是一只俄罗斯熊,俄罗斯猫,俄罗斯蛇,俄罗斯老虎?”栾欢没好气的,她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冷得像冰窖的车厢。   李若芸摇头,她一边摇头一边一一拿掉车后座的乱七八糟堆着的衣服。   随着一件一件衣服的减少,缓缓的,一张男人的脸露了出来,还没有等栾欢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她就被另外的一件事情给吓了一大跳。   李家的名媛遇到的事情还真的有点狗血。   莫名其妙的在雪地里救了一个受伤昏迷的男人,在她把男人送到医院的路上车子车油耗尽,之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李若芸采用最为原始的办法,伟大的拯救了发高烧的陌生男人。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这种状况。   素不相识的男女赤.条条的躲在一大堆衣服下,在俄罗斯冰天雪地之下分享着彼此的体温来摄取温暖。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符合爱情开始的前奏,或许,也浪漫,可仿佛当事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栾欢,你说,要是男人醒来之后会不会让要以身相许?”李若芸的身体还贴在男人身上,她歪着头思考:“这个可要不得,已经有一个男人需要我去嫁给他了,我不能做脚踏两条船的事情。”   彼时间,她和她都还年少,他们躲过李家管事们的盯梢,两个黄毛丫头偷偷的来到旧金山又老又旧的澡堂里,一边喝着罗汉果茶一边和一群大妈大爷挤在一起,看老掉牙的电影。   李若芸喜欢看《大话西游》。   紫霞仙子说要嫁给那个第一次拔出紫青宝剑的男人。   李若芸说要嫁给第一位买走她的第一幅画的男人。   想买走李家孙女画的男人很多,但想买走李若芸的画的男人却很少。   带着她的第一幅画李若芸开始了毕业旅行,她从美洲跨越到欧洲,从烈日炎炎的巴西来到了冰天雪地的俄罗斯,她一直卖不出她的画,在栾欢看来那画看起来更像是孩子随性的涂鸦,可那副李若芸画了整整一个秋季,让她又哭又笑。   终于,在俄罗斯和乌克兰边境的小镇集市里,李若芸卖掉她的画,遗憾的是,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她的画就被一位男人买走。   据集市的那位大妈描述那是一位年轻的东方男人,戴着大墨镜和帽子看不清楚长相,但那位大妈拿着真主阿拉发誓,从男人递给她钱的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可以断定,男人是一个大帅哥,还有那位大妈不仅一次强调男人有让人流口水的背影。   李若芸的画卖出一百欧元,这让画的主人疯狂,要知道,在这个大部分为乌克兰人居住的穷乡僻壤小镇,几十欧元就可以买到一麻袋东西的集市一百欧元的一幅画绝对是奢侈品的存在。   因为一直卖不出画沮丧到临近崩溃边缘的李若芸小姐就像被打了强心针。   于是一路上他们沿着俄罗斯乌克兰的边境线找那个男人,沿途他们问很多很多的人,有看到戴着大墨镜有着迷人背影的男人吗?   这一路上还真有人说是有那么一个男人。   两天一夜他们就一直在找一个连具体长相都不清楚的男人,这听在大多数人耳朵里绝对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可当这件事情落到李若芸身上就变成一段佳话,是美丽且纯真的浪漫主义思想。   属于李若芸强大的背景让她做的事情在人们的眼里是理所当然的可爱至极。   两天一夜之后,李若斯发话,李若芸,你男人你自己去追。   之后,栾欢和李若斯还有他的女友留在旅店里,李若芸继续去追那个男人。   现在,李若芸没有追到那个男人倒是救下了另外的一个男人。   看着她不着片缕毫无芥蒂的趴在陌生男人身上,栾欢把带来的衣服,毛毯一一丢给她。   李若芸穿好衣服之后托着下巴看那个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装模作样的叹气:“这位老兄要是长得好看一点我也许会考虑让他以身相许。”   顺着李若芸的目光,栾欢开始打量起那个男人。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男人应该是高加索人,还是那种在街上一抓就可以抓出一大把的普通高加索人。   黑发,皮肤颜色偏淡,五官平淡无奇,唯一出彩的应该是他的脸型,栾欢觉得那般美好的下巴弧线长在男人的身上可惜了。   几眼之后,栾欢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李若芸身上,她已经从后座来到前座,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挑选着她带来的那些药品。   在一堆药品中李若芸找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在找药的过程中她大约说了男人的状况,男人身上有伤,男人不仅受伤还发高烧,应该是高烧导致男人昏倒在雪地中。   “我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我生命中的扫把星,不然怎么会发生汽车没油,迷路这样的倒霉事情,那个时候,我真想把他扔回雪地里,可一想,如果我把他扔回雪地里我一定会做噩梦的,然后,我又想,与其让他奄奄一息等死不如好人做到底,于是,我就豁出去了。”李若芸痒痒然的解释着她的行为,她恶狠狠的盯了后座的男人一眼:“靠!倒是让他占了便宜。”   倒完水,她的声音雀跃起来:“大家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栾欢,说不定上帝给我的嘉奖是让我很快的就可以找到我的男人。”   话音刚落,李若芸的手机就响起。   之后,李若芸高举双手,开始欢呼。   李若芸离开了,她开走了栾欢的车去找她那位命定的男人,帮忙她寻找那位男人的那些人告诉她,她要找的男人在距离她现在所在的十几公里的一个小镇旅店里。   临走之前李若芸把她救的另外一个男人交给到栾欢手上。   “欢,你得负责把他弄醒,在他醒来之后你什么也不能让他知道,我不想惹上一丁点的麻烦事情。”她如是的强调着。   临下车时她又回过头来,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趴”的亲下去,警告:“亲爱的栾欢,你听着,不许你对这个男人动什么心思,你是我的。”   李若芸的车开得很快,也就那么眨眼的工夫车子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   好了,李若芸走了,车厢里也就安静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在车后座   高加索人!   恐怕,李若芸刚刚的警告是因为男人是一名高加索人,俄罗斯乌克兰两国素来关系紧张,让两国关系紧张的除了资源争夺之外还有高加索人的存在,一些高加索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在这两国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存在,因此,高加索人一直被视为激进份子。   好吧,麻烦早解决早好。   手贴在男人的额头上,李若芸的土办法看来效果不错,栾欢很快的在身上只穿一件内裤的男人身上找到伤口。   伤口在臂膀上,两只手都有,看着就像是擦伤,那是从高处翻滚下来所形成的伤口,也许在滚下来的途中男人用手臂把自己缩成球状,因此,伤口都集中在手臂上。   栾欢用带来的药为男人清理伤口,在触到那些擦伤较为深的伤口时男人会偶尔抖动他的身体。   栾欢想,也许,过不久,她就可以摆脱这个麻烦。   一一上完药之后,忍不住的,栾欢手指弹了弹男人的胸部肌肉,蛮不错的,是那种实实在在的。   悄悄的掀开毛毯,就像是一件等待估价的商品,男人的身体随着毛毯一一展现出来。   男人有很棒的身材,是那种让女人会在看完之后脸红红的转过头去,偷偷的吞咽口水的那种类型。   带着一点点遗憾的心情,栾欢把脸转向男人的脸蛋。   如果,男人的五官也像他的身材一样,那么,想必,修女们也会为之疯狂的。   栾欢看着男人的脸发呆,渐渐的,目光集中在男人的耳朵后面,男人耳朵后面有一层看着很奇怪的玩意,类似于人体硅胶,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绝对不会发现。   栾欢心里一动,手不由自主的停在那玩意上面。   电影里会有这样的现象,一些演员因为角色需要他们要借助精妙的化妆术来扮演该角色不同的年龄的阶段,在民间,人们把这种化妆术也称之为“易容术”   不知道为什么,栾欢心里开始突突的跳着,捏住那小玩意的手也在发抖。   会发生些什么呢?   这张脸下面会不会藏着另外的一张脸?   魔鬼的脸?还是?天使的脸?   双姝(02)   乌克兰俄罗斯的边境是一些剧作家们心目中男女危险关系诞生的梦幻场所,事实上是那样的吗?   不是!   这里有的是大片的荒野,这里偶尔会发生一些枪声,有一些的人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死去,女人们因为恐惧都不愿意到这里来,所以,压根不会有什么男女间存在着的危险关系。   不知道,男人醒来时会不会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上一枪呢?   手指落在轻轻的摸了男人耳朵边的小玩意,微微一扯,栾欢就看到底下男人真正的肤色。   这下,栾欢知道了刚刚为什么她在看男人的身体时有种怪怪的感觉,男人的皮肤颜色比他脸的肤色还要深那么一点点。   高加索人是欧亚人种,一般他们的皮肤会比亚洲人还要淡上一些,栾欢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是一名亚洲人。   这让栾欢更为好奇了。   命运,总是有出乎意料的安排,救了容允桢的人是李若芸,真正触到容允桢的人却是栾欢。   暗夜,雪地,连野兽也不愿意来到的荒野,死去一般的静寂着,车厢里,栾欢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声音频率奇怪。   那张类似于人皮的东西被栾欢牢牢的抓在手里。   一点点的扯开,一切缓慢得宛如慢镜头。   当清楚的看清楚男人的脸时,栾欢想,可惜了,李若芸不在,不然,她会为这张脸着迷的。   一位插画家热爱世界上所有美丽的事物。   男人的脸已然超出了美丽的范围,与美丽无关,与精致无关,但一旦你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时,你得需要很多的力气才能转移你的目光,你会安静了凝视着男人的脸。   在很久很久以后,你的心里已然不知不觉的烙印着男人的模样。   然后,在某一个有艳阳天的日子里,艳阳下,你用带着淡淡惆怅的语气和你的朋友说,我曾经遇见一位英俊的男人,那男人是我见过最为好看的男人。   所谓,一见杨过误终身,大约如此。   这是栾欢第一次见到容允桢。   再一次的栾欢把手贴在男人的额头上,刚刚她试到的是一层橡胶,男人的额头还是很烫手的。   栾欢拿着水,对着男人“喂”了一声。   男人依然没有反应。   栾欢拿着水,没有“喂”第二声,某种陌生的感觉在流窜着,她就是知道不需要她再“喂”第二声,男人会醒来,男人会睁开他的眼睛。   男人在蠕动着嘴唇,栾欢低下头,把耳朵趴在男人的嘴边,集中注意力去倾听。   听清楚男人口中说的是什么之后,栾欢想离开,倏然,意识到什么,栾欢抬起眼睛,两张脸离得很近很近。   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栾欢触到漆漆如子夜的眼眸。   几秒的呆滞之后,栾欢离开,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男人也在看着她。   再几秒之后,栾欢扶着男人起身,她让他靠在车椅上,把水和药递给他,男人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吃药喝水对于他来说是艰难的任务,最后,还是栾欢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顺着自己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掉了整杯的水。   等男人喝完药,栾欢又让男人吃了点面包和牛奶,等他喝完牛奶之后,栾欢把衣服丢给男人。   显然,比起吃药穿衣服对于男人来说更是费心的事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之后,栾欢半跪在男人的面前,抬起他的手,让他的手顺利的穿过衣袖,两边的衣袖都弄好之后,就剩下衬衫纽扣,衬衫纽扣是从最后一颗扣起,往上一颗一颗的扣,扣第四颗的时候,男人说了第一句话。   声音干哑,用很纯正的英文问:“亚洲人?”   栾欢没有回答。   “或许,你是中国人?我好像一直听到一个女人在用中文说话。”   那位一直在用中文说话的应该是李若芸吧?在栾欢开车的一个多钟头左右,李若芸一直通过手机和她说话。   扣第三颗纽扣。   “谢谢,我知道你都为我做了些什么。”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声音里因为高烧所导致,有着蛊惑人心的性感。   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向着她靠近。   停下手中的动作,栾欢抬头,男人回望着她,目光温和。   此时此刻临近午夜时分。   男人手落在她额头的刘海上,说。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我会死在这片雪地里,我感激你,特别是。。。”   接下来的话男人没有继续下去,但从男人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潮大约也猜到了一下,想必,他是知道的,一个女人曾经用她身体的体温把他从死亡边缘拽回来。   温和的目光一点点的在变得温柔,那温柔有着瞬间融化冰雪的力量。   这一刻,时光被赋予了某种类似于使命般的烙印。   午夜,是童话故事的梦幻时刻,灰姑娘穿着水晶鞋离开了王子的宫殿,睡美人等待着王子在午夜时分经过了森林,被巫师诅咒过变成丑陋的流浪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的女孩来到心上人的床前。   可惜得是,栾欢从来不相信那些童话,有些美丽的童话只适合发生在对的人身上,如李若芸。   “听着,先生。”栾欢头一撇避开男人的触碰,开口:“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忘掉,没有人愿意和一个连脸都需要隐藏的人做朋友,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车窗外,栾欢带来的照明灯光正在逐渐变得微弱,暗淡的光线使得男人的表情呈现出某种的落寞,寂寥。   好吧,男人很帅。   眼前的男人是她二十四年来见到过最为好看的男人。   栾欢清了清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烦躁。   “或许,换一种说法,先生你是一位落难的王子,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人鱼公主救了你,只是,救了你的人鱼公主很酷,她不喜欢和人类做朋友她更喜欢海洋,所以,先生,就把今晚遇到的事情当成是你人生中一段美丽的插曲,这样行吗?”   男人沉默着。   好吧,男人不仅长相英俊他的身材还很不错。   栾欢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表情看着不那么咄咄逼人:“先生,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听起来好一点吗?嗯?”   终于,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句,嗯。   随着男人的那声“嗯”车厢里的照明电源耗尽,车厢里陷入黑暗。   两个人坐在车后座,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一会,男人轻声的说着:“我想,你应该是最酷的小美人鱼,刚刚,你说的那些还不错。”   栾欢抱着胳膊,闭上眼睛,她有点困了,照目前这个状况来看,男人没有半点的威胁到她,等天一亮,拖车过来,她就可以摆脱这个男人。   很快的,疲倦伴随着睡意缓缓袭来。   敲车窗的声音响起,栾欢睁开眼睛,李若芸的脸印在车窗外,雪光天光所形成的强烈光线使的栾欢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天已经透亮。   转头,她的身边空荡荡的,后车座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男人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已经离开,他带走所有有关于他的一切东西。   栾欢瞧着男人的座位发呆,李若芸进来时她还在发呆。   李若芸头搁在栾欢的肩膀上,声音疲惫:“栾欢,不是他,住在旅店的那个男人戴着大墨镜,那个男人身材很棒,可是,栾欢,那个男人压根没有买走那副画。”   她继续叹气:“欢,我觉得我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继而,李若芸又是摇头又是自我打气的,她的拳头在空中握紧着:“不对,李若芸不适合多愁善感,栾欢,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到他,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不适合多愁善感的李若芸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栾欢,那个男人呢?”   雪地里,有另外的车子轮胎碾过的痕迹,看来,在她熟睡的时候有别的车子来到这里,也许,是那些车接走了男人。   “栾欢,那个男人呢?”李若芸抓住她的手,再次问。   没有等栾欢回答她又再次叫了起来,栾欢,这是什么?你的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玩意?   栾欢低头看自己的手,空荡荡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手链,那是一条红色用绳子编织着的手链,在东方,红色绳子的手链代表的是辟邪,保平安。   手抚摸着手链,心里有着那么一种淡淡的惆怅。   那个男人更像是偶尔出现的人鱼,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更像是人鱼身上掉落的鱼鳞,如此的鲜艳夺目。   俄罗斯乌克兰边境白茫茫的一片,清晨斜斜的日光落在雪地上,把这一片天空渲染得就像一个童话王国。   这个早晨,容允桢把他的手链戴在栾欢的手腕上,离开。   在容允桢离开十五分钟之后,李若芸敲开栾欢的车窗,他和她的车子曾经擦肩而过。   双姝(03)   李若斯和拖车一起出现,一打开车门就把热乎乎的奶酒递给栾欢,他打开车门就开始数落李若芸,他说李若芸你一个人头脑发热就好不要把小欢拉下水,要是,在车上遇到的男人是危险分子什么办?   劈头盖脸的数落使得李若芸话也毫无遮挡起来。   “李若斯,你有种就把她真正的变成我们李家的人,把她变成我的嫂子!”李若芸大声喊出来。   她的话类似魔音,一下子,车厢安静的出奇。   栾欢拿着杯子的手在微微的抖着,她的脑子拼命的在想该如何打破此时此刻那对兄妹所形成的那种压抑气氛。   李若芸的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是禁忌。   “李若芸,不要胡说八道,你现在已经不小了,你需要知道什么话应该讲什么话不应该讲,你要牢牢的给我记住,小欢是我的妹妹,是年长你一岁的姐姐。”李若斯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着。   李若芸的目光落在栾欢的脸上,栾欢的眼里带着乞求,目光再转向自己的哥哥。   俊朗的青年眼眸里有着挥之不去的压抑。   在外人的眼里栾欢和李若斯是兄妹,是有法律依据的那种兄妹。   李若芸十三岁那年,爸爸带回一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少女亭亭玉立,梳着黑人发辫,穿着破破烂烂的衬衫短裙,衬短裙下是修长均匀的腿,站在爸爸的身边,表情冷漠,爸爸宣布,从今以后,他带来的女孩将成为李家的一份子。   少女叫栾欢,爸爸初恋情人和别的男人生的女儿,和李若芸同岁。   爸爸不顾爷爷奶奶的反对,让律师介入更改了栾欢的年龄,让她从十三岁变成了十四岁。就这样爸爸强行把栾欢变成他的二女儿,在盛大的舞会上,他把她推到世人的面前。   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位叫栾欢的是李俊凯遗失多年的女儿,他们举起双手去欢迎那位叫栾欢的女孩,私底下,他们对于女孩的妈妈表示出了莫大的兴趣,他们把私生女这样的头衔扣在女孩的身上。   李若芸十三岁这年过得很不开心,她替妈妈感到难过,在她眼里妈妈是和善隐忍的,她已经在尽着最大的努力去欢迎新来的家庭成员,可那位新来的家庭成员仿佛不领情,她每天穿着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翘课,离家出走,对他们一一的冷嘲热讽,恶言相向。   十三岁的栾欢是叛逆的,尖锐,敏感,喜欢发脾气,当然,十三岁的李若芸也不是吃素的,她联合自己的哥哥在爷爷奶奶的默许下孤立栾欢。   十四岁,栾欢闯下大祸,她偷偷的从旧金山回到她以前居住的地方,离家出走的第二天栾欢在纽约臭名昭著的皇后街被警察带走,其被带走的原因是参与了纽约某所中学的校园枪击案,在那一起校园枪击案中有两名无辜者被枪射死,纽约警察在栾欢的书包里搜出枪支。   李俊凯率领着强大的律师团从旧金山来到纽约,一个月之后负责枪击案的法官宣布栾欢无罪释放,经过调查放在栾欢书包里的枪是她朋友在慌乱中放进她的书包里。   那时,李若芸透过电视镜头看到,很多人高举抗议标题守在法院门口,那些人是死去孩子的亲属,栾欢走出法院时抗议的民众朝着栾欢扔鸡蛋,大骂她是小婊.子。   李俊凯再次把栾欢从纽约带回旧金山,栾欢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淤青,显然,那是在青少年感化院里挨的打,她顶着那样的一张脸冷冷的从她和李若斯的面前走过。   那天晚上,爸爸让栾欢到他的书房去,栾欢在爸爸的书房呆了很久,第二天,栾欢把金黄色的头发染回黑色,乱七八糟的黑人辫子变成了马尾辫,柳钉鞋子换回中规中矩的皮鞋。   从这一天起,栾欢不再翘课不再离家出走,她在他们的家庭安静的生活着。   一天一天过去,栾欢的脸越来越为的好看,她的身材也越来越为的凹凸有致,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觉的李若芸和栾欢越走越近,那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有一套和人相处的技巧,渐渐的李若芸发现她和栾欢变得热络了起来,她们形影不离,她的口头禅变成了,欢,你觉得。。   欢,你觉得我身上的这身衣服穿着好看吗?   欢,你觉得这电影好看吗?   欢,你觉得那男生漂亮吗?   。。。。。。。   一天一天的过去,李若芸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李若斯总是把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栾欢身上,最初,只是偷偷摸摸的,到了最后,他开始变得无法掩饰了,他的目光长长久久的胶在她的身上。   李若芸一直以为迟早李若斯会把栾欢变成了她的嫂子,她也无比的欢迎李若斯把栾欢变成自己的嫂子。   谁知,两个月前,李若斯对外公开自己的女友,并且表明,他和女友是那种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关系。   李若斯的女友叫许秋,是小他一届的学妹,很多人都知道许秋追了李若斯三年,很多人都说许秋和李若斯是郎才女貌。   犹记得,那天李若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冲冲的找到自己的哥哥,指着他的鼻子:李若斯,你会后悔的。   那天,李若斯摸着她的头,用一种让她觉得陌生的声音说着:小丫头,你什么都不懂。   “哥,你明明很喜欢栾欢的。”她和他说:“你喜欢她就要和她在一起啊,不是吗?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了,栾欢有一天会被别的男人带走,变成别的男人的妻子的,你舍得吗?”   他转过身去,声音沉重:“李若芸,如果我把小欢变成自己的妻子,那么在世人的眼里我们便是乱.伦,如果,我把小欢变成我的妻子的话,那么,妈妈会很难过,爸爸已经让她够难过了,有一大堆的人躲在暗处,他们在等待着我们发生一些什么,只要我们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有本事让一点风吹草动变成满城风雨。”   “所以,小芸,我不能,你懂吗?”   李若芸似懂非懂,她的世界是黑白分明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讨厌太过于复杂的东西。   或许,是李若斯不够爱栾欢吧?所以,他没有拥有那份永不妥协的力量。   那么,栾欢呢,栾欢爱李若斯吗?   李若芸把目光转回到栾欢的脸上,她的奶奶不止一次和她说,我们家小芸有一天被栾欢那丫头卖了说不定还傻乎乎的给她数钱呢。   是的,栾欢也是一个特别复杂的存在。   “欢,你喜欢我的哥哥吗?”喃喃的,李若芸问。   车厢里很安静,栾欢手握着杯子不动,李若斯手拿着奶酒,也一动也不动。   这两个人也许还从不曾去触及这个问题,他们相互喜欢吗?   “你们。。”李若芸有些激动:“现在还不晚。”   或许,只要栾欢点头,她的傻哥哥说不定会拉着栾欢的手海角天涯。   杯子轻轻的放在塑料板上,发出些许的声响,近在咫尺的脸微微有点的难为情模样,声音听着十分尴尬:“李若芸,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栾欢揉着她的头发,动作和当天的李若斯十分相像。   当天,李若斯也是这样揉着她的头发说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你是妹妹,他是哥哥,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后也会是这样的。”轻轻巧巧,栾欢说着。   回旅店的路上,三个人都是沉默着的,栾欢坐在后车位上,李若斯在开车,李若芸坐在副驾驶座。   栾欢看了一眼李若芸,她既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在身边,也没有一个劲儿的回过头来和她说话,想必,她是生气了。   回旅店后,三个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深夜,李若斯敲响栾欢房间的门。   她和他的背贴在房间的墙上,他重重的喘气,他说,栾欢,哪怕你勇敢一点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你喝醉了,回去吧。”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甩开她,反握住她的手,紧接着,他的身体贴在她的身上,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这么想甩开我,那么你当初就不该接近我。”   “我没有接近你,我只是听叔叔的话和你和若芸的关系处理好。”   “是吗,真是那样的吗?”李若斯手的力度加大,他恨不得捏碎眼前女人的下巴。   栾欢闭上眼睛,谁知道呢?也许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也许不是,她偶尔会有点坏念头,或许她的表现好点,说不定李若斯就在李若芸和栾欢之间会喜欢栾欢多一点。   这个世界,天生有一种人,他们不需要有多出色的表现就会得到很多很多的爱,李若芸就是那种人。   她只是偶尔间想分走李若芸的一些爱而已。   沾着酒气的呼吸越靠越近,眼看。。。   栾欢的头一撇,李若斯的唇落在她的唇角边,他的唇顺着唇角往下,等到他的唇来到她的锁骨时。   栾欢闭着眼睛,开始模仿着一位老太太说话的口气,她慢悠悠的说着:   “或许,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会和你说一些话,口气听着就像是在聊天,若斯啊,你的爸爸已经让你妈妈够伤心了,你可不能让你妈妈再伤心,如果连你都这样你妈妈会崩溃的。”   李若斯一顿,唇贴在栾欢的锁骨上,没有离开也没有继续。   “还有,若斯啊,你和栾欢那丫头是法律上的兄妹,李若斯!我们家不比普通的家庭,一旦你们的事情传出去,你们得到的不是祝福,你们得到的是质疑,嘲笑,你的爸爸妈妈乃至我们的整个家族的信用就会一败涂地,你忘了,你的爸爸当初曾经信誓旦旦的对外宣称,栾欢是他的亲骨肉,你要让你的爸爸变成骗子吗?你的爸爸是一位商人。若斯,你要让所有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你的妈妈吗?在那些人中应该有不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觉得她们是怜悯多一点呢还是幸灾乐祸多一点?”   “你的妈妈,已经够可怜了,不是吗?”   缓缓的,栾欢把手搭在李若斯的肩膀上。   “最初,你听这些话的时候你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渐渐的,这些话开始像针一样的扎在你的心里,让你觉得难受,是的,妈妈已经够可怜了。”   搁在她腰间的手在加紧,他在喘着粗气:“不要胡说八道,栾欢,也不要自以为是。”   手没有停顿一秒,李若斯的手往下,从她的睡衣下摆穿进去。   双姝(04)   “不要胡说八道,栾欢,也不要自以为是!”李若斯手没有停顿一秒,李若斯的手往下,从她的睡衣下摆穿进去。   她没有穿胸衣,很快的他的手掌就寻到他所想要到达的所在,停顿,他在等待着。   栾欢,在心里住着一头小狮子,那头小狮子已经沉睡许久,他在等待着她心里的小狮子醒来,反击。   这样也好,起码,可以痛痛快快的。   可是没有,没有甩他巴掌,没有咬他,没有嘶声揭底。   她只是淡淡的说着。   “李若斯,你也就在喝酒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想,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会后悔,你会自责,你会发现你什么也干不了。”   本来想握紧的手却是在松开着,即使是那么的柔软,即使是那么的诱人。   “刚刚的事情我会把它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若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从我的房间离开,回到你的房间去,住在你隔壁的那位叫许秋的女孩子她可以胜任李若斯妻子的这个角色,你一直很欣赏她,把欣赏变转化成爱我想并不是难事,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然后,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而你来到我的房间里只是你昨晚做的一场梦而已,这样好么?哥哥?”   缓缓的,他的手从她的身体离开,他点头。   靠在墙上,听着房间门重新关上的声音,等到脚步声远了,等到隔壁房间传来关门声音,栾欢回到自己的床上。   刚刚,她模仿那位老太太的声音模仿得可真像,那位老太太她得称呼她为“奶奶”。   每次,她叫那位老太太时她总是很欢快的答应着,她对她亲切的笑,嘴角是在上扬着,眼里装的却是北极的冰川。   每隔一段时间,她会眉开眼笑的叫着她的姓名,小欢啊,我的儿子被你妈妈伤透了心,你可不能再伤他的心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是的,她得乖乖的。   妈妈已经让那位叫做李俊凯的男人伤透了心。   那晚,在书房里,提前她的妈妈那个男人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他和她说:   “栾欢,我要你记住这样一句话,生命是个公平的,活着,就给我好好的活着,因为,你会死去很久。”   “栾欢,不要让你成为另外一个栾诺阿。”   栾欢的妈妈叫做栾诺阿,爱过很多的男人,谈过很多的恋爱,在这过程中不小心的就出了一点意外,而栾欢就是那个意外,关于孩子的爸爸是谁连栾诺阿女士自己也不清楚。   让栾欢记忆深刻的是她们一直在搬家,有时候是因为栾诺阿的工作需要,有时候是在逃避某个男人的妻子。   她的妈妈喜欢在喝得醉醺醺的时候说着这样的话,小欢,你的妈妈爱过很多人,你的妈妈谈过很多恋爱。   最后,在栾欢九岁那年,爱过很多人,谈过很多次恋爱的栾诺阿死在一位男人的床上,死于酒精中毒,可笑的是那位男人的妻子还在她的身体开了几枪,顺便的,男人的妻子也朝着男人脑袋开枪,从男人脑洞流出来的血看着就像是番茄酱,人们指着报纸的图像说那是一对狗男女。   栾诺阿死后,她的朋友收留了栾欢,她叫索菲亚,另外的一个可怜女人,非洲裔背景和低学历让她的生活举步维艰。   和索菲亚一起生活比栾欢想象中的还好,即使生活困窘可她觉得快乐,索菲亚有很好的歌词天赋,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跟着她到纽约的地铁站去卖唱,索菲亚总是有办法逗她笑,她们住在皇后街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地下室里相依为命着。   遗憾的是,栾欢十二岁这年,在一个雨夜索菲亚说要去买包烟,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纽约,一位非洲裔一直生活在底层的黑人女人不见了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人去理会,倒是一些义工善意的提出可以帮助她。   有福利院的人来到栾欢的面前说可以让她生活更好点,栾欢没有跟福利院的人离开,她留在皇后街的地下室里等着索菲亚回来,在索菲亚没有回来的半年多时间里,栾欢靠着补助靠着偷偷摸摸的零工换来一日两餐。   最后,栾欢十三岁这年,一位自称妈妈的朋友叫李俊凯的男人出现把她从纽约带到旧金山。   “如果,你能帮我找索菲亚我就跟你走!”十三岁的她和男人谈条件。   到了今天,栾欢还是没有找到索菲亚,她已经忘记索菲亚的脸了,不仅忘了索菲亚的脸,她也忘了妈妈的脸。   她记住了索菲亚天籁般的声音,索菲亚的歌唱得比谁都好,可一首歌唱下来,她就只得到几个一美元硬币的报酬,有时候会多点,有时候干脆什么都没有。   她也记住了妈妈醉醺醺的模样,摸着她的脸和她说过的那些话,欢,妈妈爱过很多的人,谈过很多的恋爱。   她不想当索菲亚,也不想变成另外一个栾诺阿。   所以,她要乖乖的,好好的活着,因为要死去很久。   好好活着,因为你会死去很久,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让她心里有钝钝的痛。   闭上眼睛。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的。   当太阳照常升起时,李若芸一一敲响他们房间的门,这一天,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她穿着传统的旗袍宣布,她不再疯了,她要当一名真正的淑女。   夜晚,他们在旅店房间开了小型的生日派对,李若斯把小块蛋糕递给了栾欢,一如许多的往昔,把他蛋糕上的那块草莓分到她的蛋糕上面,毫无悬念的惹来李若芸的类似李若斯你要不要这么偏心的抱怨。   很多人都知道,李家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喜欢草莓。   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中,栾欢得意洋洋的脆生生的说着,谢了,哥。   这就是栾欢和李若芸不一样的地方。   在公共场所,李若芸总是大大咧咧的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家哥哥的名字,而栾欢总是规规矩矩的叫着哥哥。   李若斯的行为也惹来女友的抱怨,不明实情的许秋调侃说着,不知道的人会误认为栾欢和李若斯才是一对。   李若斯面不改色的,他把倒好的饮料交给栾欢,用警告的目光看着另外的两个女人说:“小欢和你们不一样,她从小就吃过很多的苦头,对她好不是最应该的吗?你们也得对她好!”   说完这些之后,他脸转想栾欢,似笑非笑:“再有,你们两个都没有小欢漂亮,你们。。”   李若斯话没有说完就迎来李若芸的一阵暴打,她把整块蛋糕劈头盖脸的对着李若斯的头上砸下,一边呱呱大脚,谁说我没有栾欢漂亮了,谁说的,我明明比她漂亮来着。   栾欢被李若芸刺激到了,她站起来,挺胸:“得了,即使你脸蛋勉勉强强的得到一百分,你的飞机场会把你的一百分扣成六十分。”   李若芸对着栾欢呲牙,栾欢表情无辜:“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男孩子们说的。”   “靠!”李若芸站了起来,她手抓了一把蛋糕,一步步的向着栾欢走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的胸部,咬牙切齿:“栾欢,你不要得意,你这样的在那些男人眼里无非就是胸大无脑的存在,你这样的形象出现在电影里会是不折不扣的花瓶。”   “我!”李若芸嘿嘿的笑着,自我吹捧:“我这样的才是电影里的灵魂人物。”   在李若芸把手里的蛋糕扔过来的时候栾欢躲到了李若斯的背后,结果,李若斯的头上又多了一坨白色的泡沫,栾欢躲在李若斯的背后咯咯的笑着,有多娇憨就有多娇憨的模样。   这个房间有四个人,在这四个中有三个演员和一位观众。   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都是这样的。   所以,在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财产纠纷上层社会里,大家长们教训他们的子女时总是会痛心疾首的带上那么一句:你们怎么就不能像李家的那三个孩子一样相亲相爱。   次日,他们往回走,从莫斯科来到西班牙的南部城市科尔多瓦,二零零九年的达喀尔拉力赛倒数第二站将来到这座欧洲最为古老的城市之一,公司总部设在底特律在北美拥有一百多家汽车零件制造厂的李氏实业集团一直是这项赛事的赞助商之一,今年,李若斯取代了李俊凯来到科尔多瓦为获胜车手颁奖。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了科尔多瓦,科尔多瓦也可以说是李若芸和栾欢毕业旅行的终点站,明天,李若斯会回到底特律上班,许秋会回到纽约,李若芸会去马德里,而栾欢会回到旧金山。   达喀尔拉力赛被喻为勇敢者饿游戏,达喀尔拉力赛的倒数第二站在车手们的眼中意味着终点站,代表着向所有的艰苦赛程告别,一般主办方会在这一天的晚上举行狂欢派对,让一路追随而来的车迷们和他们喜欢的车手近距离接触。   这一晚,科尔多瓦全城狂欢,派对在车手们所钟爱的红色土地举行着,开香槟的声响,取之不尽的啤酒,熊熊燃烧的篝火上方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摇滚乐队的玩命嘶吼,远处古老承受透露出来的灯光让远道而来的车迷们尖叫着,他们素不相识,但在这样的夜晚里他们亲吻,拥抱,互飚脏话。   更有,互不相识的男女仅仅的光靠一个眼神就可以勾肩搭背的到某个地方进行身体交流,也称之为做.爱。   如果说,几天前的罗斯乌克兰边境只是一场阴差阳错,那么,二零零九年的科尔多瓦的狂欢夜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测试秀,不怀好意的测试题。   上帝躲在云端,偷偷的窥视着,看看谁才是那个捡到宝物偷偷藏起来的坏孩子。   双姝(05)   几年后,二零零九年的科尔多瓦狂欢夜在李若芸的回忆里,是一个开始,一个关于背叛的开始。   具体是因为什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她不想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由于栾欢的隐瞒,她和容允桢一直在彼此错过着。   这个科尔多瓦的狂欢夜,一些的事情在悄悄的发生着。   夜幕降临,西班牙女郎们穿着他们的特色服装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跳舞,她们的裙子在火堆旁边就像是盛开的太阳花,把李若芸看得心里痒痒的,于是,她向主办方要来两套西班牙裙子,她把一件穿在自己的身上一件分给栾欢。   换好了衣服她们站在那里,就像是双生花。   等到栾欢穿着色彩鲜艳的鱼尾裙出来的时候,李若斯的目光就没有再从栾欢的身上离开过。   自家傻哥哥的模样看得李若芸的心里叹气,正牌女友还紧紧的挨着他坐着呢,还好,有兄妹这层关系的掩饰,不然,脑子即使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来。   拉着栾欢的手跟着那些女孩转圈,一边转着圈一边在她的耳边问:“栾欢,你真的不考虑我哥哥?我的哥哥像我,漂亮英俊潇洒,我保证在这个场子里我的哥哥样貌绝对可以挤近前三甲。”   李若芸环顾四周,她的哥哥真的很不错,高大英俊混在一大群翘臀帅哥堆里存在感十足,在这里应该不会有哪个男人比李若斯帅吧?   渐渐的,李若芸绝对有点不对劲,好像,今晚把面巾蒙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阿拉伯男人很多,这些蒙面的阿拉伯男人让她觉得心里毛毛的,他们总是让她想到荷枪实弹的中东战场,,还有老是出现的路透社蒙着脸和西方政府较劲的武装分子。   李若芸一边围着篝火堆转圈一边对着他们扮鬼脸。   扮了一半的鬼脸她又想起来自己夸下的海口,她现在已经是一名二十四岁的淑女了,于是。   没有于是,因为李若芸看到了一位身材超棒的阿拉伯男人,那个男人戴着阿拉伯帽子,从阿拉伯帽子垂落下来的是褐色的围巾,褐色的围巾把他的脸蒙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红红的篝火印在他的眼眸里,那双眼睛往着她们这个方向,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那双眼睛在她的想象当中,在她脑子里的画像之中,像森林,像烈焰,充满的某种的魔力,不由自主的,李若芸停下转动的脚步。   或许,她应该走向那个男人,她应该揭开男人脸上的面纱,问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的模特。   只需要六.七步的距离,她便可以做到。   她骤然停下的脚步使得跳舞的队伍阵形混乱,栾欢在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大喊,李若芸,现在不是你发呆的时候。   然后,她又被拉着手重新转动起来,转了一圈回来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男人刚刚站着的位置被一位大胖子男人所取代,李若芸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那位大胖子,大胖子的身边站着李若斯,李若斯的目光依然痴痴的落在栾欢身上,宛如着魔一般的。   “栾欢,你考虑一下我刚刚和你说的话,栾欢,我哥哥一整晚一直都在看你,你们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栾欢知道,她知道李若斯一直在看她。   转得让人头晕脑胀的西班牙舞终于结束,接下来是乐队演奏,栾欢走到李若斯面前,说,哥,我有点不舒服,你送我回去休息。   他拉着她的手往着主办方为他们准备的阿拉伯帐篷走去,一路上李若斯不停在问着栾欢,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让医生过来,差不多到了帐篷门口,他拿出手机,栾欢按照李若斯的手,拿走他手中的手机。   大家都去参加派对,帐篷里静悄悄的。   栾欢紧紧的握着手机,轻声问着:“李若斯,你真的很喜欢我吗?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栾欢。”唤着她名字的声音是颤抖的。   这一刻,栾欢不想否认,面前被她称之为哥哥的人曾经在某一些的时刻里让她悸动过,她依恋着他。   他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颊,栾欢向后退一步,李若斯的手停在半空中。   栾欢低头,从李若斯的手机里找出两个人的电话号码。   “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想你必须先做一件事情。”栾欢没有看去看李若斯的脸,她径自拨通了两个联系人其中的一位。   电话接通了,栾欢把手机交到李若斯的手上,说:“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告诉你的妈妈,你想和我在一起,等告诉完妈妈之后,你再和奶奶说,等你打完了这两通电话,我就是你的,到死的时候都会是你的,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握住电话的人动作缓慢,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把电话拿到他的耳边,他的目光盯着她看,她回望着他。   帐篷里的灯光让他们各自的身影一半隐在黑暗里一边隐在光线里,如鬼魅。   “妈妈。”他叫着,声音缓慢。   栾欢的手心在冒汗,可就是迟迟没有等来李若斯的开口,他的嘴唇一直在蠕动着,可就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最后,他只是说了一句“好的,我会小心的,那么,妈妈,晚安!”   握着手机的手垂落,李若斯暴露在光线里的半边脸一片破败。   手机掉落在地上,他擦着她的肩膀离开。   栾欢出神的望着李若斯离去的方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远去,变小,消失,夜风轻轻的鼓动着她的裙摆,她的影子摇摇欲坠。   弯腰,拉起自己的裙摆,栾欢进入到敞篷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盯着顶棚上炫目的阿拉伯图案。   一切比想象中的还要失落, 半个钟头过去,一个钟头过去,一个半钟头过去,两个钟头过去,那种失落在空无一人的帐篷里一直在延续着,无可遁形。   栾欢从床上起来,离开帐篷,她想找一点酒喝,或许口感香醇的葡萄酒会帮助她驱赶那些失落。   一辆辆的车子分散停在旷野里,栾欢找到他们开的车子,她记得车里有酒,她停在车门外,想打开车门,还没有等她打开车门,车门就从里面自行打开。   在微光里头,栾欢看到白花花的大腿,那是女人的大腿,一抹身影挡住了栾欢的视线,那是男人的身影。   男人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他拉着她的手。   木然的栾欢任凭着李若斯拉着她的手。   他们停在一辆车子的身边。   她看到他的衬衫扣子扣错了。   手指往着扣子扣错的地方动了动,栾欢蠕动嘴巴:“李若斯,你衣服扣子扣错了。”   “嗯,”他淡淡的应答着,没有去理会他扣错的扣子:“栾欢,我和许秋做了。”   “嗯。”这次,轮到栾欢淡淡的应答者。   李若斯嗤嗤的笑着:“你知道我和像许秋那样的女孩上床意味着什么嘛?”   脸别开,栾欢望着不远处的派对现场,已经是深夜时分,男男女女们在火光中肆无忌惮的身体交缠着。   “亲爱的妹妹,是不是?”李若斯的声音带着嘲讽:“你早就猜到我是不会打那两通电话?嗯?”   栾欢依然沉默着。   嘲讽的笑容在李若斯的脸上扩大,在等不到她的回答之后他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他的声音凄然:“好像,我没有资格指责你,对吧?先退缩的人是我。”   点着头,他说着,是的,是我!   他弯下腰细细的盯着她的脸,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的眼睛落在他的脸上,一字一句:“栾欢,我想,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着我,我猜,你一定是无比乐意看见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没有!不是!”栾欢动了动嘴角:“李若斯,在那五分钟里,我给过你机会,也给我自己机会。”   松开她的下巴,他的手从她轻触她的脸颊,颓然的,垂落,他说:“我情愿你没有给我那个机会。”   那么,李若斯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怯弱。   这个夜晚,栾欢第二次目送着李若斯的背影。   走了几步,他停下,没有回头,说。   “栾欢,我讨厌你,因为你活得比谁都清醒。”   “栾欢,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深深的爱着一个男人,而你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说完那些话之后,李若斯抬脚,加快脚步向着那辆车子走去,许秋在车里等着他,回美国之后他会应该会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李若斯知道,栾欢没有离开,她一直在目送着他的背影。   那可是一个狠绝的丫头。   如若人生只是初相见。   人生如若只是初见,那么,李若斯不会对栾欢好奇,不会有好奇就不会有怜悯,不会有怜悯就不会悸动。   便也,不会爱上。   只是,这刻,李若斯所想不到的是栾欢会比他先行步入结婚礼堂,让他更想不到的是他这刻说过的话会在日后一一得到印证。   双姝(06)   “栾欢,我讨厌你,因为你活得比谁都清醒。”   “栾欢,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深深的爱着一个男人,而你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这个夜晚,李若斯对栾欢说过这样的话,这是让栾欢觉得特别悲伤的话。   站在旷野中,暮色重重,栾欢手去触自己的眼角,眼角干干的,明明很悲伤来着,明明,李若斯没有打电话让她觉得悲伤来着,他不仅没有打电话他还用恶毒的话诅咒她,最让她悲伤的是车里白皙的女人的大腿。   这么多的悲伤为什么眼角还是干干的。   栾欢有一个秘密,她眼睛里不会有眼泪留出,自从她懂事以来她就从未尝过眼泪的滋味,妈妈告诉她,小时候由于她贪玩导致她眼睛受伤,那次受伤导致她的眼泪分泌组织功能受到严重损坏,这种症状叫做角结膜干燥症。   也就是说即使是多么的悲伤她的眼睛里也不会有眼泪流出来,她永远也不会尝到传说中像海水的眼泪滋味。   妈妈死的时候,栾欢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落,彼时,索菲亚还说她是一个冷漠的孩子。   索菲亚不见的时候,栾欢也流不出眼泪来,据说,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泪液最为发达的时段。   或许,如索菲亚说的那样,她真的是一位冷漠的孩子吧。   远离市区的科尔多瓦夜空有满天繁星,有几颗特别的大,特别的亮,传说,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变成一颗星星。   或许,在那么多的星星中有一颗叫做栾诺阿,也有一颗叫。。。   叫索菲亚!   栾欢呆呆的站在那里,昂望着星空。   不远处细微的声音惊醒了她,细微的声音传达出来的讯息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十分的诡异,栾欢侧着耳朵细听,声音是从不远处的车子传过来的,那辆车子独自停在一边,车子的是深色的,极为普通的房车。   不由自主的,栾欢向房车靠近,顺着越来越清晰可辨的声音,栾欢找到声音出处,低头,她看到蒙着面巾的阿拉伯男人躺在车底下。   一直以来,蒙着面巾的阿拉伯男人一直和绑架,斩首,恐怖组织联系在一起,男人现在的状态所传达出来的更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恐怖主义,或许,几分钟后,人们会听到汽车的爆炸声。   想躲开已然来不及了,男人也看到了她,一双眼睛在车底下幽深,神秘,他的手向着腰间移动。   或许,他是在拿枪。   栾欢捂着嘴,倒退着,开始向着火光的所在奔跑。   当那双手从后面搭在她的肩膀时,栾欢尖叫了起来,刚刚一出声,她的嘴就被捂住,下一秒,她的身体像货物般的被搁到在地上,紧接着,另外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体上。   “嘘,不要害怕,小美人鱼,是我。”   这个声音,再加上那句“小美人鱼”栾欢就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是那天李若芸救的男人。   栾欢稍稍的放松神经,缓缓的伸手,拿下挡在男人脸颊的面巾,栾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就不害怕了,她也不清楚她什么的就去掀开男人脸上的面巾了。   不是应该逃跑吗?   她拉下他的面巾,“彭”的一声,灿烂的烟火点燃科尔多瓦的夜空。   这次,男人没有把自己打扮成为高加索人,花火的光芒在男人的眸底绽放着,像一帘梦,人类的孩子邂逅了森林的孩子。   两个人就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对望着。   男人微笑:“我今晚发现了一件事情,小美人鱼,你长得挺漂亮的,舞也跳得好。”   回过神来,栾欢发现她和他现在的姿势暧昧,用膝盖顶了顶他:“喂,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不是评论我长得好看不好看,而是你应该起来,你很重,你不觉的你现在就像一块奶酪在挤压一块可怜的小面包么?。”   男人微笑,摇头,继续在她身上呆着。   好像,她不讨厌和男人保持着现在这样的姿势,她也没有觉得尴尬。   就这样,他们一动也不动。   “你刚刚做了什么?”栾欢开口问。   男人没有回答:“那你刚刚又做了什么?”   栾欢微微的侧过脸,昂望着夜空:“我刚刚在看星星,你相信每一个人死去会幻化成为星星吗?”   平日里头,这样的话栾欢是不会问的,假如有人拿着这样的问题问她的话,那么,她会告诉那个人他问的话有多么的愚蠢,可是,今晚,她需要有人回答她,是的,每一个在死去的时候都会变成星星,那些星星在默默的关注着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星星们用着它们的方式守候着他们。   “是的,每一个在死去的时候都会变成星星们,那些星星在默默的关注着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星星们用这他们的方式守候着他们。”他回答。   这人是魔法师吗?刚刚,他是不是偷偷的来到她的心上,偷偷的偷走她的话?   栾欢呆呆的望着男人。   男人从她的身上离开,他用和她一模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他说:   “我的妈妈是一位中国人,我的爸爸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所以,我的身上有四分之三的中国血统,我会说流利的中文,但是我认识的汉字少得可怜,我见到我爸爸的时间很少,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换着地方住,从这个家搬到那个家,今天是这个国度这个城市,明天是那个国度那个城市,我好不容易和我的朋友们混熟,我们约好在周末去打球,可是,总是没有等到周末来到的时候我就离开,因为,我必须又要搬家了,我特别讨厌这样。”   他说着,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后来。。”栾欢喃喃的说着,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渐渐的,你每到一个地方你不再和别的孩子玩,也不再去认识新的朋友,你总是躲着家里,电视,漫画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有时候,你还会自己和自己说话,冬天的夜里,当风刮过屋顶发出奇怪的声响时,你就开始大声的歌唱,只有大声歌唱了你才不会感到害怕,你老是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去,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因为你已经在鞋柜下摆好了拖鞋,你等着有人穿起那双拖鞋,这样一来房间就会多了一些响声,你希望着最好那响声保持一整天。”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栾欢侧过头,男人也侧过头来。   他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   “小美人鱼,你是怎么做到偷偷的偷走了我的心里话。”   科尔多瓦平原上的风自由张扬,科尔多瓦的夜空被盛大的烟火渲染得五彩缤纷,巨大的花火在他们的头顶上盛开,灿烂得让她忘了很多的事情。   他和她都没有说话,他们用很奇怪的方式看着一夜空盛开的烟火。   烟火临近尾声,男人说,我应该走了。   栾欢点头。   男人临走时抚摸着戴在她左手腕的红色手链,说了一句,真乖,还戴着呢。   男人离开前还频频的交代栾欢不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男人走了,栾欢依然躺在地上。   刚刚她和男人说了谢谢了。   栾欢感激男人在那样特殊的时刻出现,他的出现驱走了属于这个夜晚里头,来势汹汹的悲伤。   最后的那声烟火特别的巨大,就是爆炸声一样。   爆炸声?栾欢猛的从地上坐起来。   几百米的地方,浓烟滚滚,红红的烈焰吞噬着孤零零停在一边的车子,不久前,那个男人就躺在那辆车子下面,不久前,男人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   火焰所带动出来的气流让汽车燃烧的周围变得宛如是海市蜃楼,车子的对面依稀有一抹人影,渐渐的,人影变得清晰,长发,穿着色彩艳丽的鱼尾裙,站在那里,在一波波的气流中身影就像是水波上抖动的倒影。   她和那抹人影隔着熊熊燃烧的汽车站着。   栾欢呆呆的站着,有那么一霎那,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在照镜子,站在对面的人是她。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让栾欢拔腿就跑,绕过汽车来到那抹人影面前。   和她穿着一模一样的西班牙民俗裙子的李若芸呆呆的站着,她的手半举着,那种状态就像是一个石膏雕像。   在确认李若芸没有受伤之后,栾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显然,这位小姐是被突然爆炸的车子吓懵的。   “喂。。”栾欢的手在李若芸的眼前晃动着:“李若芸,原来你胆子就这么一点。”   晃动的手被一把抓住,李若芸突然冒出一句:“栾欢,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揭开他的面巾,看清楚他的模样了。”   五分钟前,有一个蒙着面巾的男人救了李若芸。   李若芸找栾欢找到了这里,她停在发出奇怪声音的车子前,等到她意识到那种奇怪的声音类似于炸弹读秒的爆炸时为时已晚,她唯一反应过来的是捂住自己的脸,她想可不能让炸弹把自己的脸炸成面线糊。   用李若芸的话说在她以为自己即将香消玉殒的危急关头,超级英雄腾空出世上演了百试不爽的英雄救美戏码,爆炸声响起,她被蒙着面巾的男人压倒在地上,在知道她没有事情之后,男人很快的离开,男人留下了这么一句台词,不是“我会回来的”而是“不是让你不要到这里来的吗?”   听到李若芸口中的那句“不是让你不要到这里来的吗?”之后,栾欢便知道,救下李若芸的男人是谁。   双姝(07)   突然的爆炸声响起让这处原本安静的所在变得喧闹起来,车手车迷,玩乐的男女,记者,警察纷纷涌到爆炸现场。   匆匆赶到的李若斯最先把手伸向栾欢,手停在半空中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揽住李若芸。   在爆炸现场,警察简单的问了李若芸几个问题,作为现场唯一的目击者李若芸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慌张,她说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着地上卧倒。   在离若芸的阐述中那个蒙着面巾突然出现的男人她只字未提,她的回答让警察无可奈何。   李家的人在说起他们三小姐的时候都会带着很多很多的溺爱说,那是一位爱犯迷糊的姑娘。   可栾欢知道,李若芸比谁都聪明,她只是懒,因为懒她讨厌那些复杂的东西。   折腾到了凌晨两点,栾欢和李若芸这才回到帐篷休息,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李若芸手在半空中展开着,状若梦呓。   “栾欢,我知道他是谁。”   睡意被李若芸的话赶跑了一些,分明,她可以这样告诉李若芸,其实,救下她的那个男人几天前他们见过,在俄罗斯乌克兰的雪夜里,她曾经用她身体的体温去温暖那个男人。   为什么没有告诉,因为一切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因为其实她也不大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一看就是危险的人。   栾欢如是找出这些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可真的是那样的吗?   一定不是那样的,否则,此时此刻,她不会感到心虚。   李若芸和栾欢之间有着一种奇怪而诡异的定律,男孩子们最初感兴趣的总是栾欢,而让男孩子最后感兴趣的总是李若芸。   因为,男孩子们会发现这样一件事情,和李家二小姐约会时他们必须从衣柜里找出那件他们平时不大穿的正装,他们穿着那件令他们感到不舒服的正装看了一场让他们昏昏欲睡的电影,听了一场连咳嗽都会惹来不满目光的音乐会。   而和李家的三小姐约会就不需要,他们会惊喜的发现在他们投入那个三分球的时候,看台上那位面容清秀的女孩会大声欢呼,女孩有洁白整齐的牙齿和明亮的笑容,女孩从不吝啬她的笑容。   栾欢讨厌这样的定律,即使,她压根没有把那些男孩们放在心上,她一点也不会为那些男孩们感到难过,可她就是讨厌。   也许,那种讨厌里有嫉妒的成分。   在这个世界上,有种傻人有傻福的说法,有些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很多的爱。   而属于栾欢的爱总是还没有捂热便已经失去,如索菲亚,如李若斯。   就是源于那件十分微妙的嫉妒心理,栾欢不想把一切事情告诉李若芸。   “那么,他是谁?”栾欢不动声色的问着。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的眼睛我认识,不久前,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那个男人在看着我跳舞。”   不久前,男人说过这样的话“你长得挺漂亮的,舞也跳得好。”   所以。。。   栾欢心里有小小的窃喜,她确定,男人不是在看李若芸跳舞。   “我虽然没有看到男人的样子,但是我发誓,那男人是一位英俊的男人,那男人长得比谁都好看,男人的身材也好,等等。。。。”   李若芸很突然的坐起来,她手掌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栾欢,目光灼灼,语气激动:“栾欢,你说那位买走我的画的男人会不会就是救我的那个男人?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身材超棒,栾欢,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居然还可以这样?栾欢给了李若芸一个没好气的表情。   “哇。。。”李若芸做着自我陶醉的模样:“要是那样就完美了!”   自我陶醉之后,李若芸重新躺回床上,唉声叹气:“我也知道,我又犯傻了,但是,这样听起来很美,不是吗?就像电影一样。”   栾欢闭上眼睛。   事实上,李若芸和那个男人真的有点像电影,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拥有那样的相遇,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从俄罗斯到西班牙,她救了他,他又救了她。   “栾欢,我们都二十四岁了。”   “嗯。”   是啊,不知不觉的,她们都二十四岁了。   “欢。”   “嗯。”   “你说将来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   “谁知道呢。”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呢?”   “然后,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你死我亡,我在你身上插刀,你在我身上插刀。”   李若芸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我觉得也许会是男人挨刀。”李若芸在半空中做出磨刀霍霍的动作:“我也许会杀掉那个男人,这样,我们就不用再争了。”   片刻,李若芸幽幽的说:“不过,那样一来我们都会很伤心的,为了让我们不伤心,栾欢要不这样,我呢,男人要是脸蛋漂亮的就归我,男人要是性格稳重的就归你。”   许久,李若芸都等不来回答,脚踢了踢身边的人,恼怒:“栾欢,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   “有。。。”声音迷迷糊糊的。   再踢。   “男人要是脸蛋漂亮的就归你,男人要是性格稳重的就归。。。我。”   “那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好。。。。好。。”   很久以后,李若芸再回想起这番类似玩笑的话时觉得刺耳。   很久以后,栾欢并没有把有着漂亮脸蛋的男人归她。   不,是还给她。   次日,达喀尔拉力赛的车手们开着他们的赛车离开科尔多瓦,发生在凌晨的汽车爆炸案让科尔多瓦涌入更多的国际媒体,一直过着安逸日子的科尔多瓦居民都在议论那起爆炸案,警方对现场进行封锁,国际警察,情报员介入。   李若斯和许秋先行离开科尔多瓦,他们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离开。   中午的时候,栾欢和李若芸也离开了科尔多瓦,在离开之前,她们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据说称,警方在爆炸现场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据初步判断那是一位阿拉伯男人,很快的,阿拉伯男人的身份得到印证,该阿拉伯男人为中东一家保全公司的一位高级将领,最近他的任务是接受法国达索公司的雇佣工作。   黄昏的时候,栾欢和李若芸到达马德里。   在马德里机场栾欢买了前往旧金山的机票,李若芸留在马德里,她将成为马德里著名的插画家的学生,今后的两年里她会在马德里生活。   栾欢和李若芸在机场拥抱,这是她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离别,很多人把李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称之为双姝。   她们总是形影不离,她们会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出现在一些慈善派对上,她们美丽聪慧,她们是最佳的搭档。   “欢,你要想我!”   “好的!”   “欢,你会想我吗?”   “会的!”   “欢,不要去理会那些臭男人们,记住了,你是我的!”   “记住了!”   李三小姐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当然,得是她目送着她离开,因为李若芸说得让栾欢欣赏她婀娜多姿的背影。   栾欢回到旧金山,只是,她并没有按照原计划的那样回旧金山的三天后前往底特律,因为,李家最为权威的女人发话了。   “不行,我好不容易等到小欢毕业,先不要让小欢急于工作,让小欢多陪陪我,陪我说说话。”   李家最有权威的女人叫方漫,栾欢称她为奶奶,人们在说起方漫的时候都说那是一位性格极好没有半点架子的老太太。   就是这样一位身材娇小,笑起来有酒窝,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和自己的丈夫一起缔造了李氏商业王国,方漫五十九岁时丈夫因病去世,她六十二岁从公司退休,退休之后一直住在卡梅尔的庄园里。   隔着电话,老太太和栾欢撒娇:“小欢,来陪陪奶奶,奶奶老了,奶奶怕寂寞,小欢来了奶奶就不寂寞了。”   握着电话,栾欢点头,当着李俊凯的面轻声回答:“好的,奶奶。”   挂断电话,李俊凯无可奈何的摇头,抚头:“奶奶越活越孩子气,嗯,这样也好,小芸没有和她商量就去马德里让她大动肝火,小欢就多陪陪她,安慰安慰她,奶奶很好哄的。”   不,那位老太太一点也不好哄,其实老太太让她去卡梅尔无非是怕她出什么蛾子,她留在卡梅尔比去底特律安全得多。   因为卡梅尔没有李若斯,李若斯在底特律。   见到她没有回答,李俊凯压低着声音,带着讨好的口气:“小欢,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爸爸留给小欢的嫁妆比小芸多得多,谁让小芸没有小欢漂亮呢!”   李俊凯和李若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栾欢垂下眼帘,心里有一些的难过。   她的再次沉默也许让李俊凯急了,他竖起手指发誓:“小欢,爸爸没有骗你。”   栾欢在心里叹气,自己的笨妈妈啊,怎么会舍弃眼前的男人呢?勾起嘴角,栾欢对李俊凯笑:“谢谢叔叔。”   不久之后,栾欢就知道,李俊凯为她真的准备了很多很多的嫁妆。   不久之后,她带着李俊凯为她准备的很多很多嫁妆嫁给了一位叫做容允桢的男人。   易嫁(01)   栾欢离开旧金山的前一夜,几天前科尔多瓦汽车爆炸案来到了j□j时段,随着路透社爆出来的一段电话录音和数分钟的视频,印度和法国的差不多板凳钉钉的军火交易被叫停,路透社爆出的电话录音和视频充分的说明这一起军火交易存在着严重的腐败,促使这段军火交易的第三方赫然是法国的达索公司,而路透社暴露出来的录音视频现场,还有时间和几天前的科尔多瓦狂欢夜一一吻合。   一时之间,死去的阿拉伯男人,特工,情报局,汽车爆炸,手机被窃听让科尔多瓦的爆炸案扑朔迷离,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据说黑客在达索公司的负责人的手机植入病毒达到监听目的后,还顺便把该负责人的十几张私照换成了加菲猫的那张胖脸。   于是,那个狂欢夜成为了一些人眼中真实版的《碟中谍》。   这一起军火腐败案让欧洲著名军火公司成为了全民笑柄。   栾欢离开旧金山时科尔多瓦爆炸案出来了最新版本,印度国防部把橄榄枝抛向了俄罗斯,促进印度和俄罗斯进行交易的是亚东重工,那是另外一家长期蛰伏在欧亚一带的军火公司。   比起达索公司亚东重工则显得低调了许多,就是这份低调让亚东重工倍添了许多神秘色彩,只是,这家公司往往总是有让人大吃一惊的本事,近来,随着中东乱局,各国开始大量的增强国防力量,在一笔一笔庞大的军购名单中,人们会常常看到亚东重工的影子。   关于亚东重工的资料少得可怜,唯一较为肯定的是亚东重工的总裁是一名姓容的亚洲人,人们甚至不清楚亚东重工的总部设在哪里,也有人传说亚东重工压根没有总部。   随着印俄军方相见甚欢这样的消息爆出,一些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发展的人大约也猜到了科尔多瓦的爆炸案是怎么一回事,无非是军火商又一次的实力与智力的较量,在这次较量中赢家是亚东重工,达索公司只是一个垫脚石。   如果不是因为亲临科尔多瓦的爆炸现场,栾欢是不会对这样的新闻感到兴趣的,类似这样的新闻离她的生活太过于遥远,离开旧金山时,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和这一起新闻的一方当事人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栾欢来到卡梅尔是二月中旬。   卡梅尔是一座精致的海滨小镇,从洛杉矶通往旧金山的一号公路让这座小镇声名大噪,加州的一号公路是被公认为世界上最美的公路,一号公路有很浪漫的广告语,那是每一个人必须去十次的好地方,当你走完那十次,你就会邂逅你的挚爱。   曾经,李若斯傻傻的把她按在副驾驶座上,用一个月的时间跑完十次一号公路,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她的心便开始有了悸动。   可那悸动抵不过现实的强大。   后来,有另外的男人沿着一号公路来到了她的面前,娶走了她。   卡梅尔有古老的修道院,李家的庄园就在修道院旁边,庄园采用丹麦式的建筑风格,红色的尖形房顶,白色的墙,大片的绿色环绕着庄园,远远看着宛如来到了一座童话王国。   栾欢打开车门就看到方漫站在大门前,一如既往的笑得慈爱亲和,她吩咐佣人把她的行李放到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她告诉栾欢今晚会亲自下厨煮她喜欢的东西,她挽着她的手说小欢又变漂亮了。   栾欢扶着老太太小心翼翼的上那些台阶,一边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唠叨。   这样的光景看在别人眼里,这样的画面大约代表着的是浓浓的亲情。   就这样,栾欢在卡梅尔住下来,她每天最多的时间是陪伴着方漫,她陪她散步,陪她看电视,陪她到教堂,陪她在周末的时候去听一场音乐会,开车送她去拜访她的朋友,方漫总是拉着她的手和她的朋友笑眯眯的说,小欢是比谁都乖巧的好姑娘。   很快的,三月来到。   三月的卡梅尔被大片花海包围着,随着鲜花盛开,很多人开着车来到卡梅尔,这个时候是方漫最忙的时间,她的朋友们会在这个时间段来看她。   这个周末,李家庄园外停着的车比以前多了一倍,从沾着车子的那些灰尘看这些客人应该是远道而来的,在这些车子中栾欢也看到李俊凯的车。   这个周末对于栾欢来说是滑稽可笑又充满着某种悲凉的过家家游戏,从教堂礼拜完之后方漫并没有急着回家,她让栾欢陪着她做一会。   她们坐在教堂的长椅上。   “小欢,你叔叔的公司遭遇到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状况。”没有一句煽情的开场白,方漫开门见山。   这些,栾欢隐隐约猜到。   二零零八年美国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房地产泡沫,这场房地产泡沫开始旋风一般的蔓延到整个西方社会,很多工薪阶层发现他们不仅养不起他们的房子,他们也养不起他们的车子。   二零零九年初,底特律的多家汽车公司倒闭,在这股汽车公司的倒闭潮中最先受到重创的是汽车零件制造商。   在全球拥有数几百家零件制造工厂,数十万工人的李氏实业面临的困境可想而知。   “小欢,如果,你可以帮助你叔叔,你会帮助他吗?”方漫是这样问栾欢的。   “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方漫的目光紧紧的胶在栾欢的脸上,表情依然是温和的,但眼神里有若有若无的厌恶:“小欢长得真像你的妈妈。”   这个栾欢知道,因为李俊凯偶尔会用伤感的目光看着她。   “小欢,我说一点你妈妈和你叔叔的事情给你听吧。”   方漫说的可不仅仅是一点点,她事无巨细的说着,那位长期接受李家资助那位叫栾诺阿的穷困女学生是怎么一步步的和李家少爷走在一起。   老太太是一位语言的艺术家,她没有指责那位女学生,她更多讲述了李家的少爷在经历了被抛弃之后的种种痛苦。   栾欢木然的听着,老太太口中的栾诺阿倒是符合栾欢心目中的那位叫妈妈的形象,尖锐敏感,偶尔很可爱偶尔会十分的神经质。   栾诺阿会离开李俊凯应该是两个人的性格使然,让栾欢想不到的是李俊凯曾经一度因为痛苦割过脉。   听到这里栾欢心里狠狠的一抽,她想起李俊凯手腕上永不离身的手表,原来。。。   “好了,奶奶,接下去的你不需要说了,你只要告诉我我需要做些什么?”老太太煽情的演讲让栾欢觉得烦。   “栾欢,待会,会有一个人来见你,这个人是一位男人,奶奶只需要的是你在最短的时间接受他,奶奶还需要你得到他的信任。”   方漫走了,临走时很亲昵把一双象征着李家信物的耳环戴在她的耳朵上。   栾欢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她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她出神的望着前方,前方是小小的坡丘,坡丘上被绿色的草地覆盖着,不远处是高尔夫球场,再不远处是蔚蓝色的大海,午后的海平面波光粼粼,日光和着那些波光让栾欢看得一片眩晕,看得她的大脑一片空幻。   层层叠叠的波光里头,有修长的人影向着她逆光而来,栾欢眯着眼睛,她懒得去看那个人的长相。   坊间有那么一句话,什么是豪门,豪门永远是一些法则的无限循环。   不久前,她和方漫的对话言犹在耳。   “奶奶,为什么不是小芸。”   “因为凡事总是有先来后到,你是二小姐,小芸是三小姐。”   听着有道理极了,栾欢扯了扯嘴笑。   “你笑什么呢?小美人鱼。”无懈可击的男声用纯正的中文如是问着,近在咫尺。   你笑什么呢?栾欢抬头。   三月的春光,在这片加州的领土刚刚冒头,男人的脸敞在大片的春光下。   只一眼,栾欢就认出了男人。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栾欢知道男人长得很好看,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男人会长得这么好看,融融的春光里头,那张脸美好得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据说,每一位女性的心里都潜藏着一位时空恋人。   当我是女孩子时,他是男孩,清澈明亮皎洁,有着和月光一般的纹理。   当我变成女人时,他是男人,英俊魅惑深情,有着如森林一般的胸怀。   或许,眼前的男人会是很多女性心中的那位时空恋人。   如果,不是方漫的话,那么,栾欢会是那么想的,这位时空恋人来找寻用身体温暖他的小美人鱼了。   男人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温柔的说着,你看,我把你找到了。   栾欢还被男人的话给笑到了。   “我好像没有和你自我介绍。”男人的声音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腼腆,男人侧过脸,伸出手,手指白皙修长:“我叫容允桢。”   栾欢知道他叫容允桢,栾欢盯着男人的手。   就是这位有着白皙修长手指叫做容允桢的男人一手策划了一个月前科尔多瓦汽车爆炸案。   易嫁(02)   男人侧过脸,伸出手,手指白皙修长:“我叫容允桢。”   栾欢知道他叫容允桢。   关于容允桢媒体掌握的资料少得可怜:容允桢,二十六岁,亚东重工集团唯一继承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容允桢唯一被媒体拍到的是在他十几岁那年和自己的父亲出现在某场冰球比赛的看台上,那时他戴着棒球帽,给人的印象是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栾欢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位可是老太太的贵客。   “上两次我们的见面有点糟糕,所以关于我们的第三次见面我可是经过了精心准备。”这样带着暗示性社交以为极为浓厚的话说在容允桢口中自有一番风味。   嗯,可以看出来,容允桢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暗格衬衫配炭灰色手工毛衣开衫,发型整齐,咋一看,更像是某个午后在晒着太阳听着音乐的常青藤学子,那种懒洋洋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可怎么办,容先生,我觉得第三次见面远远比我们前两次见面还要来得糟糕。”栾欢懒懒的说:“不,应该是糟蹋透顶,容先生怎么敢,在我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就提出结婚要求?”   “不,是请求。”容允桢表现得情深款款:“我是来请求小美人鱼嫁给我。”   栾欢被容允桢的话给逗笑了:“容先生不去演莎士比亚剧可惜了。”   相信,亚东重工的媒体发言人已经准备好了新闻手稿,或许,明天,这位发言人就对外公布这样的一则消息:亚东重工集团的继承人将和李氏实业的千金喜结良缘,这位发言人还会顺便的宣布,亚东重工将进军房地产。   这样一来,军火商人就变了了房地产商人,换言之,就是灰的洗成白的,在这洗白的过程中和形象正派的商人合作是一条快捷道。   显然,容允桢之所以来到卡梅尔不是因为那尾小美人鱼,而是因为小美人鱼有一位叫做李俊凯的“父亲”。   “或许,你会觉得我接下来说的话听着可笑,可是,我真的是因为你在这里才来到这里的,这主意是我提出的没错,可也因为是你才有这样的想法。”   容允桢很唐突的抓住栾欢的手,轻声说着:“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说,这是一位没有谈过一场恋爱的新手所能想出来的土法子,当你用你的身体温暖我的时候,那时,我心里的想法是,等我醒来后我一定要把这姑娘娶回家。”   听到这里栾欢心里一愣,迅速的,她抽出手。   从椅子站起来,栾欢匆匆忙忙的离开,踩在草地上的脚步是混乱的,那紧紧跟在她背后的脚步让栾欢也烦,在脚即将踩空的时候她跌在一个怀抱里。   容允桢没有放开她,他轻轻的揽着她。   “你看,你没有挣开我,这说明你并不讨厌我。”   是啊,为什么没有挣脱,她很讨厌异性的触碰来着,可这个男人想娶的是用身体温暖他的小人鱼啊。   栾欢推开容允桢。   “容先生,李俊凯还有另外的女儿,她叫李若芸,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喜欢她。”   “可小美人鱼不是她。”   栾欢张嘴。   “不,是她,只有她才会做出用自己身体体温去温暖一位长相没有半点看头的陌生男人这样的蠢事。”几乎,这句话栾欢就要冲口而出了。   问栾欢遇到类似这样的事实她会和李若芸做出同样的选择吗,答案是不会,没有任何的原因,就是不会。   握着拳,栾欢狠狠的闭上嘴,掉头,有很多很多人喜欢的李若芸已经让她够嫉妒了。   书房外,数十位身材强壮的男人分别站在两边一字并开,和书房外气氛迥然不同的是书房里一派诗情画意,两位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看着十分的融洽。   李俊凯微微的弯着腰,他在为另外的男人磨墨,动作笨拙,那样的李俊凯看得栾欢心里发酸,一直以来这样的事情都是别人为他做。   很多人都说李俊凯不适合从商,很多人都说那个男人太重情义了,所以,他拒绝和接受公司高管的建议,在李氏实业举步维艰的时候没有裁掉任何一名员工。   所以,他现在在做着讨好另外一个男人的事情。   栾欢走到李俊凯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墨,轻声的:“爸,我来吧。”   握着毛笔的手停顿,正在专注于笔触的人侧过脸对着栾欢微笑,眼前的人有着和容允桢神似的眉目。   容耀辉,极为少数被媒体捕捉到的画面里永远带着墨镜,枭雄,天生的领袖,一些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如是评价他。   现在的容耀辉更像是一位学者。   不久前,方漫还把这位男人称之为世交,容家和李家的渊缘还要追溯到上世纪初,容家的先祖和李家的先祖同一时间来到旧金山淘金,背井离乡的两家人很快成为朋友,那个时代的美国被称之为奇迹诞生地,一夜暴富的传奇在这片美洲大陆里比比皆是,只是,两家人的命运却是殊途同归,李家的先祖成为了正当商人,容家的先祖却因为急于求成游走于黑色地带,之后,随着美国政府的大面积清剿行动,容家开始向着北欧迁移。   如今,容家攒下数之不尽的家财,聪明的人总是能掌握生存的真理,他们比谁都懂得上岸的时机。   容家知道李家是提供他们上岸的那根稻草,李家也知道容家是可以紧紧的拉着他们不让他们深陷泥潭的那双手。   当然这条利益链条需要一份保险,比如,用那个最为狗血却又屡试不爽的土法子,联姻。   容家接洽了李家那个最聪明的人,一切是在暗暗进行着的。   现在,书房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心知肚明,而另外一个则是被自己的母亲蒙在鼓里。   李俊凯还以为凭着两家的渊源和真诚可以说服容耀辉和他合作。   这不,李俊凯又在和容耀辉谈起N年前的那次相聚,那时,他们都还年轻,那时,他的小女儿是一枚小豆丁,他的儿子也是一枚大一点点的豆丁,也不知道怎么的两枚豆丁就这样打起来了,小男孩仗着身高优势把小女孩打的呱呱叫。   说的人笑,听的人也笑,在一片其乐融融中一个清透的声音响起:“如果那个时候呱呱哭着的人是奕欢的话,那么我们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了。”   容允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来到书房,他站在栾欢的身边,表情有点懊恼。   “奕。。。欢?”李俊凯干干的问了一句,目光转向栾欢。   容耀辉也一愣,他把毛笔递给容允桢:“允桢,把奕欢的名字写下来,让爸爸看看你的汉字有没有进步。”   话听到这里,栾欢基本上猜到会发生一些什么了。   在科尔多瓦的平原上,容允桢曾经说过,他可以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但他认识的汉字少得可怜。   果不其然,容允桢在白纸上歪歪斜斜的写下“栾欢”写完之后还煞有其事的念。   “奕欢。”容允桢指着那两个字,念着,念完,他目光落在栾欢的脸上,表现得像一位邀功的孩子。   噢,老师,看到了没?我写得还蛮不错的。   先笑的人是李俊凯,容耀辉也忍俊不禁。   “或许,我又认错字了?”容允桢小心翼翼的问。   这样的小插曲看着仿佛把书房里的四个人变得热络起来,那种热络延续到晚上的餐会上,栾欢被安排和容允桢坐在一起,李俊凯和容耀辉坐在一起,方漫和来看她的朋友也出现在餐桌上,她的朋友偶尔会说出“小欢和容家公子看着很般配。”这样的话。   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李俊凯一本正经的回应“我们小欢年纪还小,交男朋友可以,嫁人的话再等等几年。”   李俊凯的话惹得老太太抱怨,她的朋友已经有些人当上曾祖母了。   晚餐在类似这样真真假假的氛围中结束,容允桢也并没有在晚餐进行中大献殷勤,他只是偶尔为她倒水。   晚餐结束后,容允桢提出让栾欢带他出去走走。   庄园的大草坪上有很多被修剪成为动物形象的盆栽,其中,就有美人鱼的形象,刚刚拉上的夜幕把美人鱼盆栽剪成了一片黑灰色的剪影,海面吹过来的风让鼓动着美人鱼的尾巴,让那片人鱼剪影灵动曼妙。   容允桢在美人鱼的盆栽前停下脚步,他用手指临摹着美人鱼剪影的曲线:“那晚,你穿着西班牙裙子跳舞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那时,我特别的高兴,小美人鱼从俄罗斯跟着我来到西班牙。”   栾欢很讨厌容允桢和她谈论关于小美人鱼的话题。   “容允桢,你不是一直强调。。。。我。。”栾欢顿了顿,声音干涩:“我救了你吗?那么,帮帮。。。”   真拗口,会拗口吧?短短的一句话就藏着两个大谎言。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的话,那么就说服你爸爸,让他和我爸合作,至于结婚的话题我们到此为止,没有那个姑娘会愿意和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男人结婚,再有,容先生,你好像忘了我们前两次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见面的。”栾欢一口气把话讲完。   容允桢脸转向栾欢,缓缓的,伸出手。   下意识的,栾欢,往后退一步。   “你在害怕我吗?”他轻声的问。   栾欢把脸转开。   是的,她怕他,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在警告着她,远离这个男人,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表相所蒙骗。   易嫁(03)   “你在害怕我吗?”容允桢轻声的问。   栾欢把脸转开,冷冷的说:“难道我不应该害怕你吗?”   “嗯,是应该害怕我。”他点头,自嘲:“很多人都害怕我,那些人有多害怕我我不在乎,但是,我希望你你不要害怕我。”   “车子里被烧焦的人不是我杀的,那只是我从殡仪馆弄来的尸体,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杀过任何人,即使,他们从小就开始教我怎么用最为简单的办法解决一个人,还记得我那晚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吗,我讨厌搬家。”   “很小的时候,容耀辉儿子的身份让我从这个地方去到另外的一个地方,我有很多的名字,今天叫杰克明天叫迈克,因为怕暴露身份,跟在我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一个年龄阶段我需要学习不同的防身技艺,我一年才见我的爸爸一次,见面时间被约束在半个钟头里,我讨厌这样,无比的讨厌,正因为讨厌,我不想将来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所以,我说服我的爸爸,我和他说,爸爸,我们可以过那种不需要带保镖,不需要在黑乎乎的晚上戴着墨镜的生活。”   “之后,我爸爸让我做两件事情,他说只要我完成了那两件事情他就会信任我,第一件事情是我扮演了一名高加索人,这名高加索人是价值两百万欧元的通缉犯,俄罗斯乌克兰都对他发出通缉令,我必须在行踪被暴露的情况下在指定的时间里从乌克兰穿越到俄罗斯边境,第二件事情是破坏印度和法国的军购,并且让这次军购订单属于我们,我很高兴我完成这两件事情,但让我更为高兴的是,在这两次任务中,我遇见了你。”   “那晚的话,现在的话,我从来就没有说给任何人听过,但是,我发现我喜欢把这些话说给你听,我说过我没有谈过任何恋爱的话也不是在骗你,很小的时候,爸爸和我说过,我的成长是一场防守战,只有密不透风的防守才不会有任何的突破口,所以,我拒绝和每一位女孩子走近,正因为这样在做类似和女孩子搭讪这样的事情是一位新手。”   “而你,是我唯一想要搭讪的那位女孩,在来之前我做过了一些功课,我看了一些参考书,可好像没有什么用,那些讨女孩子喜欢的话我说不来。”   这个男人说的话好像都是真的,但又好像都是假的,但那声线那说话的嗓音都让人听着听着入迷,仿佛走进了属于语言所调动出来的那个世界里,看到那个讨厌搬家的小男孩,看着他在残酷的成长过程中变成少年,青年。   等夜风撩起了她的披肩,等那阵冷意把她惊醒,栾欢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容允桢的手正落在她的鬓角上,为她整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   栾欢打了一个冷战,为那双悄无声息的手。   他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布料,很近的距离她看到他在微微的皱着眉头:“怎么就只穿了这么一点。”   他脱下套在衬衫外的开衫披在她的身上,那动作做得极为的自然,仿佛,他们是交往多年的男女。   不是说没有和女孩子谈过一场恋爱的新手吗?容允桢的这一连窜的动作做下来让栾欢有种错觉,好像,这个男人有很多很多次为另外一位女孩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们回去,这里风大。”他为她拉拢刚刚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说着:“我会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不由分说的,容允桢揽着栾欢的肩离开。   庄园长廊的尽头,他们停在那里,十几名保镖站在长廊下面,容耀辉和李俊凯站在车子前。   栾欢把衣服递还给容允桢,这一天栾欢觉得自己脑子特别不好使,在这位号称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新手面前一直落于下风,她在拼命的想着,如何组织犀利的语言狠狠的进行反击,并且,让容允桢收起和她结婚的念头。   没有等栾欢反击,倒是容允桢先开口了:“刚刚我说过给你时间考虑,我希望你把考虑时间约束在一个礼拜之内,你的爸爸希望尽快和我们合作。”   顿了顿,容允桢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身上:“我可以把实话告诉你,你爸爸只是四名合作者之一,在你的爸爸之前已经有另外三家公司提出和我们合作,他们的实力并不在你们之下,其中还有一家有政府背景,我爸爸倾向于和那家有政府背景的公司合作,可那家公司没有你。”   栾欢顺着容允桢的目光,不远处那两个男人在不经意间的肢体语言中透露出谁是比较被动的一方,李俊凯为容耀辉打开车门,等他进入到车子他往下腰,或许他在和他说再见,或许他再一次的表明希望合作。   木然的,栾欢把目光拉回站在面前的男人脸上,长廊的天花板上有旧时代欧洲那种有着精致花纹的吊灯,暖色的灯光落在他的发末上,鼻尖上,即使她穿着高跟鞋,他还是高出她约半个头的距离,他低下了头,微笑,鼻尖上灯光因为那些笑纹跳脱开来。   脸在同一个平行线上,慢慢的,他的脸先着她靠近。   不要把眼睛闭上,这个男人和你才见过三次面,栾欢睁大着眼睛,紧紧的握着拳,漠然的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脸。   他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鬓角,唇瓣和头发经过短暂的触碰之后在她的耳畔停顿。   “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是无所谓,问题是我爸爸,我爸爸是有名的急性子,要是让他不耐烦了,我想我会很难说服他的。”   “小美人鱼,你也不需要对我感到害怕,我有自信很快的你就会拿着电吹风机,让我帮你吹干你的头发。”   等到他话说完,等到他转身离开,栾欢的手渐渐松开,如梦方醒。   栾欢冲着容允桢的背影喊:“容允桢,我不是你的小美人鱼,不是!”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和她做着再见的手势。   这一刻,栾欢没有动嫁给容允桢的念头。   真正让她动想嫁给容允桢的念头是在几天后。   人们常说,姻缘天注定,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她推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容允桢离开后的几天里,方漫仿佛给了栾欢充分的思考时间,她没有让她陪着她,那是一个周四,距离容允桢说的一个礼拜极限还有两天,那个时期,栾欢压根也没有考虑和容允桢结婚的可能,她只是在绞尽脑汁如何在一个礼拜里想出让容允桢说服他的爸爸当李氏实业的合伙人。   周四,一切栾欢记得很清楚,她早上起床就看到方漫有滋有味的一边喝着早茶,一边听着管家的读报。   她对着栾欢做手势示意她坐在她身边,栾欢刚刚在方漫身边坐下,很巧的,管家念到李若斯被拍到在女友闺中独处了十几个小时,之后两个人一起回到旧金山,期间许秋被拍到颈部上有可疑的印记。   栾欢喝着水安静的听着管家把报纸中写的关于许秋和李若斯相处的细节,以及媒体对这对情侣的无限看好。   早餐过后,方漫把一篮子的草莓交给栾欢,老太太看着色泽鲜艳的草莓很高兴的表示,想让李若斯尝尝庄园用有机肥料培育出来的第一批草莓。   到达旧金山差不多中午的时间,手中那篮子草莓随着每一步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李若斯应该是带女友回家见家长了,上一个周末他在自己个人的社交网上暗示近期会向女友求婚。   李家的佣人叫着她二小姐,资历较老的和她亲切打招呼,说着小欢回来了。   李家的餐厅就建在游泳池的旁边,整个餐厅大部分墙都是采用钢化玻璃建筑而成,栾欢站在游泳池的阳伞下,透过玻璃看着餐厅里的一切,李家的厨子为李家未来的媳妇大费周章准备丰盛的午餐,在享受这丰盛午餐的那些人谈笑风生,许秋笑得很甜,李若斯低着头,体贴的往着女友的碟子里放食物,李俊凯在和自己的妻子谈话,他们谁也没有看到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的她。   或许,她应该和以前一样挺着脊梁一步步的越过游泳池,走进餐厅,把草莓交给管家,用不会出任何差错的声音说,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然后,在餐桌属于她的位置坐下,等待着佣人为她拿来碗碟,加入他们的话题,只要她抬脚,她就可以做到,   叛逆的年少时光已然过去许久,她再也找不回来十几岁年岁里时不时就离家出走的勇气,安逸的生活让她变懒。   栾欢向前一步。   下一秒,她看到李若斯唇靠近许秋,在她的耳畔窃窃私语着,惹得许秋娇笑连连。   向前迈进的那一步退了回来,转身。   栾欢比谁都明白,那个家即使再像她的家也不是她的家,她叫着的“爸爸”“妈妈”永远也不会真正变成她的爸爸妈妈。   把草莓交给了佣人,栾欢开着车在大街小巷瞎逛着,一边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一边冷冷的看着车窗外的世界。   逛累了,栾欢在夜幕降临的时辰里把车开回卡梅尔。   庄园的角落里有着窃窃私语。   一步步的走进,栾欢听到这样的话。   “那位叫容允桢的男人那么的出色,你怎么把他推给栾欢,担心小芸以后找你算账。”   易嫁(04)   栾诺阿爱她吗?自然是爱的,也许最初她的到来让那位朝三暮四的女人觉得烦恼,但是,随着那个让她措手不及的小小婴儿一天天长大,属于女人那种天生的母性让她一点点的靠近她。   三岁的时候,她挖空心思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字,栾欢。   欢,是一种雀跃的情绪,栾诺阿希望她欢喜雀跃。   她的名字看在方漫的眼里却是另外的一种意味,曾经,当着李家亲友的面方漫轻描淡写的品论她的名字。   “栾是一个好姓,可搭上欢字就变得轻浮,可惜了。”   那个时候,栾欢十六岁,十六岁之前栾欢曾经也想到过用自己的努力去赢得那位总是笑眯眯的老太太的心,就在方漫说出那样的话之后,栾欢就明白即使就是把天生的月亮摘下来捧到老太太的面前,她也会不屑于顾的,因为,她对她存在着偏见。   偏见是属于一种骨子里头的东西。   栾欢静静的站在角落,听着方漫和她的朋友聊天,那是另外一位从洛杉矶来的老太太。   洛杉矶老太太口气里有着遗憾:“那位叫容允桢的男人那么的出色,你怎么把他推给栾欢,担心小芸以后找你算账。”   “容允桢不适合小芸,这个男人脑子里藏的东西多着呢,一不小心就会让我们小芸吃苦的。”方漫在说起她的小芸时口气是充满着溺爱的:“那丫头太能折腾了,她更适合简单一点的男人。”   方漫很喜欢李若芸,那个小小的女孩曾经用她纯真的笑容陪伴着她度过那段丧夫之痛的日子。   “让栾欢嫁给容允桢可以一次性的解决所有的问题。”方漫娓娓道来:“一来可以促成容李两家的合作,二来可以让若斯真正的死心,我总觉得让栾欢留在家里等于是埋下了一颗隐形炸弹,她一日不离开我就一日不安心,我总觉得她会像她妈妈一样,毁了若斯,让她嫁给容允桢是等于拿掉了这颗隐形炸弹。”   隐形炸弹?栾欢勾了勾嘴,方老太太高估了她,她早已经被李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给养娇气了。   不过,两位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太太聚在一起说人家坏话可是极为没品的事情哦。   嗯,如果这个时候她突然冒出来的话,不知道方老太太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会不会因为她说了她的坏话觉得丢脸。   说干就干,栾欢从角落里走出来,笑吟吟的叫着奶奶。   对于她的突然冒出来两位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太太表情截然不同,方漫的朋友表情尴尬中带着那么一点点的羞愧,而方漫的表情在经过短暂的呆滞之后恢复到平日里头的模样,方老太太眼里的呆滞栾欢看得很明白,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只是讶异于她会选择在这样的时机走出来,不是应该装作没有听见么?   方漫笑眯眯的,有多亲切就有多亲切,她说,小欢回来了,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应该也累了,让管家给你放热水,好好的泡个澡,泡完澡之后好好的睡一觉。   这位老太太。。。。   栾欢闭上眼睛,笑意僵在她的唇边,这位老太太凭什么这么的淡定的和她说出这些话。   或许,那种淡定来源于她的心态,施舍者和被施舍者。   我已经把硬币丢到那个可怜的孩子面前了,没有必要为她浪费一丝一毫的情感。   握着拳,缓缓的,栾欢弯腰,低头。   重新睁开眼睛,栾欢对着方漫笑,那样的一番话就这样说出来:   “奶奶,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的听,奶奶,以后,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该锻炼的时候锻炼,奶奶,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了你才能活得久,奶奶我每天都会给佛祖烧香,我每天都会向着上帝祈祷,祈祷你长命百岁,我需要奶奶长命百岁,因为,我要让你看到我嫁得有多好,我要让你当我幸福生活的见证者。”   “当然,我还会向你证明,我不是一枚定时炸弹,我要让你看到我的能力,我会用我的能力帮助我的丈夫,我要我的丈夫比你的孙子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不仅这样,我还会让小芸哭鼻子埋怨您老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做出了这么一件蠢事。”   囤积多年的情绪在这刻再无隐藏,没有经过任何的停顿,栾欢一口气把那些话一股脑的倒出来。   最后,栾欢直起腰,抱着胳膊,观察着方漫的表情,她温和的回望着她,那张脸看不出喜乐。   “还有,奶奶,我一直很想纠正你对于我名字的误解,欢,是欢喜是福气。”   “奶奶,信不信,让我嫁给容允桢会成为你这一辈子做的最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淡淡的,方漫点头,一字一句的吐出:拭目以待。   栾欢慢慢的整个身体埋进浴缸里,温热的水让她的脑子里回归清醒,刚刚在楼下的几分钟里就一场浑浑噩噩的梦。   真讨厌!   栾欢在浴缸里呆了很久,她的手机响了,那是李若斯的号码,一声一声的响着,固执的响着。   浴室重新回归平静,突然,栾欢想离开那个家了。   栾欢给容允桢打电话,她和他说她可以嫁给他。   她说婚礼越快举行约好,她说她嫁给他有一个附加条件,在她三十岁之前他必须做到让她得到全世界的女人的羡慕,当然,不是光靠他那张脸蛋,意思就是说他必须成为成功男人,是那种在不经意中说下的玩笑话在次日变成的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即使是很无聊的话那些评论家会争先恐后的叫好的成功男人。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沉默过后,容允桢问:“你需要那些么?”   “是的。”栾欢沉着声音:“我需要那些,当然,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的。”   她需要那些,因为,方老太太说了,要拭目以待。   那边没有回应。   栾欢往杯子里倒了一点红酒,等到舌尖被酒香诱惑得飘飘然起来,栾欢隔着电话咯咯的笑着,一边笑着一边说:“容允桢,小美人鱼说出这样的话让你的难以忍受了?嗯?或许,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的新手心里在想,这会不会是一通恶作剧电话?”   “我没有那么认为。”他轻声的说着:“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用你说我也会让你变成让世界上的女人都羡慕的人。”   “那么,我们合作愉快。”   放下酒杯,挂断了电话。   从打通容允桢的那通电话起,栾欢就知道自己再无退路。   礼拜六,容允桢来到卡梅尔接她。   栾欢坐着容允桢的车回到旧金山。   站在那扇白色有着精致花纹的大门前,栾欢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缓缓的,把手伸到容允桢的臂弯里,头微微的向着他靠拢,再靠拢一点。   等到立于灯光下那两片剪影看起来亲密无间,栾欢这才按下门铃。   六点半左右的时间,离晚餐还约有五分钟左右,李俊凯穿着家常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见到栾欢时一如既往的展开亲切的笑容,之后,目光转到她的右边,笑容停顿了下来。   这是栾欢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还是在没有经过任何招呼之下把男孩子带回家,而且,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站在他面前手挽着手的男女才刚刚见过一次面。   晚餐有些的沉闷,容允桢找了几个话题都没有得到李俊凯的响应,倒是他的妻子和容允桢话听着很是投机的样子。   李俊凯的妻子叫元姚媛,中韩混血儿,名门之后,是属于那种有着良好教育从不出差错的女人,她对栾欢很好,她能准确记住她的生日,永远不会漏掉生日礼物,但凡李若芸有的栾欢必然也有。   那年,全家人一起去登山,栾欢和李若芸双双跌倒,他们一起滚落了十几米,元姚媛扑向的是李若芸,那时,元姚媛会做那样的事情栾欢是理解的,她相信换成栾诺阿,她也会先扑向自己的,等她确定李若芸没有事情之后她让李若芸先走,等到李若芸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那个平日里看着端庄得体的女人对着栾欢说。   她说:“栾欢,我知道,小芸不是你的对手,我唯一对你的要求是不要害小芸。”   因为是栾欢建议李若芸站在石头上拍照的,如果不是因为站在石头上拍照的话,想必,她们是不会跌倒的,所以,这看在元姚媛眼里就变成了她要害她的小芸。   听完元姚媛的话,栾欢还在心里嘲笑,原来号称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也会有被害妄想症。   只是,元姚媛那天说的话栾欢至今都还记得,想忘都忘不掉。   想必,元姚媛也知道她丈夫初恋情人的女儿带回来的男人是贵客,这位夫人在不动声色的讨好着他。   极为变扭的晚餐过后,栾欢和容允桢被李俊凯叫到偏厅。   他手插着腰站着,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着:“说吧,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李俊凯的目光下容允桢手触了触栾欢的手,握住,迎着他的目光,淡淡的说:“李叔叔,这应该很好猜的,你的女儿让我一见钟情,我一天给她发了一百多条短信,我在短信中告诉她我被她迷住了。”   李俊凯深深的敛眉:“不要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们只见过一次面,小欢的性格我了解,她不会爱上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   “不是的,爸爸,我和他早就见过面了,你知道的那次是我们的第四次见面,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俄罗斯乌克兰边境,那次,我救了他。”很神奇的,最后的那段话栾欢觉得说得很顺口。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俄罗斯乌克兰边境,那次,我救了他。   易嫁(05)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俄罗斯乌克兰边境,那次,我救了他。”栾欢转过头去看容允桢,缓缓的,栾欢说着:“还有,爸爸,我想你也说错了,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   容允桢也在看着栾欢,他的眼神是温柔的。   “爸爸,我也以为自己和你说的那样,不会爱上只见过一次的男人,可是,爸爸。。”栾欢喃喃的说着:“我真的爱他,第一次见到就爱上了。”   容允桢被李俊凯勒令到外边的客厅去。   偏厅就只剩下栾欢和李俊凯两个人,李俊凯深深的看着栾欢,欲言又止:“小欢。。或许。。你是为了公司。。。”   栾欢微笑,摇头。   “不是的,爸爸!”   这是在私底下栾欢对这位叫李俊凯的男人改变称谓,她是知道的,李俊凯有希望在私底下听到自己叫他“爸爸”。   他已经等待这一刻等待了很久。   她溢出的那声“爸爸”让李俊凯的眼眶里有浮光。   栾欢垂下头。   “爸爸,是真的!”   缓缓的,栾欢拉着李俊凯的手来到窗前。   站在窗前,栾欢手一指,指向站在窗前的容允桢,说:“我不想不需要我的解释,你看那个人就会明白了。”   “那样的男人,你觉得不发生一见钟情的几率等于几?”   顺着栾欢的手指,容允桢站在古香古色的回廊下,侧着身在逗弄着挂在回廊下的鹦鹉。   对故土念念不忘的管家在院子里种满了属于家乡的茴香,茴香的绿是郁郁葱葱的,一院子的绿倒映在院子里的人工湖上面,泛起的湖光回衬在了回廊下身影修长的青年身上,雅致动人。   或许,诗人们会嗟叹:那个一位集万般美好的青年。   那样的男人,不发生一见钟情的几率等于几?这刻,李俊凯有点了解栾欢的这句话了。   “爸爸,我也和很多的女孩一样。”耳边,李俊凯又听到栾欢这么说。   回过神来,李俊凯看到脸颊微微泛红的栾欢,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容允桢还是在看着院子里的茴香。   他的小欢正值妙龄。   微微的笑了起来,手落在她的头发上。   “小欢,爸爸很高兴,你也很别的女孩一样。”   栾欢从偏厅走出来,一步步的走到容允桢身边,和他肩并肩看着笼子里的鹦鹉。   “你爸答应把你嫁给我了?”   “是的,他答应了。”   容允桢点头。   “奕欢,不要怀疑我刚刚说的话,要是我知道你手机号的话我一定会每天给你发一百条短信,我要是知道你的邮箱地址的话,我也会给你发很多讨你欢心的邮件。”   栾欢点头。   这位在一个礼拜之后就会和她步入结婚礼堂的男人好像还不大明白她名字的概念,“栾”只是比“奕”多了一竖,人们总是先入为主,先前的那一个总是会印象深刻。   虽然,“栾”和“奕”长得像很像,可栾不是奕,也永远不可能是。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最为重要的是,一个礼拜之后,她要和他举行婚礼,她会变成他的妻子。   她会用妻子的身份,倾尽所有帮助他,让他站在最高的殿堂上,闪闪发亮。   “我们的婚礼会在一个礼拜举行吗?”   “当然!”容允桢转过脸,温柔的瞧着她,手背轻轻的触摸着她的脸颊,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溺爱说:“小美人鱼,就这么急着嫁给我?”   栾欢没有躲开容允桢的手,李俊凯在看着他们呢。   周一,几百位记者涌入了坎城,他们都收到了亚东重工的邀请函,邀请函里说明亚东重工有重大消息发布。   这个周一,亚东重工的最高领导者摘掉了他的墨镜,穿着看起来很随意的衬衫,毛衣松松的搭在肩上,面对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言笑晏晏。   这个没有带着任何手稿叫容耀辉的男人开始和远道而来的记者们像朋友一般的交流,说一些关于他的生活,他把他的生活称作为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说他现在老了,想过另外一种生活。   等他的话结束之后,记者们缓过神来才在他的那一席话中嗅到这样的一种讯息,亚东重工会进军房地产业。   这场新闻发布会看着更像是一场金盆洗手。   接下来的容耀辉轻描淡写宣布的消息更是让人大跌眼镜,亚东重工的继承人将和李氏实业的二千金喜结连理,婚礼会在这个周末举行。   在这场新闻发布会里,自始至终亚东重工的继承人都没有出现过。   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所有的西方媒体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周末即将举行的那场婚礼成功吸引到人们的眼球,关于亚东重工转型的这个消息倒是成了其次,李氏实业的掌舵人是一名为数不多坚持原则的正直商人,这是一向苛刻的媒体人对于李俊凯的评价,他们相信李俊凯为女儿挑选的人必然是品德高尚的人,李俊凯的名声显然为亚东重工转型的第一步加了不少分,起码,在容耀辉发出新闻发布会之后的第二天,没有任何消息显示有一些政府部门官方组织找过亚东重工的麻烦。   在没有收过任何风吹草动之后,人们把注意力开始转移到即将在周末举行婚礼的那对新人身上,新娘是一位美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新郎的大家就不得而知,大家对于容允桢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他少年时代手握着可乐,戴着遮住半边脸棒球帽的那张影像中,关于他的消息少得可怜。   再然后,关于周末举行的那场婚礼也是只闻其声不问其人,婚礼地点,婚纱设计,到场嘉宾这些都处在极度保密的状态,即使是这样,还是不妨碍大家对于这场婚礼孜孜不倦的探讨。   两个年轻人是利益婚姻还是真心相爱?   李若斯知道这场婚礼的时候是在周三,他在印度的一个电信业极为不发达的城市,李若芸打电话告诉他。   那时他在印度南部,李若芸在东非,初次去到东非的她一到那里就患上流感,是那种传染性需要被隔离的流感。   李若芸在知道了有那场婚礼的五分钟后偷走了照顾她医护人员的电话,拨打了他的手机号,当时手机信号极为的微弱,断断续续的,李若斯听了四遍之后才听明白。   消息来得太突然,他的第一反应是有点蒙,之后,是乱。   撞撞跌跌的,李若斯来到了酒店柜台上,找了一个电脑上网。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场婚礼,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那场婚礼。   准新娘李栾欢,准新郎容允桢,这对即将在周末举行婚礼的新人背景是亚东重工和李氏实业。   这场婚礼千真万确。   李若斯站在柜台前想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   怪不得他会被派到这里,怪不得他在酒店房间里找不到他的电脑,怪不得他这几天忙得就像是一只陀螺一样,怪不得。。。   想必,这些都是拜他那聪明的奶奶所赐。   才在不久前,李若芸就说过这样的话:“李若斯,有一天会有别的男人领走栾欢。”   耳听永远比不上眼见来得更有震撼力。   有一天别的男人领走栾欢,李若斯喃喃念叨着,那一字一句重重捶打在他的心上,他开始在长长的走廊狂奔着。   李若芸在给自己哥哥打完电话之后,握着电话发呆,栾欢要出嫁了。   她要嫁给谁?   反应过来,李若芸拨打栾欢的手机。   很久之后,电话才被接起。   电话彼端那声“小芸”让李若芸觉得茫然,茫然之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一切在变得遥远。   她曾经因为好奇挤过公车,混入地下酒吧,在澡堂偷走大妈门的拖鞋,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拉上栾欢。   彼时间,她穿着大妈的拖鞋得意洋洋的说,欢,你看,很好玩吧?   “不,一点都不好玩。”她如是回答。   是一点都不好玩,她穿了偷来的拖鞋走了几步之后就把拖鞋扔到垃圾桶里,她做的类似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大多时候栾欢都是在安静的看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时候栾欢都是在安静的听着。   她习惯了这样,只是,这会,栾欢要出嫁了,而那个总是安静的看着,安静的听着的女孩好像也变得遥远了。   那遥远,不是因为距离。   “欢,你要嫁人了?是真的吗?”李若芸蠕动着嘴唇。   “嗯!是真的!”   沉默。   “欢。。”李若芸艰难的开口:“或许?会不会是因为爸爸的公司。。那个。。。爸爸公司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猜,是不是你因为公司才答应嫁给那个男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应该是我嫁。。。”   沉默。   “小芸,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嫁吗?”   易嫁(06)   “小芸,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嫁吗?”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声音。   李若芸嘴张了张,就是硬生生的吐不出那句“会”,狠狠的手往着自己的腿一掐,在心里命令自己。   李若芸,快说会!   没有等那声“会”说出口,栾欢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着:“看把你吓的,李若芸,就是你愿意我也不干。”   提着的心缓缓的落下,任凭栾欢在电话那头笑着,笑着笑着那笑声好像就空洞了起来,等她笑完,她轻轻的问,欢,那男人长得好吗?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吗?对你很好吗?   “是的,那男人长得很好,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也对我很好。”那边脆生生的应答着。   李若芸点头,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那就好。   是啊,那就好!   气氛好像又奇怪了起来,奇怪得让李若芸害怕,于是,李若芸赶紧说:“栾欢,我去买机票,你一定要打扮得比谁都漂亮,漂亮得让所有女人嫉妒,那女人也包括我。”   这话听在李若芸的耳朵里觉得假,还好,栾欢好像没有意识到,她没好气的的说:“我拜托你乖乖的听医生的话。”   是哦,她现在不能出去的。   “欢。。。”李若芸拉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那要怎么办,要不,我偷偷的溜出去。。。”   这话还没有说完,耳边的电话就被抢走了。   抢走她电话的医护人员的脸色十分的不好,李若芸对着她扮了一个鬼脸,乖乖的走回了消毒室。   等到回到消毒室,李若芸的脸僵了下来。   刚刚,她硬生生的把那句“栾欢,那么,我哥呢?”   去年,李若芸看到栾欢在偷偷摸摸的干一件事情,她猜或许栾欢在弄的那个刻有金刚经的绣屏是给李若斯当生日礼物的。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礼物就是没有到李若斯的手里,那期间,好像奶奶回家过,而奶奶离开之后,李若芸看到栾欢在烧那个还没有上框的绣屏,那是在一个冬夜,红红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有点哀伤。   栾欢放下了手机,此时此刻,她正在试衣间试婚纱,很漂亮的款式,包臀在膝盖上面骤然打开,沿着骤然打开的所在拉出了长长的裙摆,栾欢站在镜子前,感觉自己就像一尾人鱼,只是,这尾人鱼太过于苍白。   这是栾欢最后一次试礼服,容允桢一次也没有来过,他用愧疚的口气和她解释着,他太忙了,堵车,手头上的事情,各种各样突发的状况让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几次试礼服都是他的助手代劳,比如把他穿礼服的样子放到电脑里,然后让设计师根据电脑图片找出问题,最后,出现在电脑上她和他的影响天衣无缝,是那种妙龄女子们一看到就会忍不住动想要结婚念头的完美影像。   容允桢没有来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上进就好。   试衣间有约八十坪的空间,栾欢一手拉着长长的裙摆,一手搁在背后,背后的那只手拿着刚刚和李若芸通话的手机,在一边等待着的女服务人员的艳慕眼光下踩着米白色的地毯走向试衣间的门。   假的人鱼要牵走王子的手了。   李若斯用了四十八个小时从印度赶到旧金山,他的奶奶在这条回家路给他设置了很多的障碍,比如说,他出差的那座城市没有机场,他坐了差不多十个小时的车才买到一张中转机票。   回到旧金山时美国时间周五的黄昏,家里很热闹,那都是李家的世交,他的奶奶也在,看着他时表情复杂,有怜悯,有庆幸。   怜悯很少,庆幸很多。   李若斯跌倒在地上,他在心里猜到,或许,他来得太晚了。   的确,李若斯晚到了三个小时,栾欢在两个小时之前和那个叫容允桢的男人在旧金山登机结婚,三个小时之后,栾欢坐着容家的私人飞机飞往奥地利,明天,他们的婚礼将在奥地利著名的古堡群举行。   李俊凯夫妻和一些的亲朋好友也乘坐李家的私人飞机前往奥地利,离开时候留话,让他回家马上动身前往奥地利参加婚礼。   参加婚礼,用哥哥的身份吗?   当然是!   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李若斯接过那杯水,惨然的看着递给自己水的人,说:奶奶,你现在放心了,奶奶,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对吧?   方漫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说:“李若斯,起来!”   李若斯一动也不动,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她的话。   “李若斯,你把那杯水喝了,喝完那杯水之后马上给我起来到你的房间去,你的房间里放着已经准备好的礼服,你所需要做的是最终穿着那套礼服出现在婚礼上,以兄长的身份。”   方漫弯下腰,手轻轻的落在他的头上。   “若斯,你只是失去了一样东西,但你却保住了更多的东西。”   最终,李若斯还是用一种连他也无法了解的心情来到奥地利,带着那套准备好的礼物,他和所有的人说,我的妹妹今天要出嫁了。   栾欢,要出嫁了!   一切宛如那场突然生成的龙卷风,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卷走了一切,他的导师们都有那么一句口头禅:我们要理性的看待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一切。   于是,他来到了奥地利。   奥地利的古堡群举世闻名,一直都是游客聚集的所在,但因为这场婚礼,当地城府发出在这一个礼拜里谢绝所有的游客的通知。   李若斯脚下踩着的是翠绿得可以滴出水来的草坪,放眼望去,绿色的草地,绿色的蔓藤,白色的花朵,此时北半球依然沉浸在最后的浓冬里,仿佛就只有这里得到了春天的眷顾,据说,容家把全欧洲的草皮都搬到这里来了。   婚礼还有几个小时即将举行,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有条不紊的布置着现场,他们动作小心翼翼,周遭散发出来的气氛不像是在举行婚礼,这里更像是即将举行某场神圣的仪式。   早有人等候在了那里,那是李家的管家。   李若斯跟在管家后面,听着他说了一些在婚礼上他必须注意的事情,他一直安静的听着听着,直到进入古堡,直到站在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上,听到自己父亲带着庆幸的声音说,若斯,你来了。   抬头,李家的亲友笑吟吟的看着他,李若斯一一回以他们微笑。   “李若斯,去看看小欢吧,你一定猜不到小欢有多漂亮。”李俊凯的表情骄傲,就像当真那位叫栾欢的女孩身上的基因结构和他们一模一样。   李若斯点头。   拉开酒红色的幔帐,她坐在化妆镜面前,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好像这一个时刻是特意为他留的。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边,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和他打招呼,只是停下戴耳环的动作,他盯着她映在镜子里的脸,她的目光透过镜子看着他,缓缓的,微笑,笑意在她的唇角跳跃着,又远又飘。   李若斯低下头,接过她手里的耳环:“我来吧。”   他摸到她柔软的耳垂,摸到小小的耳洞,小巧精致的耳环从她的耳垂垂落,李若斯用了很多的力气才让自己的手离开她的耳垂。   “耳环很漂亮。”在沉闷中李若斯硬生生的说出这么一句。   “谢谢。”   “你也很漂亮。”   “谢谢。”   气氛再次沉闷下来。   李若斯艰难的调整自己的表情,艰难的勾起嘴角,笑:“小欢,爸爸说你很漂亮,你站起来,让我看看爸爸有没有在说大话。”   她站在他的面前,近在咫尺,穿了八公分的高跟鞋,额头刚刚好及到他的下颚。   很美,如刚刚父亲说的话,你一定猜不到她有多美。   李若斯手紧紧的握着,纯白色拖着长长裙摆的礼服刺得他的眼睛发疼,让他的喉咙发干,舌头艰难的去润了润自己的唇瓣。   一字一字的吐出。   “栾欢,恭喜你,你终于摆脱了我。”   摇头,自说自话。   “不,应该说你成功的摆脱了那个家庭。”   她侧过脸,没有喜悦没有哀伤,只是淡淡的说:“或许你说的没错。”   他和她肩并肩,拉开酒红色的幔帐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他们的影像又成为了一组兄妹相亲相爱的代表。   复古的马车被象征着纯洁爱情的白色玫瑰包围着,他把她后面的白纱拉了下来,薄薄的白纱盖住了她的脸,正是他梦里头的模样。   那白色的纱宛如是薄薄的雾气,罩住了她,罩住她的眉她的眼。   马车接走了她。   那架马车将把她带到另外的男人面前,那个男人叫着容允桢,那是他连长相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   李若斯在没有见到容允桢之前就先听到他的声音。   距离婚礼还有一个小时,李若斯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长廊,漫无头绪的,他知道自己迷路了,但他希望自己找不到前往婚礼现场的路。   他站在那里,他左边的那个房间有人在说话,这些古堡有几百年的历史,古堡的房间大多采很空旷的格局,一旦有人压低着声音在说话,就会变得像是古堡的公爵在暗夜里来到了工人房,,爬上工人房年轻的女工的床,云雨过后和女工在窃窃私语。   不由自主的,李若斯悄悄的走了进去。   这里很安静,只需要静静的站在圆形的柱边,就可以听清楚。   压低着嗓音的男声在说着。   “我要结婚了,和你说的那样的女孩结婚。”   易嫁(07)   压低着嗓音的男声在说着。   “我要结婚了,和你说的那样的女孩结婚。”   要结婚的人真多,李若斯想。   “你会很喜欢她的,当然,我也会很喜欢她的,不,是在第一次知道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李若斯可以确定的是男人是和人在通电话,这里就只有他和他,男人说话的口气听着更像是在和自己的妈妈报备。   李若斯移动脚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男人的窃窃私语感到好奇,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向里挪出了半步,这半步,他就清楚的看清楚那个男人,光一个侧脸他就知道那是一个特别英俊的男人,就像是这里的古堡群有让人着迷的韵味。   男人握着电话,目光落在远方。   那个时候,李若斯所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容允桢。   李若斯茫然的在很多相似的长廊游荡着,和他擦肩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有的是到场嘉宾,有的是筹集婚礼的工作人员,有唱诗班的孩子们。。。   他们在等待着婚礼举行的那一个时刻到来。   被装扮得特别漂亮的房间外,金色的地毯上长长的裙摆露出一角,李若斯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声音是他喜欢的。   下意识的他想进入那个房间,工作人员挡住了他,他微笑的解释,我是新娘的哥哥,我想和我妹妹说几句话。   进入那个房间时,李若斯和那些穿着伴娘礼服的女郎们说了同样的话:“我是新娘的哥哥,我想和我妹妹说几句话,你们能出去一会吗?”   因为他是她哥哥,那些人没有怀疑,离开的时候还很体贴的把房间门带上。   她还在讲电话,和远在非洲因为流感被隔离起来过着苦哈哈日子的李若芸说话。   “你就不要再惹事了,即使你逃出来在海关也会被抓住。”栾欢在低声的笑着,语气就像在哄孩子:“记得那只带着传染性疾病闯入海关的猴子吗?李若芸你想当那只猴子吗?”   “会的,会的,我不会赌气的,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参加,就是爬着也会出现在你的婚礼现场。”   “新郎帅吗?还可以吧。”   “好了,李若芸,你快把你的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这都是你第几次了。。”她唠叨着。   终于,她搞定了李若芸挂断手机,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声音有那么一点的不自然:“刚刚是若芸来的电话。”   “嗯。”   “她又偷了医生的手机。”   “嗯。”   “她怕我怪她,之前我们约好不能缺席彼此的婚礼。”   “小欢,现在还来得急吗?”李若斯握着拳头,说。   她一呆,嘴张了张。   李若斯上前一步,就成功的握住了她的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栾欢,现在我带你离开这里,还来得及吗?”   栾欢低头,看着那双握在一起的手。   “若斯,刚刚你说的话只是在和自己较劲,若斯,我不相信你会拉着我的手离开这里,如果,要是你真得想带我走的话,那么,你不会那么大费周章的和她们解释你是我哥哥,我不能把我的幸福交到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手上。”   再一次的,栾欢让一脸破败的李若斯狼狈的离开。   这一步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或许,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到时,人们会这样的说着,李俊凯养虎为患。   栾欢手去触摸镜子里自己的脸,喃喃的说着:“到那个时候,栾欢,看你要怎么办?”   容允桢进来时看到的是,站在镜子前发呆的新娘,那些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老师们都告诉他,允桢,你的新娘很美。   这是容允桢第一次有时间来打量自己的新娘。   此时此刻,他的新娘更像是一位中世纪时期深居简出的绝代佳人,有点冷冽,有点疏离,有点不谙世事。   不过,打动他的不是她美丽的模样,而是在还没有见到她容貌时这个女人身上所传达出来的那种温暖。   就是那种温暖把他一步步的从冰窖里拉出来。   走了过去,停在她面前,手一举“嘿”   他的那声“嘿”把她从茫然中拉回来,看着眼前的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容允桢突然觉得不忍。   这么的年轻,这么的美丽。   他和她的童年时代都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   容允桢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现在离婚礼还有三十分钟。   这一刻,他决定做一件事。   容允桢把栾欢按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化妆台上,他们面对着面。   “栾欢,你现在还有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栾欢,是的,不是“奕欢”刚刚容允桢很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   容允桢环顾四周,手指着房间正中的墙上:“那里,以前挂着一幅画,一个年轻女人的肖像画,那是这座古堡主人的妻子,美丽,善良,这座古堡主人是一位公爵,公爵和所有的人都说他深爱自己的妻子,他也以为自己深爱自己的妻子,有一天,公爵带着自己的妻子到集市去,当刺客的刀朝着刺过来的时候,他把妻子身体推上去挡住刺客的刀,他的妻子死了,他活了下来,他很难过,他捶胸顿足说要是再给他一秒钟思考的话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容允桢的手指轻轻的落在栾欢的鬓角上,问:“栾欢,你明白我刚刚的意思吗?”   栾欢摇头,刚刚,容允桢的声音太有感染力了,她关顾着为死去的公爵夫人难过了。   容允桢叹了一口气,冷声说着:“这段悲剧告诉人们,情感远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的伟大,起码,还没有伟大到可以驾驭你的本能。”   “所以呢。。”   “所以,栾欢,或许有一天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也会拿着你挡住刺客的刀。”   栾欢勾了够嘴角。   “怎么?不相信?觉得我是在逗你玩,觉得那些扯淡血腥的情节只适合发生在电影里?一家有自己的官网还有每年都会向政府缴纳巨额税务的公司应该拥有合法保护?栾欢,我告诉你,那个世界比你所想象中的还要残酷,你的敌人容不得你一丝一毫的软弱,你所要做得是要比你的敌人更为的残酷,为了让变得残酷我们也有类似于法律的纪律,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遵守纪律,包括我的爸爸。”   “我的妈妈在我十岁那年死于撕票,那些人抓走了她,那些人打电话给我爸爸,我的爸爸很耐心听完他们的话之后,告诉那些人,你们什么都不会得到的,但是如果你把收尸体的地方告诉我的话我会付给你五百美元的酬劳。”   刚刚还在摸耳环的手倏然垂落下来,刚刚的笑意僵住在嘴角,栾欢无意识的看着容允桢。   容允桢的目光依然落在墙上的正方位置,用很平淡的口气述说:“妈妈死在一个屠宰场里,和一大堆动物的尸体躺在一起,我拿着枪,我把枪对准我的爸爸,那时,我爸爸和我说,小子,你如果开枪的话,那么,你就连你的爸爸也失去了,从这天开始,我就开始被送到一些普通的家庭去。”   “十五岁,爸爸和我说,允桢,那个时候,爸爸不能去救你的妈妈,因为定下规矩的人是最不能去破坏那些规矩的人,那些规矩是爸爸的爸爸定下的,在定下的那些规矩中第一要遵守的是除了买卖的价格之外拒绝任何的谈判,而允桢你也是要做遵守纪律的人,因为你姓容,很多人都是冲着你的姓氏选择相信你的。”   缓缓的,容允桢把目光从墙上拉回,落到栾欢的脸上。   “虽然,现在我们已经不做那些买卖,但是,你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你自己也许会忘记,但别人不会,他们会执着的等待任何的机会,即使很幸运的你的敌人不记得你,但也会有另外的一些人记住了你,这些人更让人头疼,人们把军火商人叫做战争贩子,在这些人眼中他们冷酷无情,为了谋其暴利开发武器,他们研发的武器催生出了战争,他们让很多人失去亲人和家园。”   “或许有一天有人会抓走你,有人会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和我谈判,如果那样的话,栾欢,你要记住,我会和我爸爸说一模一样的话。”   容允桢紧紧的盯着栾欢的脸,机械化的说着:   “你们什么都不会得到的,但是如果你把收尸体的地方告诉我的话我会付给你五百美元的酬劳。”   栾欢打了一个冷战。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大拇指顺着她的眉型,声音飘飘忽忽的:   “你这么美好,让你的尸体和屠宰场的动物一起感觉会很糟糕的,但是如果你的身份不是容允桢妻子的话,那么,应该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栾欢,现在来来得及摆脱那个身份。”   易嫁(08)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大拇指顺着她的眉型,声音飘飘忽忽的:“栾欢,现在你还来得及摆脱容允桢妻子的这个身份。”   栾欢呆呆的望着容允桢,脑子一片混沌。   近在咫尺的脸没有任何波动:“小美人鱼,也请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总是和我说这样的话,容允桢,如果有一天子弹洞穿你的脑壳,你不要觉得死得无辜,那只是你在自食其果而已,很久很久以前我对死亡就看得很淡,所以,不要对我抱有任何的幻想,如果有一天我接到谈判电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那些人说出和我爸爸同样的话,所不同的,只是收尸的价码,现在也许应该不止给五百美元。”   栾欢还是呆呆的,她的反应有点慢,容允桢的话有点像是音乐卡带,程序滞缓,她看着他再次抬手看表,她听着他说,栾欢,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哦,对了,刚刚容允桢说给她二十分中,也就是说二十分钟已经过了十五分钟,还有五分钟后李俊凯就会来到这里,那个时候,就真得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和一大推动物尸体死在一块感觉确实是挺糟糕的,要离开吗?   要离开吗?   “当然不!”栾欢听到自己在心里这样大声的应答着。   另外的一个想法冒了上来。   眼前的男人如方漫所说是危险且冷血的,还好李若芸没有嫁给这个男人,嫁给他的是栾欢,在皇后街住过整整四个年头的栾欢。   假如李若芸有一天被抓走了,或许傻乎乎的她会以为这是娱乐至上的美国媒体们的一次恶搞节目,她或许还会配合他们表演,直到子弹洞穿她的脑壳时,那时出现在她的脑子里的是,艹,搞了半天原来是真的,假如这样的事情落在她身上的话,起码她有把握自己有百分之二十的机会逃脱。   这个想法让栾欢打从心里笑了出来。   看吧,李俊凯带回来,李俊凯很珍惜的那个女孩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没有良心。   于是,栾欢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把头搁在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肩膀上,对着男人说了点甜言蜜语。   “容允桢,如果现在有巧克力的话,我想我会奖励你一块巧克力的,我会把巧克力拨开送到你口中,说,嘿,同学,你做得很棒。”   “怎么说?”   栾欢嘴角的笑容在加深:“容允桢,你刚刚叫了五次栾欢,你没有一次把‘栾欢’叫成‘奕欢’,这一点让我很高兴,怎么办?现在,我没有巧克力,所以,我只好把自己当成了巧克力奖励给你。”   虽然栾欢看不到容允桢的脸,可栾欢知道容允桢在笑,笑容温热气息落在她的颈部上,有点像挠痒痒。   李俊凯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光景,男的坐上化妆台上,女的站着,男人的身体时直挺挺的,女的身体是往前倾斜一点。   只一眼李俊凯就知道是自家的小欢在向着她的新郎投怀送抱。   带着岁月印记的古堡,复古礼服的新郎新娘,戴着小圆帽穿着礼仪礼服主持婚礼的大主教,不敢放松表情的观礼嘉宾,那些被勒令停在用警戒线圈着区域的车辆,以及古堡外被劝停在外的只能用文字滚动报道婚礼的记者,还有穿着节日迎宾礼服的奥地利哨兵让这场婚礼像极了国王加冕仪式。   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或许,当天,就只有新娘的哥哥看着有点不在状态。   李若斯坐在李俊凯身边,整场婚礼下来他都浑浑噩噩的,在过去的三天里他一直在赶路,没有停歇的旅程让他疲倦,更为疲惫的是心。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小欢怎么说嫁人就嫁人呢?   李若斯还怀疑此时此刻或许是一场梦,直到那声清脆的女声响起:Yes, I do!   Yes, I do!宛如魔音。   李若斯目光开始有了聚焦,他看着殿堂上的那个女人,戴在她无名指上指环的钻石光辉刺痛了他的眼。   俨然,已经是尘埃落定。   侧过头,指着腕表李若斯低声的和自己的父亲说:爸爸,我先出去一下,我现在必须去打一通很重要的电话。   他的父亲皱了皱眉。   没有等李俊凯回答李若斯就移动脚步。   主教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着,安宁,祥和,说着祝福的话语,唱诗班的孩子声音宛如天籁,李若斯加快着脚步,让那些声音赶快离自己远点。   终于,声音听不见了,他也终于逃出了婚礼现场,或许那些人会嘲笑他的不得体,会那样的,那些人的嘴巴有时候臭得像茅坑。   手去摸口袋,没有烟。   李若斯大口喘着气,小欢要嫁人了,不,小欢已经嫁人了,嫁给一位比他英俊的男人。   栾欢的运气好像不错,居然嫁给了那样有着出色外表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不久前他见过,他给他的亲人打电话,他和电话里的亲人说要他要结婚了,口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还行。   那家伙凭什么用那么平淡的口气说他要结婚的,他娶走的新娘可是小欢,要是他来说的话他会发疯的说着的。   最最重要的是男人的口气一点都听不出很开心的样子。   和栾欢结婚并没有让男人感到高兴,这个念头堵在他的喉哝上,然后。。   一种直觉促使李若斯开始奔跑起来,但愿他能找到那间房间,但愿他能在那个房间里找到那只手机。   在奔跑的过程中若斯不住的回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一遍一遍的循环着。   “栾欢,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深深爱着一个男人,而你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掉落,他脱掉自己的礼服。   李若斯不仅找到了那间房间,他还找到了那只手机,房间门是紧紧锁着的,他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另外房间的阳台上爬到这个房间。   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手机很旧,是老一代美国人喜欢的黑莓机,李若斯按下重播键,电话传来的是一声有一声的“嘟-------”   “嘟------”不厌其烦的响着,期间还夹渣着一些噪音,那噪音让李若斯心烦意乱。   没有人接起电话,拨打第二遍时依然没有人接起,李若斯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房间里有若有若无的烟味,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一只褐色的包,包看着很旧,是帆布包,帆布包的袋口绣着洋基队那个著名的队标。   刚刚的手机放在了帆布包里,李若斯再看了一眼那个旧帆布包,感觉有点奇怪,有一阵子美国很流行这种包,少年们背着这样的包骑着单车在大街小巷上的画面比比皆是。   或许,容允桢在他的少年时代也拥有这样的包,只是,现在的容允桢把这样的包带到自己的婚礼上怎么看都显得诡异。   李若斯心里一动,他打开帆布包,包里就只放了几包烟,看来,男人不久前在这里抽过烟。   这是一个奇怪的时刻,李若斯把手机放回原处再从容允桢的包里偷走了一包烟,拿着烟翻过了阳台,躲在隔壁房间迫不及待的点燃。   来自巴西的上等烟草,辛辣,苦涩,很原味,留在舌尖里尼古丁让人飘飘然。   李若斯一边抽烟一边数着时间。   三点半的时间,婚礼会结束,四点整,容家的飞机将载着那对新人前往蜜月地,他们的蜜月是什么来着。。。   哦,好像是瑞士,他们的蜜月只有三天,所以选近一点的地方,这个时候可以在瑞士滑雪。。   已经过了三点半,李若斯看着表。   三点四十五分,隔壁有开门的声音。   三点五十分,李若斯看着容允桢拿着那只旧帆布包离开。   李若斯离开房间是四点十分,他在风口站了一会,等到身上的烟味退去,他回到婚礼现场,新人已经离开,观礼嘉宾们还留在原因的地方,对于他们还说婚礼是结束了,但是新一轮的社交却是才刚刚开始。   他的父亲站在那里,恋恋不舍等到望着天空,一地散落的彩带让这里终于有了一点举行婚礼的色彩。   李若斯在李俊凯的身边站着。   “若斯,我怎么觉得我现在这会还在旧金山,小欢和小芸在斗嘴,你和我在下棋。”   李若斯润了润唇瓣,他很感谢那包烟,起码,那包烟让他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揽住李俊凯的肩膀。   “爸爸,你现在还没有老,不要在这里扮老,妈妈让我们过去呢。”   夜逐渐陷入深沉,李若斯在酒店房间不停的来来回回走着,他没有随着他的父亲母亲出席容耀辉举行的晚宴,他借口身体不舒服留在房间里,他在等待着一个电话。   酒店房间采用古堡式的设计,复古,封闭,这样的设计在这样的时刻显得压抑。   终于,他等来了手机铃声响起,来电的是美国的一家私家侦探公司,他让他们帮助他查一个电话号码。   那个电话号码是他今天下午在容允桢手机上找到的那个号码。   握着电话李若斯屏住呼吸,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   等到那通电话结束,李若斯手里紧紧的握着电话,他又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的心是慌乱的。   那种慌乱来自一刚刚他得到的讯息,容允桢下午拨打的那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在这个世界上早已经不存在。   也就是说在那个房间里,李若斯所看到的那一幕是容允桢在和一位死者对话,李若斯努力的在回想容允桢在说话的语气,那么的温柔,类似于在和自己最为亲密的人呢语。   那位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谁?私家侦探社给出的答案是无能为力,他们只能查出来就只有这么一点讯息。   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那家私家侦探在美国呼风唤雨,有时候,连美国政府也会和他们秘密接触。   李若斯第一个念头是,栾欢要怎么办?   那位叫容允桢的男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一种精神世界,让他可以和一位死人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进行通话。   在李若斯在酒店的房间不停的来回走动的同一时间里,栾欢正在浴室对着镜子发呆。   易嫁(09)   在李若斯在酒店房间不停来回走动的同一时间里,栾欢正在被33座海拔4000以上高峰围绕着的采尔马特小镇的旅店房间里,对着浴室的镜子发呆,她在这里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就因为一个赌气的决定,她度过了让她头昏脑涨的七天,决定结婚,说服李俊凯,筹备婚礼,举行婚礼,在这七天里她没有一刻停留下来,她刻意不去想一些事情,只有不去想了才可以一往无前。   即使不去想,即使是刻意回避,她还是走到这里,走到了这一步。   今晚,是她的和容允桢的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意味着什么栾欢怎么可能不懂,不明白,不知道!   刚刚成为他丈夫的人显得很坦然,一进入房间他就问她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先!”她迅速回答,并且不落痕迹的让两个人的身体保持距离。   容允桢大约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洗完澡,浅咖啡的浴袍穿在他的身上,头发湿漉漉的,在全原木木板旅店房间和壁炉燃烧的火焰里有着别样的诱惑,让栾欢心慌意乱,特别是隔着很近的距离,他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要不要我陪你再洗一次。   她逃命一般的钻进浴室里,这一钻就近一个小时,慢吞吞的洗澡,慢吞吞的洗头,慢吞吞的刷牙,很慢吞吞的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就望着镜子发呆。   她的同学们可以很自然的把“性”挂在嘴边,她们也可以做到在餐厅里低声和自己同伴交流,她们的性.生活,性.伴侣,每当遇到类似这样的状况时,栾欢总是很安静的听着,偶尔也插一两次嘴,那些话题听在她耳朵里是极为平常的事情。   她的同学问她,她的第一次是在几岁,面对着这样的提问时栾欢总是一笑置之。   如果她告诉她的同学们她不知道,因为压根就没有过,她们大约会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她吧。   在“性”这个命题上,栾欢有着固执的洁癖,很小的时候她就看到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男人从栾诺阿的床上离开,他们很晚的时候来,很早的时候离开,无一例外的来的时候风度翩翩,离开的时候双眼赤红,衣裳不整,鞋子穿错了,衬衫纽扣扣错了,有时候还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伸出手拿走她为妈妈准备的牛奶面包。   这些造就了她对于西方那种开放性的男女关系抱有某种的排斥,导致她对那些约会时用暗示性的语言邀请她去他家过夜的男孩们退避三舍,如果不是她冠着李俊凯二女儿这个头衔的话,大约“性.冷感”这顶帽子会扣在她的头上。   她“性.冷感”吗?她不知道,只是在看到极少数感人的爱情电影里男女的水到渠成时的更进一步她也会躁动。   栾欢一直明白,要先有心的躁动才会有身体的躁动。   要找到那样的一个人应该不容易,因为知道不容易栾欢一直坚守着,所以,李若斯说她是一个活得比谁都清醒的人。   李若斯所不明白的是栾欢不想变成像栾诺阿那样的人,爱过很多的人,谈过很多的恋爱,一个人的心明明只有一颗,哪能爱过很多的人谈过很多的恋爱。   栾欢呆呆的往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浴室外响起容允桢的声音,栾欢,你要咖啡吗?   “要!要的!”栾欢急急的应答。   应完话,栾欢深深的吸出一口气,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栾欢不要和我装胆小。   那么大谎言说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居然像老鼠一样的躲在这里,缓缓的,栾欢拿下裹在身上的浴巾。   不着片缕的身体在镜子前展现了出来。   美吗?栾欢不知道!应该还不错吧,李若芸老是对着她的身材流口水,记得她二十岁那年。。。   栾欢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那晚,李若斯的手摸到这里,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做出那样大胆的事情。   栾欢还记得她二十岁那年和李若斯,李若芸一起去骑马,中间下起雨,衣服都已经被淋湿的他们找了一个地方避雨,她站在李若斯身边,李若斯直直的盯着她瞧,栾欢觉得李若斯当时看她的目光比平日里多了一些什么,之后,他们回到了俱乐部房间里,栾欢知道李若斯在看她的时候眼里多的那点是什么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么狼狈的李若斯,她假装没有看到撑起的部位,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讨厌,甚至于她想李若斯要是在科尔多瓦拨打了那两通电话,她会踮起脚尖亲吻他,或许她也会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现在,没有了,不可能了。。。   栾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她学着皇后街火辣的女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轻佻的动作。   没什么,用一些人的话说,不就是一层膜。   那层膜在栾欢的想象力应该是海绵体状的,类似于大气层的那种物体,第一次那层物体被穿过据说很疼。   能有多疼?大约也就是飞机穿过大气层的时候遇到的气流震荡一样。   栾欢握着拳头,没事,坐飞机时她可没少遇到那种情况,她一点都没有害怕!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穿上了放在一边的浴袍,栾欢再次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打开浴室的门,一步一步的向着容允桢走去。   旅店是效仿原生态部落设计的,每一个房间都是毫无规律的散落着,独门独户,约一百多坪的空间,中间用堆砌起来的木材把房间切成两个空间,木材的那边是床,木材的这边是用动物毛发制作的地毯,地毯的正对面是壁炉,现在壁炉的火正好,不大也不小,容允桢席地坐在地毯上,他在烧咖啡,他的身边放着几本俄语书,俄语书一边放着若干的松饼还有可爱的小熊饼干。   咖啡壶冒出的烟在容允桢的眉宇间缠绕着,壁炉的炉火吐出艳丽的火焰,男人低着头很认真的在烧着咖啡,咖啡的香气浓郁。   栾欢呆呆的站在那里,她想如若是李若芸在的话她一定会说这样的话,欢,我要把这一刻画下了,你看,色有了香也有了。   是啊,坐在那里的容允桢是色,这色在周围环境的承托下便成为绝色。   这绝色让她发慌,发愣。   直到。   “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他头也没有抬,说了一句。   栾欢机械化的向前一步。   “奕欢,等等,不要踩到地毯上。”急急的声音打断了她。   奕欢?这个认识很少汉字的男人又叫错了她的名字。   伸出去一半的脚停在半空中,容允桢走了过来,蹲下,拿下了栾欢左边还停在半空中的那只脚的拖鞋,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脚腕让她的脚踩在地板上,再去脱她还踩在地板上的那只拖鞋,手再次握住她的脚腕轻轻的她的脚放在地毯上。   两只脚都踩在地毯上,他把她的两只拖鞋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在容允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栾欢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仿佛就只剩下看的份,她任凭着容允桢拉着她的手坐在地毯上,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放着咖啡炉。   容允桢手摸着地毯:“这地毯是用海豹皮制作的,看不出来吧。”   是看不出来,栾欢的手去触摸地毯,很柔软,看着更像是哪位女士肩上的皮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想这地毯应该来自于格陵兰岛的海豹皮制作而成。”容允桢在说起格陵兰岛的时候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眷恋:“女人们最喜欢格陵兰岛的海豹皮,格陵兰岛没有污染,哪里的海豹皮最纯,也最值钱,最值钱的就数一周岁左右的海豹皮。”   没有来由的,栾欢觉得手触到柔软的毛发变得冰冷起来。   “每年会有那么一群人来到格陵兰岛,因为巴黎时装周,米兰时装周再过不久就举行了,他们收到女人们下的订单,她们需要海豹皮制作的披肩,帽子,手袋,于是,他们来到了格陵兰岛,就数十小时的工夫,格陵兰岛上白色的冰川被染成了红色。”   慌忙的,栾欢的手下意识的缩回。   “害怕了?”容允桢浅浅的笑着询问:“我想,你一定不是那些下订单的女人,你有海豹皮制作的披肩,手袋,手套吗?”   栾欢摇头。   容允桢的笑意深点,他凝望着咖啡炉发出的雾气:“我在格陵兰岛住过一段时间。”   “嗯!”终于,栾欢逼着自己哼出了这么一句。   “我给你讲一段发生在格陵兰岛的故事?”   “好。”栾欢很乐意的应答着,也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刚刚在浴室里的壮志豪情到了这会烟消云散。   她还是害怕的,慌张的。   “在格陵兰岛有两只海豹,一只一岁半,一只半岁多,有一天他们认识了,一岁半的小海豹说我来当哥哥吧,半岁的小海豹就当了妹妹,它们相依为命,它们在雪地上生活着,妹妹很胆小,它很依赖年长她一岁的哥哥,哥哥发誓它一定要保护它的妹妹。”   “这年春天,冰雪开始融化,冰雪一融化格陵兰岛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一天,来了那么一群人,他们拿着电棒,麻药枪,刺刀,雪地上,雪豹们艰难的移动着他们短小的后腿,四处逃窜着,但是往往它没有逃几步就瘫倒在地上,那些笨笨的家伙倒下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说到这里容允桢停顿了片刻,艰难的,继续往下说着:   “在那些中招的家伙中也包括了一岁半的哥哥,他躺在雪地上,看着同伴的鲜血从它的身边流过,它在四处寻找妹妹的身影,它希望那个爱犯懒的小家伙躲在那些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晒太阳,睡懒觉。”   “遗憾的是它看到了那个小家伙,这个平日里总是慢吞吞的小家伙现在动作迅速,正在向着它的方向移动过来,哥哥想示意小家伙快离开,无奈它的身体软得就像是一团水,哥哥很不明白妹妹是怎么了,在它在努力的思考时,小小的身体向它扑了过来,妹妹用自己的身体压在哥哥的身体上,一声声响。。。”   栾欢手一抖,似乎她听到刺刀在风里扬起的声响,还有小小海豹发出的凄厉声响,下意识的,栾欢往着那个男人的怀里一躲。   易嫁(10)   十五岁时,栾欢在夏令营期间和同学们捡到一只受伤的松鼠,在几天精心照料下小松鼠很快康复,小松鼠很可爱同学们都很喜欢它,第四天小松鼠捂着腮帮一会愁眉苦脸一会狂躁,所有人手束手无策,也不知道怎么的栾欢再观察了小松鼠一阵子之后心里一动,她说也许松鼠是牙疼。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同学们也小松鼠吃了止疼药,不一会,小松鼠就恢复了原先活泼的模样。   从哪个时候起栾欢开始对于一些小动物的肢体语言产生了兴趣,除了汽车设计栾欢还多修了一门功课,动物语言学。   她知道很多的动物语言,她知道小动物是如何传达它们的情绪,它们用它们的肢体传达着它们爱慕,依恋,快乐,不安,害怕,恐惧。。。   所以,栾欢比一般人都明白那些小家伙,大家伙们。   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的冰川上满目鲜红,小海豹在雪地上艰难的挪动它的后腿,造物者给它们的腿小得可怜,它们不能像别的动物奔跑,它们只能艰难的挪动着它们短小的后腿,即使是这样那个小小的身影还是凭借它的努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刺向哥哥的刀。   仿佛,栾欢看到那个冰雪融化的初春,格陵兰岛上的天空比任何一方的天空都还要湛蓝,格陵兰岛上白色云彩比任何的地方都还要来得雪亮。   半岁的雪豹躺在一岁半的雪豹身上,半岁的小雪豹很高兴的模样,因为它发现自己并不是胆小鬼。   蓝的天白的云之下它闭上眼睛,世界安静了下来。   那个叫容允桢的男人的怀抱也很安静,安静得像那座大部分时间里被世界所遗忘的格陵兰岛。   格陵兰岛有两只小海豹,一只一岁半,一只半岁,一岁半的是哥哥,半岁的是妹妹,它们相亲相爱,相依为命。   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襟,她把她的额头搁在他的肩上。   “它们现在一定还在格陵兰岛上嬉闹着,对吗?对吧?”头搁在他的肩上,栾欢轻声的,讨好的问。   容允桢并没有回答栾欢的话,手落在她的背上贴了贴,笑了笑说:“格陵兰岛的老人们和我说,如果想知道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是不是一位善良的姑娘的话,可以给她讲格陵兰岛上两只小海豹的故事,如果是善良的姑娘会扑倒在你怀里,如果是冷漠的姑娘则会是无动于衷的听完你讲完整段故事,如果是冷血又爱慕虚荣的姑娘则会没心没肺的问你格陵兰岛上海豹皮真的很漂亮吗?”   “老人们说千万不要把第三种姑娘娶回家,如果是遇到故事还没有讲完就扑到你的怀里的姑娘你赶紧把她娶回家,栾欢,我很高兴,我娶对了人。”   头搁在她的肩上,栾欢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不对,不对!她是冷漠的姑娘,只是恰好因为她修了动物语言这个课程,而在所有的动物中她最喜欢的恰恰是总是憨憨的海豹,如果容允桢讲的故事的主角不是海豹的话,那么,相信她会面无表情的听完整段故事的,她是第二种姑娘,李若芸才是第一种姑娘。   李若芸才是。   当她们一起看感人的电影时,李若芸总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只有一边递纸巾的份,栾欢不明白为什么李若芸会傻哭,明明是假得来着。   缓缓的,栾欢的头颅从容允桢的肩膀移开。   容允桢低头看着她,嘴角是扬起的:“格陵兰岛的老人们还说这可是占姑娘便宜的好时机,栾欢,你刚刚对我投怀送抱了。”   明明,容允桢的眉目是在笑着的,可他的眼波里承载的是苦楚,就好像,他曾经亲临现场,见证了那场杀戮。   想到这里,栾欢的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咖啡刚刚好。   容允桢给栾欢倒咖啡,他把醇浓的奶昔泡沫添加在咖啡上,他说他会一点花式咖啡,他做得很认真,栾欢发现容允桢在做每一件事情都喝认真。   煮咖啡是,讲故事也是。   栾欢偷偷的观察着正低着头倒奶昔的容允桢,很好看的眉形,就像是他的声音一样蛊惑人心。   这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男人?   “怎么样?观察了那么久是不是觉得我的眉形长得还不错?”容允桢倒完奶昔,抬头,笑吟吟的。   栾欢不落痕迹的别开眼睛。   容允桢把咖啡推到栾欢面前,把小熊饼干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抱着胳膊,看着她:“栾欢,我今天好发现一件事情,你的身材很棒。”   栾欢没有给予容允桢任何回应,她低头去看那杯咖啡,这一低头让栾欢的脸开始发躁,刚刚由于自己的投怀送抱,浴袍的的领口开了些许,白花花的一片。   是的,她的浴袍里面没有穿胸衣,她想要做的话希望能快点,速战速决,脱掉那玩意得花一点时间,于是索性就没有穿。   栾欢不自在的拉好衣领,在容允桢的注视下拿起咖啡。   “烫。。。”容允桢叫了起来,手一边来接栾欢手中的咖啡。   还真是,栾欢的舌头被烫得发麻,烫到她下意识的把舌头伸出来,一边把手掌当成扇子,等她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发现容允桢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那种目光让栾欢慌乱也让她烦躁。   栾欢清了清嗓子,冷冷的说:“容允桢,你弄错了,我不是你刚刚说的第一种姑娘,这么快你就忘了,我一个礼拜前提出的结婚条件,我是你说的第三种姑娘,正因为爱慕虚荣所以才会提出那样的条件,而且。。。”   栾欢挺着背:“而且,我最为希望得到的是李若芸的羡慕,容允桢,你知道李若芸是谁吗?”   直直的盯着他,其实,那个时候救你的人是李若芸,李家真正的女儿,你娶的是冒牌货。   “我知道。”他点头:“我见过她,她也很漂亮。”   栾欢心里头一震。   “我见过你们一起照的照片,她很漂亮你也很漂亮,我不知道她漂亮具体在哪里,可我知道你的漂亮具体在哪里。”容允桢的手就这样伸过来,手指很自然的触摸着栾欢的脸:“你的眼睛最漂亮,但总是很骄傲的样子。”   他的手指往下,停在她的唇瓣上,声音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你的唇形也长得好,只是,你总喜欢紧紧的抿着,好像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满意的样子,栾欢,你在不满意些什么呢,你都长得这么漂亮。”   他的目光往下,停留在她的胸部上:“而且你的身材也性感,我想一定会有很男孩子绞尽脑汁逗你开心,对吧?嗯?”   那声“嗯”很轻很轻,最后变成了从鼻音发出来,随着容允桢的身体一点点的向着她靠近,鼻音所带出来的气息热热的落在栾欢的颈部上。   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上收放自如,上一秒有格陵兰岛的悲凉,下一秒变成了细雨润物的温存。   就像是嗅到了某种讯息,在容允桢的唇即将触到栾欢的唇时,栾欢别开脸,他的唇落在她的嘴角边。   轻轻一触,离开。   “原来小美人鱼还没有准备好啊?”他状似认真的说。   “不。。。。。。。是。”栾欢摇手,只是那句是连她听着也心虚。   速战速决变成了临阵脱逃。   终究,她还是珍惜的。   容允桢把她又扯开的浴袍很认真的拉拢,等到把她捂得结结实实他的手搁在她的腰侧,稍稍一用力,让栾欢的头搁在他的肩上。   “不要紧,我等你,我等你准备好,多久都等。”   栾欢的脸望着北侧,壁炉的火焰在有一下没一下的窜动着,看着很是温暖的模样,在这一刻,栾欢是感激容允桢的。   只是这一刻栾欢所不知道的是,容允桢是一位技巧大师,他总是能把握住最为精确的技巧,来达到他所想要的,新婚夜的容允桢所应用的技巧在栾欢日后的了解里是以进为退。   新婚夜,阿尔卑斯脚下的那个旅店里,新郎抱着被子很讨好的对着新娘说,如果新郎主动申请睡沙发的时候会不会得到新娘的好感。   栾欢手不自然的扯着睡衣衣角,很矫情的说,要不,我睡沙发。   他摇头让她先睡,并且表示他会在她睡了之后他才会睡,因为说不定阿尔卑斯山的雪妖会来抓走美丽的新娘。   栾欢最初以为容允桢是在开玩笑的,好几次偷偷的睁开眼睛都看到容允桢躺在沙发上看书,看一会眼睛就往着她这里瞧,他的眼睛一往着她这里栾欢就赶紧闭上眼睛。   闭着眼睛栾欢在心里偷笑,好像,容允桢真得以为阿尔卑斯山脚下真有雪妖。   阿尔卑斯山脚下,原木制作的旅店房间,一灯如豆,男人在灯下看书,这画面让栾欢心里有莫名的安心,安心得让她觉得睡觉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睡觉美好但不代表睡梦美好,这晚,栾欢梦到了那片格陵兰岛,梦到那两只小海豹,半岁的小海豹死去了,一岁半的小海豹悲鸣着,声音凄厉,栾欢被那凄厉的声音惊醒。   醒来,依然一灯如豆,男人在灯下拿着电话,拿着电话说着话,具体说些什么栾欢听不清楚。   但栾欢知道,男人的声音温柔。   易嫁(11)   新婚第二天,栾欢很早就起来,容允桢比栾欢来得更早,栾欢当然不会像一般的妻子一样问起自己的丈夫昨晚和谁打电话。   给谁打电话?真的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新手吗?以前有喜欢过的女孩吗?第一次和女孩做是在几岁?栾欢认为这些问题不是她所需要关心的。   早晨醒来,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由于采尔马特里是唯一高海波的小镇,再加上不允许任何油燃料车进入这里,所以,只有极少数的人来到这里,正因为这样这里显得与世隔绝,很多的新婚夫妇都会把他们的蜜月安排在采尔马特里小镇,他们希望在这个安静空气清新的地方度过他们的甜蜜时光。   能到采尔马特里来的新婚夫妻并不多,每个月,采尔马特里镇只会接受十对新婚夫妻,采尔马特里的公关还会列出一些条件,他们希望来到这里的新婚夫妻可以按照他们列出的条件去做。   栾欢醒来时还真的看到容允桢在为她做早餐。   男人们大多都是爱睡觉的懒猫,所以,来到采尔马特里的新郎必须在第二天给自己的妻子做早餐。   让栾欢没有想到的是容允桢丝毫没有敷衍的想法,不仅做了早餐,还来了一个中西式的,更有看着像模像样的日本料理。   带着塑料手套的他对着栾欢扯来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厨房,做饭的男人头发微乱,浓浓的牛奶香味,这与世隔绝的小镇以及刚刚起床的那种放松心情使得栾欢很自然的坐在餐桌边,她甚至指着那颗煎蛋发了点小牢骚,煎蛋看着还行,如果在边上加绿色食物的话会让人胃口更为大开。   “下次一定放。”容允桢好脾气的说着。   起码,那一个时刻,栾欢觉得她和他好像认识很久。   她和他单独相处不到一百个小时,他们的交流少得可怜,或许,是因为这样,容允桢把他们的蜜月期安排在采尔马特里。   不管是不是出现这样的心态来到这里的,栾欢还是感激容允桢这样的安排,和另外九对新婚夫妻混在一起,再加上这里公关的细心安排,她和容允桢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她一直呆在他身边,被动的接过他给她烤的肉,给她倒的水,位置有限的位置里她紧紧的挨着他坐着,因为,如果不紧紧的挨着的话她会掉在地上,而容允桢表现得好像很享受的模样,他不时的伸出手环住她的腰。   她和他看在另外的九对新婚夫妻眼里应该是那种浓情蜜意和充满默契的,他们是第一队钓到鱼的,搞突然袭击的时候容允桢很好的把她护在他的怀里。   被制作得像雪球的礼花突然炸开的时候,容允桢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他把她护在怀里,其他的新郎有的是在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有的是在发呆几秒时候才去抱住他的新娘,有的则是躲到新娘的背后。   躲在新娘背后的是一对日本新婚夫妻,日本女人用日语呱呱叫着,栾欢躲在容允桢怀里偷笑。   起码这一刻,她觉得她的蜜月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上一点。   如果细心看的话,他们这一对还是和其他的九对有点不一样,比如在滑雪的时候,失去平衡的一位滑雪者朝着容允桢快速的扑过来,突然冒出来穿着滑雪服的男人一个横向侧身,一下把那位滑雪者搁倒在地。   几分钟之后,被搁到在地上的滑雪者急匆匆的离开滑雪场,他看到把他搁倒在地上的男人黑黝黝的枪口,男人拿枪手法隐蔽,他把他护照身份证,公司,家庭住址,朋友电话,上司电话,乃至今年买到的汽车保险一一核对完毕之后,他才有机会离开,离开时他还发现整个滑雪场好像有不刚刚把他压倒在雪地上的类似的男人,他相信这些人的身上肯定有枪,他还相信今天在这个滑雪场上一定来了了不起的男人。   对于这些,栾欢假装不知道,她假装很认真的在向着容允桢学习滑雪,栾欢不知道教她滑雪的男人是不是也在假装很认真的教她滑雪,意外的是,天生缺乏运动细胞的栾欢一个下午的时间居然让她掌握了一点滑雪的小技巧,而且还真的有了那么一点的小乐趣。   都说雪地是孩子和大人共同的游乐场,在没有容允桢的帮助下栾欢滑行一米,滑行五米,滑行十米。。。   或许,她也可以向容允桢一样来一个漂亮的横向漂移,纯白的白雪世界里头,快乐好像来得很容易,当真栾欢做出漂亮的横向漂移时,她快乐的笑出声,她回过头想和滑雪场上的任何一个人来一个她从来就没有用过的V字形手势。   在穿着五颜六色的滑雪者中,栾欢第一眼就看到了是容允桢,眼睛最先找到的是他,比采尔马特里天空还要蓝的深蓝滑雪服,没有滑雪帽,就带滑雪镜,周遭的一切都在流动着,只有他和这里的山脉一样静默着的。   眼睛找到他的那一个时刻,快乐悄悄的从栾欢心上溜走了。   她不是用身体温暖了他的那条小美人鱼。   不是的。   就那样一刹那的失神,她没有注意到那个陡坡,手一张,身体向着那个陡坡滑落,眼睛还死死的,贪婪的盯着那个身影,那个身影站在不远处,突然的流动了起来。   当那个人流动起来,周围便开始静默,就像是画风诡异抽象画,在不停的向着人们暗示一些什么。   栾欢不在去看他,她抬头望着天空,冰雪铸造出来的世界真纯洁,栾欢丢掉了雪杖,张开双手,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呢?   会不会是屁股着地只是摔了一个大跟头,还是粉身碎骨?   可是,栾欢很怕死,因为李俊凯说要死很久。   “容允桢,救我!”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栾欢大声呼喊。   身影扑向她,她的腰被捞住,栾欢知道扑向她的人是谁,她半空伸展的手合拢抱住了他,下一秒两具贴在一起的身体双双落在地上,仅仅的一个回旋间,她就被护在怀里,两人就这样一直往下滚到。   终于,消停了。   一切一切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可以听到雪花在伸展着四肢的声响。   栾欢睁开眼睛,她在下面,容允桢在上面,他的身上铺着的是雪花,雪地眼镜掉落在一边。   他的眼眸在纯白的世界里漆漆如子夜,眼底的关怀是真确的,栾欢终于明白,李若芸说女人总是会轻易对那个舍命相救的男人一见倾心。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呆着。   先动的人是容允桢,他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他细细的瞧着她的脸。   “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小美人鱼,我们来做数学题,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两次,这样一来,就等于我救你的还要多一次。”   以前容允桢叫那句小美人鱼的时候栾欢是心虚,此时此刻,容允桢的那句小美人鱼让栾欢觉得烦躁,包括那个救了几次的话题。   栾欢移动身体,说:“容允桢,不要把每一个女孩子都理所当然的想成是浪漫主义者,容允桢,以后也不要叫我什么小美人鱼,我现在已经不是那种迷信童话的小姑娘,你每次那样叫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   看了一眼她刚刚摔下的地方,约几层楼的高度,这高度不至于死:“还有,刚刚的那次不叫做救,如果你不接住我的话我想自己最多也就摔疼屁股。”   说话间,已经有十几个人从下面冲下来。   栾欢走在最前面,容允桢走在栾欢下面,冲下来的十几个人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栾欢怒气冲冲的走着,她对着自己说,不停的说着,刚刚才不是容允桢救她,才不是。   这样一来就没有一见倾心什么的。   新婚第二天,栾欢和容允桢还有其他的九对新婚夫妻被领到温泉区,她和日本女人分在同一个更衣室里,身材娇小的女人不着片缕的从她的面前走过去拿吹风机,昨晚,栾欢看到这个日本女人打开了一个房间,不一会,有男人也进入那个房间,在月光下,栾欢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也是来到这里度蜜月的九对新婚夫妻之一,那是一个法国男人,栾欢经过那个房间时,隔音不是很好的房间清清楚楚的传出女人的叫声,是那种会把男人的骨头叫酥的声音。   日本女人不是很漂亮,但有着猫一样的眼睛,猫一样的眼睛再配上慵懒的神情娇小的身材,杀伤力十足。   今天,日本女人已经把猫爪子伸向了容允桢。   早上,她用很带着日式的可爱腔调用英语问了容允桢几个很白痴的问题,容允桢很细心的回答着她的问题,期间,日本女人好几次用示威的眼神看着栾欢。   现在,她在栾欢面前慢条斯理的扣着内衣衣扣。   女人间的较量从来都不需要语言的,或许,日本女人现在所想要和栾欢传达的是,今晚,那个去到那个小房间里的男人会是谁。   易嫁(12)   日本女人在自己的短发上插着白色的玫瑰,粉红色内衣在白色透亮的浴衣下若隐若现,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使得她我见犹怜的模样,她小小的尖叫一下就惹来男人们的包围。   “绫子那里受伤了?”“绫子要紧吗?”“绫子你还好吗?”   据日本女人说,温泉区底下的鹅卵石让她的背部受不了。   日本女人的正牌丈夫被一群高大的欧洲男人挤到一边上去,不过,他好像也不在意,他饶有兴趣的和身材比他还要高大的法国女人搭讪,这样的景象看在栾欢的眼里更像是来到了j□j俱乐部。   栾欢看了一眼用白色的浴巾盖住脸的容允桢。   “喂,男人们都去了。”   “嗯。”他懒懒的应答了一声,无动于衷。   “我说,男人们都去了!”栾欢加大声音。   容允桢拿开脸上的浴巾,往哪个日本女人受伤的地方喵了一喵:“正因为男人们都去了,我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没有用。”   回答得很真诚,真诚得让栾欢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   温泉区是采用那种格式化的布局,每一对新婚夫妻可以分到一格,很突然的容允桢的身体蹭了过来,本来不大的空间这随着他的靠近,两具身体挨得紧紧的。   “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也许会有办法。”他的手在水里握住她的手。   栾欢想挣脱,被容允桢握得紧紧的。   随着这一触碰,气氛开始变了。   “容。。容允桢。。如果你去了,我想日本女人说不定今晚。。会私底下对你表达感谢。。”这话没有经过栾欢的大脑就说出来,昨天,日本女人就是用这样的方法让法国男人中招的,或许说法国男人只是试验品,在她钓到更大的鱼之前的实习课。   这话说完后,栾欢觉得呕死了,她在和自己呕气,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妻子在试探丈夫的口气。   她真蠢,好在容允桢好像和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个恋爱新手,他丝毫没有听出来这话另外的意思。   “我不需要她表达感谢。”容允桢一本正经的说。   “可是,她很可爱啊。”这话说完后,栾欢直接又想把自己给埋了。   这话更加蠢,她表现得也像是一名恋爱新手,其实,她根本就是一个恋爱新手,栾欢被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到了。   恋爱,她和容允桢压根和恋爱扯不上边。   慌乱间,栾欢听容允桢这样说,你比她可爱得多。   一直以来,很多人说她美丽,说她聪明,说她懂事,可从来就没有人说过她可爱,因为,她永远不会为那个落入篮筐里的三分球欢呼雀跃,当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欢呼雀跃时她会被她们尖叫声刺得忍不住会皱眉。   可爱?容允桢这个男人在撒谎,栾欢狠狠的挣脱开容允桢的手,从他的手里夺过浴巾盖在自己的脸上,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一会,容允桢轻声说,你穿白色的。   这男人废话真多,栾欢没有搭理。   “一些心理学家说,穿白色内衣的大都是在性这方面是雏,即使不是雏也是在男女关系方面上极为保守。”   白色,那么,容允桢指的白色是。。。   栾欢拿开自己的盖在脸上的浴巾,赫然发现刚刚还是牛奶色的温泉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清澈了,她穿着的白色内衣在水里毫无遮挡。   不能生气,否则,就还真的成为一位恋爱新手了,她和男孩子约会过。   栾欢换了一个让自己看起来很放松的姿势,懒洋洋的说着:“容先生,我同学说在我们这样的时代一位大学生还没有性.经验等同于被天上的陨石砸到的机率,我已经不当大学生有一段时间了,容先生,你觉得发生在我身上这样被陨石击到的几率等于几?”   说完后,栾欢状若无意的喵了喵容允桢的某个部位,继续保持者懒洋洋的腔调:“没有谈过恋爱的新手,不知道刚刚你有没有被我的白色给刺激得硬起来?嗯?”   话刚刚说完,栾欢手上的浴布重新回到容允桢的脸上,身边传来了细微的水声。   中午时间,日本女人的表演又开始,这次是溺水,玉体陈横,大约是一早就知道在场的十位男人中只有容允桢真正有过紧急救援经验,所以是溺水,绫子小姐对于自己的唇瓣很有自信,所以,她想让容允桢尝尝她的唇瓣有多柔软。   一切如她所料的一样,最后,英雄救美的重担落在了容允桢身上。   他站在那里对那位日本男人保证,先生,你不需要担心,我前几个月才刚刚对一位溺水的女孩做过成功施救,虽然把她胸部的硅胶挤破了,可也帮助那女孩成功脱离危险。   容允桢的手刚刚摁住日本女人的胸时,一口水从日本女人的嘴中吐出,她睁开眼睛,很可爱的呱呱叫着。   男人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般男人们对于此类的女人都是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他们总是认为那是傻乎乎的哪一款。   日本女人看着荒唐的伎俩只是小小的插曲,即使栾欢觉得她不可能骗到容允桢,可当容允桢并没有着日本女人的道时栾欢的内心还是迅速的拉起了警戒线。   那警戒线是对自己,她发现自己在面对着日本女人的恼羞成怒最直接的情绪是,她的心有微微的窃喜。   第三个夜晚来临,容允桢穿着浅色的毛衣,坐在灯光下,对着刚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栾欢说。   “教我写汉字,我要把‘栾欢’写好,最好写得像你一样漂亮。”   夜晚的容允桢是让栾欢觉得慌张的,她会想起那个在科尔多瓦的狂欢夜,那个时候的容允桢给她的印象是美好的,那份美好让她忍不住的想偷偷的藏起来,不让李若芸知道。   可是,现在,他是她的丈夫,是合作伙伴。   栾欢停下脚步,她觉得她应该用刻薄的表情和语气如是的警告他,容允桢,不需要做那种奇怪的事情,你把我的名字写得漂亮不漂亮我不关心。   心是那么想的,可眼睛就是没有从坐在容允桢的身上移开,柔柔的灯光下,他的头发有点蓬松的样子,些许的刘海垂落在他的额头上,看着很柔软的样子,栾欢想,如果她的手指去触碰他的头发时会不会和她想象中的那般柔软?会不会像是几年前她偷偷养着的长毛狗一样,一触碰就会把它的头颅亲昵的蹭着她?   就这样,栾欢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第三个早晨醒来,栾欢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她一如既往的听到来自于厨房的声响,这是他们蜜月的最后一天,今晚,就会有人来接他们,他们会离开这里。   昨晚,栾欢知道,是容允桢把她抱回床上的,她教容允桢写她的名字,容允桢学得很认真,认真到忽略了她这位老师,不知不觉中,她搁在容允桢的肩膀上睡觉,是那种思绪馄饨,似睡非睡的状态,容允桢抱她到床上来她是有意识的,她知道自己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或许,她还把她的头往着他怀里蹭。   才不过几天的时间。   栾欢站在容允桢的背后,注视着他不亦乐乎的背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到时候,容允桢要是知道她不是他的小美人鱼他会和她翻脸的。   栾欢就是知道容允桢翻脸起来会很可怕的,说不定他会杀了她,然后说出他爸爸老是和他说的话,如果有一天子弹洞穿了你的脑壳,不要觉得无辜,那是你罪有应得。   至于爱情会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这种扯淡的说法她不相信,就像他现在一门心思做的早餐只是因为他想做给他的小美人鱼吃。   “早,容允桢。”栾欢摆好姿势,等待着容允桢回头。   容允桢回头,栾欢别开脸去,她知道此时此刻他肯定在微笑着,因为他的小美人鱼醒来了。   指着摆在餐桌上容允桢做的那些,栾欢厌厌的说:“容允桢,如果你把你每天做早餐的热情投入到事业上的话,我想我会很高兴的,比你现在弄的这些东西我会更高兴一百倍,不,应该说是一千倍。”   容允桢停下动作。   栾欢拿着手中的报纸,一步一步的走向容允桢。   容允桢面对着窗,栾欢背对着窗,他们面对面,晨曦的光辉落在容允桢的脸上,温柔明媚,再一次的,栾欢的目光从容允桢的脸上移开,她把报纸放在流理台上,指着报纸头版头条。   “容允桢,我希望你在一年后,成为这则报道中的五十名嘉宾中的一位,还是关注度极高的一位。”   昨天,来自北京和华盛顿的共同报道,中央最高领导者将访问北美地区,华盛顿将成为访美行程的第一站,期间,访问团会在华盛顿停留一天。   这则消息刚刚发布,今天一大早,各大报纸版面就开始热炒玫瑰园的五十名嘉宾名单,中方领导人访美期间美方领导人会在玫瑰园设立晚宴宴请,在这份晚宴名单中除了访问团的随行人员,会多出来十几人的空余名额,一般这十几名名额会经过精挑细选,这十几人名额大多会来自于文体界还要带有东方元素,十几名嘉宾美名曰中美友谊使者,所以,让一位商人成为五十人名单中之一,显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像容允桢这样有着灰色背景的人。   容允桢接过报纸,看完报纸之后,他深深的看着她,那表情栾欢很久以后都记得,就像是想从她的那张脸找出失落许久的东西。   勾起嘴角,栾欢抱着胳膊:“怎么?容允桢,现在是不是很失望,当初你的小美人鱼提出的和你结婚的条件并不是和你闹着玩的,是实实在在,明码标价的。”   栾欢更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起码她觉得自在。   容允桢把报纸叠好,他的手掌压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垂下眼眸沉着声音:“你希望我那样做吗?”   “当然!”栾欢无比肯定。   “那好!”容允桢抬起眼睛,目光紧紧的胶着她的目光,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如果我在一年后成为玫瑰园的客人,那么,你也要做到一件事情,就是,你在叫我的名字时,得把容字去掉。”   “一年后,我要听你叫我允桢。”   三年(01)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隐藏于茫茫人海中,你一直在踮起脚尖寻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你依然需要踮起脚尖,那是因为他.她还没有看到你,你一直把脚尖踮着,你希望他.她.早一点发现你,也和你一样找到她.他。   允桢,一直踮起脚尖去爱,很累。。。。。。   一年后,栾欢拿着高脚的酒杯,站在阳台上,脚下站着是洛杉矶最为顶级的住宅区,比利华山城北,从这里可以清楚好莱坞著名地标悬挂在半山腰巨大“HOLLWOOD”。   阳台下是圆形的游泳池,游泳池里有比爱情海海水还要湛蓝的水源,游泳池左边是白色在眼光下会发亮的细沙,这些白色细沙都是从东南亚的无人岛屿几吨几吨的往着这里搬运,椰子树,棕榈树,白色的贝壳,在这里都有。   游泳池的左边是小径,小径会通向橡胶跑道,橡胶跑道里有网球场,篮球场,有各种符合西方人所喜欢,推崇的玩意,一个人即使是在这里住一个礼拜也不会觉得闷。   一年前,容允桢把她带到这里。   来到这片山顶的大都是一些名人名流,他们个个都是玩家,他们在周末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举行各种各样的派对。   栾欢也是在周末时期才来到这里,她来到这里也不是来开派对的,她到这里来是为了休息,这里对于栾欢来说最大的好处不是豪华,而是安静,只要把门一关上,这里仿佛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她不需要在很多人面前微笑。   栾欢比谁都了解,在什么样的人面前需要用什么样的笑容,她收集了很多的情报,比如说在那位脾气温柔的某政要夫人面前要笑得充满欣赏,比如要在脾气坏点又爱现的另外一位夫人面前的笑容要保持适当的羡慕,比如要对那位夫人一直很宠爱着的小千金很亲切的微笑,在特定的时机里插点恰到好处赞美的话。。。   到目前为止,栾欢把那些玩得都不错,起码,她得到她想要的,更为确切一点说是容允桢想要的。   一年前,栾欢在比弗利山庄最黄金的地段开了两家画廊,当然她可不是买画的,她画廊里更多的画都是用于送人,送一些应该送的人,栾欢一个礼拜有五天需要过那样的生活,了解那些夫人们的品味,还有时下最热门的画家,在见到某位夫人之前的前一晚努力做功课,力图把一切做到完美,万无一失。   她的画廊里设有秘密会所,她和一些政要夫人们在会所里见面,她把她们哄得眉开眼笑,甚至于她还在会所里提供了夫人们和她们情人幽会的房间。   当然,除了夫人们也有的是情人们,哪些政要的哪位情人受宠,她们就会成为会所里尊贵的客人。   栾欢除了打理画廊她还是拍卖会的常客,妆容精致的坐在VIP座位上,在拍卖会每每来到最紧要的关头,所以的人都屏住呼吸,她轻描淡写的举手,就像价值几千万的拍卖品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糖果,巧克力。   而那只举在空中的手在一些人的眼里就像是另外一件艺术品,有时候戴着精致的手套,有时候是格调恰到好处的丹蔻,随着这样的时刻经常发生一些人把她称之为“佳士得小姐”。   于是,大家就会记得她是“佳士得小姐”而忘了她是容允桢太太,因为“佳士得小姐”比容允桢太太更有话题性。   即使很多人都在谈论那个叫容允桢的年轻商人,谈论他在这一年里做的那些事情有多么的了不起,和一年来容允桢做的那些事情截然不同的是他在私生活上可以保持的低调,神秘 。   这个男人总是擅长和媒体玩捉迷藏,所以,媒体们手里所掌握的也仅仅是他偶尔的一张侧面照,还有知道他和李家的二小姐一年前在奥地利举行婚礼,这两个年轻人的结合是一种利益关系,在举行婚礼之后两人就开始各过各的生活,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出现的任何公共场合上。   结婚一年之后,容允桢成为了榜样青年,在这一年里,次贷危机导致美国大量高档商品房空置,容允桢收购了一部分商品房,他对这些商品房进行了重新改造,把这些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的高级住宅改建成为普通人只需要先交一千美元就可以拿到钥匙的实用性商品房,在这个计划实施过程中也间接带来了很多的工作岗位,他鼓励那些失业人员,他和他们朋友一样的相处着。   这一个计划为容允桢赚来了好名声,让大家对容允桢刮目相看的是,就是这样一位在一些人口里没有半点架子的年轻人,半年里连续在一部分经济不是很发达的国家购买了几十块地皮,这些地皮大都是上亿元起价,很快的,大家就发现容允桢所投资购买的土地国家都是一些经济正在上升期的国家,很快的,大家就发现容允桢所购买的地皮都是一些政府着重规划的经济发展区,每一天容允桢手里的地皮都在飞快的上涨。   所有人都在猜测容允桢的背后拥有着强大的智囊团,容允桢的名字越来越为的响亮,随着一个月前玫瑰园的五十名嘉宾名单爆出,容允桢的名字频繁的出现在各大主流报纸上,刁钻的西方评论家这次一反常态的没和美国政府唱对台戏,而是一致认为这次容允桢出现在嘉宾名单上是一种正确的行为,那些名嘴们也会在一些公共场合上若有若无的说出他们和容允桢的一点交情,好像带出了容允桢他们的品味就会瞬间得到提高。   能让穷人和富人们同时喜欢的人少得可怜。   让人们兴奋的是容允桢那位叫安琪的得力助手的一席话:容先生会在参加晚宴结束后接受电视访问。   电视访问,也就是说,大家可以一睹容允桢的真实面貌了。   人们都在猜,那会是长着什么样一张脸的男人?   哦,对了,这里,不得不提起容允桢那位叫安琪的得力助手,坊间流传那位才是容允桢喜欢的人,真正在打理容允桢日常生活的是那位叫安琪的女人,而不是穿着华服定期出现在拍卖行的“佳士得小姐”。   鉴于容允桢的好名声人们不大乐意把这位作风正派的青年和花枝招展的“佳士得小姐”联系在一起,在他们的印象中她是一位玩物丧志的女人,他们还不时的把她和某位画家一起出入餐厅的照片放在版面上。   他们总是说“佳士得小姐”不惜花费重金捧红某位青年画家,当然,这位画家必须有一张小白脸。   今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容允桢成为以客人的身份进入了玫瑰园,也是栾欢和容允桢一周年的纪念日。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栾欢准备了很多,酒,鲜花,等到容允桢离开玫瑰园接受现场电视采访时栾欢会打一通电话到卡梅尔去,她会一边喝着酒一边和那位老太太通电话。   “奶奶,你现在有没有在看电视,奶奶,你看,电视上的那位小伙子可一点都不危险,你看,他有多么的受欢迎。”   为了这个,栾欢还特地为容允桢挑选了今晚穿的礼服,这是她第一次为他挑衣服。   她脚下的房子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容允桢差不多一个月会来这里一次,他会在每一个月的月底抽出一天时间来,从世界各地赶到洛杉矶,他会穿着简单的毛衣牛仔裤从超市提回来大购物袋,靠在大门前的棕榈树上玩手机,远远看到她的车时会高高的扬起购物袋,笑吟吟的,然后他们像普通夫妻一样用他带回来的材料做晚餐。   等吃完晚餐之后,他们就是工作伙伴,搭档,容允桢会把他搜集到的资料交给栾欢,不需要他告诉栾欢就会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现在,两个足球场面积的房子就只有栾欢一个人,不过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属于她的第一个胜利时刻。   整点,容允桢如期的出现在电视镜头上。   或许,容允桢的长相让那些等候在外面的记者们疑惑,以至于他来到现场时惹来记者们的面面相顾,眼前的男人具备了好莱坞版本的一夜成名的先天条件,年轻,高大英俊,这样的男人不需要说话就会引来无数女孩的尖叫声。   几秒钟之后,是容允桢先和记者打招呼的,他举手,微笑,嘿!   “您是容允桢先生吗?”一位记者小心翼翼的询问。   “当然”   那句“当然”让他嘴角幅度上扬来到了最佳状态,这个时候有近距离镜头,近距离镜头把容允桢左边脸颊的酒窝很清楚的呈现出来,是那种长酒窝,红酒商人最为喜欢的那种长酒窝,他们乐此不疲的在世界各地找寻,那种有着长酒窝笑起来迷死人不偿命的男人为他们的红酒做广告模特,他们称那种男人笑起来有红酒的味道。   现在,笑起来有着红酒味道的男人透过镜头让人炫目,此时此刻,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聊的坐在电视前的女孩们,在商业街逛街的姑娘们,到酒吧,咖啡馆里打发无聊的时光女人们被呈现在电视屏幕上的那张脸牢牢吸引住目光。   栾欢别开脸去,她不需要去关注容允桢脸上的长酒窝有多么的迷人,她只需要知道容允桢今晚的表现她会给她打几分,容允桢的表现直接关乎到她呆会给方漫打电话自己的口气可以得意到什么程度。   这个时候,栾欢所没有想到的是,在大洋洲的某一个酒馆里,有人打开了电视,在不经意间把电视频道调到了某一个频道。   “您是容允桢先生吗?”纯正的英语通过电视的扬声器发出。   “当然!”低沉的嗓音响起。   背对着电视和自己朋友低声谈话的女人回过头来,目光去找寻,第一时间里她看到的是男人醉死人不偿命的长酒窝。   长酒窝,深邃的眼神,是塞纳河波光所孕育出来最浪漫动人的光泽。   三年(02)   “您是容允桢先生吗?”问这话的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   “当然!”容允桢微笑回答。   男人微笑回答,牙齿洁白整齐。   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反应很快,他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或许,容先生走在路上一定会被很多莫名其妙的男人搭讪,这些男人会很热心的告诉容先生,他认识拍红酒广告的导演,他也认识拍牙膏广告的导演。。。。”   该名记者的调侃惹来同行的笑声。   末了,记者忍不住的再问:“您真的是容允桢先生,不是念电影学院迷路的学生?”   容允桢看了看腕表,表情友好:“先生们,我得提醒你们,十分钟马上就要过去了,你们还要继续讨论我的这张脸吗?”   在官方指定的十分钟电视采访就以这样轻松的方式开始,很多的麦克风,录音笔对着容允桢。   栾欢背对着电视,倾听,她需要容允桢说几句话,等容允桢那几句话说完后她就会打电话,昨晚,隔着电话栾欢向方漫撒娇,奶奶,你一定要准时收看电视。   终于,记者把话题引向了更极为私人的。   “知道自己成为玫瑰园客人的时候,容先生最先给谁打电话?”   略微的停顿之后,容允桢的声音在栾欢的背后响起。   “我最先打的那通电话当然是对我最为重要的人,那个人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帮助我,我很庆幸自己没有让她失望。”   这话很俗气很官方吧?这话没有半点幽默感吧?嗯,老人家不需要幽默感,老人家需要俗气的话,因为俗气的话易懂。   拿着电话,栾欢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慢条斯理的拨打那窜阿拉伯数字。   拨通了,一.二.三!   电话被接起,方漫亲自接的电话。   “奶奶,您现在在看电视吗?”   “是的,奶奶现在在看电视!那位记者的话说得很逗,我和管家都被逗笑了。”   “可是,奶奶,现在参加完玫瑰园晚宴接受记者采访的人不是若斯。”   “若斯还年轻!”   “容允桢比若斯晚半年出生啊奶奶,还有,奶奶,你看,容允桢一点都不危险,很多人都喜欢他,如果,容允桢明年去参选州长的话,我觉得搞不好会弄出一个最年轻的州长出来,奶奶,刚刚,他的话你听明白没有,他嘴里说的那个最为重要的人是我,是我让他说那样的话的,不管真诚不真诚,最为重要的是他听我的话,奶奶。。。。”   栾欢一直说着,说一些她准备很多的话,电话那头方漫一直在听着。   先挂掉电话的人是栾欢,到了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写什么,有没有按照她原来准备的那些话说来着,她话说得越多她的脑子里就越空,手里红酒杯印着她茫然的脸,涂着红艳艳的嘴唇在一开一合着,木然的,栾欢和方漫说再见,说奶奶等着吧,我会把他变得更为的了不起的。   挂断了电话,栾欢一动也不动,电视的声音已经换成了广告歌曲,容允桢十分钟的采访已经结束。   栾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缓缓的把脸颊上的肌肉往上推,以此来驱散自己脸颊上的茫然。   好像,她没有收到预期中的快乐,起码,那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的快活还没有来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烦闷,周围除了电视什么声音都没有。   栾欢低头,就那么一个念想间,栾欢拨打了容允桢的手机,她是那样想的,容允桢已经实现了她的承诺,那么她也应该实现她的承诺了。   “我要听到你叫我允桢。”   我要听到你叫我允桢,这是一年前容允桢说的话,现在想想这话在这个时刻听着没有那么讨厌,这话在这一个时刻咀嚼起来心里还有一点点的闹腾,那一点点的闹腾刚刚可以驱散她心里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这是栾欢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拨通容允桢的私人手机号,容允桢有给过她他的私人手机号,只是,她一直没有打,有事情的话她会把电话打他办公电话,由他的秘书转接。   这会,她好像有点紧张,她觉得自己的手掌心也许正在冒汗来着,在电话还没有接通那会,她的喉哝好像就开始发涩,她觉得自己也许无法挤出那个单纯的发音来着。   “允桢。”   仲夏夜,也不知道怎么的容允桢突然和栾欢说了这样一席话:“我二十一岁的时候才拿到那本印有容允桢名字的护照,我爸爸把它放在我的手里,那一个时刻我等了很久,我终于找回我的身份。”   电话很久以后才被接起。   谁也没有说话。   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游泳池那边放着的一大一中的冲浪板,从这里这里开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海边,当屹立在海岸上象征着风力的风车欢快的转动起来时,南加州海就会有大卷大卷浪头,容允桢喜欢冲浪,他说他要教会她冲浪,那个周末,他强行拉着她去选了冲浪板,他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她随口说喜欢蓝色,于是,他就挑选了蓝色,是情侣组合,买给他们冲浪板的是一位胖胖的黄皮肤中年女人,中年女人说如果他们改天有了小孩需要家庭组合的也一定到她这里来,容允桢很欢快的回答,到时候一定到这里来。   他们太忙了,冲浪板买回来之后一直静静的躺在那里,或许,改天他们可以把它们带到海滩去。   栾欢站起来,拿着电话,目光落在冲浪板上。   “允桢,改天你教我冲浪。”   这话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电话那边依然是沉默着的。   “允桢?”栾欢试探性的再叫了一句。   片刻,电话里头传来了女声。   “是我,您是容太太吗?”   如果栾欢没有猜错的话,代替容允桢接电话的是安琪,说起来狗血,这位安琪据说留在容允桢身边是报恩来着。   “我是祝安琪,容先生他现在不在,我们。。。。”   栾欢在听到那句“我们”时挂断了电话,重新躺回椅子上,她很生气,她很恼火,她现在很清楚的听到自己心里面两个声音在吵架。   “喂,那句允桢叫着挺像一回事的。”一个声音在冷嘲热讽着。   “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在兑现自己的承诺。”另外的声音在做狡辩。   “犯得着么?就为了兑现那个承诺,你这一个月来天天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念。”   颓然的,栾欢手一松,手里的电话掉落在地上,是啊,犯得着么?在一个月前她就开始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的轻声的叫着这个名字。   允桢,允桢。   问她为什么,她自己的回答理直气壮,为了不出糗。   他们这一年见十二次面,见面时她总是容允桢,容允桢这样的叫着他,叫习惯了要改或许会很变扭,为了不变扭她必须提早学习。   呵!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有点傻,不是是蠢,或许,容允桢压根就忘了他说过的话,记住的人是傻子。   “傻子!”栾欢很突兀的叫了起来。   叫出来之后她觉得好点,这个时候掉落在地上的电话响起,应该是容先生在听说了自己私人电话被自己的绯闻女友接听之后,觉得有必要装模作样的解释一下。   洛杉矶的媒体们在形容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如是暗示着,成功男人们都会有两个女人,高贵典雅的那种女人更适合放置在眼前,让世人观看,会哭会闹会笑的那位属于心上,只让自己看到。   N年前,查尔斯戴安娜和和卡米拉的j□j已经向世界证明了这一逻辑。   栾欢接起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打电话来的不是容允桢,而是李若斯。   “他很好,好得让我嫉妒。”李若斯说。   “谢谢!”栾欢淡淡的说。   “谢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谢谢,你是你,他是他。”李若斯的声音不见了平日的平稳,嘶声揭底的音乐和着他的声音也让栾欢烦。   “我和你说谢谢是因为你赞美了我的丈夫。”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若斯笑了出来,是那种让栾欢心里很难受的笑,她想起了李俊凯,想起了方漫的话,你的妈妈已经毁了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你再毁了我的孙子。   “若斯,回去吧,不要和许秋吵架了,也不要让记者们说三道四,爸爸,”顿了顿,栾欢说:“爸爸他会伤心。”   半年前,李若斯和许秋订婚,最近,关于这两个人的分手传闻被炒得沸沸扬扬,前几天,媒体直接把这样的问题抛给了李俊凯,一向不擅长和媒体打交道的男人一脸的尴尬。   喧闹的音乐停顿了下来,李若斯叫了一声“小欢。”   自从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之后,李若斯就没有叫过她“小欢。”   “嗯。”栾欢柔软下了声音,轻声应答着。   “小欢,我等你,并且我坚信自己最终会等到你。”   栾欢挂断了电话,闭上眼睛,手里紧紧的握着电话,她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着,电话再次响起。   接起,栾欢冲着电话喊:“李若斯,是不是药嗑多了?你难道不明白你刚刚和我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可笑之极吗?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来和我谈论这个问题,你马上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该干嘛干嘛去!”   吼完,栾欢等来了大片的沉默。   今晚这是什么了,怎么大家都是阴阳怪气的,包括自己,明明今晚是属于那个叫栾欢的胜利时刻,不是应该狂欢么?   “李若斯,你他妈的说话。”栾欢爆粗口。   半响,那边才传来声音。   “是我。”   这次是容允桢,不是李若斯。   真他妈的够了,当她以为是容允桢时来了李若斯,当她以为是李若斯的时来了容允桢。   三年(03)   “李若斯,你他妈的说话。”对着电话栾欢爆粗口。   “是我!”   这次电话打到她手机里来的是容允桢不是李若斯,栾欢调整呼吸,等待着容允桢说话。   “刚刚你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在接听另外的电话。”这话听着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交代。   “知道了。”栾欢淡淡的应着。   “对不起,栾欢,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容允桢期期艾艾的说:“我。。想和你说我记得的。”   “知道了。”栾欢再次淡淡的应着,顿了顿,说了点官方的话:“容允桢,刚刚看了你的电视采访了,你做得很好。”   一如既往的冷场。   等不来容允桢的说话,栾欢说那么我挂了,那边说好。   栾欢挂断电话,觉得疲惫,这个属于胜利的夜晚好像用去了她太多的精力,李若斯说要等她,还说相信会等到她,这让她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会让自己这么的生气。   伸了一个懒腰,这一觉栾欢比平日里睡得还要沉,柔软的被褥,类似于麦田在秋日里被太阳光蒸发出来的气息让栾欢眉头舒展,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一侧头,她就看到靠在一边休闲椅上睡着的容允桢,十个小时之前还在华盛顿的容允桢。   还穿着昨晚的礼服,头发松乱,眉头微微敛着,左边脸颊上不见了长酒窝,手里还拿着摘下来的领结,或许,应付那些记者,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他疲倦,他拿下领结之后眼皮就再也打不开。   只是,为什么容允桢会出现在这里?累了的话不是应该先回他房间休息吗?容允桢有自己的房间,那会刚刚来到这里时他就自动的把他的东西放在另外的一个房间里。   或许,栾欢觉得自己应该叫醒容允桢让他回自己的房间去,说实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容允桢怎么看都让栾欢觉得碍眼,那种碍眼来自于心里头的那种闹腾,或许,容允桢回到他房间去了,她的心就会安静下来。   栾欢从床上起来,在容允桢面前站了一会,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拿走他手中快要掉落的领结,容允桢是那种天生警戒性很强的人,栾欢打赌那个领结掉落容允桢立马会醒来,成功的拿走他手里的领结,领结刚刚拿到手,近在咫尺的睫毛抖动着,栾欢心里一慌,下意识的把领结丢在地上。   还没有等她收拾好表情,容允桢的眼睫毛抖动了几下,缓缓的他睁开眼睛,栾欢感觉在猝不及防间掉落到了某个深潭里。   眼角微微的往下弯,长酒窝若隐若现,刚刚睡醒的男人声线黯哑:“小美人鱼,你刚刚在做什么呢?或者,你想做什么呢?”   小美人鱼,小美人鱼!在她的刻意强调下容允桢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她了。   栾欢直起腰,和容允桢拉开距离:“容允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一个结婚纪念日没有在你身边,我觉得心里挺遗憾的,我把明天后天的行程空下来,想陪陪你。”   栾欢盯着地上的领结,干干的说:“容允桢,我不需要那些,也不在乎那些。”   容允桢站了起来,低下头,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可我需要那些,也在乎那些。”   房间里若有若无流窜着的气息就像会吸走人体水分一样的,栾欢觉得脸颊开始微微的在发着烫,口也干,好不容易挤出:“容允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刚刚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嗯。。。让我看看。。”他拉长着声音,微微往下腰,眼睛落在她的脸上,仔细瞧着:“你的脸色很好,睡眠质量应该不错,你不是和医生说你的要么不是失眠要么就是乱七八糟的梦特别多吗?这次我从印度带来了精油,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买到它,拿着它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它的功效,所以,我在房间里放了精油之后,就在一边等着,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现在我知道精油的功效了,很明显效果显著,”   浅浅的笑声响起,浅浅的笑声带出温温的气息,气息落在她的脸上,和她的气息交融着,这时光里头有被秋日太阳光所蒸发出来的麦田香气,它们在迷惑着她。   她任凭着他的手捏住她的脸颊,他说,你现在的脸颊看起来红扑扑的,就像是一只大苹果,让人忍不住的想咬一口。   “栾欢,你说我要不要咬一口呢?”他说着。   咬一口。。咬一口吗?栾欢张了嘴,想说,容允桢,不要说那些奇怪的话,也不要对我做那些奇怪的事情。   可就是说不出来,就这样干干的瞪着容允桢。   想必,她现在的样子看着挺凶,把容允桢凶到了,心猿意马的男人转变了口风,看都把你吓成这样了。   她没有吓到啊,她只是脸部肌肉有些不自然而已,这一点栾欢知道,栾欢还知道的是她在她衣柜里偷偷的藏着那件性感内衣是什么意图。   或许。。。或许。。。   他在微微的叹着气:“把画廊关掉吧,栾欢,画廊我们不要了,好吗?”   开画廊的事情是等一切妥当了栾欢才告诉容允桢的,从她画廊里送出的第一副画是给黑色共和国经济部长夫人,在她送完那副画之后容允桢顺利的拿到黑色政府那块竞争激烈的地皮,容允桢知道后很生气,她只是淡淡的告诉他,她只是想更快的得到人们的羡慕目光。   栾欢摇头:“不好,我说过要帮你的。”   “栾欢,我保证,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容允桢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把画廊关掉了,你也许就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嗯?”   呵!容允桢还以为她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是因为画廊的事情,画廊的事情她做的是得心应手,让她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是因为李若芸,那尾真正的小美人鱼。   容允桢依然自作聪明的说着:“我给你定了一辆车,那是一辆古董车,敞篷的,精致,小巧,据说,那是奥黛丽赫本最喜欢的一款车,以后,你开着我给你买的车去兜风,去音乐会,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去做有意义的事情,我想,不久之后你也许会成为人人喜欢的赫本小姐,而不是佳士得小姐。”   以后?怎么可能有以后,迟早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到时,这个男人就知道她是个冒牌货,到时,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她是赫本小姐还是佳士得小姐。   “容允桢,你应该回到你的房间去了。”栾欢说,表情很淡口气也很淡。   随着她的这一句,房间里若有若无流窜着温馨气氛荡然无存,容允桢看了她一眼,拿起搁在一边的外套,离开房间。   等容允桢离开房间,栾欢和平常一样梳洗,今天是周一,今天起床的时间比以前晚出一个多钟头,也就是说她已经迟到了一个钟头。   梳洗,化妆,挑衣服,首饰,等到一切妥当之后,栾欢拿起皮包,离开房间,加州明亮的光线无处不在,她走过了用几何图案设计的走廊,看到自己的身影立体的印在那些几何玻璃上,精致,一丝不苟,下了螺旋形的楼梯,第一眼,栾欢就看到了那一束巨大的百合花,纯白色的。   百合,百合,百年好合,传统的中国夫妻都会在结婚周年纪念日买百合花,容允桢这个总共加起来认识不到五千个汉字的假洋鬼子做这些干什么?   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步步走向那束百合花,在那束百合花下,是卡片,卡片上写有两个字。   “栾欢”   很漂亮的两个字,比栾欢写得还要漂亮,本来她已经写得很漂亮了,可这个人写得比她写得还要漂亮,飘逸,灵动,活灵活现。   栾欢拿起了那张卡片,手指落在了卡片中的那个“欢”字,字是用毛笔写的,毛笔最能体现一个人写字的心态。   容允桢写的“欢”眉笑目笑。   栾诺阿说,我的小欢,要欢喜雀跃。   此时此刻,那种欢喜雀跃在栾欢的心里头像顽皮的孩子不停的闹腾着,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听到自己在窃窃的笑着。   咳。。。栾欢收住了笑声,用干咳来代替,脱掉自己的高跟鞋,栾欢弯下腰,提着高跟鞋蹑手蹑脚的沿着楼梯上楼,走廊的几何玻璃重新印着她的影子,看着有点搞笑的样子,冒着腰踮着脚手里拿着精致的高跟鞋,这么看都像偷拿走了主人高跟鞋的小贼。   卸妆,脱掉让她穿着很不舒服的衣服换上轻便的衣服,把自己弄得就像刚刚睡醒到处去溜达的样子,假装溜达到了容允桢的房间外,上午十一点钟的时辰,很安静,或许,容允桢是在睡觉么?   偷偷的把耳朵贴在房间的门板上,或许,容允桢在睡觉的时候会不会磨牙打呼说着可笑的梦话,房间里半点声音也没有,这个时候,栾欢在心里大骂自己笨,这里用的都是一些顶级的隔音设备材料,她怎么肯能听到房间里的一切,即使他打呼磨牙她也听不到。   栾欢正在懊恼间,突然。。。   门开了,栾欢身体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一双手接住了她。   下一秒,闷闷的声音响起,她和接住她的人双双摔在了地板上。   她在上他在下。   很安静很安静,她好像是忘了从他的身上起身了,他好像也忘了提醒她应该从她的身上起来。   一会,他们听见彼此喉哝蠕动的声响,不约而同的。   “栾欢。”   “允桢。”   三年(04)   栾欢和容允桢第一次接吻发生在门口,她的脚还一半留在门外,他们躺在地板上,她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体上面,他安静的瞧着她,她垂下了眼帘,脸微微的在发烫,他轻轻的一个移动他们的身位就发生了变化。   他把她压在身下,她没有推开他,他的吻就压下来。   他吻得很小心,类似于试探,类似于安抚,最初唇瓣贴在她的眉心,她很自然的闭上了眼睛,唇沿着她的眉形轻触她的眼皮,沿着她的眼皮之后是鼻尖,轻轻的含着她的鼻尖,他的舌尖轻轻的逗弄着,让她忍不住的把手放在他的腰间上,就那样轻轻的搁着。   等到他的唇压上她的唇时她忍不住的去捏住他腰间的衣服,很久以后栾欢都记得那件衣服的触感,握住的时候就像是一堆云絮,柔软到心坎里头去了。   他的舌尖轻柔的舔着她的唇瓣,传达着如珠如宝的讯息。   呵,她从来就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啊。   于是。   她微微的。。   她一展开,他的舌尖就游了进来,一点点的打开她的牙齿,当他的舌尖整个卷住她的舌尖时,时光开始变得慢吞吞了起来。   当李若斯吻住栾欢时,栾欢的心是悲伤,是压抑的,仿佛怎么也望不到头似的。   当容允桢吻住栾欢时,她觉得安静,他们的舌尖交缠着,卷着,吸吮着,这个男人用他舌尖所传达的讯息一路牵着她的手带领着她。   最终,他把她带回了温暖的母体。   这是一段无所事事的时光,床就距离他们几十步左右的距离,她以为他会更进一步,这无所事事的时光如果他像现在这么温柔的话她应该不会抗拒。   可是,没有。   他停了下来,他看着她,他说:“刚刚,你叫了我允桢。”   栾欢的脸一下子烧得厉害,别开脸:“我只是在兑现我的承诺,那个时候我们约好的。”   “栾欢。”   “嗯。”   “容允桢你他妈的给我说话啊。”他捏着嗓子说。   “什么?”   “以后。。”他顿了顿:“不要说李若斯他妈的给我说话啊,李若斯是你哥哥,哪有人这样和自己的哥哥说话,听着就像是和情人发脾气似的。”   “我没有。”   “要骂人也只能这样骂,容允桢你他妈的给我说话啊!嗯?”   “嗯!”就像是那只被顺毛的小猫,就只剩下了懒洋洋的心情。   这一个上午,容允桢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一直在逗着栾欢说话,栾欢闷葫芦一般的跟在他身后,他让她帮忙打鸡蛋她就帮忙打鸡蛋,他让她剥洋葱她就剥洋葱,最后,她坐在餐桌上等着他把午餐端到她的面前来。   看着容允桢的背影,栾欢突然觉着这样好像也不错的样子,不错到容允桢回过头来时,她毫不吝啬的对着他展开大大的微笑。   她的微笑让他发呆。   这一天,他们结婚一周年后的第一天,栾欢和容允桢做了很多的事情,他们在门口接吻,他们一起吃了午餐,一直没有在用餐时说话习惯的容允桢在午餐时说了不少的话,他让栾欢下午教他学习汉字,他说学完汉字之后晚上他带她出去,他没有说约会什么的,他只是说如果她想要安静的话或许他们可以去听一场音乐会,到唐人街茶馆去坐一会,喜欢热闹一点的话或许去参加沙滩音乐会,到主题派对去,到酒吧去也可以到赌场去。   这个晚上他们没有去容允桢说的那些地方,他们只是在中餐厅吃了一顿很可口的晚餐,晚餐过后他们到主题公园去,她的手被他牵着,他们看到朝气蓬勃的少年在打街头篮球,看热爱表演的大学生向人们展示他们的才艺,他们一路走着一路看着,镶着水钻的马车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容允桢给了马车夫钱。   最后,栾欢坐在容允桢驾驶的马车上来到长长的街,街道的两边是两面动态墙。   人们把洛杉矶称作天使之城,随着马车的铃铛响起,仿佛,有天使的翅膀在夜间生长,马车的的轮子碾过长街,两边的的动态墙开始变幻,从春天到夏天,到秋天到冬天,在不停变幻的季节里赶马车的人自始至终都专注于他的马车,好像,他稍稍的不留神,她就会被留在这个时空里。   长街的风扬起了他的头发,场景浪漫,就像曾经在某个夜里悄然跑进她的梦里头,似曾相识,分明,这样的男人她曾经在某个时空邂逅过。   半个小时的长街走完,马车夫牵走了他的马车,站在容允桢的身边栾欢第二次觉得,一切好像很好。   有那么一个人在安静的陪着你走完每一年的春夏秋冬。   整十点,栾欢自己的房间里咬着手指头走来走去。   从昨晚容允桢接受电视访问整整过去了二十四小时,在这二十四小时里容允桢这三个字被无数次被人提起,容允桢接受采访的十分钟视频在被不停的被转载,人们重复观看那段十分钟的视频,大量访客涌入互联网观看视频,导致几个知名网站由于点击率激增短时间瘫痪,这些观看的人大都是以年轻女性为主,她们在一边观看一边和自己的朋友们讨论容允桢的容貌。   这个有着一张东方面孔行为低调的年轻男人在二十四小时里成为偶像,栾欢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容允桢会逐渐的成为一种影响力,栾欢丝毫不怀疑人们会因为容允桢把目光投到她身上,栾欢还相信在那些目光中羡慕占据着最多的成分。   可让栾欢在整十点的时间里在房间走来走去的不是这些,而是她的脑子里在不停的想着那件她偷偷藏起来的那件性感内衣,她在想或许她可以穿上它,那件内衣价钱可不便宜,就穿一次。   嗯,就穿一次,没什么的,这里的女人们开放得很,她们就常常穿着那些性感内衣带着的小狗在外面溜达,没什么的。   嗯,就穿一次,被容允桢看到了就当是他饱了眼福,这话可以专柜的服务生说的,她说,你先生有眼福了。   等栾欢折腾完已经是约十一点的时间,容允桢书房的灯还亮着,容允桢的书房里放有很多书,有的已经绝版,或许,她应该去拿走几本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门没锁,栾欢悄悄的推开门,容允桢的书房她很少来,它总是紧紧的关闭着的,容允桢回来的时候大多的时间都呆在这书房里。   没有把门完完全全的打开,栾欢站在那里试探的叫了一句,容允桢。   书房里依然静悄悄的,栾欢走了进去,容允桢并不在书房里,搁在一边的外套显示着他来过这里又出去了。   或许,应该回房间洗澡去了。   李俊凯和李若斯的书房里大都喜欢放一些和书无关的东西,他们把工作带回了他们的书房,这样一来使得他们的书房看起来更像一办公室。   而容允桢的书房就不一样,这里的书架堆满了书,这里也没有办公桌,这里除了书之外就放着一张古香古色的靠椅,靠椅上放着靠垫,一边隔着小茶几,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茶几下又是乱乱的隔了几个靠垫,栾欢明白了,为什么容允桢可以在这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书房的环境一看就可以让人很安静不受打扰的投入到书本的世界里。   犹记得,容耀辉和栾欢说过这样的话,小欢,很快的你就会知道,你嫁给允桢嫁对了,我的孩子是生活上的艺术家。   那个时候,栾欢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是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这会站在这里,没有来由的,容耀辉的话让她的心里甜甜的,就好像是她得到夸奖一样,就好像。。   就好像是她真的嫁对一样。   栾欢本能的在心里排除后面的话,垂下头,她看着自己印在书柜橱窗玻璃上自己的模样,橱窗玻璃周围镶着淡金色的框,她的影子在框架里面。   框架里的女人有及到胸前的中长发,发末微微的自然卷曲,穿着白色的睡衣,款式类似于旧时欧洲的那种宫廷女子衬裙,睡衣去掉了繁杂的设计,只保留了胸前的丝带,那根丝带起到勾勒出一个人身材的作用。   栾欢看着看着有点不好意思,腰间那里还好,只是胸前,半球形的胸襟只靠着一根细细的丝带勒着,胸前的沟线隐在那根白色的丝带上,专柜服务生告诉她该怎么样绑那条丝带才是最好的,一定不要太紧,也不要太松,要留着上面两个孔不要穿要让它很自然的漏着。   刚刚,在她的房间里她为这条丝带烦恼很久,最终,她还是按照服务员说的那样没有绑得太紧,也没有绑得太深,上面的两个孔故意忽略掉。   待会容允桢看到她时目光会不会牢牢的落在这根丝带上。   咳。。。。。   栾欢有些坐不住,打开书柜开始挑书,随便挑走了几本看着眼熟的,在第六层栾欢看到一本名人自传,那是一位名画家,李若芸很喜欢那位画家,她盼望着能拿到那位画家的签名书,如果栾欢没有猜错的话,第六层靠近左边的那第三本就是那位画家的签名书。   书放得有点高呢,栾欢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还差不小的一载,正好,她的脚边放着踮脚的木垫。   很显然,容允桢也曾经用这个木墩到第六层书架上拿书,踩在木墩上栾欢踮起脚还是没有拿到那本书,于是,栾欢踩着木垫跳了起来。   或许是太用力了,她的身体向着书柜倾斜,身体在木墩上摇摇晃晃的。   慌乱中一声“咔嚓”。   那时那声“咔嚓”听在栾欢的耳朵里很轻微,可在往后的日子的回忆里却是潘多拉盒字打开的那声响声。   紧紧挨在一起看着很连贯的书柜悄然分开,中间出现了仅仅只容纳一个人进去的门缝,栾欢的手还是没有够到第六层的那本书。   栾欢知道,一定是自己无意中碰到了某些开关,具体是在哪里她不好奇,她紧紧的盯着那敞开的门缝,她不奇怪在书柜后面又暗层,这里的房子都有秘密的房间,那些富人们最为喜欢在秘密房间里吃喝玩乐。   容允桢会在他的秘密房间里藏着什么呢?他们一年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是半个月时间。   在那半个月时间里容允桢的表现无懈可击。   着魔般的,栾欢从木墩下来,着魔般的,栾欢一步步的像着那道敞开的门缝走去。   三年(05)   如果是一个月前,或许两个月前,栾欢一定不会好奇容允桢的秘密房间里有什么,一个月前或许两个月前她一定会不动声色的当做不知道一切。   可时间悄悄的改变了一切。   栾欢脑子里出气的冷静,把一切物归原位,她一步步的朝着那道敞开的门缝走去。   隐蔽于书柜后面的房间布局让栾欢紧紧蹦着的心放松了下来,曾经自称是战争贩子的容允桢并没有藏一些很劲爆的东西,房间和外面的书房差不多的空间,里面放的不是一些新型的武器,也没有奇怪的东西。   摆放在房间里的林林总总更像是一位少年的成长史,一些古怪的发明,一些从跳蚤市场里淘来的东西,它们被分类的摆放在一起。   那些东西让栾欢看着有点想笑,现在的容允桢真得没有办法让她把他和这些古怪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或许,这个房间是容允桢对于他的成长历程的一种记载,这个想法让栾欢的心变得柔软,刚刚想离开,手上的东西震动了起来。   看着手上的东西,栾欢有点哭笑不得,她怎么把手机拿在手上都不知道了,是李若芸打来的电话。   李若芸,李若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把让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赝品在面对着真品时总是会心虚。   一反常态的,李若芸没有和以前一样一接通电话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干什么?李若芸,说话!”栾欢让自己的语气带点不耐烦,就好像她刚刚在即将睡觉的时候接到扰人电话。   片刻,李若芸拉着长长的声线,欢。。。   李若芸一定又挨老师的骂了,栾欢把手机搁在耳边等待着李大小姐的撒娇,另外的手无意识的去触碰容允桢的那些奇怪又可爱的收藏品,目光无意识打量着有些她连看都没有看到的玩意。   “欢,我后悔了。”   “李若芸!”栾欢有翻白眼的冲动,去到马德里李若芸口头禅是我后悔了,后悔跟了坏脾气的老师:“这都是你第几次和我说后悔了!”   明明,李若芸过得挺滋润的,那位坏脾气的大师可是没少教她,她现在画的价值一涨再涨,很多人都看好她。   “不是后悔这个。”那边的人口气一本正经:“栾欢,我后悔没有嫁给容允桢。”   目光停滞在某一个地方,就像是被某种磁场牢牢的吸引住,一切是如此的突如其来,突如其来到让她的思绪空白,目光失去聚焦。   栾欢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说着,李若芸,你刚刚和我说了些什么。   “栾欢,我见到容允桢了。”   栾欢的手从某样物件垂落了下来。   “我在电视上见到他,栾欢,你怎么可以说他的长相仅仅是还可以呢,你也知道我对于人物的要求很高的,栾欢,容允桢帅到我想爆粗口。”   那边,还真的是爆粗口了。   Shit,Damnit!   说谁狗屎,说谁可恶了?   栾欢很想把目光从那个地方移开,可好像不行,她的脑子在拼命的思考着,偏偏,李若芸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说话着。   “栾欢,我觉得容允桢完完全全都是上帝按照我的喜好打造的,我觉得这个男人要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对他一见钟情的,栾欢,我。。。我太生气了,为什么是你先见到他的。”前面说话的节奏很快,之后,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欢,我喜欢他。”   “哦。”栾欢茫然的哦了一句。   “可是,他是欢先看见的!”   “嗯!”   “记得嘛?那个时候在科尔多瓦说过的话吗?要是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的解决办法,成熟稳重的就归你,英俊帅气的就归我。”   握着电话栾欢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她和李若芸好像说过这样的话。   “栾欢。”   “嗯。”   “我想要容允桢。”李若芸如是说着。   栾欢挂断电话,她现在没有本事去判断李若芸的话,她朝着某一个方向靠近,刚刚,她站得有点远,她怕看不清楚,她怕看错了。   终于,栾欢来到了那里,那里放着一副画,终于,她和那副画近在咫尺,那副画的画布和画框是她和李若芸挑选的,她们曾经带着那副画从旧金山沿着北半球一路来到俄罗斯,在俄罗斯乌克兰不知名的小镇里,有一个男人用一百欧元买走了它。   李若芸曾经说过,要是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买走了那副画,她就嫁给他,这样的傻事情李若芸信,可栾欢不信,这样的傻事情李若芸会做,而栾欢永远不会做。   缓缓的,栾欢蹲了下来,她胃疼。   原来,那就是胃疼,不是很厉害,就一抽一抽的,让你胸口闷闷的,想吐。   容允桢就是买走李若芸那副画的男人,有白皙修长的手指,让人流口水的身材,胖胖的俄罗斯女人用真主阿拉发誓,那绝对是一个英俊男人。   很扯,对吧?这又不是在演电影,即使是编剧也不想编出这么老土的剧情。   栾欢一点也不奇怪容允桢会买走李若芸的话。   在格陵兰岛,有两只小海豹,一只一岁半,一只半岁,他们亲密无间,相依为命。   李若芸那看在栾欢眼里更像是番茄酱被打翻在白色的布料上的画里面隐藏着,人类残酷的杀戮。   “海豹们的血染满了冰川,颜色越是艳丽的它们来到这个世界时间就越短。”曾经,李若芸指着她的画说。   红色的是动物的血,白色的是冰川。   栾欢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深深的埋着。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栾欢接起,没有等到李若芸的说话,她开口就说,好!   那边的人懵了。   栾欢说:“小芸,容允桢除了脸蛋好看之外一无是处,他一点都不成熟也不稳重。”   “。。。。。。。”   “小芸,我们就按照我们那时说的那样,小芸,容允桢我就帮你看着,你什么时候想要回去就要回去。”胃部一抽一抽的,让栾欢说话的语调缓慢,可她还是说出来了。   那边沉默之后爆发出大动作的笑声,李若芸一边笑着一边说着,欢,你怎么变得这么可爱了,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话说得这么的一本正经的,你是栾欢吗,好了,好了,刚刚是我吓你,在和你开玩笑来着。   “栾欢,容允桢只会是你的,会一直是你的。”   其实,栾欢那个时候还想告诉里若芸,容允桢是那个买走她画的男人,可她舍不得,那是一个特别美丽的秘密,为什么她就没有那样的秘密呢?   最终,栾欢挂断了电话,她把碰过的东西一一收拾好,离开房间,在书柜里找出开关,把书房的一切回归到和原来一模一样,慢悠悠的栾欢找出了两本书,把两本书捞在怀里,回过头。   那一个回头,栾欢就看到了容允桢,他站在落地灯下,他们之间约有十几个步的距离,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休闲长裤松松的跨在腰间,刚刚洗完澡的男人要命的性感。   性感男人脸上可没有性感的表情,他的眼底暴露着一些不满的情绪,仿佛冒犯了他的领地。   是的,应该会那样的吧,栾欢仅仅出现在这个书房的几次里都是在容允桢在的时候,一旦他不再的时候这书房里的门就会紧紧的锁着,在书房里有点小秘密的男人显然不欢迎任何外来的闯入者。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容允桢并没有掩饰他口气的不满。   “我睡不着,就想来这里找几本书看。”栾欢晃了晃手里的书,淡淡的说。   容允桢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身后:“你的房间里也放着书。”   他的意思大约就是说,睡不着想看书的时候你可以在自己的房间找,没有必要到这里来。   这样啊?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栾欢道歉。   道歉完之后,栾欢把书放在一边的靠椅上,手捏了捏自己的睡衣,移动脚步从容允桢的身边走过。   现在,她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躺在床上好好的睡觉,尽快的忘掉这个晚上做的蠢事。   蠢事,栾欢低头,正好看到自己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   一种由着中枢神经蔓延开来的情绪搅动着她的身体的二百零六根骨头,最疼的是距离心上的那根肋骨。   栾欢昂起头。   假如,她的眼眶可以留出泪水来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会流泪,那泪水,属于羞耻。   那件会让男人移不开目光的睡衣并没有达到它的效果,很显然,容允桢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那件睡衣上。   这个夜晚,对于他而言,她只是一个不速之客。   身后,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追过来的人拉住了她的手,他挡住了她,在那条连接着他们房间的走廊里,他把她随便找的两本书放在她的手上。   “你喜欢着两本书吗?”他语气温柔。   随着这温柔的口气他仿佛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容允桢,一直对她展开着无限的包容。   栾欢把书接好,抬起头看他。   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对不起,我为我刚刚说的话道歉。”   “不用,我没有生气。”栾欢惦了惦手上的书:“我最近想看这两本书,我在房间里找不到,就想在你的书房里看可不可以找到。”   “容允桢,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要是我的话在看到别的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进入我的私人空间,我也会心里不舒服的。”   容允桢的嘴了张,就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晚安。”栾欢和他微笑,再次擦着他的肩膀走过。   这次,容允桢没有追过来,栾欢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听到他说。   “栾欢,你不是别的人。”   栾欢推开自己的房间。   次日,一身正装脸上带着精致妆容的栾欢对抱着冲浪板的容允桢说,对不起,下次你再教我冲浪吧,我今天没有时间。   昨天,他们约好今天他带她到海滩去,现在这个时节有季候风天气也暖和了,这样的时节很适合冲浪。   这天,容允桢开车送栾欢回到画廊,他说在栾欢明年的结婚纪念日来临之前我一定要让你学会冲浪。   几个小时之后,有几十名洛杉矶媒体买了和容允桢一起前往纽约的机票,就为了希望能有机会采访到他,洛杉矶媒体有着最灵敏的嗅觉,他们比谁都知道什么人会让他们的报纸大卖。   第二年结婚纪念日,栾欢还是没有学会冲浪,一大一中的冲浪板依然静静的躺在那里,买下它们的人一次也没有用到它们。   第25章 (三年)一更   第二年结婚纪念日,栾欢还是没有学会冲浪,容允桢太忙了,这一年,栾欢倒是比第一年来到洛杉矶空闲了许多。   羽翼渐丰的鹰不需要画蛇添足的帮助。   结婚第二年纪念日,栾欢特意来到卡梅尔,而容允桢在俄罗斯,本来说会在他们第二年结婚纪念日会回来的容允桢一通越洋电话打到她的手机里,栾欢,对不起,我想我走不开,明年,明年我想我应该不会这么忙了。   栾欢握着电话停顿了一会,说:“容允桢,其实你不需要打这通电话来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早就有默契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挂断了电话。   拿着电话,栾欢想,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呢?那些话听起来无懈可击,可只有她知道在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在生气的,如果不是特别生气的话那么她会如是温顺的说着,好,那么,我们就等明年。   在生气些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容允桢之前答应她这天会陪着她到卡梅尔去拜访她的奶奶。   容允桢那个男人让她比预想的还来得早就尝到了被女人们羡慕的滋味,即使他们的婚姻在媒体们的口中已然是名存实亡,但不妨碍她得到的用几千万辆卡车装也装不完的羡慕,这话是某名嘴说的,这位喜欢故弄玄虚的老兄用了一大堆看着不靠谱的公式计算出,几千万的卡车的载水分量什么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就等于一个墨西哥湾,也就是说栾欢得到的有一个墨西哥湾的羡慕。   一墨西哥湾的羡慕,靠,要压死她啊。   即使是那位名嘴的话听起来十分荒谬,但还是有很多很多的支持者,因为这些话很中女孩子们的喜欢,那些喜欢绝对不是因为那个得到一墨西哥湾羡慕的女人,而是这样的公式无疑是把她们喜欢的容允桢捧得更高。   容允桢有多受欢迎?举一个例子,半个月前的州长选举,两位候选人中较为落后的那位就当凭着容允桢的一句我会把票投给他一夜之间支持率飙升,最终以多出对上百分之十几的支持率成为新的州长。   那些人总是把这样的口头禅挂在嘴里,穷人们和富人们都喜欢容允桢,并且以和他做朋友为荣。   随着容允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那个“佳士得小姐”的名号总是和栾欢如影随形,即使在这一年里她减少了出现在拍卖会的次数,可人们却更喜欢把“佳士得小姐”冠在她的身上,他们故意忘掉她身上还有另外的一个头衔”容太太”。   噢,“佳士得小姐”最近在和某位新生代男星约会。   嘿,听说了吗?“佳士得小姐”最近和那位不怎么会画画可长相英俊的年轻小伙子打得火热。   天呐,“佳士得小姐”又买了一大堆不中用的东西,那些东西的可以喂饱非洲多少孩子的肚子了。   等等等等,这些话都是在无图无真相之下产生的。   每当,容允桢和祝安琪一起吃饭的画面被媒体拍到,那些人就会用充满怜悯的声音说,即使他们离婚了,“佳士得小姐”也会拿到一笔不小的赡养费,幸好,他们没有孩子,父母亲的离异对于孩子来说是灾难性的。   关于那些人都说了些什么,关于那些人是怎么说的栾欢都不在乎,只不过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让那些人觉得刺眼而已。   那个女人凭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她是一名不劳而获者,按照逻辑成功的男人背后应该是默默支持的,懂得隐忍的女人,如祝安琪,而不是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最让她们生气的是这个女人怎么打扮都是美美的。   也就是这样,没有人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在她怎么看都像是玩票开的画廊里。   让栾欢有那么一点点得意洋洋的是方漫的态度,栾欢总是可以源源不断的收到卡梅尔庄园最新鲜的水果,每次一收到水果老太太就会打电话给栾欢,小欢,你觉得水果怎么样,奶奶可是挑了最新鲜的送到你那里。   老太太当然不敢不把新鲜的水果最先送到她这里。   短短的两年里,容允桢于李氏实业已然举足轻重,银行,投资者会把他们的资金交给李氏实业大多原因都是因为容允桢,那个年轻人的身价在不断飙升,那个年轻男人交了很多了不起的朋友。   最近,容允桢交了更为了不起的朋友。   就是因为容允桢交了这位了不起的朋友,让栾欢兴致勃勃的来到卡梅尔。   三月末的卡梅尔明媚,空气清新,栾欢和方漫坐在了花园的太阳伞下,李家的佣人把刚刚从海边钓到的鱼放在烤架上,不一会,鱼的香气就弥漫着整个花园。   下午四点多,庄园里来了不少方漫朋友,她们都是得到方漫的邀请来到庄园做客,她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芸会出现在电视上。   李若芸的插画在土耳其获奖,由于这个奖项在土耳其乃至欧洲举足轻重电视台都会对颁奖会进行直播。   现在,离直播还有约半个钟头,李俊凯夫妻还有李若斯都会出现在颁奖仪式的现场,见证自己的女儿拿到属于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奖项。   和一群老太太在一起栾欢觉得无聊,她开始刷电脑网页,那几位老太太在轻声谈话,方漫刚刚一离开,老太太们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栾欢面前,她们和栾欢谈论着昨天在互联网传播次数最多的一组图片,俄国某位富豪把自己的生活照贴在他的社交网页上,刚刚一贴出就引来了无数的围观。   图片内容是这位富豪和俄国的领导人一起狩猎的照片,俄国领导人的春季狩猎一直是人们孜孜乐谈的话题,在春季狩猎中邀请了什么人,又是什么样的着装?   这次俄国富豪贴出来的照片会引来这么多的关注是因为那位站在俄国领导人左边的年轻男人,草绿色的短风衣,卡其色的衬衫,卡其色的衬衫下是只露出小半截炭色的领带,微微笑着,英姿勃发的模样盖过了漫山遍野的春光。   那位贴出照片的俄国富豪被排在最后一位,领导者们拍照的位置从来都是充满着某些的暗示性意义的,很显然,能站在领导人左边位置的人身份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大洋彼岸这边的人们欢呼:你们看,俄国领导人也喜欢我们的容允桢。   是的,容允桢变成了很多人的了。   容允桢在电话里说他不能陪她度过他们的结婚第二周年纪念日是因为他被克姆林宫邀请参加春季狩猎。   手里的网页正好翻到那些图片上,照片里的和俄国领导人站在一起的容允桢得到了老太太们无与伦比的赞美,她们也把极为夸张的赞美给了容太太。   “小欢是一位幸运儿。”她们都这样说着,在她们说的时候她们同时还用无比热忱的口气邀请她到她们家做客。   “我怎么可能是幸运儿,小芸更厉害,再过十几分钟之后,她会被无数人认识,会得到无数人的称赞,喜欢画画的孩子们会把她当成偶像。”栾欢掩着嘴笑,目光落在了站在一边静静听着的方漫身上。   急着巴结她的那位急性子脱口而出:“不,千万不要那么想,小芸那样的是在瞎折腾,那些奖项毫无实质作用。”   整点,颁奖典礼开始,老太太们也不聊天了,她们一脸尴尬目光紧紧盯着电视屏幕,最先颁发的是创作奖,拿到这个奖项的大都是年轻画家,人们往往会给予这些年轻画家天才的美誉。   李俊凯夫妻出现在颁奖现场时,主办方才知道今年得到创作奖的那位年轻姑娘居然有着如此强大的身份背景。   李若芸站在台上,很简单的装扮,白衬衫,黑色长裙,或许她是穿着牛仔裤来到土耳其的,黑色长裙应该是为了表达对于颁奖典礼的尊重临时穿上的。   她拿着奖傻笑,之后,饶了挠头发,说了一连串的谢谢之后,她的目光落在台下,再说了一些感谢父亲母亲的支持。。   在一番的语无伦次之下,逐渐的,她的语速漫了下来,她说:“我很高兴我的爸爸妈妈和别的爸爸妈妈不一样,就因为他们的不一样我才可以脱掉高跟鞋穿上平底鞋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镜头给到了台下,李俊凯一脸动容,元姚媛的眼眸底下有浮光,这个时候这雍容华贵的妇人终于像普通的妈妈一样了。   所有的人都看看着台上的那位女孩,明明已经是二十六岁了,可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女孩,纯良,浪漫。   女孩弯下腰,朝着父母亲的方向深深鞠躬,台下响起热烈掌声。   掌声停下,女孩的目光拉到了自己哥哥身边的那个空位置上,说:“最后,我还想感谢一个人。”   她微微勾起了嘴唇,表情像是在咀嚼着甜蜜的奶糖:“那个人对于我来说很特别,她对于我来说像姐姐,像妹妹,像伙伴,像对手也像恋人。”   她垂下头,手指抚摸着手中的奖杯:“也是因为有她,我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学习,我今天才可以站在这里。”   与此同时纽约的高速公路上,车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某场颁奖典礼,车后座坐着年轻男女,男人一脸疲惫,女人在整理着手中的资料,整理着整理着她的注意力被电视上的女孩的声音吸引,停下动作,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女人自言自语。   再一会,女人说:“允桢,刚刚获奖的女人是容太太的妹妹。”   这话成功的让男人睁开了眼睛。   黑发,有着纯黑眼眸的女孩的脸部大特写映在电视屏幕上,笑得如九月艳阳。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两章哟~~~   第26章 (三年)二更   栾欢并没有看完整场颁奖典礼,她在李若芸说谢谢那个像朋友,像恋人像对手的时候就从座位离开。   没有人注意她的离开,远在土耳其传来的电视画面牢牢的抓住了那些人的心,那些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让她们发出会心的微笑。   天色已然暗沉,她在庄园的草地上溜达着,关于那场颁奖典礼李若芸曾经一再威胁着她,也哀求过她。   “欢,你来吧,我想你来,我想你坐在台下。”   不,不,她不想去,她不敢去。   栾欢已经两年没有见到李若芸,她不敢站在李若芸面前,甚至每次接到李若芸的电话都成为她沉重的心里负荷。   喝了点小酒的李若芸总是会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里,发着牢骚,欢,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还不是因为心虚。   在电视上,李若芸说的话更让她心虚,心虚得让她想匍匐在她的面前请求原谅,心虚的好几次她都忍不住的想告诉里若芸,小芸,我知道那个买走你画的人是谁。   栾欢一直都知道李若芸对于那个买走她画的男人念念不忘着。   “栾欢,我梦到那个买走我画的男人的样子。”好几次李若芸都提到这句话。   会念念不忘吧,走了大半个北半球才遇到那么一个人,愿意用一百欧元买走了一副看起来就像是番茄酱倒在白色纸张上的画。   而现在,她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恰恰是让李若芸念念不忘的人的戒指。   栾欢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的钻石无论价格,还是成色的,以及收藏价值都可以挤进全球的十大戒指的名单里,可栾欢并不喜欢,她更喜欢的是画廊的那位清洁工阿姨手中带着的那枚看起来极为不起眼的铂金戒指,因为。。   因为,那位阿姨的丈夫总是会开着他那辆二手车来接阿姨回家,他会接过自己妻子手上的东西,用另外一只手去牵妻子的手。   于是,栾欢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注意那两只戴着同样戒指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她和容允桢好像没有那样的时刻,或许也有过,但都太短暂了,在那般短暂的时刻里两颗心都是漫不经心的。   这一年,栾欢只见到过容允桢十次,这一年里,容允桢多了很多办公室,世界经济格局在悄然发生改变,欧美经济体近近几年来一只处于疲软状态,而以中国,巴西,印度,南非为代表的国家形成了另外的一个经济体,这个经济体被赋予金砖四国的称号为世界所瞩目,理所当然的,这些国家的土地随着这个国家飞速上升的经济指数水涨船高,容允桢投资在这些国家的资金开始得到丰盛的回报,所以,容允桢很忙,他必须不断的在这些国家的领空上当空中飞人。   栾欢和容纪念日允桢的通话是在三天前,他为他不能在他们第二个结婚纪念日陪她不停道歉,口气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音乐,直到管家来到她面前提醒着她晚餐时间已经到了。   栾欢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土耳其的那场颁奖仪式也应该结束了吧,栾欢考虑着或许在晚餐过后她给李若芸打个电话,说一声恭喜。   晚餐很沉闷,方漫的朋友在匆匆吃完晚餐之后就离开庄园,方漫脸色阴沉,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话,但目光好几次落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后闭上了嘴。   栾欢知道,老太太的情绪很明显来到了不受控制的氛围。   等到晚餐结束,栾欢最终知道了为什么方漫的目光看着就像要吃掉她似的,李若斯和许秋解除婚婚约了。   这次是真的分手了,许秋在自己的个人社交网上宣布她和李若斯和平分手,许秋宣布分手的十分钟后,李若斯在土耳其接受采访时证实了这一个消息。   “我不是一个好的男友。”李若斯说这句话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李若斯说完这句话后有媒体报道他和他的妈妈在停车场大吵一架,拿着奖杯站在一边的李若芸脸上布满了阴霾。   李若斯真的和许秋分手了,这一年里,李若斯每个月都会抽空来到他的画廊,带一些从旧金山唐人街买到的特色点心,来的时候大多都是坐上个把钟头。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栾欢心烦意乱。   差不多十点多的时间,管家让栾欢下楼去说是奶奶为她准备了宵夜。   宵夜?这个时候老太太还有心情准备宵夜才怪。   客厅就只剩下栾欢和方漫。   “说看看,你这次对于若斯的分手有什么看法?”方漫问。   栾欢没有理会方漫,她只顾着和正在沙发上打盹的贵宾犬玩。   冷冷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栾欢,你终于一箭双雕了!现在,你不仅可以在我面前扬眉吐气,你还成功的让若斯认清一些的事情。”   看来,李若斯和许秋分手的事情让老太太真的是气疯了,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奶奶,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很高兴在你面前扬眉吐气,可是。。。”栾欢直起腰,回头:“我心里希望若斯不要和许秋分手。”   老太太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是那样吗?那么,你现在打电话给若斯,让他不要和许秋分手。”   这老太太完完全全疯了。   栾欢抱着胳膊:“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老太太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栾欢,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一个人像讨厌你一样,最最让我讨厌的是你的不安分,起码,你的妈妈还知道害怕知道衡量一切之后选择什么是最为适合她的,可你不,你表面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其实,在你的心里压根从来就没有害怕过,正因为不害怕你可以凭着一时的兴起你勾引了若斯,因为你想取代小芸,你的所作所为全凭着你的一时之气,包括你嫁给容允桢。。”   “够了,你给我闭嘴!”栾欢高声叫了起来,李若斯的分手已经让她够烦了:“奶奶,没有那个女人敢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成一时之气。”   这话说得又响有脆,之后,安静了。   方漫闭起了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栾欢心里慌张。   “小欢,我想我猜得没错,从一开始你就对容允桢动机不纯。”方漫温柔的瞧着她:“我说的动机不纯是指你对容允桢动心了。”   “没有!”栾欢干硬的回答:“不要乱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起码,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你和若斯再无可能。”指着栾欢的手指方漫莞尔:“小欢,我猜,你现在已经对容允桢不仅仅是动心,今天,大部分的时间你都在看手机,你心里希望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接到容允桢的电话,当烤架上的油溅起的时候,第一时间你不是去保护你的脸而是去保护你的戒指。”   瞧这口气,栾欢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奶奶,这里不是凶案现场,不要做这种不成熟的推理。”   “奶奶今晚心情不好,所以奶奶也想让小欢陪我心情不好。”老太太说得理直气壮:“所以,奶奶很愿意做点脑力运动。”   真变态,栾欢现在想快快回房间。   “草绿色的风衣,卡其色的衬衫,这样的颜色搭配站在一位领导人身边再适合不过,颜色搭配不张扬却有不乏格调,领带也选得好看着就像是很随意同时也凸显隆重,这显然来自一位细心的女人,栾欢,这女人会是谁,不要和我说是你,我想,你或许连那些衣服的价格都不清楚吧?”   还真是的,老太太这话一说出来就立即让栾欢的心情变得不好起来,即使夫妻关系再怎么名不副实这话听在耳朵里也极为刺耳。   更何况。。更何况方漫还真的说对了,她压根不知道容允桢那些衣服的价格。   栾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拳,刚刚想上楼梯台阶的脚收回,回头:   “奶奶,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心情变得不好的后果会很糟糕的吗?我只要和容允桢说一句,那些银行的高官们就会重新对你们的公司进行评估,投资商也会撤回他们的资金,是的,奶奶,你要听清楚了,是你们的公司!今晚我对奶奶很失望,一直以来你都是比我还要能装,不是吗?如果你继续装下去的话,我也会配合你装得很安分的,我每年都会在大家的关注下逢年过节到你面前请安表达尊重,奶奶可知道现在你们的公司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人都在惦念着属于容太太的那份尊重,翻脸不认人这样的事情不是不无可能发生。。”   上一秒还冷冷看着她的人忽然柔和下了表情,方漫的手搭在了栾欢的肩膀上,目光透过她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眉笑目笑:“好了,好了,小欢,不想吃宵夜就不要吃。”   栾欢也闭上了嘴,她认得来自于她身后面的那脚步声,脚步声来到她身边,叫了一声“奶奶”之后站在她的面前,弯下腰。   “怎么了?”声音就像在哄着孩子似的,也带着一点点的溺爱:“怎么看着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栾欢抬起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容允桢,深色的手工高领毛衣,好身材一览无余,有型又不显得浮夸。   这件毛衣栾欢也不知道它的价格,或许,有另外的女人知道毛衣的价格。   “你们刚刚好像在讨论宵夜,怎么?这里的宵夜不合你的胃口?”容允桢微微的笑着,把她揽在怀里,呵着:“不要紧,我们回去,直升机在外面,我们半个钟头就可以回到我们的家,我给你做宵夜,做你喜欢的宵夜。”   “这么晚了,允桢难得来一次,就在这里住一晚,宵夜可以让厨师再弄。”老太太推着笑,想去接过容允桢搁在手臂上的外套。   容允桢手一撇,没有让方漫碰到了那件外套,声音换上另外的一种口气:“不了,奶奶,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小欢好像在这里住得不愉快。”   方漫嘴张了张最后把目光投到栾欢的脸上,笑眯眯的:“这是小欢的家,她在这里长大,怎么可能在这里住得不愉快?对吧?小欢?”   “我们回家吧。”栾欢抬起头,对着容允桢说。   “好,我们回家。”   离开的时候,方漫的脸色很不好,因为容允桢说奶奶老了,就好好的呆在家里不需要她送他们,他还说本来他这个周末答应和岳父大人吃顿饭,可他要回去再看一下行程表,看能不能挤出一点时间来。   庄园门外并没有停着直升飞机,就只停着她的车,他买给她的古董车,容允桢打开车门手臂搁在车门上,对着栾欢挤眼:   “现在是十一点,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庆祝我们的第二个结婚周年纪念日。”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留言哟~~不然哥哥会哭晕在厕所里的(严肃脸   第27章 (三年)三更   栾欢和容允桢第二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最后一个小时在一号公路度过,这一个钟头后的五十分钟容允桢都在睡觉。   “我回家看不到你,然后我想起来之前你说过会去奶奶那里,所以,我就开着你的车来找你。”他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我回家看不到你,我就开着你的车来找你。很简单的一句话,频率缓慢的在栾欢的心里流淌过,对了,这个男人刚刚在方漫面前说接他回家了。   如果栾欢没有记错的话,容允桢是下午刚刚回到纽约的,他从纽约赶回洛杉矶,在从洛杉矶开车来到卡梅尔。   那些空姐如是形容容允桢,容先生从不和乘务人员搭讪,大多的时间里他都在睡觉。   容允桢曾经调侃,除了在飞机上我没有多少机能睡觉。   栾欢侧过脸去看容允桢,车厢幽暗的灯照出他一脸倦色。   “我来开车吧。”   他侧过脸看她。   栾欢清了清嗓音:“容允桢,今晚,你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意思就是说不要想歪了,仅仅是为了表达感谢而已。   价格昂贵的古董车中看不中用,这车是容允桢半年前给她买的,黑白配,四十年代劳斯莱斯最经典的款式,栾欢不知道容允桢为什么会送这样的车子给她,她就只问过他一次为什么送她车。   “因为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想买给你。”他说得信誓旦旦。   容允桢买过很多的东西给她,都是一些看着很奇怪的东西,奇怪到她连拆开的兴趣都没有。   中看不中用的古董车慢吞吞在一号公路爬行着,时不时还闹点小脾气,真不知道容允桢是怎么开着它来到这里的,栾欢侧过头去看容允桢,容允桢闭着眼睛头搁在车椅上。   “容允桢。”栾欢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栾欢清了清喉哝,声音再稍稍的放低一点,容允桢。   还是没有回应。   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了。   “允桢。”   鬼鬼祟祟的叫了一声,叫完了那一声之后栾欢的心突然舒服了。   此时此刻,栾欢的心里是有着一些些欢喜的,此时此刻,这一号公路上就只有她和他。   车子再开了一段路程,渐渐的她肩膀上多了一个漂亮的头颅,漂亮的头颅靠在她的肩膀上。   嗯,这辆老爷车是女式的,副驾驶座太小,他又是长手长脚的。   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妻子,因为心疼自己的丈夫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就想把车子开得平稳再平稳一点。   妻子想,丈夫太累了,就像那时他说的那样,你做过不好的事情你或许会很容易的忘掉,可别人不会轻易的忘掉,当那些不好的事情放在一个成功的人身上,就会加倍的被无限放大,每逢节日,从战场上退休下来的老兵们会举着标语,他们弄到他的行程,如影随形,一些人在公开场合上骂他战争贩子,骂他伪君子,有一次,年仅十岁的孩子拿着饮料来到他的面前,他说,把我爸爸还给我,说完以后手中的饮料就朝着他泼去,这则新文次日成为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那个孩子一些人的赞美。   那时,她很想打电话给他,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   类似这样的事情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他还得时时刻刻应付一些前来找麻烦的人。   不是眼罩所带来的酸疼,落在眼皮上的温度是温暖的,很温暖很温暖,温暖得让他的眼皮懒洋洋的,容允桢懒洋洋的张开眼睛。   第一眼触及的是光芒,仿佛是为了某个特定时刻而散发出来的光芒,那光芒耀眼如斯。   现在,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一个s公路路道上,前面是海,海平面有大片大片日出的光芒。   他的头搁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个人身上有好闻的香气,循着那香气,容允桢见到了小巧的耳垂,耳垂有小小的耳洞,就那么小小的一点,却仿佛要把整片光芒吸进那么小小的一点里。   她的头歪歪的倾斜着,日出的光晕淡淡的铺在她的脸上,即使在睡觉,她的嘴依然紧紧的抿着。   这位小姐啊,到底在不满意些什么,都长得那么的漂亮。   而。。。。   这位看着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满意,看着很冷漠的小姐却在风雪之夜用她的身体温暖这着他。   那时,他们是陌生人,他是陌生男人,她是陌生女人。   而现在,他把彼时间的陌生女人变成自己的妻子,他相信宿命,在类似宿命的时刻里他把红色的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那是上帝在指引着他。   妻子,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她的嘴角紧紧的抿着,或许,需要用一点的法子让她的唇角荡漾开来。   栾欢睁开眼睛,容允桢的脸近在咫尺,长酒窝若隐若现,长睫毛仿佛再靠近一点就会像羽翼般的拂到她的脸。   见到她睁开眼睛他并没有移开他的脸,只是偢着她。   眼看,他的唇就要触到她的唇,栾欢把脸别开,目光直直的落在前方,现在,车子就停在一片断崖上。   栾欢说:“如果车子再前进五米的话,我们就会粉身碎骨,我曾经有一位同学把车子开进这片海里,她留下的遗书告诉所有人她感觉不到爱,所有人都在惋惜,可我却羡慕她,起码,她敢那么做,而我不敢,好几次我都把车子开到这里来,可我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因为,我怕死,容允桢,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车子开到这里来吗?”   他来握她的手,栾欢没有挣扎。   “我大约猜到一些,你妈妈让你在那个家变得身份尴尬,可栾欢那没什么,你还有你的爸爸,我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   看来,容允桢也和那些人一样以为她是李俊凯的私生女,栾欢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手却被牢牢握住。   “容允桢,你听着,我。。。”栾欢张嘴。   栾欢很想很想告诉容允桢一些事情,所以她把车子开到这里来,她等待着太阳出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要告诉他一件事情。   她会和他说“容允桢,我不是你的小美人鱼。”   喉哝干巴巴的,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量,栾欢咬了要唇瓣,在感觉到唇瓣传来的疼痛感时放开:“容允桢,你听着,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心里有很多灰色板块,那些灰色板块促使我把车子开到这里来,你明白不明白。”   浅浅的笑落下她的耳畔,他双手贴上她的脸颊,一点点的让他们的脸对着脸。   “每一个人都会在某一段时期做过一些傻事,大家都那样。”   “不是的。”栾欢木然开口。   “嘘”他做着温柔的示意,他温柔的说着:“栾欢,你还有我。”   他的脸再向着她靠近一点。   “你还有我,我承诺,容允桢永远不会离开栾欢。”   即使没有说出那一句,但也已然丢盔弃甲了,从来就没有人对她做出过这样的承诺,栾欢,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因为没有人对她做出这样的承诺,所有,他们总是很轻易的从她身边离开。   漂亮脸蛋的男人归李若芸,稳重成熟的男人归栾欢,可以做出承诺的男人可以归类为稳重成熟。   是那样的!   日出的光芒在两张脸距离的中间扯开了一道剪影,些许的粘在他的鼻尖,长酒窝在他的脸颊消失不见,粘着金色光芒的鼻尖向着她靠近,缓缓的,栾欢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先是轻轻的一舔,她的鼻尖去轻轻的顶了他的鼻尖,唇瓣松开,一松开他的舌头就进来,卷住她的舌尖,再轻轻的用他的唇瓣含住,她昂着头手去抓住了毛衣。   清晨,那辆被誉为全球最值得收藏的十款古董车之一在一号公路上慢吞吞的爬行着,各种各样的车很轻易就超越过他们,栾欢坐在副驾驶座上,什么话也没有说,自从他们接吻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栾欢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拼命的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话题来打破已经保持差不多半个小时的尴尬呢,在表面理论上,他是恋爱新手,她不是,所以,得她来想打破尴尬的话题。   清了清嗓子,栾欢说出来的话却是:“容允桢,在俄罗斯你穿的那件草绿色短风衣很好看,搭配得也还好,谁给你买的?”   话说出来之后栾欢心里大叫,完蛋了,她的话菜得很。   “你!”他空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   栾欢侧过脸去看容允桢。   “从上个月你翻的杂志上看到的,当时你在那一页停留的时间特别的久,当时,我就想那模特身上穿着的衣服要是穿在我的身上肯定会吸引你的目光更久。”   原来。。   栾欢不自然的把目光投到窗前去,原来容允桢知道,那时,她在看杂志时就想,模特穿在身上的那身行头穿在容允桢身上肯定更帅。   目光落在窗外,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也不知道怎么的,栾欢就想起了那件睡衣,那件曾经给她带来羞耻的睡衣。   是的,她没有丢掉那件睡衣,而且,她还想象着自己今晚穿上它的样子。   容允桢说了,今晚会住在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欢会穿上那件睡衣的,那啥~~虽然木有进去,可该摸的,该握的都摸了握了(噢。。神啊,我都说了些什么?   ps:明天不更存稿,后天更,如果后天能冲进首页月榜的话,看能不能双更,还有,我老是忘了积分的事情,如果满25字的评论会送积分。   第28章 (三年)   夜幕如期来临,栾欢再一次穿上那件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穿上的睡衣,头发比去年长了一点,镜子前的她脸红扑扑的,那是今天下午加州海滩的阳光造成的,今天下午,他们终于把那对蓝色的冲浪板带到海边去了。   容允桢教栾欢冲浪。   腰间,手上仿佛还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好几次,为了让她掌握冲浪的平衡技巧,容允桢把他的手掌都贴到她的胸部上,他的手一贴到那里她的心就慌张,一慌张她就掉到水里,于是他又从水里把她捞上来,一个下午过去,他们似乎在重复着这样的事情。   最后,容允桢开始不耐烦,扬手:笨死了。   那手看着就像是要往着她的头敲下来。   栾欢摸着额头,最终,他的手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看着一眼窗外,这夜幕在她期待又害怕中来临,而且越来越为的深沉,她已经在镜子前磨磨蹭蹭了一段时间。   此时此刻,栾欢的心里装着一头小鹿。   她要穿成这样子去教容允桢学习汉字吗?会很奇怪吗?当然会很奇怪的了,而且,意图明显。   容允桢还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是爱情新手,他从来不主动要求她,他说等她,这一等就两年。   是她不够漂亮吗?是她身材不够好吗?   栾欢从镜子前离开来到卧室,她用了十几分钟去考虑要不要在睡衣外面加一件外套,挑外套的时间又用去了栾欢十几分钟,她选的那件外套很有点薄,是那种很透布料,栾欢把外衣拿在手上。   敲门声响起,栾欢回头,房间门没有关容允桢站在门口,手叩在门板上,栾欢转过头去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点呆。   “现在有点晚,或许。。。”容允桢手指了指表。   “不用。”栾欢急急的说,并且把手里的外套迅速套在了身上。   显然,今晚两个人都不在状态,不是她教错就是他念错,栾欢会教错都是因为那件外套,外套是开襟的,没有设有任何纽扣什么的,她一低头就看到胸前白花花的一片,这让她不自在,容允桢应该也不自在吧?他就坐在她身边,而且他的身高优势可以让他看到更多。   容允桢第N次把“袤”念成“豪”时。   “容允桢,是‘豪’英雄豪杰的‘豪’是豪情万丈的‘豪’不是‘袤’,它们是长得像,可发音不同。”栾欢呼气,提高声音。   “这次。。。”容允桢的声音小小的:“好像是你念错的,你刚刚说应该念‘袤’,不是念‘豪’。”   要疯了,栾欢一低头,又看到自己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因为她的呼气导致那白花花的一片在激烈的起伏着,这让栾欢更加的烦躁,没事干嘛穿这件,人家没有不自在倒是自己先不自在了。   一团糟。   “容允桢,都是因为你,你的汉语根本是小学级别的,却偏偏要去挑战高中级别的,这都怪你。你。。。”   那句你没有说出口,栾欢的唇被堵住了,这一次,不再像前两次那般的温柔,并且不再单单停留在她的唇上,他的唇在她的唇瓣上做短暂停留之后沿着她的嘴角来到她的耳畔,在她的耳畔停顿,他的呼吸急促。   下一秒,容允桢吮住她的耳垂,不由自主的脊梁伸直栾欢慌得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搁,在慌张中他的身体覆盖了过来,他的手捞住她的后腰,就那么轻轻的一用力,她就软成了一滩水,顺着他的力道身体滑落在沙发上。   沙发是圆形的,意大利设计师用他的巧手把它变成了白色的沙滩,她躺在沙滩上,她的身上覆盖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唇正噙着她的耳垂,柔软的发末在蹭着她的颈部,,软软的,痒痒的,带动着心里的躁动。   心开始躁动了,身体也跟着躁动,她扭动着俨然成熟的身体,去贴他,开襟的外套散开着,j□j出来的肌肤突然有了渴望,渴望被拥抱,渴望被亲吻爱.抚,渴望着每一个毛孔渗透出细细的汗珠。   然后,她身体的汗珠和另外一个人身体的汗珠相容,相爱。   渴望带动着她的手去抚摸着他的头发,闭上眼睛,把嘴里溢出的那一声变成,容允桢。   “容允桢。”她叫着他的名字。   一顿,舌尖划过她的耳廓,他哑着声音,允桢,叫允桢。   是的,是的,叫允桢,她在心里已经叫了着这个名字叫过了万千次。   “允桢。”她把这个声音变成了鼻音,她轻轻的用自己的鼻尖,脸颊去蹭着他的头发像小狗儿般的传达自己的亲和爱。   下一秒,他的唇开始离开她的耳廓,一路往下,细碎,细密,连绵不绝。   细碎的吻催生出了更为强烈的渴望,渴望瞬间转变成为了欲.望,来势汹汹,来势汹汹的欲.望让她的手在没有经过脑子的指使离开他柔软的头发,隔着薄薄的细小毛线抚摸着他的身体。   他的牙齿印上她的锁骨时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她的这一举动似乎让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滞。   时间仿佛停了下来,他的唇贴在她的锁骨上没有动,她手指甲却是深深的陷入到他的皮肤底层。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不知道从自己的嘴里会溢出什么声音。   他们,如此的亲密无间,怎么可能不去感觉到一些什么。   或许,他是在思考,思考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比如,是继续还是离开。   不是的,不是的,栾欢,是你猜错了,下意识的栾欢的身体更紧的去贴住容允桢,她的胸不小,她的腰也细,她的皮肤光滑细腻,也没有在身上乱动刀子。   只是容允桢害怕她拒绝,他说过会等她,多久都愿意等。   腿曲起,缓缓的,腿去勾住他的腰,脚尖在他的腰间蹭着,主动的做着暗示。   终于,压在她身上的人动了,步履蹒跚的模样,栾欢睁开眼睛,灯光仿佛都在晃动着,他手撑着她的一边,脸和她隔着数公分的距离,他垂着眼帘,似乎他的目光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她睡衣胸前那根细细的带子。   最终,他的手触碰到了睡衣前襟细细的带子,就那么轻轻的一扯,薄如蝉翼的白色绸缎软软的分别从她两边高高耸起的地方滑落。   她有浑圆的胸型。   栾欢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她侧着耳朵去听,听他的喘息是否变得急促,荷尔蒙的飙升会让人的心跳加速,同样带动着呼吸频率。   好像,没有,也好像有,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喘息声还是他的喘息声。   终于,他的手掌覆盖在那团柔软之上,最初,小心翼翼的,生怕一用力就化了,就碎了。   好像,是她先迎向他的,用着自己的柔软去顶住他的手掌,让那么柔软的一团装满他的手掌,也许,是身体想要告诉他,不需要担心,不管多么的用力都不会化开都不会碎裂。   于是,他知道了明白了,他的喘息急促起来。   然后,整团柔软陷入他的手掌里,她不知道他手掌的力道有多大,她只知道身体软绵绵的在不断的往下陷落,只要他的手掌稍稍一用力,她整个陷落的身体好像一下子被他拽离,如此这般的终而复始。   最后的那一下疼得她只吸气,疼得她睁开眼睛。   如果,那个时候不睁开眼睛该多好,那么栾欢就不会看到容允桢眼底里的情绪,她不知道容允桢眼里的那种情绪属于什么,唯一她确定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动情,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体在躁动着。   心是先开始冰冷的,心冰冷之后是身体,她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目光在躲避着她的目光,看着他低下头。   眼看,他的唇就要吮住水红色的乳.尖。   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趴在她身上的人如蒙大赦,他脸转向手机,握住她胸部的手松开去拿搁在一边的手机,他没有迅速接起手机。   半撑着身体,也就仅仅一个眨眼之间他又变回那个一如既往的容允桢,他的口气充满了懊恼。   “这一刻,手机是我最讨厌的发明。”   握住他手里的手机铃声孜孜不倦的响着,他一点也没有接的意思,就温柔的注视着她。   栾欢把滑落在两边的外套拉拢,对着容允桢说,快接电话吧,这么晚打来的电话通常是麻烦事情。   容允桢很听话的接起了电话。   还真的是麻烦事情,洛杉矶的某条公路上发生了几十辆汽车追尾事件,祝安琪就是追尾事件的始作俑者,最为麻烦的是这名始作俑者还涉嫌醉驾,现在,祝安琪正在洛杉矶警局里。   “我去去就回来。”他亲吻了她的额头。   容允桢离开时的背影就像是在逃难一般。   容允桢并没有像他所说的去去就来,直到隔日早上,栾欢还是没有见到容允桢。   和往常很多个周三一样,司机把她送到了画廊,看到画廊外的那些长枪短炮的人,栾欢开始头疼,这些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会到这里来蹲点,因为佳士得小姐有一样优点,就是准时。   一如既往的栾欢面无表情的从那些人面前经过,虽然画廊的四名保安已经把她护在中间,还是有拿着麦克风的手经过重重突围来到她的面前。   麦克风距离她大约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架在麦克风上是栾欢最讨厌的一家娱乐媒体标致,依然是那个栾欢最为讨厌的声音。   “容太太,听说您有读早报的习惯,那么,您对于今天早报上的头版有什么感想?”   三年(10)   “容太太,听说您有读早报的习惯,那么,您对于今天早报上的头版有什么感想?”把麦克风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问这个问题的是栾欢最讨厌的记者,去年她的律师曾经一纸诉状把该名记者用恶意诽谤罪告上法庭,让他刊登道歉声明。   没有想到,这位老兄越战越勇,而且,这次终于想起了她的身份是“容太太”而不是“佳士得小姐。”   栾欢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她的保安直接把那些记者一一隔开。   是的,栾欢有读早报的习惯,方漫最喜欢让她读早报,久而久之,看早报也变成了她的习惯。   今天各大娱乐版块头版头条属于容允桢和祝安琪的,在某知名内衣品牌旗舰店外,祝安琪的头搁在容允桢的肩上,容允桢的手则是放在她的腰间,他们背后是旗舰店巨型广告,广告上模特向人们展现着曼妙的身材,以及撩人的红唇,广告下是相拥的男女。   感想,她能有什么感想,把那些记者甩在后面,推开画廊的门,画廊玻璃橱窗反光一下子让的栾欢的眼睛生疼,眼干症有个特质,在季节转换时眼睛会特别的难受,今年症状特别的明显,又干又涩感觉就像一个在沙漠走了很久一直一直找不到水源的人。   或许,她应该找一个眼科医生看看。   画廊工作人员一如既往的微笑对她表现出毕恭毕敬,可是,栾欢知道这些人会在下班后找一个酒吧喝点小酒,用幸灾乐祸的口气说一点她们雇主的**。   刚刚一到办公室,栾欢就接到李若斯的电话。   好巧不巧,李若斯刚刚宣布和自己女友分手,容允桢就爆出和自己女主是的暧昧照片,这时间点真是。。   “我现在机场,小欢,怎么办,我把护照丢了,现在在中转站变成了一位无国籍人员,听着很有趣对吧,小欢,我想恐怕我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我做的事情把他们气坏了,我想起码这几天没有人会理会我。”李若斯声音俏皮,口气轻松,仿佛一下子回到他的少年时代。   “嗯!”栾欢应答了一句:“你活该。”   电话彼端开始夸张的嚎叫起来。   “小欢,你会理睬我吗?”那边,他轻轻的问。   少年时代的李若斯总是在逗着栾欢说话,天生没有什么幽默感的人天天却是学着电视上那些脱口秀腔调,很好笑的段子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得一点都不好笑。   “会,我会理睬你,永远。”栾欢回答。   “小欢。。。”   栾欢没有给李若斯话下去的机会:“若斯,如果你觉得你和许秋不合适的话就不要勉强,或许,你还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女孩,若斯,你要记住我已经结婚了,不要太小看那纸婚姻制约,它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的脆弱。”   “小欢。。。”   “李若斯,应该是了解我的,我们有过一次的机会,可你没有抓住那个机会,所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栾欢再次打断了李若斯的话。   “再见,回来的时候再打电话给我。”栾欢挂断了电话。   中午,栾欢走出画廊时那些记者还在那里,一看到她又是一窝蜂的涌过来,他们很有默契的叫着她“容太太”他们很有默契的再次提出那个老问题,这次口气比早上咄咄逼人多得多。   中午的记者比早上的还要来得多,在他们和保全争执的过程中有麦克风砸到栾欢的头,很疼。   烦死了!!   栾欢停下脚步,对着那些人,大声说:“你们想知道答案么?”   站在最佳的采访位置,一一道来:“你们不是说我和容允桢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了吗?你们不是说我们各自的律师已经在商谈我们的财产分割问题,你们不是已经在评估我离婚后的身价了吗?所以,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对你们的问题作出回答吗?先生们,你们回去后只管随意写,这次,我可以保证不管你们怎样写我都不会让我的律师去打扰你们。”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应付这些记者,记者们觉得在她的身上挖不到什么就不会来烦她,反正,她和容允桢人们的眼里是好莱坞式的典型夫妻,各玩各的。   栾欢话刚刚说完,从她的肩膀横过来一只手,那只手一一把她面前的麦克风隔开,若干的麦克风掉落在地上,声音刺耳。   这是容允桢第一次来到这里,站在她身边,在很多人面前把她揽在怀里,他的手指一一从那些人面前捏过,他指着那些人。   “接下来的话你们给我听好,你们不仅要给我牢牢记住,你们还要把我的话传达给你们的同行,我的妻子不是‘佳士得小姐’以后,要是我听到你们再用类似的叫法来称呼我太太,还有在你们的报道中提到关于离婚两个字的话,我发誓,我会让你们的手握不住笔杆子。”   坐在车上,栾欢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副驾驶上目光望着窗外,此时此刻正是正午时间,光线尤为强烈,栾欢眨了眨眼睛。   现在,他们正赶往高尔夫俱乐部,李俊凯在等着他们,半个小时之前,容允桢强行把她从画廊带离,把她塞到车上,他的脸色不好,闹绯闻的人是他生气的人也是他。   “和我去见见爸爸,他说你很久都没有回家了。”他说了一句,就开始开车。   从开车到现在,他们之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车子再开了一阵子,容允桢突然干巴巴的说:“我和安琪认识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她更像是我的兄弟。”   栾欢依然保持者刚刚的姿势,安琪,是的,安琪,容允桢在学会写“栾欢”之前更早的就会写“安琪”。   容允桢写的“安琪”手法娴熟一气呵成。   “我和她就是喝得烂醉如泥也不会发生任何关系。”容允桢又说了一句。   栾欢动了动眉毛。   车速慢了一点:“昨晚是我看到她第一次哭,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一下子趴在我的肩膀上哭,当时,我觉得自己不能去推开她。”   容允桢在为那个“头版头条”做解释呢。   在久不见她回应的时候他叫了一声栾欢。   “嗯。”栾欢把目光从窗外拉回,关掉了音乐,煽情的音乐让她觉得烦:“我在听着呢,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事情?”容允桢的声音柔和可一些。   “我在想啊。。”栾欢拉长着声音,目光落在容允桢的侧脸上:“今天,你贸然的出现会让那些人怎么想,他们或许会这样写,容允桢和佳士得小姐的关系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什么意思?”容允桢把车子开得更漫了:“你难道喜欢他们那样写,我们关系糟糕,糟糕到已经分割财产的时期。”   “他们这样写不是对我们都好吗?”栾欢淡淡的说:“容允桢,你也知道我的画廊存在的实际意义。”   车子骤然开快,容允桢屡屡上演超车的技术,好几次眼看就要撞上了,栾欢紧紧闭着嘴让自己不因为害怕尖叫起来。   终于,到达俱乐部,车子停在停车场里,两个人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栾欢,下个月,马上把画廊关掉。”容允桢冷冷的说。   栾欢一边解着安全带,脑子这个时候出现了昨晚她躺在沙发上大量的画面,那画面让栾欢觉得羞耻,羞耻到让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不,我不想把画廊关掉,容允桢,你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还有,我也不想把画廊关掉,我喜欢和那些年轻的画家相处,他们就像他们的画一样,优雅迷人可爱有趣。”   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栾欢拿着手袋往停车场出口走去,仅仅是走几步,手就被拉住,安静的停车场里响着容允桢的声音。   声音也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情绪:“所以,那些报道都是真的?是不是,你一直在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也像那些人一样我在你的眼里就只是会拿枪的战争贩子,为了得到你的承认,这两年来。。。。”   接下来容允桢的话没有接下去,栾欢看到他紧紧握着的手掌凸起的地方泛白,仿佛,骨头就要戳出皮肤表层,他的太阳穴强烈凸起。   刚刚,她的话听在一个男人的耳里应该是一种侮辱吧?更何况,容允桢的能力比谁都还要强,短短的两年间他已经做到极致,从方漫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到现在,她变得不像她,他也变得不像他。   栾欢呼出一口气,做头疼的动作:“对不起,刚刚的话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被那些记者烦到了。”   再加上昨晚。。。后面的这话几乎就冲口而出了。   狠狠的甩开昨晚的那些画面,栾欢柔下声音:“容允桢,我没有看不起你。”   “我知道。”他垂下了眼帘,握紧的拳头松开:“我们去见爸爸。”   李俊凯和几个男人站在那里,一见到栾欢就扬起手,栾欢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他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头上,就像很多很多的时候一样把她当成孩子来着。   因为心怀鬼胎栾欢一直不敢会旧金山,就新年的时候硬着头皮回去,李俊凯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栾欢知道她让他伤心了。   栾欢知道站在李俊凯身边的几个男人是谁,这些人都是银行高管,他们号称来打高尔夫,实际上是来到这里进行着一种评估,他们会用他们的方式判断出李俊凯和他的女婿的关系是否融洽还是貌合神离,最近两年,西方经济一片愁云惨淡,李氏实业举步维艰,李俊凯打算把他的零件制作工厂东移,他还计划对公司进行改革,这期间他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他需要容允桢。   权势不分贵贱,不分辈分,当看到李俊凯那种在不自觉中透露出对容允桢的讨好时栾欢心里很难过,还好,容允桢很好的表现出了一位身为女婿对岳父大人恰到好处的尊重,一次下午茶一场高尔夫球下来之后,那几个男人提出告辞,显然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他们很愉快的邀请李俊凯改天到他们的办公室去。   告别的时候李俊凯拉着栾欢的手让她今年的圣诞节一定要回去。   “好的,爸爸。”栾欢点头。   李俊凯跟在那些男人背后,容允桢揽着栾欢的肩膀站在原地,李俊凯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回头,说。   “小欢,小芸今年会在圣诞节回来,她说她一回来就会马上找你,她本来不让我说的她说想给你一个惊喜。”他笑了笑:“小欢,你有空多给小芸打电话,你一直不给她打电话她心里挺难过的。”   “好的,爸爸。”栾欢也笑了笑。   总需要相见的,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啊!   等到李俊凯的身影消失不见,栾欢的笑意逐渐隐去,嘴角开始发僵。   李若芸在今年的圣诞节会来看她。   今年,是她和容允桢结婚的第三个年头,离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还有十一个月零而是八天。   或许是站得太久,或许是昨晚一夜未眠,或许是眼睛疼的关系,栾欢再转过声时脚步发虚,发软。   今年圣诞节,李若芸会来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就到了真正的触到故事的核心了,故事到了这里真正的展开。   这是献给和月榜首页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双更~~~貌似这话说得有点虚,咳。。。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第29章 (猜心)   圣诞节,孩子们把他们送给爸爸妈妈礼物装红色袜子里放圣诞树下,弟弟是一个好奇孩子,他把自己礼物放下同时手忍不住去拿那个大一点袜子,那是他哥哥给爸爸妈妈礼物,弟弟想知道哥哥袜子里都放了些什么,是不是比自己礼物来得有趣得爸爸妈妈欢心,刚刚想拆开袜子,白胡子老人从烟囱下溜了进来,他从弟弟手中拿走了那只袜子,他说,嘿,嘿!亲爱,你不能去看属于别人那只红色袜子,红色袜子里装是每一个人内心世界,害羞孩子,有心事孩子,做错事情孩子,有秘密孩子们都需要那样一只红色袜子。   红色袜子里装着是一个人内心,很小时候栾欢就听说过这个故事,她老师会平安夜给孩子们说这样故事。   不要去窥视别人内心,这个世界上每一颗心灵上都有一方不愿开放领地,人们需要那样一块小小领地。   栾欢有秘密,容允桢也有他秘密,栾欢秘密来自于乌克兰俄罗斯边境,容允桢秘密来自于每年圣诞节。   栾欢知道每年圣诞节容允桢都会去到一个地方,去了哪里栾欢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会关掉手机带着他那个旧帆布包去那个地方呆上几天,这几天里谁也找不到他。   这样挺好,她有她秘密他也有他秘密。   这一年,栾欢二十七岁,她和容允桢结婚第三年,离他们三周年纪念日还有几个月时间。   李俊凯说李若芸会圣诞节来看她好像就仅仅是昨天事情,犹记得她听完话后原来地方站了很久,容允桢说我们也回去吧,她说好,脚一动就险些跌倒地上,还好,容允桢扶着她。   当晚,栾欢就开始发恶梦,恶梦醒来她被容允桢抱怀里,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共同躺床上等到着太阳升起。   栾欢牢牢记住李俊凯说话,小芸会圣诞节时期来看她。   圣诞节仿佛是一个眨眼之间也仿佛是一个世纪长时间,但不管是一眨眼之间还是一个世纪时间它还是如期而至。   栾欢并没有圣诞节时候见到李若芸,即使,做贼心虚她已经想出不是很入流伎俩。   圣诞节期间,栾欢会家里连续开一个礼拜主题派对,一个月前她开始装修客房,她请了好莱坞为热门派对策划,她给很多人发出邀请,车库里停了十几辆车,这些车都是专门到机场去接客人。   所有所有这一切大费周章都是为了李若芸到来,她不敢和李若芸单独相处,当李若芸到来时候,她回用无数次练习好惊喜表情和她拥抱,然后很自然邀请她参加派对,李若芸喜欢热闹,而她会向李若芸呈现出她多姿多彩纸醉金迷生活状态,让李若芸看到她被好莱坞这个大容器给带坏了,光顾着吃喝玩乐所以她老是忘记给她打电话。   栾欢是那样想,她也计划好了,满三十岁第一件要做事情是,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李若芸。   之前栾欢和容允桢约好,她三十岁之前,他要做到是让她得到全世界羡慕,现她不是还未满三十岁吗?   关于派对事情栾欢和容允桢报备过,派对策划把整个房子做了极为夸张改变,甚至于他们让两只长颈鹿住进了这里,容允桢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拥抱了她,他说,没有关系,只要你玩得开心。   几天过后,容允桢给栾欢打来了电话,又是那一句,对不起,这个圣诞节我不能陪你。   容允桢没有说原因。   “没有关系,你忙吧。”栾欢体贴说着。   平安夜,栾欢打容允桢手机,果然,又是关机状态。   容耀辉曾经和栾欢说过这样话,小欢,很早以前,允桢圣诞节时候遇到不好事情,每年圣诞节对于他来说都是艰难,他需要属于他时间,小欢,相信我,你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栾欢如是回答着,好,爸爸。   一切准备妥当,那些栾欢认识,不认识打扮得极为夸张男男女女都来到她房子里,她们看到她房子时都把嘴巴挤成夸张“”型,然后大声欢呼。   主题派对连续举行了四天,李若芸还是没有出现,圣诞节已经过去了四天。   圣诞节第四天,和往年一样祝安琪机场等待容允桢,和往年一样容允桢准时出现她视线中,只不过,他头上多了毛料帽子和普通大墨镜,随着容允桢曝光率增加,现他每次和公事无关出行都要花费一些心思,那些狗仔们俨然把容允桢当成金矿,有能力英俊青年总是能轻易博取人们好感,所以,哪怕是容允桢一个远景镜头都可以让他们报纸脱销。   祝安琪和容允桢坐车后座上,她手里拿着是接下来一个礼拜容允桢行程表,容允桢圣诞节四天都是从那些密密麻麻行程表中挤出来。   今天较为反常,刚刚祝安琪想念行程表内容时被容允桢用手示意她不要念。   一会,祝安琪听到容允桢问坐副驾驶上小宗:“栾欢今天举行派对是什么?”   小宗是负责把栾欢一些日常生活告诉给容允桢,此时此刻,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利索,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小声说出,是。。。是睡衣派对。   睡衣派对,原本是一些孩子先想出来穿着睡衣房间里听鬼故事小聚会,而就是这样小聚会发展到了今天已然臭名昭著,每次总是和酗酒,大麻,衣着暴露男女等等这些联系一起。   听到“睡衣派对”时祝安琪小心翼翼去观察容允桢,容允桢听到小宗回答之后没有做任何反应。   祝安琪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纽约机场,容允桢没有坐前往巴西航班上而是坐上了回洛杉矶航班。   容允桢站那里,让他稍稍庆幸是小宗口中那个“睡衣派对”是真正名副其实睡衣派对。   设置得有点类似于童话世界派对现场,两只长颈鹿脖子被套着花环,它们身上斑点被涂成了巧克力色,周遭随处可见巧克力奶浆,年轻男女穿着中规中矩睡衣嬉闹着,光顾着玩乐男女丝毫没有发现他站那里,而栾欢。。。   他妻子穿是斑马条纹睡衣,容允桢打量着栾欢身上睡衣,裤子到脚底,就衣袖稍稍卷起,正背对着他和另外几名男女站巨大框架前。   容允桢冷冷看着,巨大框架下,几位同样穿着睡衣男人用巧克力浆作画,穿着睡衣女人拿着装满巧克力糖浆小桶,那身斑马条纹睡衣让她看着傻兮兮,表现得像小粉丝一样。   哦,对了,她曾经说过喜欢和她画家朋友们一起,他们优雅迷人可爱有趣,容允桢目光望着那几位正画画男人,看清楚和栾欢头几乎沾到一起男人身上穿着睡衣时,容允桢手一拍,左手边灯具应声而倒。   那些人终于把注意到他了,栾欢也回过头来。   酒精和巧克力让那些人脸上带着轻浮表情,他们对着他吹口哨,女人询用迷离轻浮声音询问帅哥你从哪里来,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容允桢直直盯着栾欢,他出现让她愣站那里,片刻,才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手动了动向着她朋友介绍:他是容允桢。   喝得醉醺醺女人们一下子围了过来,还把他拉到灯光明亮地方,她们开始尖叫,上帝啊,他居然比从杂志上,电视上看到还要好看。   女人们尖叫期间还把手指往着他身体按,按完之后又开始尖叫。   容允桢没有理会那些人,要是换了以前他也许会和那些人礼貌打招呼说谢谢,说欢迎到我家来做客。   只是,这一刻,他没有那种心情,这些人把他家搞得一团糟,甚至于他喜欢睡衣也跟着遭殃,而他妻子。。   此时此刻,他妻子被女人们挤到一边去,就傻站那里,完完全全不见了她所呈现出来冷漠犀利。   容允桢被一大堆女人包围着,栾欢好像就只剩下了傻站着份,栾欢不明白为什么容允桢会出现这里,还来得如此不声不响,从来,他每次什么时候回来都会三天,甚至一个礼拜之前打电话告诉她,假如他说礼拜一下午回来绝对不会礼拜二上午回来。   现,栾欢觉得不自,她穿了斑马条纹睡衣,她脸上还有涂着巧克力糖浆,这个派对主题是睡衣和巧克力。   被女人围着容允桢一动也不动,他脸上不再挂平日里头礼貌笑容,他拿出手机,他把手机搁耳朵上目光往着栾欢这个方向。   听清楚容允桢电话里说话,栾欢一下子冲过去抢走他手中手机,刚刚,容允桢把手机打到洛杉矶警署去。   栾欢紧紧握着手机,她知道自己好像过分了一点,她不应该让那两头长颈鹿住进来,她知道两只长颈鹿还有若干破坏欲十足女人把这里弄得一团糟。   “容允桢,你说过让我玩得开心点。”   容允桢看了她一眼,手往着巨型画框方向,那几个穿得像傻帽优雅风趣可爱迷人画家似乎没有把主人放眼里,对着他们容允桢冷冷从口中吐出:我要你们五分钟里离开这里。   现场很安静,打鼓乐队也停了下来,只是,大家都没有动,他们目光纷纷投到栾欢身上。   “容允桢。。。”栾欢硬着头皮。   容允桢理都没有理她,再次开口,这次声音比刚才高出了一倍:“你们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做j□j,如果大家有兴趣话我很乐意让你们见识款武器威力。”   话音一落,那些人跑得比兔子还。   五分钟之后,现场空无一人。   栾欢和容允桢依然保持着刚刚肩并肩姿势站着,她看了一眼那副没有完成巧克力画。   “容允桢,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让我圣诞节期间玩得开心点吗,我和他们玩很开心。”   “可你不应该把我家弄成这种鬼样子。”容允桢冲口而出,其实他想说是你不应该把我睡衣让另外男人穿,他讨厌别人碰他东西。   这话刚刚一说出来容允桢就觉得不对,近咫尺脸显得有些苍白,他发誓,刚刚她脸不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容gg又要遭围殴了~~~~   第30章 (猜心)   “可你不应该把我的家弄成这种鬼样子。”容允桢几乎用吼的口气说出。   我的家?怎么,不应该是我们的家么?也对,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说什么我们的家,栾欢点头,她挽起的袖口,弯腰,开始收拾东西。   刚刚捡起那只靠垫,容允桢手一拍就把靠垫拍落,栾欢直起腰:“容允桢!”   “对不起。”容允桢小声说着:“我为刚刚说的话道歉。”   “不用!”栾欢环顾了四周,那些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还真的把这里弄得一团糟:“你是应该生气,我们确实是把你的家弄得一团糟的。”   看了看天色,现在应该差不多凌晨时分了:“容允桢,现在已经有点晚了,我保证明天把这里弄得干干净净的。”   栾欢刚刚想走,手就被容允桢拉住,他的口气可不太好:“我们?是指你和你的那些优雅迷人可爱风趣的画家朋友吗?”   栾欢没有回答。   “他们有趣吗?你和他们玩觉得开心吗?”   栾欢冷冷的哼着:“是的,和他们玩我觉得开心,我觉得有趣!”   “可是,栾欢。”握住的手的改成了扣住了她的手腕:“你那些有趣优雅的朋友不会让你得到全世界女人们的羡慕。”   他就那么稍稍一用力,他们的距离就又被拉近,近到他们的气息相互纠缠。   容允桢的脸差不多都贴到栾欢的脸上,他的眸底有栾欢从来没有见过的戾气:“让你得到那么多羡慕的人是我,容太太。”   栾欢在用力的挣扎,想挣脱容允桢的手,即使她用尽全力还是显得徒劳,那种徒劳还有容允桢的话让她生气,她开始拿出在皇后街时期的那种泼辣劲,脚朝着容允桢一阵乱踢,嘴里开始说着刻薄的话:“容允桢,说这些话有意思吗,我们都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装得像我的丈夫一样,即使装得再怎么像我们都心知肚明。”   扣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用力,疼得栾欢直吸气,忍着那口气,栾欢狠狠的跳起来,然后。   “砰”的一声,显然栾欢高估了自己的弹跳力,她的额头没成功的撞击到容允桢的额头,倒是碰到了他的下颚上,这男人的额头就像是花岗岩,倒是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容允桢下意识的放开手,手一逃脱控制栾欢迅速转身就走,额头传来的疼痛还有若干的酒精摄入让她的头发晕。   栾欢刚刚走几步就被容允桢拽回,他按住她的肩膀手去拨开她额头上的刘海,栾欢拨开他的手,他再弄她在拨开。   他们开始类似于孩子般的对话。   “撞疼了吧?”   “不要你管。”   “呆会回去我给你抹药,不然明天额头肯定会出现大包。”   “不用!死不了!”   “栾欢!”   “放开!”   栾欢的脸撇到一边去手在挣扎着,厚厚的阴影挡住了灯光,容允桢的脸朝着她越靠越近,他在放开她的手双手捧住她的脸,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下次生气的时候拿东西砸我,不要用你的头了,让我看看。。”他在叹息着:“都红肿起来了。”   蠕动着嘴唇,栾欢想发脾气,容允桢,你滚开,可发音好像坏掉了,目光也好像受到催眠一般的转向近在咫尺的脸。   他说,栾欢,我饿了。   谢天谢地,容允桢没有说那些奇怪的话,蠕动嘴唇:你很久都没有吃东西吗?   他好像在笑,眼睛在笑气息也在笑,他笑着点头:“嗯,我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栾欢,我想尝点巧克力,行吗?”   栾欢被动的点头:“我去给你拿点。”   他摇头:“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   一低头,他含住了她的鼻尖,唇瓣柔软舌尖柔软,用世间最为柔软的触觉吸吮着她的鼻尖,或许说是她涂在鼻尖的巧克力。   若干的思绪在提醒着栾欢一些什么,刚刚容允桢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那若干的思绪促使栾欢做着轻微的挣扎,她一动,后腰就被他扣住。   容允桢的手在动他的唇也没有闲着,很快的涂在她鼻尖的巧克力被舔得干干净净的,接下来他的唇来到她的嘴角。   “容。。。容允桢。。。巧克力没了。”栾欢说着傻话,她知道自己巧克力只有在鼻尖有。   他笑,声音状若呵气,嗯,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把另外的巧克力藏在那里。   没有啊,她没有偷偷的藏起巧克力啊,她的挣扎越来越为的微弱,她的脑子里仿佛被塞了浆糊。   没有等栾欢想明白,下一秒,他的唇迅速移到她的唇瓣,轻轻一舔,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这一切紧紧也就那么一个眨眼功夫。   猝不及防的,舌尖被卷住,突然入侵的舌尖用吮,用舔一丝丝的抽走她身体的力气,她软软的,软软的倚在他的身上,任凭着他托起她的腰。   嗯。。刚刚她是有吃过巧克力。   也不知道是什么在响动着,若干的思绪被那声响惊醒,栾欢开始挣扎,她是一个记仇的女人,刚刚,容允桢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   他说我家,不是说我们家。   记仇是在皇后街开始的,索菲亚说你可不能白白的被欺负,别人欺负你了你要学会反击,他们贱格,你要比他们更贱格。   抓住他衣襟的手松开,然后拼命的挤压这企图推开他,舌尖被他牢牢的吮住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或许,是她的挣扎惹恼了他。   下一秒,栾欢的腰间一凉,他的手撩开她的睡衣。   不费吹飞之力他就抽掉了她的胸衣,手从她的背部绕过来,来到胸前,握住,那片最为柔软的被整团提起,提起之后再下压,连续类似于泄愤之后,力道变得小了些许,再次握住,手指轻轻的捻动着最顶尖轻轻的抚弄着,珍爱着。   那长期拿笔的手掌在拇指和食指指尖有几个小小的粗粝,那小小的几点从她的顶尖刮过,激得她身上的毛孔一阵战栗,在那阵战栗之下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柔柔,软软的贴在他的身上,任凭着他为所欲为,搓圆捏扁。   夜风悄无声息的从她的衣摆钻进去,栾欢想起了去年被她丢掉的那件睡衣,在丢掉那件睡衣时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再也不会做让她羞耻的事情了。   要是,再受到羞耻怎么办?   这个念头催生出了一股蛮力,狠狠的,栾欢推开容允桢。   夜风中,栾欢昂着脸对着容允桢,冷冷的:“想要吗?想做吗?容允桢。”   夜色里,男人山一样的沉默着。   片刻,男人说:“我说过,我会等你的。”   哈!栾欢转过头去,她的脚步重重的,匆忙的落在地上,这次,容允桢没有在追来,没有强行拽住她的手。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需要那只红色的袜子来装饰,来隐藏自己的内心。   次日,栾欢醒来站在阳台上,看着容允桢穿着工人服和一群工人在收拾残局,见到她时他来到阳台下。   她站在阳台上他在阳台下对视着,他扯开了笑容,笑得如这早晨的冬日,暖暖的,融融的。   仿佛昨晚的争执就没有存在过,他对着她说:“我有两张电影票,晚上我们去看电影,这几天我都会在家里,你想玩什么,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见到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容允桢手一指:“容太太,它们属于你的了,大的那只叫小栾,小的那只叫小欢,这下,你是洛杉矶最神气的女人了,我打赌,洛杉矶城里的女人们都不会有把长颈鹿养在家里当宠物的机会。”   两只长颈鹿正乖乖的站在一边,稍大的那一只脖子上挂在“小栾”的牌子,小一点的脖子上挂着“小欢”。   手贴在心上,生气吗?好像也没有生气,明明她在容允桢的身上吃到很多的挫败感。   栾欢有一个臭习惯,如果真的生气了就会气很久,或许,在容允桢说出那句我这几天都会在家里时心里堵着的那股气就悄悄的溜走了,又或许,在他叫她那句“容太太”时就不生气了,也或许两只长颈鹿确实让她感到可爱。   栾欢转过身,听到容允桢再次喊:“栾欢,如果我和你说我连一次电影院也没有进去过你信吗?”   坐在电影院的VIP包厢里,栾欢相信了容允桢是真得一次电影院也没有进过,进入电影院的时候他还闹了点小糗。   “我以前住的地方都是落后国家的一些小城镇,那些地方很少有电影院,即使有为了安全他们也不允许我去到电影院,小时候,我就只能靠我的脑子去想象那些超级英雄们在大银幕飞檐走壁。”他和她说,声音有点落寞。   这样的容允桢又让栾欢想起科尔多瓦平原和她一起看烟花的那个容允桢,栾欢想说出一些安慰的话,最终就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嗯”来表示我听到了。   刻薄的话她倒是可以说一些,但安慰的话她不大会说,李若芸就很会说。   在那句“嗯”之后,容允桢也不再说话了。   他们看的是科幻片,本来容允桢最初的那两张电影票是轻松浪漫的爱情题材,可栾欢临时把电影票换成了科幻大片。   容允桢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的电影让他几乎每天什么印象,他记住的若干场面是逼真的3D效果让很多女孩子都往着她们男友的怀里躲避,整个电影院好像就只有栾欢没有,自始至终她都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像是那种课堂上最听老师话的学生。   退场,她默默跟着他后面,她跟着他来到了停车场,上车,他的手刚刚去摸车钥匙。   那个当了他差不多三年妻子的女人闷闷说了一句:你从小到大没有看过电影,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去过迪士尼。   手收了回来,容允桢侧过脸。   她半垂着眼眸,嘴角一如既往紧紧的抿着。   容允桢的手落在她的嘴角上,这张脸近在咫尺,她的眼睫毛在微微的抖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儿们~~~你们在这一章有木有闻到巧克力味呢~~【严肃脸】反正我是闻到了!!   第31章 (猜心)   美国的迪士尼文化伴随着在美利坚领土上成长的每一个人,当你还是一个孩子时爸爸妈妈牵着你的手来到迪士尼,当你变成大人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时,你会牵着你孩子的手来到迪士尼。   栾欢从来就没有去过迪士尼,小时候栾诺阿光顾着谈恋爱她没有空带着她去到迪士尼,而索菲亚没有多余的钱带着她去迪士尼,李家的人从不提前迪士尼,因为,他们的小芸对于迪士尼有心理阴影,小的时候她曾经在海盗船上摔下来,那次险些要了她的命。   “你从小到大没有看过电影,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去过迪士尼。”栾欢和容允桢说。   别人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她就在电影院里光想着一些事情,容允桢说他从来就没有去过电影院,这是听起来很糗的事情,或许,她如果告诉他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去过迪士尼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觉得那么的难堪了。   从小到大没有去到迪士尼和从小到大没有去过电影院是差不多糗的事情。   这样一来他的心情或许会好点吧,就像是小时候别的孩子告诉她他也没有爸爸,每次栾欢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的难过就会少一点,你们看,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爸爸。   把那句话说出来了栾欢心里开始变得轻松,轻松之后是哀嚎,她在容允桢的面前变蠢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老天,她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嘴角,拇指从她的唇瓣抚过。   VIP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吻来得很自然,好像,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接吻来得更为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唇舌交缠间,他们的身体在辗转间移动着,最初他只是侧过身体,渐渐的,他的身体整个朝着她压过来,还好中型的悍马空间比一般的车厢来得大,她没有动,一直在动的人是他,副驾驶座上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他长手长脚的,最初她是有稍稍的挣扎来着,只是,在他的强悍之下她的身体好像变得更小了,小到只适合卷缩在他的怀里,任凭着他的为所欲为。   粉金色的车厢设计助长了男女气息纠缠所导致的迷乱,他吻着她,很长的吻,长得让人沉溺,依稀间腰间一凉。   他又撩起她的衣摆了。   依稀间,栾欢弓起腰,他的手掌从她的腰间开始往上,穿过胸衣,手掌罩住了她的整片胸。   上一秒她是溺水的人,下一秒有人一把抓住她逐渐下沉的身体。   最先浮出水面的是她的脸,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还藏在水面的身体在颤抖着,因为那双让她不得安生的手。   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中栾欢清楚的知道,掌控住自己胸前整团柔软的手在做着多么让人讨厌的事情,那手指在她胸部顶尖上孜孜不倦的逗弄着,手掌上的那几点粗粝她是认得的,每一次每一次都让她想叫出声,想把那手指带给她身体陌生情潮从嘴中释放出来。   那人仿佛是刻意为之一样,拇指在逗弄着她顶端的哪一点,一个猝不及防间,往下一压。   好疼。。。   疼得栾欢大叫了出来。   疼痛所催生出来的喊声却宛如婴儿一般的。   那声“嘤”在车厢里回荡,听着遥远又陌生,却也仿佛惊醒了两个人,他们同时顿住,与此同时,有车子从入口开了进来,车灯打在他们的挡风玻璃上。   在那束车灯打过来捞住她腰的手迅速的挡住她的脸。   很快的,停车场重新安静下来,缓缓的容允桢的手从她的衣服里抽出,他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发动车子,车子的掉转车头的时候狠狠的撞到另外的一辆车,他置若罔闻,车子一路狂奔着,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最终在一个拐角处,车子和一辆机车撞到一起,两辆车同时停了下来。   从机车下来身体强壮的两个黑人青年,其中一位黑人青年拿起摩托车头盔要往车窗玻璃砸过来的时候,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他,拿着头盔的黑人青年在同伴的眼神示意扶起他们的机车,很快的,机车迅速远去。   栾欢冷冷的看着容允桢收回他的枪,从离开电影院停车场开始,那个开车闯红灯,掏枪的容允桢都像是活在他的世界里。   好像,他把坐在车上的另外一个人给忘了。   容允桢随随便便的用脚把枪踢到一边,那把枪就在栾欢的脚下,栾欢在半空中阻止了容允桢想去握方向盘的手。   “容允桢,你不要太过分。”终于,让栾欢憋出这一句。   本来她想下车来着,本来她想什么话也不说假装不在意来着。   容允桢一怔,宛如从某场魔障中解脱出来,目光缓缓的转向她,他艰难的咽出,对不起。   松开了容允桢的手,栾欢目光望着前往:“我们回去吧。”   以后,她再也不来电影院看电影了,再也不了。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家里,一前一后上楼梯,她的房间在左他的房间在右,两个房间隔着有一个楼梯,一间书房,钢琴房,游戏房。   他们一左一右走回各自的房间。   栾欢茫然的走着,背后的脚步声匆匆而来,在很强的冲击力中有人在背后一把她抱住,栾欢站停。   他们就那样站停着。   他在亲吻着她的头发,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对不起,这个夜晚一定让你感觉很糟糕?   “不会,没有!”栾欢开口,她不想告诉容允桢是的,很糟糕。   栾欢身上穿着厚厚的铠甲,那些铠甲没有了她就会变成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顿了顿,他说:“栾欢,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没有去过迪士尼,我连游乐场也没有去过。”   哦。。。原来他也一次迪士尼没有去过啊。   “栾欢,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场。”他说。   栾欢垂着头看着容允桢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她的心里难过了起来,她和他都是没有去过游乐场的可怜虫,容允桢更可怜,不是吗?他连电影院也没有去过。   点了点头,怕他没有看见,栾欢说:“好,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场。”   这一晚,栾欢做了一个关于旋转木马的梦。   皇后街住的都是穷孩子,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丫头把迪士尼形容得天花乱坠,她们告诉栾欢迪士尼的旋转木马是彩虹颜色的,她们的男友带着她们去到游乐园,她们坐在彩虹颜色旋转木马上,男友们给她们拍照,照片出来的效果是琉璃色彩的。   这个夜晚,栾欢梦到自己一点点的变小,变成了那个梳着黑人发辫,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少女,彩虹颜色的旋转木马带着她一圈一圈的转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看到了有着和容允桢相似眉目的少年,少年站在那里,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容允桢。”   少年裂开嘴笑,有长酒窝若隐若现,他把手圈在唇边:栾欢,我给你拍照。   栾欢高兴的笑了起来,因为照出来的照片真的是琉璃色彩的,梳着黑人发辫的少女坐在才好颜色的旋转木马上比着土气的V的手势,表情富足。   那笑声从梦里头溢了出来,把她惊醒。   醒来后,天空灰蒙蒙的,还没有天亮呢。   最终,栾欢还是没有和容允桢去到迪士尼,天亮时,容允桢在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他的便条,便条上,只有“栾欢”两个字写得最好,歪歪十几字表明他需要回公司解决一些麻烦事情。   十几个字就出现了两个错别字。   圣诞节过去了一个礼拜,李若芸还是没有来看栾欢,从国际红十字会官网的一张小图片中栾欢知道了李若芸为什么没有在圣诞节没有来看她,圣诞节期间,李若芸把一位离家出走的孩子从美国送回了海地,那位孩子是一位艾滋病患者,孩子偷走了家里的钱打算带着那些钱偷渡来到了美国,想认识那个有着蜘蛛侠在摩天大楼上飞檐走壁的国家,孩子在兜里藏了一把刀,他打算等钱花光就死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   那张图片记录了李若芸亲吻孩子的脸颊的瞬间,图片陪着一行文字:有着天使笑容的女孩拯救了他。   是的,李若芸是天使。   半年前,两间画廊在容允桢的强行干涉下变成了一间,剩下那间画廊里的秘密房间也被全部拆除,这半年中画廊就没有送出任何一幅画,现在画廊挂着的都是一些纯粹的艺术品。   栾欢还知道容允桢在暗地里找了一位替罪羔羊,假如有一天发生在画廊里的肮脏勾搭暴露,吃牢房的人不会是她。   从两间画廊变成一间之后,栾欢就有了大把大把的的时间。   圣诞节过去,新年过去,一月月底容允桢没有像以前那样打电话回来说他什么时候回家,差不多三十天的时间里,容允桢打来两次电话,一次是在新年期间,他和她说新年快乐,说栾欢对不起,不能陪你过新年,另外的一次更像是公事报备,简单的交代他的行程以及他这个月里重点的工作,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一月的最后一天,栾欢来到她的秘密基地,在半年空出来的大把大把时间里,栾欢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栾欢在城南买下了一幢半新的公寓,这公寓里住着十几只失宠的宠物狗,那都是一些很名贵的狗种,被抛弃的原因是因为它们变丑生病了,它们的主人都不要它们了。   一月的最后一天,栾欢在给刚刚带回来的狗狗喂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的小狗公主病发作,踢掉了药罐,栾欢狠狠的警告它。   她大骂了它一顿,骂完,她和小狗相互瞪眼。   “栾欢。”忍俊不禁的声音响起。   容允桢靠在白色的灯柱上,抱着胳膊,肩膀微微倾斜,对着她笑。   一月的洛杉矶寒风瑟瑟,他穿着的是高领的粗线毛衣,脖子松松的搁在粗毛线围巾,暖色系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很温暖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摔~~~别人家的孩纸都喜欢看甜文来着,我们家的孩纸走肿么喜欢看虐文,在你热切的期望下容GG有变成唐僧肉的赶脚~~【默哀。。。   PS:得让他们夫妻有点甜蜜的互动,不然剧情干巴巴的,李若芸会在这个系列出来的,等着凑成一桌麻将搭子呢   第32章 (猜心)   修长的身影倚靠在白色的灯柱上,笑出声音,边笑边叫着她的名字,栾欢。   刚刚把公主病的小狗臭骂一顿的栾欢缓过气来,就呆站在哪里,看着容允桢,容允桢也在看着她。   半响,栾欢语气生硬:“容允桢,你怎么知道这里?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容允桢的手一抖,从他的背后走出来一只棕黄色毛发的贵宾犬,从它垂头丧气的样子栾欢就知道又是一只因为变丑被主人抛弃的倒霉蛋。   指着倒霉蛋,容允桢说:“我在路上捡到它,有人告诉我把它送到这里,这里的主人可以保证它吃香喝辣的。”   栾欢冷冷的一哼:“容允桢,说实话!”   容允桢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他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用脚去逗弄着那只贵宾犬。   等得不耐烦的栾欢把那只刚刚挨骂的小狗抱进怀里,不再理会容允桢,刚刚走几步就因为容允桢的话停顿了下来。   “实话就是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很平常的一句话,在街头巷尾,这样的话随处可以听到,可这话是从容允桢的口中说出来的,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从鼻音里低低的哼出一声“嗯。”想把这句“嗯”说大声一点大得容允桢听得到,可接下来容允桢又说出了让人倒胃口的话来。   “我给你买了礼物,放在家里。”   又是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吗?容允桢最大的喜好是每次回家都会给栾欢带礼物,他从不问她喜不喜欢,就把他带回来的东西往着她的身上推,对于容允桢的举动栾欢最初无感,渐渐的,她开始讨厌起来,若有若无的意识里她总觉得其实那些东西不是送给她的。   回头,栾欢冷冷的说:“我想听的实话不是这些,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知道的?”   容允桢的回答不出意料,即使是在栾欢的意料之中她还是觉得生气,这下,栾欢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嫁给了一个战争贩子,即使是成为了正当商人他还是没有改掉他的那些臭习惯。   说好听点在她身边放几个人保护她,实际上是跟踪她以及掌握她的行程,还有防止她被绑架。   绑架?那个绑匪们脑子秀逗了,他们只会在祝安琪身上打主意,容太太对于容先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牵着那只变丑的贵宾犬容允桢追在栾欢的身后做解释:“我知道你知道这些会不舒服,栾欢,我给我时间,我保证十年之后你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栾欢加快脚步。   “我也想每一个周末和你窝在家里,可我不允许自己那样坐,我不能停下脚步,我想把原本几十年才可以完成的事情缩短在十年里,那时,我就可以牵着你的手带着你去旅行,可以牵着你的手在那些人面前告诉他们我们关系很好,我们能白头偕老。”   停下脚步,栾欢昂起头,十年,几十年,牵手,白头偕老,这些她从来不敢去奢望,去肖想,这些话在容允桢的口中是那么的容易。   这些话从容允桢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是剧毒。   “栾欢。”   “干什么?”栾欢顿脚,吼。   “你这里有房间吗?”容允桢扯着那只变丑的贵妇犬,窜了上来,和她肩并肩站着:“我现在突然不想开车了,我想或许今晚就住在这里。”   公寓有五个房间,一个房间里住着照顾那些小狗的黑人妇女,一个房间是栾欢的,有时候太晚了她会住在这里,三个房间是空着的,最终,容允桢挑了那个和她挨在一起的房间。   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容允桢做的事情还不少,公寓平时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落在他的手里很快的就完成,最后,他连水管也修好了,只是在修水管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排水管的水哗啦啦的往着他的身上倒。   栾欢手贴在刚刚弄好的红茶杯子上,她在红茶里放了一点生姜,她知道排水管的水有多冷,或许他喝了会好点。   贴在杯子上的温度好像蔓延在她的脸上来了城南的房子比起城北的房子天差地别,她买下的这所公寓简单得可怜,容允桢房间里没有浴室,现在,容允桢就在她的房间洗澡,浴室冲澡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怎么听都像是某种暗示,握着那杯红茶,栾欢来到了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   电视节目的声音一下子赶走了洗澡声音带出来的暧昧气息,栾欢呆呆的站在电视机前,其实,电视在播放什么节目她压根不知道。   她的思想仿佛进入了某种馄饨状态,那种状态类似于她站在原地,在纠结是上前一步还是退后一步,一颗心在慌慌张张着。   从背后突然响起的那声“电视节目有这么好看吗”让栾欢的手一抖,手里的红茶就往着前面泼去。   淡红色的红茶还有生姜片映在容允桢白色的衣领上,冒着热气,这可是刚刚泡好的茶,第一时间丢掉了杯子手就往着容允桢的衣领,揭开他的衣领,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拭落在他身上的茶水,看到他锁骨那块皮肤颜色已经变成了淡红颜色,栾欢慌忙把脸靠近过去,第一时间朝着淡红颜色的地方吹气。   一边吹气,一边又恼又怒的发着牢骚:“容允桢,谁让你走路无声的,谁让你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的,你不知道我讨厌别人冷不防的出现在我后面的吗?要是再早五分钟前情况会更为糟糕的,说不定把你的皮都烫熟了,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听到没有。。”   “允桢,很疼吗?”最后,栾欢问。   容允桢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听到她的问题,闷声不吭的。   栾欢抬头。   那一抬头,她就看到容允桢低低催着的眼睫毛,浅浅的浮动的长酒窝,栾欢心里茫然,真奇怪,容允桢没有笑为什么长酒窝怎么就出现了呢?   半掩着的眼眸里看不清楚眼底里的任何情潮。   “容允桢。。”栾欢呐呐的,话问得有点傻:“你不说话是不是因为很疼。”   长酒窝更深的陷进去,这次,他终于笑了。   他浅浅的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前的头发:“真可爱。”   又,又说她可爱了,她已经二十七岁了,二十七岁从来没有可爱过的女人被称赞可爱是一件特别丢脸,又难为情的事情。   栾欢板起脸。   容允桢手从她的额头垂落,拿走了还搁在他胸前的手。   “没事了,我保证,一点都不疼,现在已经很晚,我回房间睡觉了。”他指着自己的脑子:“我得花一点时间倒时差。”   栾欢点头。   手握住房间门把,一点点的看着那道门缝变小,她手上的动作慢吞吞的,她的耳朵在侧耳听着房间外面容允桢的脚步声,他回到他房间的脚步声。   房间连最后的那道缝隙眼看就要消失了,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近在耳边,握住门板的手停了下来,下意识的栾欢的目光聚焦在那小得不能再小的门缝上,心突然的狂跳了起来。   白皙修长的手指伸了进来,阻止了门的合拢,以此同时,门被一股力量顶开,紧紧的一个眨眼之间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栾欢的面前。   也就那么一个眨眼之间,面对着房间门的变成了背贴着房间门,随着那股压上的力量,房间门合拢。   突然闯进来的人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贴在她身上的身体剧烈的起伏着,他的头搁在她的肩上,一动也不动。   “容。。容允桢。。”栾欢张口,她的腿有点软。   搁在她肩上的人就那么一侧头,就含住她的耳垂。   这讨厌的男人。。。。又。。。含住她耳垂的唇移动到了她的唇上,像是找到渴望已久的,开始迫不及待的进行暴风骤雨般的虐夺,长驱直入的舌尖搅得她不可安生。   栾欢闭上了眼睛,算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一直紧紧的贴在自己腰两侧的手松开,转移到他身上,捞住他的肩膀。   或许是受到她这一举动的鼓励,圈在她后腰的手也在进行着移动,手来到她的腰侧时栾欢的身体开始迎向他,紧紧的贴住他。   他的手还是从两具密不透风贴着的身体之间穿进,来到她的胸前,隔着衣服手掌印在了她高耸的所在,罩住,几下之后,薄薄的软垫似乎让他性致索然,他的手离开,他手离开的同时他的唇也从她的唇上离开。   他把被他揉乱的衣服整理好,亲吻着她的头发声音黯哑:“下次,我想回家的时候第一眼就见到你。”   很多事情都是那样的,当退出第一步时,第二步就就容易多了,而到了第三步的时候就变成了理所当然,变成了习惯。   甚至于,开始找寻各种各样的借口,这个男人在那方面是一个新手,从他生硬的动作就可以知道,他需要某一个学习阶段,她可以等。   更何况,他都说了,下次,我想在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你。   栾欢垂下头,轻轻的应答了一声,嗯,好的。   听到隔壁房间门关上之后,栾欢也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一会,响起了敲门声音。   这次,栾欢没有打开房间。   隔着房间门板,容允桢告诉栾欢他需要借她的浴室用一下,他的衣服刚刚被她的红茶泼到了他需要再洗一次澡。   栾欢打开了房间门,容允桢闷头往着浴室房间走去。   浴室的门关上,隔着浴室的门容允桢让栾欢出去找烫伤药,他说被烫到的地方好像有点疼。   等栾欢找来了烫伤药的时候,容允桢已经不在浴室里了。   次日,吃早餐的时候,栾欢问容允桢他被烫伤的伤口怎么样,正慢条斯理的和牛奶的容允桢好像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似的,他指着电视:“你爸爸。”   李俊凯出现在电视上,这应该是昨晚他参加华商会时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那位记者为了和李俊凯套近乎,把话题转到最近因为在护送那位海地艾滋病孩子回家,得到无数赞美的李家三小姐身上。   “我为她感到骄傲。”李俊凯微笑回答。   迅速的,栾欢的目光转向了容允桢,容允桢放下杯子,目光专注的落在电视屏幕上。   栾欢突然慌张了起来。   怎么办,他们还没有见面她就已经如此的慌张了,那件偷来的那件宝物变成了心头好之后,就开始害怕了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容GG看你能硬坳到什么时候~~   第33章 (猜心)   电视上,李俊凯微笑回答记者:“我为她感到骄傲。”   迅速的,栾欢的目光转向了容允桢,容允桢放下杯子,目光专注的落在电视屏幕上,栾欢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那块面包。   状若不经意的,栾欢问容允桢:“你看过最近小芸的那些报道吗?”   嗯,容允桢回答目光依然没有从电视上移开。   “容允桢,你不是很忙吗?”已然,她的口气已经很不满了,很忙的人还留意那些报道做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被你的妹妹迷住了,他整天在我面前说着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他收集了很多李若芸的资料,整天在我面前唠叨,虽然没有看过那些报道,可我也知道了不少关于李若芸的事情。”   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嗯!的确是,就像李俊凯说的那样:“我为她感到骄傲。”   而她呢?虽然很多人都不说,但她少年时期做的事情已经让她贴上了某些标签,在皇后街长大,参与校园枪击案,曾经在青少年管教所呆过。   “容允桢,你朋友眼光很好。”栾欢喃喃的说:“李若芸她很棒,一直都是。”   这时,容允桢目光离开了电视屏幕落在她的脸上,手就那样横着伸过来触摸她的脸,表情就像在安抚小狗小猫似的:“我可以保证,我的眼光比我的朋友更好,因为你比她棒。”   栾欢心里苦笑,看来,容允桢把她刚刚的情绪误以为是私生女在正牌女儿面前的自卑心态。   余光中,栾欢看到站在一边的人影,本来想躲开容允桢变成了把自己的脸颊更紧的贴向了他的手掌,并且,对着他扯开一个笑容。   栾欢知道要怎么笑才是最为漂亮的,在她扯开的笑容里容允桢安抚的表情变得有了一点点的迷乱。   祝安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光景,简陋的长方形餐桌上摆着一套可爱的南瓜形状餐具,藤编的小簸箕上放着甜甜圈,大盆的鲜花和牛奶杯子搁在一起,一边放着老式电视机,电视机在播放节目,男女隔着餐桌坐着,男人的手横过餐桌手掌贴在对面女人的脸上,女人咧着嘴笑,笑容就像冰雪里骤然开放的红梅花。   而男人的表情。。。   大多时候容允桢的笑都属于笑给别人看笑给别人听的,可此时此刻那个坐在自己妻子面前的男人虽然没有在笑,眼底里却有融融的笑意。   她呆在他身边十年了。   祝安琪强行把脸别开,挺起背部,朝着容允桢走去。   当看到祝安琪的时候容允桢手迅速从栾欢的脸颊上离开,他的身体向后倾斜,他侧过头去看着他的得力助手。   栾欢从容允桢的侧脸上看到他的眉头是微微的敛着的。   这是栾欢第一次见到祝安琪,曾经,无聊的时候里栾欢把祝安琪这个人物想象成为了那种古代时期因为报恩来到主人面前的影子卫士,当然,这位影子卫士和自己的主人发生了点什么。   祝安琪先是礼貌性的叫了一声容太太早,之后脸转向容允桢,从祝安琪的口型上栾欢判断她临时把那句“允桢”改成了容先生。   “这是这一个季度的分析报表。”祝安琪把一叠资料了容允桢面前:“容先生有什么看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容允桢把眉头敛得更深了:“祝安琪。。。”   “下周一,巴西政府就会对外开放土地招标,其中,容先生最想得到的那块地也在其中的招标项目里,你需要在一天里把这些文件看完。”   容允桢看了栾欢一眼,他站了起来,来到栾欢的面前唇在她的鬓角碰了一下:“看来我得忙一阵子了。”   栾欢点头:“嗯,你去吧。”   兽医在给栾欢说容允桢昨晚带回来的那只贵宾犬的情况,这只老宝贝居然得了厌食症,栾欢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的把目光往着二楼的西南方向喵,二楼西南方向是休息室,容允桢和祝安琪就在那里。   她都记不清自己第几次把目光投到那里了,他们坐着窗户前,起初,映在窗户前的两颗头颅隔着桌子,拉开着距离,渐渐的,那距离没有了,最后,就像是粘在一起似的。   从餐桌短短的几分钟里的状态可以看出来,容允桢和祝安琪默契十足,那种默契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培育出来。   容允桢把“安琪”两个字写得很漂亮,栾欢曾经无意间从一张泛黄的纸张上看到层层叠叠在一起的“安琪”两个字,她知道那些字是容允桢写的,无一例外写得很棒漂亮,笔触时重时轻充满着某种负面情绪。   那负面情绪或许。。。是求不得?   不由自主的,栾欢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里,两颗头颅贴得更近了,这次栾欢好像忘了把目光移开,就那样呆呆的站着。   “小欢。”声音很近,进到让栾欢恍然。   恍然间她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骄傲的少女,比她高出很多的少年经过她的窗前把头探进来,小欢,你在这里干什么?   “嗯。”无意识的应答着,下意识的去找寻那声音的主人。   刚刚和她说话的兽医已经不在,李若斯就站在距离栾欢几步的距离,棱角分明的脸庞取代了昔日的稚气,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已经长大。   他们已经一年半年没有见面了,上次见面时候还是她刚刚买下这里的时候。   “你怎么来了。”栾欢揉了揉自己的脸。   李若斯身边还跟着一位身体强壮的男人,他为她和那个男人做介绍,男人是李若斯从保全公司请来的雇工。   “让他住在这里我会比较放心。”   说完之后,李若斯一直背在后面的手动了动。   让栾欢傻眼的是,从李若斯的背后走出了一条病怏怏看不出什么品种的狗狗。   “我朋友的,最近它生病了,我朋友没有时间照顾它,我就只能它送到你这里来。”还好,李若斯没有和容允桢说一模一样的话:“对了,你刚刚在看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小欢看得如此的入迷?”   李若斯站在一个提供宠物嬉闹的设备边,只要他一探出头,就可以看到容允桢。   栾欢让出一步,挡住李若斯和容允桢的视线。   “允桢。。”迟迟等不到回应,祝安琪抬起头,那句允桢还挂在她的嘴上。   坐在她面前的人似乎没有把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听到耳朵里,他手搁在那堆文件上侧头向着左,左边是大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直在哪里,被照顾得很好的小狗们在那些宠物设备上蹿下跳,偶尔会窜到女人的身边,女人烦了偶尔会大声的叱喝,每叱喝一次坐在对面的男人就会微微的勾起嘴角,在勾唇角的同时眉宇则是松开的。   女人的声音打乱了男人平日里头的工作效率,即使祝安琪很努力的把他拉到那堆文件中,到了最后,好像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了。   平时,不是这样的。   顺着容允桢的目光,祝安琪发现栾欢已经不在那里了,倒是容允桢一直呆呆的望着刚刚栾欢站的地方发呆。   “容允桢!”祝安琪提高声音。   对面的人如梦忽醒。   感觉到那束强烈的视线李若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第一眼就看到那抹修长的身影,修长的声音后面另外一个身材苗条的身影,那一男一女就朝着他们走来。   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李若斯把声音放柔和小欢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说以前她喜欢听的事情,他对于她的喜好的话题了如指掌。   现在,他和小欢正在给小狗洗澡,长方形的充气盆搁在他们中间,水上漂浮着一层白色的泡沫,他和她的两双手就在水底里面。   或许。。。。   李若斯低着头,在水底里找寻着另外的一双手,等到脚步声近在眼前,他握住水底里的那双手,不容得那双手主人的挣扎,牢牢握住,同时抬起头。   看清楚来人之后,李若斯说了一句:“容允桢,你怎么在这里?”   水底里的那双手放弃了挣扎,或许狡猾的女人不想把水底里的秘密暴露出来,她就低着头,也没有去看她那个被称作丈夫的男人。   李若斯一直坚信有一天能等到他的小欢,那是他知道了容允桢的秘密,很久很久以前容允桢曾经和一位安琪的女孩子拥有手机情侣号码,现在,那位安琪就站在容允桢后面。   祝安琪站在容允桢的后面,她不知道容允桢在听了那位说出那样的话后脸部出现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容允桢,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听都是反客为主的话。   “李若斯,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样的问题不是应该我来提问的吗?”容允桢说,声音不缓不慢,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一阵风吹过,吹去了充气垫水面上的泡沫,缓缓的,紧紧握着的手在水底中暴露了出来。   紧紧的盯着那双手,祝安琪打了一个冷战,第一时间去看容允桢。   作者有话要说:冷飕飕会犯困会赖床的冬天今天来了,~~o(>_<)o ~~   第34章 (猜心)   一阵风吹过,吹去了充气垫水面上的泡沫,紧紧握着的手在水底中暴露了出来,紧紧的盯着那双手,祝安琪打了一个冷战,第一时间去看容允桢。   画面仿佛定格的某个诡异的时刻。   清脆的笑声响起,水波纹路荡漾开来,小小的水花四处洒落,在骤然流动的水面中,那个声音娇嗔着:“李若斯,哥,好哥哥,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敢了,我还给你就是了。”   水底里那双手还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声音从娇嗔变成了气急败坏:“容允桢,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来帮我,我的手快要被李若斯折断了。”   第三双手出现在水里时,水声开始平静了下来,两双手倏然分开。   妹妹笑得差点就要瘫倒在哥哥的怀里,她的丈夫在她瘫倒之前先接住她,于是她瘫倒在他的怀里,缓缓的摊开手掌心,在她的手掌心里躺在一个硬币。   “这个硬币是李若斯心爱的女孩送给他的,他一惹我生气我就会偷走他的硬币,他就会跟我急。”妻子巧笑嫣然着,和自己的丈夫说。   李若斯站在那里似笑非笑。   容允桢圈住自己妻子的腰:“说看看,你哥哥是怎么惹你生气了。”   “李若斯说我变老变丑了。”栾欢摸着自己的脸:“不过,刚刚那会,我还真的觉得自己变老了,以前,我可没有这么快就处于下风。”   她从自己丈夫的怀抱解脱出来,把硬币放回到自己哥哥的手上:“李若斯,以后藏好了,如果再说我变老变丑之类的话。。。。”   拉长声音她的脸上一副你再说出那样的话你就死定了的表情,李若斯无奈的摇头,手很自然的去拨她的头发。   那对兄妹的关系看着挺好的,自然流畅让人依稀间看到了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的那种融洽,祝安琪在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再去看容允桢,容允桢走到那两个人的面前很自然的揽住自己妻子的肩膀,对妻子的哥哥发出邀请。   “今晚一起用晚餐吧,或许,你还可以说一些关于栾欢的糗事给我听。”   四人晚餐开始很融洽,栾欢和容允桢坐在一边,祝安琪和李若斯坐在另外一边,李若斯很完美的扮演着哥哥的身份,他把夸她的话糗她的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有一丝一毫的联想。   倒是容允桢和祝安琪的一举一动让人联想多多,比如容允桢把放牛肉土豆盘子很自然的推到祝安琪面前,片刻之后似乎想起他这样做好像不妥,于是再把土豆盘子推往她这边来,容允桢做这些时栾欢把头垂得低低的,她知道容允桢不是故意这样做的,那应该是属于岁月所堆积出来的习惯,正因为是习惯栾欢心里才更加的难过。   栾欢说服自己那些难过是因为李若斯脸上的嘲讽表情,李若斯是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他现在的表情好像在说着:栾欢,还记得那时的诅咒吗?   “栾欢,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深深的爱着一个男人,而你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栾欢也不敢去看祝安琪,她怕在她的眼眶里看到怜悯的目光。   以前,报纸上的那些关于容允桢和祝安琪的绯闻她是不相信的,但是,一些事情仿佛也不见得是空穴来风。   八点左右,李若斯起身告辞,容允桢指了指祝安琪,或许李先生帮我送送安琪吧。   祝安琪显得很讶异,这次她没有用“容先生”称呼而是脱口而出“允桢。”   按照以往的习惯,容允桢每个月底只能留在家里一个晚上,这一个晚上是他从一个月的行程挤压出来的。   “安琪,你先到巴西去,你告诉他们我晚一天到。”   祝安琪看了栾欢一眼,点头。   李若斯的车就停在公寓门口,栾欢和容允桢肩并肩站在白色的灯柱下,李若斯和栾欢说了一些注意安全有空回家看看之类的话。   很突然的,李若斯问:“栾欢,你和小芸到底怎么了?”   “吖。。”很突然的提问让栾欢下意识的挤出这个单调的发音,关于李若芸这三个字已然让她宛如惊弓之鸟。   “我猜,小欢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李若斯模仿着李若芸的鬼马口气。   容允桢在身边呢,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栾欢一本正经的:“嗯,李若芸猜得没错,我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有空给她打电话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很快的她就会杀到你面前,那丫头记仇得很,你少给她打几次电话她一一数着呢。”李若斯笑了笑,做转身的姿势。   李若斯转过头去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栾欢脸上,容允桢在这个时候突然也握住了栾欢的手,就那么一扯,她半边的脸隐在他的肩膀后面。   李若斯瞧着她说:“小欢,你没有变丑也没有变老,相反,你变得更美丽了。”   容允桢比栾欢更先说出那句“谢谢。”   握着她手的人改成了紧紧的揽住她的肩,容允桢就这样紧紧的揽住栾欢的肩膀:“这样的话哥哥应该和你的心上人说。”   车子很快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祝安琪也在车子里,临上车的时候祝安琪和容允桢说,我等你。   栾欢很讨厌祝安琪说的那句“我等你”,她分明是故意把“我们在巴西等你”改成了“我等你。”   就是这点情绪导致栾欢狠狠的掰开容允桢落在自己肩膀的手。   容允桢追在他后面,他似乎在为自己刚刚叫李若斯的那声“哥哥”觉得变扭,他一个劲儿的问着,栾欢,你听着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栾欢被烦着了索性叱喝:“容允桢,再怎么样你也是假洋鬼子,那些中国传统辈分你还是要遵守的,李若斯是我哥,我是你妻子,你要随着我的称谓,你不叫他哥哥你要叫他什么?”   很近的距离,容允桢的笑容在他脸上灿亮展开:“是的,你说得对极了,你是我的妻子,我理所当然的应该随你的叫法。”   原来,一切已经在潜移默化着,李若斯真的变成了她的哥哥了,而,容允桢。。。   栾欢呆呆的看着容允桢,他重新揽住了她的肩膀,他说,栾欢,我和安琪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时间久了你就会懂会明白。   当容允桢说出“时间久了”类似这样的话时栾欢心里总会软软的。   容允桢把他带来的那只贵宾犬检查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李若斯洗得不干净,于是乎,表情厌厌的贵宾犬又被弄到水里折腾一次。   栾欢站在一边看着容允桢给贵宾犬洗澡,一会,他抬头看她:“你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栾欢喜欢容允桢说她傻乎乎的,一向,没有人这么说过她,从她被李俊凯从青少年管教所带回家后她就很少会犯一些生活上的错误,不,几乎就没有,所以,出来没有人说她傻乎乎的。   栾欢在容允桢身边蹲了下来,容允桢把毛刷交到她手上,另外一只在水底里的手被容允桢握住,一直到给狗狗洗完澡他的手才放开她的手,他们把狗狗抱到二楼,给它吹干毛发,给它挑衣服,给它抹香水,不亦乐乎。   容允桢在外面接完一通电话回来之后就看到那样的一个光景,一女人一狗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两颗脑袋都是毛茸茸的。   插着腰,容允桢都不知道是先抱女人还是先抱狗狗。   女人睡着的姿势很变扭,缓缓的弯下腰,容允桢把栾欢拐得很奇怪的手放好,他很奇怪她这样变扭的姿势也能睡得着。   手碰到她的头发,嗯,她的头发很柔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这么柔软头发的女人却有着刺猬一般的性格,即使是在睡觉嘴还是抿得紧紧的。   容允桢发现原来她的发末是卷的,应该是那种很天然的曲卷,他还以为她的头发是直的呢。   模糊的画面里,皑皑白雪中他孤独的躺在那里,一个身影朝着他走来,身影往下腰,在属于他最后的一缕思绪是黑头发又黑又直的发末在白茫茫世界里头尤为的清晰。   原来,不是直头发。   模糊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喜欢呱呱说个不停的女人,有点吵可声音充满活力,怎么一嫁给他反而变得安静了。   应该是太早结婚了吧,在西方很少有女孩在那样的年纪里就愿意把自己嫁出去,跟何况只给她一个礼拜的准备时间。   半边的头发遮住她的脸颊,手指下意识的把那些头发拨到她的耳边去,淡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秀气的耳垂,薄薄的晕开,容允桢再靠近一点。   原来,在她左边耳朵上方还有几个小小的耳洞,让他数数,居然有六个,其中一个还打在耳廓软组织上,那该得多疼。   手指轻轻的去抚摸那些小小的耳洞,刚刚一触及,她的身体就卷缩,把自己卷缩得像毛毛虫一样,嘴角抿得更紧了。   他的妻子连睡觉也在防备着,透过卷缩在沙发的女人,容允桢似乎看到在自己耳朵打满了耳洞的少女,站在深幽被高楼大厦掩埋的街道缝隙里,一脸茫然。   很小心很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   模模糊糊间栾欢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是她喜欢的声线,从鼻音呼应着他,那声“嗯”更像是地赖床的孩子在撒娇。   “我走了。”   “嗯。”   “我到巴西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嗯。”   脚步声远去,门轻轻的关上。   五分钟之后,栾欢皱了皱眉,想起什么似的,她的手往身边的位置一摸,暖暖的,容允桢昨晚睡在她身边。   轻轻的把身体蹭到那次暖暖的所在,小心翼翼的鼻子轻轻的去嗅着,在寒冷的浓冬里,她的被窝里头被秋日太阳光所蒸发出来的麦田香气。   三年(07)   二月中旬,一股强冷寒潮突如其来的席卷美国东部,强冷寒潮带来了大面积的积雪,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数纽约,厚厚的积雪导致纽约大部分停电,纽约的交通因为突然的停电陷入了大面积瘫痪,数万人被困在地铁。   栾欢也成为了数万被困在地铁的人之一,昨天她从洛杉矶来到纽约参加她的一位导师的葬礼,参加完葬礼之后栾欢并没有回到洛杉矶,次日她换上大棉衣带着厚厚的帽子来到地铁站,她突然想回去看看以前她住的地方,那些总是黑黝黝的街道,还有布满着各种各样涂鸦的墙。   栾欢乘坐的地铁线是纽约最为老旧的路线,突如其来的停电让整个车厢陷入黑暗,在短暂的停电中响起了类似“咯咯”的声音,伴随着那些声音周围的人们开始逃窜,黑暗中的逃窜导致出现了踩踏事件,栾欢的身体被挤开,头重重的磕向车窗,之后脑子一片空白。   醒来之后栾欢在地铁的紧急救援通道,紧急通道上坐满了受伤的人,地铁还是没有恢复供电。   地铁稀薄的空气让栾欢呼吸困难,好像,她的身体也在发烧,她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偶尔,有地铁的工作人员来到他们面前安慰他们,说救护人员已经朝着这里赶过来了。   依稀,栾欢在那里坐了很久,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流淌着,一些伤势较为严重的被陆续送走。   医护人员到她面前来询问她还好吗,栾欢点头,于是,她被放在一边,和数百位伤势较轻的人坐在一起等待救援。   七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轮到他们,在这七个小时里自始至终栾欢手里都紧紧的握着手机,身边的人手机不停的响起,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就只有她的手机没有响,也就是说在这七个小时里,没有一个人往着她的手机里打电话,也许还可以说在这七个小时里没有人想起她。   身边那位有着黄色皮肤的阿姨用中文问她和家里人取得联系没有,那位阿姨应该是来到看女儿的,刚刚她和她的女儿通话,她说她一会就回去。   栾欢没有理她。   阿姨又问,你有没有和你的就家人联系。   栾欢用英语回答:“对不起,女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栾欢把外套帽子拉下来,几乎盖住了半边的脸,觉得被问这样的问题很丢脸,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就只有她没响,。   一会,又来了一位讲英文的老妇人,老妇人问了栾欢同样的问题。   “对不起,女士,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次,栾欢用中文回答,她还模仿了刚刚那位阿姨的北京腔。   没有人再理会她,嗯,这样很好。   栾欢把头靠在分到的软垫上,茫然的望着前方,或许,她是任性了一点,如果她告诉那些医护人员她在生病,她在发高烧的话她已经离开这里了,可她就是不告诉,就像是那位把车子开到悬崖的那位女孩一样,在某一个特别脆弱的时刻里想要去感觉一些爱,哪怕是一丁点也好。   十岁的时候,她被邻居家的坏孩子锁在地下室里一天一夜,最后,索菲亚找到了她,她一把抱住她,在那个瞬间,小小的她觉得被找到被抱住的感觉把可以把所有饥饿和恐惧一样一样打败。   可是,索菲亚不见了,不见了,于是,再也没有人会满世界的找着她。   栾欢想,如果这个时刻她的眼眶可以留出泪水来的话,那么,那泪水应该叫做想念,想念索菲亚的那股拥抱。   一些的手机铃声还在陆续的响着,那些人用法语,用英语,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和家人报平安。   栾欢的身边放着水,即使她现在喉哝很干可她也懒得去拿水,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紧急通道有照明,那些医护人员还有地铁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里身影又远又近的,又清晰又模糊的,栾欢的头越来越重,地铁冷得就像冰窖,她的眼皮好像快撑不住了。。。。   那声“栾欢”响起时,栾欢懒懒的挑动着眉头,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听到容允桢的声音呢?这个时候容允桢应该是在某片领空上,对了,他好像要去英国,应该是她听错了。   第二声“栾欢”响起,第三声,第四声。。   就快撑不住的眼皮就像突然受到召唤一样睁开,看清楚那个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高大身影时,世界骤然开阔了起来,窄窄的通道变得宛如海洋那么大,海平面上有艳阳有暖风。   还真的是容允桢,还真的是!   他拨开人群向着她走来,他的脚步飞快。   润了润嘴唇,栾欢拼命的睁大着眼睛,去看去听。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站着,低头看她。   缓缓的他蹲了下来。   现在,他们面对面,栾欢再次润了润嘴唇,咧嘴,开口,允桢。   “允桢。”第二次叫他,这次的声音大了一点点。   他伸手。   下一秒,她被他抱着怀里,栾欢把头乖乖的搁在他的肩上,她脸的方向正对着那位北京阿姨,栾欢咧着嘴朝着她笑,阿姨,你看,我是第一个被接走的人。   很小的时候,栾欢一直有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在类似托儿所的那种地方,她总是最后一位被接走的孩子,有时候甚至到最后也没有被接走,栾诺阿总是会把她给忘在某一个地方。   哦,对了,在容允桢的背后还跟了一票人,这些人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平常出现在公共场合上都是后面更着一大堆人,现在,他们乖乖的跟在另外的一个人后面。   这个人是她丈夫,叫容允桢。   可没有让栾欢得意多久,容允桢就推开她,他把手掌贴在了她额头上:“你在发烧。”   栾欢傻傻的点头,是的,她在发烧没错。   很近的距离,栾欢看着容允桢深深的敛眉,就那么一眨眼间,他站了起来,在栾欢迷惑间容允桢向着那些救护人员冲去。   那个男人说他是战争贩子,他的双手可以煎出漂亮的煎蛋,也可以在最快的速度把一个人搁到在地上。   还真是,而且动作潇洒帅气。   栾欢就坐在那里,她的心里兜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女孩是那位叫做容允桢的男人的小粉丝,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的偶像打出比电影里还要漂亮的动作,即使是那些人被打得很惨,小粉丝依然欢呼雀跃,对的,就那样干,干得漂亮,左勾拳,右勾起,一个回旋,把敌人搁到在地上。   在无与伦比的兴奋状态中栾欢听到着这样的话。   容允桢对着那些被打得东倒西歪的人狠狠的吼:你们这些蠢蛋,你们不知道吗,她在生病,她在发烧!   随着这一句,整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纽约城刹那间春暖花开。   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句这一份关怀,也不过是要这一句这一份关怀。   被容允桢背在背上,栾欢想,如果,这一刻她的眼眶能留出眼泪的话,那眼泪应该是喜极而泣。   这么大的世界,终于,这个男人寻到了她。   容允桢背着她走过长长的通道,栾欢问容允桢。   “允桢,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种职业叫保镖。”   “不对,我已经甩掉了他们。”   “好吧!”男人投降:“我在你的钱包里装了定位系统,你的钱包被偷走了,我的保镖抓到偷走你钱包的小偷,小偷告诉他们你进了地铁站。”   栾欢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你也知道我必须要这么做。”他急切的解释。   嗯,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她大约会气得跳脚吧,可这回她心里连一点恼火都不曾有,她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允桢,现在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从舌尖流淌出来的那句“允桢”轻飘飘的,甜得让人一遍又一遍的拾起咀嚼。   见容允桢没有回答,栾欢又很乐意的问了一遍,这样一来她又可以叫他的名字了。   “允桢,现在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如果问栾欢这一辈子容允桢做的最讨她欢心的事情是什么,那么栾欢会对问她这个问题的那个人如数家珍:   那年二月纽约城里遭遇大面积停电,美利坚一万米的领空上,有一位叫做容允桢的英俊男人在接到一通卫星电话之后,打碎了红酒瓶,他把红酒瓶碎片架在机长的脖子上,勒令飞机返航,因为他的妻子被困在地铁站里。   或许讲到最后她的声音会变得哀伤:   唯一可惜的是,他以为那个被困在地铁站里的他的妻子是曾经用身体温暖他的小美人鱼。   栾欢被抬在担架离开长长的地铁通道,地铁外面的世界宛如科幻电影场景,不计其数的人,救护车,警车的闪烁灯不断的闪烁着,栾欢知道,这是人类的世界。   抬起头去看一直握着自己手的男人,在那些人来到她面前之前,趁着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力气,栾欢用微弱的声音去叫“允桢。”   “不要害怕,没事的。”容允桢低头去安慰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女人,由于资源有限,他不能呆在救护车里。   “允桢,以后,不管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不管我撒了多大的谎言,你一定要原谅我,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你一定要原谅我!”   病菌让这个平日里总是像刺猬的女人变得像一个胆小又唠叨的孩子,容允桢无比郑重的点头。   好像她还是不满意的样子:“我要你发誓。”   容允桢举手,一字一句:“在此发誓,不管栾欢做了多大的错事,撒了多大的谎言,容允桢就只生气,到最终都会原谅。”   在陷入黑暗之前,栾欢听到了容允桢的誓言。   不管栾欢做了多大的错事,撒了多大的谎言,容允桢就只生气到最终都会原谅!   那就好,那就好!   二月末,栾欢开着容允桢买给她的古董车,梳着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里最经典的发型,穿着牛奶色的高跟鞋来到了机场接容允桢。   昨晚,容允桢从里斯本打来电话,他让她到机场来接他。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容允桢和洛杉矶政府有合作,也就是说他会在洛杉矶呆两个月,三月末,天气会变暖和,季候风会刮起南加州海滩大卷大卷的浪潮,那是一个冲浪的好时节。   这一天,栾欢不仅在机场等到了容允桢,她还在机场里等到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女人脸上有南加州明媚的阳光。   女人缓缓的从容允桢背后走出,对着栾欢微笑,展开洁白的牙齿,笑容越扩越大,她摘掉了她头上的帽子,手高举着帽子扬手。   “欢,栾欢!”   栾欢呆呆的,一动也不动的站着,怎么会。。。   李若芸怎么会和容允桢一起出现?李若芸怎么会躲在容允桢的背后?容允桢怎么可以让李若芸躲在他的背后?   是不是。。。   是不是,李若芸告诉了容允桢,曾经,在乌克兰边境她救过一个高加索人?   是不是,容允桢告诉李若芸在乌克兰不知名的小镇用一百欧元从一个胖女人手中买过一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你们早点看到李若芸出现,今天爆发了五千字,把那些全部贴出来了,打滚求火辣辣的情话~~   第35章 (人鱼)   李若芸和栾欢同年同月出生,栾欢是月初出生李若芸是月末出生,即使是这样,一直以来李若芸都觉得自己和栾欢总是隔着一段时间差,她总是慢吞吞的长大栾欢却在快速的长大。   当李若芸是小少女的时候栾欢是少女,小少女的她读安徒生《海的女儿》哭得稀里哗啦,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扯着栾欢的手,欢,你为什么不哭,小美人鱼那么悲惨,栾欢口气淡淡的,又不是真的我干嘛哭。   当李若芸长成少女的时候栾欢是女孩,少女的她坐在课堂下用笔把她讨厌的老师表情做各种搞笑滑稽的涂鸦,那位她讨厌的老师却是让栾欢站在身边表情骄傲的宣布,栾欢又是在某个学习竞技场上名列前茅。   当李若芸长成女孩的时候栾欢一姑娘,成为女孩的她变扭的穿着高跟鞋歪歪斜斜的去参加聚会,栾欢已经可以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来到某位英俊小哥面前,表情冷漠的告诉那位,请你不要浪费时间再去做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好感。   当李若芸开始偶尔会和一些长相舒服的男孩约会时栾欢已经走进了结婚礼堂,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   那时,李若芸老是和栾欢抱怨:欢,我好想当你,不需要学习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明白。   “不,千万不要想当我,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明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栾欢和她是这么说来着。   切!!!   一会,李若芸有听到了栾欢这样说着,其实,小芸,我希望自己是你,自己能是你。   那个时候,李若芸听这话时感觉怪怪的,栾欢说话的口气好像恨不得真变成她口中说的那样,小芸,我希望自己是你,自己能是你。   数月之后,李若芸充分理解了栾欢彼时间说的话,呵,栾欢先斩后奏的把自己变成了李若芸。   那个栾欢隐藏了三年的秘密把她属于只有颜料组成的世界扯出了一个裂口,把她带出了懵懂时期。   二零一二年初春,在里斯本机场,李若芸遇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容允桢。   很老土的桥段,某位阿拉伯暴发户在一次偶然相遇之中称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就一路跟着她从南非来到她来到里斯本,阿拉伯暴发户还买了和她一样前往洛杉矶的机票。   阿拉伯暴发户身上的雪茄味熏得她头昏脑涨,这个时候,李若芸学习栾欢的口气:暴发户先生,请你不要浪费时间再做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你不会从我这里博取到任何的好感的。   一般,栾欢在说这话时是各种高贵冷艳模样,一般,收到这样警告的男孩们脸上都会出现难堪的表情。   可是,这话说从她的口气说出来一点没有收到高贵冷艳的效果,相反,她自作主张加上的那个“暴发户先生”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阿拉伯先生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露出更为痴迷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噢,宝贝,你说这话时真是可爱极了。   艹!!   李若芸头抚着头,其实她很想狠狠的吼出,先生我快要被被你身上的那股臭味熏得快挂了,话几乎冲出口脑子里自动进入家里的那位老太太的表情口气,小芸,你是李家的孙女,你要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好吧,于是,李若芸很有礼貌的和阿拉伯暴发户说:“先生我想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暴发户挑了挑眉头。   “现在麻烦你离开好吗,我男朋友五分钟就会出现,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和除了他以为的男人拉拉扯扯。”李若芸捂住鼻子,假装好心的把头靠近暴发户一点:“我的男朋友是一位爱吃醋的家伙,他会空手道,还有中国功夫,当然,还有少林拳,我这样说你听明白没有,先生?”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不走的话你会被扁,很多不了解中国的外国佬一般都以为中国人个个都是李小龙,成龙,个个有钢铁侠的头颅可以轻易的用头捣碎砖头,显然,面前的暴发户对于中国一窍不通。   谁知她的话又收到了反效果,爆发户爆发出一阵大笑,他扯开大嗓门:“你真可爱,芸,我一定要追到你。”   李若芸气得想撞墙,眼看,航班就要到点了,她可不想在七.八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和这位老兄坐在一起,她知道他的座位就在她身边。   在李若芸抓狂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类似于只有黑胶才能营造出来的声线,充满磁性。   那个声音在说。   “她说得没错,我可是爱吃醋的家伙。”   在李若芸和阿拉伯暴发户之间多了第三个人,有好听声音的男人,男人和她一字线站着。   男人有高大的身材,李若芸是从他的侧面去看他,眼线开始往上,男人的下颚弧线是她所钟爱的,精致,充满气质,不多出一分不少出一分。   精致,充满气质的下颚弧线拉出了美好的侧脸,只一眼,李若芸就知道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即使他脸被大大的墨镜遮挡着。   英俊男人说的第二句话是:“或许,你想见识见识我的空手道,中国功夫,少林拳。”   看来这位把她和暴发户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啊,李若芸喃喃的开口,先生。。   “闭嘴,李若芸,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到处勾三搭四吗?”   李若芸心里大乐,真是有趣的男人,下一秒,她的脑子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李若芸?刚刚这个男人叫她李若芸,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的名字的,不过,李若芸管不了这么多,很显然这位男人已经自告奋勇的当起她的盟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搞定这位爆发户。   于是,李若芸移到男人的身影,身体紧紧的挨着她做出小鸟依人状。   爆发户一脸疑惑,男人往前一步,一伸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几乎在男人一扣住爆发富的手时爆发富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数分钟之后男人放开他的手,暴发户立马从原地蹦了起来,之后握住自己的手腕蹲在地上。   下意识的李若芸去摸自己的手腕,目光朝着男人的脸,男人脸也朝着她,突然,李若芸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被大墨镜遮住的那双眼睛是不是也正在看着她呢?   下一秒,男人的举动就证实了她的自作多情,男人应该在看着不远处的另外一位东方男人,那个男人朝着男人做手势,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冲往登机口那边。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李若芸跟着男人走,等到过了安检门男人放开她,然后,李若芸傻乎乎的跟在男人背后,他们进入了登机通道。   午后的时光,登机通道的熟化玻璃是很淡的银色,属于地中海的日光落在银色的玻璃上激起万丈光芒,光芒也落在了男人身上,把他的脸部弧线投射得宛如殿堂里的修罗。   一直在前面行走着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在没有任何预兆下回头,下意识的李若芸向后倒退一步,就那样傻呆呆的站着。   男人说话了,他问她。   “你是不是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你叫李若芸。”   此时此刻,李若芸如梦方醒,怪不得自己会跟在他身后,原来她追在他屁股后面是为了这个问题。   是的,肯定是的。   李若芸一本正经的点头。   容允桢觉得面前的女孩十分有趣,怎么看都像是小姑娘,就是这样看着不谙世事的人却把那位艾滋病患儿千里迢迢的送到了他的老家,她是怎么做到的?不由自主的,容允桢想逗逗她。   于是,向着她再靠近一点,微微弯下腰,这次她没有倒退一步。   “小芸。”   “小。。。。小芸?”李若芸犯结巴,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知道她叫小芸的,或许。。。她的某个暗恋对象?   着魔般的,李若芸伸手。   手里拿着大墨镜,李若芸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这张脸到底要从什么地方那个角度开始描绘起呢?画笔要比出怎么样的弧线?又要从那里着色呢?   不,不,不。。。或许,终此一生她都没有办法,就怕多出一笔就怕少出一笔。   这个男人,真他妈的太。。。   这个男人帅得让她想爆出口。   此情此景,此种心境,似曾相识,男人也似曾相识。   好像,男人因为她唐突的举动微微敛起了眉,李若芸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喃喃开口:“你好漂亮啊,先生,我发誓我们一定见过。”   敛着的眉松开,近在咫尺的脸变得有那么一点柔和,那点柔和带动这他左边脸颊若隐若现的酒窝,酒窝是长酒窝。   长酒窝,深邃的眼神,是塞纳河波光所孕育出来最浪漫动人的光泽。   一个念想,一种念头呼之欲出。   “小芸。”他叫她,带着那么一点的温柔。   “嗯。”李若芸应答着。   “栾欢是这么叫你的。”他说。   栾欢,栾欢!那一瞬间,李若芸觉得自己的心空空的,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你是容允桢!”即使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李若芸还是不由自主的再问了一句。   一直跟在后面变成了并肩一起走,李若芸觉得一颗心很慌乱,慌乱得她很夸张的说出这样的话:“艹,栾欢的运气太好了,居然娶到像你这么漂亮的。。。。”   他停了下来,侧过脸看她。   “的。。。男人。。”李若芸小声的说出,最后索性闭上了嘴。   在里斯本飞往洛杉矶的数十个小时里,她和他是男女朋友,不死心的阿拉伯暴发户跟着他们上了飞机,结果李若芸的机票和容允桢助手的车票互相调换,于是变成了她和容允桢坐在头等舱,容允桢的助手和阿拉伯暴发户坐在了经济舱。   和容允桢坐在一起,李若芸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那个,容允桢,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被那个阿拉伯男人身上的雪茄熏得我头昏脑涨的。”   “这样啊。”容允桢漫不经心的应答了一句。   “容允桢,我比栾欢还要笨吧?”李若芸冒出了一句。   “不会!”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眼罩。   “容允桢,栾欢比我好对吧?”李若芸又冒出了一句,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这次,她的问题成功的吸引到了容允桢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在她的胸前淡淡的一喵,似笑非笑:“嗯,她比你好一点。”   说完话之后,容允桢戴上了眼罩。   李若芸还想说一点话,听到容允桢说:“李若芸,我得花一点时间睡觉,在过去的一个礼拜里我加起来睡觉的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   李若芸乖乖的闭上嘴。   一万米高空上,他是她的男友,容允桢是李若芸的男友,李若芸模糊的想着。   第36章 (人鱼)   栾欢站在那里,看着容允桢一步步的向着他走来,他的身边跟着是他的助手,这次不是祝安琪,栾欢抿着嘴,想笑。   容允桢朝着她挥手,栾欢其实也想和他挥手来着,最终,手还是没有举起来,因为她觉得怪怪的,不过,她倒是扯开的嘴角。   容允桢总是说她喜欢抿着嘴,就像是对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感到不满意似的,栾欢扯着嘴角,想告诉容允桢她没有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不满意。   一步步的他在向着她靠近,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栾欢心有开始躁动着,那种躁动让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往上扬着。   回忆是甜蜜的驱动,纽约停电事件中她在医院住了三天,那三天容允桢一步也没有离开她,那三天里容允桢吻过她一次,在她还发着高烧的时候他吻她,吻得很深,没有任何的前奏就那么一低头就吻住了。   事后,他解释,你的嘴唇颜色太可爱了,像熟透的草莓。   明明她一点都不可爱,可那个男人却一次次的说着她可爱。   渐渐的,留在嘴角的笑容幅度僵硬的定额,栾欢睁大眼睛不敢在笑,她有预感自己如果笑的话她的笑容就会裂碎,裂碎的笑容会让她的一张脸变得狰狞,狰狞的脸会让人们看清楚她劣迹斑斑的灵魂。   就十几步的距离,从容允桢的背后缓缓的走出一个人,那个人先是把她的脸探出来,之后,整个人从容允桢的背后走出来。   直长发,明眸皓齿,一如既往的做着略微夸张的表情,她双手展开,她叫着“欢,栾欢”朝着她而来。   栾欢的身体就像被钉住,被粘住,涌入脑子里的是:   李若芸怎么会和容允桢在一起出现,怎么会?   缓缓的,栾欢转动着眼珠子去看容允桢,容允桢的那张脸是不是在生气,或许,他知道了一些事情。   还好,还好,即使是大墨镜遮住了那张脸,但栾欢还是判断出来容允桢没有生气,他走在李若芸的后面。   褐色的长裙因为奔跑在空中划着飘逸的弧线,或许是因为太想来到她的面前了,她也没有去顾及肩膀上的丝巾。   奔跑而来的人嘴里叫着“欢,我太想你了”重重的撞在栾欢怀里,把栾欢撞得倒退一步。   在倒退着那一步的时候栾欢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粘在容允桢的身上,她看着他弯下腰拾起李若芸掉在地上的丝巾。   木木的,栾欢闭上了眼睛。   一切是如此的突如其来!   退完那一步之后,栾欢站定了身体,眼前的人又叫又跳的,精力十足,重新睁开眼睛,面对着是力若芸明媚的笑脸,她说欢你想我不?   缓缓的,栾欢也去抱住李若芸,就像是姐姐去抱住亲爱的妹妹一样,栾欢不再去注意容允桢,栾欢开口:“小芸,我也想你。”   栾欢从来不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即使是多么想她也从来不会讲出来,所以,当一个不说肉麻的话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或许让李若芸感到吃惊了。   她倒退了几步,抱着胳膊,上上下下打量栾欢,几秒钟之后,一张脸灿烂得像盛开的花朵,她手拍了拍栾欢,无可奈何着:“看来,你是真的想我了。”   容允桢拿着李若芸的丝巾站在一边。   李若芸脸转向容允桢,得意洋洋:“容允桢,你听到没有,栾欢说想我了,要知道,要从她那张美丽的小嘴唇听到这样的话可不容易。”   话刚刚说完,李若芸大摇其头:“不对,不对。。”   李若芸开始绕着栾欢走了一圈,然后,面对面的站在栾欢面前,一脸疑惑:“栾欢,我要把你刚刚对我说的话理解为做贼心虚。”   栾欢手无力垂下,是的,的确是做贼心虚。   “栾欢,我猜,你刚刚说了那么肉麻的话一定是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了?”李若芸扳着手指秋后算账:“我生日,感恩节,圣诞节,新年,等等等等,你都没有给我礼物,不仅没有礼物电话也不打一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她挑眉对李若芸做了一个受不了你的表情,从容允桢的手里拿回丝巾重新系在李若芸的脖子上,并且把她的头发理好,理好后轻轻的去拥抱她。   “小欢,我很高兴。”   “嗯,我也是。”   李若芸回抱栾欢。   “你这次来回呆多久。”栾欢不动声色的问。   “这次会呆多久一点。”李若芸乐滋滋的回答:“就呆到你烦为止。”   呆到让她烦为止?栾欢的一颗心越来越无力,脸转向容允桢,虽然,他没有在笑但他的眼神温柔,他正温柔的瞧着她。   栾欢垂下眼帘,小芸说她要呆到她烦为止,可单单是这一会,她已经很累了,她很想一把泪水一把鼻涕的抱着小芸的腿,苦苦哀求,小芸你原谅我好不好,如果她才七.八时期她一定会那样做的,可她已成年,拥有成熟到可以判断对错,什么是应该做什么是不应该做的分辨能力。   “小欢。”   “嗯!”   “你变漂亮了。”   “你也是!”   李若芸在她肩膀上咯咯的笑开。   栾欢开着车,李若芸坐在副驾驶上,容允桢坐在后座,古董车一如既往的慢慢爬行着,栾欢没有说话容允桢也没有说话,就李若芸在说话,从一看到她的车就开始“哇,这车太棒了”“真神奇,这车居然可以用”“我以前就想要这样的一辆车了”“欢,这车改天要借我开。”   在李若芸第N次一边摸着车厢里的设备对说这车太梦幻的时候,容允桢打断了李若芸的话:“李若芸,你可以安静下来让栾欢专心开车吗?”   李若芸莞尔:“好的,我马上安静。”   容允桢的那句“李若芸”不知道为什么停在栾欢的耳朵里尤为的刺耳,不久前,容允桢和栾欢说清楚了他和李若芸会一起出现在机场上的缘由。   这两个人几乎网罗那些人们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机缘巧合,那种缘分让栾欢心惊胆战。   下车的第一时间李若芸和容允桢几乎是肩并肩走着的,走了几步容允桢脚步放慢,他伸出手揽住稍微走慢一点的栾欢,他把她揽在怀里低声说着,以后不要开那辆车,那辆老古董中看不中用,真喜欢的话让司机开。   不由自主的李若芸目光落在容允桢落在栾欢肩膀的那只手上,一个多钟头前,从那位阿拉伯暴发户面前走过的时候,那只手也落在她的肩膀上。   想什么呢?李若芸,李若芸掉转过头,目光投向前方,加快脚步。   两只长颈鹿被圈在围栏里,憨憨蠢蠢的样子和这里的格调如此的格格不入,还真的有男人把两只长颈鹿送给自己的妻子当宠物啊?   “他送给了我两只长颈鹿。”那天,栾欢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口气淡淡的说这件事情,那是栾欢第一次在李若芸面前说起那个身份为丈夫的男人,以前,不管她这么问她都不会说。   而且,长颈鹿还有名字,叫小栾和小欢。   李若芸目光从长颈鹿的身上移开。   栾欢把李若芸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放在衣柜里,李若芸则是抱着肩膀靠在墙上看着她,李俊凯虽然很喜欢她们,但是他对她们生活上的事情要求很严格,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绝不。   李若芸是一个懒姑娘,在私底下常常做阳奉阴违的事情,于是,每当夏令营的时候都是栾欢在帮她打理一切,于是,久而久之的一些习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在栾欢的心里李若芸一直都是懒姑娘,李若芸的行李并不多,就简单的几套衣服而已,李若芸由于懒在生活上衣食住行几乎没有什么挑剔,衣服穿着舒服食物只要干净的就行。   这次李若芸到洛杉矶来是为了她的那位坏脾气老师两个月之后的画展做准备,除了这个之外她还得到洛杉矶的一所艺术学校的邀请到学校讲课。   李若芸一直安静的靠在墙上,而栾欢不敢去看她,气氛有点微妙,差不多整理完行李的时候李若芸才开口打破沉默。   “欢,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坦白。”   栾欢停下手中的动作。   “有好几次经过洛杉矶我都不敢来看你,我就只敢在电话里和你胡说八道。”李若芸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我不敢来见你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你,我怕见到的是不快乐的你,我看过一些关于你和容允桢的那些报道,说实话,我特别害怕你和容允桢真的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的人是她啊。   “不过,现在我放心了。”李若芸又说:“很显然,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栾欢继续整理衣服。   “你喜欢他吗?”   栾欢再次停下手中的动作,李若芸来到栾欢的身边,她接过她手中最后那件衣服,把衣服挂上。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衣柜前。   “你喜欢容允桢多过李若斯吗?”   栾欢冲口而出:“若斯是哥哥。”   李若芸浅浅的笑,那笑容里有淡淡的苦涩:“现在我知道了,欢很爱很爱容允桢,李若斯那家伙出局了。”   “我没有。”栾欢听到自己僵硬的声音回答着。   李若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然后,握住她的手:“栾欢,这是一件好事情,不是吗?妻子爱自己的丈夫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样,你才会幸福。”   “以后,就好好的和容允桢一起,然后生下属于你们的孩子,然后。。。”顿了顿,李若芸的声线状似在叹气:“然后,欢就拥有了自己真真正正的家了。”   栾欢紧紧的咬着牙,心里就好像有一万只虫子在啃咬着她,那里疼就往着那里啃咬,在那种疼痛之下一些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   “咚咚咚”叩门的声音响起,外面的佣人提醒着她们晚餐的时间到了。   半个小时的晚餐时间在艰难之中度过,在这半个小时里栾欢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李若芸忽然好奇她和容允桢的罗曼史,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样的情况,容先生是怎么喜欢上容太太的。   还好,没有,李若芸今晚的情绪不高,就说了几句她工作上的事情,她还说学校正在给她找公寓,她在这里住几天之后就会搬到公寓去住。   晚餐过后,容允桢就回到他的办公室处理事情,李若芸则是把栾欢拉到她的房间,几乎,整个夜晚,栾欢都坐在李若芸身边看着她接电话,看着她讲电话,等她讲完电话了她才想起来身边坐着栾欢,然后:“看我,都把你给忘了,对了,刚刚我们讲到哪了。”   拖着精疲力尽的脚步栾欢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闭上眼睛身体贴在门板上喃喃的说着。   “妈妈,索菲亚,以后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撒谎了。”   脚步声响起,栾欢的心里一沉。   人鱼(03)   “妈妈,索菲亚,以后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撒谎了。”背部贴在了门板上闭着眼睛栾欢喃喃的说着。   脚步声响起,栾欢的心里一沉,整个房间仿佛还在回荡着她刚刚的喃喃自语,栾欢不敢睁开眼睛。   一双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与此同时容允桢的声音布满关切:“怎么了?是不是上次发烧还没有好?”   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刚刚你在说些什么,我好像听了你说了撒谎这样的话,你和谁撒谎?”   “你听错了,我刚刚在骂我自己来着。”几乎没有经过脑子思考,这样的话冲口而出,顿了顿:“允桢,我脚扭到脚腕了。”   这话说完栾欢在心里冷冷的嘲笑着自己的死性不改,刚刚还说不敢撒谎来着,看来谎话说多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还好,她说的话成功岔开容允桢的注意力,他弯下腰打横抱起她,轻轻的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开始检查她的脚腕。   因为她随意扯下的那个谎言花去了容允桢个把钟头,检查,上药,推拿,等到他认为一切妥当之后他还不忘交代,以后走路小心一点,高跟鞋少穿。   他表情认真说话也认真。   缓缓的,栾欢把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说:“允桢,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手掌上:“当我把红色的手链戴在你的手腕上时,我就发誓,一辈子对你好。”   可是,你戴错了啊,笨蛋。   栾欢垂下眼帘,手掌从他的脸颊离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栾欢问,她注意到了容允桢把他的东西都搬到她的房间里。   “因为你的妹妹来了。”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自从,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栾欢知道适当的装聋作哑也是对生活的一种妥协。   只是,当栾欢洗完澡看着容允桢正半靠在床上看书时脸还是“刷”的红透了,藏青色的睡衣,乱乱的头发,随意得就像邻家哥哥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亲近。   压住突然之间心里的那种融融的情潮,栾欢小心翼翼的在属于她的位置躺下,她的床不小,就算怎么折腾他们都不会彼此碰到。   专注于看书的人似乎没有她的那种烦恼,身边多了一个人仿佛也没有感觉到,躺在床上栾欢忍不住的去看容允桢。   他还是没有注意到她啊,她又不是空气。   那张床在那一瞬间变得宽阔如海洋,一时之间,栾欢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容允桢,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幽幽的叹气:“栾欢,不要再看我了,我已经够不自在了。”   栾欢一呆,在思考着容允桢话里的意思。   容允桢的身体滑落了下来,平躺着,脸侧向她的这一边:“刚刚我的样子是装的,就想让你可以自在一点。”   抿着的嘴松开了。   想了想,栾欢问:“容允桢,我让你感到不自在吗?”   “当然,你可是大美人。”他垂下眼睛看她。   大美人?心里有淡淡的欢喜,那淡淡的欢喜和着柔和的灯光促使栾欢做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她昂起脸,唇落在了容允桢的嘴角,轻轻一点之后离开重新回到她的位置,垂着眼帘。   栾欢不知道此时此刻容允桢的表情,只是感觉到空气里有若有若无流窜着的压郁感,之后,容允桢把她抱近了他的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他问她刚刚扭到的地方还疼吗?   “有点。”栾欢硬着头皮回答。   “明天要是还没有好的话我带你去看医生。”   “嗯,好的。”   她和他都是聪明人,他们都知道这样话题的意思是,应该睡觉了。   在容允桢的怀里,栾欢闭上了眼睛,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起码,这个怀抱提供了她很多很多的温暖。   允桢需要时间,小欢你就多给他一点时间,这是容耀辉和栾欢说的。   次日,容允桢在去上班之前提出晚上为李若芸办一个小型的欢迎派对,栾欢说好你去忙吧,派对我来准备。   李若芸在听说了容允桢为她准备欢迎会的时候傻乐,她一个劲儿的和栾欢说着,没有想到长颈鹿先生还蛮可爱的嘛。   对了,容允桢已经有了外号,李若芸因为容允桢送了两只长颈鹿给栾欢就变成了长颈鹿先生。   是夜,一直被主人冷落的餐厅一百六十只蜡烛被点亮,欧式的餐厅以乳白色和金粉色为主,白色的餐桌上放着精致的纯银餐具,烛光落在程亮的餐具上带出了皎洁如月光的光圈,空气里酒和着鲜花的芬芳,在这般被特意营造出来的场景黑发衣着简单的女孩明亮至极,清纯婉约,那清纯是玫瑰迷人的香气。   穿着黑色礼服的栾欢坐在餐桌的左边,容允桢和她并列坐在右边,栾欢是通过容允桢的目光看到从右边拱形门柱下进来的李若芸。   李若芸有又黑又亮的直长发,黑色的头发分别垂在款式简单的乳白色洋装上,及到膝盖的裙摆每走一步都会如云絮般的展开。   就这样,李若芸在餐厅里三个人的注视下款款走来。   容允桢看李若芸的表情专注,专注得就像他在练习毛笔字。   栾欢也在看着李若芸,在李若芸朝着他们走来短短的几十步时间里,栾欢觉得自己就像一位头脑冷静的推理家。   首先,小芸化妆了,李若芸不爱化妆,她嘴来老是嚷嚷着她天生丽质不需要那些玩意,其实栾欢知道那只是她懒。   其次,小芸用了胸垫,曾经李若芸买过很多胸垫,买那些胸垫的时候她信誓旦旦她会善用它们,可她一次也没有用过,即使用了时间也不会维持到五分钟。   最后,小芸没有把目光直接投到距离她最近的容允桢身上,而是越过容允桢找寻她,那目光分明有若有若无的不自然,那不自然的目光越过她再去看坐在餐桌上的第三个人时变冷,随之,笑容凝结在唇角。   坐在餐桌上的第三个人叫奥兰多,容允桢带回来的客人,那是不久之前容允桢口中李若芸的爱慕者,那个疯狂搜集李若芸资料的爱慕者。   收住笑容李若芸坐在属于给她安排的座位上和栾欢面对面坐着,四十五分钟的用餐时间里她说的最多是谢谢,奥兰多给她倒酒时她和他说谢谢,奥兰多把食物装在碟子上推到她面前时她和他说谢谢。。。。   十几个不温不火的”谢谢”之后,奥兰多表情尴尬,因为除了那十几个“谢谢”之外佳人没有呼应他的任何话题。   差不多到结束的时间,李若芸轻飘飘的和栾欢说,她今天晚上会考虑是不是明天从这里搬出去这个问题。   一场精心策划的晚餐不欢而散,为了李若芸刚刚和栾欢说的那个问题容允桢取消了接下来欢迎派对的节目,奥兰多讪然告辞,临走前这个男人再一次向李若芸表达他对她的心是真诚的,并且希望她给他时间。   “谢谢。”李若芸再次回答,声音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小芸。。。”栾欢叫住了从她面前目不斜视走过的李若芸:“我也不知道允桢会把那个男人带回来。”   李若芸停下脚步看着栾欢,嘴里冷冷的哼着。   栾欢去抓李若芸的手:“小芸,你以前不是不在乎这些的吗?”   这个时候栾欢问这个问题心里有些徒劳。   这话好像把李若芸惹怒了,她狠狠的甩开栾欢的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栾欢,我们已经隔开了两年时间,说不定,我们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都变了。”   她用和奥兰多一样冷漠的表情冷漠的声音反问她:“怎么,我就不能这样的吗,怎么?我得每天笑嘻嘻的什么都不在乎,眼里就只有颜料才是你口中的那个小芸吗?”   栾欢哑口无言。   再一次的,李若芸拂袖而去。   栾欢站在原地,心里又慌又乱,小芸这是怎么了,李若芸这是怎么了?一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容允桢站在她的身边,语气有点懊恼说:“回去吧,我保证把你的小芸明天会笑嘻嘻的要求住在这里。”   男人们呵!永远不懂的女孩子微妙的心思。   半个钟头之后,栾欢还真的见证到容允桢和李若芸道歉。   这个大建筑有一处特别漂亮的地方,房子设计师设计出了类似于森林的墙,墙整片整片都是幽深的绿色,三维技术把墙上的整片森林模拟得云雾缭绕。   容允桢和李若芸站在墙边,栾欢站在墙角,本来她是想偷偷离开的,可她听到小芸在哭。   从小到大,小芸都是爱哭鬼,她老是那样一会哭一会笑的,栾欢知道,李若芸每次哭的时候更像是一种情绪泛滥的表现,无关悲伤。   可这次小芸好像哭得很悲伤似的。   眼前的女孩是多少岁数来着,二十五?二十六?可好像她怎么看都还没有到二十岁的样子。   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之快的眼泪决堤。   容允桢也不知道一个单纯的道歉怎么会演变成为现在的这种状况,他和李若芸道歉,他和她解释奥兰多是他带来的,他和她说栾欢完全不知道情况,所以请她不要误会栾欢,他用变扭的声音说着。   “小芸,我希望你留下来,我工作忙没有时间陪她,你就多陪陪她几天,以后,我再也不会把奥兰多带回家里来。”   “容允桢,你撒谎。”李若芸恨恨的盯着他。   容允桢有些心虚,事实上,容允桢把奥兰多带回家里还是有些目的性的,奥兰多的爸爸是加州的议员,还是他这次在洛杉矶工程的一刻绊脚石,奥兰多承诺,只要给他创造机会他会搞定他的爸爸。   见他没有回应她似乎更为的生气,她朝着他吼:“得了吧,容允桢,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市侩的商人,我知道你把他带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怎么可以。。。。”   那句“可以”之后泪水就这样从她的眼眶掉落,最初只是一滴,两滴,之后,很多很多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掉落了下来,有着决堤之势。   偏偏,她丝毫没有顾忌到她的泪水已经花掉她的妆容,让她变得就像是一只大花猫,她还一个劲儿的对着他吼:   “容允桢,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讨厌一些事情,那天,你出现在机场上,赶跑了那个阿拉伯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你的吗?那个阿拉伯男人的雪茄味都快要把我熏死了,你赶跑他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的吗,可你赶跑了有着难闻雪茄味道的阿拉伯人,却带来了奥兰多,你给我听好。。。”   “我!讨厌!奥兰多!那样的男人!!!”   喊完这一句之后,她的泪水决堤。   面对着这样泪流满面的女人,容允桢措手不及,安琪很少流眼泪,即使留下眼泪的时候也就湿了眼角,而栾欢,他的妻子。。。。   而栾欢,她的妻子从来就不流泪。   第37章 (人鱼)   眼前叫做李若芸的女孩泪流满面,她在控诉着他。   其实,容允桢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只是应了奥兰多的要求把他带回家,他只是在给那一对年龄相仿的男女一个机会,在给他们一个机会的同时也为自己谋取了若干的好处。   让容允桢料想不到的是李若芸的态度。   眼前这张泪流满面的脸倒是让容允桢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她的泪水还在哗啦啦的往下掉。   容允桢想,或许他道歉的话她眼眶里的泪水就会打住。   于是,容允桢调整了脸上的表情。   “对不起。”角落里的女声比他更快的说出了那句“对不起。”   容允桢寻着那个声音,栾欢正从角落里走出,与此同时,李若芸泪流满面的脸也转过头去找寻那个声音。   栾欢走道了容允桢身边,说:“若芸,我代替允桢和你说对不起。”   脸上挂满了泪痕的李若芸呆呆的看着栾欢,几秒钟之后她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她的目光绕过他的脸落在了栾欢的脸上。   她的手半空中无措的摆动着,语无伦次:“容。。。。允。。。不。。。不。。。容先生,小欢,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我很抱歉。。。我不该在容先生面前如此的嚎啕大哭的,容先生,你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想我一定给小欢丢脸了。。我。。。”   李若芸脸转向了容允桢,手在半空中抖落,一脸的恼怒:“好吧!每一个女孩每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情绪不好,请容先生就把我刚刚的行为当成了是女孩子情绪不好的几天吧。”   见到容允桢没有回答,李若芸讨好着表情:“好吗?容先生?”   还没有等容允桢做出回应,栾欢就第二次代替了他回答“好。”   说完了那句好之后栾欢走到了李若芸面前,挡在他们之间:“小芸,我保证,允桢会把刚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你说得是不是?”   即使是隔着栾欢,容允桢还是看到了李若芸的脸,那张脸上有不好意思,有恼怒,完完全全的换了一个人似的。   真神奇,容允桢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李若芸这样有着最为丰富表情的女孩。   “允桢,你说是不是?”栾欢说。   容允桢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妻子刚刚最后一句话是在问自己。   “是的,我保证。”容允桢加强语气。   这个时候容允桢意识到自己好像应该离开,他对那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女人说自己还有点事情要办。   容允桢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脑子里模糊的想着里若芸的话,每一个女孩子在一个月都有那么情绪不好的几天。   那是为什么会情绪不好?栾欢好像一直都没有像里若芸那样情绪不好过,祝安琪也好像没有。   等到容允桢的脚步声音远去,栾欢抱着胳膊看着一脸尴尬的李若芸,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我刚刚很失态对吧?欢,你也知道一个月我有几天都会是坏脾气姑娘。”   栾欢叹了一口气,看了李若芸那件乳白色的洋装:“那你还穿成这样。”   李若芸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她挽住栾欢的手,一如既往的就像一个月里的那几天一样撒娇:“欢,你要给我煮红糖水,你知不知这几年因为没有人给我煮红糖水我每个月的那么几天都过得苦哈哈的。”   李若芸发现自己的撒娇没有和以前一定得到回应,栾欢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李若芸问。   过去了那么短短的一会,李若芸才听到栾欢缓缓的说出,小芸,你也有手,红糖水你可以自己动手煮,很简单的,我以前不是教过你吗?小芸,我已经嫁人了,我要花时间去经营自己的家庭。   李若芸一呆,呆怔之后她迅速咧开嘴:“嗯,小欢说得对,以后,我一定要改掉自己的懒毛病。”   把煮好的红糖水端到李若芸的房间,摆在化妆台上揭开盖子,栾欢都记不清楚自己为李若芸煮过多少次红糖水了,起初,是为了讨好她为了装着和她很熟的样子,渐渐的,一切就变成了习惯。   红糖水泛起的蒸汽落在了化妆镜上形成了雾状。一会雾状变成了小小的水珠,一颗一颗的就像小小的泪滴儿。   小芸在容允桢面前流泪了,虽然栾欢看不到李若芸泪流的样子,但是栾欢看到了容允桢的样子。   有点尴尬,有点无措,有点笨拙,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接触到像小芸那样的女孩子吧,眼泪说来就来。   接着尴尬无措笨拙变成了愧疚,那表情就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栾欢看着心里慌张,于是,就走了出来,急急忙忙的代替容允桢和李若芸说对不起。   妻子代替丈夫说对不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是吧,是吧?栾欢盯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   从浴室传来的李若芸的尖叫声,她围着浴巾尖叫着从浴室跑出来,没有等栾欢问清楚情况就用头一下一下的撞着墙,栾欢把手贴在墙上,李若芸的额头就落在栾欢的手臂上。   “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栾欢没好气的问,李若芸一受到刺激就会有用头撞墙的习惯。   李若芸跺脚,跺脚之后缓缓的抬起头,顶着一张大花猫脸。   “欢,是不是很丑?”   栾欢背靠在墙上,抱着胳膊:“有点。”   大大的“咚”的一声,李若芸把头再次狠狠的往着墙上撞去,哀嚎着,肯定不仅仅只是一点。   “我保证,就只有一点丑而已。”男声很突兀的响起。   栾欢和李若芸的目光同一时间去寻找那个声音,容允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房间门口,进来的时候由于栾欢拿着杯子忘了关掉房间门,容允桢应该是听到李若芸的尖叫声才出现在那里的。   李若芸再一次的发出一声尖叫声,捂着浴巾往着浴室跑去。   倒是容允桢被李若芸的尖叫声给弄糊涂了,他对着栾欢做出又怎么了的表情。   容允桢的突然出现让栾欢觉得烦躁,这男人穷紧张些什么?她走到容允桢的面前,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容允桢离开之后栾欢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刚刚小芸的样子看在容允桢的眼里是不是很可爱,连她都觉得刚刚小芸很可爱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李若芸再次从浴室里走出来,穿着中规中矩的睡衣一张脸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她愁眉苦脸的对着栾欢。   “刚刚被长颈鹿看光光了。”   方漫总是这么骂自己的孙女,一张大嘴口无遮拦,不懂得什么是可以说的什么是不可以说的,李若芸回以白眼,奶奶,嘴是用来说话的,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栾欢真讨厌李若芸那种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臭习惯。   几乎一粘到床栾欢的脑子就模模糊糊,这一天费去了她太多的精力了,模模糊糊间过去了很久,轻微的打开房间门声音响起。   上床的时候容允桢是小心翼翼的,他似乎是注视了她一会,之后,躺回他的位置,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容允桢问栾欢昨晚她生气些什么?   生气些什么啊?   “容允桢,你!”指着容允桢栾欢提高声音:“难道没有教你在进入女孩子房间之前要敲门的吗?”   “你们昨天的房间门没有关!”容允桢回答的理直气壮的:“而且,哪有闲功夫学这些?”   MG!好吧,好吧,这男人说他没有和有过女孩搭讪的经验应该是真的。   栾欢插着腰:“没有人教你是吧?现在我告诉你,以后你要进入女孩子房间之前,即使是房间门打开的,你也应该在进去之前问这样的话,我可以进去的吗?”   听完栾欢的话容允桢把她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微笑:“栾欢,我昨晚是因为听到李若芸的声音害怕你会出不好的事情才进去的。”   这样啊。。。可容允桢还是看到了李若芸围着浴巾的样子。   栾欢继续板着脸。   “栾欢!”   “嗯。”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以后会记住在进入女孩子房间之前敲门,问一声我可以进去吗?”   “嗯!”又是很不耐烦的应答了一声。   等容允桢去上班,李若芸才磨磨蹭蹭的从她的房间走出来,她坐在栾欢的身边嚷嚷着饿死了,然后她手一伸拿起放在栾欢面前的牛奶往着自己的肚子灌,另外一只手顺便那走栾欢手里的面包。   栾欢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她怎么让小芸如此轻易的拿走属于她的面包呢,为什么此时此刻这种情绪这般的强烈,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是那会她明明不在意来着。   喝完牛奶,李若芸的手在栾欢的脸上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什么。”栾欢淡淡的回答,目光落在了空空如也的牛奶杯子上。   她在想些什么呢,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疯的。   早餐过后,李若芸好像忘了昨晚说要搬出这里的事情,兴致勃勃的拉着栾欢说让栾欢带着她去玩。   仿佛,回到了旧日的时光,商店橱窗印着栾欢和李若芸挽着手的模样,她和她差不多的身高,不太清晰的橱窗玻璃她们宛如双生花,还是像以前那样李若芸一直在说栾欢一直在扮演着安静的倾听者。   逛到戏院面前,李若芸兴奋的指着一边的海报。   海报上,是李若芸的最喜欢的丹麦著名芭蕾歌剧团,海报上一身鱼鳞的小美人鱼蓝色的眼角淌出蓝色的泪水。   这一天,二月十三,情人节前的一晚,栾欢和李若芸一起坐在剧院里看到丹麦芭蕾舞表演团最后的一场谢幕演出,演出的门票票还是容允桢帮她们弄到的,因为演出的票一早就卖完了,李若芸一脸期盼她求栾欢,她说栾欢我想看,你让容允桢帮忙,他一定会弄到票的,她说欢你可是嫁了了不起的男人。   为了证明自己嫁了了不起的男人栾欢还真的给容允桢打电话,容允桢还真的给她们弄到票,而且还是最棒的票,她们的座位据说可以清晰的看到小美人鱼在参加王子的婚礼时留下蓝色眼泪。   栾欢不拒绝坐在那个座位上是怕晚上会做噩梦。   第38章 (人鱼)   舞台大得就像是天空,灯光烘托出了一个童话世界,雪亮的那是沙滩,一望无际的银色是海洋,落在海面上宛如无数颗钻石在闪烁的是月光,小小的美人鱼艰难的扭动着她的身躯把王子拉到沙滩上。   月光来到了极盛时期,世界一片皎洁,皎洁的月光在亲吻着小美人鱼的尾巴,小美人鱼亲吻王子的嘴唇。   那是她钟爱的王子呵!小美人但愿月光永不坠落。   剧院里很安静很安静,观众炫目于小美人鱼的美丽纯真。   很轻很轻的声音响起。   “欢。”   “嗯!”   “这场景我觉得似曾相识!”   沉默。   “欢,我想起来了,那时在俄罗斯乌克兰边境我救过一个高加索男人,那个时候,整个世界也是白色的。”   沉默。   “欢,你说那个男人现在会在哪里呢?”   沉默之后,迎来了这样的回答,小芸,你看,太阳要升起来了。   第一缕日光冲破黑夜,落在海平面上,小美人鱼恋恋不舍的移动着它的身体回到海洋里,当无数的日光铺满在海面上,远远的沙滩上出现一抹窈窕的身影,那抹身影最后在停在王子面前,在大片大片的日光中王子睁开眼睛。   剧院里一片叹息声,人们仿佛看到了小美人鱼即将留下的蓝色眼泪。   很轻很轻的声音再次响起。   “欢,人类的公主偷走了小美人鱼的王子。”   “可人类的公主从一开始不知道那个躺在沙滩上的男人会是小美人鱼的王子啊。”栾欢轻声回答。   小芸,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容允桢是买走了你那副画的男人,就不会有后来的那场婚礼了。   “可人类公主最终还是欺骗王子。”   没有人回答李若芸的话。   舞台场景转换,高大雄伟的宫墙,精致的马车坐着盛装的男女,十里长街上人们把他们的鲜花撒在了街道上表达着他们的祝福,人们歌颂着王子和公主的美好爱情赞歌,噢,是善良的邻国公主救了他们的王子。   他们深信,王子和公主最终会得到幸福的生活。   蜂拥的人潮,马车的车轮压碎了长街上的鲜花,落日的余光照出残缺的花瓣还有空空如也的街道,高高的城墙里是用白玉石切成的宫殿,用化身为泡沫为代价换来了用双腿在陆地行走的机会小美人鱼来到了大街上,好心的大娘告诉小美人鱼,救了王子的人类公主当了他们的王妃。   夜幕降临,小美人鱼缩在街道的角落上,把守城门的卫士不允许她进入,小美人鱼缩在街角上听着王宫里传来了奏乐声,天边的那道闪电刮起,在那道闪电中所有人都看到小美人鱼瑟瑟发抖的身体。   第二道闪电刮起时,人们看到了从小美人鱼的眼眶里流下如海水般蔚蓝的蓝色泪滴,它们沿着她的眼角,宛如蓝色的水晶,小美人鱼一脸的绝望,因为第三道闪电来临的时候她就会变成了泡沫。   很安静的剧院里响起了女孩子们轻轻的哭泣声,栾欢的手被拉起,李若芸拉着栾欢的手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   李若芸泪眼婆裟:“欢,小美人鱼真可怜,我诅咒人类公主和王子的生活不幸福。”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诅咒爱撒谎的人类公主和王子生活不幸福吧,他们认为偷盗是一种不劳而获的行为。   最终,小美人鱼回到了海边,第三道闪电来临时,小美人鱼化成了泡沫。   观众并没有因为人鱼幻化成泡沫离去,他们擦干眼泪等待着被封为经典的版本,那个版本被无数人所爱戴着,因为迎合了人们内心所需要的故事结局。   舞台的场景再次切换,字幕提醒着时间在过去了三年后,三年后王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还是最初的那个场景,雪亮的那是沙滩,一望无际的是银色海洋,落在海面上宛如无数颗钻石在闪烁的是月光,每夜每夜,王子都来到了那片沙滩上等待着小美人鱼,在月光下王子亲吻了来到他脚边的每一朵泡沫。   舞台剧结束在一片废墟中,头发散乱的人类公主站在那片废墟上,她每夜每夜都来到这片废墟上,每夜每夜灌溉着废墟里那大片大片枯萎的玫瑰花园。   王子在知道了人类公主的欺骗之后一把火烧掉了他赠送给她的玫瑰花园,自王子离开后,人类公主每夜每夜来到废墟上灌溉着废墟里那大片大片枯萎的玫瑰花,她执着的认为只要花园里再次有嫣红的玫瑰盛开,王子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最后的最后,废墟里还是没有开出嫣红的玫瑰花朵。   缓缓的艳红的布幕拉上遮盖住了那片衰败的废墟还有绝望的女人,在繁华和衰落的视觉冲击下,观众们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给以经久不衰的掌声。   女孩子们再次落下了泪水,那泪水是欣慰,是喜悦!   最后的一场谢幕歌剧表演团开放了十分钟的签名活动,剧团的所有演员来到了观众席上,扮演小美人鱼的演员被人们团团围住,人们把鲜花和赞美给以了她,入戏太深的观众用虔诚的声音叮嘱着扮演王子的演员要好好的珍爱小美人鱼。   在那些演员中,扮演人类公主的演员被人遗忘在角落里,即使她光鲜亮丽,她就那样孤单单的站着那里,没有人来到她面前索求签名,角色所赋予她的不管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将注定她会是不受欢迎的角色。   李若芸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那位小美人鱼的签名,站着了剧院门口她乐滋滋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精美的歌剧海报,还有海报上的签名。   “这是我看过最最最经典的歌剧。。。”李若芸的脸上洋溢着和那些散场观众一模一样的愉悦表情,第N次强调:“欢,它是一场饕餮盛宴,童话就应该是这样。”   忽然的,李若芸第N的强调让栾欢觉得烦,冷冷的她说:“可生活不是童话,生活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组成的漫长过程,你有没有想过,最终人类公主和王子会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因为理解相爱,李若芸,你好像忘了最为重要的一点,人类公主和王子是在寂寞的宫墙,没有自由,繁琐的日常礼仪中一点点的寂寞的长大,他们拥有共同的话题,那些共同的话题会让他们的心彼此靠近。”   李若芸抬起头,表情的茫然,似乎她还在思考着栾欢刚刚说的话,喃喃的:“欢,你在说什么?”   栾欢清了清嗓子:“小芸,你不要忽略了这世间有一种情感叫做日久生情,那是一点一点的通过努力,通过理解,通过包容,相互帮助汇集而成。”   明白了过来之后,李若芸口气不友善:“栾欢,这么说来,你是站在人类公主的那一边了,我只知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可在黑与白之间也存在着灰色地带。”栾欢同样会以不友善的口气,她的声音甚至高过了李若芸,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冷冷的看着李若芸。   “欢。。。。”李若芸喃喃的说着,呆呆的看着栾欢:“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一向都是那样的,李若芸说的话栾欢从来不会去反驳,偶尔当李若芸的言论过激一点栾欢也会插上一两句,但口气也是温和的,因为方漫总是说小欢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聪明的女孩子第一要素是认清自己的身份。   颓然的,栾欢靠在了剧院的浮雕上,刚刚,那些舞台剧演员的精湛演出震撼了她,在那片衰落的废墟里,她仿佛看到自己的未来的命运。   她每夜每夜都来到这片废墟上,每夜每夜灌溉着废墟里那大片大片枯萎的玫瑰花园,而枯萎的玫瑰又怎么可能开出嫣红的花朵呢。   剧院门口人来人往,栾欢靠在浮雕上,李若芸拿着海报站在她面前,她们隔着十几步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在坚守着彼此心中黑与白的对垒,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暗涌浮动。   “你们这样是在吵架么?”清朗的男声响起。   两个人不约而循着那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回答“没有”。   容允桢站在她们的视线之中。   他朝着他们走来,拾着剧院的台阶,他朝着巨大的浮雕这一边很自然的站在栾欢身边。   突然间就这样因为这个男人来到自己的身边栾欢的心平静了下来,她问他你怎么来了?   容允桢垂下头看她,并且把她的披肩往上拉,遮住了她裸.露的部位,回答:“我今天下班得早,就想起来接你回家。”   容允桢说的是“你”不是“你们”。   栾欢脸转向了李若芸,李若芸也正在看着她,在丝线交集的那一刻她们又再次不约而同的说出“对不起。”   多年来的相处让栾欢和李若芸都知道,什么是可以撕破脸什么是不可以撕破脸的,所以,她们从来都不说彼此的妈妈。   李若芸伸手想和以前一样亲亲热热的挽着栾欢的手臂,谁知,挽了个空,想挽住的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揽着怀里。   那个男人高大英俊,剧院的女孩子,女人们都在偷偷的看着他,她们在看完男人的时候目光又溜到男人怀里的女人身上,目光里有羡慕,有嫉妒。   李若芸呆呆的站在原地,那一男一女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女人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小芸,你还傻战在那里干什么。   让自己的脸裂开一个笑嘻嘻的表情,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一次不是走在他们的前面,这一次是走在他们的后面。   男人为自己的妻子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关上车门的第一时间他是往着另外一边走的,刚刚走出一步他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气息一贴近李若芸就开始害怕,因为她闻到好闻的气息,那气息就像是一个漩涡。   李若芸坐下后车位上,气氛有些沉闷着呢,或许是有些的尴尬,容允桢在开车,栾欢坐在副驾驶上脸朝着窗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而她坐在车后座上说了一个较冷的笑话没有人笑。   已经午夜时分,洛杉矶的公路上就像一一条条流淌着的车河,栾欢呆呆的望着那些闪烁的车灯,有种痴了的感觉,或许,刚刚在小芸说的那个冷笑话之后她应该笑,一般李若芸的笑话只会逗到她,她会装得真的被笑到的样子,可仿佛她被李若芸传染到了懒病一样,她懒得笑。   栾欢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流动的车灯,在剧院门口容允桢为小芸打开车门的时候,她从车镜里看到了小芸的脸,她在笑。   小芸会各种各样夸张的,甜美的,搞怪的笑,但小芸从来不会害羞的笑,李若斯曾经问自己的妹妹,亲爱的,你就不能来一个像姑娘家羞答答的笑吗?   “等我遇到我喜欢的男人我自然就那样笑了。”   栾欢希望自己刚刚看错了,因为光线不足的关系,因为从车镜的角度关系,所以,在容允桢为李若芸打开车门时,小芸只是用礼貌性的微笑表达自己的感谢,而不是属于害羞的笑容。   栾欢但愿自己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鱼】在这里就结束了,下面要进入另外的一个阶段了,我看下一章能不能把自己之前写的据说被猥琐的我偷偷吃掉的蛋糕能不能窜连上,妞们好像很久木有吃肉。   PS:声明一下,这段歌剧版本是哥哥自己YY出来的,木有这个版本,腊鸭可是一个好奇的孩纸。   第39章 (01)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栾欢二十七岁,她和容允桢结婚的第三年,离他们的满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天,容允桢在栾欢身边,这天,容允桢做了一件可爱至极的事情。   夜幕刚刚拉上拉帘,在这一天里,他们和普通的情侣一样做了一些看着很普通的事情,到情侣餐厅用餐,用餐之后他们手拉手逛街,玩了一些商家特意为情人节特意打造出来的节目,在这些节目里容允桢赚得盆满钵满,他是把自己女伴背在背上最久的,他是抱着自己女伴成功的跑过随时随地会沉在水里的独木桥的,他是那个通过障碍拿到那束玫瑰花的。。。   这一晚,栾欢想她是快乐的,在容允桢进行的那些节目里她的嗓子都喊哑了,在看到容允桢成功的拿到商家的奖品时她的笑声是响亮愉悦的。   这一晚,栾欢想她是满足的,坐在车上她把容允桢为她赢回来的奖品一样一样的看,一样一样的检查,就像是一夜暴富的人,她矫情的唠叨着,说那些东西怎么看都幼稚,还有那么多人为了那些东西出尽洋相。   “你很高兴吧?”容允桢很突然的问。   “当然!”一门心思都在那些小玩意上的栾欢随口应着,回答完话之后才觉着有必要澄清一下,清了清喉咙:“容允桢,你干得不错,今晚,那些女孩都在羡慕我,她们的男友都没有你帅,他们的男友们都没有你有本事?”   “这样啊?”容允桢口气就像哄小孩似的。   “当然!”栾欢加重了语气:“不然,还能那样?”   容允桢空出一只手捏了捏栾欢的脸颊:“真是喜欢硬坳的姑娘,我看看你还能硬坳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半个钟头之后你会哭鼻子。”   心上那小小的一个版块就这样暗淡了下来,不,不,她不会哭鼻子的。   别开脸,躲避容允桢的手,栾欢垂下眼帘,有那么一瞬间栾欢想和容允桢说:允桢,我的眼睛坏掉了,所以从我懂事开始就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   容允桢没有给栾欢说出来的机会,先她之前他说:“你和李若芸就像是两级。”   “怎么说?”栾欢硬生生的憋出这么一句。   “如果小欢是冰的话那么小芸就是火,小欢不喜欢说话小芸老是呱呱说个不停,小欢喜欢抿着嘴角小芸永远在扬着嘴角,小欢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和某个人靠近,小芸用一秒的时间就可以和某一群人打成一片。”   栾欢的手落在那只黄色的毛茸茸的鸭子上,轻轻的触摸着,是啊,是啊,容允桢说的都对,好像,真的是那样的,一直是那样的。   “小欢不喜欢流泪小芸哗哗的泪水总是掉个不停。”   转过头去,栾欢和容允桢说:“最后,我来总结一下容先生的谬论,小欢看着就像是小芸的老妈子。”   这话是有一次栾欢的同学和她说的话,这话她一直记得。   容允桢侧过脸,看了栾欢的脸之后目光移到她的胸部上,顿住。   三秒钟之后,容允桢得到了这样的警告,容允桢,把你的脸转开。   之后,容允桢说的话栾欢都没有搭理,栾欢板着的脸一直延续到车库,一下车栾欢就拿着那包幼稚的东西加快脚步走在前面,她才刚刚走几步身体就腾空而起。   栾欢被容允桢打横抱起。   拿着那包东西栾欢朝着容允桢的身上一阵乱拍,得到这样的警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手一松就把你丢到地上去。   栾欢乖乖的不动,她不仅怕死她还怕疼,少女时代栾欢不怕疼的,她觉得那没什么的,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而已,进了青少年管教所栾欢这才知道什么是真真正正的皮肉之苦,因为她老是一副很拽的样子,那些人为了教训她用钳子硬生生的拔掉她脚趾头的指甲,那种疼让她仿佛要窒息过去,之后,栾欢就开始怕疼。   乖乖的仍由着容允桢抱着她,偷偷的抬起眼睛去看,小芸回来了,栾欢不知道自己还能看这个男人多久。   容允桢把栾欢放下了,他们站在了篮球场的区域。   面对的是巨大黑压压的一片布帘遮住了昔日的篮球场,之前的一个月就有工人在这里干活,容允桢告诉栾欢他想把篮球场改成用来收藏车的车库。   容允桢该不会有自以为是的送她一车库的古董车吧?栾欢在心里为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古董车默哀,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些。   容允桢把一个遥控器放到栾欢的手上,指引着她的手去触碰遥控器的按钮,轻轻的一按,黑色的布帘落在,清透的音乐声响起。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那一个瞬间,栾欢好像变成了魔法世界里的巫师,容允桢放在她手里的那个遥控就像是打开了一个世界。   二十七这年,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容允桢送给了栾欢一座旋转木马。   彩虹色的顶棚,长着白色翅膀的木马,贝多芬的钢琴声,用灯光营造出来在蓝色星空下流动的花火。   站在旋转木马前,栾欢久久的发呆着,容允桢和她肩并肩站着,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握住。   长着白色翅膀的木马在他们面前旋转着,一圈一圈的荡漾出了琉璃色的光圈。   原来,旋转木马真的是彩虹颜色的,原来,旋转木马真的会发出琉璃色泽的光芒!以后,栾欢再遇到她的那些皇后街的朋友时,栾欢还会补充一句,嘿,亲爱的你们还不知道吧旋转木马还会演奏出最为动人的旋律。   “允桢。。”栾欢蠕动着嘴唇。   “栾欢,我把你的童年讨回来了。”他和她说。   还真是。   栾欢侧过脸去看容允桢。   “容允桢。”   “嗯!”他应答着,侧过脸来看她。   踮起脚,很用力的踮起,她的吻触到他的嘴角,他没有让她的唇离开,他在她想离开的时候捉住她的唇。   然后,再也松不开。   旋转木马的琉璃光泽也照到了不远处站在棕榈树后面的人影身上,人影在旋转木马面前的那对男女拥吻时微微的一呆,一呆之后是迅速的转过身。   在栾欢和容允桢吻在一起的时候李若芸迅速的转过身体,她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是被音乐吸引来的,然后,她看到了最浪漫动人的情节。   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送了一座旋转木马。   一步一步的远离那座充满着梦幻色彩的旋转木马,李若芸在心里嘲笑着小欢的不害臊,心里在暗地里唠叨着,小欢那丫头平日里冷冰冰的居然做起了向男人献吻的勾当,不过难怪,他可是送了她一座旋转木马,会感动到是最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嗯,李若芸小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的玩笑话,要是有一个男孩送给她一个游乐场她就嫁给她,即使她不想玩放在眼前也是好的。   更何况,送给小欢那座旋转木马的男人还那么的英俊。   模糊中,李若芸想起在科瓦尔多她和小欢开的玩笑话,要是脸蛋漂亮的男人就归她,之后,她们也通过电话聊起这个话题,那时,小欢还说好来着,那时,小欢还说帮她看着来着。。   李若芸甩了甩头,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干什么?   夜风从她的脸上经过,李若芸身上触了触自己的嘴唇,和容允桢那样的男人接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缓缓的,李若芸的手放下,在她手放下的同时她一直上扬的嘴角弯下弯,然后僵硬。   对着镜子,栾欢摸着自己的嘴唇,容允桢把她的嘴唇都吻肿了,现在,被吻肿的嘴唇红艳艳的,让她不敢去多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栾欢的手机响起,李若芸打来的:“欢,陪我喝酒。”   艺术家的脾性让李若芸有时候会偷偷的喝一点小酒,期间,她老是拉着栾欢一起喝,栾欢在李若芸的房间里找到她,她趴在小吧台上,面前放着喝剩下的半瓶酒,一见到栾欢就把一件准备好的小半杯酒推到她面前。   栾欢在李若芸的身边坐下,拿着酒啜了一小口,放下酒杯,看趴在桌上的李若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   “怎么了?”栾欢顺手开了音乐:“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舒服,要不,我去弄解酒汤。”   李若芸没有回答,只是移动着她的头颅,她没有再看栾欢而是把她的脸贴在吧台上,栾欢想去弄解酒汤的时候李若芸拉住了她。   栾欢坐回座位。   爵士音乐在房间里流淌着,女歌手的声线一会像是在倾诉一会像是在叹息,半响,李若芸说。   “他送给你的礼物真特别,古董车,长颈鹿,旋转木马,欢,你说,容允桢到底是怎么想出来送给你这些的。”   其实,一直以来,古董车,长颈鹿,旋转木马都是他想送给小小美人鱼的,这刻,在真正的小美人鱼面前,栾欢发现自己无法回避这个事实。   一股脑倒进嘴里的酒呛得栾欢不住的咳嗽,李若芸侧过脸来咯咯的笑着,急什么,又没有跟你抢。   撒了那么多的谎言之后栾欢发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异常的活跃,类似于做贼心虚,比如说她老是会怀疑别人是不是也在对她撒谎。   就像是若芸刚刚说的话她会不由自主的想成,若芸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于是开始用话试探她,明明知道不是但会忍不住怀疑。   果然,种了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   于是,栾欢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之后,她也和李若芸一样把脸趴在吧台上,笑嘻嘻的看着李若芸。   老老的爵士音乐让人昏昏欲睡,恍然间,敲门声响起,容允桢在外面问,我可不可以进去。   栾欢大声的说可以,说完之后她对半眯着眼睛的李若芸说:“小芸,听到没有,他说我可不可以进来,这个是我教他的,他有听我的话哦。。”   栾欢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飘,她的眼前越来越为的模糊,模糊中修长的身影伴随着脚步声来到身边。   身影隔在她和小芸之间,好像,握在手里的杯子被拿走了,那个身影在移动着,音乐声停了。   嗯,好像她又看到小芸了,小芸这是怎么了歪歪斜斜的看着就像要从吧台的椅子上掉落下来,噢,不行,吧台的椅子可是有点高跌落下去额头非得磕在地上不可。   嗯。。还好。。。还好,有人在小芸磕在地上的时候接住了她。   那人把小芸抱走,那人轻轻的把小芸放到床上去了。   栾欢挑了挑眉头,猜想那个男人是谁?李俊凯?李若斯?还是。。。   还没有等栾欢想出那个还是,她就看到了小芸的手紧紧的拽住了那个男人的衣襟。   栾欢手指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疼。   在属于栾欢和李若芸之间有那样的一个定律。   最初,男孩们都是为了李家二小姐而来,最后却被李家三小姐吸引住,因为,李家二小姐永远不会为他们投入的那个压哨三分欢呼雀跃。   定律(02)   容允桢拿走了栾欢手里的酒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喝得这么醉醺醺的,栾欢偶尔会喝酒,但也是小酌,她特别容易醉。   刚刚把酒杯放好,另外一边的人就歪歪斜斜的坠落了下来,下意识的容允桢身上去接,李若芸软软的跌倒在他的怀里,这位也是喝得醉醺醺的。   容允桢把李若芸抱到了床上放下,顺便拉起了一边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手想去关床头灯时衣服被拽住。   目光从李若芸紧紧拽住自己的手移到她的脸上,酒精让她的脸颊红嘟嘟的,嘴唇也红嘟嘟的,像是小女孩偷擦了妈妈的胭脂。   伸手想把她的手拿开,谁知她手拽得更紧了,这位李小姐不是喝醉了吗?容允桢压低着嗓音:“李若芸,你手拉我的衣服干什么,或许,你想要水?”   半响,还是没有等来回应。   “李若芸!”容允桢声音提高了一点,栾欢还在那里那里等着他呢。   容允桢再次伸手想扯开李若芸拽住自己衣襟的手,也不知道李小姐哪来的蛮力拽住他衣领的手越发的用力。   “李若芸!”   “别。。。。别。。。。”红嘟嘟的嘴唇蠕动着。   “别什么啊?”容允桢有点不耐烦,李若芸的声音太小了,他不得不把耳朵附上去,那落下他耳边的气息痒痒的,下意识的让容允桢缩了一下脖子。   当听清楚李若芸说的话时,容允桢啼笑皆非,李若芸居然一本正经的说出:别,别把灯关上,我怕黑,我怕鬼。   容允桢的手从床头灯那里收回来。   “其实。。。我的胆子很小很小的,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都是我装出来的。。都是我装出来的。。”她打着酒嗝喃喃的说着。   李若芸的声音很轻很轻,如羽毛一样在耳廓边挠着,恍然间有什么东西被扒出来,恍然间他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一个闪神过后,容允桢的手从李若芸的脸颊上收回来,离开。   李若芸的声音依然在他身后很轻很轻的呢喃着,容允桢头也不回,他走到自己的妻子面前,把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的栾欢抱在怀里,离开李若芸的房间。   醒来的第一眼栾欢就看到了容允桢,他坐在一边看书,穿的是她十分喜欢的那种高领毛线毛衣,是那种可以把整个头都缩进毛领的毛衣款式,小时候,纽约的冬天很冷栾欢有个很蠢的念头,她希望长大以后找一个喜欢穿高领毛衣的男友,这样一来在冬天里头她就可以蹭到那份温暖。   巧的是,容允桢有很多那种款式的毛衣,冬天在家的时候容允桢都会穿那种毛衣,今天,容允桢穿着那种款式毛衣坐在和她近在咫尺的地方。   容允桢目光从书上移到栾欢的脸色时栾欢想闭上眼睛装睡已经来不及。   “醒了?”   “嗯。”   “你不去上班吗?”栾欢看了一眼钟表,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时间,容允桢每次都是在七点半的时间上班。   容允桢没有回答栾欢的问题,而是直直的看着她。   “怎么了?”栾欢被容允桢看得有点的慌张。   容允桢的头一点一点的朝着栾欢靠近,下意识栾欢的身体朝着床往下缩,两张脸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   “栾欢,你昨晚发酒疯了。”   发酒疯,怎么可能?她从来就没有发酒疯的经历,栾欢摇头否定。   “你把我的脖子咬出了几个大窟窿,所以我今天穿不了西装打不了领带!”   心里大叫不妙,栾欢扯下了容允桢的毛衣领子,她几乎可以预见容允桢的脖子里大约会出现类似被吸血鬼咬到的那种印迹。   可是,没有。   “混。。。。”骂人的话没有继续下去。   栾欢闭上了嘴,因为容允桢的身体朝着她倾了过来,他们脸变成了隔着几公分的距离,他的脸上有剃须水混合着牙膏的清爽香气。   “容允桢,我昨晚真的有发酒疯吗?”骂人的话变成了这样的话,昨晚她是喝得有点多,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酒疯。   “没有,你没有发酒疯,喝醉酒的小欢比谁都来得乖巧,不说话不闹事。”容允桢的手落在她的耳垂上,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声音有疼惜:“我猜,你在某一段时期过得特别艰难吧?就是因为艰难小欢变成了从来不惹事的孩子。”   栾欢垂下眼睛:“没有,容允桢,你猜错了,我没有!”   “你瞧。。”容允桢在叹息:“你又把嘴唇抿起来了。”   下一秒,容允桢的唇落在了栾欢的嘴角上,他的舌尖,唇瓣轻轻的触着她的嘴角,当他的唇瓣想移动到她的唇瓣上时,栾欢说我还没有刷牙。   他没有任何想要从她的唇上离开的意思,不仅没有离开他还含住了她的整片上唇瓣,几下之后,栾欢让容允桢的舌尖游了进来缠住她的舌尖。   唇齿交缠间,容允桢整个身体开始朝着栾欢压过来,就一会功夫他的身体叠上了她的身体。   那件刚刚还遮盖在她胸前的杯子被拉下,辗转间她睡衣的衣摆被扯着往上一点,露出小半截腰,容允桢的手落在了她小半截腰上,用时而大时而小的力道揉捏着她的腰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允桢放开了她,他一手撑在床上一手还落在她的腰间半侧着身体,他的呼吸急促他的目光似乎被什么魔住。   顺着容允桢的目光栾欢看到自己暴露在空气中胸前白花花的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睡衣上面纽扣在辗转间松开,一边还好,另外一边俨然已经遮挡不住,睡衣是紫兰色的,睡衣的衣料极为的柔软,它挡住了胸前半边高耸所在,也罩住了那凸出的一点,小小的凸出的一点在薄薄的衣料下随着胸腔的起伏蠢蠢欲动。   上午九点左右的距离,外面的光投射在采用散光设计的天花板上发出类似于水晶的光芒,那些光芒抖落在玻璃杯子上,花瓶上,水晶饰物上,睡衣的折角上,容允桢落在她腰侧的手移动到她的后腰,稍稍的一发力向上一捞,栾欢整个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上躬了上来。   就这样,紫兰色的睡衣从她高耸所在掉落。   他的手强行托住她的后腰不让她把身体放平。   在充斥着各种各样交叉的光线中,栾欢眼里所触及的是雪白的一片,就像是那年她和他蜜月时期阿尔卑斯山下被皑皑白雪覆盖住的雪峰。   只是。。。。不太安静。   随着她的喘气她的身体激烈的起伏着,这样一来就带动着她胸前高高耸起的所在,在那白花花的一大片中偏偏最为顶尖的所在怎么看都很可爱的样子,就像是七分熟的玫果,而容允桢的目光就胶在上面。   栾欢手挣扎着想去遮挡,刚刚手一动就被容允桢狠狠的按住。   栾欢挣扎着,她还不大习惯让他看,何况现在还是白天,她越是挣扎着她胸前的两团就越是荡漾成一片,像是起风时期海面上激荡的波纹,从小就练过格斗术的人就单凭一只手就掌控住她的两只手,并且轻而易举的把她的两只手举到他的头顶上。   在做这些动作中容允桢自始至终目光都未曾移动过一寸,而且在好几次的挣扎中她胸前的顶尖都擦到他的脸颊上,有一次还擦到他的唇瓣上。   再容允桢灼灼的目光下,栾欢发出恼羞成怒的警告:容允桢,不许看,马上把眼睛闭上,马上!再看的话。。。   她的话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效果,而是她这样的警告惹来的是连腿也失去了自由。。   脚也被他牢牢压制住,最后,栾欢只能依靠微弱的声音向允桢发出请求,细细碎碎的,有些害羞,有些的脆弱,有些的傻乎乎。   允。。。允桢,别。。别看,我。。不习惯。。现在不是白天吗?要不。。要不。。等晚上。。。啊。。。   栾欢口中最后的那句“啊”就像是一个惊叹号。。   就这样栾欢眼睁睁的看着容允桢低下头去,含住了她的乳.尖。   光线交叉的空间,一切视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栾欢眼睁睁的看着容允桢的唇擦过胸前的顶尖所在,微微的开启。   下一秒,他就把那可爱的一点连同乳.晕系数含进嘴里,他高挺的鼻梁随着他的那个动作陷入了她整团柔软里,从他额头垂落了些许的发丝,那些较长的发丝在在周遭蹭着,蹭着,触感如小小狗儿绒绒的毛发,从栾欢的这个角度她还可以看到他露出半边的长酒窝,那长酒窝随着他嘴里的吸吮力道时深时浅。   浅的时候是塞纳河的河水。   深的时候是法兰西的醇酒。   渐渐的,栾欢的身体软了,淌成水了,即使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高举在头顶上,即使他的手没有再托着她的后腰她还是弓着身体,把自己最高昂迷人的所在往着他的口中送。   渐渐的,栾欢闭上眼睛,用全身心去体会那含住自己乳.尖的力道,渐渐的随着他的力道加强栾欢的身体开始听从了本能,做着轻微的扭动。   好像,他们都忘了这是在白天。   也不知道多久,他的唇离开用手掌取而代之,他的唇趴在了她的耳畔,贴在她身上的身体也和她一样不平静。   “栾欢,你真美。”他的声音黯哑。   栾欢什么也没有说,她在用尽力气的平复着身体的情潮。   “栾欢。”他低低的叫了她一句。   栾欢再次沉默。   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的一吮,放开,低低的,哑哑的唤了一句,欢。   这句“欢”里带着太多太多的情潮,让栾欢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句。   “欢,等我,给我时间。”他用鼻尖触了触她的耳垂,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可栾欢还是听见了。   终于,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他说出的这句,等我,给我时间。   缓缓的,栾欢的手圈住了容允桢的腰,小心翼翼的问出。   “允桢,现在,在你的心里,我是那只小美人鱼呢还是和你结婚三年栾欢?”   问完问题之后栾欢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似乎过去了很久也似乎就是那么一会的时间,栾欢听到了容允桢的答案。   “那只小美人鱼已经越来越为的模糊,而和我结婚三年的栾欢却是越来越为的清晰。”   那就好,那就够了。   栾欢紧紧的抱着容允桢,一字一句:   “允桢,我不问为什么,我也不苛求,我只等你,相信你。”   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僵硬,之后,他开始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想要把两具身体变成一个人,一具身体。   “栾。。。”   “容允桢。”刚刚说了那些话之后,栾欢觉得有点肉麻,于是,打断容允桢的话习惯性的抿着嘴:“那个你不是送我旋转木马了吗?”   说完之后栾欢又觉得好像不满意的样子,好像话说得硬邦邦的,于是。   栾欢侧过脸,含住了容允桢的耳垂。   十点钟,容允桢去上班,栾欢依然躺在床上,脸有点燥身体也有点燥,刚刚。。   栾欢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刚刚她去含住容允桢的嘴唇时,分明感觉到属于他坚硬灼热的所在,即使他掩饰得很好,但还是感觉到了。   现在,栾欢觉得自己大腿内侧仿佛还留着属于容允桢留下来的热度。   那般僵硬那般灼热的抵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容GG。。。。看到没,春心动了~~~【这章很适合圣诞节   PS:因为两章弄到一起了,所以明天没得更了,那啥。。。不要因为明天不更就不留言啊。。我会伤心的,伤心得吃不下饭的。。   第40章 (定律)   李若芸有差不多十天的假期,刚刚来的时候她就计划着要去吃些什么,做些什么,玩写什么,要开着古董车去卡梅尔看奶奶,会旧金山一趟,或许还可以抽一点时间好好的敲李若斯一顿,当然在做这些之前得把她被坏脾气老师所压榨的睡眠时间给狠狠的补充回来,于是,李小姐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睡觉,等她把她的睡眠补充回来时,乐极生悲,假期刚刚过去一半,从马德里打来救急电话。   于是,来洛杉矶第五天的时候李若芸以享誉欧洲知名画家的得意门生的身份,开始为她老师的那场在洛杉矶举行画展忙乎起来,以此同时,她每天还需要抽出一个钟头的时间为某艺术学院讲课。   在李若芸住下的这几天里,容允桢每天早出晚归的,他和李若芸碰面的时间少得可怜,栾欢也没有像李若芸刚刚来的那两天那么的提心吊胆,那天栾欢和李若芸在房间喝酒时,带着那么点由酒精堆砌起来的勇气,栾欢和李若芸说了这样的话,小芸,等我们都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好。”李若芸醉醺醺的回答。   嗯,好,等到她们三十岁的时候,栾欢就告诉李若芸一个秘密,同时,也告诉容允桢一个秘密。   若芸,容允桢就是那个在乌克兰俄罗斯边境买走你那副画的男人。   允桢,李若芸才是那个在乌克兰俄罗斯边境用身体温暖你的小美人鱼。   嗯,就这样,从现在开始她要好好的把容允桢带给她的爱情,李若芸的带给她的友情好好的,小心翼翼的开始储存起来。   也许,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她会变得一无所有,但那些被小心翼翼存储起来的回忆会伴随着她度过漫长的余生。   李若芸去上班后栾欢也和以前一样,在中午的时候会来到画展,差不多三年的时间里,她本着不可告人目的开的画展仿佛给栾欢打开了另外的一个世界的门,在那个世界里她认识了很多怀才不遇的年轻画家,他们住在幽暗的地下室里,他们舍不得上咖啡馆,他们啃即将过期的打折面包,可就是这样的一些人却在购买画布颜料时眼睛也不眨的要了那些最为昂贵的材料,栾欢打算挑选出几位较为有天赋的年轻画家对他们进行资助。   二月末,栾欢开始忙碌了起来,那些穷困潦倒的年轻画家们骄傲得很,她必须花费很多的功夫,做了很多的幕后工作才让他们觉得她的帮助不是一种阶级主义的施舍。   由于彼此都忙的缘故,栾欢并没有很多时间和李若芸见面,李若芸也没有提出搬出去的意思,李若芸在她们每天碰面的有限时间里都嚷嚷着她累垮了。   虽然,容允桢号称住在家里,可栾欢和他每天见面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栾欢忙容允桢比她更忙,他在洛杉矶工作遭到几所学校校长学生的抵制,原因是在学校附近资建设的大型娱乐场所会会影响到附近的学生学习环境,最后在多方劝说无果之后容允亲自加入游说团队,容允桢每天都是在午夜回来,据说,他最近都干起了到那些校长家为他们的花园浇花的工作了。   栾欢知道容允桢回来的时候都会在她的床边站一会,亲吻完她的脸颊之后才去洗澡,洗完澡之后小心翼翼在她的身边躺下,之后再小心翼翼的用手环住她的腰,不一会,栾欢就会听到容允桢均因的呼吸声音,这个时候,假如栾欢的背对着容允桢的时候,她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侧过身体,让自己小狗儿一般的窝在他的怀里,然后,一起沉沉睡去。   三月来临,洛杉矶的天气逐渐变得温暖,这天,栾欢终于敲定了她所想要资助的画家名单,她比平常还要早从画廊离开,她从超市买来了一些洋葱,牛肉,李若芸喜欢她做的洋葱牛肉春卷。   栾欢提着购物袋站在厨房一边,她所想不到的是她在这个时间段里会看到容允桢,更想不到的是李若芸就站在容允桢身边。   如果。。。栾欢提着购物袋的手发虚。   如果没有之前那些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么栾欢或许会很乐意的加入他们,可是,这两个人的缘份有多么深她是知道的,是她把属于容允桢和李若芸的缘分偷偷的藏起来。   还有半个钟头就到了晚餐时间,容允桢正在用他漂亮的手煎出漂亮的鸡蛋,李若芸在和容允桢说话,李若芸用近乎无赖的语气说服着容允桢让他当她的模特,她笑嘻嘻的表明不会让他脱得光溜溜的,她只需要他的一个侧脸,她说她只需要半个钟头就可以搞定。   他们背对着栾欢站着。   栾欢看到摆在一边的食物,刀法很漂亮的烧鹅片,一边放着金黄色的鸡蛋,在鸡蛋身边容允桢很听话的放了翠绿的西兰花,容允桢知道栾欢喜欢在煎蛋一边放点翠绿的东西。   容允桢做得很专心,李若芸的游说得也很专心。   见到容允桢把她的话当空气,李若芸把一边放着的水往自己的嘴里倒,喝完了水李若芸手一伸,眼看她的手指就要拿到碟子上被摆放得很漂亮的西兰花,几乎手指就要触到了,容允桢抓住李若芸的手腕。   当两只手用那样的形式在一起时,厨房的气氛是微妙的,栾欢站在那里感觉时光好像走不动似的,特别的难熬。   或许,她可以发出点声音,让那两只手分开,栾欢润了润唇瓣,她需要自己的声音很自然的发出。   还没有等栾欢开口,容允桢就放开李若芸的手,并且把放西兰花的碟子放在李若芸看不到的地方。   容允桢声音无奈:“李若芸,你真的是李俊凯的女儿吗?”   “这问题我从小就被问到大。”李若芸笑嘻嘻的,笑完立即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语气,继续游说:“容允桢,我长这么大,就只有两个男人有让我提笔的强烈意愿。”   为了让容允桢更加注意她李若芸身体朝着容允桢靠近一点,她说:“容允桢,除了你我还有一个想让他走进我画里的男人,上一次我在科尔多瓦我见到一个特别让我有感觉的男人,我不知道那男人长什么样,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来自于那个国度,我就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说到这里李若芸突然停了下来,出神的望着容允桢。   栾欢还站在那里,她想,她站在那里已经有五分钟了吧?她想走过去可脚却是像被粘住一样,在李若芸出神望着容允桢的时候栾欢也在出神的望着李若芸。   李若芸的话在她的脑子回放着,科尔多瓦,有着漂亮的眼睛的男人,或许,小芸接下来会告诉容允桢那个有着漂亮眼睛的男人救了她,以李若芸奇妙的说话逻辑,她会说,噢,对了,在那个男人救我之前我也在乌克兰俄罗斯边境救过另外一个男人,容允桢,你知道吗,我还把自己的身体扒得光溜溜的去温暖他的身体。   然后,会笑嘻嘻的问容允桢,这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有善报,然后说,容允桢,我是好心肠的姑娘,你忍心拒绝吗?   李若芸在望了容允桢若干的时间之后似乎才想起了男人还没有答应当她的模特,李若芸再次开口:“后来,那个。。。。”   “允桢。”手里紧紧的抓住购物袋,栾欢木然的开口,她叫那句允桢的时候声音僵硬。   那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   “允桢,我身体不舒服。”栾欢知道现在不需要她做任何的脸部表情,她现在的一张脸应该苍白得像鬼一样。   或许是栾欢从来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或许是她现在的样子看着很可怕,容允桢来得很快,因为着急他还弄碎了一个碟子。   第一时间容允桢把手印在栾欢的额头上,声音急切:“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又发烧了,我马上打电话让医生来一趟。”   “不用,我只是胃不舒服而已,房间有胃药,我吃一点也许会好点,如果还是不好的话再打电话给医生。”栾欢如是说着。   还好,她真的胃有毛病,只是现在她没有胃不舒服,所以,她只是扯了半个的谎言。   那两个人走了,李若芸呆呆的站着那里,刚刚她有说话来着,刚刚她叫栾欢的名字来着,就是声音有点小,也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的心虚,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在那里,她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啊。   小欢胃不舒服,小欢有胃病,小欢什么时候有胃病了,她怎么都不知道,小欢什么都没有和她说。   栾欢带回来的购物袋还在静静的躺在那里,刚刚容允桢好像真得很着急的样子,他都急得把她抱起来了,容允桢的腿可真长,就几步就不见了,小欢的头埋在容允桢的怀里,自始至终小欢都没有看她一眼。   小欢好像变了,李若芸垂下眼睛,看到被容允桢拿走的碟子,那是容允桢打算在他的妻子回来之前给她的惊喜,容允桢真小气,她就只吃那个西兰花而已,漂亮的煎蛋,烤得金黄金黄的烧鹅都是小欢的,她就只要那个西兰花而已。   李若芸伸出手,把西兰花放进自己的嘴里咀嚼,浇了蜜酱的西兰花最初的味道很津甜,渐渐的,到后面就开始苦涩了起来。   木然的移动着脚步,李若芸停在了那包购物袋身边,低头,想把购物袋的东西放好,一购物袋的东西怎么全都是她喜欢吃的,用的,就是没有一样是栾欢喜欢的。   这人。。。   李若芸把购物袋的东西一一放好。   站在放着漂亮煎蛋碟子面前,深深的吸气,然后,把剩下的西兰花按照容允桢刚刚做的那样,最后,把煮好的西兰花沾上蜜酱放回碟子。   把西兰花弄好了之后,李若芸心里开始变得惆怅,刚刚容允桢做的西兰花的味道还残留在她的味蕾里,怎么都驱不散似的。   栾欢被容允桢抱回房间,在他的监督下把药乖乖的喝了,这两年栾欢按照医生说的那样调整好自己的饮食习惯之后就很少会出现胃疼的毛病。   喝完药容允桢还给了栾欢一颗巧克力,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奖励勇敢一口气把很苦的药喝下去的孩子。   折腾了一阵子之后,栾欢洗完澡穿着睡衣站在床前,容允桢也洗完澡半靠在床上,这还是栾欢第一次在这么早的时间在他们的床上见到容允桢。   半靠在床上容允桢伸出手,栾欢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他微微的一用力,栾欢就顺着他的力道跌进他的怀里。   栾欢半边的脸贴在容允桢的胸膛上,侧着耳朵,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坚强有力,健康而强大,就是这样的一颗心脏在支撑着他起伏的胸膛。   如果,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是波澜壮阔的海洋,那么她一定是海洋上的一片小舟,想长长久久的相互依偎着。   “栾欢。”   “嗯。”栾欢懒懒的应答着,她喜欢容允桢落下她背后有一下每一下抚弄她的手,即使隔着薄薄的衣服纤维,她还是感觉到他如月光般的温柔。   “栾欢,你怕鬼吗?”容允桢问。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存稿箱抽错了。。~~o(>_<)o ~~   第41章 (定律)   “栾欢,你怕鬼吗?”容允桢很突然的问了栾欢这样的问题。   怕鬼么?栾欢很奇怪容允桢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啊。。。”栾欢懒懒的回答:“不怕,一点都不怕。”   李若芸就怕鬼,小少女李若芸总是神神叨叨的,总是坚持着黑眼睛的鬼一定比蓝眼睛的鬼更可怕,栾欢就不怕,她压根不相信那些,她还有好几次亲眼见证到一些装神弄鬼的巫师被她皇后街的朋友们捉弄得丑态百出。   “那你怕黑暗吗?”容允桢又问。   “不,一点也不。”栾欢回答。   栾欢一点也不怕黑,相反,在某些时刻她还喜欢呆在黑暗的地方,栾欢总是觉得那些太过于明亮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她,火车穿过幽暗的隧道时,她就看不到坐在对面那位静静的被呵护在爸爸怀里表情满足的女孩,分明,她和女孩年纪一样大,分明,她的竞赛成绩得第一那女孩倒数几位,可栾欢一点也没有优越感,因为,她是一个人来到那座城市参加数学竞赛,而小女孩是由着她爸爸的手牵着她来到那座城市。   “你怎么什么都不怕。”容允桢声音状似在叹息:“那你都怕些什么?”   “我嘛。。”容允桢的怀抱就像是温暖的摇篮,让栾欢昏昏欲睡:“我怕死,我怕疼。。”   栾欢等好久也没有等来容允桢的回答:“允桢,你怎么想起问我这些问题呢?我怕死怕疼不对么?”   “不是,不是,没有不对。。”他的声音在栾欢的头顶上漂浮着,喃喃的:“没有什么不对,没有。。。”   嗯,栾欢更深的靠近了那片温暖的摇篮,在睡意席卷而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她得问容允桢一个问题,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她就特别想问那个问题来着。   “允桢。”   “嗯。”   “如果,我让你当我的模特你会答应吗?”   他在笑,她听到他浅浅的笑声:“会,当然会,我还会主动要求你扒光我的衣服为我进行人.体素描!”   哎呀,油嘴滑舌。   控制不住的嘴角还是在上扬着,栾欢得寸进尺:“容允桢,现在你要记住我的话,要是哪天有人让你当她的模特的话,你一定要狠狠拒绝,你得和那个人说,我身体的主人叫做栾欢。”   “好,就听你的。”容允桢是这么回答她的。   栾欢在心满意足。   很快的,趴在他身上的传来了均因的呼吸声,容允桢揉了揉鼻梁,刚刚栾欢问他为什么会问她那些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在某一个瞬间他的心里一动,那些问题就脱口而出了,怕鬼吗?怕黑吗?   他的妻子既不怕鬼也不怕黑,他的妻子就怕死就怕疼。   怕死怕疼是人之常情,不是吗?容允桢和自己如是说着,低下头去看栾欢,她睡觉的姿势又像毛毛虫了,这样的睡觉姿势长期下去对胃不好,容允桢小心翼翼的想把她的睡觉姿势改正好,就那么一触碰,她醒了,也不是全醒,就半眯着眼睛看他。   半眯着眼睛,她的声音有着惺忪的睡意。   “允桢,那个孩子只是说了一个谎言,说了那个谎言之后那个孩子为了最初的那个谎言她在后面又说很很多很多的谎言。”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容允桢把遮在栾欢脸上的头发理好。   “那个孩子只是说了一个谎言,所以,允桢,你答应我你一定要记得原谅她,不管多生气不管生气多久到最后都要记得去原谅她。”   她的手扯着他的衣领,像是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好的,到最后我会记得原谅的。”   只是,那个时候,容允桢不知道那个孩子最初扯的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李若芸手里拿着酒杯站在窗前,在她的房间里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容允桢送给栾欢的那座旋转木马,在暗夜里,它就像是一个梦。   李若芸看着看着就出神了起来,也不知道多久,西南方向最后的那间房亮起了灯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厨房,厨房是半球形状的,设计师把它设计得宛如一座空中楼阁,从那座空中楼阁里出现了男人的身影,提拔,伟岸。   此时正值午夜时分,容允桢在厨房里干什么呢?   粥熬出了香味之后,容允桢把最后翠绿的葱末撒在粥的上面,栾欢喜欢在食物上加点翠绿的东西,她说那会让她胃口大开。   等一切妥当之后容允桢想去拿那双毛手套,就在那么不经意间看到了靠在冰箱一边的李若芸。   容允桢皱了皱眉头。   李若芸指着她自己一身行头,笑开:“容允桢,你果然是战争贩子,我这样的都没有吓到你,深夜穿着睡衣出现的李若芸一般都会让她的朋友们惊声尖叫的。”   李若芸有一件黑色的到脚的长睡衣,她的头发和她的睡衣一样的黑,如果她穿成那样再往着自己的嘴唇上涂上血红的唇膏的话,惊悚效果十足。   “李若芸,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容允桢并没有理会她,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去忙乎他的粥。   我看到你在这里我就来了,几乎,这话就要从李若芸的口中溜出,最后硬生生的让李若芸改成了:“哦。。。我。。。睡不着看到你在这里,就想来问问栾欢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吃完药好多了。”容允桢把粥倒进了保温瓶里,依稀觉得李若芸的话怪怪的,这样的话为什么要通过他。   一时之间,厨房气氛有点尴尬。   “你现在在煮粥吗?”李若芸干干的问:“那是煮给栾欢的吗?”   “嗯。”容允桢淡淡的应了一句。   他拿着煮好的粥从她的身边走过,李若芸依然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所不同的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容允桢手里的粥上面,她闻出来了,那是海鲜粥,光闻起来味道就好香,今天晚上她没有吃饭,所以闻起来特别的香。   在李若芸出神间容允桢突然叫了一声“李若芸”。   “到!”李若芸触电般的叫了起来,目光迅速从粥移开。   容允桢回过头来:“李若芸,你不走吗?你不是怕鬼吗?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整!你难道不知道吗?天神在午夜最容易打瞌睡了。”   李若芸望了一眼窗外,打了一个冷颤,乖乖的跟在容允桢的身后。   次日,李若芸一整天都留下家里,她拉着栾欢的手表情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她说她不知道原来欢还会生病?她说欢犯胃病的时候很疼吗?她说怎么办欢可是一个特别怕疼的人。   在栾欢一再保证自己的胃病真的很少犯的时候她这才眉开眼笑。   之后,李若芸告诉栾欢再过几天她就会搬出去。   “小芸,你真的要搬出去吗?”听完李若芸的话栾欢问了一句。   李若芸点头,她的目光投向窗外:“这里离我工作的地方远,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喜欢睡懒觉的人,我讨厌把两个钟头的时间花在路上。”   “那好吧。”栾欢点头,垂下的眼睛,在李若芸和他提出搬出去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这天下午,栾欢在看电视,那是一档访谈节目,主题是关于如何保持长寿婚姻的密码,接受采访的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太太。   那位刚刚送走自己丈夫的老妇人在观众面前谈起她长达五十年的婚姻。   “很简单,只要多点心用心,先互包容,在生活中的小细节上做点妥协,你们也可以做到和自己的爱人相亲相爱。”老太太狡猾的笑着和大家说分享了她和丈夫的点点滴滴,老妇人的丈夫到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妻子怕老鼠:“我丈夫很享受当那只老鼠出现是我躲在他背后的时刻。”   其实,老妇人一点都不怕老鼠,她甚至还抓起老鼠的尾巴警告老鼠不要去肖想她家的奶酪,其实,她的丈夫也有他的小秘密,比如装作喜欢吃胡萝卜,他的丈夫从小对胡萝卜就敬而远之,和她结婚之后才开始吃胡萝卜的,因为太太喜欢。   老妇人在说起她和他丈夫的点点滴滴时表情可爱,她说他的丈夫是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还喜欢背着她搞点惊喜,每次她都有装作被惊喜到。   老妇人在说起这些时表情甜蜜满足,并没有因为自己丈夫刚刚去世而感到哀伤,她说她把什么都给他了他也把什么都给她了。   惊喜?想到这里栾欢心里甜腻了起来,栾欢想容允桢比那位老妇人的丈夫还要好点,起码,他的表情到位,起码,他打算送给她的那个惊喜没有写在他的脸上。   几个钟头前,栾欢无意中知道一件事情,容允桢为了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打算在家里开派对,这个派对在一个月之前就成型了,当然,他是偷偷的瞒着她的,据说,是想带给她惊喜。   惊喜?好吧,可以算是一个惊喜,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们即使嘴里不说,但在心里还是渴望有属于自己的舞会还有漂亮的水晶鞋的。   离栾欢和容音桢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或许,栾欢觉得自己到时候应该在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装作被惊喜到,不仅这样她还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怕老鼠的女人。   如果下次容允桢问她都害怕些什么,她会回答他她不怕疼怕死他她害怕老鼠还有蟑螂,那时,她也要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在容允桢的背后。   如果,这个时候,栾欢回头,她就会从她身后的那扇窗看到李若芸和容允桢一前一后   作者有话要说:过两章就到了结婚纪念日了~~我之前也说过的,能不能成为一段好的故事最重要的一点是合理性还有整体性,等故事完结了你们再回头看的话你们会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多出来的情节。   这文一直处在于裸奔的状态,我想说你们相信我吧,如果等着想看文案那段的话过两章再来看吧,现在的这些都是为了一种矛盾激发前的前奏。   第42章 (定律)   离栾欢和容允桢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还有两天,这天是周日,栾欢来到洛杉矶艺术学院的篮球馆里,她穿着连帽的卫衣打扮得像普通的球迷一样,她的怀里有可乐还有充气棒,可乐是用来让提高自己的情绪充气棒是用来加油打气的。   今天这里有一场篮球赛举行,这一场篮球赛容允桢是发起者。   最近,洛杉矶媒体都在热炒周末的那场由容允桢发起的慈善篮球赛,在容允桢孜孜不倦的游说下,最初一直反对容允桢在他们学校附近建立大型娱乐中心的几位校长开始出现松口,于是,容允桢决定趁热打铁,他宣布他将会带领着他的朋友组成一队篮球队和洛杉矶艺术学院的大学篮球队进行一场比赛,比赛所卖出的票将用来资助学校建设图书馆。   容允桢篮球队阵容强大,队伍中有大牌球星,大牌明星,人气企业家,再加上容允桢的号召力,门票已经从每张一百美元被炒到上千,甚至上万美元。   栾欢也弄到了一张球票,她的座位还算显眼。   栾欢很早的就坐在她的座位上,她心里既害怕被容允桢看到又希望容允桢发现自己,在来这里之前栾欢还特意看了一些资料,比如当一名合格的篮球观众。   球场陆续有人进来,离开赛还有二十分钟,栾欢想了想还是给容允桢打了电话,想用很自然的口气告诉他她手里正好有一张票,所以,她就来了。   遗憾的是栾欢容允桢的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离比赛还有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球场上的座位已经坐满,第一排的观众席上坐的都是洛杉矶的名流们,他们衣着夸张对着那些对准他们的摄像机做搞怪的表情,俨然把这里当成了派对现场,篮筐两边是媒体区,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让这场看似普通的篮球赛噱头十足。   整点,在主持人的大力吹鼓下容允桢带着他的朋友出场,主持人一一念着主力队员的名字并且做着简短的介绍。   这天,栾欢坐在看台上亲眼见证到自己丈夫的受欢迎程度,容允桢是最后一位被念到名字的主力队员,他的名字已从主持人的口中念出来了,全场一阵山呼,那些坐在前排的洛杉矶名流们也像模像样的做脱帽致敬来迎合那些观众。   穿着深蓝色球衣的容允桢环球场四周挥手,亲和力十足。   球场四角的大灯熄灭,球场的计时器提示着比赛开始。   一声哨响球赛开始,穿深色球衣的容允桢作为客队,穿浅色洛杉矶洛艺术学院篮球队作为主队。   即使这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但来了这么多的媒体以及美国人天生好胜的性格还是让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胶着状态,客队队伍中有两名球星一名明星两位企业家组成,这样的组合在讲究打团体篮球的主队面前显然被动许多,一直在得分的都是两位球星。   容允桢打的是四号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负责传球,把球如何精切的传到后卫手中,栾欢坐在看台上,由于比赛紧张容允桢一拿到球她的心眼都要提到喉咙口上,深怕脚步比他更加扎实的主队球员从他的手中断球,还好,容允桢一次次的把球成功的传到距离篮筐最近的队友手中帮助队友轻松得分,每当这个时候栾欢总是会不由自主的从她的座位跳起来欢呼,只是她的欢呼声总是被她面前的那拨小姑娘盖下。   中场结束,客队领先主队八分,在容允桢进入休息室之前栾欢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喊着容允桢的名字,但是她的“容允桢”被更加大更加多的“容允桢”中显得徒劳,容允桢在女孩子们整齐的“容允桢”中头也不回。   下半场,单单依靠球星得分的客队在主队的针对性防守中得分频频受挫,而主队多次打出了防守反击,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二十四秒的时候,主队终于扳平了比方,客队那位一直在耍帅的明星由于一次低级的失误导致主队拿到最后的一次球权,这个时候容允桢主动在场上比出暂停的手势。   暂停回来,客队采用犯规战术,主队队员轻松罚中两球,主队反超客队两分,客队中锋在边线发球,这个时候距离比赛还有七秒钟,球发到客队后卫的手上,两位球星被防死,明星球员在场上的状态宛如梦游的糟糕状态。   最后,后卫把球传到无人防守的容允桢手上,容允桢运球过半场,主队的后卫开始在后面追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容允桢会选择一条龙上篮,因为的身后有防守队员,如果在三分线上投篮的时候势必要做投篮调整,这样一来对方的后卫就可以博得时间差对容允桢的投篮进行干扰。   在后卫的干扰下容允桢势必不会投入那颗三分球,要知道,那个男人是一名商人,他在接受采访是说他来之前就只花了半个钟头进行投篮练习。   在球场上的所有人都在等待容允桢手中的那颗球轻松落入网窝扳平比分时,容允桢用一个假动作晃开后卫,晃开后卫之后他倒退一步,脚踩在三分线外,脚尖踮起,这个时候场上所剩下的时间已经让他没有调整投篮姿势的时间。   栾欢手紧紧的握着,和球场上的所有人一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踩在三分线外的脚尖踮起,脚尖腾空,在腾空的同时容允桢的手举起,篮球离开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与此同时栏架上的红色指示灯亮起。   篮球落入网窝响起了清脆的声音,裁判的哨声响起,比分牌上客队的比分再次反超客队出一分,全场欢呼,以此同时,计时器显示,比赛结束。   “容允桢--------”栾欢用尽全力去呼喊,眼睛死死的盯着容允桢,她在心里大声的呼喊着,容允桢,快看过来,快看过来。   如果这个时候容允桢看过来的话,栾欢会喊出,容允桢,我爱你。   因为,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刻喊出这样的话来得更为的自然了。   不就是,我爱你吗?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妻子对自己的丈夫表达爱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是,容允桢不仅没有听到她喊出口的“容允桢”他也没有听到她心里的喊出的,容允桢快看过来。   容允桢的目光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看,栾欢的位置处于篮架后面正中第四排的中央座位,只要容允桢不转过头去他就可以看到她,可是,容允桢转过头去了,他脸转向球场左边位置,那里坐着李若芸,李若芸坐在客队的教练席旁边。   李若芸梳着印第安人的发辫,她的耳朵戴着羽毛耳环,她跳起来欢呼着,脸上灿烂得不可方物,容允桢对着她笑,从他的脸部表情可以分辨出他应该早就知道李若芸在那里,怪不得,好几次容允桢的目光都往着那个方向,最初栾欢还以为他在看他的队友来着。   全场的欢呼仿佛变成了昔日男孩子们的调侃声,时大时小。   “和李家二小姐坐在一起时就像面对着精美的雕像,看着特没趣,带着她唯一值得炫耀的是她是身材不错的全优生。”   “李家二小姐都是捏着嗓子说话的,听着让人倒胃口。”   “那位小妞就喜欢装,不知道那和她的出生有没有关系。”   “而李家三小姐就不一样,你会发现她是一个惊喜,是宝矿,有趣极了。”   栾欢和李若芸之间有一种极为诡异的定律,最初喜欢李家二小姐的最后和李家三小姐都变成了好朋友,即使李若芸拒绝了那些男孩,那些男孩还是愿意和李若芸做朋友,而李家二小姐就没有那个本事,她拒绝的男孩到处去说她有多么的难相处。   缓缓的栾欢把脸转开,球场中央的多媒j□j晶屏幕上正在回放着李若芸在容允桢投进那个三分球时跳起来欢呼的画面,眼神明亮,牙齿洁白整齐,羽毛耳环和印第安人的发辫让她的那张脸生动富有感染力。   李若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若芸是可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告诉她。   还好,栾欢心里庆幸,刚刚没有脑子一冲动,说出那样的蠢话:容允桢,我爱你!   幸亏,幸亏。   此时此刻,球场在主持人的提示下安静了下来,主持人在采访容允桢,他问他在投入那个三分球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哦。。那个时候,篮筐就是大海那么大。。。”容允桢模仿着某位球星在投中压哨三分时的语气说着。   如果没有看到李若芸的话,那么栾欢也许会和球场上那些表情痴迷的人一样傻傻的笑着,可,这回,栾欢没有心情,她把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站起来,她想她得离开这里,她要把身上的卫衣还有充气棒狠狠的丢进垃圾桶里。   在栾欢起身时她不小心弄到了坐在身边的一位胖女人手中的可乐,一大杯可乐就这样倒向了那位女士,女士呱呱叫。   要是平时,栾欢会和她道歉,可这回她的心情糟透了,她低着头没有理会胖女人的呱呱叫。   胖女人扣住了栾欢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在纠缠间栾欢手里的充气棒被弄破,然后发出不大不小但足已吸引到人们目光的声音。   球场上安静了下来,栾欢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看她,栾欢祈祷她的帽子够大,栾欢祈祷容允桢和李若芸没有看到她,栾欢祈祷女人放开她的手,栾欢还祈祷这一刻只是她在午睡时做的一场梦。   栾欢低声和那位胖女人道歉,她压低声音哀求,女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偿你的衣服的。   胖女人不依不饶。   一个声音从栾欢的背后响起,放开她。   上帝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容允桢最终还是发现了她。   胖女人在那声叱喝下放开了栾欢的手。   “栾欢?”站在她背后的人在试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   在容允桢试探性的念完她的名字时李若芸也来了,和容允桢用了一模一样的口气。   或许,此时此刻,最能保住面子的是回头,微笑的对着容允桢说,被你发现了,我有一张球票,这个下午我没有什么事情做,于是,我就来了,李若芸,你怎么也在这里?   可是,此时此刻,栾欢不想要那么做,她沙哑的嗓音会让她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她喊了那么多声的“容允桢”容允桢都没有看见,容允桢看到的是别人。   是别人!和那些男孩子们一样。   栾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今天,她穿的是球鞋。   栾欢把帽子拉好,手藏进卫衣的兜里,低着头移动脚步,谢天谢地,那些球迷或许猜出那个用卫衣帽子把自己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大有来头,纷纷的让出脚,然后,栾欢就跑了起来。   栾欢朝着球场的出口一直跑,容允桢在后面一直追着她,最后,在学校的跑道上,容允桢追上了她,他就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把她框固在怀里。   他抱着她口气听着轻松愉快,就像是在逗着孩子玩似的:“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跑?是不是怕被我发现,所以难为情的躲起来?嗯?”   这一刻,栾欢的心里变得恶毒了起来。   冷冷的,栾欢说:“容允桢,放开你的手,我讨厌被一位战争贩子抱着,我讨厌,你的手让我觉得脏,觉得恶心!”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处最为薄弱的地带,那处所在总是不堪一击。   缓缓的,容允桢放开了栾欢。   同样的,他回以她冷冷的语气:“说看看,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如果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说出来我可以去补充,我会补充到让你满意为止。”   “同时,我也告诉你,和讨厌战争贩子的手一样我也讨厌无理取闹的人。”   容允桢在更衣室里,这场慈善篮球赛比他预想的还要成功,球赛门票还有洛杉矶名流们的捐款让那些打着环保名义为幌子的校长们名正言顺的得到他们所想要的利益,在比赛结束的庆功宴上,在很多的媒体面前这些伪君子们表达了他们的支持。   把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更衣室的墙上,容允桢对于自己的庆功宴里几次接受媒体采访中犯下低级的错误感到恼怒。   栾欢口中的那句战争贩子让容允桢觉得愤怒,难堪。   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容允桢泄愤的打开储物柜的门。   刚刚打开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容允桢!”怯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容允桢深深呼出一口气,现在他听到李家的女人的声音都让觉得烦,身后的女人好听一点叫做单纯浪漫,不好听一点的叫做盲目瞎折腾,没有回头,把腕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容。。。容允桢,我想问你,小欢是为什么生气了?”李若芸有冒出了这么一句。   是啊,那个刺猬般的女人为什么生气?这个问题容允桢也想知道。   不死心的李若芸又问了一句。   靠,容允桢回头,低下头冷冷的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女人:“这个你需要自己去问她。”   “我也想啊。。。”她缩了一下脖子:“可是,我追不到她,我叫了她,可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我一叫她她就停下来。。”   李若芸也追到了学校的跑道上了,她听到了栾欢和容允桢说的那些话,在栾欢和容允桢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们两个一人朝着彼此相反的方向离开。   之后,李若芸追上了栾欢,她想知道栾欢生气的原因,可在心里宥害怕知道她生气的原因,她看着栾欢开着车子离开,她就追在车子后面叫着栾欢的名字,分明,栾欢听到她叫她并且也看到了她,可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停了下来等着她,没有!   我一叫她就停下来,眼前的女人说这话听着理所当然的样子,果然。。。   容允桢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闷气,一伸手,结结实实的捏住李若芸的下巴:“李若芸,你怎么敢把那样的话说的那么的理所当然,你以为你是谁?错的都是大人们,孩子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把我一叫她她就停下来这样的话说得理所当然的,你给我听清楚,我以后不许你用这样的姿态和栾欢说话。”   下巴被捏得生疼生疼,从俯下的这张脸的瞳孔里印着她惨白的脸,原来,容允桢也和那些人一样误会栾欢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女,李若芸想和容允桢解释,她真的没有,没有看不起栾欢,是私生女也好,是爸爸初恋情人的女儿而好,她都把她当成亲人朋友一样,可是。。。   李若芸听到自己吃力的声音在说着:“容。。。容允桢,你不需要为小欢说的那些话难过。。战争贩子。。。的那些话。。我想说,即使不是你,你们。。也有别的人。。把那些武器带。。带到战场上去的。。”   终于,李若芸把她的话讲完,讲完之后她直直的盯着容允桢,莫名其妙的,她的心里开始有了期盼。   缓缓的,容允桢松开他的手,转身,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储物柜上。   李若芸呆呆的站在容允桢的背后,听着他在拿东西时发出的细碎声音,最后,他拿起了他的手机,他在低头看着他的手机。   之后,容允桢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他的身体擦着她的身体离开了更衣室。   直到容允桢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李若芸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几分钟后,她木然的移动到窗前,透过窗户,她看到容允桢狂奔到停车场。   容允桢这是急着去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木有4000字~~   第43章 (定律)   直到容允桢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李若芸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几分钟后,她木然的移动到窗前,透过窗户,她看到容允桢狂奔到停车场。   容允桢这是去哪里呢?之前,他说过今天也等她一起回家来着,这几天都是这样的。   很深的夜,栾欢还是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的坐在座位上,这是栾欢第二次坐在这个座位上,这是一家云南人开的酒吧,坐在她的身边的是一个叫做程瑞的留学生。   程瑞,从小在云南长大,痴迷于画画三年前来到美国,他是这次栾欢资助名单中的一员,他在这家云南人开的酒吧打工,栾欢也是因为程瑞才知道这家酒吧。   栾诺阿出生于云南,栾诺阿对于那片承载着她童年记忆的土地有着深厚的情感,她是那样描述着片土地的:   在那国境之南,有最为翠绿的山和最为清澈的水,那里有着治疗眼泪的草药,婆婆从山上摘来了山花交给爱哭鼻子的她,囡囡,你看着这些花看着看着就不会哭了,还真是,看着看着她就不哭了。   在那国境之南,住着最为好客的一群人们,那里的姑娘有着最为妖娆的身段,每当节日,姑娘们就会穿着民俗服装跳着传统舞蹈,迎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   “小欢,等我老了,我们就回到云南,妈妈给你摘那些好看的花朵。”喝得醉醺醺的栾诺阿喜欢和她说这样的话,絮絮叨叨的。   现在,台上正在表演着让栾诺阿念念不忘着的竹竿舞,轻快的音乐声响起着,台下的观众在打着拍子和着节奏,艳丽的裙摆在竹竿上欢快的飞舞着,栾欢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那些在空中跳跃着的裙摆。   一双手放在栾欢的面前,程瑞说我教你跳竹竿舞吧,包管不会让竹竿夹到你的脚。   “可是,我没有穿漂亮的裙子。”喝了点酒的栾欢总是会说出类似于这副德行的话。   最终,栾欢还是在程瑞的邀请下走上台,她没有穿上漂亮的裙子,不过她的脚腕上多了一串铃铛,她走一步那些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特别的有趣。   之所以会走上台,是因为程瑞告诉栾欢,等她在台上跳不动之后,那些烦恼就会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气消失不见,看来,这位看着不修边幅的大男孩看出了她自始至终挂在脸上的阴霾。   第一次脚腕被竹竿夹到的时候栾欢大骂程瑞,程瑞,你这个骗子,程瑞裂开嘴笑,更加牢固的抓住栾欢的手带领着她跟随着音乐的节奏。   第二次眼看竹竿又要夹她的腿栾欢慌忙跳起躲过,还没有等她得意的笑出来时,第二次脚腕结结实实的被夹到,栾欢裂开了嘴,呲牙,台下发出鼓励的掌声和着调侃的笑声。   “你要打退堂鼓吗?”程瑞很欠揍。   当然不可能。   随着栾欢注意力越来越为的集中,终于,她看到自己赤着的脚总是在一次次的逃开竹竿的虎视眈眈,她听着自己脚腕上的铃铛声欢快的歌唱着,她听到自己若干的笑声和台下观众的掌声,她还在程瑞的指导下来了点花式。   栾欢顺着程瑞的手把头从他的腋窝穿下,形成她的背部紧紧挨着他的胸怀,她的左手和他的左手连接着,从前腹横在她的腰侧,台下响起了掌声,掌声落下,栾欢看到站在台上突然多起来那抹身影。   容允桢怎么会在这里?   就那么一个滞缓之下,脚腕被竹竿夹到,特别的疼,栾欢紧紧的咬住牙,不在去注意容允桢。   下一秒,音乐停了下来,那些摆弄着竹竿的人也停下他们的动作。   容允桢就那么一伸手,栾欢被硬生生的从程瑞的怀里扯到他的怀里。   在容允桢的怀里栾欢没有挣扎,她和他说:“容允桢,我还想和程瑞跳舞。”   容允桢很听话的放开了栾欢,然后。。。   几声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几根竹竿就这样在容允桢的手里应声折段,他对栾欢说:“现在舞跳不成了,跟我回家。”   “我不!”栾欢很固执的强调着。   容允桢点头,他温柔的看着栾欢声音却是很冷:“或许,你还想和程瑞跳舞?”   没有来由的程瑞心里抖了一下,他提心吊胆的,总觉要是从栾欢嘴里听到那声“是的,我还想和程瑞跳舞”他身板就会像被折断的竹竿一样。   不过,在英雄主义情节的作祟下程瑞还是站了出来:“先生,你的行为很无理。”   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他找出栾欢搁在一边的鞋子,把鞋放在了栾欢的面前,声音带着命令:把鞋穿上。   栾欢看着摆在面前的鞋子一眼,然后撇开脸去,台下的人都在看着她,酒吧的老板被容允桢带来的人搁在某一片区域里,全场静悄悄的,那些人都在盯着她的脚看,下意识的栾欢把脚蜷缩起来。   脚刚刚一动,就强行给容允桢捏住,他强行捏着她的脚把她的脚往着她的鞋子里套,就只是花一分钟的时间,他成功的让她穿上了鞋,穿好鞋他在她的耳边警告:如果不想让这家老板遭受到无妄之灾的话,就好好把鞋子穿着跟我走。   栾欢看了一样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的酒吧老板,任凭容允桢拉住了她的手,她想,她的指甲还算可以,她保证一出酒吧,她会在容允桢那张漂亮的脸蛋留下属于她指甲的印记。   他们刚刚走下台,程瑞就追了过来并且挡在他们的面前,而且,还很酷的张开手挡住他们的去路。   义薄云天的样子:“先生,在你带走她之前你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   可怜的画呆子,程瑞是那种眼里除了画画之外什么都不会关心的人,他甚至老是忘了时任美国总统的名字,所以,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叫做容允桢是她的丈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容允桢手一横,轻而易举的就把程瑞拨得一个踉跄,他甚至看都没有看那个挡在他面前的男人一眼。   再走了几步,背后程瑞的声音响起:   “欢,你为什么不反抗?或许你怕他?我告诉你,你不需要害怕,美国是一个法制国家,欢,我们可以报警。”   这个时候,容允桢倒是停下了脚步。   “欢?我们?”容允桢嘴里重复着这两个英语单词,然后,放开栾欢的手,一回头,拳头就朝着程瑞劈头盖脸的去。   仅仅的一记拳头,容允桢就把程瑞打倒在地上。   血条很快的分别从程瑞的鼻孔还有嘴角渗透了出来,栾欢看了一眼左边桌子放的大杯啤酒,栾欢拿起那杯啤酒,在容允桢回过头来时狠狠的往着他的脸上倒,倒完那杯啤酒之后栾欢把空空的啤酒杯狠狠的往着地上砸,再也没有理会任何人,头也不回的走出酒吧。   一出酒吧的门口,容允桢就追上了栾欢,他身体越过了她挡在她的面前。   栾欢望着站在面前被她的那一杯啤酒淋得像落汤鸡的容允桢,他脸上紧张的表情让他此时此刻看着很狼狈的样子。   紧紧的盯了他几眼之后栾欢的气好像被蒸发了一大半。   “声音喊哑了吧?”容允桢说这话时声音充满了怜爱。   终于,他发现了她的嗓子都喊哑了。   近在咫尺,容允桢的手一收,就把栾欢揽着他的怀里,他让她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在手机上看到你打给我的电话,对不起,栾欢,我不知道你会来,我以为。。。”   顿了顿,一小心翼翼的:“我本来想给你票的,可我知道你对篮球一窍不通,我怕给你的球票会让你觉得无聊,我还怕那些人的尖叫声会吵到你。”   这会,听着容允桢的话栾欢突然懒得生气,或许,刚刚的那场竹竿舞把她的力气就消耗掉了,这会,她就只想紧紧的把头搁在他的肩上,听着他说话。   “其实,篮球我懂一点点的,只是那些打篮球的人我都不喜欢。”栾欢说。   容允桢更紧的抱住她,他说,我明白了,小欢是因为那个喜欢的人才来到篮球场上,对吧?   栾欢没有说话。   容允桢把栾欢带到了车上,他从车后座上拿出一个篮球,篮球上签着他的名字,容允桢把篮球送到栾欢的手上:“这是今晚带来了胜利的那颗篮球,小姑娘,现在它属于你的了。”   栾欢低头去看那颗篮球。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幽柔,容允桢拿走了那颗篮球,现在她和他坐在车后座上,他的身体对着她俯了过来,没有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他的手托起了下巴。   他的头附了过来之后,栾欢开口:“若芸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因为很巧的她就在哪所学校工作。”说完后容允桢含住了她的鼻尖。   又是很巧,又是很巧,栾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眼睛刚刚一闭上容允桢的唇就贴上了她的眼皮。   安静的车厢里,她和他都不平静,卫衣还穿在她身上,只是卫衣里的胸衣已经被摘掉,胸衣是她在为他擦拭头发时被摘掉的,她在为他擦拭头发时候他的手就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毫不客气的握住。   栾欢瘫倒在容允桢的怀里,从乳.尖的那处所在传来了微微的疼痛感,那些疼痛感是容允桢的牙齿所带来的。   刚刚,他咬了她,他还说她跳的竹竿舞难看死了。   “刚刚。。。。咬疼了没有。”在咬完之后男人做出关怀的询问。   栾欢懒得回答,顶尖上传达出来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呈现出的是又酥又麻感觉,她得发很多的力气去平复,偏偏,他的手又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掌控住她胸前的那两团柔软。   他从她的身后含住她的耳垂,他咬她,呵她,欢,栾欢。   “嗯。。”栾欢懒懒的应答。   “后天,就是我们周年的纪念日。”   “嗯。”   “等三周年纪念日之后,我们再来一次蜜月旅行,这次。。。”他说到这里微微的停顿,之后,声音有些的难为情:“这次,是真正的蜜月旅行。”   栾欢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栾欢。”他又叫了她一声:“对你,我是有感觉的。”   “什么。。”栾欢颤抖着声音。   此时此刻,他半靠在后车座上,他的身上承载着她,他微微的一挺腰,她的身体就更加深的陷落,这样一来,她的背部就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体上。   她的肩膀压在他的肋骨之上,她的蝴蝶肋骨下是他正起伏着的小腹,往下一点,她的大腿。。。   第二次,栾欢感觉到了属于男人最为僵硬灼热的所在。   这一次,容允桢没有掩饰。   “栾欢,我刚刚说你觉得呢?”   “嗯!”栾欢听到自己用小得不能在小的声音回答着。   “栾欢,谢谢你。”他嘴里说得温柔,手上动作可不温柔。   栾欢腰一缩,他闷闷的哼出了一声,之后。   “我保证,到那时,我要把你三天三夜困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就要进入了真相大白阶段了。   PS:可怜的容GG,刚刚吃点甜头肉就要飞走了,妞们说要不要再给他尝点鲜呢~~~   第44章 (眼泪)   眼泪是一种液体,人在伤心难过或者过于激动高兴时从眼睛里流出的液体,味道略咸,是一种弱酸性的透明的无色液体,其组成中绝大部分是水的百份之九十八点二,有一天,一个女人在容允桢的面前指着一个杯子告诉他一件事情,她说容允桢我想我为你流过的眼泪一定可以把这个杯子装满。   女人走后,容允桢仔仔细细的检查的那个杯子,那是一只可以容量0.25公升纯净水的杯子。   女人的泪液较比男人更为的发达,据说,一个女人的一生大约会蒸发出一公升的眼泪,而那个女人在短短的三年里就为他蒸发了四分之一的眼泪。   那个女人让容允桢第一次了解了眼泪对于一个女人的定义。   容允桢处理一天该处理的公事时候习惯性的来到书房,一打开门容允桢就看见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进入他书房的女人。   看清楚那个怀里抱着书的女人是李若芸的时候,容允桢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不善李若芸显得很是无措的样子,抖动着嘴唇,容。。。容允桢。。。。   从李若芸抖动的嘴唇中容允桢觉得烦,感觉到眼前的女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自己脸上不悦的表情会掉落下很多很多的眼泪来。   李若芸的眼泪让容允桢觉得烦。   “李若芸。”容允桢冷冷的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一直被捧在手掌心的女人脸上有点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手的朝着他的脸上。。   “李若芸,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容允桢抱着胳膊,面对着李若芸缓缓伸向自己的手慢慢的说:“你要分清楚你的艺术家臭习性在哪些人面前适合用,在哪些人面前不适合用,在你的那些臭习性中也包括你在没有经过主人允许之下随随便便闯入书房。”   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若芸的手垂下,垂下的手改成去摸她怀里的书,她就那样呐呐的:“容允桢。。。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找到了。。。一样东西。。。所以。。我很激动,我特别的高兴。。。就是特别的高兴,容允桢。。你都不知道我。。我有多么的。。高兴。。我。。”   “好了。。”容允桢打断了李若芸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午夜无意中闯进来的女人让他的心里不耐烦到了极点,指着李若芸怀里的那些绝版的画家传记:“拿着你的那些,马上出去。”   李若芸视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呆呆的站着那里。   “李若芸,还不走!”   李若芸愣了一会,怔怔的看着他,之后,点了点头,低着头从容允桢的面前走过,她走得很慢很慢。   那扇门几乎在她的身体越过门线就迅速关上,那声闷重的关门声音透露出某种情绪,梦游般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身体紧紧的贴在门板上,把脸紧紧的贴在那些从容允桢书房找到的书。   等到书的硬角把自己的脸戳疼了,李若芸开始低低的,压抑的抽泣起来。   还不如不知道,还不如不发现。。。   起码,此时此刻,李若芸是这么想的,她发誓。   栾欢再一次去看李若芸,她看到的还是李若芸一直低着的头。   今天,李若芸比往常晚了半个钟头起床,早餐还是李若芸喜欢吃的那些,只是,她没有像往常的那样狼吞虎咽,相反,她手里的面包条十几分钟过去了还剩下一大截,她就拿着面包条一直把头垂得低低的。   “李若芸,抬起头来。”栾欢身体向后仰,背部贴在椅子背上,等待着李若芸抬起头来。   缓缓的,李若芸抬起头来,和栾欢面对面,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李若芸的状态还让栾欢吓了一大跳,身体越过餐桌盯着李若芸的眼睛:“李若芸,你眼睛是不是又犯毛病了?那你为什么早不说,我马上打电话给医生。”   李若芸有轻微的颜料过敏症,所以,李若芸在选择颜料时都是特别的注意,可偶尔还是会无意中混进来一些酸性较强的颜料,一触到那些颜料李若芸就会变成这副德行,眼睛红肿得像兔子似的。   这次,李若芸没有像以前那样撒娇拿乔,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栾欢。   栾欢叹了一口气:“难受么?”   她话音刚落,李若芸的眼眶就掉落了泪水。   栾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声音再低一点:“小芸,对不起,昨天没有理你,我。。。。”   到了这里,栾欢又扯了一个谎言:“我昨天。。。只是,因为。。。。被容允桢发现我在哪里觉得特别丢脸,你也知道我。。我不是从来不做那些事情吗。。我就觉得丢脸而已。。。”   李若芸还是直直的瞧着她,在栾欢的支支吾吾间冒出了这么一句,欢,我眼睛这样你心疼么?   看了李若芸一眼,栾欢缓缓的点头。   李若芸有很大的眼睛,很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就像是她的世界观,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那样的眼睛留出眼泪时总是让栾欢想去了那些小动物们,就像是栾欢在听着某些小动物的声音,那都是一些与世无争的小家伙们。   在栾欢点头之后,李若芸的嘴角荡开了一朵笑纹,她裂开嘴:“栾欢,你昨天的样子还真的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你对我吃醋来着,栾欢,告诉你,其实,事情是那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栾欢也让自己笑出声来:“你在那所学校工作,允桢都告诉我了。”   这个时候,李若芸又是一呆,之后,点头,之后。。。   这天早晨,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倒数第二天,栾欢从李若芸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她眉目低垂:“一直以来,奶奶的那些朋友都这么说来着,小欢是一个没有福气的孩子,其实,不是的,在我看来,小欢比谁都来得有福气,小欢的福气我羡慕。”   这是栾欢第一次从李若芸的口中听到用真正羡慕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以前,李若芸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些都是在安慰她来着。   好长的一会,栾欢拿掉了李若芸手掌的面包条:“我们到医院去吧。”   李若芸摇头,她说不碍事,她保证晚上她的眼睛就会好,李若芸还顺便和栾欢爆料,说容允桢为她和他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举行了惊喜派对,而她,李若芸小姐还为了那个惊喜派对准备了节目。   栾欢假装很享受李若芸的爆料。   顶着一双兔子眼,李若芸神神秘秘的:“我昨晚偷偷的潜到容允桢书房里了。”   在李若芸那些话说完她看到栾欢手里拿着的面包条掉在餐桌上,面包条掉落的地方刚好放的是玉米稀粥,面包条掉落溅起粥汁沾到栾欢的脸上,栾欢就那样呆呆的。   李若芸拿着餐纸擦拭栾欢脸上的粥汁,粥很烫,栾欢就不疼吗?餐纸刚刚一沾栾欢的脸,她就问她:“然后呢。。”   “然后啊。。。”李若芸一脸沮丧:“然后,我就被容允桢赶出来,那口气凶得要吃掉我似的,于是,为了报复他的不识抬举,我就决定把他的惊喜派对变得一点也不惊喜了,栾欢,你听着,到时候,在惊喜派对上你一定要给容允桢一点打击,你一定要很酷的告诉他,容允桢,你还能更幼稚一点。”   近在咫尺的距离,李若芸看到栾欢在点头。   这个时候,李若芸是这样想的,等那两个人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结束之后,她就离开这里,离开这有着一座怎么看都会让她觉得伤心的旋转木马的地方,然后很用力的把她发现的那个秘密忘掉,为了栾欢,那个从小被奶奶的朋友们嘴里一直说着没有福气的女孩。   这个时候,她李若芸真的是这样想的。   李若芸开着从栾欢那里借来的古董车,她穿着她很少穿的高跟鞋,黑丝袜,红色高跟鞋。   车子开着开着,李若芸就来到了学校,她直接走进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李若芸站在窗前。   差不多一个礼拜里,差不多下午两点钟的时间,李若芸都会站在窗前。   在她窗前的那块土地上,不久的将来,作为推广好莱坞文化那里会建立起大型的剧院博物馆还有一座名曰穿越时空的科幻城,容允桢是洛杉矶政府的唯一合作方,连续一个礼拜容允桢都会和洛杉矶政府官员来到这里。   今天,容允桢也和往常一样来到了这里,据说,今天是拆迁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明天他不会来了,那就意味着明天李若芸同一时间站在这个地方将不会再见到容允桢。   站在窗前的时光于李若芸来说是微妙的,说好了不要去看却又忍不住的会偷偷的去看,在看的时候李若芸告诉自己,就偷偷的看着而已。   可是,这个下午,一切一切因为容允桢藏在书房里的那个秘密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不一样了,有些心情在蠢蠢欲动的,在抑制不住的发酵着。   从一路上走过来,那些人都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说你今天看起来漂亮极了。   是吗,今天她看起来漂亮极了吗?是不是比栾欢还要漂亮?   李若芸想,或许,容允桢见到她的时候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夸她,你今天看起来漂亮极了。   于是,李若芸穿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来到容允桢的面前。   容允桢背对着她和设计师在说话。   容允桢的背影也是她钟爱的模样,挺拔俊秀。   李若芸看着容允桢的背影,想,或许,在离开之前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一个拥抱,属于容允桢和李若芸的拥抱。   在李若芸叫着容允桢的名字容允桢第一时间回头看到的是李若芸的红色高跟鞋,在没有阳光的初春灰蒙蒙的天空下里尤为的耀眼。   十五分钟后,容允桢和李若芸站在学校的红色瓦砖墙下。   一路走来,李若芸的那双红色高跟鞋让她吃了不少亏,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她好几次差点摔倒的时候,他都没有去扶她。   李若芸站在他面前,头昂的高高的,她说。   “容允桢,我想我的艺术家臭习性又犯了,所以,我来到这里,向你索要一个拥抱。”   索要一个拥抱?   “拥抱?是人道主义救援?还是。。”容允桢的目光轻飘飘的从李若芸的胸前捏过:“还是要了我的拥抱之后,你的胸部就会变大一点?李若芸,以你现在的这种状态以及你说的话都让我有一百个理由对你下逐客令!”   “容允桢,我下了很多的决心才来到这里的,我想告诉你一段故事,我请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听完我的故事。”   “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给我那个拥抱。”   第45章 (眼泪)   “容允桢,我下了很多的决心才来到这里,我想告诉你一段故事,我请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听完我的故事。”李若芸和容允桢如是说着:“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给我那个拥抱。”   容允桢觉得被眼前的女人给笑到了,他看了一眼天色,冷淡的说着:“李若芸,我建议现在现在转过身去,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大街上,随随便便拉住一个人,那个人肯定会告诉你洛杉矶电台的午夜热线号是多少,你只要拨通电话,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乐意倾听你的故事,或许,那些人还会给你提出意见,而我,出来不收听任何午夜热线电话,我是那种在情感上很吝啬的人,所以。。。”   “容允桢!”李若芸大声的喊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求你了,容允桢。”   容允桢生生的咽下剩下的话,看了一眼腕表:“好,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   紧紧握着的手松开,李若芸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容允桢:“容允桢,我觉得我今天穿的衣服很漂亮,你觉得呢?”   容允桢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从他的脸上透露出来的讯息是: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李若芸点了点头,涩涩的说:“容允桢,我今天不仅穿了漂亮的衣服,我也化妆了,容允桢,请你把头转过去,我想在我和你说这段故事的时候我会哭,我不想让你再一次见到我哭成一只大花猫。”   这女人的花样还真多,容允桢转过头去。   李若芸花了一点时间细细的看着容允桢的背影,嗯,还真的像那时那位集市胖大娘说的那样,那是一个会让人流口水的背影,以前,她心虚一直不敢去看,现在。。。   现在,她要光明正大的看着他,李若芸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开始讲故事。   “容允桢,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男人,即使我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来自于哪个国度家住哪里,姓什么名字叫什么,可我就是知道我喜欢他,很神奇吧?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李若芸的身上就一点都不神奇,那个男人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去想念他,去等待他。”   一口气来了那么长的开场白,李若芸再次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牢牢的,肆无忌惮的盯着容允桢的背影。   “容允桢,你知道吗?昨天,我知道了那个男人了,然后,今天,我穿着我觉得最为漂亮的衣服还有鞋子来见那个男人,可是,容允桢,你知道吗?我晚了一步,那个男人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   说到这里,李若芸的泪水开始掉落了下来,容允桢的背影在泪液的阻挡下模糊不堪。   “我见到了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很出色,一看就知道那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李若芸在拼命的吸着鼻子,让自己口齿清晰:“容允桢,我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太出色才离开的,我的爸爸从小就教育我,即使对方的玩具再漂亮你也不可以去抢,因为那是别人的。。。”   “因为那是别人的。。”李若芸喃喃的说着,口齿又开始变得不清晰起来:“所以。。所以,我决定把那个男人给忘掉,容允桢,我现在心里很难过。。。特别的难过。。容允桢。。。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了三年的那个男人和你长的很像。。。嗯。。很像。。。”   “所以。。容允桢,我就想,如果,如果。。我能抱抱你的话我想我会好点的,不。。。比好点还要好点。。。容允桢,我能抱抱你吗?”   眼前的容允桢又变得清晰了,李若芸呆呆的看着容允桢的背影,即使没有看到容允桢脸上的表情,可她就是知道,容允桢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着她在讲那段故事。   果然,听到容允桢的话李若芸破涕为笑。   听听,容允桢都用温柔的口气对她说了些什么?   容允桢说:“李若芸,抱抱我的话,你能好点吗?”   李若芸拼命的点头,她在拼命的点头着。   缓缓的,她看着他展开了双臂,分明是。。。。   李若芸深深了吸出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向着容允桢走去,最新触碰到他身体的是她的脸,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之后,手缓缓的圈到他的腰上。   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和他呆着,呆着。。。。   之后,容允桢和她说:   “李若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需要那十五分钟的时间给我讲那段故事,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我的那个对于你来说会让你变得好点的拥抱,我告诉你,刚刚的十五分钟,以及这个你所希望的拥抱之所以会存在都是因为栾欢,因为你是栾欢至亲的人,栾欢和我说过,即使我的汉字加起来还认识不到五千字,可属于中国的那些传统还是必须要遵守的,所以,李若芸,你和李若斯一样都是我的至亲,而且,一直都会是这样。”   嗯。。小欢真了不起把她的男人教得真棒,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她死心的话了。   “好了,李若芸,现在,十五分钟的时间到了。”容允桢说。   嗯,十五分钟到了吗?应该是的,可怎么办?她就想多赖他一秒,能赖一秒就一秒,然后,李若芸又听到容允桢这么说。   “李若芸,如果你再不放开的话,那么,我会忍不住去怀疑你刚刚说的那段故事的真实性,我甚至会忍不住的去猜测你在杜撰出那段故事的动机!”容允桢说这话的口气带着若有若无的警告性。   呵,这番话在容允桢的口中说出来比绝望还要绝望,绝望得李若芸不敢再赖他一秒。   李若芸放开了容允桢。   润了润唇瓣,李若芸对着容允桢的背影说了一句,容允桢,我走了,谢谢你。   最后一眼很贪婪的看了容允桢一眼,李若芸低头,转身,头也不回,刚刚走了几步,就被容允桢叫住。   在容允桢叫住她的时候李若芸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着很多很多的喜悦,那种喜悦导致她的站停的腿在发着抖。   可是,容允桢又一次把她的喜悦冲刷到北冰洋的深海里。   “李若芸,等我和栾欢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一过,你会搬出去对吧?”   李若芸低头看着自己红得就像新鲜血液的高跟鞋,大声应答,是的,容允桢,等你和栾欢的三周年纪念日一过,我就会搬出去的,搬出去之后我会很忙很忙,我会忙到没有时间见栾欢。   满意了吧,满意了吧?容允桢,李若芸在心里哈哈大笑着,然后,她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拐过了那个街角,李若芸背靠在一个建筑物的墙上,昂望着天空,天空灰萌萌一片,这是一个极为无聊的午后。   因为无聊的缘故,李若芸靠在墙上,做各种各样的假设,假设刚刚她和容允桢说二十分钟的话,那么她就可以都拥抱容允桢多五分钟的时间,把时间拉远一点的话,假设三年前她不留在马德里,她和栾欢一起留在家里。。。   三年前,三年前。。。。不,不能去想那些假设。   李若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车上,她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了烟,抽烟是李若芸在马德里学会的,她周围的人都抽烟,偶尔在遇到创作低潮的时候她会来一点。   问李若芸在生活上有烦心事吗?还真没有,起码,她从来不为生活上的事情来一根烟,可,现在好像需要了。   抽完了那根烟,李若芸开始等待天黑,她想在天黑的时候她要去找一家小酒馆。   洛杉矶有一类酒吧,这类酒吧在洛杉矶的很受欢迎,洛杉矶有很多失意的女人,一到夜幕降临,在生活中不顺心的女人们就会迫不及待的来到酒吧里,喝点小酒发着牢骚,这一晚,祝安琪来到了这条专供女人们消遣,被洛杉矶女人们戏称为失意女人一条街的其中的一家酒吧里,据说,这些酒吧的老板都会在你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告诉你这样一句话,不需要太伤心,坐在你身边的那位女士烦心事比你永远都还要来得多。   骗人,根本就没有,喝完一大杯啤酒时祝安琪生气的把酒杯狠狠的往着桌上一顿,手指一一的指着那些说个不停的女人:“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你们吵死了。”   带着祝安琪来到这里的是她的朋友,另外据说最近有点失意的女人,这会,她频频的站起来为自己耍酒疯的朋友道歉。   祝安琪被重新按回座位上,祝安琪使劲的揉着脸,酒精堆积出来的那个世界空旷而虚幻,这里好多不开心的女人,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停的在说话,嗯,也有不说话的,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就坐在她左边的座位上,直直的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从祝安琪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看到她翘翘的鼻尖,黑色的丝袜,红色的高跟鞋,身材苗条,光那么一种姿态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美人儿,美人儿一直在喝酒。   怎么?像她那样的美人儿也有烦心事情?祝安琪怎么看那位美人儿很熟悉的模样,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   祝安琪可是一个记忆力超强的人,可这会,她觉着自己的脑子迟钝极了,容允桢骤然间给她的那个打击有点大,大得她需要来到这里找乐子,大得她需要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   容允桢向容耀辉要了一个月的大假,在假期这方面容允桢一直很苛刻,他一个月一天的假期都是他每天多出数个小时的工作量攒出来的,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铁人,是工作狂。   可这次在要假期的时候他阔绰得像一个大富豪,问他一个月的假期用来做什么?   “和小欢去度蜜月,这次,是真正的蜜月。”容允桢丝毫不顾及站在一边的她,对着容耀辉坦白说出。   那一刻,站在一边的她心里那一堵让她赖以生存的城墙轰然倒塌。   容允桢的话她听懂了,听明白了。   呵呵的笑着,不再去顾及坐在一边的美人儿是否见过没有,祝安琪拿出手机,摸索着摸索着,趁着酒劲,她得打电话问一下允桢,即使祝安琪知道,容允桢但凡在晚上她打到他私人手机的电话他从不接,她就想求心里一个痛快,被骂也好被警告也好。   没有接,电话没有被接起,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说只求心里一个痛快吗?   于是,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祝安琪说:容允桢,允桢。   余光中那位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美人儿仿佛往着她这里瞧,祝安琪没有去理她继续和空气说话,抓住那一缕的清醒机会,祝安琪说:容允桢,小美人鱼有什么好?小美人鱼有那么好吗?不就是救你一回吗?好得让从俄罗斯追到了旧金山然后把她娶回家?   有某圆形的东西滚到她的脚边,祝安琪低下头,看到了红色的高跟鞋,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在她的醉眼迷蒙中抖开。。   提前精神,祝安琪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无人接听的电话上,絮絮叨叨的讲,讲那个雪夜,讲那尾用身体温暖他的小美人鱼。   在祝安琪接通电话前的五分钟容允桢刚刚关掉电话,此时此刻,他正在栾欢的画廊里,他刚刚和容耀辉通完电话,接完电话后一回头就看到栾欢站在某一副画前在弄那副画的标签,画挂得有点高,她踮起脚尖。   随着她踮起的脚尖,及到膝盖的裙摆是黑色的丝袜,黑色丝袜包裹着的是均匀的腿,一个感觉就那样冒了出来,让那双腿缠住自己的腰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容允桢走了过去,看也没有看就把那个标签贴好,轻轻一带就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下一秒,他把她压在了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快乐,我看明天能不能把双更变成大家的圣诞礼物。   PS:关于【眼泪】开篇是属于栾欢的,容允桢说的一个女人让他明白眼泪对于一个女人的定义,那里女人是指栾欢的,写到那个桥段你们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还有,请你们不要催我,这文裸奔所以怕会有焦虑感,在【眼泪】这个系列会真相大白出现文案的那一部分的,这些都是重头戏,这段故事在我的脑海中很美,我不想在大家拼命按快进之下留下遗憾,因为我有我想要写的细节。   说到这里有点激动了,明天一定会双更的。   46   对于容允桢突然出现在画廊李栾欢还是心里觉得甜滋滋的,他来接她下班,而且容允桢来的时间还挺早的,画廊里的女服务生趁着端咖啡的机会一个劲儿的盯着容允桢猛瞧,这让栾欢觉得生气,在生气之下她把她们都赶回家去了,明天画廊有一个小型的画展举行,于是,贴标签的这样的事情就落在栾欢的身上了。   最后的那副画有点高呢,栾欢踮起了脚,讨厌,还是够不到,再踮起脚一点,脚步声来到她的身后,修长的手掌盖住了她的手掌,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手里的标签贴好。   还没有等栾欢说出那句谢谢,就晕乎乎的被一股力量带领着,转了一圈,面对着墙上变成了背对着墙上。   她的背贴在墙上,他的身体贴在她的身上,一切来得有点突然栾欢昂起脸,一片阴影就盖住了她的脸,之后,他的唇就压上了她的唇。   栾欢闭上了眼睛,最近容允桢有时候会冷不防的吻她,经过几次之后栾欢也渐渐的习惯了,男女间暗涌的那种情潮总是说来就来。   在容允桢吻住她时她的脚尖很自然的踮起,并且手去圈住他的脖子。   在唇与唇,气息与气息的纠缠之间容允桢的手自然而然的攀到她的胸部,隔着衣服手掌按在胸前整团浑圆上,薄薄的胸衣软垫让那只手得不到他所想要的,他的手开始在她的那件小礼服摸索着,仅仅几下之后他就找到了礼服侧面的拉链,拉链被拉开他的手就从十几公分大的拉链裂口伸了进来,手先是来到她的背部解开她胸衣的暗扣,顺着胸衣的带子他很快的找到他所想要的,胸前的柔软被整团推起,那手随着彼此舌尖的纠缠力道参差不齐,最后那一下差点把她肺部的力气都挤了出来。   由于太疼她用脚尖踢了容允桢的腿,容允桢趁机把他的身体下压了过来。   渐渐的,男人停留在她胸部上的手往下移动来到她的后腰上,在后腰停留了若干的时间往下移动,但是拉链裂口空间有限。   当容允桢的手从拉链裂口离开时,栾欢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是拒绝不了他的,那只在她后腰游离的手让她的身体瘫软得像一堆水,她的腿在发颤她总是害怕那双发颤的腿会让她做出丢脸的事情,要么承受不住跌倒,要么主动用腿去圈住他的后腰找寻支撑点。   那口气刚刚松下,下一秒容允桢的举动又让栾欢松下气的那口气提了上来,容允桢手撩起了她的裙摆,然后,是丝袜裂开的声音。   画展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安静幽深,那“嘶”的一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响着,在那声“嘶”响起的同时是栾欢小而碎的声音“允桢。”   两股声音在走廊里夹杂回响着,气氛仿佛一下子变得放肆起来,放肆的气氛让男人的手从女人的臀部上没有经过任何的停留就往着大腿内侧,很轻易的男人的手就触到了薄薄的那层蕾丝,隔着蕾丝男人的是抚弄着,一步步的指引着她把腿打开,打开,再打开一点。   所有所有的神经都被那只手掌,手指牵引着,等走廊里的那阵气流溜进了栾欢的拉链裂口时,栾欢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像一株需要附依的蔓藤,她瘫软在他身上,他的手指隔着一层蕾丝在外面徘徊着,最为隐秘的所在都被他一一寻访个遍。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挂在他的身体上,手牢牢的吊住他的脖子,一刻也不敢松懈,就怕,从他的身上掉落下来。   而他的唇早已经离开她的唇,他的唇有一下每一下的逗弄着她的耳垂,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着。   “你的手抓疼了我。”   随着容允桢的话,栾欢脸颊更为的滚烫,下意识的手稍稍松开一点,就那么松开一点点,栾欢的脚一软。   还好,她的背后是墙,还好,墙接住了她。   他在耳畔呵着她,把她呵得身体颤抖得不停,颤抖得不停的身体加上那只在她蕾丝上面游离的手使得她的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这样的,嗯。。。嗯。。啊。。。。允。。。允桢。。   “欢,乖,把腿驾到我的腰上,这样你就不会掉在地上了。”他用鼻尖顶着她,声音仿佛是从他的气息溢出。   其实,她的脚尖已经离开地面了,男人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的身体框固在他与墙之间,把腿驾到他的腰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乖,就这样,你还可以把腿缠紧一点。”他又呵着她。   这次,栾欢没有听他的话,这男人的得寸进尺让她有点讨厌了。   下一秒,男人的唐突举动让栾欢差点魂飞魄散,不,不,确切一点是男人的手指让她差点魂飞魄散,即使隔着那层薄薄的类蕾丝还是寻到了,不仅是寻到了他还让手指进去一点点。   那一下,犹如电击。   或许,自以为是的男人觉得她得受点惩罚。   认命的,栾欢把腿紧紧的缠在容允桢的腰间,有就紧就有多紧,她求他,声音破碎:允。。。允桢,腿。。已经。。。缠很紧了,你。。。手。。离开。。   他的手并没有听从她的话离开,也没有继续,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一吮,之后,用低得只有她和萦绕在他们的耳边的风听见的声音:   “下次,进去的就不是手指了。”   话说完之后,容允桢的手指也离开,之后,手搁在她的腰上,仿佛,刚刚的一切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了,他把脸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栾欢也把头搁在容允桢的肩上以此来平息胸腔里的那些情潮,脸颊轻轻的擦过容允桢的耳垂,容允桢有很好的皮肤,白皙,充满质感,此时此刻,容允桢的耳垂微微的透着红,白皙的皮肤让他耳垂颜色是那种很可爱,很干净透明的粉粉的红。   真神奇,下意识的,栾欢用舌尖在那粉粉的红上一舔,他刚刚稍稍平静下去的身体又激荡起来,被舌尖舔过粉粉的红颜色都深了一层,模样更加的可爱。   于是,栾欢心里一动,用低得只有她和萦绕在他们的耳边的风听见的声音:   “允桢,想要吗?”   他把她放下了,把被他拉开的拉链拉好,为她细心的整理头发,然后,捧着她的脸,唇印上了她的额头。   “那点自制力我还是有的,我已经拿到假期了,我们周日就可以开始我们的蜜月旅行,到时候,我要把你困在床上三天三夜。”   栾欢脸就像要烧了起来一样,三天三夜,那她不得累死?   在栾欢心想自己会不会累死的时候,李若芸刚刚出了酒馆,在离开酒馆前她喝了一杯冰水,她需要那杯冰水。   酒馆里坐在她隔壁的女人叫安琪李若芸认识,那是容允桢的得力助手。   刚刚咽进肚子里冰水似乎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冰封起来,这一刻,那种冰冷也给李若芸带来了清醒,李若芸走街道上,夜风迎面而来,街道两边一派颓废迷离。   站在街的尽头,李若芸抬头看着夜空。   许久,许久,她的脖子又酸又疼,她想起了小欢在歌剧院里说的那些话以及她在说那些话的表情。   真是的。。。。。   李若芸缓缓的闭上眼睛,各种各样的画面在她的脑子里来回穿插着,似是而非,追后,画面定格在早上栾欢那张脸上,那张脸上沾着粥汁,因为她的一句话缓解气氛的话她手上的面包条掉进了玉米粥上。   或许,那根掉进玉米汁的面包条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做贼心虚。   真是的。。。。。   真是的!缓缓的,李若芸弯下腰,缓缓的她蹲了下来,然后,慢吞吞的拿起手机,她拨打了李俊凯的电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李若芸从酒馆里带出来的吸管在地上画着,一尾人鱼的形象就出来了。   电话很久之后接通。   李若芸开口:“爸爸,你能不能把容叔叔的电话号给我?”   容叔叔,容耀辉,容允桢的爸爸,据说,在她年幼的时候他还曾经抱过她,李若芸相信在和容耀辉通电话的时候,她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把自己变成那个小时候叫着容叔叔的小女孩。   栾欢和容允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家里的佣人告诉栾欢李若芸早他们半个钟头前已经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打开了李若芸的房间,就听到浴室传来了水声。   栾欢站在浴室门外问了李若芸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和同事在酒馆里喝了点小酒。”里面传来了李若芸笑嘻嘻的回答。   栾欢离开房间后,李若芸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来到了房间窗口,李若芸拉开了窗帘,在这里她可以看到不远处容允桢送给栾欢的旋转木马,亮蓝色的光晕,长着白色翅膀的木马,彩虹色的顶棚。   这个午夜,一切就像是一部电影,剪辑师在同一时间里切出了几组镜头,这些镜头在同一段时间进行着。   深夜的酒吧里,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在朋友的提醒下醒来,朋友把围巾外套一一的套在醉醺醺的女人身上,嘴里唠叨着:祝安琪,你喝醉酒的样子还真让人大开眼界,对着没有接通的手机,一会容允桢,一会小美人鱼。。。。。。   比利华山,半山腰,那座以白色和粉色为主色调的大建筑依然灯火通明,其中那个外形像音乐盒的房间窗前印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让人们会产生一个错觉那是一座雕像。   在那座白色和金粉色为主色调的建筑里,还有另外的一件事情在发生着,身上穿着男人长外套的女人从某个房间走出,她的嘴抿着房子有点大她走得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其实让女人不耐烦的应该是她脚上已经裂开的丝袜,虽然那件大衣已经把丝袜的裂口结结实实的遮挡住了,可她还是感觉不自在,女人走着走着在往着她房间的楼梯口看到了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女人停下脚步,用不自然的声音问。   “等你。”男人很干脆回答。   与此同时,男人手去拉女人的手。   两个人都在慢吞吞的走着,楼梯铺着是咖啡色的地毯,楼梯的壁灯是橘黄色的灯光,那些灯光温暖旖旎,男人把女人堵住楼道的拐弯处。   此时此刻,午夜已过,午夜已经就代表着新一天的到来,在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的倒数最后一天午夜,她和和在楼梯的拐角处接吻。   之后,他去了书房,她回了房间。   而个像音乐盒的房间里的灯光彻夜未曾熄灭。   眼泪(04)   都怪容允桢在所有所有事情来临之前的吻太甜太醇,都怪容允桢在所有所有事情来临之前给的承诺太美太好,那甜与美让她迷失,让她没有判断能力让她失去了警惕性,所以,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栾欢毫无招架之力,她看着自己穿在身上的那层厚厚的铠甲被硬生生的剥开,之后,血流不止。   三月末的这个黄昏,在日落大道,栾欢和李若芸站在迪士尼音乐厅外,这天的的夕阳无比的炫目,夕阳的光辉把那座像是一张张信笺飘散的风中的大建筑渲染成为了金色,夕阳也把那个在用脚踏着钢琴地板的孩子的卷发染成了金色,整个日落大道沉浸在大片大片的金色之中,李若芸脸背着夕阳光,夕阳的光辉盛极,栾欢看不清楚李若芸的表情,她就只听到了李若芸的声音,淡淡的,落落的,几分的惆怅几分的落寞: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笨的人,欢,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的笨?”   这个下午,那位马德里大师打了一通电话狠狠的把李若芸臭骂一顿,原因是李若芸主动要求退出了参与这次的那位大师的画展,据说,在画展中那位大师会在画展中留下一个小版块,那个小版块会放上李若芸的画。   踩着钢琴地板的孩子不亦乐乎,来来回回发着,哆,唻,咪,哆来咪。。。在那些清脆的声音中栾欢轻轻的拥抱了李若芸。   这个时候她的舌尖里还残留着容允桢的吻,她的身体还有着容允桢爱.抚留下的痕迹,她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容允桢给予她的温暖。   她的心因为那个男人柔软着,那是一种类似于叫做善良的柔软。   栾欢抱着李若芸,说:不对,你说得一点也不笨,小芸只是懒,小芸只是把所有的精力用在那个用颜料组成的世界里。   李若芸的头搁在栾欢的肩上,浅浅的笑,嗯,小欢说得对,小芸不是笨她只是懒。   “欢,冲着你这么的了解我,我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一定要给你一件让你终身难忘的礼物。”   冲着你这么的了解我,我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一定要给你一件让你终身难忘的礼物。言犹在耳,言犹在耳!   在李若芸说完这句话的十个小时之后,栾欢在画廊接到了容允桢让他的助手送来的包装得十分漂亮的盒子,盒子里放着礼服和高跟鞋。   礼服的款式是栾欢所喜欢的,高跟鞋和她的脚无比的合拍。   这一天,是那个小型画展举行的最后一天,画展举行得很成功,差不多五点的时候,画展结束,年轻的画家来到栾欢的面前表达着他的感谢,一些人也来到栾欢的面前说着祝福的话,那些人用什么表情和她说了一些什么话她都不知道,她的一门心思都在盼望着夜幕的来临,穿着容允桢为她选的礼服来到他的面前。   栾欢一边等待着天黑一边回忆着这一天她和容允桢的点点滴滴,他们中午一起到餐厅吃饭,吃完饭之后容允桢帮她拿包在洗手间外等着她,她从洗手间里出来之后他们一起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容允桢说五十几层楼的电梯够我们做点什么了,栾欢傻傻的问,那我们要做点什么?于是,容允桢栾欢拉到了电梯监控所不能监控到的地方,吻劈头盖脸的,他的手也放肆,隔着衣服不断的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他的一只腿穿进她的双腿之间,若有若无的撩拨着她。   只把她撩拨得气喘吁吁。   电梯下第三层他放开了她,他为她整理被他弄皱弄乱的衣服和头发,之后,拉着她的手若无其事的拉着她走出电梯,在纠结着的是被他拉着手的她,脸滚烫滚烫的,不敢抬起眼睛去看为拉门的门童。   容允桢把她送会画廊,临下车的时候亲吻了她的头发。   终于,夜幕来临了,当夜刚刚拉上夜幕的时候,栾欢就迫不及待的开着她的车回家,所不同的是和离开画廊时的匆忙不一样,她开车时慢吞吞的,栾欢不敢把车开得太快,怕太快了容允桢给她的惊喜舞会还没有准备好。   栾欢一边开车一边不停的看着一边的手机,七点左右她的手机响起,栾欢慢吞吞的接起,漫不经心的嗯,哦,知道了,半个钟头我就会到家。   七点半,栾欢准时把车停在家门口,容允桢在电话里特别交代她不要把车开到车库去,不用去看栾欢肯定现在车库塞满车。   下车,今年刚满十八岁的玛利亚等在哪里她接过了栾欢的包,她和栾欢说先生在游泳池那边等着你。   栾欢曾经和李若芸一起看过很多遍的大话西游,《大话西游》里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台词大约是那样,我猜中了故事的结局却无法猜中故事的结局。   站在那里,栾欢心怀着感激,没有一些惊喜派对玩的那些各种各样搞怪的噱头,她走过了橡胶跑道就看到了站在棕榈树下的容允桢,几十颗棕榈树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无数萤火虫环绕着,容允桢就站在那颗最矮的棕榈树下,穿着宝蓝色的礼服和同色的领结,梳着整齐的发型,微笑着脸对着她朝着她伸手,说:礼服是我为你挑选的,我很高兴我它穿在你的身上如此的适合。   低头,容允桢亲吻了栾欢的发顶:欢迎来到我们的结婚三周年舞会。   随着容允桢的话音落下。   充满着层次感的灯光徐徐展开,就像是海面层次扩开的波浪,最后,那些扩开的灯光聚集到了游泳池中央,游泳池蓝色的水面在3G技术特效下支撑起了一片虚拟的星空,一滴晶莹的水滴滑落在栾欢的面前,容允桢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去触摸那颗漂浮在空中的水滴,水滴消失,骤然间,静止的画面流动了起来,坐满孩子的云霄飞车从栾欢的头顶上穿过,那些孩子看着就像是和栾欢在挥手,画面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得峦欢下意识的也和他们挥手,孩子们微笑,云霄飞车带着孩子们迅速的飞向银河系。   栾欢和容允桢手拉着手站模拟出来的银河系下,容允桢说:为了这一刻我给一千个孩子发邮件,我征集了一千张孩子的笑脸,我在那一千张笑脸中挑选出一百张最为灿烂的笑脸,然后让一百张笑脸用在这一刻,以后,容允桢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栾欢缺失的童年要一角一角的补回来。   以后,容允桢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栾欢缺失的童年要一角一角的补回来,言犹在耳,言犹在耳!   银河系上的最后一缕星光消失,灯光大亮,很多很多的人从一些遮挡物体后面走了出来,鲜花,银具,精美的食物,红酒挥发出来的芬芳,穿着礼服的嘉宾,让属于地面上的一切变成了很多女孩子们心目中的那场舞会,流光溢彩。   在那些前来参加舞会的人中栾欢看到了李俊凯,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栾欢是害羞的,她害羞得差点都躲到容允桢的背后去,李俊凯看着很高兴的样子,他的笑声也比以前爽朗了许多,他和容允桢说要看到小欢这么害羞的笑可不容易。   “爸,我没有在很害羞的笑。”栾欢听见自己带着一点点恼怒的声音在做着矫情的狡辩。   容耀辉也来到了这里,祝安琪也来了,一些栾欢以前的同学,并不太亲近的朋友也来了,他们来到她的面前说出各种各样的祝福的话语。   从李俊凯的口中栾欢还知道李若斯也来了,李俊凯和栾欢解释李若斯也来到洛杉矶,只是来参加舞会前的两个小时里突然遭遇食物过敏,现在正在酒店休息,李俊凯还带来了李若斯给她的礼物。   只是,栾欢一直在舞会现场找不到说在她结婚三周年舞会上给她带来终身难忘礼物的李若芸,忍不住的栾欢问李俊凯。   李俊凯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告诉栾欢可以确定的是小芸一定会出现,舞会现场太过于梦幻,栾欢的心早就迷失在容允桢为她准备的梦幻之中,以至于听完李俊凯的话心里还乐滋滋的等待着小芸给她带来让她终身难忘的礼物。   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的。   距离午夜还有一个钟头,十一点,李若芸出现,一袭爱琴海色泽的蓝色礼服,又黑又亮的头发弄成了很蓬松的卷,海藻一般的分散在两边,她礼服的后裙摆在地毯拖着长长的尾巴,经过栾欢的身边时栾欢轻轻的唤了一声“小芸”。   不知道怎么的栾欢在叫那句小芸时心里有点的不安,心里莫名的希望小芸回答她,感觉她应答了她就会安心。   可是,李若芸没有回答她,她把食指搁在唇上发出了一声“嘘”,然后,她很俏皮的对着栾欢眨眼。   平日里头,李若芸要是做这样的动作就代表着她要对某个人进行恶作剧了。   这次,倒霉鬼是谁,栾欢模糊的想,傻傻的想,或许,会是奥兰多,今晚,奥兰多盛装而来,英俊且多情的青年坚信他最终会赢得美人归。   此时此刻,容允桢和奥兰多正站在一起,噢,不,不能让他们站在一起,要倒霉就让奥兰多一个人倒霉吧,没有必要殃及容允桢这尾池鱼。   于是,栾欢走到了容允桢身边,把容允桢扯离了奥兰多,然后,踮起脚尖,和容允桢咬耳朵:奥兰多要倒霉了。   李若芸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向了舞会的表演舞台,表演舞台从舞会一开始就歌手献歌,有乐队演奏,游泳池是长方形的,表演舞台就在搭在边长位置上,栾欢和容允桢就站在边长的这边,和表演舞台隔着一游泳池的水。   李若芸在舞台上站停,她的目光在环顾四周之后落在了栾欢的脸上,对着栾欢扯开了一抹微笑,下意识的栾欢对着李若芸挥手,表示自己看到了。   李若芸点头,手缓缓的举在头顶上,很漂亮的打了一个响指,迅速,除了表演台上的灯光还亮着,其余的地方灯光都熄灭。   最后,表演台上的灯光也熄灭,舞会上就只剩下游泳池底下的灯亮着,池底的灯光穿过了水面,蓝色的游泳池水也把灯光变成了蓝色,一帘蓝色的灯光缓缓展开,隔着蓝色的灯光栾欢和李若芸相对着。   游泳池上有蓝色的水光,那些蓝色的水光倒映在站在表演台上的女人身上,栾欢想,莫名其妙的想,穿着海蓝色长裙的小芸真像是海底里的那尾小美人鱼啊。   栾欢已经有很久很久的时间不曾去想关于小美人鱼的故事了。   或许是台上的李若芸太美,或许是到场的嘉宾和主人达成了某种共识,舞会现场很安静,风和空气好像都忘记了流动。   在这死去一般的静寂里头,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想,在场的各位一定很好奇那两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顿了顿,李若芸手指向了栾欢和容允桢站着的位置:“在这里我很乐意为大家讲解一下容先生和容太太的故事。”   李若芸直直的盯着栾欢,巧笑嫣然:   “我呢,不大会讲故事,所以,我想,我还是用我最为擅长的方式把这段故事展现出来。”   在李若芸的背后,是巨大的多媒体电视屏,李若芸话音刚落,巨大的电视屏里大片大片的白雪飘落。   栾欢傻傻的,傻傻的站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下一秒,栾欢知道倒霉鬼不会是奥兰多。   47   在李若芸的背后,是巨大的多媒体电视屏,李若芸话音刚落,巨大的电视屏里大片大片的白雪飘落。   动画来得太过于逼真,逼真得李若芸仿佛就站在漫天的白雪之下,李若芸和大家说:“这一年在乌克兰和俄罗斯边境下起了大雪。。。”   舞会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栾欢,看着容允桢,或许他们以为会听到的像是下在乌克兰俄罗斯那场雪一样纯白无暇的爱情。   站在那里,栾欢感觉到自己宛如一具冰雕,一动就融化,一动就会碎裂,原来,倒霉鬼不是奥兰多。   原来,倒霉鬼是栾欢。   嘴角扯出了苦涩的笑,栾欢转头去看容允桢,她想,现在她的瞳孔一定就像一个漩涡,恨不得把容允桢吸进她的瞳孔里,让他看不到让他听不了。   可是,没有用,李若芸所展现出来的宛如一场魔幻,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栾欢艰难的把目光移会舞台,她决定在今晚当一名合格的观众,小芸一定为了这场大戏费了很多的心思。   仅仅也不过是差不多一根烟的时间,李若芸的故事讲完了,她用属于她所擅长的动态画面为大家展现了另外的一段《海的女儿》,故事发生在乌克兰俄罗斯边境,在那个有着皑皑白雪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谎言,他们才不会去管那个谎言是在什么的情况下产生的,反正,撒谎就不对。   小芸刚刚还说她不大会讲故事,明明将得很好来着,很好的组织语言能力加上故事里主角本身画出来的画面,唯美,效果十足。   栾欢知道那些来自于四面八方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充满着强烈的谴责,不知道那些谴责的目光中有没有一束是属于容允桢的,栾欢不敢去知道,她死死的盯着里若芸。   终于,故事被带到了那场发生在奥地利的婚礼上。   没有那三道闪电,李若芸只是淡淡的说着:她带着谎言在上帝的面前许下了诺言。   舞会现场鸦雀无声,即使在这里李若芸没有指名道姓,但从那些显而易见的特征中大家俨然已经知道了谁是那个领取了小美人鱼爱情的偷盗者。   站在栾欢左上方的女士或许是听得太过于忘我以至她忘了自己的手里还拿着酒杯,酒杯从她的手里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一声声响让全场窃窃私语了起来。   在那些窃窃私语中李若芸目光痴痴的落在栾欢的左边,在栾欢的左边站着容允桢,她和他说:“容允桢,你还记得几天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没有人回答她。   风扬起了李若芸海蓝色的裙摆,站在台上的女人很美好,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诗情画意:“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男人,即使我不知道那个男人一无所知,那个男人来自于哪个国度家住哪里?姓什么名字叫什么?可我就是知道我喜欢他,容允桢,那天我和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啊。”   在很多很多人的面前,李若芸在做着很大胆的告白:“我曾经说过,我要嫁给买走了我第一副画的男人,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在开玩笑,可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我的第一幅画在俄罗斯的一个边境小镇里被一个男人用一百欧元买走,三年后,我在一位叫容允桢男人的书房里看到那一副画,我曾经为了卖掉那副画走了半个美洲,而小欢见证了我从这个城市来到了那个城市。”   还是没有人回应着李若芸的话,李若芸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的目光依然紧紧的盯着容允桢,说话的对象却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或许,小欢也在容允桢的书房里看到了那副画?”   栾欢呆呆看着游泳池上的蓝色浮光,原来,小芸也知道了那副画的事情,什么时候小芸也像她一样学会隐藏秘密了。   李若芸又说:“小欢,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了?小欢,你要是再撒谎的话我会伤心的。”   这样啊,方漫总是和栾欢说,你们母女两把我儿子的伤透了了。   就说一句真话吧,为了那个叫李俊凯的男人。   “是的,我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容允桢是买走了你那副画的男人。”   全场再一次响起了窃窃私语。   海蓝色的裙摆拖在地上,李若芸缓缓的往着栾欢这边来,所有人都为她让出了一条路,她就这样的来到栾欢面前,停在栾欢的面前:   “这世界上能让我费尽这么多的心思的人也只有你了,欢。”   “不胜荣幸。”栾欢开口,昂起头,看着李若芸。   “不要和我说类似于对不起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谁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都会原谅,唯独你,我不可能原谅。”   “我也没打算和你说对不起。”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得紧紧的捂住她身上的那身铠甲。   那个穿得像小公主一样的小女孩就站在一边,小女孩是那位刚刚掉落酒杯的女士的千金,小女孩的名字叫索菲亚,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栾欢把最大最甜的巧克力偷偷的塞给了她,索菲亚那时还朝着她甜甜的笑来着,可是,现在她凶着脸就这样对着栾欢冲了过来,一边对着她冲了过来嘴里一边说着:“你是一个坏巫婆,你应该把王子还给小美人鱼。”   情窦初开的年纪里最是迷信童话的年纪,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正义的宝剑,十来岁的孩子力气还蛮大的,索菲亚的冷不防撞过来让栾欢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在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栾欢下意识的想去抓住容允桢的手。   容允桢就站在她左边的只手之间。   栾欢还在肖想,就像那时在阿尔卑斯山山脚下一样,最终他会抓住了她。   明明,手尖触到了容允桢的手尖来着,明明,只要他手抓住她的手就可以轻易的帮助她平衡身体来着,要知道,在这样美轮美奂的场景中摔倒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何况,这还是一场为她举办的舞会。   可是,没有,容允桢没有抓住她,不仅没有他还躲开了她的手。   果然是战争贩子。   栾欢倒下的姿势是背朝着地面,脸朝着容允桢的,这下,栾欢的目光结结实实的不可避免的和容允桢的目光撞在一起。   没有愤怒,有的是幽深,那种冷得会让人忍不住打颤的幽深。   向后倾斜的身体擦到了一边圆形的迷你服务台,服务台上放着红酒,料理,蛋糕,水果沙拉,服务台歪歪斜斜的向着她这一边倾斜,没有人去扶住那个服务台,没有人!   先着地的是头部,还好,地上铺着的是很厚的地毯,头先着地,之后,是背,再之后,是服务台。。。   当很多的液体还有黏糊糊的东西朝着栾欢的脸上,身体上倒下时,栾欢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默念:   消失,消失,消失,消失。。。。   那个时候,栾欢最为渴望的是从这个空间消失。   童话里有那样的:魔法老师和他的学生说,只要你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你所想的,那么,上帝会完成你的愿望的。   当那团黏糊糊的东西从她的额头滑落下来,经过她的耳畔发出如春草想要努力穿透地面的声音时,栾欢就知道,上帝再一次的忽视了她的请求,上帝总是习惯性的忽视着属于那个叫做栾欢的孩子的请求。   即使是这样,栾欢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这个时候她的胆小比谁都小,栾欢最害怕的是睁开眼睛时,会有一一大群人围着她,这些人的表情充满你嘲笑,那些嘲笑栾欢还是不怕的,栾欢最最怕的是在那些脸中也有容允桢的脸。   就像那个叫做索菲亚的孩子说的那样,她是一个坏巫婆,李若芸就单单用一根烟的时间让她存储了十几年的自信在瞬间灰飞烟灭。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有熟悉的脚步声走向了她,这脚步声是栾欢所钟爱的,脚步声停在她的身边。   然后,有一双手拿着纸巾一一的在擦拭着她的脸,在那双手在她脸上擦拭着的时候栾不敢睁开眼睛,怕那双手是幻觉。   你看,她都骗了他三年,在这三年了,她没少对他冷嘲热讽,一个偷盗者,骗子居然还那么自信,挑剔,这不是很可笑的吗?   或许,她脸上被擦干净了,栾欢听到容允桢说:“把眼睛睁开。”   容允桢的声音是温柔的,温柔得让栾欢感激,栾欢很听话的睁开眼睛,第一眼栾欢看到了容允桢的脸,就像是无数个平常的日子一样,没有笑容但是目光温和。   “允。。。允桢。。。”栾欢抖动着嘴唇。   “现在,你什么话也不要说。”容允桢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把栾欢从地上拉了起来。   舞会的灯光以及全部都亮起来,舞会的嘉宾都来到了这处方块之中,李俊凯和容耀辉表情严峻,剩下的大多脸上堆满了鄙视,那种鄙视栾欢并不陌生。   李若芸身边站着索菲亚,自始至终李若芸的表情安静,她的目光落在了栾欢和容允桢相互交缠着的手上。   栾欢在触到李俊凯询问的目光是垂下的眼眸,被容允桢握住的手很疼很疼,男人的手劲极大。   容允桢拉着栾欢的手停在和李若芸差不多三步距离之外,一字一句的说:“其实,这件事情我再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栾欢一颗心砰砰的跳着,她猛的抬头去看容允桢。   容允桢正面对着李若芸,他和她说:“李若芸,这件事情很久以前栾欢就告诉我了,或许是因为你们关系特别好关系,她一直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她说过等她三十岁的时候会告诉你的,可最终还是在没有告诉你之前让你知道了,我代替她对你道歉,所以,这应该是一场缺乏沟通引起的误会。   “与此同时,我也终于可以站在你的面前,和你说出那声谢谢,小芸,谢谢你!”   在容允桢说完那句谢谢之后,眼泪漫上了李若芸的眼眶,她紧紧的盯着容允桢。   容允桢仿佛没有看到她眼眶里的眼泪一样,在说完那句谢谢之后让自己的父亲送客,之后容允桢拉着栾欢的手一步步的离开。   李若芸追了上来,她叫住了容允桢。   容允桢拉着栾欢的手仿佛没有听到李若芸在叫他。   背后传来了李若芸带着哭腔的声线:   “容允桢,你知不知道我每年的那个时期都会到俄罗斯的那个边境小镇去,我傻乎乎的等在哪里,就为了遇见那个用一百欧元买走我画的男人。”   容允桢终于停下了脚步,栾欢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站在容允桢的背后,看着容允桢转头去看李若芸。   容允桢在看着李若芸,栾欢在看着容允桢。   她听到容允桢和李若芸说:“对不起,小芸,你在书房里看到的那副画其实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为造成你这么大的误会感到抱歉。”   容允桢再次拉着栾欢,这次他走得很快,很快的他把栾欢带离了舞会现场,依稀,栾欢听到李若芸在放声大哭。   一边大哭一边大喊:“容允桢,我知道是你,我知道那个用一百欧元买走我画的人是你。。。。”   离开舞会现场,容允桢的脚步还在加快,栾欢一直被他扯着,由于走得快的关系栾欢的高跟鞋掉落在路上,可栾欢不敢去捡。   赤脚上了台阶,往着最为幽暗的走廊,在走廊的拐角处,狠狠的,容允桢手一松。   巨大的冲力让栾欢连续倒退几步,几步之后,栾欢跌倒在地上。   容允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不见了舞会上的那种温和,看着她的目光利箭一样。   48   无数次栾欢想象过那样的时刻,他们都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无数次栾欢预习那样的时刻,她感觉最大的可能是自己的表情淡淡的,她和他们淡淡的说着,是的,是干的,们该不会是想让匍匐们的脚下忏悔请求原谅吧,噢,不不不,永远不会那么做的,只接受合理的官方惩戒。   栾欢曾无数次预习那句台词,用最为高傲冷艳的姿态。   一切一切却容允桢的那句“其实,这件事情找就知道了。”之下乱套了,乱套了。   容允桢拉着她的手离开舞会现场时,栾欢拼命的想,或许,或许,容允桢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早就知道了一切事情,容允桢是一个多么聪明的男啊,这个男曾经凭着一己之力让法国最大的军火公司出尽洋相,全世界的都说容允桢是一个聪明的男。   是的,是的,或许,容允桢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他装作不知道而已,为什么会装作不知道,那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或许,他也和她一样。。。   那个时刻,只有上帝知道她的一颗心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腔,那个时刻,只有上帝知道她有多么的卑微,卑微得想匍匐李若芸的脚下,求她,小芸,求原谅,真的爱他,爱到单单想着他的名字心里就一片亮堂,小芸,已经拥有很多很多的爱了,就把他给好不好?   怀着这样的激荡的心情栾欢任凭着容允桢拉着她的手上了台阶,往着最为幽暗的走廊,那幽暗的走廊却是属于栾欢通往光明的所,不管容允桢把她带到那里其结果只有一个,等停下来的时候她要一遍一遍的亲吻着他的嘴唇,说允桢谢谢,说允桢错了,说允桢发誓以后的嘴里不会出现任何的谎言,说允桢会努力学习当一位像小美鱼那样善良的姑娘。   走廊的拐角处,狠狠的,容允桢手一松。   巨大的冲力让栾欢连续倒退几步,几步之后,栾欢跌倒地上。   跌倒地上,栾欢呆呆的看着容允桢,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还疯狂的臆想着关于发生她和容允桢身上的那场爱情。   就是那样的臆想导致她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她想允桢呆会一定会过来拉着她的手,或许最初会言语犀利的教训她一番,但最后都会记得原谅,他答应过她最后都就记得原谅。   栾欢想允桢教训她的时候她一定乖乖的,乖乖的。。。   如栾欢脑子里想的那样,容允桢正一步步的向着她走来,一点点的近了,灰褐色的皮鞋站停离着她的裙摆几公分的距离。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目光很冷淡很冷淡,冷淡得就像是那年阿尔卑斯山脚下,他看着那位叫绫子的女,带着的是骨子里的那种藐视。   不,不,一定是她看错了,栾欢转过脸去,目光呆呆的盯着容允桢的皮鞋。   “栾欢。”容允桢的声音和平常一模一样。   “嗯。”栾欢小心翼翼应答着。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告诉那些其实已经知道一切事情了?”容允桢又问她,声音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的起伏。   “想。”栾欢继续应答着,声音已然带着一些些的讨好。   “栾欢,还记得们结婚那时上帝面前许下的誓言吗?”   栾欢沉默着。   “如果,忘记了,那么,现念一段给听,们上帝面前许下誓言: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都尊重他(她),帮助他(她),关怀他(她),一心爱他(她)。”顿了顿,容允桢再次的向着栾欢移动了一点,他弯下腰,说:“舞会说的那些话只是一名丈夫履行属于他的义务,因为他的妻子需要帮助,所以,就把带出了那个舞会,不能让那些嘲笑。”   舞会说的那些话只是一名丈夫履行属于他的义务?不,不,不对,不对的,容允桢只是太生气了。   栾欢声音小小的:“允桢,。。不是故意变成那样的。。允桢,记得么,那个时候曾经和说过的,不是的小美鱼。”   容允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栾欢无可遁逃。   只能再次把眼睛别开,即使是把眼睛别开了栾欢嘴还一直说,不受她的脑子指导,一个劲儿的说着:“允桢,或许,是因为没有和小芸道歉而生气的,毕竟她才是那个救的,允桢,没有关系的,可以去和小芸道歉,允桢,有办法取得小芸的原谅,。。。。真的有办法。。。”   原来,爱情可以让卑微到这种程度,甚至义无反顾的剥开那件属于她所赖以生存的铠甲,一厢情愿的以为着只要取得李若芸的原谅她和他就会迎来大团圆结局。   “闭嘴,李栾欢!”男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只是他的身体俯得更低了。   李。。栾欢?容允桢的称谓又是让栾欢呆了一会。   就那么一会,容允桢的手落下栾欢的发顶上,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不是怕死吗?栾欢?嗯?”   瞬间,容允桢的声音变冷:“怎么敢欺骗三年?如果?今天李若芸不说是不是打算一辈子把蒙鼓里,然后,等离开世的时候可以带着全世界女的羡慕这笔丰盛的资产一起下葬?”   下意识的,栾欢摇头,想告诉容允桢不是的,她早就打算她三十岁的时候和盘托出,原谅她,现她的脑子很不好使,不仅不好使还有点钝,她的思考能力几乎为零,栾欢怎么都想不通容允桢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他不是和那些说他早就知道了她骗他,可这回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栾欢呆呆的,只感觉到容允桢的手移动着从她的发顶来到了她的后脑勺,然后停后脑勺最为凸起的地方,说。   “栾欢,也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和一次次的撒谎中就不怕有一天的子弹会穿透的脑壳吗?知道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弄成枪战电影里的特效效果。”容允桢的手往着栾欢后脑勺的地方轻轻的按了一按:“08年,伯莱塔公司的老板送给了一把很棒很漂亮的手枪,他们为那把手枪命名为‘风暴’,这款枪只有9毫米和0.40英寸两种口径,全枪长159毫米,不要小看它的体型,它的威力子世界上排名第三,会玩枪的只要轻轻的扣动扳机,它就可以的脑壳上穿出一个洞孔来,就是那种类似于门的猫眼可以从这边看到那边的那种洞孔。”   被容允桢手指按的那处所发冷,可好像栾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起码,此时此刻,这个男近眼前。   近到她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就这样栾欢伸出手,拉住容允桢的礼服下摆,嘴里呐呐的:“允桢,不要太生气。”   容允桢的目光落下了栾欢拉住衣摆的手上,缓缓的他的手拂了下去,那手劲让栾欢疼得直吸气,可栾欢还是没有放手,她牢牢的握住,属于她心灵里种植着情感的那片领土里荒芜而贫瘠,可怜兮兮的,妈妈走了,索菲亚也走了,李俊凯和李若斯是别的爸爸哥哥,小芸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就只有容允桢了,她舍不得他,只有她知道她有多么的舍不得他。   就五分钟,就为她的爱情努力五分钟,说起来遗憾,这一辈子,她还没有曾经为过一件事情,一个那么用力的努力过一次。   就努力一次,为这个男无怨无悔的努力一次!   栾欢润了润唇瓣,说:   “允桢,只是太爱了,因为太爱了所以总是怕失去。”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这个回廊里步履瞒珊。   栾欢等来的却是冷冷的一声,放手。   栾欢摇头,固执的说着:“不放手,允桢,发过誓的,不管做了什么样的错事,撒了多么大的谎言都会原谅的吗?说过的,说过的!”   容允桢浅浅的笑:“栾欢,或许,那个时候就已经为这样的时刻打预防针了。”   栾欢闭上了嘴,事实上,是那样的。   “栾欢,刚刚,说爱?”容允桢手抚上了栾欢的脸颊。   栾欢用尽力气,点头!   “可怎么办?现,不相信了,还认为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作为一名私生女的微妙心态想要留住容太太这个名号,然后为赚取大票大票的羡慕。”   摇头,不是的,不是那样子的,栾欢摇着头,一边摇头一边想着原来容允桢不不仅仅会说出“要把的童年讨回来”这样温柔好听的话,原来他也会说好像刀子割肉一样的话。   “怎么办,栾欢,现的眼里,不仅虚荣,还虚伪,如果不想从的嘴里听到更为难堪的话最好放手。”   栾欢紧紧的拉住容允桢的衣角,心里固执的念着,不放手,因为五分钟还没有到。   缓缓的,容允桢的手离开了她的脸颊,高高的扬起来,眼看,容允桢的手就要对着栾欢的手斩落,栾欢闭上了眼睛,放开手。   栾欢怕疼,她觉得容允桢落下来的手哪怕是一点点的触碰都会让她疼,很疼,很疼,那种疼会蔓延到她心上的疼痛。   手一松,容允桢的脚步马上离开,一步步的远去着。   栾欢睁开眼睛看着容允桢的背影,走廊上挂着的钟表显示五分钟就只是过去了三分钟,栾欢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容允桢的背影追了上去。   紧紧的跟容允桢的背后,栾欢心里拼命的想着,要用什么话打动容允桢呢,要用什么办法说明她只是因为太爱他了,才那个最初的谎言之后说了那么多的谎言呢?   骤然间,容允桢回头。   栾欢永远记得容允桢那个时刻回过头来的那记眼神。   那记眼神让栾欢终于相信了,假如她惹毛了他的话,容允桢会用那把名曰“风暴”的手枪她的后脑勺里打出了一个像猫眼那样的洞孔。   所有,所有,开始节节败退。   对着容允桢的背影栾欢喃喃的说:“容允桢,还不如不要帮助,不要把舞会里带出来。”   那样,就不会天真如斯,不会以为她切切实实的拥有了那块带着祝福的蛋糕,栾诺阿过早的离开索菲亚的失踪让栾欢变成了一个很大口中没有福气的孩子,虽然,她嘴里说不意了终究还是会意的,圣诞节时,栾欢和李若芸都会到教堂去当义工,长相慈祥的神父会她们干完活之后为她们准备圣诞蛋糕。   据说,从神父手里分走的第一块蛋糕代表的是最多的祝福,神父总是把他的第一块蛋糕分到小芸的手上,因为小芸总是站距离神父最近的地方,后来,栾欢有一年的圣诞节把小芸挤到她的身后,可是,她还是没有得到神父的第一个蛋糕,她眼睁睁的看着神父的手越过她把蛋糕交到了小芸手上,吃着蛋糕小芸乐滋滋的说是因为神父知道她是一个比谁都馋嘴的丫头。   每次都是这样,小芸总是会不费吹飞之力就得到她所渴望的,每次,栾欢看着小芸大卸八块的三下两下就把那块蛋糕吞咽近嘴里,栾欢总是想要是她的话就不会,她会一小块,一下快的吃着那块蛋糕,一点点的,慢慢的咀嚼着。   “还不如不要帮助,还不如不要帮助。。。”对着容允桢逐渐远去的背影栾欢喃喃的说着。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盼望有失望,那么,她的那件铠甲也许此时此刻还会牢牢的穿她的身上。   时间已经走完了五分钟。   栾欢脚一软跌倒地。   回廊里钟表滴答,滴答,滴答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由远至近的脚步朝着她而来,栾欢竖起了耳朵,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的跳了起来。   会是容允桢来见她吗?或许,他相信了她并没有撒谎。   49   栾欢跌坐下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死一般静寂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就这样和走廊一般死寂的心砰砰的狂跳了起来,栾欢竖起了耳朵,倾听。   走廊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几秒钟之后,栾欢难过了起来。   不是容允桢,不是。   栾欢认得容允桢的脚步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幽暗的夜里,栾欢习惯去倾听容允桢的脚步声,听着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行走着,对容允桢的脚步声多一点熟悉栾欢就会多一点对容允桢的心疼。   容允桢的脚步声不像栾欢认识的那些男孩子一样,时快时满,随意雀跃一时兴起还来一段踢踏舞,容允桢也不像栾欢认识的那些男孩子一样,可以一边走路一边哼着流行歌曲节拍,或许是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容允桢走路的声音是极为安静小心翼翼的,于是,听着听着栾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疼起了容允桢走路的声音。   脚步声停在栾欢的面前,那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呈亮,一丝不苟,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暂停着,没有说任何的话。   栾欢咧了咧嘴,挤出:“李俊凯先生,现在您是不是在为那个时候那个愚蠢决定懊恼不已,看看,你都把什么样的货色带回家来了。”   冷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栾欢,起来,给我起来。   栾欢纹丝不动。   “栾欢,你就只有这点出息吗?你的妈妈可是连我都敢抛弃的栾诺阿,你知道你的妈妈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吗?她说,阿俊,假如我跟你回家的话我会在你们家庭各种各样繁琐的礼仪中变得不开心,假如你跟我回家的话你会在对家人的愧疚中逐渐的遗忘我们的爱,与其最后变成那样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分手,所以,阿俊,我不要你了。”   “你知道你的妈妈最吸引的是什么嘛?就是她身上无穷无尽的勇气,即使是生活让她变成那样,栾欢,你的胆子也不小,居然那样的事情你也敢做出来。”   可不是,可不是!   “可栾欢你没有你妈妈的那份孤勇,什么是孤勇?就是要有一往无前的魄力,要即使是被打掉了牙齿,也要把牙齿和血也要往自己的肚子里吞,既然做了不管对错都要有勇于承担责任的能力,所以,即使你的妈妈过得再怎么艰苦她也从来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所以,栾欢,如果你觉得你是栾诺阿的女儿的话,就给我站起来。”   卷起脚,一点点,一点点的,栾欢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上。   走廊里再次沉寂了下来,李俊凯的手轻轻的落在栾欢的发顶上,一如那年纽约那个最寒冷的冬天,在皇后街黝黑的街道上他把她被冻得冰冷的手强行的塞进他那件名贵大衣的口袋里,即使彼时间她的手沾满了油漆。   缓缓的,栾欢挪动着身体,她移动到了李俊凯的脚边,半跪着,把脸贴在了李俊凯的衣服上,小声的说着。   “爸爸,我没有那么坏,我真的没有那么坏,我也不是故意要让事情变成那样子的,我也有想把容允桢还给小芸,可是,爸爸,后来。。。后来。。我越来越舍不得了,从小到大。。我。。。。”   “我知道,我知道。”李俊凯一下一下抚摸着栾欢的头发:“我都知道,从小到大小欢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去拥有一样东西,那是因为小欢不敢去要,你总觉的一切就像那只在你搬家时必须要遗弃掉的小狗一样,与其拥有还不如没有拥有过,这样就不会有想念,我还知道小欢和容允桢结婚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帮助爸爸,是不是那样的,小欢?”   是的,是的,是那样的,更紧的把脸往着李俊凯的身上贴,拼命的点头,在用小心翼翼的声音询问,爸爸,那么,你会原谅我了?   “爸爸从来就不会怪你,小欢,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不会在你和小芸之间选择站队,那是因为爸爸相信你们会把事情处理好。”顿了顿:“但是,小欢,在这件事情上,你确实是先对不起小芸,小芸和你不一样她在一帆风顺中长大,生活也从来没有给她吃过任何的苦头,所以,她把你对她欺骗视为背叛,我想,给她一点时间,最终她会理解你的,也为她今晚的行为向你道歉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一点点的站了起来,面对着李俊凯垂下了眼眸,说:“爸爸,我知道我应该要怎么做了,我会向小芸道歉,我会努力让她知道我的诚意。”   李俊凯点了点头。   栾欢擦着李俊凯的身体走过。   走了几步,李俊凯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   “小欢,爸爸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爱情,没有那么容易,起码,在爸爸的理解中爱情不会是由一幅画,一次援手,若干几次的浪漫邂逅就产生的。”   “小欢,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就会发生的事情。”   爱情,没有那么容易,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就会发生的事情?栾欢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等到这句话嚼出味道来了,栾欢停下了脚步,回头,朝着那个仁立在幽暗所在的男人跑了过去。   用尽所有的力气,栾欢去拥抱李俊凯,她说:谢谢您,爸爸!我为我妈曾经拥有你的爱感到骄傲。   放开,栾欢开始扯开腿,在幽暗的走廊里奔跑着。   就像是李俊凯说的那样,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相信容允桢一次次流连在她唇瓣上的吻,相信他游离在自己身体上的手指,相信在那座旋转木马下他说的话。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小芸,向她道歉,不管多么的艰难她都要得到她的原谅,然后,死皮赖脸的赖在容允桢的身边,在他的身上按上莫须有的罪状,容允桢,都怪你,谁让把一座旋转木马搬到我的面前来的,所以,我心动了,你要为我的心动负责。   在走廊里奔跑着的栾欢那一刻是雄心勃勃的,以为只要真诚就可以获得原谅。   在那场为栾欢和容允桢三周年准备的舞会现场里,栾欢找到了李若芸,她坐在玻璃屋里,玻璃屋在表演台的后面,玻璃屋里有淡蓝色的灯光,远远的栾欢就看到李若芸摊在地上的裙摆,就像是一**的海潮。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朝着玻璃屋走去,随着一步步靠近,栾欢看到李若芸的手,在李若芸的手里还握着酒杯,酒杯上有抖红的液体,然后。。。。   然后,有一双手横了过来,拿走李若芸的手里的酒杯。   那双手栾欢认得,白皙修长,在手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有因为握笔所产生细细的茧,每当那细细的茧刮过她的乳.尖时总是会惹来她身体的一阵一阵的战栗。   栾欢背部贴在玻璃屋的外墙上,她就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到心里无力,玻璃屋的两个人背靠背坐着,那两个人给人大的感觉就像是从他们呱呱落地开始就认识了。   有那么一瞬间,栾欢仿佛读到了故事里头最为经典的结局,王子和小美人鱼经历了重重的考验最终在一起,然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全世界一片安静,舞会现场的那些食物向着人们说明,这是一场在中场临时喊停的舞会。   栾欢想,或许她应该暂时离开这里一会。   在栾欢移动脚步时,玻璃屋传来了声音。   李若芸的声音轻飘飘的:“为什么撒谎,我知道,那个买走我第一幅画的男人是你。”   是啊,为什么撒谎,栾欢也想知道。   男声淡淡的回答:“因为她是我的妻子,那个时候她需要我的帮助。”   “混蛋。”李若芸微微的嗔着。   “小芸,对不起。”容允桢在道歉。   容允桢的那句“小芸”就像是那只突如其来的暗箭,容允桢把“小芸”叫得极为的顺口,他可是好几次都把她的名字叫错。   “容允桢。”   “嗯。”   “听容叔叔说你小时候打过我。”   “。。。。。。”   “容允桢。”   “嗯。”   “你怎么就没有把我认出来呢?”   “。。。。。。”   “容允桢,你为她开车门。”   “。。。。。。。。”   “容允桢,你还误会我,你还警告过我,刚刚,你还为了她让我在很多人面前下不了台。”   “对不起,小芸。”   “容允桢。”   “嗯。”   “你送给她古董车。”   “。。。。。。”   栾欢靠在玻璃墙上喘气,那辆古董车李若芸很喜欢,比她还要来得喜欢,栾欢努力的想自己在收到那辆古董车时候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她觉得那玩意就像是芭比娃娃的一样,徒有外表。   “你给她做饭,你抱她,你送长颈鹿给她你还给长颈鹿取了小栾小欢这样可爱的名字,容允桢你还送给她送旋转木马,像彩虹一样的旋转木马。”李若芸一口气说了出来,语气又急又冲,说完之后她开始大声的咳嗽。   不用栾欢回头看她就知道,这个时候容允桢一定把他的肩膀借给了李若芸,李若芸的声音从他的肩膀透出来,带着哭腔,容允桢,你这个混蛋,你让我在那些人面前下不了台。   许久,许久,男声怅怅的。   “所以,小美人鱼,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逃跑呢?”   栾欢的身体从玻璃墙上滑落下来,手腕上的表距离午夜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在她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栾欢听到了容允桢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小美人鱼,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逃跑呢?”   是啊,为什么那个时候要逃跑呢?栾欢呆呆的望着夜里,比利华山的午夜有落落的星辉,寂寥得让栾欢的心里头空荡荡的。   偏偏,玻璃屋里的男女还不消停。   女人在男人的肩膀上压抑着低低的抽泣着,栾欢想,或许,女人的眼泪一定沾满了男人的肩膀。   栾欢用手触了触自己的眼眶,还是干干的,栾欢想,要是这个时刻里她的眼眶能留出点眼泪来也是好的,那么,她的心就不会这么空空的了。   一会,女人又开口了,声音也是惭惭的,从玻璃屋的一个个小小的孔里透露出来。   “允桢。”   “嗯。”   小芸嘴里的那句允桢比她叫的任何时刻都要来的自然,栾欢想。   “允桢,以后,我们要怎么办?”   缓缓的,栾欢捂着耳朵,她不敢从容允桢的口中听到答案,此时此刻,栾欢知道自己没有栾诺阿有本事,没有。   缓缓的,捂着耳朵栾欢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离开玻璃屋,她走了很久,最后走到了容允桢送给她的那座旋转木马面前,她在旋转木马面前呆呆的站着。   之后,栾欢回到自己的房间,玻璃屋短短的数十分钟已经掏光了她所有的勇气,最终,她还是让李俊凯失望了。   栾欢把护照放进了皮包里。   栾欢离开的时候,玻璃屋的灯还亮着,整个比利华山就像是每一个孩子会做的那个梦一样,精致,梦幻。   作者有话要说:欢最为艰难的一刻终于熬过去了~~撒花~~   谢谢大家的长评,辛苦了,看这本的长评能不能超过《世界级情人》   50   栾欢直接把车子开到机场,她买了最快离开洛杉矶的机票,凌晨三点有一班前往乌干达的班机,距离航班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左右,栾欢坐在候机厅上,多媒体一直在滚动播出各种各样的讯息要闻,特属于美式的夸张声调让栾欢觉得厌烦,在那些快节奏的播报中栾欢听到了容允桢的名字,在简短的阐述中,电视播报员播报亚东集团CEO一个月的大假让亚东集团的股价小幅下跌,从不放假的容允桢一下子要了一个月的假期让各方人员对亚东集团的内部状况进行了各方面的猜测,从而让自上市以来股价一直在不断上涨的亚东股票有了第一次的小幅下跌。   栾欢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护照,她想起了容允桢说的属于他们一个月的蜜月假期。   整三点,栾欢没有登上前往乌干达的航班。   她的车子沿着一号公路行驶着,最后,她把车子开到一号公路的那片段断崖上,等待着日出。   遗憾的栾欢并没有等来日出,雨水在这个清晨悄然造访。   栾欢的车子一直一直在雨中行驶着,在漫天的雨幕中栾欢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地方去,最后,栾欢把车子开回了城南的那所公寓,她有点想念她的那十几只小狗,那些小家伙们会认人,每次她来的时候总是会把她团团围住。   栾欢请的那名照顾小狗的雇工叫凯莉,凯莉打开车门时栾欢软软的瘫倒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要拨通医生的电话时栾欢深深阻止了她,栾欢告诉凯莉她只是太累了,她开了八小时的车,在这八小时里她就在加油站喝了一杯速溶咖啡,栾欢和凯莉保证她洗一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就没事,栾欢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这话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喝了热牛奶,洗完了澡,差不多是中午的时间,在栾欢打算闷头大睡时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来自于李若芸,口气自然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欢,我们见个面吧。”   也对,撒谎的人是栾欢又不是李若芸。   栾欢把车子到李若芸指定的餐厅时李若芸已经等在餐厅门口,雨一直还在下着,李若芸站在那里,手里撑着一把伞,见到栾欢时她很自然的和栾欢招手。   这是一家港式餐厅,受到方漫的影响李若芸喜欢港式下午茶文化,念书期间她常常会在下午的时候翘课,然后躲在港式餐厅美美的喝着下午茶,可喝完了下午茶之后问题来了,李三小姐发现自己忘了带钱包。   当李若芸撑着伞站在那里和栾欢打招呼的时候,栾欢有一个错觉,好像回到多年前的午后,她接到李若芸的电话急匆匆从学校赶来为忘记带钱的小芸付账,小芸可怜兮兮的涎着脸。   栾欢撑着伞来到了李若芸的面前,低头,看到李若芸的高跟鞋,这天,栾欢也穿着高跟鞋,李若芸穿的是白色高跟鞋,栾欢穿的是黑色的高跟鞋,看着那两双高跟鞋,栾欢知道,穿着帆布鞋的小芸和小欢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个叫容允桢的男人。   港式的餐厅是李若芸喜欢的怀旧风格,她们的位置靠窗,李若芸喝完了那杯茶,栾欢面前的茶没有动。   放下茶杯,李若芸看着栾欢,李若芸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眼睛通红。   她淡淡的说着:“在为昨晚的事情怪我吗?如果,那个骗我的人不是你的话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做,就像是我曾经说的那样,你对于我来说像姐姐,像妹妹,像伙伴,像对手也像恋人,而且,栾欢,你曾经见证过我为那个男人疯狂过,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他,正因为这样才更不可原谅。”   “所以,你需要用一种渠道来表达你的被伤害。”栾欢没有避开里若芸的目光:“所以,你现在想表达的是我们之间可以扯平了,这样一来小芸的心就会舒服了。”   李若芸没有说话,她手去拿茶壶,在生活上是白痴的李三小姐被滚烫的茶壶一下子烫到了手,她从她的座位上跳了起来,嘴里一如从前的喊着,小欢。   几乎,栾欢就要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在瞬间中栾欢硬生生让自己的身体不要离开座位。   见到栾欢没有像以前一样蹦到她的面前,检查她被烫伤的手时李若芸眼里最初是讶异,之后,是失落,再之后,她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瞧着栾欢,眼神复杂,栾欢抱着胳膊安静的回望着李若芸。   这种状态仅仅维系了几秒钟,几秒钟之后李若芸回过神来想起她的任务其实是来谈判而不是来撒娇的。   栾欢给李若芸的杯子重新注满了茶。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说:“小芸,我为我的行为和你道歉。”   这道歉是为了李俊凯对她的那份信任。   在面对着栾欢的道歉时李若芸的表现很凉淡,她点了点头,气氛有点僵,栾欢喝了一口茶,在等待着李若芸开口。   在距离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过去的十五个小时之后,李若芸和栾欢说。   “欢,把他还给我吧,你也知道从一开始他就不属于你。”   刚刚喝下去的那口茶在栾欢的胃里搅动着,栾欢努力的把那点酸气吞咽下去,一字一句的挤出:“或许,这是容允桢的意思。”   刚刚还凉凉的目光从栾欢的脸上飘走,落于窗外:“不是。”   没有来由的栾欢不争气的松了一口气,再喝了一口茶。   李若芸再次开口:“在我的心里欢是比谁都聪明的人,正因为聪明,我以为不需要我说明,你是会明白,有些时候一些话不适合男人们说出口。”   李若芸现在说话的模样看在栾欢的眼里还像模像样的,不过终究是那位眼里只有颜料的傻姑娘,你瞧,现在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都不敢看她。   栾欢淡淡的笑:“小芸,也只不过十五个小时,有一句话老生常谈,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容允桢不是谁的拥有物,我以为类似这样的道理李家三小姐比谁都要明白。”   李若芸张了张嘴,最终垂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有,小芸,我有必要告诉你男女间的婚姻不像你任何一次的随性涂鸦,在一起和分开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还要强调一点的是不管在一起或者是分开属于我和容允桢之间的**,在一切还没有明朗之前你连第三方当事人也算不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也请你不要把我这刻坐在这里当做是一时的兴起,”凉淡的目光有了些许的情绪,那些情绪带动着李若芸说话的语气:“而且,你也比谁都清楚的知道容允桢真正想娶的人是谁,我问你,在他送给你古董车,送给你那座旋转木马乃至于他交到你手里的任何东西你都不会感到心虚吗?”   心虚,小芸提出了一个很好的问题,是的,容允桢交到栾欢手里的任何东西都让她感到心虚,终于,那口勉强压下去的酸气在这刻让栾欢离开座位跑到餐厅的角落,扶着墙栾欢开始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服务生赶紧跑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医生,打发了那位服务生栾欢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背后一脸死白的李若芸。   栾欢觉得好笑,犯胃病的人又不是她。   站直身体,栾欢听到李若芸问了栾欢这样一个问题。   “欢,你是不是怀孕了?”   栾欢一愣,角落里有着长方形的花雕绣屏印着她和李若芸两张死白的脸。   “不需要当心,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李若芸。”这天,栾欢如是的和李若芸说着。   一场关于两个女人的谈判因为这小小的插曲草草收场,无果而终。   在停车场,看清楚李若芸没有把容允桢不知道要送给谁的古董车开过来的时候,栾欢又不争气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栾欢发现自己的心里还潜藏着若有若无的希望,如李俊凯说的那样,爱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如她刚刚对李若芸说的,男女在一起和分开更不是简单的事情。   “欢,我爱他,在比你更早之前我就爱他了,你都知道的。”李若芸在栾欢的背后喊着。   停车场回荡着李若芸的爱情宣言,很直白,不拖泥带水。   开车回家的途中栾欢不停的在笑着,为李若芸问的那个问题“欢,你是不是怀孕了?”怀孕?   很好笑,不是吗?她要和谁怀孕去,想起李若芸在问这个问题时那张苍白的小脸蛋时栾欢再次笑开。   靠,那个时候她应该假惺惺回答李若芸是她的确是怀孕了,然后,不晓得小芸会不会到容允桢的面前去质问,之后,容允桢应该在心里思考到底是那个王八蛋敢在他的头上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嗯,那样就变成了时下最恶俗的肥皂剧《是谁搞大了她的肚子》。   渐渐的,栾欢笑不出来了。   天空变得昏暗,栾欢终于把车子开回城南的公寓,公寓门口,栾欢见到了站在乳白色灯柱下的李若斯。   停好车,栾欢没有直接打开车门,她把头搁在方向盘上,刚刚应付完了妹妹她没有力气再去应付哥哥。   栾欢想,或许,她应该休息一会。   李若斯打破车窗她是知道的,李若芸摇着她的肩膀大声的叫她的名字她也是知道的,之后,李若斯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在她的耳边吼。   之后,脑子变得昏昏沉沉了起来,唯一的念头是不能离开这里,因为今天是礼拜五,容允桢说过礼拜天会和她去度蜜月,真正的蜜月。李俊凯不是说了,爱情没有那么简单的,不是吗。   这次,战争贩子容允桢显然是生气了,生气得撤掉了那些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保镖,所以,她得让他很容易的找到她。   李若斯在她的耳边吼,语气激动,大约是像她这样的女人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弄成这样子。   她没有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她只是没有力气而已,她也只不过是想知道容允桢在周日的时候会不会来找她,就这样而已啊。   李若斯的声音太吵了,吵得栾欢想睡觉,在睡觉之前,栾欢向上帝请求,请求上帝原谅她的脆弱。   从某种意义上,在情感世界里她是一个穷光蛋,穷光蛋们总是会牢牢的看住属于他们的财产,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挥霍的空间。   所以,栾欢想等,等到周日的到来,看看容允桢会不会出现。   51   栾欢是在周六晚上醒来,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栾欢第一眼看到李若斯,他坐在她的床边,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完水栾欢毫不客气的接过李若斯摆放在托盘上的食物,把该喝完的该吃完的喝完吃完之后,她是饿晕的这让她觉得丢脸。   栾欢抱着胳膊,“好了,李若斯,我现在有体力了,想嘲笑,想责骂的,想为小芸讨点公道话的话快点。”   李若斯摇头,“你猜错了。”   猜错了?嗯。。。   “那么,李若斯如果你想表达一下你泛滥的同情心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我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如果,你想借机献殷勤的话大可不必,假如我和容允桢离婚的话,单是凭着你是李若芸的哥哥这一点上我永远都不会考虑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去说那些傻话做那些傻事,我只是来看看你。”李若斯挑了挑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弯腰,脸对着栾欢靠近一点:“我只是来看看你,小可怜,并且想这里向你借一间房间,你还不知道吧,李若斯因为把酒店经理大揍了一顿之后进入了各大酒店的黑名单。”   栾欢板着脸,李若斯喜欢叫她小可怜,他总是用这样的称呼激怒栾欢,在一次次的被激怒中“小可怜”好像变成了一种昵称,长大之后,李若斯还是偶尔会这样叫着她。   “不要怀疑我的居心。”李若斯的声音有些的伤感:“人总是在学习中成长,有成长就会有妥协,小欢最近我开始和适合我的姑娘约会了,对于你,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陪陪你,如果你觉得看着我不自在的话。。。”   “房间我借给你。”栾欢说。   栾欢知道李若斯说的话是真的,李若斯和女孩子约会的照片偶尔会见报。   就这样,栾欢借给了李若斯公寓的房间,因为工作的关系李若斯每一个周六都需要到洛杉矶来。   距离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一片风平浪静,关于那场在舞会上发生的事情被捂得紧紧的,它并没有变了一段好莱坞式的丑闻,甚至于一位孩子还主动爆料容允桢给一千个孩子写邮件,邮件内容变成了美谈大伙儿们都说其实容先生很重视自己的太太的。   第三天,正是之前容允桢说过的会和她去度蜜月的那个周日,容允桢并没有出现,中午时分,栾欢就知道了属于她和容允桢的蜜月不会再有了。   午间新闻播报关于容允桢销假的新闻,大家都在猜测随着容允桢的销假周一东亚集团的股价势必引来上涨,晚间十一点钟,容允桢和他的助手出现在机场,据说巴西的工程出现了点小问题。   整十二点,栾欢关灯,睡觉。   四月,栾欢把她之前制定的那个资助青年画家的计划提前一个月进行,四月初,栾欢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带着那些画家拜访了一下艺术品投资商,她和那些青年画家相处的画面不时的登上了洛杉矶的娱乐版,在那些人的口中,她和他们一起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变成了甜蜜用餐,一起从车上下来就变成了双双约会回家,她看他们说话眼神交流都变成了窃窃私语和深情凝望。   四月上旬,栾欢的名字被频频提起,今天和某某青年画家放在一起,明天又和某某画家放在一起。   四月中旬,容允桢成为巴西的某场慈善足球赛的开球嘉宾,他坐在看台上看完了整场比赛,容允桢看完比赛之后被拍到他在开车离开的球场的时候在他的座驾上赫然坐着一位长发女孩。   长发女孩不是安琪,因为安琪是短发,洛媒开始集体狂欢,狂欢主题为容允桢有新欢了。   栾欢看到容允桢和长发女孩一起的图片是在周日,那时,她和李若斯在商店里,他们在挑选礼物,李若斯让栾欢为他挑选送给他约会对象的礼物,服务生们在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栾欢,容允桢和长发女孩在车上的画面在一位服务生的手机屏上被定格,女孩是侧面照,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可栾欢就仅仅一眼,她就知道长发女孩是李若芸。   离开商店的时候,李若斯想了想把栾欢挑选了半天的樱桃胸针别在栾欢的外套上,用和少时一模一样的口气表情说:这个还是给你吧,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李若斯摇头叹气:怎么那么贵的胸针还是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要不,哥哥来给小欢表演一场猴子舞。   于是,差不多三十岁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倒着滑步,长手长脚的如大猩猩一般。   最后,栾欢和李若斯说,好了,不要再跳了,李若斯。   之后,栾欢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栾欢允许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如此丑陋的笑容,生活告诉她一些的事情不要太过于激进,太过于激进会变成一种反效果,生活还告诉她会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是每一年都会来到的那些寒冬一样。   几天之后,在西班牙,容允桢再次被拍到了长发女孩一起的画面,他们在巴塞罗那广场上,两个人都戴着帽子和大墨镜。   于是,在这个四月中旬,关于容允桢有新欢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洛杉矶媒体把长发女孩称为气质型女孩,他们不厌其烦的鼓吹着有那些人看到了容允桢出现在什么地方,容允桢和长发女孩如何的举止亲密,他们甚至贴出了容允桢从巴西飞马德里班机时间以及他和长发女孩的座位位置,他们开始猜测容允桢这次为那位长发女孩是真正的动心了,关于媒体,们做出任何的猜测容允桢没有做出任何的声明。   容允桢和那位长发女孩的绯闻在被媒体热炒了四天之后神奇的在第五天销声匿迹,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再谈论起那位长发女孩,与此同时他们撤下了任何相关新闻。   距离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过去二十二天,这期间容允桢没有给栾欢打过任何一通电话,栾欢也没有给容允桢打过任何一通电话。   第二十三天的早上,容允桢回到洛杉矶,他被拍到和长发女孩戴同一款墨镜一前一后的出现在机场上,这次是被网友拍到的,短短的几分钟里这张照片就在因特网上疯传。   中午,栾欢打电话让律师来到画廊,栾欢让律师来主要是征询一些离婚上的问题,让她起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几个小时之前,嗯,是因为那款眼镜,戴在容允桢和李若芸脸上的那款眼镜。   栾欢是一个记仇的人,情人节那天栾欢让容允桢和她一起戴那款小丑型的眼镜时,容允桢拒绝了。   容允桢已经维持同一个姿势坐在书房盯着电脑屏幕差不多十分钟,他在想一件事情,想那间房间床头柜左边的那个抽屉里不见的那样东西是什么?不久前,他打开那个抽屉发现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一时之间容允桢觉得他得把那样东西想起来,不想起来的话一切好像不完整。   半个钟头之后,容允桢想起来了,抽屉里不见的是什么?   回来之前容允桢就猜到那个骄傲的女人是不会呆在这里的,事实上他的猜测没有错,她真的不再这里,她不仅不在这里她还把她的护照带走了。   揉了揉眉心,容允桢从椅子站起来,来到窗前,此时正值午夜时分,周遭很是安静,容允桢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那座发着光的旋转木马。   到了这个时候,容允桢努力的回想那张在旋转木马下的脸,那是一张小心翼翼的脸,好像,如果不显得小心翼翼的话那座旋转木马就会凭空消失。   周日,容允桢走进那个用矮矮的墙圈起来的住宅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光景,四月末的日光融融,融融的日光铺在草地上,栾欢和李若斯正在给一大堆小狗们洗澡。   一大堆小狗,还有若干的笑声,随处拜访着的宠物玩具,这样的画面极为的温馨,温馨得让容允桢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李若斯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给小狗们洗澡的癖好,下意识的,容允桢去看气垫里装的水,这次,水上面没有泡沫,看清楚水下没有一双紧紧握住的手之后容允桢的眉头稍稍的松开了一点。   但很快的,容允桢的眉头又皱紧起来,手里车钥匙就这样朝着李若斯的手丢了过去,如果容允桢没有猜错的话,是李若斯的手指想要去触碰沾在栾欢鼻尖上的泡沫,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迅速的回想起那时穿着斑马条纹睡衣鼻尖沾着巧克力的女人,那晚,他是一点点的吻掉她鼻尖上的巧克力的。   车钥匙很准确的击中李若斯的手指阻止了它伸向鼻尖,之后掉进了水里。   掉进水里的东西让栾欢抬头,在她和容允桢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的第二十四日,她见到了容允桢,就站在距离她十几步距离的地方,穿着高领薄毛衣,看了他一眼栾欢再次低下头给小狗洗澡,李若斯也就说了一句“嗨”表示和容允桢已经打过招呼,之后,继续手中的工作。   容允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在他的打算中他是需要一段时间想清楚,可中午的一个饭局之后他就把车子开到这里来。   几分钟之后容允桢弄清楚了自己心里的那些没有来由的不舒服,或许,可以说是不习惯,他不习惯栾欢穿得如此邋遢的模样,在这半旧的院落里,平日里头总是衣容精致的模样,现在就穿着肥大的运动服,再看清楚她脚上穿的那双男式的拖鞋时,容允桢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恼怒的在说着。   “栾欢,我有话和你说。”   或许,容允桢是来把错误纠正回来的,栾欢想,这是一位有时候在某些地方会显得很偏执的青年,比如他永远会在六点半醒来,七点上班,周日用两个钟头的时间在健身房,他醒来之后步骤永远十年如一日。   栾欢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   那只斑点狗有点调皮,老是用它的爪子去玩水,这只大家伙平时洗澡的时候都是需要她和凯莉两个人的,凯莉刚刚去了洗手间了,栾欢无可奈何的叫了一声“若斯”,李若斯手过来帮助栾欢固定住斑点狗的脚。   从洗手间回来的凯莉远远看着还以为那对趴在气垫迷你泳池给小狗洗澡的男女在接吻,清楚之后才知道那是一种由于角度形成的视角错位,除了那对男女之外现场还有第三个人,那是一个男人,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兄妹,夫妻,这本应该是很自然画面,可凯莉觉得那三个人形成的气场有点微妙,还没有等到凯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理让她会产生那种微妙的情绪,一直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的男人快速的移动到了气垫迷你泳池那边,手一伸,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把女人抓离。   女人大叫了起来,在享受洗澡乐趣的斑点狗也叫了起来,在一边悠闲的晒太阳的狗狗们也受到了传染般的狂犬起来。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李若斯操起了一边提供小狗狗们找乐子的条纹木板朝着容允桢砸了过去。   52   栾欢几乎是被容允桢吊着提起来,被突然抓住后衣领的栾欢下意识的叫了起来,还没有等她站稳,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栾欢看着李若斯操起了一边的条纹木板朝着容允桢砸了过去。   “小心,容允桢。”就这样的栾欢凭着本能惊呼着。   并没有发生栾欢担心的事情,李若斯的手在半空中被容允桢牢牢握住,李若斯手里拿着的木板掉落在地上,空气中因为她的那声惊呼似乎被凝固着。   本能永远先于理智,情感的天秤一目了然,再长的岁月在本能所驱动的情感之下黯然失色,栾欢不敢去看一脸失落的李若斯。   打破这一个凝固气氛的人是容允桢,容允桢问了李若斯一个问题,“我想不起李先生的愤怒来自于那里,”   片刻之后,李若斯回答:“很好的问题,你就当是一位哥哥在眼看着自己至亲至爱的两个女孩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   “这是我听过最为不合逻辑的回答,到目前为止,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容允桢声音嘲讽:“而李先生的这番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更像是一个醋坛子打翻的男人,据我对于李先生的观察,好像李先生有严重的恋妹情节,尤其是对于栾欢,李先生我得提醒你,你的妹妹已经嫁人了,现在,栾欢是我的妻子。”   不合逻辑,恋妹情结?栾欢是我的妻子?这个男人!   栾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对李如斯的愧疚,对容允桢的不满,还有自己的不争气的那句“容允桢,小心一点。”的种种五味陈杂之下,栾欢双手吊住了容允桢抓住自己后领的手,侧过脸,嘴往着容允桢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上去。   容允桢吃疼手稍稍一松,栾欢迅速从容允桢的手上挣脱,想也没有想栾欢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块条纹木板。   等待,失望,等待,失望,再等待,再失望汇聚成为了翻腾的怒海,栾欢拿着木板狠狠的朝着容允桢砸去。   容允桢我没有那么爱你,真的没有,你看,我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狠狠的揍你,容允桢,不要怀疑,我会在你的脑袋里砸出一个大窟窿。   栾欢发誓木板的硬度绝对够,栾欢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手软,栾欢还发誓砸完那块木板之后她会和战争贩子说,容允桢,你给我滚!   让栾欢没有想到的是容允桢并没有躲避,他甚至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木板朝着他的头上砸去。   最后的那一下,栾欢手软了,她没有在容允桢的脑袋上砸出了一个大窟窿,但栾欢知道,满带怨恨的那一下一定特疼,因为,她听到那声脑壳和木板撞击在一起的声响。   栾欢那块花纹木板丢在地上,没有看容允桢,她背过身体,冷声:“容允桢,你滚吧。”   其实,在那句滚的后面栾欢还想咬着牙说,如果想谈离婚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的律师。   可,后面的那一句硬生生的就没有出来。   “刚刚,我不是说了我有话和你说吗?”容允桢也冷着声音。   嗯,有话说是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栾欢点头。   应容允桢的要求,栾欢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容允桢随手带上了房间门,二十几天过去了,曾经耳鬓厮磨的两个人在这刻仿佛变成了陌生人。   几秒钟的相对无语之后,容允桢看着她脚上穿的拖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出乎栾欢意料的是容允桢第一句话和类似于离婚这样的话题没有任何的相关性,他从她的衣柜里挑出最为华丽的那一套衣服,他把那身衣服丢在栾欢的身上:“换上它。”   栾欢对着镜子把那套衣服穿好,衣服的款式很经典,是容允桢喜欢款式,或许如一位情感专家说的那样,这世界上每一个男人的心底里都住着一个奥黛丽赫本,天真理智,美丽浪漫,一半是女人一半女孩,李若芸和赫本小姐更为的贴近一点。   穿好衣服,栾欢还化了淡妆,或许,这会是她和容允桢最后一次交集的机会,昨天他刚刚回到了洛杉矶,今天就找上门来了,这很符合小芸的那种急性子。   栾欢穿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站在容允桢的面前,容允桢目光短短的在她的身上逗留了几秒,表情缓和了一点,他来拉她的手。   栾欢躲开容允桢的手,容允桢再次皱眉,之后,他强行的拉住了栾欢的手,拉着她往门走去。   “容允桢,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不是说有话和我说吗?”手挣脱无果之后,栾欢任凭着容允桢把她拽离房间,房间门关上,栾欢问了容允桢这么一句话。   容允桢并没有回答她,他就一直拉着栾欢的手,栾欢没有挣扎,下了楼梯就是用矮矮围墙围起来的院落,李若斯还站在哪里,已经洗完澡小狗们在草地上晒太阳,看到他们时李若斯追了过来,容允桢拉着她的脚步更为的快了一点。   看着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李如斯狠狠的压下那股强行让那两只手分开的念头,这个时候如果他那样做了他的欲.望便会赤.裸裸的显现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像之前他说的那句话,我们在一点点的成长中学习,是的,在失去的痛苦中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为了这一个机会他等了三年。   李若斯朝着栾欢走了过去,他和她说: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到她和他点头,他送上安抚性的微笑,很好的扮演着哥哥的身份。   栾欢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容允桢开着车,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车子直接开往了联邦银行大厦的停车场,容允桢洛杉矶的办公室就在这里,他的律师团也在在座大楼办公,停下车之后容允桢又是不说一句话就把栾欢拉到了电梯上,在电梯里栾欢还在想容允桢会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来宣布他们的婚姻关系破裂。   电梯并没有如栾欢想象中把他们带到任何一间办公室,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楼顶,栾欢轻微的恐高症,站在310米的高楼上栾欢的腿有点抖,容允桢似乎察觉到了从拉着她的手改换成了揽着她的肩膀。   “容允桢,你想干什么?”栾欢提高声音问。   容允桢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昂望天空,那架直升飞机降落在楼顶时栾欢就知道了,容允桢带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在这座楼里有一场洛杉矶政府举行的晚宴,晚宴主要是宴请巴西的合作方,作为东道主之一容允桢需要一个官方伴侣,这是一场极为严谨的晚宴,容允桢的伴侣需要大方得体。   栾欢任凭容允桢揽着她的肩膀和从直升飞机下来的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   更衣室里,当容允桢背过身体让栾欢帮他整理领结时栾欢终于忍不住了,她抓住了容允桢的礼服领口:“容允桢,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允桢底下头,瞧着她。   栾欢垂下眼睛,紧紧抓着他的手微微的送开,艰难的开口。   “所有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从两年前就知道那个买走小芸的画的男人是你,可我选择了隐瞒,就像我们那时举行婚礼的时候一样。”大口喘气之后,栾欢勉强让自己挤出这样的话:“容允桢,那天晚上在走廊上,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想,我们再纠缠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你已经不相信我了,所以。。。”   “晚宴的时间快到了。”容允桢打断了栾欢的话,并且把带领着栾欢的手来到他衬衫上的领结:“你把我的礼服领子弄皱了。”   “容允桢。。。”栾欢还想说点什么。   “栾欢,你骗了我三年,在这件事情上我需要用一点时间去消化。”容允桢说:“三年是由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组成的。”   这件事情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栾欢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小小的希望的火苗又在蠢蠢欲动着。   栾欢颤抖着声音:“容允桢,我问你,你后悔送我那座旋转木马吗?你要想清楚,厚重脸皮和你说谢谢你把它带到我面前的人是栾欢,不是小美人鱼。”   沉寂片刻。   “我想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没有。”   没有,就是说容允桢没有后悔了,栾欢踮起了脚尖,她细细的把容允桢的领结弄好,弄得漂漂亮亮的,之后,开始用手去抚平他的被自己弄皱的领口。   她的睫毛半是垂下着,睫毛之下是翘翘的鼻尖,由于她低垂着脸,容允桢就只看到她的鼻尖,鼻尖之下的部位他看不见,但容允桢猜到,此时此刻,她的嘴角一定是一本正经的,紧紧的抿着,有那么一瞬间,容允桢想托起那张半垂着的脸的下巴,检查她的嘴角是不是在紧紧的抿着,如果是。。。。   如果是的话就把紧紧抿着的嘴角吻开,把那份挂在嘴角的倔强,冷漠,可爱细细的含进嘴里。   但那也紧紧的一个发生在千分之一秒里的一个念头而已。   眼前的女人就凭着一时的好斗毁掉了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承诺,他需要时间来梳理一切。   容允桢有很强的让容耀辉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这些自制力不是天生的,而是在岁岁年年中训练出来的,当他开始懂得人与人之间会产生依赖的时候容耀辉就狠狠的斩断那份依赖,他身边的人每隔半年就会换一批人,半年的时间可以把两个人的关系变得熟悉,变得默契,于是,容耀辉就把那段萌生出来的熟悉,默契砍掉,这样的事情在他成长的岁月中循环着,随着每隔半年的换人,在每一场离别里容允桢从最初的不舍到中间的习惯再到最后的漠然。   容允桢以为他的自制力会让他很冷静的把整件事情的利弊,以及未来走向好好的想清楚,可这个中午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同时,也出乎意料。   这本来是一场可以推掉的宴会,可在那半新的公寓里看到穿成那样的栾欢让容允桢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或许,是不习惯,不习惯得忍不住的想把她变回来他所熟悉的模样,冷艳骄傲倔强。   再之后,更像是鬼使神差。   或许应该说,他想找一个借口把她带离开那座公寓。   终于抚平了容允桢被她弄皱的领口,栾欢的手从他的衣领滑落,两个人靠得很近,手在滑落的瞬间碰到了容允桢的手,容允桢并没有让她的手溜开,顺势的握住了她的手。   六点,晚宴开始,那真的是一场极为严谨的宴会,彬彬有礼的谈吐,正规的音乐,一些极为官方的话题,象征着优雅的舞步,栾欢也和容允桢跳舞了,最初,她的手轻轻的搁在他的肩膀上,随着音乐逐渐的变得幽柔,容允桢搁在她后腰的手一点点的加大力度,直到她顺着他的手势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唇若有若无的在他的鬓角触碰着。   宴会结束,容允桢并没有把栾欢送会城南的公寓,车子是朝着城北的半山腰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2012我和大家说2102我们一起幸福快乐,2013我和大家说2013我们一起幸福快乐,2014我还是想和大家说2104我们一起幸福快乐,我希望2015我们还在一起,大家新年快乐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管我以后还会不会写,我都会记住你们并且感激你们。   PS:容哥哥你们可以吐槽,可以拿他当出气包,但是不要放弃他,这个男人只有我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这段故事远没有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期待吧~~希望到最后它变得荡气回肠,我今天下午去找了一下那首法语歌曲《离去的列车》很适合他,看歌曲名字就会知道他被虐得很惨~~   53   车子驶进那所栾欢熟悉的建筑,灯光把那座白色搭着粉金色的建筑衬托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   车子停在车库里,栾欢没有打开车门也没有解开安全带,坐在座位上,口气生硬问了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把你送回家有错吗,”容允桢侧过脸想要解开她的安全带。   栾欢挡住了他的手,“容允桢,我不明白。”   车厢里是粉金色心的,散落在车厢里的灯光也变成了粉金色的,在大片的粉金色灯光下微微敛着眉头的容允桢魅惑人心,在这样的气氛下他说,三年并不是三天不是三个小时,它是很多很多时刻组成的,人是情感动物不是任何的一款机器,正因为这样所以无法做到收放自如。   “栾欢,你不是让我记得原谅吗?不管生气多久都要记得原谅,我已经在尝试那样做了。”   栾欢放开了手,容允桢低头为她解开安全带,然后,他们一起下车,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他们一前一后的往着楼梯,栾欢听到了来自于后面的声响,那是睡眼惺忪的玛利亚在和她做着加油的手势,这是来自于墨西哥的小姑娘,她的妈妈在这里帮佣她也住在这里,这午夜,来自于墨西哥小姑娘的欢迎让栾欢的心里暖暖的。   很很多个往常一样,栾欢回到了自己房间,容允桢往着书房的那边,所不同的是容允桢在沉默中冒出了一句,你先睡。   栾欢睡到半夜,模模糊糊的听到若干细微的响声,模模糊糊中她的身边一直有着另外一道均因的呼吸声。   醒来的第一眼栾欢下意识的想去寻找另外的那道声音,可她的身边空空如也,玛利亚乐滋滋的打开栾欢的房间传达着容先生交给她的任务,容先生说中午会回家吃饭,然后,信使玛利亚就没有然后可以讲了,不过她倒是兴致高亢的给栾欢分析了容先生这句话背后的意义,那就是容先生会留下中午会回来吃饭这话的意思就是,希望在午餐的餐桌上看到容太太,之后,玛利亚还说司机昨晚深夜载着容先生出去一趟。   玛利亚离开房间后栾欢在自己的衣柜上看到被她拿走的几套衣服已然重新挂回她的衣柜里,栾欢不仅见到放回原来地方的衣服,也看到她那本被放回抽屉的护照,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放置着,不偏出一毫一厘。   中午,栾欢接到李若斯的电话,他告诉他现在他已经在费城,他说下个礼拜他要带她去爬山,末了,李若斯问她现在在哪里,栾欢如实告诉他,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之后,李若斯说,小欢,不管怎么样,选择哪条让你舒心的道路。   李若斯在说电话的时候身边有温柔的女声,如果栾欢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和李若斯最近约会的女孩子声音,听到拿道声音,栾欢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挂断电话栾欢回头就看到了容允桢,站在她身后的容允桢表情有点的不自在,指着栾欢手中的手机:“刚刚和谁通电话。”   “李若斯。”栾欢下意识的回答,容允桢的问题让她觉得有点纳闷,他从来不问她类似一些较为私人的问题的。   “我是来叫你吃午餐的。”似乎容允桢觉得自己的问题过于奇怪,他说了一句。   栾欢跟在容允桢的后面,依然是很安静的一前一后走着,很突然的容允桢回过头来:“不是应该是哥哥吗?”   “什么?”栾欢被问得有点懵。   容允桢皱眉,声音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情绪:“你不是一直强调传统吗?那么,你不是应该管李若斯叫做哥哥吗?”   “我不习惯。”栾欢板着脸,口气有点冲。   “正因为你不习惯会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在哥哥和情人间你这样的语法会让不知道内情的人产生误会,而且多少人会趋向于认定你们的关系属于后者。”   这个人到底想表达什么?不过容允桢的话还是让栾欢有点的心虚,她恼怒的提高声音:“容允桢,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近在眼前的脸在经过短暂的发滞之后指着指腕表:“午餐时间到了。”   半个多小时的午餐时间延续着栾欢和容允桢一直以来的形式,安静,单调,声音小小的,只是在中间阶段容允桢把那个用来装饰食物的西兰花放在栾欢的碟子上,容允桢一直以为栾欢喜欢西兰花,所以他每次用餐的时候都把西兰花放到了栾欢的碟子,只是,今天选得有点变扭的模样,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西兰花放到栾欢的碟子里。   午餐结束,栾欢和容允桢说:“容先生,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转移我的护照。”   正在收拾的玛利亚“噗嗤”一笑,玛利亚的妈妈用脚踩自己的女儿。   等那对母女走后,容允桢当着栾欢的面抽出了一根烟,点上,第一口烟之后,容允桢说:“栾欢,我需要你安安静静的呆着,最近这阶段我都会呆在洛杉矶,我不想你和那些画家们的花边新闻成为我公司职员午休时间的谈资。”   容允桢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与关于他转移她护照的动机,理由稍显牵强,但也符合他的逻辑。   栾欢掩着嘴,轻轻的笑出声音:“好巧,画廊里我的职员最近也在谈论着关于那款DAKS眼镜,他们都说容先生戴着那款眼镜比英国先生们戴着有型多了。”   那天,容允桢和李若芸戴着正是这款眼镜,这款眼镜来自于英国,容允桢戴着那款眼镜让出产商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口沫横飞的炫耀着。   那口烟就这样对着栾欢的脸扑过来,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容允桢的声音微愠:“栾欢,你在得寸进尺。”   栾欢知道自己在得寸进尺,因为她说爱他了,所以,在他的理解里她应该感激他给她的这个机会,可容允桢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会让她无法无天的。   “容先生不是有款叫做‘风暴’的枪吗?”   意思就是说容先生如果不爽的话可以拿着那款叫做‘风暴’的枪在我的脑子里开一个脑洞。   容允桢走了,他回到家也不过是差不多一个钟头的时间,临走时留话:栾欢,这阵子你给我好好的呆着,你不是说爱我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表示出你的一点诚意来。   栾欢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原来的地方,容允桢说错了吗?不,不,他一点也没有错?可栾欢无比的讨厌他用那种商人的口气说出那样的话。   她的爱情在那个男人的口中更像是一样明码标价的商品。   那种讨厌导致深夜她对那个男人说:“容允桢,你好像走错房间了?”   此时此刻,容允桢正躺在她的床上,他开门的声音很小,走路的声音很小,上她的床时是小心翼翼的。   等容允桢调整好姿势栾欢冷冷的对容允桢下逐客令,他们背对着背。   “睡吧。”容允桢淡淡的说。   “容允桢!”栾欢伸手想打开她这边床头柜的灯。   栾欢这边刚刚打开那边的容允桢身体就越过了她,手盖在她的手上关掉了灯,然后强行让她的手离开。   容允桢把栾欢的手强行放进被子里,他的身体并没有随着灯的熄灭的离开,他半边的身体叠在她的身上,似乎,他在叹气。   “我是有一把叫做‘暴风’的枪,只是那把枪我老早以前就丢失掉了,所以,没有那把枪。”   栾欢安静着,半边的身体隐在他的臂弯中,她又有点想得寸进尺了:“可你也可以用另外的一把枪在我的脑子里开出了一个像猫眼一样的脑洞。”   半叠在她身上的人气息里微微的,融融的笑:“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来着,原来不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把枪可以在人脑子里开出一个脑洞,大一点的子弹可以在人的脑子里打出一个窟窿,小的子弹。。。。。。”   说到这里容允桢没有继续说下去,静默如斯的深夜里栾欢听出了容允桢最后话里头的那抹哀伤。   容允桢从栾欢的身上离开他躺会他的位置。   栾欢再也没有说话,她和他的气息交缠着,一点一点的栾欢蹭到容允桢的身边,一点点的把脸贴在了容允桢的背上,小猫儿的蹭着,嘴里叫着,容允桢。   那声“容允桢”让男人在那一刻间肌肉绷紧,之后,他转过身体,很她面对着面,看了她一样之后,闭上了眼睛,她和他的两张脸靠得很近很近,近到下一秒鼻尖随时随地就可以触碰在一起。   两个人的气息更为亲密的交缠着,这静谧的夜,他们就像了相依为命的两者关系。   一会,容允桢说:“栾欢,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容允桢说话的声音很低很轻很柔,听着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天蒙蒙亮,栾欢醒来一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脸贴在容允桢的怀里,他们在天光呈鱼肚白的天色中相互依偎,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了谁。   容允桢手环住了她,并且利用他的身体优势把她的身体压得像一根冰棒,容允桢曾经好几次提过让她在睡觉的时候不要把身体卷缩得就像毛毛虫,他说这样对胃不好。   在容允桢那道熟悉的呼吸下栾欢想起了容允桢中午说的话:你不是说爱我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表示出你的一点诚意来。   或许,他的口气不好,可说的却是实实在在的。   起码,在他们的婚礼上在上帝面前,他比她来得真诚。   栾欢比平时早一个钟头起床,当她接过容允桢的领带代替他为他结领带的时容允桢的表情带着些许讶异。   以前,栾欢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偶尔做的时候也是在假惺惺的情况之下,比如,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她第一次帮他戴领结,因为容允桢接到来自于华盛顿打来的电话成为了玫瑰园的客人之一,那天,她很高兴。   为容允桢打完领带,栾欢手并没有从容允桢身上离开,低着头不敢去看容允桢,只是声音细细的问着:“容允桢,我猜,是小芸追到巴西去的,对吧?”   栾欢了解李若芸,她想,或许是李若芸追到巴西去的,李家三小姐的浪漫主义思想永远排在理智之前。   容允桢没有回答。   栾欢继续说:“容允桢,你没有回答我就当做是沉默代表肯定了。”   容允桢轻轻的“嗯”了一句。   容允桢离开的时候,栾欢和他说,容允桢,我晚上等你一起吃饭。   那个时候,栾欢想,这是她对他表达属于她的诚意,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还在打着小算盘,现在吃亏点没有关系,以后,她可是要一一讨回来的。   那个时候,栾欢想,真好,容允桢记得她的话,不管生气多久都要记得原谅。   午夜里容允桢的那句“栾欢,其实,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她想,这应该算是一句属于容允桢式的情话,让战争贩子说出这样的话应该不容易的。   这一天,是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过去的第二十六天,可是,这天栾欢没有等来容允桢,   第二十七天,很多人都知道了那场车祸,在很多人都知道了那场车祸之后栾欢才知道了那场车祸,而让她等了一夜的容允桢就是那场车祸的当事人。   作者有话要说:李MM越来越有蛇精病的体质了~~~默哀。   PS:【眼泪】这一部分还有差不多三章就结束了,这是说给豆芽菜君听的,你可要乖一点哈~~   54   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的第二十七天,容允桢出了一场车祸,那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车祸,在这场车祸中栾欢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柄,因为,第一个赶到车祸现场的女人不是她。   这天,等了容允桢一夜的栾欢在凌晨四点多的时间才迷迷糊糊的合眼,她比以前晚半个钟头醒来,在餐桌上,栾欢没有看到和往常一样放在一边的早报,玛利亚表情有点沮丧,玛利亚的妈妈一直在避开栾欢的目光。   一会,在栾欢的要求下,玛利亚才不甘不愿的把报纸放在了栾欢手中,小姑娘看着她的眼神有点难过,她妈妈看她的眼神则是多了一丝丝不自觉的怜悯。   看清楚报纸上关于容允桢在午夜出车祸时栾欢立刻拨打了容允桢的电话,报纸上容允桢的车被撞得稀巴烂的画面让她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着,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接起,那是祝安琪接的电话,她告诉栾欢容允桢没有事情,他现在在警察局里录口供。   “或许,容太太可以把新闻看仔细一点。”祝安琪的声音很官方。   栾挂挂断电话,翻开报纸的另外一个版面。   几分钟之后栾欢明白了祝安琪话里的意思,报纸的另外一个版面里有容允桢在车祸现场和长发女孩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有媒体还截图了照片被拍到的时间,距离容允桢出车祸的时间也就只不过过了十几分钟,新闻标题倒是没有对那张男女相拥在一起的照片进行任何的报道,大多的媒体都采用容允桢深夜出车祸类似这样的内容作为标题,他们大致交代了车祸时间,车祸地点,可就是这样的一张照片已经足以给看客们无数联想的空间。   某某名人在发生车祸时他的身边坐着的不是他的妻子,类似于这样的新闻在洛杉矶,乃至这个时代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栾欢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类似于这样新闻的当事人,站在一边的玛利亚看着栾欢的眼神更为的难过了,这个小姑娘知道她昨晚在等容允桢。   把手上的报纸叠好栾欢对着玛利亚笑了笑,小姑娘有点大惊小怪了,栾欢打开电视,或许她可以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丈夫,祝安琪说容允桢去警察局录口供,报纸上还引用警察局某知情人士的话说,这是容允桢主动要求到警察局去录口供,嗯,也对,这个时候容允桢可以揪住这个机会向人们展示作为一位战争贩子其实也有良好公民的意识。   想必,洛杉矶的媒体们已经掐好时间在警察局蹲点了吧,可恶的是那位平时一本正经的女主持人也在她主持节目临近尾声时说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从警察局录完口供的容允桢先生那张英俊的脸蛋有没有遭到破坏。   差不多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容允桢在警察局局长的陪同下走出警署门口。   四月末,昨晚洛杉矶罕见的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雨过后,被雨水洗过的日光铺天盖地,容允桢穿着白色的衬衫,他的手上搁着的是灰褐色的皮夹克,日光落于他白色的衬衫上,变成了类似于雪一样亮光,在看到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媒体时,嘴角上扬,长酒窝若隐若现,牙齿洁白整齐,和雪亮的衬衫相互辉映。   就是这样的影像猝不及防的胶住栾欢的眼神。   “我没事,谢谢大家关心。”容允桢微笑的和那些人说,并且在某位记者的提醒下对那位主持人隔空喊话,他的那张脸蛋没有遭遇到任何的破坏。   有新近的菜鸟记者在一片其乐融融的采访中问了容允桢这样的问题,车祸现场中的长发女孩和他是什么关系?女孩是不是最近一直和他传出绯闻的的那位,女孩又是谁?   菜鸟记者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问题,容允桢也没有为难他,他只是告诉他不是演艺界人士他没有必要回答类似的问题。   栾欢关掉了电视,回房间,她下午和一位投资商有约会。   一切妥当之时,栾欢在车库,乃至大门遇到了这样的两拨人,这些人看行头就知道是保镖之类的角色,车库里的那拨人和颜悦色告诉栾欢这几天里她必须呆在家里,栾欢没有管他们开车离开车库,大门紧紧关闭着,另外的一拨人拦住了栾欢,他们目无表情的朝着栾欢亮家伙,昭告着他们会毫不客气的用枪打爆她的车胎。   栾欢只能放弃出门的念头。   中午时分,栾欢接到了容允桢的电话,电话简单明了说他没事,说他近阶段不会回家,他还让栾欢好好的呆在家里。   嗯,容允桢曾经说过在他呆在洛杉矶的时候让她安分一点。   在容允桢即将在电话挂断之前栾欢问了容允桢这样的一个问题。   “容允桢,你还记得那时你和祝安琪在洛杉矶街头被拍到的照片吗?你和我说那张照片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一个纯属朋友间安慰的拥抱,那么,昨晚,出现在车祸现场的照片是不是属于同样的意义。”   电话那边在沉默着,沉默在某种的意义上代表着思考,迟疑。   栾欢挂断了电话,电话刚刚挂断之后又再次响起,依然是来自于容允桢。   容允桢说,欢,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回来。   起码,在那个时刻,容允桢的“欢”“等我回来”在栾欢的理解里有着特殊的意义,那个时刻,栾欢真的认为,容允桢说的等我回来代表着,等我回来,一切事情我会好好和你解释清楚的。   多年来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栾欢懂得了察言观色,外面的保镖让栾欢隐隐的感觉发生在昨晚乃至今天的事情,包括那场车祸并不是外表看着那么简单。   唯一让栾欢不能理解的是李若芸为什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而那个拥抱对于那两个人代表的是什么?   栾欢足不出户的在家里呆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一切风平浪静,昨天洛杉矶警察局在官网上公布了容允桢的车祸原因,容允桢涉嫌酒后驾驶,由于容允桢是初犯再加上时候态度配合,在没有涉及到他人人身安全的情况下警察局只是让他交了5000美金,容允桢也在他的个人社交平台上刊登道歉信,这场车祸就这样结束在各方的猜测下。   这两天里容允桢再也没有给栾欢打过任何的电话。   短暂的午后休息之后栾欢从自己的房间离开,从容允桢书房那边传来的轻微声响让栾欢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在容允桢的书房门口,栾欢赫然看到了李若芸。   李若芸胳肢窝下夹着一幅画,站在容允桢书房门口很烦恼的样子,显然,容允桢那扇打不开的房间门让李家三小姐觉得头疼,听到声响她转过头来。   “栾。。。。欢?你怎么在这里。”李若芸问,表情略显讶异,口气有点理所当然。   那样的时刻那样的话让栾欢有种荒唐透顶的感觉,那感觉里头夹杂着不高兴,李若芸和李若斯还真的是兄妹两,记得不久前,李若斯也曾经问过容允桢这样的话。   “李若芸,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的吗?”栾欢很不高兴的质问:“李若芸,你怎么会子这里,你来到这里又想干什么?”   李若芸顿住,之后,干干的说:“我之前答应过容允桢要送一副画给他,我想把画挂到他书房上。”   李若芸一贯以来的作风,永远把热情放在前面。   “你问过容允桢吗?”   “他自然会喜欢,你忘了,他可是花了一百欧元买走了我那幅很多人看都不会看的画。”李若芸又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又来了,又来了!   “把那幅画拿走吧,容允桢不会欢迎任何一个人动他的书房的。”栾欢指着李若芸的画。   “可容允桢说过的,他喜欢我的那幅画。”李若芸固执的说着,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栾欢望着书房紧紧关闭着门,在容允桢的心里必然有着类似于这样的一扇门,望着那扇门栾欢缓缓的说着:“小芸,我不知道容允桢是出于什么心情买走了你的那一幅画,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的那幅画对于你来说,也许代表的是爱情但对于容允桢来说不是,在他买走那画之前他并不知道画那幅画的人是你,或许他买走那幅画的心情也许仅仅是源于欣赏,小芸,爸爸曾经说过,一幅画,一次支援,若干的浪漫邂逅支撑不起一段爱情,爱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的简单。”   “现在你的心在为着容允桢这个男人激动着对吧?”目光从书房的门离开,栾欢问李若芸。   嗯,李若芸淡淡的应答了一句。   “小芸,你觉得你的心可以为这个男人激动多久?我想,你现在这么的激动这么的迫不及待很大的程度都源于,容允桢这个男人以及发生在你们之间的际遇符合了你的爱情观,乃至你对爱情所有的美好想象,可小芸,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情,男人和女人的心理构造并不一样,尤其是容允桢,这个男人你了解他多少?这个男人的心也在为你激动着吗?当你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也和你一样迫不及待的和你在一起?”   很近的距离,栾欢看着李若芸的脸色微微的泛白,她昂着下巴:“栾欢,我没有你那么会说话,也没有你那么的通透,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容允桢确确实实想娶的人是那个时候在那个雪夜里救过他的人,所以,我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部当成是胡说八道。”   栾欢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容允桢,这个混蛋男人,让她在这刻就像一个狼外婆,栾欢走近了书房一点,取代李若芸站在书房门口,微微侧过脸,对着李若芸说:“小芸,你了解我的,我不是一个随便胡说八道的人,在和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是有底气的,那些底气源于容允桢,你知道容允桢是怎么和我说的吗?他说欢,你好好的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小芸,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丈夫会对妻子说的话。”   李若芸的脸色从泛白变成了惨白。   栾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手指按下了书房房间门的那个不起眼的暗格,一声细微的声响之后,房间门露出隐蔽的密码锁,栾欢的手指压在那些阿拉伯数字上,对着李若芸说:“这就是你和我最为直接的差别,我知道容允桢的密码锁,而你不知道。”   李若芸煞白着脸死死的盯着栾欢。   指着李若芸手中的那副画:“李若芸,要不要我开门让你把那副画带进来。”   说完之后栾欢的手指按下了第一个阿拉伯字母。   “不用!”李若芸大叫了起来:“不需要。”   笔直着身体李若芸离开,十几步左右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声音冷漠:“小欢,什么时候你在私底下改变了爸爸的称谓了,奶奶不是告诉过你,怕你混搅了要你在私底叫管我的爸爸叫叔叔吗?栾欢,你要分清楚,什么是你的,什么不是你的。”   李若芸走后,栾欢身体靠在了书房门上,她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从小芸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们一直彼此都明白着,什么样的话说出来对于彼此是殇,原来小芸都知道可是她很聪明的假装不知道。   其实,栾欢也不知道容允桢书房门的密码锁,她只是太了解小芸的性格,她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小芸可以离开这里。   这里,是她和容允桢的,想到这里栾欢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容允桢。   次日,在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满一个月,李若芸盛装而来。   55   四月末,加州的风里开始带着特属于海洋气候的那种黏腻,这样的时节里那些被养在暖房里的花草根茎往往会容易腐烂,这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栾欢和玛利亚来到花房,在花匠的指导下挑出那些腐烂的花草根茎一一剪掉。   玛利亚是一个多话的小姑娘,她为了偷懒想出了馊主意,比如赞美她的美丽端庄可爱优雅。   玛利亚指着栾欢包在头上的头巾说她的样子美极了,玛利亚说她要把她的样子用手机拍下来然后拿到同学面前去炫耀。   嗯,栾欢知道,玛利亚会花十几分钟的时间为她拍照。   玛利亚刚刚拿起手机,暖房里进来了一个人,为了配合小姑娘扯开的嘴角僵在嘴边,栾欢直起腰,面对着进来的人皱起了眉头。   在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满一个月,李若芸盛装而来。   宝蓝色的小礼帽配同色的纱质手套,乳白色的耳扣配乳白色的塑身礼服,嗯,还垫了胸垫,站在那里,淡淡的妆容,亭亭玉立。   相比于李若芸,栾欢觉得自己有点随便,一件大衬衫,抱着头巾,腰间围着工人围裙,手里带着胶质手套拿着剪刀。   百坪的暖房里有五个人,两位花匠,玛利亚,栾欢,李若芸,这五个人中除了栾欢和李若芸是站着的,玛利亚拿着手机保持者刚刚给她拍照的姿势,两位花匠依然弯着腰,只是这位盛装而来的访客让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或许,他们到了这一刻已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的明了,原来,那位和男主人闹绯闻的长发女孩应该就是李家的三小姐,怪不得报纸上的那位长发姑娘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李若芸蹬着和礼帽同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朝着栾欢走来,停在了距离她三步之遥左右,她的目光一一的从暖房的三个人身上飘过,之后,目光重新的落在栾欢脸上,淡淡的开口:“欢,我有话和你说。”   栾欢让玛利亚和两位花匠离开。   玛利亚离开时拉上了暖房的门,目送着那几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栾欢这才把注意力拉回了李若芸的身上。   微微的眯起眼睛,瞧着李若芸,指着她的那身行头:“或许,我应该也去把自己弄得像样一点?”   李若芸没有说话,她朝着栾欢再靠近了一步,缓缓的伸手,从她的肩膀上拿下了一片发黄的叶子,把叶子丢掉,然后,安静的看着栾欢,她眼眸里透露的是若有若无的怜悯。   栾欢比谁都懂得何为怜悯,在她的青少年时代她接触过太多那样的眼神了,那些义工们都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询问需不需要帮助,他们总是说,小姑娘,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   此时此刻,李若芸眼眸里的怜悯让栾欢觉得烦躁,她扯下了头巾,有点不耐烦:“李若芸,昨天,我把该说的都说了,我也知道我的隐瞒伤害到了你,很多的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的不堪。”   “欢……”李若芸轻轻的唤着。   栾欢一呆,李若芸的那声“欢”充斥着太多栾欢所熟悉的情感,小欢和小芸曾经是很多人眼中的双生花。   有那么一瞬间,栾欢天真的觉得是不是小芸原谅她了,是不是小芸理解了她,于是栾欢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天真:“小芸,我很抱歉事情最后变成了变成了这样,小芸,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通电话时,我和那你说过的我帮你看住他的话吗,那个时候我说的话是真的,小芸……”   “他三年里都没有碰过你。”李若芸很突然的说。   骤然间,一起突如其来!突如其来得让栾欢的手握不住那把剪刀,剪刀掉落在地上。   一切就像是在明媚的午后骤然响起的那道晴天霹雳,一切就像是在那片平滑如镜的海滩你摆好姿势,调整还笑脸等到着自己的影像被定额,然后背后骤然生长起来的那个巨大浪头猛的把你吞噬,还没有等闪光灯亮起你已经被卷进了深深的海底,在被吞噬的那一刻间或许嘴角还挂着想定额在影像中的无邪笑容。   什么?小芸在说什么?栾欢侧耳倾听,花房很安静,安静得栾欢的那声带着颤抖的“什么,你说什么?”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你和他结婚三年了?”李若芸表情自然,声音平稳。   就像一个木偶,一具机械,栾欢木然的点头。   “你和他结婚的这三年里他都一直没有碰过你。”李若芸说,她的目光落到地上掉落的那把剪刀上,之后,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栾欢。   栾欢的脑子里一片的茫然,在李若芸的目光下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就像是那尾毛毛虫子,一点点的,一寸寸的缩了起来。   在卷缩的过程中栾欢听到李若芸一字一句的说着:   “栾欢,你不应该对一个结婚三年一直都没有碰过你的男人抱有任何的希望。”   这会栾欢听清楚了,李若芸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更显得口齿清晰。   栾欢闭上了眼睛,要狡辩吗?要否认吗?不,不,哪怕是一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都会让她显得可怜,愚蠢。   可是,小芸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她是怎么知道的?在还没有开口问出答案时栾欢的心就开始在淌血,一滴,一滴的,形状类似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给李若芸答案,只有一个人不可以,可是除了那个人之外又有谁会知道这样的一件事情,又有谁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栾欢直勾勾的盯着李若芸说:“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李若芸,假如,你在回答问题中的存在任何虚假信息的话,我诅咒你万劫不复。”   栾欢直勾勾的盯着李若芸问:“是的,我们结婚三年了他一直没有碰过我,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是谁和你说了这样的话。”   李若芸眼神里带着怜悯,目光淡淡的从栾欢的脸上飘过落在不知名的所在:“答案很好猜的,比非得我说出来吗?”   “是的,你非说出来不可!”   李若芸垂下了眼睛:“是容允桢告诉我的。”   是.容.允.桢.告.诉.我.的!短短的八个字重重的砸在栾欢身上。   栾欢想,原来,比死亡,比疼痛更加让她害怕的是绝望!   那绝望产生于失去。   即使这个时候,栾欢还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李若芸,我再问你,容允桢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告诉你这件事情。”   是啊,那个把一座旋转木马搬到她的面前,说要把她的童年一角一角的补回来的男人到底是用什么心情告诉小芸这样的事情啊。   李若芸转过身体,背对着栾欢。   “昨晚,我喝了点酒,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或许,他被我哭烦了,他就告诉我,小欢,一直都是那样的,男人一般在流泪的女人面前都是束手无策的。”   是啊,是啊,会是那样的吧,就像那时小芸一哭容允桢便想傻乎乎的道歉,容允桢应该很怕小芸的泪水,更何况那个在他面前流泪的女孩是用身体温暖他的小美人鱼。   现在,不过,容允桢应该比那个被欺骗了三年的王子更为的幸运一点,起码,他不用在每一个月夜里来到海面亲吻每一朵来到他脚边的泡沫。   庆幸的是,容允桢的小美人鱼没有变成了泡沫。   可是,容允桢这个男人不该和她说了那样的话,欢,好好的呆在家里等我回来。   栾欢舔了舔唇瓣,或许是她自作多情把容允桢的话理解错了,其实,是容允桢终于想清楚是该一刀两断的时候了,然后让她等他回来,到那时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对着李若芸的背影,栾欢张嘴,艰难的挤出:“李若芸,恭喜你,你没有白打扮一场,容允桢,我不要了。”   容允桢,也只不过如此!   李若芸一动也不动。   栾欢弯下腰捡起了头巾,剪刀,等她直起腰时李若芸已经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里充斥着泪水,那些泪水在她的眼睛一滴滴的垂落。   “李若芸,你的这些眼泪对我没用,还是把你的眼泪留给容允桢吧,你的眼泪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在我的眼中它更像是一种内心在窃喜着胜利者的惺惺作态。”   对不起,蠕动着嘴李若芸说出。   还真是李家最为理想主义的三小姐,真是的……   栾欢嘲讽的对着李若芸:“小芸,要不要我来猜猜你刚刚落下的眼泪背后的意思呢?与其说是想表达出对我的愧疚,倒不如说你的泪水是流给自己看,流给自己欣赏,满足你那份艺术家的审美观理想化,用高雅的姿态传达着,噢,我不是一位会做奇怪事情的泼妇,你们看,我今天来到这里只是在争取我的爱情,一切都是以爱之名,我还是善良的。”   很快的,从李若芸眼眶中落下的眼泪花了她的妆容。   “女人的美丽不存在她的服饰.她的珠宝.她的发型,女人的美丽必须从她眼中找到,因为这才是她的心灵之窗与爱心之房。”栾欢念着,那是李若芸十八岁以后最为钟爱的名言,曾经,她信誓旦旦说要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一位美丽女人:“李若芸,你觉得自己到达到了那里吗?”   终于,栾欢在李若芸眼里看到了狼狈,焦躁。   栾欢拿着自己的头巾,一一的为李若芸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告诉:“小芸,从你带着那样的目的走进这里的那一刻,你就把自己变成一个丑女人。”   这天,栾欢给盛装而来的李三小姐下达了逐客令,并且当着门卫的面毫不客气,她让门外好好的认清楚李三小姐的那张脸,在她的身份还是这所房子的女主人时,李若芸小姐是不受欢迎的人,并且禁止这个不受欢迎的人踏进这里一步。   白色和粉金色的雕花大门把两小无猜的两个人隔开,成长于那两个偷偷溜进澡堂里穿着大管裤,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大话西游》的女孩就像是一场浩劫,时间至今日,已然面目全非,以最为残忍绝觉的方式。   栾欢用一天的时间来想一些事情,用一天的时间来决定一些事情,再用三天的时间来做和策划一些的事情。   五月来临,五月来临的清晨,栾欢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下巴尖了不是,眼睛深陷,这五天里即使她每天把自己的肚子填得饱饱的,可她还是在快速的瘦下去,一天瘦0.5公斤,五天很神奇的瘦掉了两公斤多,还好,胸前的肉并没有瘦下去,这一点让栾欢觉得欣慰。   容允桢接到栾欢的电话是在中午,这一天是周三,电话那端栾欢的口气决绝:“容允桢,我要见你,现在是一点钟,我给你三个钟头的时间处理事情,我在家里等你,我希望在四点点的时候见到你,不,是你必须在四点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   还没有等容允桢出任何一句话那边的电话就被挂断了,之后,再也打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是【眼泪】最后一章了。   最近《易嫁》的剧情太沉重了,下午写了之前答应的《世界级情人》番外,放在100章里,喜欢的话可以去看,小谢版的爸爸去哪了。以后要是有灵感了会再写出一两个过来。   嘎嘎,下午刚刚出炉的   56   下午三点四十分钟,容允桢把车子开进车库,三点四十五分玛利亚告诉他容太太在顶楼等他。   顶楼上有一间一百五十坪的天文望远室,那是容允桢喜欢呆的一个地方,初夏来临的时候喜欢在很深的夜里来到那里,通过望远镜去观察夜空的星星,曾经,容允桢和一个人约定,每年一起看那场“双子座”的流星雨。   望远室采用的是那种根据室内温度智能调节材料制作而成,一般白天期间智能电脑会把望远室加上可以抵抗紫外线的纳米外壳,晚上智能电脑会自动屏蔽灰色的纳米外壳,到那个时候呈现出来的都是大片的透明玻璃,望远室在灯光的烘托下就像一个漂亮的水晶球体。   差不多四点时间,容允桢打开了望眼室的门,这天洛杉矶有初夏的艳丽阳光,望眼室里的黑暗和外面的强烈光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种落差让容允桢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片刻,容允桢睁开眼睛,在望眼室天花板的荧光中去找寻让自己在四点准时出现在这里的人。   室内的物体依稀可辨,可容允桢还是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容允桢叫了一声,栾欢。   在容允桢叫着“栾欢”的同时他的手去找寻室内的开关,一声“容允桢,别开灯。”的声音在黑暗中骤然响起,容允桢停下去按开关的动作,顺着那道声音容允桢看到了搁在一边的天文望远镜旁边站着的身影。   深色的衣服颜色让她的身影很好的隐藏在大片的黑暗之中。   “栾欢,你这是在干什么?”容允桢皱眉,要知道他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来到这里。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在类似于裙摆拖着地上沙沙的声响中,着暗色礼服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来到容允桢的面前。   停下,容允桢听到了轻微的叹息声音,叹息之后那道声音重新响起,声线得就像是午夜盘踞在谁的窗前恋恋不舍的风。   “容允桢,现在是四点,接下来的五分钟,我要献给那位在科尔多瓦平原上陪着我一起看烟花的青年,或许,他叫容允桢,又或许,他不是,但是,我感激他,因为他陪着我度过最为脆弱的时刻,现在,我要告诉那个青年一个秘密。”   或许是黑暗所烘托出来的太过于深沉,或许是那道声音太过于缱绻,容允桢手缓缓的从墙上移开,屏住了呼吸。   “容允桢,我的眼睛坏掉了。”   容允桢心里一震,下意识的手一伸,想去触摸那张脸,顺着那张脸的脸颊去检查她的眼睛。   手在半空中被拦住,声音在黑暗中响着:   “小时候我是一个野孩子,一直认为别的孩子能做到的事情我自然能做到,那时,我和邻居家一个孩子比谁跳得高,那个孩子们明明跳得没有我高可他耍赖了,他让他的爸爸把他托到树上去,那个孩子在树上得意洋洋的和我炫耀,我生气极了,我挑了一颗更高的树然后我也想爬到树上去,可是,我没有成功爬到树上去,那棵树比我的身高还高出几倍,之后,我从树上掉落下来,从哪个时候起,我的眼睛再也掉不出一颗眼泪来,从此以后,害怕疼痛悲伤于我来说很空泛。”   “妈妈死的时候,索菲亚不见了的时候,我的朋友从我的书包里拿出那把枪射向那位和我的身高差不多孩子的时候,这些这些的时候我都很悲伤,悲伤得我总是觉得我的眼泪在不停不停的掉落着,可它从不曾从我眼眶掉落。”   “我一直在想象着它们的滋味,看着一场悲伤的电影时,参加了某一场的葬礼时,在你最亲爱的朋友即将去了很远很远的远方时,在街角和你久不曾见面的挚友相逢时,眼泪从你的眼眶里淌下,它的滋味最初从眼角淌下时有一点点的痒,然后,沿着你的脸颊一点点的蠕动着,在它们往下掉落的时刻里头,它们承载各种各样的情绪,哀伤,喜悦,激动,感激,彷徨,最后,它们来到了你的嘴角,渗透到你的嘴里,于是,你尝到了眼泪的滋味,如海水般的,有点咸淡又有点甘甜。”   “我不知道眼泪对于你们男人来说象征着什么,可眼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弥足珍贵,很多的女人在她们的成人礼时,离开父母的呵护时,和自己和心爱的男人举行婚礼时,第一个孩子的来到,在很多很多的重要时刻里她们都会留下眼泪。”   “容允桢,我很遗憾,在很多很多的时刻里,你做了很多很多让我激动感动得很想留下眼泪的时候都没有让你看到我的眼泪。”   容允桢呆呆的站在那里,黑暗中只有那个声音在倾诉,那声线就像一名舞者在黑暗中独舞,用着充满力量的舞步在呐喊,关于眼泪对于一个女人的定义。   黑暗中,时光沉默而哀伤。   “好了,献给和我在科尔多瓦平原上看烟花的那位青年的五分钟结束了。”淡淡的声音响起:“刚刚那五分钟是用属于我的方式,在和那位我一直感激着的青年说再见,所以,请不要付以任何的怜悯。”   还没有等容允桢从那道声音意会出任何的形式,全场灯光乍亮,四个广角的灯光让一百五十坪的空间宛如白昼。   穿着黑色礼服的栾欢近在眼前,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到后面,一张脸苍白如鬼,眼窝深陷。   容允桢看着栾欢,细细的看着栾欢的那双眼睛,没有多么的明亮有的是一些落落的清欢,好像一直不曾把这个世界装进眼里,很安静的模样美丽恬淡。   可这样的一双眼睛却是流不出眼泪来。   容允桢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双眼眸,细细的抚摸,细细的呵护,一声声的叫着“欢”或许是。   “欢,不要紧,那没有什么的。”   “欢,如果你想尝到眼泪的滋味,我想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我要用枪指着那些人,让他们想尽办法把你的眼睛治好。”   容允桢也想不出那个时候他的举动和心情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怜悯吗?好像比怜悯还多出一点什么,心疼吗?又好像比心疼多出了那么一点什么。   面对容允桢越来越近的手栾欢别开脸避开了容允桢的眼睛,一边的钟表在四点五分刚刚过去一点。   没有经过任何停顿,栾欢来到这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面前,她的身体背对着容允桢,手搁在桌子上的那叠文件上。   终于,来到了最后的一个环节,栾欢在容允桢来之前做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去了一趟医院,比如她把关于她的一切在昨天以前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的,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让两个人都再无余地,同时,逼迫自己死心。   因为,已经到了该死心的时刻。   现在,这是最后的环节也是最重要的环节,更是不得不履行的最后一个环节。   栾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   “容允桢,你过来。”   在稍稍的停顿之后,容允桢的脚步声在栾欢的背后响起,自始至终栾欢都低着头,等到容允桢和她肩并肩站着。   从文件袋抽出那张离婚协议书,栾欢把离婚协议书推到容允桢的面前,说:“容允桢,你把这个看一下,看完之后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让尽量配合你。”   低着头,栾欢看到容允桢接走那张离婚协议书,为了速战速决让他们两个以后再无任何的牵扯栾欢让律师拟定了对容允桢及其有利的条件,在夫妻的共同财产中她就只要了城南的公寓还有画廊。   低着头,栾欢等待着,最初翻文件时声音是带着迟疑,半分钟之后迟疑的声音变成了类似讶异的快节奏翻阅,几分钟后,那张离婚协议书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球体被容允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滚落在栾欢的脚边。   从容允桢呼吸频率栾欢就分辨出这个男人在生气,或许,应该说是愤怒,那愤怒超出了栾欢的想象,在栾欢想象里她知道容允桢势必会生气,他的生气应该来源于她打破他的计划,即使那个计划已经在潜在中生成。   这个男人在很特殊的环境下长大,他每走一步都需要经过极为缜密的计划,或许,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想过离婚,可。。   可在容允桢把那样的话告诉了李若芸之后,栾欢就知道容允桢的天秤已然偏向了李若芸,或许,那些话是在无意中说出来的,栾欢多少是了解容允桢的,他不会用那样的话来讨李若芸欢心的,只是在面对着心爱的,从一开始就想娶的女孩时男人只是心烦意乱,在心烦意乱之下。   “小芸,这三年里我和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在心烦意乱之余男人或许如是的冲口而出。   这个心烦意乱的男人永远也想不到他的一番话会让栾欢心如死灰。   此时此刻,容允桢的眼底里有簇簇的怒火,他紧紧盯着栾欢,仿佛下一秒他会把她燃烧殆尽,安静的空间里栾欢仿佛听到了容允桢由于愤怒所引发的骨头的声响,咯咯的表达着。   栾欢不想去细想容允桢这般的愤怒来自于哪里,她只知道她必须在五点的时候离开这里,她买了晚上离开洛杉矶的机票。   避开容允桢的目光栾欢再次从文件袋上抽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第二张离婚协议书,把离婚协议书交到容允桢的面前,说:“这一张和你刚刚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容允桢,离。。。”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像针一样的扎在她的心里,顿了顿,栾欢吸气,避开了离婚这个词汇艰难的吞吐着:“上面的内容我都是挑对你有利的,你只要在上面签下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容允桢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下一秒,在一声声带着情绪化的“嘶嘶”中,那张离婚变成了一片片纸屑,雪花般的散开,飘落。   在纷纷扬扬的纸屑飘落中,容允桢那声“栾欢”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下一秒,栾欢的身体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被容允桢提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火药味:“栾欢,如果是胡闹的话就到此为止,我现在没有闲功夫陪你胡闹。”   这话说完,容允桢放下了栾欢,急促转身,想离开。   栾欢拽住了容允桢的衣服,缓缓的说:“容允桢,我不是在胡闹,我没有在胡闹,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会胡闹的人。”   沉默,空气因为那位男人的滞缓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容允桢依然背对着栾欢,片刻之后。   “原因?”这两个字从他的牙缝里挤出。   原因?栾欢点了点头,是的,是需要一个原因,只是,栾欢永远不会让容允桢知道,那个代表着她一生中经历过的最为耻辱时刻的原因。   明明,她已经说过,不苛求,只等待,等待着有一天他真真正正的放下,要她。   不能再卑微下去了,已经低到尘埃里头去了。   “原因啊。。。”栾欢昂起头,假装现在有眼泪充斥于她的眼眶:“原因是我是一个在情感上很吝啬的人,不仅吝啬而且骄傲而且性格比较着急,我受不了我放下自尊去求的爱情迟迟得不到回应,而且,我所渴求的爱情里头还有另外的一个人的存在,我也高估了自己,我以为自己可以等,可才几天过去,我就发现我其实不行,我没有那么有耐心。”   好不容易把那些话说完,容允桢依然用他的背影对着她。   “容允桢。。”栾欢低头看着落下地上的那些纸屑:“或许,你可以把我刚刚的行为当成是某一个时刻属于女人突发的恻隐之心。”   再顿了顿,栾欢艰难的喘息着,之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   “容允桢,坏心眼的人类公主终于良心发现她想把王子还给了小美人鱼。”   栾欢低着头,静静的等待着。   一秒,两秒,三秒。   第四秒,栾欢等来容允桢这么一句。   “栾欢,那些事情我可以向你解释,巴西的那一次是小芸自己找到巴西来,巴塞罗那的那一次是我为了让她离开巴西而把她送回马德里,至于眼镜我压根没有意识到那是情侣眼镜,她出现在车祸现场是因为她的车子跟在后面,至于。。。。那个拥抱。。。”   “那个拥抱是因为她吓到了,你不知道当时……”   因为吓到了所以他把她揽在怀里,这是那门子的解释,还有,如果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这个男人解释的语气是不甘愿的。   不过也已经不在重要了,不重要了。   容允桢继续背对着她。   “栾欢。”   栾欢没有应答。   “刚刚。”说到这里容允桢的口气略带停顿:“刚刚发生的那些我就当做是一场胡闹,我也当它没有发生过,出了这里,你还是我的妻子,我还是你的丈夫,以后,我不想在你的口中听到类似于这样的话。”   “容允桢。”栾欢盯着容允桢的后脑勺。   这次,容允桢会以同样的没有应答。   “怎么办,容允桢,你刚刚的那些解释我并不满意,不,应该是很不满意。”   容允桢转身很迅速,摆脱,快速移动,下一秒,栾欢被容允桢挤压到了他和桌子中间,那个紧紧压迫住自己的男人声音带着极强侵略性。   “栾欢,我奉劝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点,什么事情可以胡闹什么事情不可以胡闹。”   栾欢闭上眼睛,容允桢稍稍的放开了她一点。   “容允桢,我非离婚不可。”栾欢闭着眼睛,这场离婚谈判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我还准备了第三份离婚协议书,而你非在上面签名不可。”   “栾欢,我认为你在干蠢事,激怒一个男人的结果只会得到一种反效果,栾欢,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好,我是不会在你那张见鬼的东西上签名!”   心在一寸一寸的下沉着,原来,这还不是最后的环节,要是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结果的话那么她会用试试另外一种方法,比如软软的求他。   栾欢以为不需要最后的那个环节,看来,现在好像需要了。   睁开眼睛扯开嘴角栾欢对着容允桢笑,栾欢想此时此刻她的笑容一定很惨淡,她和容允桢说:“容允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呢?为什么非得让我扯开最后的那一件遮丑的衣衫呢?”   栾欢自言自语:“或许,这是上帝在对一个撒谎的孩子的惩罚,可也太严厉了。”   木然的从后面拿起文件袋,栾欢手在文件袋里摸索着,她不需要看就知道她所想要的东西放在哪里,那东西她小心翼翼的放着呢。   嗯,拿到了,那是一张普通的纸张,一张鉴定说明,上面有美国最为权威的妇产医生签名,栾欢把那张纸拿给容允桢。   “容允桢,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   把那张纸交给容允桢之后,栾欢死死的盯着容允桢的表情,约一分钟后,容允桢看完,这次,轮到他死死的盯着栾欢。   对着容允桢栾欢咧嘴一笑:“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同学说的那个陨石伦,是的,我就是那个被陨石击中的倒霉蛋。”   栾欢交到容允桢手上的是一张处.女鉴定单。   容允桢死死的盯着栾欢。   “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不是一命性.冷感者,我只是不想随便的把自己给出。”   容允桢的嘴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   栾欢昂起头说:“容允桢,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看那个吗?”   “为什么?”男人声音黯哑。   “接下来的话轮到容允桢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好好听着,我的律师手上还有另外一张鉴定单,我买了今天晚上七点半点离开洛杉矶的机票,在我的计划里我必须五点从这里离开,然后在七点到达机场,容允桢,如果在七点我没有到达机场的话,那么,就代表着我们的事情会交给法律解决,容允桢,你手上的那张鉴定单可以让我成功和你脱离夫妻关系,在婚姻法中就有一条是这样,男女公证结婚之后如果有一方在两年内没有特殊原因拒绝履行夫妻性.生活,另外一方可以自行申请结束婚姻关系。”栾欢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嘴巴张开,木然说出:“而你是作为拒绝履行夫妻生活的一方,容允桢,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巨大的耻辱,容允桢,你为什么非得我把这些话说出来?除了撒谎骗你,我也好想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啊,你为什么非得逼我把这些给说出来。”   “栾。。。。栾欢。。。”他叫着他的名字,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直勾勾的盯着她,此时此刻,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栾欢再次开口,嘴里一张一合的吐出:“怎么?容允桢,你还不打算放过我吗?你真的打算和我走法律程序吗?或许,你有你的办法,可是,我也有我的办法,一旦离婚不成功的话,我会把那张鉴定单寄到报馆去,到那个时候,那些所有羡慕我的女人将会转为嘲笑我,她们会讲出最为难听的话,容允桢,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还想让我变成全世界最可怜的女人吗?”   时间沉重如山。   栾欢看着墙上的表,时间已经来到了四点四十分钟。   “容允桢,还有二十分钟就五点了,文件袋里还有最后一张离婚协议书,请你在上签名。”   话音刚落栾欢就被一股力量提了起来,她的脚尖再次离开地面。   “不是说爱我嘛?”容允桢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说出,他眼里带着满满的风暴,单单是凭着单手的力量他就把她提了起来。   栾欢想笑,想咯咯的笑,容允桢掐住她脖子的手让她难受,即使是这样栾欢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快要窒息的声道中很痛快的挤出。   “现在,容允桢,我--不--想--再--爱--你--了!”   掐住栾欢脖子的手就像是一个岔气的气球,随着力量的消失,栾欢的身体坠落,栾欢手往后一撑,让背后的桌子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容允桢声音惨淡。   栾欢没有回答,她拿出最后那张离婚协议书,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了容允桢面前:“签名吧,容允桢。”   整五点,栾欢拿着容允桢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离开那个就像水晶球的物体,这个黄昏,有漫天红色的彩霞盘踞在比利华山山头。   容允桢一动也不动的靠在那方墙上,他的耳边摆放着他从跳蚤市场里淘来的老式钟表,钟表的秒针叠着分针“滴答”“滴答”在他的耳畔来来回回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百五十坪的空间在智能电脑调节下,一点点的变成了透明颜色,漫天的彩霞来到这屋顶,盘踞着。   再过一会,天空漫天彩霞在落日余晖的渲染下变得更为艳丽,那些艳丽色彩把这里渲染得就像是浓墨重彩的画像,那个杯子静静的放在那里,不久之前,那个女人指着那个杯子说。   她说容允桢我想我为你流过的眼泪一定可以把这个杯子装满。   那一个瞬间容允桢拉出了那个擦着身体想从他面前离开的女人的手,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又好像没有什么话和她说,明明理亏的人是她,扯下了巨大的谎言骗了他三年的人是她。   最终,呐呐的,再次的问出,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他两个五分钟?   前一个五分钟里说她爱他,后面的一个五分钟里告诉他关于眼泪对于一个女人的定义。   “容允桢,我不知道别人的爱长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的爱于我来说很珍贵,因为那是我珍藏呵护许久的宝物,我不允许它有任何一丝一毫被践踏。”   就这样她走了。   女人走后,容允桢仔仔细细的检查的那个杯子,那是一只可以容量0.25公升纯净水的杯子。   女人的泪液较比男人更为的发达,据说,一个女人的一生大约会蒸发出一公升的眼泪,而那个女人在短短的三年里就为他蒸发了四分之一的眼泪。   女人有很好听的名字,叫栾欢,那是他的妻子。   手机响,容允桢接起手机,楼下的司机在催促他离开,嗯,是应该离开。   容允桢从那个像球状物体离开时天空还残留着若干的彩霞,最远端的那一抹红色的云彩就像是悠长的河流,像是谁的眼泪汇聚出来的河流。   曾经,容允桢听过一首歌,具体歌名叫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模糊的记得其中的一句歌词:我的眼眶只为你的离去泪流成河。   此时此刻,同一方天空下,栾欢开着车,在副驾驶座位上放着文件袋,文件袋里放着的是已经签名的离婚协议书,栾欢打开音乐找出欢快的曲子,欢快的旋律淌出,栾欢手跟着那些节拍在方向盘拍打着。   也只不过是过去了一小段的时间,欢快的节拍突然之间慢了下来,在很慢很慢慢得走不动的旋律中,哀伤的女声吟唱:嘿,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的眼眶在为你的离去泪流成河,我的眼眶只为你的离去泪流成河。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猝不及防间,栾欢呆住,就像许久以前,她躲在那里,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好好的躲藏着,可那个戴着眼镜的大人非要找到她,非要强行拉开她的手,告诉她,你的妈妈死去了,为什么非得用那样的方式告诉她,不能说你的妈妈离开了吗?要知道,一个还没有满十岁的孩子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些。   忧伤的女声还在唱着:我的眼眶在为你的离去泪流成河,我的眼眶只为你的离去泪流成河。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很欢乐的歌曲非得要把它变得悲伤。   栾欢呆呆的看着前面,一直到前方出现了雨雾,栾欢打开了雨刷,无意识的看着它们在挡风玻璃上来来回回工作着。   红绿灯处,栾欢停下车,呆呆的看着行人在车前的斑马线走过,天色逐渐暗沉,人们行色匆匆,一个黑人青年从她面前经过停下,指着她一直在忙碌个不停的雨刷在说着些什么。   栾欢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那位黑人青年,然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眶里淌下,沿着她的眼角,软软是我,融融的,痒痒的,温温的,静悄悄滑落。   打开车门,栾欢下车,沿着街道走着走着,和很多很多的人擦着肩膀走过,在那个路灯下,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挡在她的面前,她问栾欢,亲爱的,或许你需要帮助吗?   “什么?”栾欢很奇怪的看着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指着她的脸:“你哭得很伤心。”   栾欢用的手去触摸自己的眼眶,眼眶里的j□j沾满了她的手指,她把手指摊在在老太太的面前,说,女士,你看到了没有,我的眼眶里也能流出了眼泪,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   “是的,我看到了,孩子,祝福你。”老太太微笑。   栾欢张开手去拥抱那个素不相识的老太太,从她眼眶里有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掉落在那位不知名老妇人苍苍的白发上,在初上的华灯下晶莹璀璨。   二十七这年,栾欢终于尝到了传说中像海水的眼泪滋味。   那眼泪,来自于一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   ----------爱上你是最快乐的事,却也换来最苦痛的悲,苦涩交错爱的甜美,我怎么都学不会。   眼泪,眼泪流过无言的夜,眼泪是苦,眼泪是伤悲,眼泪是甜,眼泪是昨天。   ----范晓萱的《眼泪》,献给这这个时刻的欢。   作者有话要说:哇~~~~~~~~把剧情赶到这里真的有要挂掉的节奏。。。   PS:下一系列是【爱欲】,不过不知道会不会被河蟹成【口口】如果是的话。。。。你们知道口口说的是什么就好   明天不一定更。   57   五月末,一个月以前容允桢的那场车祸被再次提起,这场车祸让很多的媒体开始浮想联翩,事情源于上个周末纽约最大的黑帮组织头号领导人在一家洗衣店被抓获的新闻,在那位黑帮头号领导人被抓获一天之后,他所带领的黑帮组织被纽约警察全面清剿,清剿行动为时四十二个小时,该组织是盘踞在美国东部最为古老的黑道组织,组织网罗了大量的极端分子,他们擅长于绑架暗杀,他们的暗杀行动更是让人闻风丧胆,几乎被他们列入于暗杀名单的人无一幸免,该组织擅长于易容和组织成员一直藏身于境外,多年来美国政府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   对于这次纽约政府用这么快的时间就瓦解了美国东部最大的黑帮组织,本着美国警察喜欢夸大事实的诟病人们从议论纷纷到产生质疑,在一片议论纷纷中纽约警察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们称这次行动是由三方合作,其中一方合作方为国际刑警,而另外一方则是署名的一些正义人士。   大家纷纷猜测不愿透露姓名的那一方时,又有可靠消息爆出在从一名被抓捕的黑帮头目缴获的机密文件中赫然出现容允桢的名字,容允桢在该组织的暗杀名单中,其被暗杀原因不明。   于是,人们恍然大悟,这次在清剿行动中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那一方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人们开始联想容允桢在四月末发生的那场车祸,那应该是一场暗杀无果的行动。   已经成功洗白的容允桢为了和洛杉矶政府合作工程的形象还有公司的股价,选择用酒后驾驶来掩盖那场暗杀,接下来应该是那样,容允桢在意识到生命受到威胁的之后开始先发制人,他利用以前的人脉和警方合作导演了黑吃黑,于是,就有了那次纽约警察被称之为的迅雷行动。   五月在那场四十二个小时的行动所衍生出来沸沸扬扬的传闻中过去,传闻终归是传闻,人们照常看着容允桢出现在经济版面上。   五月中旬,那位和他传了一个多月绯闻的长发女子身份也被证实,那是李家三小姐,也就是容太太的妹妹,这个消息还是来自于一场画展,那是很著名的马德里画家在洛杉矶举行的画展,容允桢出人意料的出现在那场画展中,他的身边站着另外一对青年男女,好不容易逮到采访机会的记者在看清楚站在容允桢身边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时,做出了大胆的提问,容先生能不能介绍一下你的女伴。   容允桢看了身边的长发女子,笑了笑对着记者说:“她不是我的女伴,她是我太太的妹妹,也就是前些日子被你们频繁提及的长发女孩,今天她的画在这里展出,我带着我的朋友来给她捧个场。”   原来是这样啊,记者们看着容允桢一脸坦荡的模样,心里暗骂,还不如不要问得好,起码,那样还可以在这两个人身上炒点新闻。   “容先生,请问容太太怎么没有来?”记者又问出了这么一句。   那位记者在问出这么一句之后发现容允桢漂亮的长酒窝在他脸上消失,顿了顿,记者等到这样的回答:我太太度假去了,现在她不在洛杉矶。   八卦媒体此时此刻也来凑热闹:“容先生,和容太太有没有计划造人?容老先生不久前曾经在公开场合表示极为期待家里的新成员的到来。”   该名记者刚刚提问完他的问题,站在容允桢和另外一位青年中间被称之为“太太的妹妹”的长发女孩用手势提示让画展保安过来。   不过让记者们大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得到容允桢的回答:当然,有造人计划。   这则新闻被刊登出来时候,洛杉矶的那些小报还有靠夸张标题来博取眼前的门户网站大感扫兴,他们发现在这两个人之间再也造不出什么名堂来。   六月,如期而至。   六月初的周一,祝安琪和容允桢参加完洛杉矶政府高官举办的嘉年华,晚上十点左右,她就和容允桢坐在车后座上,车子正开回联邦大楼的途中,整整一个五月,容允桢一直都没有回到比利华山的家里,容允桢在洛杉矶不是住酒店就是住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整个五月,容允桢在参加的几场应酬中都喝了酒,而且喝的还不少,虽不至于酩酊大醉但比起以前已经显得反常许多,因此,这晚,祝安琪在容允桢不知道的情况下自行把自己变成了容允桢的女伴参加嘉年华,为的是不让他多喝酒,四月容允桢在那场车祸中受了伤,那颗子弹穿进他的肋骨,容允桢在接受手术之后注射了吗啡才可以用那样的状态出现在洛杉矶警署。   显然,此时此刻容允桢并不欢迎自己的自作主张,一路上,他唯一说的一句话是:祝安琪,我希望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我不想在各种各样的大报小报上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到这样的话祝安琪心里很难过,是的,她陪了他整整十年的时间,并且心甘情愿的接受被定位,一直以来容允桢也很维护她,可近来一些的东西仿佛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   容允桢唯一对她说的那句话透露出来的讯息是,他不想让他和她哪怕一丁点的有关联的新闻出现,以前容允桢并不在乎这些。   祝安琪猜,或许容允桢在乎这些还要源至于奥兰多的句话,那晚,祝安琪听到容允桢很突兀的问奥兰多这样的一句话,女人们都很在乎那些类似于百分之一的花边新闻吗?   “当然,在我的理解里,越在乎那个人就会越在意那些花边新闻。”奥兰多如是回答容允桢的话。   “如果,是聪明女人呢?”那时容允桢的口气显得有那么点的不自然:“聪明女人一般都不是都有较强的判断能力吗?”   奥兰多大笑说着越是聪明的女人就越是喜欢装牛角尖。   那晚,在奥兰多的生日派对上容允桢喝了不少酒。   那个时候,祝安琪隐隐约约猜到容允桢口中说的那位聪明女人是谁,或许,是因为那个聪明女人整个五月都不在家所以容允桢整个五月都不回家,一些的细节让一些的答案呼之欲出。   祝安琪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她知道现在她必须得这样,因为从容允桢的表情祝安琪知道这个时候哪怕是最为微不足道的话都会变成错。   容允桢放在一边的私人手机很突兀的响起,透过车窗玻璃祝安琪看到容允桢手机屏上的那里蓝色的“欢”字。   祝安琪记得在不久前她还帮容允桢接过栾欢打到容允桢手机上的电话,那个时候来电主人显示还是“栾欢”,什么时候?容允桢把“栾欢”变成了“欢”了?   手机被调成了震动,一串一串的震动声波在持续的闷闷的响着,孜孜不倦,遗憾的是手机主人显然不想接起,手机主人即不想接起也没有掐掉信号,就这样任凭着它闷闷的响着,在手机响着的时候,祝安琪感觉到了车厢里的气氛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仿佛不那么的沉闷了,现在车厢说传达出来的讯息是:手机主人好像很享受这手机一声一声在响着时刻。   这个时候,祝安琪又想起,半个月前容允桢曾经让秘书把那位自称是栾欢律师的男人打发走,他让秘书告诉那位律师近阶段他都没有时间见他。   栾欢的律师走后隔几天栾欢的电话就打到容允桢的办公室,每次打来容允桢都拒绝接听,那个时候,祝安琪猜想,或许那两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在平时时候或许祝安琪会选择询问容允桢,可那阶段她不敢,那个阶段容允桢的脾气很糟糕,甚至于有一次他在不耐烦之中对她说出了“祝安琪你给我闭嘴”这样的话。   终于,手机声响在主人拒绝接听的状态下停了下来,车厢的气氛仿佛又一下子被拉到很沉闷的气氛。   祝安琪透过车窗玻璃去观察容允桢,车窗里很清晰的映出容允桢的脸部表情,在手机铃声停下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敛起,好像在不满意来电方的不耐烦,之后,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手机屏上,似乎在等待着手机的再次响起。   约十秒过后,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来电主人还是那个蓝色的“欢”字,随着手机的声响容允桢眉头松开,于是,安静的车厢里手机的震动声波不厌其烦的一波又一波的,于是,手机主人所释放出来的气场又让车厢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从两次手机响起所呈现出来的讯息祝安琪明白到,显然,这样的状况之前就发生过,容允桢不见栾欢的律师,不接栾欢打到办公室的电话,最后,变成了容允桢不接栾欢打到他手机的电话。   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半个月前,容耀辉在和容允桢吃饭的时候问容允桢最近小欢这么样?   “她很好,她正在度假。”容允桢轻描淡写的左侧回答。   第二次栾欢打来的电话容允桢依然选择不接,在孜孜不倦的响了一阵子之后手机再次的沉寂下来,之后,手机再也没有响起,容允桢似乎早已预感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把手机放好。   放好手机之后,容允桢突然改变想法,让司机不要回办公室直接把车开回家。   “允桢。”祝安琪终于鼓起了勇气:“你最近和容太太是不是。。。”   “闭嘴!祝安琪!”   这是祝安琪第二次从容允桢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两次“祝安琪,闭嘴”距离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在祝安琪的心里容允桢可以和任何女人结婚,可以和任何女人在一起甚至亲热,只要不要对任何女人上心就行。   可是,一切仿佛在渐渐偏离轨道,昨天,容允桢亲自挑选了李俊凯的六十一岁生日礼物,一般这样的事情容允桢都是让她代手,容允桢在为李俊凯挑选礼物时很认真,查了资料咨询了专家。   容允桢的细微变化看在安琪眼里代表着某些的讯息,那些讯息让她不安。   容允桢似乎意识到他的语气不好,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话锋一转:“祝安琪,你刚刚说的那些都不是在你应该关心的范围里,祝安琪,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让别人取代你手中的工作。”   祝安琪让自己闭上了嘴,她知道容允桢说到做到。   车子沿着比利华山行驶,再过几天就是李俊凯的生日,到那个时候,容允桢口中的那个聪明的女人就会回来。   这次,容允桢好像很重视李俊凯的生日,李俊凯生日当天他把那天的行程全部推掉,或许,容允桢最近心情的转好也和这个有关。   祝安琪希望自己猜错了,只有她明白容允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祝安琪还希望容允桢还是是她所熟悉的,了解的那个容允桢。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系列里小欢会被可爱的吃掉,放心,交给我,不会让容GG很爽的,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PS:还有,容允桢是我费尽心思打造出来的长酒窝哥哥,你们不许把他叫成那啥。。。会出戏,会笑场,沿着长酒窝哥哥这个称呼,嘎嘎,我会把他打造成为新一代的梦中情人。   58   六月中旬,栾欢回到洛杉矶,李若斯来到机场接她,穿着淡色的衬衫一手拿着公事包一手朝着栾欢招手,笑容一如既往。   今天是礼拜天,李家在洛杉矶有分工厂,李若斯需要周五,周六到洛杉矶办公,他把公事包搭在栾欢推的机场行李车上,接过行李车李若斯看着栾欢的脸,皱眉,瘦了。   在他嘴里唠叨着“瘦了”的同时他的手很自然的伸向栾欢的脸。   栾欢避开李若斯的手,不自然的揉着自己的脸,也没有瘦很多,整个五月栾欢都呆在云南,一直以来栾欢都想到那里去一趟,去那个栾诺阿小时候呆过的地方,还真得如栾诺阿描述的那样那里有翠绿的山,清澈的水流,到处都是初夏疯长的青草,村子的年轻人都出外打工就只住着老人和孩子。   栾欢一想到自己第一天到那里时的情况就想笑,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轮流到她住的地方来看她,最初是偷偷的躲在墙角看她最后变成了明目张胆,他们一个个的问她是不是一名演员,他们执着的认为只有演员才会长得那么漂亮,甚至有一位指着她的胸部还做出大胆的推测。   “笑什么?”李若斯推着行李车问。   栾欢收住了笑。   李若斯叹气:“你又把笑容藏起来了。”   接着李若斯盯着她的脸,微笑:“我猜,那个小村子里的水是可以美颜的吧?把我们的小欢养得水灵灵的。”   透过机场的装饰玻璃,栾欢看到自己影像,在一大片光中面目模糊,应该,现在她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吧?   本来,栾欢是想在那里再呆一阵子的,可目前她还有一件事情非做不可,在完成那一件事情之前栾欢要先到卡梅尔去一趟,明天是李俊凯生日,今年李俊凯的生日会会移到卡梅尔举行,他几天前就打电话给栾欢让她非出现不可。   “好的,爸爸。”栾欢在电话里和李俊凯说着。   栾欢知道,李俊凯最近在为她和李若芸两个人的关系发愁,他曾经说过,小欢是他左手掌上的明珠,小芸是他右手掌明珠,他的两颗掌上明珠缺一不可。   小芸,小欢!已经不可能是小芸和小欢了,李俊凯所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不再是在年少时期类似于荷尔蒙促使的那种冲突,很多很多的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心里的那口气从她的嘴里没有意识的叹息出来。   刚刚一叹息出来就迎来了一阵叱喝,栾欢,你会把你的福气叹没的。   李若斯的口气俨然在教训着一位妹妹,栾欢对着李若斯翻了一个白眼,换了一个一个座姿,现在她正坐在李若斯的车里,车正在开往卡梅尔的路上。   带着那么一点漫不经心李若斯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栾欢,某些的时刻里栾欢都会表现出来极为孩子气的一面,比如,有时候她坐他的车时会脱掉高跟鞋把脚曲卷到座位上,她喜欢把下巴搁在曲卷起来的膝盖上,专注的看着车窗外的世界,李若斯极为喜欢那个时刻的栾欢,因为,栾欢只会在坐他的车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此时此刻,她又在作他喜欢的事情了,或许是长途飞行让她觉得疲惫,也可能是车里的慢音乐还有沿途的美丽风景让她放松。   看着她把下巴搁在曲卷起来的膝盖,目光专注的看着车窗外李若斯心里在激荡,那是他的女孩。   在李若斯的心里,他和他的小欢只是在某些时刻在一段十日路口岔开了,他坚信她会回来。   目光往下,李若斯看到她脚趾头的橙色指甲,栾欢没有涂脚指甲的习惯。   触到李若斯的目光栾欢低头看自己的指甲,有点恼怒:“这是一个孩子趁我睡觉的时候用一种弄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洗不掉。”   “那就不要洗,看着挺可爱的。”李若斯说,那是一种很孩子气的颜色,和栾欢板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若斯知道这个五月栾欢都住在云南,她嘴里说是去看看她妈妈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李若斯知道一切事情并没有像她口中说的那么简单,他猜到栾欢和容允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自己的妹妹有关。   李若芸,李若芸!李家三小姐最近的反常有目共睹,时哭时笑的,那个丫头眼里开始有了颜料以外的东西了。   到了卡梅尔差不多黄昏的时间,初夏的卡梅尔一如既往,有着凉爽的风和清新的空气,由于明天李俊凯将在这里举行生日会,李家庄园比以前热闹了不少,工人们在修草坪,技术人员在弄灯光,方漫站在庄园门口指导着那些正在修建着盆栽的工人,掉过头来方漫在看到李若斯时咧开嘴,只是咧来的嘴在看到一边的她时不着痕迹的收起了些许,不过,这不妨碍老太太的和颜悦色。   “小欢,我以为你明天会和允桢一起来呢。”老太太迎了过来,几步就站在他们面前,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络:“不过,这样也好,小欢很久都没有在这里过夜了,今天晚上一定要陪奶奶说说话。”   嗯,是有一段时间了,自打栾欢嫁给容允桢之后她就没有在这里过夜,仅有的一次也是不欢而散,那时,容允桢大半夜接走了她,当时,栾欢是在很不愉快的时间里离开的,之后,方漫还特意让李家的司机带着她来到洛杉矶和栾欢解释,那时方漫来到洛杉矶是在二月。   那个二月在栾欢的印象中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即使间隔也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   现在,再看站在眼前的方漫,栾欢发现自己的心是平静的,对于眼前的老太太没有了之前的忿恨和厌恶。   原来,真的已经是时过境迁。   “允桢最近还好吗?”方漫拉着栾欢的手。   这位老太太原来还不知道她和李若芸之间的暗涌。   “嗯,他很好。”栾欢回答,在李俊凯生日来临之际她不想做节外生枝的事情。   栾欢不知道容允桢好不好,不过,栾欢知道现在她和容允桢还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夫妻,该死的,想到这里栾欢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了容允桢。   这次栾欢到洛杉矶来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找容允桢谈判。   该死的,容允桢这个假洋鬼子!   栾欢到云南的第三天接到了她律师的电话,她交给他处理的离婚协议书不成立,容允桢在离婚文件签的是他的中文名字,他居然在他签名的时候把他的名字写错,把“桢”写成了“帧”,“桢”和“帧”乍看很像,那时栾欢光顾急着离开,也没有好好检查容允桢的签名,这样的乌龙让栾欢欲哭无泪。   虽然,容允桢只认识不到五千字的汉字,可栾欢怎么也想不到容允桢会把他的名字也给写错。   栾欢自嘲的一笑,想必,容允桢那时是被自己的爆料给震撼到了。   就因为那一字之差栾欢费尽心思弄到的那张离婚协议书作废,之后,栾欢的律师好几次找容允桢都无果,再之后栾欢打了容允桢办公室的电话都没有联系到容允桢,而容允桢私人手机也永远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几天栾欢还发现自己联系不到她的律师,律师事务所的人告诉她她的律师去度假了,那位号称全年不度假的美国佬居然选择在这样的时刻去度假,这让栾欢有种要被逼疯的感觉。   其乐融融的晚餐之后,栾欢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是,再次拨打容允桢的手机号。   停在洛杉矶威尼斯海港上的一艘中型游艇上,来自古巴的雪茄商人正在介绍这次他带来的雪茄的醇度以及出产过程,雪茄商人微微的弯着嘴角嘴角挂着讨好的笑容,心里却在暗骂那些年纪比他大一轮的年轻人,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是二世主。   椭圆形的赌桌上有散开得乱七八糟的筹码和上等的红酒,类似于无病呻吟音乐让这里充斥着美国青年们所钟爱的那种颓废感,房间中央有圆形的小小表演台,身材曼妙的女郎在表演着钢管舞,女郎随着音乐摆动着她撩人的身姿,钢管舞来到□阶段,坐在椭圆形赌桌正中央的年轻男人示意侍者把音乐关上。   音乐停了下来,钢管女郎站在那里有点尴尬的模样,雪茄商人也有点尴尬,随着音乐停下来周围很安静,另外的几位年轻人都在看着正中央位置的年轻人,雪茄商人认识那位年轻人,那是容允桢,穷人和富人都喜欢的上进青年,雪茄商人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纸醉金迷的场景中见到容允桢,从进入这个空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不像其他的年轻人有着极为有噱头的打扮,简单的灰色衬衫,一直都很安静的坐着和他夸夸其谈,爱玩爱闹的伙伴们显成了鲜明的对比。   雪茄商人此时正站在容允桢的身边,他偷偷的观察着容允桢,这个一直很安静的年轻人就看着就像是爱琴海上的那抹湛蓝,或许?他和他的朋友们会不一样或许他是那个真正的懂得品味雪茄的男人,雪茄商人心里一动,想开口,还没有等他开口,像爱琴海一样湛蓝的年轻男人对着他微笑,用很轻很有礼貌的声音和他说,先生,等会再说。   容允桢的伙伴们好像也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过他们都把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容允桢左手边的手机上,其中,那些目光也包括容允桢自己,他们的表情告诉着雪茄商人,呆会会有事情发生在那只手机上。   就是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那只手机好像是感应到了大家的期待,淡蓝色的光亮起,被调成了震动的手机在牌桌上震荡着,手机连续震动两次,遗憾的是手机的主人一直没有接起,雪茄商人观察到容允桢在看着一直不停在震荡的手机时表情是愉悦的,在愉悦中还透露出某种类似于溺爱的东西,雪茄商人感觉那只手机在容允桢的眼里类似于在看着宠物狗一样。   真是古怪的年轻人,雪茄商人在心里腹诽。   这边,栾欢在拨打容允桢的手机无果后狠狠的把手机摔到了床上,容允桢这个混球,王八蛋,战争贩子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个晚上,雪茄商人很开心,因为容允桢买走了他的“科伊瓦”,那是他最喜欢的卡斯特罗先生一生挚爱的雪茄,让他高兴的是容允桢很认真的在倾听着他讲述着关于“科伊瓦”诞生的过程。   那位年轻人告诉他的岳父大人是“科伊瓦”忠实粉丝,年轻人在说着自己的“岳父大人”时流落着爱屋及乌的情感。   因为爱着自己的妻子连同他妻子的父亲也得到了敬爱。   59   李俊凯六十一生日当天,栾欢见到了李若芸,和她所猜想的一样,站在李俊凯身边的李若芸伸手,对她做拥抱的手势,在很来参加生日会的嘉宾面前把她艺术家家略带夸张的属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栾欢走了过去和李若芸贴面,相互拥抱,这是属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她们自然懂得如何发挥自身的教养。   那个看在外人眼里象征着相亲相爱的拥抱之后,她们再无交流,一个多月没见的李若芸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这看在方漫的眼里变成了她的孙女最近的消瘦是来自于工作上的压力,那位马德里大师的洛杉矶的画展并不成功,洛杉矶那些苛刻的评论家一致认为,西班牙人把一堆垃圾带到了洛杉矶,于是,连同平时在媒体面前吃得开的里家三小姐也遭殃。   午餐时间,方漫让李若芸休假,李若芸回答说她正有这个打算,她的目光盯着栾欢说:“奶奶,相信我,一切会好起来的。”   午餐过后,李若芸唯一和栾欢的交流是说出了这么的一番话:“栾欢,谢谢你来参加我爸爸的生日会。”   栾欢没有回应李若芸从她的身边走过,又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小小的问了一句,欢,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他?   栾欢回过头看着李若芸,在她的注视下李若芸垂下了眼睛,就像彼时间做错事情的少女,表情可怜兮兮的,然后,再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们小芸眼里就这有颜料。”不久前,方漫如是说着。   老太太好像低估了自己的孙女了,她的小芸比谁都通透。   “小芸,你说的他是指容允桢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栾欢把脸靠近李若芸近一点,微笑的告诉着她:“我是巴不得离开他,可他好像不是这么想的这让我很烦恼,还有,李若芸请你以后直接叫我栾欢,你刚刚对我的称呼让我觉得恶心,我想,其实你心里也恶心的吧?”   转瞬,李若芸不见了刚刚的可怜样,她如是说着:那样再好不过了,还有,栾欢,先做错事情的人是你,先和我撒谎的人是你。   这个时候,李俊凯的目光朝着她们这边,栾欢和李若芸不约而同的笑开脸。   生日派对在庄园外举行,夏天的卡梅尔最适合举行露天派对,说是生日派对还不如说是露天音乐会,李俊凯最喜欢的爵士乐队来到这里为他献唱,近百名来参加生日派对的人坐在十几米长的餐桌上享受美食美酒,太阳下山爵士乐队就开始演奏,来参加生日会的嘉宾们发现李家的那对双生花没有像以前那样坐在一起。   一般,往年李俊凯的生日会上,栾欢和李若芸都会紧紧的挨着坐在一起,这次,栾欢身边换成了李若斯,李若芸则和自己的母亲坐在一起。   现在,栾欢和李若芸面对面的坐着,从栾欢坐在餐桌开始她就频频的回答着这样的问题,允桢他抽不出时间来,他最近比较忙。   从栾欢和容允桢结婚以来,李俊凯的生日他都没有参加,就只托她带来礼物。   今年,容允桢更不会来了,不过,那些人依然乐此不疲的和栾欢说起这个问题,好像,他们和容允桢很熟悉似的。   栾欢第N次回答着那位她连姓氏都记不住的伯父提出这样问题,坐在寿星公位置的李俊凯对着栾欢投来幸灾乐祸的笑容,紧接着,坐在对面的李若芸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她在专注的看着身后。   在几声讶异的“容先生来了”之中,栾欢回过头。   在六月黄昏卡梅尔五光十色的致景中,容允桢在有着特属于海洋气候的薄雾中缓缓走来,他特意打扮了自己,缓缓走来的模样一如三年前的那个春日,他说他开着车沿着一号公路来到了她的身边向她求婚。   十几天前刚刚被拍到出现在举行G8峰会的马里兰州戴维营的容允桢此时此刻俨然成为一名贵客,很多人都站起来和他打招呼,跟在容允桢身边的是他的另外叫着小宗的得力助手,容允桢来到了李俊凯面前,微微的弯下腰说爸爸生日快乐,并且说他为他带来了他最喜欢的雪茄,跟在一边的小宗适时的送上了礼物,那些人迎合着纷纷赞美了容允桢带来的礼物,看到容于桢带来的礼物李俊凯咧开了嘴。   之后,容允桢沿着餐桌左侧来到了栾欢身边,站停。   丈夫坐在妻子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看着李若斯,在那些目光中李若斯站了起来和容允桢打招呼。   几点钟后,容允桢坐在了栾欢身边,即使从容允桢出现的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一气呵,可栾欢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份不自在。   “容允桢。”栾欢低声的警告着容允桢:“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   容允桢脸朝着栾欢靠近,他现在的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属于夫妻间的窃窃私语,容允桢趴在栾欢的耳边说:“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原来我们还是夫妻关系,这次,是爸爸亲自送来的邀请函,我想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他应该会很失望。”   栾欢看着李俊凯,或许,他猜到了她和容允桢之间出现了问题,他说相信她,或许那个直肠子的男人是在给他们一个机会把一切说清楚,在这个他们之中还包括李若芸,栾欢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若芸,她现在正在和自己的哥哥谈笑风生,这里很多人都是表演家。   嗯,这样也好!栾欢想一切就等到生日会结束。   栾欢和容允桢的座位几乎是紧紧挨着的,容允桢的兴致显得很高,他很愉快的和那些人聊天,在聊天过程中他好几次都把脸靠近栾欢表示出了窃窃私语状,不过那些人要是知道了容允桢在她耳边说的是什么的话,那么想必会胃口全无,容允桢在栾欢耳边不是问刚刚和他说话的人和李家是什么关系,需要对那个看起来一把年纪的老者做出适当的尊重吗?   栾欢对于容允桢做出类似的举动显得烦躁,她不时的感觉到她对面的那束目光,那束目光显然来自于李若芸,容允桢在她耳边说话时缠绕着的气息也让栾欢烦,好像怎么都避不开似的。   夜幕拉上,庄园亮起了专门为这次生日会布置的灯光,经过精心设计的灯光布置和怀旧的爵士音乐很好的达到了效果。   晚餐过后,李俊凯夫妻在草坪上跳了第一支舞,第一支舞结束后栾欢和容允桢作为夫妻档理所当然的不能免俗。   高跟鞋踩在草地上,手搁在他的肩上,栾欢想,这明明是他摆脱的男人啊,他们结婚三年,那么她就用三年的时间来淡忘他,也许,之后,她和他还会见面,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离婚的男女一样,淡淡的打声招呼,栾欢没有想过和容允桢老死不相往来,在她的理解里所有的老死不相往来都是源自于深沉的,无法释怀且念念不忘的爱恋。   现在,距离三年还有很长的时间,栾欢做不到在面对着容允桢心平气和。   “容允桢,我们这样算什么?”脚步跟随着音乐节拍慢悠悠的移动,栾欢问容允桢。   搁在她腰间的力道加重了力道,这样一来就迫使栾欢的身体向着容允桢贴近,“容允桢”栾欢压低着嗓子。   “栾欢,你好像忘了,最为被动的那一方是我,你前凭你的喜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了我的生活节奏,撒谎的人是你,和我在一起,和我分开都是你在掌握主动权。”容允桢同样压低着嗓音。   栾欢听出来了容允桢在生气,仔细想想,容允桢好像说得也没有错。   “那么,容允桢,你想怎么样?”栾欢困难的说出:“经过那天的事情,我已经。。。”   接下来的话栾欢没有说下去。   浅浅的声音在栾欢耳边溢出:“小欢是一个好姑娘,自爱,勇敢,你应该为你自己感到骄傲。”   下一秒,栾欢的高跟鞋对着容允桢的鞋狠狠的踩下,同时赋予口头上的警告,闭嘴,容允桢。   容允桢不为所动在一派云淡风轻中问栾欢这样的一个问题:你最近有看那些吗?   “什么那些?”栾欢问。   沉默片刻,容允桢说:“较为娱乐性的那种新闻。”   “没有!”栾欢回答。   离开洛杉矶之后栾欢再有没有翻那些新闻,潜意识里头她在抗拒着某些的讯息。   “没有?”容允桢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恼怒:“栾欢,你的高跟鞋踩在我的脚上了。”   临近生日会结束,最后的节目来自拉斯维加斯的魔术师,魔术师是李若斯请来为自己父亲的生日会助兴。   穿着燕尾服的魔术师将为大家表演双人穿越魔术,李若斯拉着栾欢自告奋勇表示愿意体验一把穿越。   事情发生得太快,栾欢就这样强行的被李若斯拉到了台上,又稀里糊涂的和李若斯被魔术师带来的助手推到了那个仅仅可以容纳两个人的魔术方盒里,巧舌如簧的魔术师允诺,只需要她闭上一分钟的眼角就可以回到她的座位。   台下的嘉宾都站起来观看,最先站起来的是容允桢,在栾欢即将上台时候容允桢伸过手来视乎想阻挡她上台,栾欢避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交给了李若斯。   黑色的魔术方盒缓缓的魔术师的倒计时中关上,在最后敞开的缝隙里栾欢看到了李若芸的身影朝着容允桢移动。   眨眼之间,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唯一感觉到外面的是魔术师的声音,他在调动着观众的情绪。   栾欢的手被李若斯紧紧的握住,事实上她有点害怕,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或许魔术师会拿着刺刀刺向箱子里面。   李若斯一直没有说话,栾欢把耳朵贴在外面等音乐停下,刚刚魔术师说只要音乐一停下穿越就会开始。   “若斯,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刀子刺到?”栾欢问。   “小欢,我好想回到我们的少年时代。”李若斯答非所问。   黑暗中李若斯声音里的失落尤为清楚,少年李若斯其实更为痴迷于钢筋水泥混合的结构,作为李俊凯的独生子他必然要舍弃那个钢筋水泥世界投入到汽车世界,李若斯在那个汽车世界过得并不得意,即使很多人都给予了他宽容,他们说,我们得给那个孩子时间去适应,可显然,效果不如人意,一个月前李氏实业跌出全球百大制造排行,这让李若斯面临着巨大的质疑。   这个人不仅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竹马,他们有着深远的情谊,现在,他需要她的鼓励和安慰。   “那么,”栾欢对着黑暗中的人微笑:“李若斯,我们下一刻有一分钟的时间穿越到我们的少年时代。”   栾欢也想穿越回她的少女时代,沿着成长的轨迹来到了那个雪夜,在那个雪夜里她一定会在容允桢醒来时候告诉他,她不是那条用身体温暖他的小美人鱼。   黑暗中,李若斯伸出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音乐即将停下,在即将停下的音乐尾音里容允桢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有点暴躁,近在咫尺:   “你确定她会没事?你确定你能把她弄回原来的座位?你确定还要把你这糊弄孩子的无聊游戏继续进行下去吗?”   60   栾欢躲在黑漆漆的魔术方盒里听到容允桢的声音如是的说着,“你确定她会没事,你确定你能把她弄回原来的座位,你确定还要把你这糊弄孩子的无聊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很明显容允桢这些话是和那位远道而来的魔术师说的,无聊游戏,那位魔术师可是教科书级别的人物,李若斯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把他请到这里来。   凭着容允桢那道声音栾欢还猜到他现在人已经在台上,由于光注意外面的状况栾欢忘了去避开李若斯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所以当容允桢强行拉开魔术方盒的门时李若斯的手掌是贴在自己脸上的。   那道光线射进来所引发的不适,还有容允桢的突然出现让栾欢不由自主的叱喝,容允桢,你要干什么,   站在魔术方盒外面的容允桢脸色看着很不好,他目光落在栾欢的脸颊上:“李若斯,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李若斯的手从栾欢的脸颊滑落,他声音抱歉:“对不起,我无意识的,你刚刚打开这道门之前,我和小欢正打算玩穿越游戏,小欢也答应了和我一起穿越到少年时代。”   “幼稚。”容允桢低低的哼一句,下一秒就把呆呆站在魔术方盒里的栾欢扯了出来扯到他身边,他的手牢牢大掌控住她的手:“可我认为你的手还是放错了地方。”   李若斯看着自己的手,解释:“小欢以前喜欢鼓着脸,她一鼓着脸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的想捏她的脸颊,这个习惯我好像一直改不掉,所以。。。”   容允桢没有理会李若斯的话,径自拉着栾欢,走了几步他似乎想起他做的事情看着有些的失风度,于是,容允桢再次拉着栾欢的手来到那位尴尬的站着台上的魔术师面前,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指着台下说他可以让任何一个人配合他的魔术表演,唯独她不行。   栾欢站在台上看到站在台下的李若芸,她正站在刚刚自己站的地方,一脸苍白。   容允桢在和魔术师说完那些话之后再也没有停留,拉着栾欢的手离开生日会现场。   空无一人的后花园里,容允桢放开了栾欢,两个人面对面,栾欢抱着胳膊看着容允桢,容允桢也在看她,是带着类似观察的意味。   “栾欢,或许,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比如。。。”顿了顿,容允桢声音放低了一点:“比如李若斯。”   栾欢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容允桢。   “李若斯很可疑,他每次都让我有种错觉。。。。”容允桢眉头深深锁着,手在半空扬着,之后,放下:“算了。”   “容允桢,你好像忘了,在一个月之前你刚刚在我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名。”栾欢冷冷的说着:“如果你没有你没有把你名字最后一个字写错,那么,我们现在已经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容允桢!”栾欢一步步的逼近容允桢,咬牙切齿:“拒不见我的律师,不接我的电话,现在又用我丈夫的身份出现在我爸爸的生日会上,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嗯?”   让栾欢抓狂的是容允桢给出了一个淡淡的回答,不知道!在回答期间他还拿出烟,点上。   哈!不知道!   昂着头,栾欢眼也不眨,想用自己的高跟鞋去招呼他,招呼倒是招呼到了,可也由于用力太猛导致她站不稳,在踢到他的同时整个身体也往着他的身体贴。   几乎在栾欢的身体贴向容允桢的时候他的手牢牢框固住她的腰,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时栾欢就开始挣扎,她越是挣扎他手腕的力量就越大。   容允桢抽的烟掉落在地上,她昂着脸在用她的目光狠狠的警告他,他的头低低垂着,而且越垂越低,他的气息里有淡淡的烟草味道,两张脸越拉越近,眼看着就要触到了,在即将触到的时刻里,越垂越低的脸定格住没有继续下去。   栾欢依然狠狠的顶着容允桢,她不能躲,一躲就代表着逃避。   在胶着,你不让万我不让你之间,容允桢突然开口:“我和小芸说了,一些的错误已经形成了,我无意改变现状。”   半响,没有等来任何回应的容允桢声音里有些的恼怒:“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可那是属于你单方面的想法,很抱歉,我和你的想法刚好相反。”栾欢淡淡回答。   来自于栾欢腰间的手腕力量在加强,疼得栾欢不由自主的吸气,挣扎,在她挣扎间黯哑的,满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栾欢,不要乱动。   来自于战争贩子的警告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下意识栾欢停下挣扎,与此同时,花园另外一端李家管家带着一点点尴尬的咳嗽声响起。   管家提示栾欢切蛋糕的时间到了,容允桢并没有随着栾欢一起离开,他让他们先离开,他的烟瘾犯了。   栾欢离开花园还在想,容允桢什么时候有烟瘾了?而且,容允桢从来不带烟在身上。   生日会结束之后,容允桢在方漫的极力挽留之下答应在卡梅尔过夜,理所当然的容允桢被安排在了栾欢住的房间。   乐滋滋的老太太并没有留意到站在她身边的小芸有多么的心不在焉,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栾欢,那目光赤.裸裸的在传达着一种讯息,她和她都心知肚明。   在那道目光之下巨大的耻辱感席卷而来,她不能和容允桢呆在一个房间里了,栾欢咬着牙目光转向李若斯,咬着牙笑着:“若斯,我们好久没有下棋了。”   “嗯,我们是好久没有下棋了,要不,待会我们来一局。”李若斯心领神会。   “等下次吧,今晚我和她重要的事情要谈。”容允桢横在栾欢和李若斯之间,再次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离开。   房间门合上,栾欢回头,踮起脚,狠狠的拽住容允桢的衣襟:“混蛋,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谈是吧?巧的是,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和容先生谈,容允桢,明天,我们就到律师事务所去,如果你还没空的话,那么我很乐意采用哪个时候我用的那种方法让法律强行介入。”   容允桢压根没有把栾欢的话放在眼里,他反拽住她的手,一个旋转就让他们的身位互相调换,他把她紧紧的压在了门板上,他用力量挤压着她,他的声音就像他的肢体语言一样具有很强的侵略性,来势汹汹:“栾欢,你又叫他若斯了!之前我不是警告过你你对李如斯的称谓会让人产生误会,他是你哥哥,栾欢,你的态度也很有问题,在他摸你的脸时你并没有拒绝他,还显示出一种类似于很享受的状态,在我的理解里……”   王八蛋!从容允桢的嘴里听那样的话让栾欢有种想怒极反笑的荒唐感觉,很享受的感觉,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栾欢在容允桢带着愤怒的声音中奋力挣扎,她的手吊住他的脖子,她的腿在拼命的挣开他的挤压,栾欢想得给这个混蛋一个大教训,比如来一记铁头功,可事实再次证明男女力量的悬殊,其最后结果是她像猴子一样的挂在了容允桢的身上,就是挂在容允桢身上她也要用铁头功招呼她。   “栾欢,你知道这样的后果会变成什么样的吗?”容允桢的声音有些僵,还带着一些些的恼羞成怒。   干嘛要知道结果,栾欢没有理会容允桢,身体在向着上面奋力攀爬,很好,她撕掉了他的衬衫,衬衫被撕掉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但是……   容允桢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就让她的努力一场空,她的身体从他身上滑落,她的背部重新贴在门板上,他的喘息突然急促了起来。   然后……   容允桢抓住了栾欢的手,很近的距离,栾欢看着容允桢的眼眸里染着恼怒,恼怒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在那道目光下栾欢的呼吸变得奇怪了起来,嘴里干巴巴的:容允桢,你抓我的手干嘛,容,容允桢……你…想干吗?   容允桢丝毫没有理会她,他拉着她的手一扯,她的身体随着他一扯往前一倾,手也间接的来到他的小腹上,还没有等栾欢反应过来。   下一秒……   有如电击,她的手压在了某一处硬物上,栾欢发誓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只是那一个时刻她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导致她的手压根没有打算离开,或许应该说是忘了离开,直到那股灼热透过布料纤维传达到她的手掌里,甚至于感觉到它在自己的手掌里骚动,叫嚣。   手在想离开已经晚了,容允桢在意识到她的手想离开的时候再强行……   这次不再是贴住,而是握住。   手里握住的宛如脉搏。   容允桢的声音在栾欢头顶响起,隐忍,哑声:“这就是我刚刚说的后果!”   这或许是仅仅几个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让栾欢脑子一片空白,嘴里呐呐的,容…允桢…你…放手…,你…不要…不要太过分……”   “栾欢,不久前在后花园里我不是在抽烟。”他唇轻触她的耳垂,宛如情人的呢语。   脸开始在发烫,她的手牢牢的被压住,栾欢企图想挣扎,再被狠狠的压在。   “如果!”头顶上咬着牙的声音:“想让后果变得更加严重的话,你大可继续下去。”   乖乖的,不敢动一丝一毫,只是,手掌握着更盛的那股灼热让栾欢的腿发软。   “你给我听着!女人。”咬着牙的声变成了吸气:“今晚你如果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就好好的,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   “好,好的,我知道了,容允桢。”声音干巴巴的回答。   回答完之后栾欢真想把自己给埋了,她把此时此刻的被动归结于属于处.女的窘况。   容允桢放开她的手,低头看她。   栾欢把脸别开,手小心翼翼的收回手,容允桢放开了他,转身。   “容允桢。”栾欢对着容允桢的背影张口,带着那么一点不甘心的心情,她想把容允桢三个字叫脆生生的,以此来搏回一点颜面,可听着还是显得无比愚蠢的模样。   容允桢停下脚步,回头。   长酒窝若隐若现。   “怎么?或许?其实你是想来点节外生枝?”   61   栾欢背部直挺挺的贴在门板上,看着容允桢在丢下“怎么,或许,其实你是想来点节外生枝,”这样暧昧的话望着浴室走去。   门浴室门一关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栾欢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松了下来,只是脚还在发软,不仅脚发软,连手也……   该死的容允桢,栾欢没有勇气看自己的手,此时此刻,她感觉到自己的手烫得厉害,好像手掌里头还留有刚刚触碰时的热度,留在手掌里的热度让她的心跳也不自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下去,栾欢这才回过神来,她在这里发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握着拳头,栾欢来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对着窗外深深吸气。   此时此刻,布置得很典雅的房间里摆放在左边全身镜里清晰的印着一男一女的身影,女人面对着窗前站着,男人悄悄的来到女人的背后,缓缓的张开双臂,等待着。   好不容易,栾欢心跳恢复了正常,关上窗户,回头,一回头就撞进一堵肉墙上,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栾欢下意识的去找支撑点,本能手一张环住那人的腰,那人顺势把她捞到怀里。   几秒之后,栾欢放开手,面无表情的从容允桢的怀里离开,来到自己的衣柜前,挑完衣服之后直挺挺的走向浴室,靠在浴室的墙上栾欢再次呼气,该死的,手掌上的感觉好像又变得奇怪了起来。   对着镜子,栾欢警告自己,马上忘掉,她如此的处于下风都是由于一名处.女的窘态,在那一瞬间,那种窘态让栾欢恨不得随随便便找一个男人摘掉自己身上处.女的标签,不就是飞机穿破大气层吗?   嗯,那样一来,她或许就可以面对着容允桢类似这样举动心平气和了。   伸手,想拿牙膏,有白皙修长的手更快的那走牙膏,不仅那牙膏也把她的牙刷拿了,镜子里印着她和容允桢两个人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容允桢来到栾欢的身边。   “容允桢。。”栾欢压着嗓子,想来点警告性质的语言。   容允桢自顾自的把牙膏挤到牙刷上然后拿着她的牙刷刷牙,他一边刷牙一边用目光询问。   “容允桢,你干嘛那我的牙刷刷牙?”结果,栾欢就蹦出这么一句警告性的话:“管家有给你准备牙刷。”   说完之后栾欢发誓她一定要在近阶段摘掉她处.女的标签。   这一晚,栾欢的单人床上多了一个人。   “容允桢,你睡沙发!”   “我也想,可是你的房间里没有沙发。”   是的,她的房间里没有沙发,或许她可以让他睡在除了床之外的任何地方可栾欢不想那样做,刚刚她的表现已经够糟糕了,不仅糟糕且幼稚得可怜。   还好,虽然说是单人床可也不小,他们躺在各种的位置,他们没有让彼此触碰到彼此的身体,她和他相处的三年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印迹,即使两个人已然到了撕破脸的状态,可那些印迹还在,就是那些的印迹让栾欢没有警惕,就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时栾欢醒来来一趟,各睡各的两个人此时紧紧的粘在一起,容允桢又仗着他的身体优势把她压得就像一只冰棒。   那个时候栾欢并没有挣扎,她只是在模糊间想,明天一定要让容允桢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名。   栾欢再次醒来时容允桢已经不在身边,李家的管家告诉栾欢容允桢很早的时候已经离开。   早餐桌上,坐着四个人,李若芸眼窝深陷,李若斯一脸苍白,方漫心不在焉,看着栾欢的欲言又止。   早餐结束,化着淡妆的李若芸和方漫拥抱告别说奶奶下次我再来看你,拥抱完了自己的奶奶之后李若芸脸对着栾欢,扯开嘴巴,一如既往的带着带着撒娇的语气叫着“欢。”然后,是一如既往的传达着某种亲昵的拥抱。   “我猜,你和他昨晚又没有发生什么吧?”李若芸在拥抱着栾欢如是的说着:“栾欢,我们都了解那个男人,所以,我等他,我会像以前一样等待着他。”   “李小姐,如果你有一天真的能等到他的话,我们会送上全额度的三百六十五个祝福。”栾欢莞尔。   从卡梅尔回到了洛杉矶之后栾欢开始忙碌了起来,她之前那个赞助青年画家计划开始进行第二个阶段,挑出青年画家们一些那些最能凸出特点的画,栾欢把那些画拿到艺术鉴赏家面前。   七月,栾欢对自己的画廊进行装修,她想腾出一块地方设立一个单元来放置那些青年画家的最新作品,栾欢一边忙碌着一边在等着自己的律师度假回来,期间,栾欢会在晚上拨打容允桢的私人手机,明知道容允桢不会接听电话可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去拨打他的电话,她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着自己,她和容允桢正在谈离婚。   期间栾欢还去过容允桢的公司四次,四次都吃了闭门羹。   那个周五忙碌的一天的栾欢一回家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模模糊糊的栾欢手机响起,栾欢接起,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程瑞,让我再睡一会。   这阶段,云南小伙子程瑞一直在帮栾欢,电话响起时她在模模糊糊中还以为是程瑞打来的。   凌晨一点多,容允桢闯进栾欢的房间,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等到容允桢离开她房间时栾欢这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最后,她只能对着容允桢扬长而去的车子身影大喊:容允桢,你莫名其妙,容允桢,你王八蛋,容允桢,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晚,容允桢开车把栾欢城南公寓的门给撞得稀巴烂,在黑人雇工玛莉的描述中,开着车子冲进来的容先生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砰”的一声,公寓的门用发射火箭炮的状态飞到天上去。   栾欢痒痒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被容允桢那么一闹她的睡意全无,洗完澡栾欢坐在床上总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一会,她想起了自己好像没有像以前一样在特定的时间给容允桢打电话。   栾欢在自己的手机里发现不久前打到她手机的电话其实是容允桢,不是程瑞。   呆怔了一分钟之后,栾欢把自己直挺挺的摔在床上,一分钟之后栾欢扯自己的头发。   次日,程瑞很早的来到栾欢的公寓里,委婉的表示他由于学业问题他没有继续帮助栾欢。   这天,栾欢在早报上看到闯祸的容先生,十几次闯红灯,不仅闯红灯还超速,甚至于对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洛杉矶骑警进行恐吓,如果再缠住他不放的话他会让他们一直放大假。   而这次容允桢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到警察署录口供,甚至于连一句向公众道歉的话都没有,只留下一句“一切交给我的律师处理”之后就搭乘了前往南非的航班。   可笑的是那些人在为闯祸的容允桢辩解,用类似于“他身上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需要释放压力的时候。”“从他穿睡衣开车就可以看出他应该每晚都在承受着失眠的折磨”这样荒唐的话为容允桢辩解。   更为荒唐的是很多人联名为容允桢求情,用带着半带着威胁性的话语警告,他们不想看到容允桢的驾照被吊销。   容允桢超速,闯红灯的结果并没有惹来谩骂,更为离奇的是穿在容允桢身上的那件睡衣爆红。   栾欢不想去探讨容允桢穿着睡衣闯了十几次红灯把她公寓的门撞飞是出于何种的心情,她只知道对于她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七月中旬,栾欢收到了来自方漫给她发来的电邮,发完电邮之后方漫给她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释放着卑微和哀求。   栾欢用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来看方漫发给她的那封电邮,那是李氏实业这季度的财务报表,里面事无巨细的记载着近年来李氏实业支出和收入,在一大片惨绿色的数字中栾欢的心越沉越深。   原来,李氏实业不仅跌出全球百大制造。   由于西方经济的萧条乃至李俊凯的坚持不裁员,再加上李氏的改革,转型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现在,这家百年家族产业已经频率破产边缘。   怪不得,李若斯连续几次取消到洛杉矶度周末,怪不得在李俊凯生日当天他破天荒的喝了那么多酒,怪不得,他在迅速的苍老,那时栾欢还以为李俊凯是在为着李氏实业跌出百大耿耿于怀。   原来不是。   傍晚时候,方漫打来电话:“小欢,奶奶为我以前的行为向你道歉,小欢,如果你这次能帮忙,我将对你感激不尽,而且,奶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这还是栾欢第一次从方漫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这次,奶奶可以依样画葫芦,给小芸找一门好亲事来帮助公司渡过难关。”对着电话栾欢木然的说。   她大约猜到方漫希望她做点什么了。   果然。   “凭着容允桢人脉,智慧他可以帮助公司渡过难关。”方漫说。   李氏实业已经再无任何资产压贷,在方漫的计划里,她希望栾欢说服容允桢让容允桢当李家实业的银行担保人,并且把他的一些个人产业借给李氏实业以达到银行的借贷要求,这样一来李氏实业就可以成功的拿到贷款,方漫还甚至于希望栾欢说服容允桢对李氏实业施以援手。   “闭嘴,女士,从你的口中再吐出任何一个字的话我就让你的计划打水漂。”栾欢用这样的话来打断方漫滔滔不绝。   在商场上,一名商人给另外一名商人担保一直是忌讳,这样的事情等同于在做赔本买卖,由于在类似于集体的环境长大,容允桢比谁都更懂得维护集体利益。   他会答应吗?而且,她已经用一纸离婚协议书宣告他们的婚姻破裂。   三天后,下午四点左右,栾欢出现在容允桢的秘书室,等着属于她和容允桢的预约时间,两天前栾欢给小宗打电话,栾欢和小宗的关系还好,栾欢告诉小宗自己非要见到容允桢不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栾欢得到了容允桢的回应。   这天,是周五,来见容允桢之前栾欢稍稍打扮了一下自己,容允桢的秘书栾欢见过一次,那是一位四十几岁的比利时女人,当比利时女人把栾欢称之为“容太太”时,栾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不自然。   四点左右,栾欢被比利时女人带到了容允桢的办公室,这是栾欢第一次来到容允桢的办公室,容允桢的办公室位置在五十多层楼上,宽大,格调高雅,他的办公桌就设在落地窗前,背后是洛杉矶的高楼大厦,正在打电话的容允桢见到她时示意她在一边等他。   容允桢的秘书把咖啡放在一边后离开,栾欢坐在一边等着容允桢。   那些采访过容允桢的财经记者在形容允桢时都会用“收放自如”“在某个时刻非常好的把握住属于容允桢式的侵略性”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栾欢就见识了记者们口中的那个容允桢,那样的容允桢让栾欢的心里在不断的忐忑着。容允桢会答应吗?他会答应吗?   五点钟,栾欢低头给容允桢穿西装,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   “今晚陪我。”   62   差不多五点左右,容允桢终于把事情忙完,他来到栾欢面前低头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栾欢慌忙站了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她下载的李氏实业的一些文件,容允桢接过她的文件就翻了几页,重新把那些文件放回,看着栾欢。   栾欢低下头,说,“容允桢,帮我。”   容允桢没有回答她,他走到了衣架边拿下挂在衣架上的西服,他拿着西服回过头来看着栾欢,“你还不过去。”   栾欢慌忙走到容允桢的面前,接过他的西服,踮脚。   手指落在西服的第一个纽扣上。   “你希望我帮他们吗?”   “嗯。”   “你应该知道,这并不容易,你爸爸现在是银行家们眼中的烫手山芋。”   “我知道,我都知道,容允桢,我知道你有办法。”   容允桢再也没有说话,栾欢继续为容允桢扣西服纽扣,扣到第三颗纽扣时,容允桢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   “今晚,陪我。”   栾欢手一抖,没有把那颗纽扣扣进,另外的一双手压在她的手上,指引着她把那颗纽扣扣上。   扣完纽扣之后容允桢的手拿开她的手,他把她的手包在他的手里,声音低低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让你今晚陪陪我。”   容允桢把栾欢带给他的文件放进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离开容允桢办公室差不多五点半左右,容允桢并没有把栾欢直接带回家,他们去了超市,他让栾欢推着购物车,他的手一一的在货架上滑过,不时盘问栾欢今晚想吃点什么?   容允桢一手拿着超市购物袋一手拉着栾欢回到了比利华山的住宅,玛利亚看到栾欢很高兴,趁着栾欢没有注意和她挤眉弄眼的,她接过容允桢的购物袋带着那么一点暧昧神色,偷偷的告诉栾欢容先生让她和妈妈今晚放假,她要和妈妈玩一个通宵。   她的房间还是很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浴室里的男性用品让栾欢猜到容允桢或许近期都住在这里。   栾欢靠在了墙上,容允桢到底想干什么?或许他想和她重修旧好?栾欢很想狠狠的拽住容允桢的衣服,说够了,不要再做那些让她不安的事情!   可,现在,她有求于他!不就是一晚吗,而且他也说了他不会做任何的事情,嗯,这听起来好像是她赚了。   容允桢还真的和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对她做出什么,甚至于小心翼翼的一方是他,比如在厨房栾欢想帮忙时。   “你在我身边呆着就行了。”容允桢头也没有抬,语气自然。   容允桢偶尔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栾欢知道容允桢说出这样的话大约的意思是说,你好好的呆着不要添乱,他永远不知道他说出这样的会很容易让女人们无力抵抗从而变得痴迷,无所事事的时光里,会温柔的询问你的口味会给你做饭的男人是所有女性的理想,栾欢心里叹着气移动脚步,脚步刚刚一移动容允桢猛的抬头:“你要去哪里?”   “我没想去哪里。”栾欢停止移动,说。   容允桢重新的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食物上。   按照容允桢的意思栾欢和他一起晚餐,他们的晚餐时间延续了他们三年的的模式,如果没有必要谁也不会主动说话,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在晚餐前容允桢询问栾欢是否听要听音乐,栾欢觉得容允桢问好像等于白问,因为音乐已经在播放了,是那种很轻柔的音乐。   晚餐临近结束容允桢不时的把目光落在栾欢的脸上,好几次似乎想说话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倒是栾欢在容允桢好几次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时不由自主的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她总觉的自己的脸或许是粘了些什么东西,第二次栾欢把手往脸颊上摸时容允桢笑了,说了一句,你真可爱。   栾欢假装没有听到。   晚餐结束之后容允桢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往楼上的书房,栾欢想回她的房间也被他叫住:“栾欢,你洗完澡下来一趟。”   这一晚,她和他在放映室看电影,那是一部异常沉闷带着哲理性的电影,即使栾欢努力配合容允桢可她的眼皮还是在持续的加重。   栾欢知道她是被容允桢抱回房间的,可为了避开和他相处的尴尬,栾欢索性假装睡觉,那是她所能想起来的最好的方法了。   容允桢把她放回她的床上,脱去她家居外套,还有鞋子,关灯,脚步蹑手蹑脚的离开。   听到那声房间门关上时栾欢心里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容允桢在某些方面说得对了,更多的时候她更像是浑身长着触角的刺猬,她见不得容允桢对自己好,没有打算离开他时他对她好她害怕,打算离开他时他的好让她也害怕。   半夜,栾欢被自己从鼻音里发出来的“嗯”给惊醒了,那声“嗯”听着软绵绵的,不仅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她的身体也显得软绵绵的,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躺在一堆云絮上,一直在下坠下坠,是那种类似于永远不会有尽头的下坠。   下意识的,栾欢伸了一个懒腰,然后。   栾欢清楚了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来自于什么,她的床上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手还停在她的胸部上,那只停在她胸部上的手随着她的伸腰动作顿住。   正好,他的掌窝顶在了她的顶尖上。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栾欢脑子一片空白,几秒钟之后,栾欢下了一个决定,与其醒来大家尴尬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睡觉,把这个深夜容允桢的举动当做是容允桢在酒精趋势下的行为,容允桢在看电影时可是喝了不少。   栾欢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去注意容允桢搁在她胸部上的那只手,心里在不断的催眠着自己,又不是没有被摸过,忍一下,天亮的时候就可以离开,就像是容允桢说的那样要帮助李俊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某种意义来说好像她好似赚到了。   只是呵,被包在那只手掌心的顶尖好像没领略到她内心的思想,肆意且张扬,栾欢可以感觉到那小小的东西在他的手掌心悄然绽放,悄悄的去顶住他的手掌心。   栾欢又催眠自己,不需要去在乎,那只是一位正常的女人在面对着曾经爱过的男人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   是的,是那样的,栾欢屏住呼吸。   庆幸的是容允桢并没有继续下去,他小心翼翼的移开他的手,之后,他的头趴在她的肩窝上喘息着,过去了那么一会,容允桢又栾欢的身体弄得就像是一更冰棒似的,很长很长的一会之后,均匀的呼吸声才浅浅传来。   确认到容允桢已经睡了之后栾欢睁开眼睛,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真的是在变成是曾经爱过吗?   次日早上,即使栾欢已经给自己做了很多很多心里建设,可吃早餐时她还是自始至终的把都低着,低着头接过玛丽苏的递给她的牛奶,低着头把牛奶喝完,然后手想去拿三明治。   容允桢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怎么了,昨晚落枕了。”   “没有!”栾欢迅速抬起头来,一抬头就触到容允桢清亮的眼眸。   一直以来栾欢都觉得如果容允桢脱去了那身刻板的西装,穿上深蓝色V领的毛衣坐在钢琴前就是那名会让人神魂颠倒的钢琴师,容允桢有洁白修长的手指,栾欢觉得再也没有比那样的一双手更适合黑白键了,遗憾的是那只手很早的就被教会如何用枪,不由自主的栾欢目光去找寻容允桢的手。   容允桢正往着杯子倒着绿草,在翠绿的液体颜色的衬托下那双手越发的诗情画意,每一缕延伸都恰到好处,栾欢无意识的盯着容允桢的手。   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几秒钟后,由那双漂亮的手所联想到的事情让栾欢脸微微的泛红,悄悄的低下头去。   早餐过后,容允桢开车把栾欢送回城南的公寓。   车停在公寓门口,栾欢并没有下车,坐在车上栾欢尽力的让自己的口气变得柔和:“容允桢,你会帮我爸对吧?”   容允桢没有说话。   栾欢急了,和容允桢相处的这一晚每走一步都让她有提心吊胆的感觉,看着容允桢淡淡的表情,她有种容允桢会赖账的感觉,一整夜的失眠让她的脑子有缺氧的状态,一急,这样的话就冲口而出。   “容允桢,你还想怎么样?摸都让你摸过了,你休想……”醒悟到自己在说什么,栾欢硬生生的让自己的嘴猛踩刹车。   很近的距离,栾欢看着容允桢的耳根子在迅速的变得通红,但容允桢的不自然也就几秒之间之间,他浅浅的笑他的手就像逗宠物一般的拨弄着她的头发,口气自然说原来都被你知道了。   他边看着她的胸部边说:“那么一笔大买卖也得让我尝点甜头吧,嗯?”   容允桢最后的那声从鼻息出来的“嗯”好像要钻进了栾欢的心窝上,栾欢板着脸,冷声:“容允桢,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容允桢点头,声音淡淡的:“会,摸都摸过了,如果不答应的话我会被当成吃霸王餐。”   栾欢站在原地,看着容允桢的车子缓缓的消失在她眼前,什么?“容允桢,你还想怎么样,摸都让你摸过了。”这样的话的的确确是来自于她的口中,她的愚蠢程度已经来到了让她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包里的手机响起,栾欢接听。   容允桢打来的电话。   “下个礼拜天我不上班。”   “恭喜容先生。”   “下个礼拜你还来。”   “容允桢,你疯了。”   “我保证,下个礼拜我不会要甜头。”   “容允桢,你王八蛋。”   “栾欢,不要把你爸爸的事情想象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下个礼拜我直接到画廊接你。”   栾欢挂断了电话,手里紧紧的握着电话。   这个周六的清晨,玛莉看到自己的雇主甩掉了高跟鞋,在草坪上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大喊大叫。   发泄完之后,栾欢回到自己的房间,插着腰栾欢面对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说:“栾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是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的生活会因为各种迟疑变成泥沼,闭上眼睛,栾欢似乎感觉到那个早上走进医院时的那种难堪,面对着那些医护人员的讶异目光,还有冰冷的仪器在她的身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要受容允桢的诱惑了,她要让容允桢看到她想和她离婚的决心,她要让他看到她已经在开始新的生活了。   栾欢开始新生活的第一步就是和男人约会,那是一名艺术品投资商,成熟,稳重,风趣幽默,栾欢给那位投资商打电话,他们定下了周三的约会。   可惜的是,栾欢新生活的第一步走得并不顺利。   周三,在洛杉矶最为人气的酒吧里,因为被男伴放鸽子喝得醉醺醺女人拉响了吧台上的钟,宣布:今晚全场的消费费用全部算在她的账上,并且,将邀请下一位进入酒吧的单身男性共度良宵。   二十个小时之后,洛杉矶一家酒店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尖叫:容允桢,你怎么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你居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谁让你……你怎么……你怎么敢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容允桢,你听着我要告你!   即使是隔音效果很好,站外面的酒店二十四小时管家还是听出了一点的端倪,无非是一夜.情的对象是熟人,而且是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人。   时间再次被拨回二十小时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欢就是这样被吃掉的,二十小时之前吃掉的全过程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呈现,你们可以期待,因为很不错~~【欢不是那种豪放女,会变成这样是有点原因的。   PS:明天会做一章防盗章节,在晚上7:15分会放防盗章,8:15分会换回来,所以你们这一个钟头里不要点进来,即使误买了也不要紧,那只是你们提早买了。   63   时间再次被拨回二十小时之前……   米兰达是洛杉矶十大人气酒吧之一,也是一些已经功成名就的艺术家们最喜欢光顾的酒所在,那里有颓废的灯光,糜烂的音乐,艺术家们把米兰达称之为自由天堂,在那里即使你在那里脱光衣服也不会用人嘲笑你。   周三深夜,一些前来找乐子的男人发现他们被拒之门外,数十位彪形大汉用枪口示意他们离开。   这个晚上,洛杉矶的一位艺术家尤投资商为的倒霉,他在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之后想驱车前往那家“米兰达”酒吧赴佳人之约时,一伙人拦下了他,那伙人把他请到车子,之后,三天里投资商一直在车上度过,他唯一得到的食物是水。   米兰达酒吧里,栾欢坐在那位艺术商之前订好的座位,时间指向八点半,她的约会对象并没有出现,栾欢要了点酒,九点,她还是没有等到她的约会对象,栾欢继续等,还好,这里的环境很棒,音乐,表演都让人感到舒服。   十点,酒吧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都是一些打扮出格的男女,一些的男人来到她的面前和她搭讪。   “滚开!”栾欢对那些人说,此时此刻她的胃部里已经存储了一些的酒精,其原因是不久前有个小胡子男人认出了她是“佳士得小姐”,并且加以调侃,比如他原意临时充当她的男伴然后共度一个火辣辣是夜晚,栾欢把杯子的水往着他的头上倒下。   十点半,栾欢离开座位,来到吧台,她已经给那位投资商打了十次电话了,第十一次电话和前十次一样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挂断电话栾欢再次要来酒,她让调酒师在她的酒里多放点伏特加。   十一点,栾欢的思绪开始变得轻飘飘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数的小东西在叫嚣着,那些在叫嚣着的小东西让她亢奋,放肆,张扬,仿佛之间,她回到了自己叛逆的少女时代。   身体不受她的头脑控制在随着音乐摆动,那个时候,栾欢仅有的一缕思绪告诉她,或许有人在她的酒里放了东西了,在类似于海市蜃楼的幻像中栾欢看到了那位小胡子男人在朝着她走来,栾欢去摸自己的包,发现她的包不见了,栾欢知道自己得罪了自己不该得罪的人,显然,小胡子在这里是十分吃得开的人物。   抓住最后的一缕思绪,栾欢敲响了吧台上的铃铛,宣布:今晚全场的消费费用全部算在她的账上,并且,将邀请下一位进入酒吧的单身男性共度良宵。   这样一来,这里的人就会看住她,对她下药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然后。。。   渐渐的,栾欢思绪开始迷糊了起来,她努力的让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吧台,她唯一记住的是不能让自己的身体随着音乐摆动,那是她先皇后街学到的,拼命的摇摆只会把她带入更为疯狂的状态。   类似于那种醉生梦死的场景在诱惑着她,无数的声音在告诉着她,孩子,挣脱那种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做什么?是啊,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做,她想杀很多很多的人,那些总是看不起她的人。   可是……李叔叔告诉她:小欢,你已经长大了,是啊,她已经长大了。   栾欢开始对着那些声音摇头,拼命的摇头,她听到自己的嘴里发生着咯咯的叫声。   模模糊糊中,有一双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想让她离开,栾欢死死的抓住,一个声音告诉着她:欢,是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呵护呵!就像是把她疼在心尖尖上,就这样她放开她的手。   她躲在一个怀抱里,那个怀抱很安全,那双手按住她的头不让她摇晃,那双手也按住她的身体,不让她颤抖。   “欢,没事,没事的,我会替你教训那些人。”那个声音温柔的唠叨着,就像大英雄一样,在用属于他的方式安抚着她叫嚣的灵魂。   她躲在那个怀抱里,听着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在迷幻的场景中,栾欢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艳丽得就像炸开的烟火。   那艳丽的火焰好像把她带到了科瓦尔多的平原上。   栾欢把自己的眼睛睁大一点,她细细的去辨认她头顶上的那张脸。   缓缓的伸出手,用最为温柔的力道,去抚摸,嘴里心满意足的嗟叹:你和他长得真像。   这是一个长夜,很长很长的夜,栾欢在谁的背上,被谁背着,不停的奔跑,然后,她掉进了湖里,有人用湖水不停的泼她,很好玩的样子,她扯开喉哝对着那人咯咯的笑,笑到那个人用唇堵住她的嘴,她被压在冰冷的墙上,冰冷的墙和水让她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清醒,她努力的睁大着眼睛,看到那个把她压在墙上的身影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你是谁?”她问。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听到那人在说话,之后,那人利用嘴在她的嘴里强行喂了东西,哎呀,好苦,她把些许吐了出来。   模模糊糊中那些一直在她身体里叫嚣的小东西好像有一点的困倦,模模糊糊中她被放进了一堆软绵绵的云絮里。   “好好的睡一觉。”谁的声音在她耳畔里温柔的说着,熟悉得让她想掉下了眼泪。   如果,那个时候栾欢听从了那人的话,好好睡一觉的话,那么也许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如果那个时候,栾欢不是嫌弃药苦把药全部吞下去的话那么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些许的火焰在心房上蔓延着,又闷有热,模模糊糊中栾欢解开了自己衣服的纽扣,嗯,好一点,可那一点根本不够,于是再去解开第二颗,第三颗……   模模糊糊中白花花的两团就像两个可爱的气球,栾欢伸手去抓,却是抓到另外的东西,嗯,那是另外的一双手。   栾欢抓住那只手,撒娇:你是谁,能帮我抓住那气球吗?抓到的话我分给你一个。   “气球?”谁的声音温柔的询问。   “乳白色的,你没有看到么?你看,它们在动,在动。”   耳边传来了类似于咒骂声音。   气球还在面前晃悠悠的,还是没有被抓住,栾欢扭着腰肢,气球看着更加调皮了,栾欢气坏了:你不帮我吗?不帮我的话我让别人帮去。   话音刚落,就有手掌罩上了那两团气球,谁的声音在说:“你敢!”   好奇怪啊,气球被抓住时她心房里的火苗好像小了一点。   “你觉得气球可爱么?”栾欢歪着头,问。   “可爱,可爱至极。”谁的声音在叹息着。   栾欢想,心满意足,就像是一个得到夸奖的孩子一样,罩在气球上的手在移动,神奇的是那双手一移动她就变得懒洋洋的,不,也不是懒洋洋的,就是很奇怪的感觉,下意识的,她弓起身体,好像只有这样了她身体上的瘙痒才会停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催促,不够,不够,还很痒痒……   闷闷的声音近得紧紧一个眨眼间就钻进她的毛孔里,舒服得让她想叫出来,她把眼睛睁大一点,一切宛如梦境,梦境里有一个男人,一个她很爱很爱的男人,男人漂亮的头颅埋在了她的胸前。   “你现在在做什么?”她问他。   男人没有回答,依然孜孜不倦的把头埋在了她的胸前,她伸手去触摸着他的头颅,得到了胸前顶端的一麻。   “你怎么咬我呢?”栾欢懒洋洋的问,事实上,她有点喜欢他咬她,不,是很喜欢。   她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栾欢不乐意了,她开始躲,她越是躲那具伏在她身上的身体就越重,然后,他放开了她,模模糊糊中谁的脸来到她的眼前,仿佛在低着头看着她。   他一放开她,她的身体又好像在孜孜不倦的叫嚣着,让她想扭动,让她想哭,那种感觉促使得她打开腿,让自己的腿起缠住他,她扭动着身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在哭泣着,坏蛋,大坏蛋……   她的手一声声的在捶打着他,哭泣声配合着拍打声……   那人在叹息,她颤抖的身体也好像传染给了他。   他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他问她。   “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欢。”她很想回给他一个翻白眼的动作,可绵软无力,她嘤着:“欢,欢乐的欢,欢喜的欢。”   谁的手在点着她的鼻尖,很亲爱,很亲爱的声音在夸奖着她:“回答得一点都没有错。”   在那种很亲爱的氛围里,她更凶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千只手在她的身上挠痒痒,迫使她用自己的身体拼命蹭着那具叠在她身上的身体。   她想他哭诉,痒,痒,难受,嗯,难受。   谁的声音还在叹息。   “欢。”   “嗯!”   “我想要你。”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谁的声音这么的在说着。   栾欢微笑,真好,她被需要了。   “你愿意吗?”   她拼命的点头。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的嘶吼,那身嘶吼就像是野原上的兽,充满着渴望,或许,那只可怜的小狮子真的被饿坏了。   谁在含着她的耳垂,耳垂被含住的驿动让她展开手,去拥抱,身上的人仿佛变成了一头被饿坏的小狮子,她问小狮子:你很饿吗?   趴在她身上的身体稍稍停下了动作。   他一停下她的身体就开始扭动,她用她的肢体语言催促着她。   谁的声音又近在眼前:“你真的愿意吗?”   她用吻去回答。   至死方休是什么,大约就像是现在一样,容允桢手掌撑着床上,低头,刚刚被她说出是气球的两团随着她扭动的身体就像是跳脱的白兔,高高耸起的上面……   那高高耸起的部位仿佛有人点上了红色的朱砂,资质最老的画师用了最好的毛笔和最温柔的笔触,在有着春日的下午,古香古色的西厢房里,在北回归线所烘托出来的微尘里头中,笔尖轻轻的沾上了一点红,轻轻的一点,空气凝结,下一个眨眼之间,淡淡的晕开,最殷红的那一点是乳.尖,淡淡晕开的是乳.晕。   一低头,含住了其中的一粒殷红的朱砂,另外的一只手去捻动另外一颗,那种触感宛如玫瑰花的花瓣。   “你是谁?”她问他。   容允桢牙齿一发力,该死的,居然问他是谁,她闷闷的哼,你又咬我了,我让你生气了吗?   是的,是的,她让他生气,还好,现在是他,要是换成了别的人的话,现在,她就穿着他的一件白衬衫,她身上的衣物早已经在浴室期间被他弄湿,所以……   除了那件衬衫,她什么也没有穿。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呢?”她的手穿进他的头发里,絮絮叨叨的:“让我来猜,你叫杰克,你叫迈克?还是。。”   容允桢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杰克?迈克?光是想想已然让他心惊胆战了,心惊胆战到他一刻等不了,他解脱了属于自己身上的束缚,手一扯,扯来了丝被,让那薄薄的一层裹住了两具不着片缕的男女身体。   手来到她的膝盖,沿着膝盖往上,一点点的摸索着,终于触到最最柔软的,刚刚一触及,她身体越发的抖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的手握住他的手。   她在睁大着眼睛:“你…你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容允桢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拉着她的手握住他早已剑拔弩张的所在,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仿佛在不久之前,仿佛又是在很久之前,在她为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在她手掌托着下巴的时候,在她无意识的把她的手暴露在他的眼前的很多很多的时候,他早就有了某种的欲.望,当她的手来握住他时……   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他早已剑拔弩张的所在,这次,她没有躲避,相反,她在试探,然后。   “你让我拿着它做什么?”   真是可爱至极的女人,容允桢很想笑,可他没有办法笑,在他身上乱闯的荷尔蒙已经让他斗志昂扬。   他需要进入她。   “欢,你刚刚不是问我饿了没有?”他哄她。   “嗯。”   “现在,它饿坏了。”   “那需要我怎么做呢?”   容允桢把唇凑到女人的耳边,一阵窃窃私语,最后,他呵她:欢是最聪明的孩子,你明白要怎么做了吗?   她乖巧的点头。   她握着带领着他。   下一秒,他最为僵硬灼热的所在抵住了她最为柔软的所在。   她讨好的问,我这样做对了吗?   对极了,他声音沙哑,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与此同时,腰一挺,他把自己送入了她早已潮湿成一片的所在,深深没入。   爱欲(08)   在进入她之前还是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插曲。   女人的声音有点的怯弱,指引进入的变成了轻轻的挡着。   “欢,怎么了?”他哑声询问。   “告诉我,书上那些都是骗人的,告诉我不会疼。”另外的一只手扯着被角,声音倔强。   “嗯,书上那些都是骗人的,我可以告诉你不会疼。”即使是血液在身体沸腾宛如要刺穿他的脉搏,他还是愿意花时间告诉着她,用最为呵护的语气,就像彼时间,她蹲在那个院落里,安慰着那只妈妈刚刚离开它身边的小狗儿。   “告诉我,只是就像飞机穿过大气层一样。”   “是的,小欢说得对极了,就像是飞机穿过大气层一样。”   容允桢想,身下的女人在心里一定住着一位小小的不愿意长大的女孩。   挡住的手离开,离开的手很安静的在一边呆着,怎么可以只安静的在一边呆着呢,忍住叫嚣的,怒发冲冠的灵魂,容允桢逗她,忍不住的逗她。   “欢。”   “嗯!”   “饿坏的小狮子找不到。”   “找不到什么?”她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容允桢再次把唇凑到女人的耳边,告诉她喂饱小狮子的方法,她听得很认真,她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已经饿坏的小狮子。   下一秒,他最为僵硬灼热的所在抵住了她最最为柔软的所在。   她讨好的问,我这样做对了吗?   对极了,他声音沙哑,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你有点笨。”她的声音里透露着得意。   与此同时,他把自己送入了她早已潮湿成一片的所在,刚刚才进去一点就感觉那柔软在吸吮着他灼热的所在,带着世界上最为强悍的力量,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吸光,吸空。   容允桢闭上眼睛,腰一挺,深深没入。   他知道她会很疼。   下一秒,她尖叫了起来,声音因为疼痛在不停的颤抖着,她的手在拼命的拍打着他的背部,被欺骗之后忿忿不平:骗子,你是骗子。   他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安抚着她,他的手在她身上爱.抚,用指尖给她舒缓,用最为温柔的疼爱。   他们的身体紧紧的连接在一起,她在他的身下不停的颤抖着,她的声音里头有控诉,有委屈,一声声的,疼,疼……   “我知道,我知道,乖,一会就不疼了。”他一遍遍的亲吻着她的耳垂。   似乎已经意识到他是一个说话没有信用的坏蛋,她推着他的身体:“出去,快出去,我不要,我不要了……我不要喂饱小狮子。”   真可爱,那可爱包含了世间万千。   随着身体的移动,她的甬道越发的紧致了起来,即使他的自制力再好,他也无法抵挡住属于她甬道所带给他的**噬骨。   不顾她的反抗,他尝试第一次的浅浅抽动,刚刚一动,她的声音就显得慌张:求你,求你了,不要动,要裂开,求你……   “不会的,不会裂开的。”此时此刻,容允桢有种想要撞墙的感觉。   “你又骗我了,那么大怎么可能不会裂开。”   此时此刻,容允桢无比的庆幸,这一晚把她压在身上的人是他,是他!   他含住她的顶尖舌尖一卷,惹来她的一声轻轻的娇哼,他亲吻她的嘴唇,做着这样的发誓:小欢,这一次我没有骗你,如果我骗你的话就惩罚我变成小狗。   她睁大眼睛看他,然后,点头,很认真的叮嘱:那么,你要轻一点。   容允桢轻吻了她的额头,开始尝试第三次浅浅的抽动,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得到保证很有奉献精神的小姑娘那张脸一本正经的板着,以此来证明她是一个多么乐于助人的孩子。   浅浅的抽动逐渐在加快节奏,也就半根烟的时间,抽动变成了律动,力量一次比一次的重,重到他几乎以为下一秒会把她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也重到自己好像会把自己埋进她的身体里,他们彼此骨血相容。   她的身体在一他一次次顶撞中像暗夜里忽上忽下的弄潮,容允桢瞧着她的那张脸,看着她的脸在一点点的变化,渐渐的,她板着的脸松开,她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她也在瞧着他,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她伸出手拭他额头的汗水,声音温柔,你和他真像呵。   容允桢想咒骂,什么他和他真像?这世界上谁也不能和他像,她的话让他生气,生气得让他想把她口中臆想出来的那个长得像他的男人用枪崩掉。   生气所衍生出来的情绪让他开始用另外的方法惩罚她。   从她的身体退了出来,然后翻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着他,他让自己从后面进入,在他尝试着从她的后面进入的时候她开始娇嗔,就像刚刚离开水面的鱼:你在做什么?谁让你……   那句“你”在他整个的把自己深深的埋进她的身体最深处时变成了爱的呢喃,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嘴里是这样说着可她的身体却是在闹革命在告诉着她有多么的喜欢,长长的发从她肩膀滑落,露出皎洁光滑的背部,让他忍不住的想停下来用自己的唇去膜拜,谁曾料想不让停的人是她。   求你,不要……停……这声音是从床单里透露出来的,委屈得就是嗷嗷待哺小小的兽,骄傲的女人即使受到药物的制约但还是想把灵魂高高的托起,或许她此时此刻心里在煎熬着,她知道她说这样的话是在对着敌人服软,所以,她的手紧紧的抓住着被单用此来疏解她心里的慌张与挣扎。   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体紧紧的连接在一起,容允桢的身体覆盖在她的背上,他的臂膀叠在她的臂膀上,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手指,他们的手指紧紧的,紧紧的就像是他们身体一样紧紧连接在一起。   他在她的身体探索,搜寻最深的所在,他的每一次探索,重重的撞击惹来的是她细细碎碎的吟唱。   那声线宛如天籁。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夜。   长夜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他孜孜不倦的索求,她孜孜不倦的给予,留在她身体里的药物余威还在,在叫嚣,最后,她甚至于为了让他更深的进入在做着最为本能的尝试,她的膝盖在他的一次次撞击中卷曲,她的身体离开床单,向上,卷曲的膝盖支撑着她的身体,最后,她半跪在床上承受着他。   这样一来……   他看到他和她在一起的影像坠落于古老灯具里的那一层琉璃色中,她的发在雪白的床单中散开,她用最为美好的姿态告诉着他什么是属于最为古老原始的j□j。   纤纤的腰仿佛一折就断,垂落于胸前的随着他的推送似乎是不堪重负的模样,楚楚可怜的在等待着,他空出一只手不由之主的去握住,另外的一直手牢牢的掌控她的腰,他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他很怕由于自己的力道太大下一秒会把她撞到床下去。   得到安抚的人空出一只手来,另外的一只手还撑在床上,空出开的手压在他的手上,男人女人的手一起罩在属于女人最为雪白柔软的所在,在跟随着快到似乎要窒息的节奏中晃动着,频率一致。   这样的影像在琉璃的色彩里呈现着。   容允桢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怕他多看一眼叫嚣的灵魂会冲破他的躯体,然后他会死于她所带给他的极致当中,他所能做到的是……   栾欢低头看着自己的头发宛如黑色绸缎中延伸,她的身体在不停颤抖着,那种颤抖让她害怕,她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会在那些颤抖中死去。   要死了吗?会死吗?栾欢紧紧的咬着牙,她记得她是怕死的人,此时此刻,在类似于魔幻中的场景里,她觉得只要她张开嘴,就可能会从她的嘴里吐出求饶的话,然后魔鬼就会索取她的生命。   那她身体里不停的撞击是魔鬼吗?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讨厌他的样子,而且她还很喜欢他现在对她做的事情,他总是把她的身体填的满满的,满得好像要溢出来的模样。   “欢,小欢。”身后的人在叫着她,而且那人还用手来撬开她的唇,声音带着满满的疼爱,心疼:“不要咬自己的嘴唇,你可以咬我。”   咬他,栾欢试探性的舔了舔落在自己唇上的手指,迎来的却是一身极为压抑的嘶吼,她想起来了,是小狮子。   再舔一下会不会再次听到小狮子的叫声,她记得自己好像曾经和小狮子说过话,那年在动物园。   索性,栾欢张嘴,含住了小狮子的小指头。   然后,刚刚一吮,她的身体好像就要被撞飞一般,她吓的尖叫了起来,她的尖叫绵软无力,更像是一串迷离的旋律,大提琴在向着大提琴手示爱。   在那串迷离的旋律中栾欢又听到小狮子的嘶吼声音,然后,有什么滚烫滚烫的落在她的身体里。   然后,她的身体被压在了床上。   还好,还好,身体没有被撞飞。   最后一缕的思绪里,她想起了她的任务:“你现在还饿吗?我有没有喂饱你?”   “有,你已经很可爱的喂饱了我。”   “那么,我好吗?”   “好,欢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那个声音喃喃的,带着那么一点的委屈,带着那么一点的得意:“我知道,我知道,在我的心里我是一个好姑娘,那些人打我我都咬着牙,我用微笑告诉他们我一点都不怕。”   那个时候,那个被药物控制的女人不知道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第二次落下了眼泪。   夜还是很长很长,长得没有尽头一般。   洛杉矶的酒店房间里,房间宛如一个童话世界,纯白的床上男女被裹在同一条被单上,被单里女人在不停的扭动着她的身体,男人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在制约着那具不停扭动的身体,女声爱娇的喋喋不休的昭示着她无处安放的灵魂,男声用最为温柔的声线抚慰,乖,好好睡一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事情了。   “嗯,我喜欢太阳升起,小狮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嗯?”   “我在进行着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有一个人让我太生气了,生气得让我想撕掉我身上的处.女标签。”   “可怎么办,你现在已经不是处女了。”男声带着洋洋得意。   “我现在还是处.女。”女声回答的声音无比的坚定:“还有,我已经选好男人了,我打算在周三和他开始约会。”   男人咬牙切齿:“只要你的身份是我容允桢的妻子,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哪个男人敢和你约会。”   下一秒。   “小欢。”   “嗯。”   “小狮子又饿了。”   “那是不是需要我喂饱你呢?”   “那你喜欢我喂饱你吗?”   “喜欢。”   若干的时间过去之后。   男声:“小欢,你摸看看,这就是你已经不是处.女的证据,飞机已经穿过大气层了。”   女声:“嗯,好像是。”   夜还是很长很长,长得没有尽头一般。   洛杉矶的酒店房间里,在黎明来临前的黑暗里。   “小狮子,你怎么亲我哪里呢?”女声就像一只被喂饱的小猫儿,声线慵懒。   “不是和比说过吗?我不是小狮子。”男声听着很不高兴。   “嗯,我记住了,小狮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在给你抹药,抹了药你明天就不会疼了。”   “嗯,可抹药不是用手么?你为什么用……”   一只手迅速的捂住女人的嘴,然后,男人开始和女人咬耳朵,片刻,女人乖巧的点头:“嗯,那你继续吧。”   男人表示很无奈,还不是他怕他手劲掌握不好怕伤到她吗?所以才……咳,咳……   女人一边享受这一边唠叨。   “小狮子,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这是在欺负我,索菲亚告诉我,男人都是用这样的方法欺负女人的。”   片刻。   “小欢。”   “嗯。”   “如果我说我想再欺负你一次呢。”   “不是喂饱吗,怎么变成欺负了?”   男人用性感的嗓音咒骂着,在咒骂间长酒窝若隐若现,女人的手摸上了长酒窝,嗟叹:“你也和他一样有长酒窝。”   在男人的咒骂在女人嗟叹的时间里,女人的身体又被装得满满的。   第一缕晨光从加州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延伸。   在晨光中,修长白皙的手再次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瓶装药。   黄昏来到。   洛杉矶一家酒店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女声的尖叫:容允桢,你怎么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你居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谁让你……你怎么……你怎么敢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容允桢,你听着我要告你!   女人的声音宛如噩梦初醒般的。   64   这是一个周四,加州落日余晖无边无际的充斥着那个酒店房间,把白色的床单染成了金黄色彩,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闭上在睁开,再闭上皱眉再睁开。   头疼,口渴,混沌,不安,焦虑,思考,心慌这是栾欢在醒来一分钟后脑子里一系列反应。   接下来,栾欢不敢去思考,她只敢小心翼翼的去摸着床上另外的一个位置,摸到什么都没有时栾欢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之后,在依然混沌的思绪里栾欢开始打量周围环境,几眼之后栾欢就知道自己现在酒店房间里,这家酒店的标准达到七星级,放在床头柜上的杂志也证明了栾欢的猜测,这家酒店在洛杉矶有很好的口碑,最让客人赞叹的酒店在保护客人**这方面做到的极致。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栾欢闭上了眼睛,深深吸气,集中精力。   几分钟之后,栾欢颤抖着手拉开自己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看到那件属于她的睡衣时她再次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有等她把那口气放□体裸.露的部分让她魂飞魄散,在睡衣所遮挡不住的部位上有大面积的紫红色印记,栾欢想自己现在一定就像一只梅花鹿。   不,不,这一定是一场噩梦,没有哪家叫做“米兰达”的酒吧,没有那个小胡子男人,她没有喝被放了奇怪东西的酒,没有那个把她带到这里的男人。   没有,栾欢摇着头。   片刻之后,上帝用事实告诉她,不要做那些白日梦。   房间一角传来轻微的声音,那些声音隐在欧式的屏风里,栾欢拿起床头柜的那个金字塔模型,紧紧的握住。   踩在地上的脚发软,软到快要支撑不了她的身体,就像那名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当两只脚同时踏在地上时栾欢就知道了,她的身体到底遭受到一种什么样的……   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着,金字塔模型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上,她要把金字塔最为尖锐的一角刺穿那个人,或许是那一群人。   会是那位小胡子男人吗?还是小胡子男人和他那群朋友,在洛杉矶,这样的事情总是在那些幽暗的角落里发生着。   看到了,透过镶着油画的屏风,栾欢一点点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吧台前。   一定是这加州落日的余晖太美好了,还有药物所导致她出现了幻觉,所以让她产生了幻觉,栾欢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很像容允桢。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就是因为容允桢这个男人她才在周三出现在那家“米兰达”酒吧里。   栾欢闭上眼睛不去看,握着金字塔模型一步步的朝着那影像走去。   “醒了?”询问的嗓音熟悉,近在咫尺。   栾欢停下脚步,睁开眼睛,近在眼前的人背后有大片大片金黄色的光,就是那些光让栾欢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伸出去触摸,这张脸她知道,她熟悉,她认得。   倒退一步,脚一软,栾欢跌倒在地上,之后,她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她就呆呆的看着容允桢,看着他弯下腰抱起她。   栾欢被容允桢抱回了床上,容允桢拿来了水还有若干的粉末,他把那些递给了她,然后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她。   把容允桢递给她的那些喝完。   记忆的影像就像是拼图一块块在栾欢的脑子被拼凑,在若干的片段里有男人熟悉的声音,我要你,一直被人们遗忘的小姑娘感觉到自己被需要,在药物的驱散下张开了双臂。   几分钟之后,栾欢咬牙:“容允桢,昨晚是你?”   男人用满满爱惜的目光瞧着她,或许,他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梅花鹿了。   再几分钟之后,栾欢尖叫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尖叫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最后的话是,容允桢,我要告你。   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容允桢一句“随你喜欢”就让她颓然的闭上了嘴巴。   容允桢握住了她的手他把她的手很温柔的包裹在手掌里,柔着声音说:“记得我那个时候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要把你困在床上三天三夜,你就把昨晚当成我们的三天三夜。”   “容允桢,昨晚。”栾欢再次咬牙切齿:“你可以把我带到医院去而不是把我带到这里来。”   “把你带到这里来是因为有最安全的**保护,我也让医生到这里来了,那个时候你求我说你害怕打针,之后,医生留下了药,只是你……”   “停!”栾欢举手示意容允桢停止说话,容允桢说的那些她是有点印象的,栾欢低头看着自己被容允桢握住的手,缓缓的抽出。   夜幕降临,酒店二十四小时管家把餐车推进房间里,栾欢把那些食物洗劫一空,这期间容允桢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   吃完餐之后,栾欢来到浴室里,洗完澡,栾欢换回自己的衣服,昨晚她不见的包也被容允桢找回来,栾欢从皮包里拿出了若干的钞票,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她要这样想:按照逻辑,昨晚容允桢好像做出了很正确的事情,一个充满正义的男人伸手救下了需要帮助的女人,之后男人把他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包括上床牺牲自己的贞洁拯救欲.火.焚.身的女人。   嗯,她要这么想,所有,接下来……   栾欢来到站在窗前的容允桢身后,距离他差不多五步的距离站停,脆生生的叫:“容允桢”   容允桢回过头。   清了清喉哝,栾欢昂起头对上容允桢的脸:“容允桢,我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昨晚的事情就当是一个失误,我在化妆桌上放了钱,就当是付酒店房间的钱,我们AA制,然后,我们,把这一切都给忘掉。”   容允桢皱了皱眉,声音啼笑皆非:“失误?栾欢,这些你是从电影上学到的?嗯?”   的确,那些是栾欢从电影上学到的,好莱坞这样的电影层出无穷,栾欢没有理他,声音带着嘲讽:“容允桢,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在办理离婚手续。”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容允桢声音已然燃上了微怒,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栾欢逼近:“自始至终我的口中一直没有说出任何的一句离婚这样的话,我只是说让你给我一点时间,自始至终在强调着离婚的人是你,我尝试过去理解你,可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无法理解你。”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容允桢说他无法理解,那么。   栾欢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   “容允桢,是你放弃了那三天三夜的机会,容允桢,我等过你,在很多很多的时刻我都等过你,你在家的时候我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就为了等你看我一眼,偶尔你会赞美我,可你从来没有把你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过一秒,容允桢,不仅我的心在等你,我的身体也在等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明白可你故意装作不知道。”   “终于有一天,你说你要和我度蜜月,你说要把我绑在床上三天三夜,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么的幸福吗?那么多年的珍爱也只不过是为了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一个人,让他得到我最为美好的,可你总是装作不懂。”   “那天,我在公寓里等你,我牢牢的记住你曾经允诺过我的那个属于我们的蜜月,真正的蜜月,可等来的却是你离开了洛杉矶的新闻,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换了大错,我哪里也不敢去继续等,等来了却是你和小芸在巴西,在西班牙一起时的画面,那画面我记得很清楚,你穿的是咖啡色的毛衣,小芸穿的是褐色的毛衣,你们看着彼此笑,那个时候你笑得比任何的时候都来得轻松,容允桢,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看着你的笑我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吗?我在想我的丈夫好像还没有在我面前这样笑过。”   “那个时候我笑是因为……”容允桢的声音不见了刚刚的咄咄逼人,显得焦急。   “我知道。”栾欢点头:“一定是小芸说了让你觉得很有趣很有趣的事情,有趣到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还有这么好玩的女人,她和你的妻子,和安琪一点都不像。”   容允桢沉默了下来。   “容允桢,那期间你没有给我打来任何的电话,即使我每天在眼巴巴等待着电话响起,容允桢,我想我还是有点了解你的,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么你是不会有让小芸追到巴西的机会,更别说把她送回马德里了。”   容允桢困难的挤出:“栾欢,那是因为她救过我。”   “是啊,她救过你。”栾欢再次点头:“可只要你想你可以用别的方法表达你的感谢,容允桢,我猜,其实在某些的时候小芸做的事情让你觉得震撼,同时,也让你感到心疼你,或许,在你的心里偶尔还会有那么一种淡淡的遗憾,如果你们没有错过多好。”   容允桢伸手把她扯进怀里,紧紧的圈着她:“或许,你说得对,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那只是因为习惯,容允桢,正因为你从小过着不稳定的生活,你比谁都离不开习惯,习惯在你的眼里就是稳定生活的象征。”   “不对,之前我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会那样想,但是我一点点的也就想明白了,我……”顿了顿,容允桢说:“我知道自己舍不得你。”   “晚了,当我决定一件事情之后我是不会有让自己有改变机会的,容允桢,我对你和小芸都犯下了错误,那三年加在一起的等待和煎熬就当是我应该承受的,自此,我想,我们就算两清了。”   “两清?”容允桢的声音由焦急转向了蛮狠:“不会,永远不会!栾欢,你不要忘了我们昨晚刚刚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混蛋,这个混蛋,栾欢吸气,一吸气某个地方就开始疼。   “允桢,你放开,我疼。”   容允桢慌忙放开她。   趁着这个机会,栾欢倒退一步,狠狠的拿着皮包朝着容允桢的头砸去,砸是砸到了,可疼的是她,她疼的呲牙。   该死的,都是容允桢。   “站住,”栾欢拿着包在自己和容允桢之间隔开了距离,指着他,一字一句:“容允桢,昨晚就当做是我!嫖!你!我回家后会让人把支票送到你办公室。”   栾欢很高兴的看到容先生由于自己的话一张脸由红变紫。   “容允桢。”栾欢抖了抖自己的包,示意容允桢不行靠近她,咬牙:“你不亏,不要忘了,我因为你没有了第一次。”   容允桢的脸色还在发生着改变,由紫色变回红色,之后,是粉粉的红,栾欢发誓脸上带着粉粉的红的容允桢在那刻的眼眸里仿佛粘着天使的圣洁,圣洁到此时此刻栾欢觉得上帝正在亲吻着他的脸。   就是在那样圣洁的光晕中,栾欢听到容允桢说:   “我也因为你没有了第一次。”   “容允桢,你在撒谎。”那是最不可置信的声音。   “栾欢,你不要太过分!”那是最恼羞成怒的声音。   手里拿着的包“啪”掉在了地上。   栾欢离开酒店之前警告容允桢在一个月之内她不想见到他,如果他敢在这一个月之内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一天换一个约会对象。   栾欢在离开酒店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买了事后避孕药,处.男容允桢在某些方面上应该做不到收放自如。   一天之后,洛杉矶的一处建筑外,停着几辆黑色的房车,一些身体强壮的男人隐蔽在大片绿色的植物边。   幢建筑的一个雅致的房间里传出了这样的对话,洛杉矶最为杰出的精神障碍科医生和他的病人在对话,病人是他友人的孩子,这个房间专门是为那个孩子提供,那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很害羞的孩子。   “方世伯,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我谢谢您对我的帮助。”那个孩子来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蹦出这么一句。   “嗯,是在昨晚吧?”   “嗯,是在昨晚。”   “那……一共做了多少次,第一次持续时间多久?做的时候有没有快.感,射在里面还是射在外面?”   “……”   “允桢?”   “方世伯?这个可以不回答吗?”   不回答是可以的,可,嘿嘿……他太好奇了,这可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   房间陷入了沉浸,沉浸里气氛在胶着,一会……   男人声音呐呐的:“感觉……感觉很好,很快乐,做了…做了三次,第一次持续时间一个多钟头……”   清脆的玻璃落地的声音响起,较为苍老的声音在干咳着:“允桢,方世伯最近没有好好的休息,你看……”   “那方世伯以后要注意休息,不然会老得快,您老府里可是有小娇妻。”较年轻的声音咬牙切齿。   “咳……”   作者有话要说:长酒窝哥哥也是个雏鸟哟~~~~~~~~~~~   下面要进入另外一家阶段了   65   wwe职业摔角赛场上,一群肌肉发达的男人在尽力用他们让人血脉膨胀的肌肉卖弄着属于他们的肢体语言,身行较小的摔角手一转眼就把刚刚和他打得火热的同伴扔到台下去,他的这一突然举动很成功的把观众逗乐,这些壮汉们可不稀罕那些买了普通座位的观众,他们在乎的是坐在前排的那些观众,因为一般坐在那些位置上的人大都是美国的富人们。   刚刚被扔到台下的那名摔角手跌倒在地上之后迅速爬起,和前排的观众进行互动,坐在最显眼位置那都是洛杉矶的大咖们,他走到了那位今晚得到最多电视镜头的东方小伙子面前,这位细皮嫩肉的漂亮小伙就是每年身价都在疯狂飙升,被很多人看好的容允桢,他得使出浑身解数娱乐他,摔角手“趴”的一声撕开自己的金腰带,做出要把他扔到台上去的动作。   巧的是在摔角手对着容允桢做出这样的动作时容允桢的手机响了,在很多只眼睛的注视下他很礼貌的做出一需要出去接一通电话,做完手势之后他拿着电话就离开他的座位,全场观众一片叹气,说实话他们想看容允桢被扔到台上去。   摔角手痒痒然的转向刚刚坐在容允桢身边的年轻男人身上,这位是奥兰多和他的女友,据说,奥兰多最近和容太太的妹妹在约会,李家姐妹名头响当当的。   接完电话之后容允桢走进了抽烟室,拿了根烟,点上,靠在了墙上,今晚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陪几位巴西的生意伙伴,他的巴西伙伴喜欢美式摔角。   被吸进肺部里尼古拉让容允桢的情绪好点,容允桢不喜欢那种带着夸张色彩的美国娱乐,在他看来那些更像是为了吸引眼球烹饪出来的快餐式文化。   一根烟抽完好像还是不解瘾,容允桢再点上了一根,最近她都不往他的手机里打电话了,距离她说出的一个月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礼拜时间,从那天在酒店恶狠狠的丢下了那些话之后他和她已经的二十几天没有见面了。   他们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着,他住在城北她住在城南。   她的日常生活按部就班,他一个礼拜会离开洛杉矶几天。   容允桢遵守着她说的一个月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真的害怕她和各种各样的男人约会,因为他有办法把她的约会搅黄,不出现在他面前是因为他想给她时间,让她好好的想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   之前,她说很多很多的时候她都在等待着她,现在,换他来等她,同时他也想让自己体会一把等待的机会。   只是,等待的时间有点难熬。   他有点想她,不,不仅一点,远远不止一点。   上个礼拜周末,他去了那家酒店,住在那个他们在一起的房间,这一晚他冲了两次冷水澡。   离开酒店的时候,他拥有了这间房间的终身使用权,他发誓,有一天会他会把她带回到哪里。   容允桢闭上了眼睛,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和尼古丁带出来的幻想中,感觉到属于她的腿在自己的要求下,半推半就的缠上自己的腰。   脚步声响起,容允桢睁开眼睛,李若芸站在他的面前,她拿走了他嘴里的烟,带着一种极为自然的口气:少抽点烟。   容允桢维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看着李若芸,几秒钟之后,李若芸垂下了眼睛,呐呐的: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容允桢,我……”李若芸说到这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容允桢那样的目光让她心里慌张。   “李若芸,奥兰多对你是真心的,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被利用。”容允桢指着她手里的烟:“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少抽点烟这样的话不适合你说,起码,在身份上,这样的话我想最适合说的是我的妻子。”   “容允桢……”李若芸心里一急泪水就抑制不住,她急啊,因为她都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的了,她得向他解释:“容允桢,奥兰多知道,他知道我喜欢你,是他自己愿意的。”   李若芸看着容允桢的眉头深深的敛起。   “李若芸,我认为你这是在践踏爱情。”   “可你也在践踏我对你的爱啊。”李若芸说。   “李若芸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有多么的可笑吗?”容允桢加重了语气:“好像,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给过你任何想象的空间,你口中所谓的爱或许只是属于你单方面的迷恋性质,人们通常要这样的现象称之为单恋。”   单恋?李若芸摇头:“容允桢,我的心不会骗我的,我相信在某一个时刻里,你也一定对我有感觉,容允桢,求你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会胡搅乱缠的女人,我想知道,知道了,我想也就圆满了。”   知道了她也就可以从此远远的,用属于她的方式看着他。   他的身体在向着她欺近。   “那么,请你告诉我,是在某一个时刻里你感觉到我对你有感觉了,地点,时间,天气,环境状况?”   在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李若芸感觉到自己节节败退,嘴里只能喃喃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呢,这个怎么能知道呢?”   “哦,这样啊?我倒是略知一二。”容允桢手伸向她的脸,用手指在她的眼角粘下一滴眼泪,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指上的液体,喃喃的说着:“小芸,你知道吗?小欢有一个秘密,她的眼睛坏掉了,所以,她眼眶不会留下眼泪,当她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的时候,我心疼极了,为她不会溢出眼眶没有形状的眼泪,可你总是在我的面前流泪,从你眼眶不停不停溢出的眼泪最初让我有点好奇,早我的生命里还没有出现过比你更容易流泪的女人,好奇之后你的眼泪看在我的眼里它仅仅是人身体里一种很正常的分泌想象。”   李若芸呆呆的站着,昂望着容允桢。   “李若芸,你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男人而迷失自我,这样一来你会变得面目可憎的。”   “容允桢。”李若芸喃喃的叫着,好像也只有这样了。   容允桢拉起挂在她脖子上的丝巾,一一的帮她擦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说:   “小芸,到此为止吧,如果一切到此为止的话,那么,我想我依然会感激你,感激你在那个雪夜里把我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这感激,会是终身的,如果你再继续下去的话,我想,那些感激最终会变得面目全非。”   容允桢离开之后,李若芸把从容允桢嘴里拿走的烟放在自己的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靠在墙上,吞云吐雾。   容允桢说,小欢的眼睛坏掉了小欢的眼睛不会掉落眼泪,原来,小欢还有那样的秘密。李若芸眯起眼睛看着灰色的烟雾。   离开抽烟室容允桢并没有回到那个吵闹的摔角场,他坐在摔角馆小酒吧吧台上,要了酒,头顶上悬挂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摔角场的现况,他的巴西朋友正在和那些摔角手玩互动游戏,容允桢也看到了李若芸,她刚刚回到他的位置上,回到位置上的她在和奥兰多说话,短暂的对话之后,奥兰多看了李若芸许久,最后,他把他的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之后,放开。   容允桢继续喝酒,不时的有人来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回以那些人礼貌的微笑。   一会,容的手机响起。   李若芸打来的电话。   在一片喧闹的背景中,她大声说:“容允桢,刚才,我和奥兰多道歉了,我说我以后不会再做出那样任性的事情了。”   “所以呢?”他问她。   “所以。”她更为大声的喊了出来:“容允桢,我想我懂了,我想我明白了,我想我这段日子所做的一切或许是源自于你之前所说的一名艺术家的臭习惯。”   容允桢没有说话,那边,李若芸喊:“容允桢。”   “嗯!”   听到他的应答那边松了一口气:“我想我明白了,接下来我应该做的最为正确的事情是把我们之前的不愉快事情忘掉,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嘛?”   “嗯!”   “那么,你还会把我当成我们第一次在机场见到的那个需要帮助的李若芸吗?”   “可以,如果你想那样的话。”   片刻,容允桢听到李若芸的那句谢谢。   之后,两个人各自挂上了手机。   摔角赛临近尾声,容允桢刚刚想喊来服务生结账,坐在他身边刚刚来的男人口中的“佳士得小姐”让容允桢举起的手垂下,下意识的去倾听。   几分钟之后容允桢离开了摔角馆,临离开之前他狠狠的给了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一拳,并且要了男人口中的“佳士得小姐”和身材高大的男人幽会的酒店。   那个男人给出来的讯息是“佳士得小姐”和高大帅气的男人在某酒店约会,并且在公共场合里抱做一团,之后,火速开房间。   被他打倒在地上的男人发誓他没有说夸大事实。   男人口中的酒店距离摔角馆很近,容允桢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赶到酒店,一分钟之后,容允桢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走进电梯。   电梯里,酒店经理低着头,站在他身边的男人他认识,这个男人曾经被称为战争贩子,之前,他都是通过报纸,杂志认识他的,他怎么也想不通有着这样美好外表的男人怎么会和战争贩子联系在一起呢?这样的男人拿枪时的样子应该更像是拿着玫瑰花吧?   现在,酒店经理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仅仅是用了一分钟时间就牢牢的让他记住了战争贩子的这个称号。   这个男人不说话比说话时还可怕。   酒店经理心惊肉跳的看着在不停上升的电梯数字,当电梯数字停在十一上时,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那对不久前开房的男女就在十一层楼的房间里。   轻轻关上房间门,第一时间容允桢就去倾听,他现在手里有枪。   容允桢有一把看起来更像钢笔的微型手枪,这是一款二零一六年才会投入市面新型手枪,手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两个月前他刚刚拿到,据说这款枪还附带世界上最小的镭射激光。   现在,容允桢很愿意试用这款小家伙的威力。   女人的高跟鞋,男人的外套,掉落在地上的香包,男人的衬衫,依次排开,陆陆续续的通往浴室。   低头,容允桢看着脚下盖子松开的口红,一节露出来的殷红让他触目惊心。   浴室里有男人的喘息声,还有水声,容允桢手落在了浴室的门把上,现在,他必须弄清楚,里面女人的身份,可否是“佳士得小姐”?   如果是的话,容允桢想,如果是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很好奇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容允桢打开了浴室的门。   第66章(痴迷)   容允桢踩着那只口红打开半掩着浴室的门,这是一家假日酒店,这类的酒店在洛杉矶很受到欢迎,价格合理,舒适,随意,浴室的布局也秉承这样的宗旨,浅色调的色系,较为深色一点的条纹淋浴遮把浴室隔成了两个空间,男人的喘息声就从条纹淋浴遮传出来,同时伴随着喘息的还有水声。   站在那块淋浴遮外,缓缓的容允桢手挑开了淋浴遮,单单是一个背影已经让他的血液的温度瞬间飙升。   那是她的背影,长发用简单的发夹盘到头上,白色的套装被水淋湿,湿漉漉的贴在了她的身上,映出湖蓝色的内衣,一个男人的头颅正半搁在她的肩上,男人的手紧紧的捞着她的腰。   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这咋看……   飙升的血液就像是滚烫的熔浆,在他的太阳穴顶撞着。   栾欢刚刚卷起李若斯后背的t恤衣摆,打算把他的那件t恤脱下来,李若斯太重了,重得只能采用这样的方式给他脱掉那件已经脏掉的t恤。   t恤卷到了一半栾欢把李若斯的身体推离了一点,然后,栾欢看到了李若斯额头上的红点,怎么搞的,刚刚还没有,栾欢手用手在李若斯的额头上擦了擦。   猛然,背后响起了声音:“那不是脏东西,那是装在枪上的镭射激光,可爱吗?”   第一时间栾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李若斯,什么都不清楚的李若斯依然在呼呼大睡,呼呼大睡的呼吸声伴随着偶尔的呢喃听着极为的暧昧。   “容允桢,你不要乱来。”栾欢关掉水龙头,警告背后的人,该死的,刚刚因为水的声音以至于房间进来了一个人她都不知道。   “之前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的头衔是容太太,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敢有任何的男人敢和你约会,我今晚就让你知道这些话可不是凭空捏造。”   “容允桢,”栾欢有点气急败坏:“他是……”   容允桢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全:“就凭着你刚刚对他的是维护,我会用最为温柔的方法对待他,这次绝对不是诳的你的,比如,用我的子弹让他感觉到血液逆流的方法,我可以让我的子弹对他动脉破坏恰到好处,之后,这位老兄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口腔里品尝到属于他自己血液的滋味,源源不断。”   “如果,你对那位老兄的维护再多一秒的话,我的比如会更有创意。”   栾欢放开了李若斯,回头,容允桢站在她的背后,是的,他的手里真的拿着枪,即使那只枪看起来就像是钢笔,可那黑黝黝的洞口还是让栾欢感觉到了冷意,源自于生命受到威胁时的那种本能的冷意,这冷意催生了敬畏。   此时此刻的容允桢表情平淡,是那种近乎麻木的平淡,就像是一款机器。   栾欢想,这个男人一定有两张脸,这两张脸一定有不一样的表情。   “容允桢,他是李若斯,不是什么别的男人。”栾欢和容允桢说:“请把你的那玩意收起来,我胆子小。”   容允桢并没有把那玩意收起来,他的目光往下,此时此刻,醉成一团烂泥的李若斯在没有支撑点之下已经滑落在地上。   小红点上上下下沿着李若斯的身上乱晃,最后停在他的胸腔上,他的脸部表情呈现出来的是皱眉,皱眉之后是思考。   再之后,是冷声:“你可以让服务生帮忙!李若斯不是有正在约会的女孩子吗?他不是喝醉了应该去找他的女朋友吗?他现在的样子看在我的眼里,更像一场男人会对女人会耍的手段。”   “不要拿那玩意对准他。”栾欢也冷冷的对着容允桢说:“你要发神经也要选对对象,他是我哥。”   容允桢把目光从李若斯的身上收回落在栾欢的脸上,他安静的看着她,片刻:“我知道你和李若斯不对劲,栾欢,希望你不要给我自己亲自去查的机会。”   没有来由的,栾欢的心开始有了些许慌张,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另外一张脸一定很可怕。   “容允桢,你把关了你手上的拿玩意。”心虚间栾欢跺脚,用此来驱散刚刚的那种气氛。   栾欢不是没有见过枪,栾欢也曾经见过子弹射穿人的身体,可此时此刻的容允桢还有一直停留在李若斯心房上的小红点让她害怕。   容允桢不为所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像了一位猎人,栾欢觉得心虚,她和李若斯的那层关系让她心虚,她知道容允桢现在是在给她机会把一切事情说出来。   可,现在栾欢不需要这样的机会。   “容允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容允桢,你闹够了没有?”栾欢叫了起来,她用很大声的说话来捍卫自己的坚持。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才是奇怪的。   这话一说出,栾欢的情绪就高了起来,嗯,之前她的律师,那位一直在度假的老兄在十几天之前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且对她表达了一百二十个歉意,说他的律师事务所被小偷光顾了,小偷把他保险箱里的一些资料也顺手牵羊,巧的是在他丢失的资料里也有关于她委托他办理离婚的一切资料,在那些资料中也当然包括了她的那张处.女鉴定单,当天,他信誓旦旦已经报警了,警察也答应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他找回那些资料。   找回?找得回才怪。   更为巧合的是那个时候帮栾欢做处.女鉴定的那位妇产科医生也移民离开美国,栾欢到了移民局询问,移民局的工作人员告诉栾欢由于改名妇产科医生说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工作人员只能给了栾欢一句抱歉。   这个月的到处吃瘪让栾欢的肾上腺素蹭蹭往上飙升,向前跨一步,栾欢手一伸,握着容允桢的手让他手上的玩意顶在自己的额头上。   “不关是吗?”栾欢直直的逼视着容允桢:“那么,来吧,混蛋!”   “栾欢。”容允桢回望着她:“或许?你在心虚?”   心虚?心虚个屁,应该心虚的人不应该是容允桢吗?他凭什么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凭什么他不离婚就不离婚。   “这个月你在我背后都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混蛋!”栾欢咬着牙,对着容允桢嘲讽的咧嘴一笑:“怎么?经过那一夜,食髓知味了?嗯?二十九的处.男先生!”   栾欢的话终于让容允桢近在眼前的冰山表情发生了若干的变化,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表情带着些许的尴尬。   “可怎么办?那一夜在我的感觉里糟糕透顶,所以,容允桢,我不想和你玩了,现在看这种情况我猜你是想赖着我对吧?你不是说你是战争贩子吗?战争贩子不是很酷的吗?在我的背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不够,居然还跟踪我,容……”栾欢越说越生气,越生气握着容允桢的手就越发的用力,然后……   然后,在容允桢一声“小心”的惊呼中,栾欢闭上了嘴,在子弹射向浴室的天花板上时闭上了嘴。   那个看着更像是名师设计的钢笔在击中天花板时爆出了白色的烟雾气体,白色气体迅速就像火山熔浆一样把天花板溶出了一个洞孔,洞孔的大小可以容纳一只婴儿的拳头。   栾欢在一本未来科学杂志上看过类似于这样的描绘,未来将会出现一种极为先进的弹药,改种弹药具有极强的腐化功能,这种腐化功能可以用在对于装甲坦克的破坏上,原来,真的有。   在一种极为奇怪的气味中栾欢去看跌倒在地上的容允桢,刚刚那把枪明明是对准她的额头的,是容允桢硬生生的让枪口调转到天花板去的,期间,容允桢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跌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脸色比浴室墙还要白上数倍,浴室墙上的对讲机响起,对讲机屏幕上出现了酒店工作人员的脸,工作人员在询问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允桢接起告诉工作人员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在他做这些事情是状若梦游。   把对讲机放回原来地方之后容允桢好像这才回过神来,就这样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的额头,木然的栾欢用自己的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之后,栾欢回过头去看依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李若斯,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呆呆的看着李若斯。   就在这样的一种无意识动作让栾欢被容允桢拽离了酒店房间,栾欢被容允桢连拉带拽的拽进了隔壁的房间,他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腋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容允桢把一叠钞票塞给男人说,拿着你的东西出去,我要用你的房间。   男人离开之前还送上了祝福:祝两位度过一个火热的夜晚。   房间门关上,刚刚从子弹穿透浴室天花板离现在也不过是仅仅五分钟里的事情,对于怕死的栾欢来说绝对是震撼性的。   等她从天花板上那个大窟窿带给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时,她的衣服已经被容允桢撕掉,伴随着衣服撕裂声还有容允桢说的话:“你说对了,我就对你食髓知味了。”   再也没有经过任何的停顿,胸衣被强行的推到上面去,没有遮挡的胸部暴露的一片空气中,栾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低头。   最为顶尖所在在他的唇腔里搅动着,他的手掌握住了她另外的一边,推高,下压,握住,再细细的摩擦着。   闭上了眼睛,栾欢一动也不动,背部紧紧的贴在墙上,说:“容允桢,接下来我会让你认识到和一条死鱼做.爱的滋味。”   刚刚还紧紧拽住她胸部的手掌微微松开,只是他的唇还是没有放开她,松开的手在往下摸索着,落于她的腰侧。   “容允桢,离婚协议书的事情不是很你闹着玩的。”栾欢继续说。   容允桢没有停下他的手相反更为的急促,他撩起了她套装的裙摆,手穿过那层蕾丝,仅仅是轻轻的一用力,安静的房间里就听到布料纤维撕裂的声音,他强行的让她的腿来圈住他的腰。   “容允桢,你知不知道,一个已经结婚三年还到医院去做处.女鉴定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巨大的耻辱。”栾欢说着。   这样耻辱的事情还让自己的丈夫透露给了另外的一个女人,栾欢的心又开始卷成了一条毛毛虫子了。   终于,他的手停了下来,他的舌头还无意识的乳鱼儿般的逗弄着她的乳.尖,稍稍一用力,松开,舌尖再舔了舔,就像是调皮的孩子趁着大人不在偷尝了生日蛋糕上的那层巧克力。   “当我把那张鉴定单交到你的手上时我也斩断我和你的最后可能,容允桢我就是用那样的方法来让自己死心。”   “在你的身上,我奉献了我最为美好的年华,或许,人们会认为我是活该,但是,活该也有一个限度啊,不是吗,容允桢?”   容允桢放开了她,他把他的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胸前。   “其实,容允桢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或许你会觉得才多大一点的事情,值得这样折腾吗?容允桢,情感世界并不是武侠小说中的那种快意江湖模式,它细到类似于一根像头发那边细小的伤痕都历历在目,还记得那次我打电话给你,我问你你和小芸在车祸时的拥抱是不是类似于你和安琪那种拥抱模式,那个时候你迟疑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一生里最为难熬的时光。”   “而且,我们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些。”栾欢咬了咬牙:“容允桢,我不会要一个每年圣诞节都不在我身边,在连他去了哪里,拨打了一百个电话也找不到他的丈夫。”   紧紧抱住自己身体的人的肌肉纹理在变僵,变冷。   许久,许久,一直把头埋在栾欢的胸前的人说。   “栾欢,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文之前听了my的建议,在人物关系链接上加了嫌疑元素,如果按照我现在这个状态写下去到最后会很精彩的,当然是为了让你们在追一段比较长的故事中保持有新鲜点。用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衔接然后等到来到容允桢的秘密揭晓时会成为全文最为精彩的阶段。   第67章 (痴迷)   李若斯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容允桢,这是一个清晨,这是一家位于圣莫妮卡海滩附近的假日酒店,昨晚,他喝得酩酊大醉,之所以会喝得酩酊大醉是因为小芸告诉了他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小欢的秘密,那秘密烙得他的心生疼生疼,疼得需要他用酒精来麻醉,酩酊大醉之前李若斯打了电话给栾欢,在若干的意识里他是由栾欢送到酒店的房间里的,在若干的意识里他朦朦胧胧的看到水弄湿了小欢的衣服,那些衣服布料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呈现出来的是身体凹凸有致,就是这样的曼妙的身体那个男人怎么敢……   听完那个秘密之后李若斯发誓会永远把那个秘密埋在深海里,小欢是一个多骄傲的女孩啊。   李若斯想,一个小芸已经让小欢够伤心的了,不能再加一个李若斯让她伤心。   会因为那个秘密放弃吗?不,永不,只是,看来他不能再光等下去了。   李若斯从床上下来,走到那个坐在阳台前的男人身边,男人的脸面对着海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清晨的海是那种带着透亮的墨蓝色的,那种透亮的墨兰好像跑到男人的眼眸底下,让这个男人仿佛处于宽银幕里头触不到的梦里情人。   要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再过简单不过的事情吧?即使是皇后街长大看似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栾欢。   “容允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李若斯问。   “因为我不出现在这里的话栾欢就会出现在这里。”容允桢给了李若斯这样的一个答案。   栾欢中午离开酒店,昨晚容允桢在离开酒店房间之前只说了一句,我没有跟踪你我也没有让人跟踪你。   栾欢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套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穿着那套衣服栾欢离开了酒店,当晚,栾欢从电视上看到了容允桢的消息,他去了印度,容允桢去了印度登上了财经版的头条,和以前独来独往不同的是这次容允桢带着他的团队前往印度,很多评论家都把容允桢这次前往印度称之为考察之旅,他们戏称容小狮子这次一定又是看上哪块地皮了。   嗯,现在,人们更喜欢叫容允桢小狮子,容允桢会有这个称号还要来源于半个月前,他在接受一个访谈时主持人问他有没有让他喜欢的昵称,他想了想,笑得有点腼腆脸也呈现出粉粉的颜色,说,有,最近有一个人叫他小狮子。   这下正中美利坚人的胃口,这个国家的人们崇拜一切具有侵略性的事物。   第一次听到容允桢被叫做容小狮子时栾欢正在一家餐厅吃饭,邻座位的一位贵妇用很夸张的口气和她的同伴说着,她喜欢容允桢的外号。   在听清楚容允桢的外号时栾欢当场把咖啡从口中喷了出来。   八月末,栾欢回了旧金山一趟看望被医生强行勒令休息三天的李俊凯,在古香古色的回廊,她挽着他的手臂看着庭院里郁郁葱葱的茴香。   和郁郁葱葱的茴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俊凯,栾欢感觉到这个男人正在快速的变老,家庭医生表情担忧说李俊凯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即使通过容允桢帮助的部分银行贷款资金已经到位,但那也只能算是勉强止血。   曾经被誉为车轮上的城市的底特律现在俨然变成了一座死城,上个月有传言说底特律政府已经在着手准备向华盛顿提交城市破产申请,到那时……   栾欢想都不敢想。   几年前李氏实业东移的计划高开低走,和很多西方大公司一样在东方遭遇了水土不服,俨然来到了举步维艰的阶段。   现在,李氏实业在很多人眼里就像是那艘庞大的泰坦尼克号,撞上那座冰山只是时间多久问题,而李俊凯,只是一个兢兢业业但没有天赋直肠子的商人。   看着一直望着茴香出神的李俊凯栾欢的心里难过到不行。   “爸爸,或许我可以帮你。”栾欢忽发奇想:“要不,我把你给我的嫁妆给买了然后用那些钱投资公司。”   这话把李俊凯的思绪成功给拉了回来,他看了栾欢一会,淡淡的笑开,说:“小欢,我发现你变可爱了。”   栾欢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笑,在笑的同时她的心里更加的难过了,李俊凯从前的笑总是会笑出声音来,笑的时候都是很洪亮的男中音。   现在,他不那么笑了,是笑不出来吗?   “爸爸,我待会打电话给小芸。”栾欢和李俊凯说。   听着这话李俊凯的笑容加深了些许。   李若芸现在在洛杉矶,一个月之前李若芸在洛杉矶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她笑嘻嘻的回答那些对她发出提问的媒体: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栾欢和李若芸住在同一个城市,从她的画廊驱车到李若芸的工作室就只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可栾欢没有一次去过,她们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如同形同陌路的两个人。   中午,栾欢打电话给李若芸,这是她和李若芸撕破脸之后她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小芸,你晚上要不要回来。”   晚上,李若芸回来,不仅李若芸回来李若斯也回来了。   李家的十二人餐桌重新热闹了起来,李若芸依然充当那个热络气氛的人,把一边的管家逗得哈哈大笑,期间,李俊凯还喝了点酒,晚餐期间,他还靠在一边看着他们下棋,看着看着他睡着了。   起码,在暖洋洋的灯光下栾欢觉得那个时候的李俊凯是在睡觉。   先发现的是前来提醒李俊凯吃药管家,管家在发现不对劲之后打电话给医生,在等待医生过来的时间是漫长的,李若斯跪在李俊凯身边手里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栾欢跪在地毯上她也握住他的手,她需要确定李俊凯的手是温暖的,李若芸也跪着她把头搁在栾欢的肩膀上,茫然的看着自己父亲的脸。   那个时候,栾欢才知道那个处于昏迷状态的男人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重要到如果让她用自己的灵魂和魔鬼交换她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俊凯的昏迷维系了三个小时,在医生和他们说了那些话之后栾欢才想明白为什么管家会那么的淡定。   这是李俊凯过完生日后的第二次昏迷,第二次昏迷比第一次昏迷还要多出一个钟头的时间。   医生给出的说法是,高血压外加操劳过度,李俊凯身上已经有了心脏衰竭的初步症状。   次日,出现在栾欢面前的李俊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和他们保证以后会配合医生,他说那只是意外,他说他以后会注意的,他还想长命百岁抱孙子呢。   从前,李若芸喜欢拉着栾欢来到工人房,李家最后那间一直没有人居住的工人房还留着小欢和小芸身高记录线。   那是两道一直处于差不多的记录线,十四岁,十五岁,十五岁之后的记录线增长缓慢,记录线到了十八岁这年再也没有了,因为小欢和小芸已经停止长高。   李若芸摸着她们记录在门槛的身高记录线,最后停在十七岁的那道记录线上,声音忧伤:“小欢,你说,我们的岁月要是停在这里多好啊。”   是啊,要是时间停止在那样的时刻会好一点吧。   “小欢。”   “嗯。”茫然间,栾欢听到自己的声音应答者,一如她们十七岁那年单纯茫然的模样。   很骤然的,栾欢听到了李若芸这样的话,小欢的眼眶里流不出眼泪来吗?   怎么?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只有一个人了。   怎么?容允桢又把属于她的另外一个秘密告诉了小芸了吗?那个时候,栾欢的心里也没有多么的难过。   “对不起,小欢,我一直不知道,小欢,对不起,我最近好像干了不少的傻事,小欢,你能原谅我吗?”   那个时候,栾欢以为李若芸的道歉是真心了,虽然她嘴里没有说什么可在她的内心里已经对李若芸生不起气来了,或许说是没有力气生气了。   从那天李若芸和容允桢一起出现在机场之后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栾欢就像是淌过客漫长的生命之河,经历了一个轮回。   黄昏,栾欢和李若斯离开旧金山回到洛杉矶,李若芸留在家里。   栾欢和李若斯回到洛杉矶已经十点多的时间,五个小时开车时间让李若斯神情疲惫,车子刚刚停在公寓门口,李若斯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根烟点上。   昔日的若干心动走到了这个时刻已然蜕变成为了融融的亲情,车厢晕黄的灯光更是让李若斯敛眉吸烟的模样充满了落寞,最近,李若斯的日子过得举步维艰,由于李氏实业的颓势让股东们都坐不住了,他们对李若斯的嘲讽已经变得明目张胆了起来。   栾欢拿下了李若斯的烟,说,不要再抽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李若斯点头,手摸着栾欢的头发,说我知道了。   栾欢没有避开李若斯的手。   一会,栾欢和李若斯说:“要不要留在这里过夜。”   这样的话在这样安静的车厢里听着怎么都觉得奇怪,在李若斯带着笑意的目光下栾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尴尬:“我是说你开可这么长时间的车……”   “改天吧,我想先回公司一趟。”   栾欢点了点头,打算下车,李若斯叫住了她:“小欢。”   栾欢重新折回头看李若斯,李若斯一改几分钟前的落寞,目光炯炯:“我向你保证,我们李家的一切我都会用我的方式守在的,你会相信我支持我吗?”   栾欢拼命的点头,李若斯一直是一个聪明人,只要他肯努力。   此时此刻,栾欢压根不知道她就是属于李若斯口中李家一切的一环。   李若斯走后不久,栾欢站在公寓乳白色的灯柱下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是容允桢打来的。   “要是有一天我在你面前抽烟的时候,你会不会拿下我的烟。”容允桢很唐突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栾欢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挂完电话栾欢顿了顿,后知后觉,她巡视四周,周围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容允桢从印度回来了?也不对,容允桢几天前在唯一的一场公共场合露面时还表明他会一直呆在印度,九月下旬才会回到洛杉矶。   不过栾欢很快的警告自己不要为这样的问题费脑子了。   小宗开着车子暗骂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当然是容太太,如果她再注意一点她会看到停在角落里的那辆黑色轿车,从印度回美国再从美国飞回印度需要差不多四十小时的时间,这四十小时的时间容允桢就只为了看一眼那个女人,甚至于他只敢把车子藏起来,不想让她知道他在看她。   五分钟后,车子离开赶往机场。   八月过去九月来临。   这一年的九月对于栾欢来说是多事之秋,这一年的九月对于栾欢来说也是一场最绚烂的烟花汇演,盛极,惊心动魄。   但,世间所有盛极的事物都会是一场荼蘼的花事,最终都会走向衰败。   68   这一年的九月对于栾欢来说是多事之秋。   扯开多事之秋的幕帘是九月的第一天容允桢在印度遭遇了人体炸弹。   那天,印度四十度高温,容允桢在新德里若干官员是我陪同下,和他的团队考察了一些印度政府即将对外国人开放的土地资源,拄着拐杖穿着纱丽的中年妇女跌倒在容允桢的面前,还好容允桢的保镖阻止了他弯下腰想去扶那位跌倒的残疾妇女,印度女人引爆了藏在纱丽下的炸弹,那名阻止他的保镖和印度的一名印度官员当场死亡。   一天之后,印度官方给出的调查是该名妇女身份属于巴基斯坦人,印巴的边境纠纷由来已久,随着印度官方给出的调查结果这一启把体爆炸案归结于政治因素。   这一天在大洋彼岸,栾欢打了容允桢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次日,容允桢在他的个人社交网平台上破天荒的贴出了他吃汉堡的照片,照片背景在酒店房间而不是医院,他和大家秀他的汉字,他用汉字表达了对所有关心他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几个钟头之后,这张照片被媒体截图,洛媒再一次的迎来了一场集体狂欢,因为有眼尖的网友在摆放在容允桢面前的玻璃杯子的倒影里看到女人的身影,女人身影被层层放大之后被证实是容允桢的绯闻女友祝安琪,而且祝安琪穿的是那种大幅度的性感内衣。   容允桢的绯闻被爆出来之后栾欢都躲在城南的公寓里,这里应该是洛杉矶媒体唯一不知道的地方,即使是这样了媒体还是逮到了她,那是一次深夜,栾欢趁着深夜的空挡回了画廊一趟,出来的时候还是被一位记者老兄逮住了,说实话,被记者逮到的栾欢恼羞成怒了。   “容允桢所发生的事情一切与我无关,因为,我和他在几个月之前开始分居。”怕那位记者不相信继续烦她栾欢还给出了玛利亚妈妈的手机号,那位老实的墨西哥女人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有多久没有回到城北的住宅了。   得到第一手消息的记者兴奋得语无伦次:噢,容太太,佳士得小姐,祝福你,你可是一位漂亮姑娘,会有大票的小伙子追求你的。   次日,栾欢的这些话爬上了洛杉矶娱乐版的头条,人们开始欢呼,上帝啊,那位好青年终于摆脱了佳士得小姐的纠缠了。   是啊,终于摆脱了,栾欢想。   可很快的栾欢就后悔了自己的莽撞,正是因为她昨晚的那番话李氏实业的股票在消息爆出之后一直在狂跌,一些的投资商之所以愿意会把钱投资到李氏实业大都是因为李氏实业的背后有容允桢这座大靠山,现在靠山没了。   让栾欢觉意识到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是当她看到一脸病容的李俊凯在接受采访时的讶异表情,讶异之后他淡淡的说,我永远会站在我的孩子这一边。   那个时候,栾欢后悔得真想把自己杀掉。   第二天,李氏实业的股价依然在下跌,栾欢分别接到了方漫和李若斯的电话,前者把她大骂一通,是那种不顾及教养临近崩溃状态的大骂,后者语言温柔,安慰着栾欢,小欢,你没有错,相信我,糟糕状况会变好的,我会有办法的。   第三天,李氏的股价依然在下跌,栾欢开始在思考尝试联系容允桢,她想或许她可以求他帮忙,只是栾欢还是没有联系到容允桢。   这天深夜,栾欢出来丢垃圾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乳白色灯柱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她这一天里一直联系不上的那个人,即使是戴着帽子和黑框眼镜栾欢还是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容允桢站在乳白色的灯柱下头呆呆的往着一个地方昂着,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夜风卷起他的衣摆的话栾欢会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一具雕像。   栾欢走了过去,停在容允桢的身边,容允桢置若罔闻。   “容允桢。”栾欢叫了一声。   雕像仿佛被解除魔咒,容允桢的目光找到了她,他的目光有点呆,他指了指他刚刚望着的地方,你刚刚不是还在那里吗?   栾欢顺着容允桢的手指看到了自己房间的窗户,浅色的窗帘印着她房间一些事物的轮廓。   收回了目光,栾欢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容允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就一会。”容允桢说,他的目光死死的,牢牢的锁定在她身上。   虽然只是这么短的一句栾欢还是听出了了容允桢的声音不一样了,他的声音不再如以前清透,栾欢垂下了眼帘:“容允桢,你要不要到里面坐会?”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脚步没有移开的意思,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栾欢:“如果……你是想和我谈那些事情的话,我想……我没有时间,半个钟头之后我还需要赶飞机。”   栾欢听出来了容允桢说的那些事情应该是指之前她说的离婚事情,栾欢声音低低的:“容允桢,你想不想到里面喝杯咖啡?”   片刻,容允桢满不送的回应:当然,当然,我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我需要咖啡提神。   栾欢背对着容允桢在等水烧开,容允桢就坐在她的背后,栾欢在思考着要怎样的话开口向容允桢寻求帮助。   “你有打电话给我吗?”容允桢很突然的问。   想了想,栾欢淡淡的“嗯”了一句。   “你是因为担心我?”容允桢的声音骤然间变得欢快了起来,自说自话:“我的手机在爆炸中被炸坏,这就是你一直打电话给我联系不上我的原因。”   顿了顿,容允桢的声音小了一点:“栾欢,我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那场爆炸让我在医院昏迷了一天,我的声带受了点伤,医生说要几个月之后才会恢复。”   栾欢手一抖,手掌蜷缩,松开,再把手掌紧紧的贴在瓷具上,开水怎么还不开?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灯光所投下的人影变成了两个,高大的慢慢的向着娇小的移动,一点点的高大的身影环住了娇小的身影。   栾欢手紧紧按在瓷炉上,容允桢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臂上,他的声音暗暗的,哑哑的。   “欢,我真想你。”   他的唇瓣若有若无触着她的耳垂,喃喃的:看到你和那些人说了那样的话我从酒店里偷偷跑出来,跑出来之后就来到来到这这里。   美国和印度隔着两个大洋,印度洋和太平洋,这两个大洋在容允桢的口中听着就像是仅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他吃完了晚饭,打开家门穿过街来到街对面,敲开她家的门。   怎么水还没有开?栾欢是想等水开了容允桢喝完了咖啡之后她再和他说,现在看来不行了。   “容允桢,我爸的公司需要你的帮助。”   他顿住,唇拉离了她的耳垂一点。   仅仅几秒的沉默让栾欢感到不耐烦,她把声音提高了用来昭示她的不满:“容允桢。”   “栾欢。”声带受伤的容允桢声音听着艰涩:“现在我不能,但是以后我会用我的方法帮助他们。”   “以后?是多久的以后。”   “这个我目前还不能确定,栾欢,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现在一时之间还无法给你做解释,以后我会告诉你……”   “容允桢,如果我说希望你现在就帮忙呢?”栾欢口气生硬。   容允桢没有回答。   “如果我说。”顿了顿栾欢说:“容允桢,你不帮忙的话那么你连偶尔来到这里喝杯咖啡的机会都没有呢?”   “现在不能,但是,我保证,会尽快把那些事情处理好。”容允桢的身体急促起来,急促的声音由于声带受伤听着更像是一串被撕裂的音符。   “就是说你现在不帮了?”   容允桢没有回答,栾欢挣脱了容允桢的手把火熄灭,回过头来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容允桢,在她的那道目光之下容允桢笑了笑,笑容有些的苦涩。   “看来,喝不成咖啡了。”   “是的,而且,现在夜已经深了,我想休息了。”栾欢点头,下逐客令。   容允桢点了点头,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帽子说了一句那么我走了,走到了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头没有回头,说。   “报纸说的那些事情不是真的,那些都是故意安排的,不管那些人怎么说你都不要相信。”   “我不管那些是真是假。”栾欢的口气冷漠:“可是容允桢,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出现在报纸上的那些话确确实实是真的,我也开始找了另外一位律师,等你从印度回来的时候我会让我的律师好好的和你谈我们的分居手续。”   容允桢走了,离开之前他说他会打电话给李俊凯。   二十几个小时之后栾欢接到了容允桢在印度打来的电话,电话应该是在那种公共电话亭打来的,他就说了一句,栾欢,我到了。   周一,李若斯和克莱斯勒公司北美分区决策人一起共度晚餐的图片登上媒体版面,周二,李氏实业和克莱斯勒未来会有合作这样的消息被频频提起,随着这样的消息出现李氏股票终于停止了一个多礼拜的连续下跌。   李氏实业内部也开始有了一些关于对李若斯赞美的声音。   周二晚上,栾欢和李若斯一起吃饭,李若斯并没有因为李氏实业的危机得到缓解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相反,自始至终他的眉头总是会在不由自主间敛起着,让李若斯松紧眉头是李俊凯最近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以及和克莱斯勒公司合作的把握并不大,原因是克莱斯勒公司的决策人暗示他想看到李氏实业的诚意。   “什么诚意?”栾欢问李若斯。   李若斯看着她没有应答。   “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栾欢又问了一声,她隐隐约约猜到李若斯看着她的眼神或许是别有用意。   最终,李若斯淡淡的摇头。   分手的时候,栾欢和李若斯说,如果需要她帮助的话不管什么她都会帮助他。   九月中,容允桢从印度低调回美,关于容允桢这次的印度之旅那些人给予了高度的赞美,那些人用硕果累累来形容他的印度之行,他们把他的死里逃生称之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因为印度方已经点名希望在明年代表着美国访印的商务团必须有容允桢。   在媒体报道容允桢回美的当天晚上,依然是在那乳白色的灯柱下栾欢见到了容允桢,还是和上次差不多的打扮,大帽子黑框眼睛,栾欢还是手里拿着垃圾袋,所不同的是容允桢这次没有把目光盯在她房间的窗户上,而是好像算准了她的出现,并且在她的出现时第一时间送上了微笑。   “容允桢,我上次说的话你应该听得很清楚。”栾欢和容允桢喊话,意思就是说再也不会有让你上楼喝咖啡的这种荒唐行径了。   容允桢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垃圾袋。   作者有话要说:~~o(>_<)o ~~忙到我想哭~~~~   69   容允桢走了过来接过栾欢手中的垃圾袋,说了一句让我来。   这里的垃圾箱很高,有一次栾欢还掉进过垃圾箱里那天她忘了带手机,结果不少人朝着她身上扔垃圾。   栾欢并没有把垃圾袋交给容允桢,她手一扯想躲开容允桢的手结果一不小心把垃圾都倒在自己的脚上,裤子上。   看着自己白色的裤子,栾欢冷冷的对容允桢说,“容先生是来谈我们的分居手续的吗,”   容允桢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蹲了下来,他用他的衬衫外套帮她擦鞋子,擦裤子,再之后他把那些掉出来的垃圾收拾好,之后再把垃圾一一的丢进了垃圾分类箱里。   丢完垃圾之后容允桢来到栾欢的面前。   “容允桢,我明天会让我的律师和你谈。”说完这句话之后栾欢想转身被容允桢拉住。   容允桢拉住她朝着某个地方望了一眼,伸手,从栾欢的头发上拿下了一片纸屑碎片,说:“我明天要到巴西去。”   栾欢对这容允桢做出了“混蛋”的口型。   容允桢不为所动,只是对着她笑了笑,说了一句你真可爱,在容允桢说这句真可爱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鞋子上,表情温柔。   栾欢现在穿的正是容允桢在情人节那天帮她弄回来印有雪花图案的鞋子。   可爱对吧?栾欢弯下腰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她把鞋子窜在一起,托着鞋子做了一个投篮姿势,嗯,还行,鞋子命中垃圾箱。   做完,栾欢拍了拍手,看着容允桢,他微微的敛着眉。   他说,嗓音低沉:“我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看看你。”   “除非是出现在律师律师办公室,其他的时间我都不欢迎你。”   小宗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差不多十点左右,还有两个半小时容允桢就应该在机场,他们会在十二点半前往巴西,最近这一阶段小宗呆在容允桢身边的时间比以前多出了很多,以前更多时间呆在容允桢身边的是祝安琪。   现在小宗正坐上车上,他的车子停在以前停车的角落里,车子停在这里不会轻易被发现,但是从这个地方可以看清楚那位容太太住的地方的一举一动,那个女人会在差不多九点半到九点四十分钟的时辰下来扔垃圾。   果然,下来扔垃圾的女人被容允桢逮住了,在那两个人相处的十分钟中,很明显,容允桢处于下风。   九点五十五分,容允桢朝着车子这边走过来,小宗下车,准备为容允桢开车门,下了车小宗打开车门,没有听到脚步声小宗再往回看。   呃……   容允桢正在往回走,脚步急促,他追上了容太太,容太太正好走到乳白色灯柱那里,他一把抓住她,容允桢用身体的优势把她压在了灯柱上。   好搞不清楚状况的可怜女人就这样迎来了一阵劈头盖脸的强吻,女人在挣扎间头发的发夹掉落在地上,男人一只手反剪住女人的双手,空出来的手把她的散落的头发拂在耳后,手就再也没有离开就这样捧住她的脸。   从小宗这个位置上看还是挺浪漫唯美的,特别是在白色灯柱的承托下,俊男美女的画面感就出来了,小宗在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之后别开了脸,雇主的私事不在你的关注范围之内,这是必须遵守的纪律之一。   车子在返程路上,小宗忍不住的从车前镜去偷偷打量自己的雇主,挂彩了,上面的唇瓣被咬破,容允桢一脸铁青。   或许,让容允桢脸色铁青的不是他被咬破的嘴唇,而是容太太追到车里送给容允桢的那句话。   “容允桢,如果你下次再出现在这里的话我会搬家,你如果再出现一次我就搬家一次,我时间有的是。”   最后容太太淡淡的说:“容允桢,在我的心里心累是比世界上任何疾病更为可怕的东西。它总是让你每天很累的躺在床上等待睡觉,在睡觉之前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当每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会变好的,可当太阳真正升起来的时候你看到的却是茫然。”   小宗想,或许是最后的那一句才是最为致命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雇主脸上出现这么消沉的神情。   容允桢走后,栾欢换掉了手机号。   巴西,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大黑框近视眼镜的男人走进了公共电话亭拿起了电话,他并没有打通电话,把话筒重新放回去,男人没有离开电话亭,他靠在电话亭的玻璃墙上点燃了一根烟,在外面排队等待着打电话的另外一名男人用手势示意棒球帽男人应该从里面离开,棒球帽男人看了他一眼时候狠狠的把烟丢在地上,然后,抡起手掌。   等待打电话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慌忙向后退,刚刚站稳,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刺耳得就像要刺穿他的耳膜。   下一秒,男人的拳头沾满了血,刺进男人手掌细小的玻璃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反光,在附近巡查的巴西警察把棒球帽男人带走。   几天之后,在电话亭外的男人在巴西的电视台上看到了那位叫着容允桢的男人,容允桢在接受巴西电视台的一档直播访谈节目,谈了他对巴西未来前景的一片看法。   坐在电视前,男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电视里的容允桢,在他看到容允桢手掌上的肉色绷带时,他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位那天用手掌打破电话亭玻璃的棒球帽男人,他越看容允桢越觉得他和那个棒球帽男人像。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可能,像容允桢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到电话亭打电话,这位男人可是巴西人尊贵的客人,很多有知识的人都在猜测这位贵客将会买走巴西最好的那块土地。   九月中旬的最后一天,李若斯出现在栾欢的画廊里,他的一番话证实了栾欢之前的预感,李氏实业和克莱斯勒最后的合作一环中,克莱斯勒的决策人亮出了那个筹码,或许之前李若斯早就猜到了,只是他不愿意。   李若斯把那张前往巴西的机票放在栾欢面前,说了这么一句,小欢,怎么办?我好像走投无路了。   是啊,应该是吧,昨天,李俊凯在一家人一起周末聚餐的时候难得的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像是世界上所有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拍打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语无伦次的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如果这次和克莱斯勒的合作吹了,李俊凯应该会受到打击吧?   栾欢望着桌子上那两张巴西的往返机票,和那张机票放在一起的还有巴西的一家酒店地址,那是容允桢住的酒店。   克莱斯勒决策人和李若斯达成私下协议只要李若斯帮他办完一件事,未来的三年里克莱斯勒和李氏实业就会是亲密的合作伙伴关系。   那位决策人提出的事情李若斯帮不了什么忙,但栾欢应该可以,栾欢要做到的事情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里拖住容允桢就可以了,具体原因为什么无从得知。   栾欢把机票和容允桢的酒店地址放好,凝望着坐在她对面的李若斯,栾欢没有想到李若斯会让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   在她久久的凝望之下李若斯的目光节节成灰,最后,目光暗淡声音也暗淡:“小欢,对不起。”   “不用,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爸爸。”栾欢说。   是的,为了李俊凯,那个有着宽阔胸怀的男人,这世界,就只有他对她是真诚的,那真诚,于栾欢弥足珍贵。   周二,栾欢开始动身前往巴西,到达圣保罗机场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计划里她要这里呆一天两夜,她的任务是周三早上六点半到九点点半之间把容允桢留在酒店房间里,然后周四早上搭乘飞机回到美国。   栾欢没有直接离开机场,她在机场的咖啡吧要了咖啡,她需要想一想,从李若斯把机票交到她的手上时她的思想就没有集中过,离开美国之前李若斯把一颗装有白色粉末的胶囊交到栾欢的手上,白色胶囊里装的是类似于安神药这样的东西,李若斯让她把药放在水杯里让容允桢喝下,喝完水的容允桢就会自然而然的睡上十二个个小时。   咖啡喝完栾欢还是没有想出一点办法,比如用什么借口告诉容允桢此行来到巴西的目的。   “允桢,我想你了。”要这么说吗,这样的话连她觉得假。   头疼,该死的李若斯。   夜越来越深沉,最终,栾欢只能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宗,不管怎么样,先见到容允桢再说,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小宗没有想到自己会接到这样的一通电话,电话挂断,他透过玻璃看了依然在办公室没有离开的容允桢,他在为明天的土地竞标做准备,这一天他早上就只喝了两杯拿铁,中午为了提神索性让他咖啡不要放糖,晚餐更是简单的可怜,此时此刻,办公室里的容允桢看在他的眼里有点凄凉。   “我能睡觉的时间很多都集中在飞机上。”容允桢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亲眼见证了那些小宗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倍感心酸。   所以……管它雇主的私事不在你的关注范围之内这样的冰冷条约,人是情感动物,人就需要在某个时刻得到温存。   挂断电话的五分钟之后小宗做了两件事情,第一让司机到圣保罗机场去把那个女人接到酒店,当然,得让她吃点苦头,就罚她在房间外面等,另外的一件事情是打开办公室的门。   “容先生,容老先生刚刚打来电话,让您回酒店休息,他说如果您不照他说的那样做的话让我掐段办公室的电源。”   几分钟之后,容允桢开始做离开办公室的准备,在容允桢离开酒店之前小宗好很善意的提醒,或许在坐车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做点运动。   咳……是热身运动,夜长着呢。   容允桢回到酒店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光景,在他的酒店房间外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背部靠在墙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她的脚在动,不,应该是脚尖在动,脚尖踮起她用她的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一个圈圈,两个圈圈,三个圈圈……   容允桢站停,就站在哪里,数着她用脚尖画的圈圈。   然后,她抬头,发呆了一会,缓缓的,她脸转向他这里,看到他她嘴张了张,允桢……   容允桢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去,站在她的面前,瞧她。   她垂下了眼帘,嘴里说着,允桢,我……我爸爸身体变得不好了……,我觉得烦,想离开洛杉矶几天,然后,我就买了机票,等我买完机票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买的是前往巴西的机票,然后……   迫不及待的,堵住她嘴里的那些然后……   迫不及待的堵住她的唇。   70   巴西时间周二晚间时间十点,栾欢被带到容允桢住的酒店,那位把她带到酒店的人让她在酒店房间门口等容先生。   栾欢呆呆的等,傻傻的等,她的心就像是海面上没有方向的小船,她的脑子好像变笨了,她一直找不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借口。   好像,她等了很久,这是一处独立式的区域,据说这块区域只住着容允桢一位客人,酒店位置位于山顶,栾欢站在酒店的走廊上,一颗心就像这位于高处的所在,忐忑不安着。   她不知道自己那个靠在墙上的姿势维持了多久,当那抹阴影投射在她面前时她不敢直接去看,她知道容允桢回来了,她一直都认得他的脚步。   准备好了表情,栾欢脸转向容允桢那边,等到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栾欢呐呐的开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写什么,她只知道容允桢把自己怎么也圆不不回的那句“然后”吞进他的肚子里。   又不是没有被他吻过,栾欢想,她只要不动承受他的吻就行了,可他好像不乐意的样子,这不,他的舌头紧紧的卷住她的舌头,似乎要把她整个吞噬。   容允桢从来就没有用类似于这般窒息的方式吻过她,直吻得她得踮起自己的脚尖,好像,就快要因为缺氧而窒息了,栾欢用手去推他,嘴里唔唔的,允桢,允…桢……。   她快要瘫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是狠狠的放开了她,身体被放开栾欢就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还没有等栾欢把那口气喘顺,脚尖就离开了地面,容允桢又把她夹在了腋下,他一只臂膀把她夹在腋下,夹在腋下的那只手还去拿她行李箱的把手,另外一只手去开门。   栾欢直接被容允桢夹到了圆形,有着明黄色灯光的客厅里,然后他放下她,栾欢卷缩着脚趾头站在客厅中央,刚刚她穿的高跟鞋在容允桢的蛮力下掉落在客厅和房间之间的小台阶上了。   栾欢低下头,容允桢在笑,是那种很轻很浅的笑,他直接捧起她的脸让她和他面对面,微微的他弯下腰。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来就好。”   近在咫尺的容允桢,长酒窝深深的陷了下去,这张脸眉在笑眼睛也在笑,笑得就像是一场美好的梦。   缓缓的栾欢伸手,手指轻轻的去触容允桢的长酒窝,很久以前栾欢就想这么做了,偶尔她曾经孩子气的想,会不会在容允桢的长酒窝里沾到了塞纳河里的水。   容允桢并没有让栾欢的手从他的酒窝离开,他的手掌顺着她的手势贴上了她的手掌,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声音不敢太大声,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告诉她:你爸爸公司的事情你不需要当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栾欢木然点头,避开容允桢的目光,身体也拉离他一点。   “噢,不对,是我们的爸爸。”容允桢懊恼的纠正着。   栾欢眼睛不敢看容允桢。   突然,容允桢叫了起来,话说得傻乎乎的:“我身上的这身臭汗熏到你了?今天中午去了一趟工地,我现在得去洗澡。”   容允桢去洗澡之前做了不少的事情,比如怕她饿他让酒店的厨师弄了栾欢较为喜欢的荷兰白芦笋料理,比如让她看电视,比如捧了一大堆杂志到她面前……   “你在这里等我,我洗澡时间只需要十五分钟。”最后,容允桢把栾欢按在沙发上。   临近浴室前容允桢回过头来,状似在开玩笑:“你该不会在我洗澡的时候溜掉了吧。”   栾欢摇头,干干的咧嘴一笑,要溜掉也得等明天晚上。   容允桢洗澡时间刚刚达到十五分钟,容允桢洗完澡时栾欢正在吃那道厨师刚刚送上了的荷兰白芦笋料理,容允桢坐在栾欢对面,安静的看着她。   其实栾欢一点也不饿,因为是来干坏事的所以再美味的食物吃在她的嘴里也形同在嚼蜡,不过在容允桢的注视下栾欢硬着头皮装做吃得有滋有味的样子,用刀叉把最后的一根芦笋放进嘴里,芦笋刚刚放进一半,就听到容允桢说等等。   由于嘴巴不便说话,栾欢只能用自己的眼神询问:干什么?   “那个很好吃吧?”容允着指了指栾欢暴露在嘴外面的白芦笋。   栾欢点了点头。   现在栾欢和允桢都坐在地毯上,他们中间就放着一张袖珍餐桌,他们距离很近近到栾欢可以清楚的看到容允桢在问她“那个好吃吧?”这句话时脸上呈现出来的那层绯色。   容允桢的脸在朝着栾欢靠近,他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香味,栾欢想。   然后,容允桢说欢我也想尝点,栾欢想,容允桢想尝点的是什么?   然后,下一秒,栾欢就知道容允桢想尝点什么了,他把她暴露在外面的那节白芦笋含进他的嘴里,这样一来他们的双唇就避无可避。   又不是没有被吻过,栾欢想,这次她是来做坏事的,所以,就让他尝点甜头。   这一尝,就是好几分钟过去,好像容允桢要的可不仅是一点的甜头,栾欢坐在地毯上,容允桢从之前的席地坐着变成了半跪在地毯上,袖珍餐桌已经被他推开,他的身体正在往着栾欢这里倾斜。   由于承受不了容允桢的身体重量,栾欢不得不将身体往后倾斜,最终,她在容允桢若有若无的压迫下躺在了地毯上,容允桢的身体也覆盖在了她的身体上,和他身体同步的是他的手,已经穿过她的衣服穿过她的胸衣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手指捻起她的乳.尖,抚.弄着。   这已经不算是甜头了,栾欢想。   于是手推了他的肩膀,在他的唇含住她的耳垂时,栾欢说,允桢,我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我现在有点头疼。   含住她耳垂的嘴松开,他的头趴在她的肩窝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此时此刻栾欢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那具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身体的小腹在大幅度的激荡着。   一会,他从她的身上起身,拉起了她,然后把她推到了浴室:“现在你先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找药,吃完药之后睡一觉,我保证明天就会精力充沛。”   栾欢走进浴室,梦游般的脱衣服,梦游般躺在浴缸里,坏事还没有做她已经有累垮的感觉。   洗完澡之后栾欢喝了容允桢的递给她的药。   十一点半,栾欢把药放进了装着牛奶的杯子里,她也给自己冲了一倍牛奶,她把两杯牛奶放在托盘上拿到容允桢面前。   酒店房间有一块地方三角处放着办公桌,容允桢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栾欢把托盘放在办公桌上,让自己的口气变得生硬,就像以前的那种状态。   栾欢拿起自己的那杯牛奶,指着剩下的那杯牛奶:“容允桢,这个是给你的。”   意思就是说,我只是顺便给你弄的,你爱喝不喝。   容允桢当然会喝,即使容允桢不喜欢和牛奶他也会喝。   那杯牛奶让容允桢在看着她的时候眼眸底下多了一层的柔光,他拿起了那杯牛奶,看着变得空空如也的牛奶杯子,栾欢心里极为的复杂,好了,坏事很容易便完成了。   可,那个时候,栾欢根本不知道由于容允桢特殊的身份,他很早以前就做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手术,他切掉了类似于麻痹神经输入系统,做这样的手术可以让杜绝一些下毒,迷药之类下三滥手段,也正因为如此世界上的任何麻药在容允桢身上不起任何作用。   栾欢躺在床上对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容允桢说:“你不睡觉吗?”   得把容允桢骗到床上来,这样才会让她做的坏事神不知鬼不觉。   容允桢侧过脸来看着栾欢,心里有鬼的栾欢把头往着被子里一缩不敢再去看容允桢,心里忐忑不安,是不是容允桢发现了一些什么?   轻轻的脚步声往着床的这边而来,上床的人显得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得就像是在试探,很快的,容允桢的气息就在床上传播开来,调整好了姿势他的手试探性的搁在栾欢的腰侧,栾欢没有躲开,手往着后腰移动,栾欢还是没有躲开,搁在后腰的手一用力,栾欢就被结结实实的捞到了容允桢怀里。   容允桢的身声音在栾欢的头顶上响起,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欣喜:刚刚我还以为会被你踢下床。   脸朝着容允桢的怀里贴了一贴,栾欢闭上了眼睛。   半个钟头后,栾欢终于等来了容允桢那道均匀的呼吸声,按照药份容允桢这一觉会睡到明天中午才会醒来。   清晨,六点二十分,栾欢没有在床上找到容允桢,这样的突发状况把栾欢给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明明容允桢昨晚喝掉了那杯牛奶,不是说中午才会醒来吗?栾欢睁大着眼睛,然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容允桢。   栾欢叫完了那声容允桢之后就听到了脚步声,容允桢出现在她的床前,他一边打领带一边弯下腰,同时他的把一只脚的膝盖顶在床上。   他弯下腰,冲着她笑:“这么早就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下午,我本来计划上午到公司去,下午不上班带你去玩。”   栾欢呆呆的,为什么容允桢会醒来。   容允桢又说:“我六点半出去,你再好好的睡一觉,我大约会在十一点回来,到时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六点半,不,不,六点半容允桢必须留下酒店房间里,必须的。   栾欢看着容允桢,脑子里在急速的运转着,要怎么在六点半到九点半的时间里把容允桢留下酒店里。   “怎么傻乎乎的?”容允桢手点了点栾欢的鼻尖,由于他的这个动作他已经结好的领带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让她觉得被打扰到,于是,想也没有想栾欢就去抓住他的领地。   或许是栾欢用的力道太猛,或许,容允桢并没有注意到,就是这样,他的身体由于她的这一拉扯结结实实的压在她的身上。   栾欢慌忙转动着眼珠子去看床头柜摆放着的钟表,钟表上指着的时间是六点二十八分,放在钟表旁边的是容允桢的手机,手机响起。   栾欢想,打来手机的人一定是在催容允桢离开的,一定是。   容允桢也听到手机响,他的手在做着移动。   栾欢没有让容允桢成功的接到手机,因为……   下一秒,栾欢吻住了容允桢。   、   71   抓住容允桢的领带是因为容允桢的领带让栾欢烦,吻住容允桢是因为容允桢的手机响了。   也仅仅是蜻蜓点水一般的,伸出了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舔,然后,放开。   好像忘了手机铃声的存在,容允桢低头看着栾欢,属于他眼眸底下的情潮就像是一张网,让栾欢心里有惶惶不安着。   “允…允桢。”栾欢呐呐的。   “嗯。”他温柔的应答着,与此同时,他的手在拨弄着她的头发。   等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一根发丝的遮挡,他低下了头,吻她,吻很温柔,最初,是浅浅的尝着,等到她启开,他才溜了进去轻轻的含住她的舌尖,栾欢闭上了眼睛,承受着,一些的想法在心里酝酿着,没有成型,忽远忽近,恍恍惚惚。   他的吻离开了她的唇移到她的耳垂,他把她的耳垂含住用舌尖一吸吮,松开,吻开始往着颈部,与此同时他的手穿到了床单和她后腰的空间里,往上一提,于是,栾欢的身体开始大幅度的往上躬,她睡衣肩带往外滑落,松松的挂在她的手臂上。   这样一来半边的胸被遮挡在睡衣里面,露出来的半边有着最为柔美的轮廓,就这样的呈现在男人的眼前,男人低头,似乎在做着挣扎,因为手机铃声在一直不停的响着。   栾欢别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刺着她的眼睛让她不敢看,她胸前高耸的部位正顶着他的衬衫,属于她胸腔所带出来的呼吸让它们在不断的起伏着,活色生香,香艳至极。   终于,手机铃声停下了下来,栾欢松了一口气,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仿佛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她睡衣的肩带在移动,他拉下了她的肩带,用牙齿。   这下……   下意识的栾欢用手去遮挡住胸前的两点,她晚上睡觉有不穿胸衣的习惯。   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栾欢目光死死的盯着容允桢的手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希望容允桢的手机不要再响,那么她或许会想出比较好的办法。   容允桢的手机第二次响起,栾欢心在突突的跳着,迅速把目光拉回容允桢的脸上,想必,容允桢也听到了手机响,或许他打算去接手机了?   缓缓的,栾欢手从自己的胸前离开,滑落。   终于,在这清晨呈现出来的属于女人的柔美一览无余,那两点殷红点缀于一大片的雪白之上,纯洁而妖艳,把男人的目光刺激得发沉,发黯。   只是呵!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漫长岁月所磨练出来的自制力。   手机还在响着,孜孜不倦的响着,男人自始至终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手半撑在床上,目光胶在她身上,没有去接电话,也没有低下头去吻她。   怎么?还不够吗?   本来还紧紧拽住被单的手移动着,来到了他的领口,把他已经打好的领地微微拉开了一点,手指落在他的领带上,嘤了一声:允桢。   急促的喘息声响起,那声急促的呼吸声之后,一连串的动作在一气呵间,领带被丢弃的在床下,白色的衬衫压在了领带上,白色的衬衫之后是女人的睡衣,等睡衣轻飘飘的叠在衬衫上,手机铃声停了下来。   “欢,剩下的你来。”男人哑声。   栾欢颤抖着手去摸索,即使是下了决心她还是很害怕来着,容允桢滚烫的身体让她害怕,属于容允桢身上的那种气息也让她害怕,那处已然顶住她僵硬所在的也让她害怕,那么的灼热,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那股灼热焚烧殆尽。   终于,摸到了皮带的金属环节,栾欢的手在迟疑着,耳边听到他催促的声音,欢,能快点么。   能快点么?嗯,好的,好的,心里是这样在想着,手却是迟迟不动,最终,他说了一句,笨蛋,之后他自己解开了皮带。   之后,好像一切顺理成章了起来,他的吻很温柔的,就只有在吻来到了顶尖的所在就轻轻的啃咬了一下,那一下啃咬让栾欢的脚趾头不由自主的拉直。   现在,他们就躲在湖水色的被单下,被单是采用巴西最为轻柔的蚕丝,柔软而温暖,她的身体仿佛比那被单还要柔软,软得要不像是她自己的了,所以,那只插.进他头发上的手不是她的,不是的,又或许那只手是在抗拒着他。   当他的吻来到靠近她心脏位置的第一根肋骨时她的心有点疼,她和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栾欢一颗心在恍恍惚惚着,她的手跟着她的心欲拒还迎,他的吻一直在朝下他的手却是在往上,寻到那一点捻住,或许她可以闭上眼睛当做一切不存在,可她得看住手机,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逗弄着她的乳.尖,洁白而修长,把她逗得害怕了起来,那害怕促使着的胸脯在更加激烈的起伏着。   他的脸从她的小腹解脱出来,瞧着她,此时此刻栾欢收回了那只伸往手机的手,本来她是想趁着他对自己身体痴迷之时把手机关掉,因为手机又在响了。   颤抖着的手去捧住他的脸,让他顺着她的手势脸来到了她在不停起伏的胸前,她挺了挺胸,故意去逗他,左边红艳艳的那点从他的唇瓣上擦过,引来他身体的战栗还有低低的嘶吼声,然后,他成功的抓住了它并且迫不及待的把它含进嘴里。   “允桢,把手机关了。”她呵气如兰。   或许,是含在口中的太过于甜美了,他很听话,脸还埋在她的胸前手毫不犹豫的伸向了手机。   世界安静了,这下安静了,栾欢闭上了眼睛,她想,这也是她所能做到的事情了,她在干着大坏事。   容允桢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他躲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小城镇里,圣诞节期间有人把他大城市的商场,小小的他在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知道从何下手。   此时此刻,他想做很多的事情,想吻她想摸她想进入她,想让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腰间想用律动来缓解他身体的焦躁。   身下的女人有世间最为柔美的力量,他想念那种力量,当进去的时候它总是紧紧的绞着他,亲爱得让他很轻易的忘却世间万象。   他手挑开了她身上仅有的,穿过那层蕾丝去触摸她,触到的是……   手刚刚想扯下那一层就遇到了狙击,与此同时,她的腿紧紧的合并着。   拉住容允桢想扯下那层蕾丝的动作基本上是一种最为本能的反应,栾欢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知道自己害怕,在她若干的感觉里仿佛让他进去了,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欢,我保证,现在进去不会让你疼。”他用极低的声音告诉着她。   她不是怕疼,对着容允桢栾欢摇头,她现在在干大坏事呢,对着那个曾经把一座旋转木马送到她面前的人。   很近的距离里她看到他的眼眸里带着渴求。   缓缓的,栾欢松开了手,他在她耳边说了一身真乖。   那层蕾丝往下卷着,经过了她的大腿,小腿,最后从她的脚趾头离开,期间,她在他的示意下把腿卷曲起来,之后,她的腿被完完全全的打开。   在进入之前,他拉着她的手去握住,他说欢,你来认识一下它,即使是她不愿意他还是强行的拉着她去认识。   酒店房间是采用一种极为柔和色系,柔和的色系加上若干还亮着的灯光营造出来的气氛让人很容易变得慵懒,放松,而男女间的荷尔蒙是催化剂,所以……   手里握住的让她模糊的想着,她怎么可能容纳得了他,怎么能?随着这个想法她的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那一缕惧怕的思绪让他捉捕到了。   “我保证,不会疼。”   确实是没有多疼,在他进入她时栾欢心里怅怅,没有她同学们描绘中的那种要撕裂般的疼痛,可栾欢知道自己的身体认得他,认得这个第一次在她身体留下印记的男人,除心之外属于她身体的所有一切感官都在对着这个男人敞开了怀抱,用最为富饶的姿态,放任着他的为所欲为。   等到他深深的把他埋进她的身体里时,容允桢不敢动因为他看到她微微敛着眉。   “疼?”他问她。   她垂下了眼睛,手轻轻的环上了他的脖子,身体缩了缩就像下雨天沾到了雨水的小狗儿,可……   可由于她的这一缩他最为僵硬的所在疼得他冒冷汗,冷汗从额头滴落于她的脸颊上,她眼睫毛抖了抖。   容允桢也想就在里面呆一会,缓缓,得让她适应他然后再动,书上都是这么说得,可好像不行了,他想等不了了,她的里面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他想逗她,用人类最为原始的语言。   第一下的力道控制得还好,第二下就……   他太莽撞了,她的脸因为他没有控制好的力道脸色瞬间煞白,忙不送的含住她的耳垂,一声声呵着,欢,小欢,我知道我的表现有点糟糕……   容允桢知道自己上次有多么的不加节制,那天,他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走出酒店,走到对街,期间,她还做了多次短暂的停留。   等到她的脸色好点,容允桢尝试第三次律动,用作为温柔的力道。   等到她的身体变软,等到她容纳他的所在变得温润,他额头上的冷汗终于变成了炙热的汗水,他用一次次的挺进让她的脸色变得潮红,他用一次次的爱.抚让她的腿自动的缠上他的腰,他用一次次的撞击让她用牙齿去咬着她的嘴唇,他又用自己的唇去呵护着她。   如果说唯一做不好的是,在最为极致的时候他让自己释放在她的身体里面,那一下她的脸煞白煞白的,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脸别到一边去,栾欢转过身体背对着容允桢,由容允桢制造出来的那层薄汗已然被蒸发掉,他所留在她身体里的让她的不得安生。   栾欢抬起头,去看一边的钟表,时间指向了七点半,距离九点半还有两个钟头呢?怎么办?   与此同时,连同祝安琪在内的一行十几人刚刚到达圣保罗市政厅。   栾欢背对着容允桢躺在床上,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床头柜上的钟表,时间在一点点的缓慢走动着。   七点四十分,栾欢听到背后的声响,栾欢心里一慌,说,容允桢你要去哪里?   背后有浅浅的气息传来,他笑着把头搁在她的肩窝上:“怕我跑掉?”   是的,她是怕他跑掉。   他的手从她的腰侧横了过来,他的身体贴近了她说:“不会跑掉的,就按照你想的那样。”   容允桢的话听在做贼心虚的栾欢心里好像是意有所指,慌慌张张的栾欢带着情绪说:“我没有想什么样,你要走可以走。”   说完之后栾欢拿开了容允桢握住自己胸部的手,下床,拿起了容允桢的衬衫穿上,再慌慌张张的打开浴室的门。   打开莲蓬,栾欢站在莲蓬下,闭上了眼睛,任凭着莲蓬的水往着她的身上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栾欢喃喃的说着。   “什么为什么?”骤然响起的声音近在眼前。   栾欢慌忙睁开眼睛,容允桢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热,肆无忌惮的盯着她,顺着容允桢的目光栾欢看到自己印在白衬衫上的两点,触电般的目光躲开,浴室对面的全身镜里呈现的是她被裹在衬衫里的身体一览无余。   “洗澡怎么不把衣服脱掉?”容允桢说。   痴迷(08)   “洗澡怎么不把衣服脱掉。”容允桢说。   栾欢慌忙把目光从全身镜移回来落在站在面前的容允桢身上,他穿着浅色系的家居服,距离她就只有几步之遥。   “容允桢,你出去。”栾欢呐呐的说着,身体向后退了一点。   容允桢摇头,上前,他退一步他前进三步,一只手把头框固在怀里,另外一只手关掉了莲蓬。   “我想过这样的时刻。”手背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顺着,他说:“从那次之后,我一直在想……”   他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第一颗纽扣上,稍许,手指也来到她的纽扣上:“我想,当你把我衬衫穿在身上的时候我一定要……这样。”   在他的那句“这样”中他解开了她的第一颗纽扣,之后,是第二颗,再之后是第三颗……   仿佛,栾欢受到了那个声音的蛊惑,她不仅受到他声音的蛊惑,他认真的表情也在蛊惑着她。   那件紧紧贴在身体上的白色衬衫纽扣已经全部被解开,他也没有让她的衬衫离开她的身体,衬衫只是被往后面推了推。   “容……,容允桢,你……想干什么?”即使已经知道了他想干什么,在他用肩膀把她的身体往后压的时候她还是呐呐的问出。   “你猜?”他好脾气的说着。   “容允桢……,你刚刚才……”栾欢继续保持者呐呐的状态,意思就是说,你刚刚不是才要过吗?“你怎么可以这……这样?”   “不对,已经不是刚刚了,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容允桢弯腰,抱起了她。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她不敢让自己从嘴唇里发出任何的声音,这里安静得就只剩下了他和她的喘息声,栾欢想如果不让自己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的的话那么她便没有沦陷。   起码,心没有沦陷,沦陷的只是身体,属于那具在自己身上留下第一抹印记的身体。   现在,她正坐在浴室的流理台上承受着他,他把她抱到了流理台上,他让她坐着他就站着,他让她的腿来夹住她的腰,他昂着头瞧她满带着虔诚:欢,我想在这里要你。   哪有人把这样的事情问得这么认真,认真的容允桢眼眸里总是会有着类似于孩子般的纯真,那纯真让栾欢忘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她来到巴西的目的,都怪这萦绕着在这浴室的水蒸气让这里更像是一座伊甸园。   她听到自己“嗯”的一声,那句“嗯”卡在自己的喉哝楼里头时,在她还没有答应之前他就冲了进去。   现在,他在她的身体里,栾欢心里念叨着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勇气看那对胶在一起印在浴室镜子的男女。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行走着,栾欢的手紧紧的贴在流理台的墙上,她的嘴也紧紧的咬着,即使他用最为强有力的力道在她的身体里昭示着他的存在,孜孜不倦的索要着。   浴室里只有那道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的喘息声音,这样的状况让他好像不太满意,他在耳边诱惑着她,欢,不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坏,欢,喜欢讨厌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乖,嗯!   栾欢紧紧的咬着嘴唇,她害怕,害怕一松开嘴唇就会告诉容允桢一些话,一些的事情。   得不到回复的男人用最为直接的方法惩罚着她。   下一秒,栾欢腰侧一麻,容允桢捞着她的腰强行的把她带离流理台,这样一来,她就只能紧紧的用腿夹住他的腰,因为,除了这样她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他可是还埋在她的身体里呵。   挂在他身上的身体还在打颤,他就站在那里压根不想动的样子,就只让她感觉他,那种属于男女间最为天衣无缝的绞合。   浴室墙上的镜子里印着的是身上松松垮垮只挂着一件衬衫的女人,女人的双腿紧紧的缠在男人的腰间,男人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   那画面让栾欢感觉到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上,那种类似于站在悬崖上的感觉让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着,包括那处紧紧包容他的所在,那都是一些任性的孩子,因为得不到舒缓而在做着抗议,每一句抗议都表达着索要。   栾欢低下头,显然,这人也不好受,看着他头上密集的汗水就知道了。   屈服于生理的叫嚣,缓缓的,栾欢把手搁在了容允桢的肩上,低低的:混蛋,容允桢,你是混蛋。   “什么?”他口气无辜。   “允桢……”她的声音低到不行:“我快要受不了了。”   “什么?”他又问。   “混蛋,要么出去要么继续。”栾欢咬着牙。   他依然按兵不动。   搁在容允桢肩上的手也开始在发抖,好像就要抓不住他了,她把头埋在他的鬓角上,用如小兽般的声音:允桢,回到刚刚的地方去,嗯?   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开心讨厌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你的……我……”   耳畔传来了他浅浅的笑的气息,只是,他并没有把她带回流理台上,而是让她的背部贴在了墙上。   他在她身体里律动着,他昂着脸瞧着她,这次她的手紧紧的缠在他的脖子上,她没有避开目光,即使她看着自己胸前的两团就像是跳脱的白兔,随着他律动的节奏不住的蹭着他的身体,甚至于他会用唇去含住它们,不让他们逃脱。   这次,她没有再紧紧的咬着唇她用属于她的方式告诉着她的喜欢和讨厌,在属于某个感官能辨识得到的时候里,他的冲制节奏让她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了,她哀哀的向他求饶,她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她总觉得他的下一次撞击会是她所不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最后的那一下,栾欢昂起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高高的被抛开,往着天空最深处,展开双手,天空那么那么的大可也那么那么的寂寥,闭上了眼睛,有泪珠儿从她的眼角淌落。   滚烫滚烫的液体落于她身体的最深处,这一次,她好像不再害怕了。   现在,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两具永恒的礁石,他的头埋在了她的鬓角上,她的牙齿印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在类似于被凝结的空间里,栾欢仿佛听到了光阴的声响,她感觉到口腔里属于容允桢血液的滋味,活生生的。   放开了他,栾欢艰涩的开口。   “容允桢,我这次来到这里是有目的的。”   栾欢不是笨蛋,她只是在假装不知道而已。   此时此刻,圣保罗市政厅外,祝安琪一次一次的拨打着容允桢的手机,只是回应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关机状态,市政厅里由巴西政府召开针对外国人的土地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半个钟头,距离他们势在必得的那块土地拍卖就只剩下半个钟头的时间,为了那块土地容允桢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在弥漫着水蒸气,还有男女间抵死缠绵之后的那种气息的浴室里。   栾欢闭上了眼睛,继续说:   “容允桢,我想如果你现在从这里离开你应该还来得及,你可以让酒店服务生给找你一位熟悉交通的摩托车骑手,这样一来你应该会避开堵车状况,还有交通拥堵地段,在九点之前到达市政厅。”   说完了这些话,栾欢送了一口气,虽然她选择说这些话的时间有些的尴尬,让栾欢没有想到的是容允桢并没有放开她。   “允桢。”栾欢推了推容允桢。   容允桢没有做任何的反应。   栾欢咬牙:“容允桢,你还不快走。”   容允桢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栾欢咬牙:“可是,你要知道,我这是在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话音刚落,忍俊不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很眷念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得有点道理。   重新回到流理台上,栾欢的手不自然的挡在自己的大腿上,容允桢正在给她扣衬衫的扣子,扣子是从下面扣起的,就像是他做所有事情一样表情认真,仿佛,这个时候再用没有比为她扣扣子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在容允桢为她扣上了衬衫倒数第三颗扣子时栾欢再用忍不住了:“容允桢,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他点头。   “那你还……还不走?”   扣上倒数第四颗扣子,他抬起了头,手捧着她的脸,脸缓缓的朝着她靠近,直到,他们的鼻尖顶住彼此的鼻尖。   “可是,怎么办,我舍不得离开你,一刻也舍不得。”   栾欢低下头,咽了咽口水,说:“容允桢,记得我昨晚给你喝的那杯牛奶吗?我在那杯牛奶里放了东西,今天……早上的事情也是有目的性的,容允桢,你,明白……”   “你累了吧?”容允桢突然说。   “什么?”栾欢呐呐的。   “我猜,在你做那样的决定之前你一定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吧?”容允桢在叹气:“你还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再然后……”   说到这里容允桢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栾欢又看到了容允桢耳廓的那种淡淡的绯红,很可爱的模样,可爱得让她的手忍不住想去逗弄它,只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容允桢,你现在马上从这里离开,我把那些说出来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栾欢用生硬的口气说着,意思是说你不这样做的话我的心就会一直不好受。   容允桢不为所动,他说:“你现在要不要泡个热水澡?”   栾欢盯着容允桢,容允桢叹了一口气,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真是一个刺猬小姐,好,我马上出去,不过……”   在容允桢的要求下,栾欢围着浴巾躺在了浴缸里,让浴缸温暖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见容允桢还呆呆的站着那里,栾欢顿脚:“容允桢,你还不走。”   容允桢举手:“就走,就走。”   九点半,圣保罗市政厅,国土资源处,特别聘请来的拍卖师敲响了最后一锤,一场属于巴西近年来最大的土地拍卖结束,坐在最为显眼位置的一女两男一脸铁青,他们的竞争对手过来和他们握手说再见,那一女两男代表着亚东重工集团,是被公认最有可能买走巴西的那块最好的土地的企业,可是,现在,他们只能陪着笑脸和自己的死对头说恭喜。   照成这样的状况就是亚东重工少东容允桢的缺席。   祝安琪站在市政厅外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   “我猜,容先生现在说不定沉浸在某个温柔乡里。”买走了他们最想要的那块土地的荷兰人乐呵呵的和她如是说着。   当那辆车子向着祝安琪开来的时候,手一伸,手把手机往面前一丢,从她面前的车子转眼间就把她的手机碾碎。   72   栾欢躺在浴缸上听到酒店房间门关上之后绷紧的神经这才得到放松,神经一放松栾欢就觉得困倦,模模糊糊中她觉得有人开了浴室的们,那种天生的警觉性让她下意识的问出,谁,   “是我。”这是容允桢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音的是水的声响,她的身体被从水底上捞了起来,她被打横抱起,好像来到了桑拿室,栾欢太累了十几个钟头的飞行还有比身体更为疲惫的心里煎熬,以及容允桢的索求让她累得睁不开眼睛,让她累得瘫倒在那个怀抱里,当他拿开裹在她身上的浴巾时在模模糊糊中她的手只做了象征意义的挣扎“允桢,别……”   她的这声嘟囔得到的是他浅浅的笑还有调侃,不要想歪了。   还真的是她想歪了,他只是在为她换上睡衣为她擦头发。   把脸贴在他的怀里,栾欢模模糊糊中问了一句,这么快就回来?   好像,在她的印象里容允桢离开只是一会功夫而已。   “嗯,我找了一个很棒的摩托车骑手。”他说。   栾欢咧了咧嘴,情绪在这个时候才真真正正的松懈了下来。   栾欢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她梦到了巴西,梦到了自己和一个人在巴西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了她和那个人变得白发苍苍。   梦里的白发苍苍也只不过是半多天的光阴,等到鹅蛋黄色的夕阳来到圣保罗的这片高地时,一个声音叫醒了她。   醒来,栾欢呆呆的,垂在她肩膀的头发发黑如浓墨,容允桢坐在她的面前,用很温存的目光注视着她,下意识的栾欢手去摸了摸容允桢的头发,他的头发也又黑又亮。   若干清醒的意识让她心里难过,她没有干成那件坏事,没有干成那件坏事就意味着……   栾欢垂下了眼帘。   她不可能一直不回美国,而且她的包里还放着明天早上回美国的机票。   一张极为精美的袖珍餐桌摆在床上,上面放的是中餐,容允桢盘腿坐在袖珍餐桌上拿着红色的筷子很认真的挑出食物放在白色的半碗米饭上。   “饿了吧?”他的筷子把小香菇挑走,栾欢不喜欢香菇。   栾欢摇头,可她的肚子在和她唱着反调,那声“咕”叫得大声又欢畅。   把容允桢带来的东西吃完,吃完那些东西之后栾欢又觉得困倦。   “是不是还想睡觉?”容允桢问她。   栾欢老老实实的点头,她点完头之后就听到了容允桢的喃喃自语,看来我真的是把你累坏了,嗯,下次我会注意的。   栾欢假装没有听到把自己的身体往着柔软的被耨里缩了缩,栾欢从不怀疑容允桢是一位好丈夫,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容允桢做了那些好丈夫所能做的事情,他给她擦脸,他的脚步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他把他做的事情声音弄得低得不能再底。   在容允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栾欢心里很难过,就觉得难过,包里的机票让她觉得难过,再过十几个小时她就会离开这里了。   模模糊糊中栾欢听到了容允桢不知道和谁通电话,在模模糊糊中容允桢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耳边很小声的说话,欢,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的睡一觉,我出去的时间会比较久。   “嗯。”栾欢应答者。   他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   容允桢好像去了很久,模模糊糊中栾欢好几次睁开眼睛都只见到酒店房间里幽柔的壁灯光晕。   容允桢回来时栾欢正处于半梦半睡之中,她听到容允桢进入了浴室,一会浴室传来了水声,再一会,被窝里头都是沐浴香气,她被身边的人捞进了那个溢满沐浴香气的怀抱里。   “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今晚不会来吗?”她喃喃的问出,好像她记得容允桢说过太晚就不会回来,现在应该很晚了。   容允桢没有说话,栾欢也没有再问。   在意识混沌之气栾欢听见容允桢问出,欢,你休息够了没有?   “嗯。”栾欢模模糊糊的嘟囔着,应该是休息够了吧,她可是睡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那只手在她“嗯”出来之后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直接握住她的胸部,栾欢身体扭了扭,可那样的动作看着更像是在做象征的抗议。   下一个意识里,栾欢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容允桢的头钻进她的睡衣里,她穿的是那种极为宽大的睡裙,容允桢轻而易举的寻到他说想要的,而被含在嘴里的又胀又痛,没有被他含在嘴里的一边被他手掌所掌握着,他故意用他手掌里细细的茧去摩擦着她顶尖最为柔嫩的所在,这样一来导致她推他的手绵软无力。   栾欢总是觉得夜是充满着魔法的,她觉得自己在充满着魔法的夜里总是很容易的变成了小小的孩童。   听听,她都和那个把他的头埋在她睡衣里干坏事的坏蛋都说了些什么,这位坏蛋还在做着更坏的事情,比如他另外的一只手来到了她的小腹上。   嗯,她说:“容允桢,我是一个坏心肠的女人,你信不信我用衣服把你闷死。”   这话明明听着的内容是在恐吓,可栾欢总觉得她说的话就像是在大发娇嗔。   “我乐意。”声音从她的睡裙里透露出来。   想闷死他的手边的绵软无力,就只是隔着衣服推了推他的头,嘴里做一些象征性质的抗议。   当他的手撩开她的睡衣裙摆想扯下那层蕾丝时栾欢的反应还是挺大的,她紧紧的夹着腿,她有点怕他发现她的秘密,发现在她身体的某一处所在里已然在等待着去包容他。   “容允桢,到此为止,嗯?”她求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她再干坏事了,她的包里还放着回美国的机票。   终于,容允桢的头从她的睡裙里解脱了出来。   淡淡的吻落于她的唇上,吻掉了她细细碎碎的哀求,他在她的耳边呵着,欢,给我,嗯?   这个男人黯哑的声线在传达着他的渴求,与此同时他的手在隔着她的那层蕾丝在找寻着她最为秘密的所在,他的手指头在做着试探,栾欢伸手去抓住他的手,他反握住她的手,然后……   被强行命令握着的就像仿佛会在下一秒钟融化她的手似的,他趴在她耳边告诉的声音有点的难为情:你现在知道我有多难受了吧?嗯?   他用他的鼻尖蹭着她的鬓角,不停的蹭着,他的每蹭一下她手掌握住的仿佛就增加一点。   “欢,让我进去,嗯……”他的声音显得艰难。   “嗯。”她听到自己轻轻的应答。   栾欢伸手把壁灯调得暗一点,调得是剩下了一切物体的轮廓,打开了腿,容允桢把一个靠垫塞进了她的后腰。   早已经得到滋润的甬道容纳着属于他的长驱直入,就那一下,她倾尽所有,他也倾尽所有,在他们所能够的极限里他到达她身体的最最深处,他们没有给出彼此的一丝一毫的空间,他在她的身体里做着最为短暂的停留,他们需要获得喘息的时间,在那最最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听到彼此来之于喉咙,也或许是灵魂深处的嘶吼。   声响之后,栾欢的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臂膀,他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律动。   他的顶撞总是有些的莽撞,她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在和床垫做着激烈的摩擦,最初她就只是仅仅闷闷的哼着。   初初,他们就这是那样而已,他们就只是安分于躲在被耨下,在彼此的身体里孜孜不倦的探求,他们的声音也只敢从被耨里透露出来,她就这样一声声的,允……允桢……求你……   求他些什么呢?或许是求他轻一点,求他慢一点,求他温柔一点,等他轻了漫了温柔了她又想求他快一点可以深一点可以重一点。   初初,他也是含蓄的,偶尔会言语晦涩,欢,你真好,欢你真可爱,渐渐的,在彼此汇聚的汗水气息交融里,在静谧的夜里,他的语言显得大胆了起来,欢,你里面太棒了,欢你绞得我疼,欢,我太喜欢了。   “欢,听到没有,我找到你的声音?”   侧耳细听,那是一种最为频率一致的声响,你来我往的,是那种听了之后会让人们的脸变得发烫,在脸发烫之时又会心痒痒的。   “容允桢,你混蛋。”   她咬了他一口,没有任何的怜悯,得到的是更为不知轻重的顶撞,她的背部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即使她已经把腿缠牢牢的缠住于他的腰间上以此来减轻背部的摩擦了。   初初,当真是这样,渐渐的,后来,有一个声音在午夜里魅惑得就像是妖,欢,坐上去。   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更为的优柔了,优柔得把所有的轮廓变成了剪影,男人的剪影坐在床上,女人的剪影跨坐在男人的身上,房间周遭事物静止不动,唯一在动得就只有坐在床上的男女剪影,那两道剪影的晃动快得快晃花了人的双眼,可那两道声音还是极为的隐忍的,就像是两个孩子在偷偷的做着一些的事情,就像是两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处在原野上,广袤的天让他们茫然,害怕。   床上的男人紧紧的握住了女人细小的腰,用自身的力道托着她让她昂起头一次次的把她送入,一旦节奏快到她所不能承受的范围内女人就会发出如小兽般的抗议,男人就会含住女人胸前翘起来的部位,那个时候那两个人所呈现出来的剪影一定会让胆小的孩子捂住了眼睛,而一些胆子较大的孩子也会捂住眼睛,不过他们会从他们的指缝里偷偷的瞧着那对男女间的光景,小小的心灵或许会好奇,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欢愉和快乐?怎么?从女人的口中溢出的声响是在做着快乐的吟唱么?   好长的一会,女人好像是累了,男人重新让她躺回床上,男人把让女人藏进被耨里顺便也把自己藏了进去。   很快的,被耨里就传来了女声的抗议声,有了被耨保护女人变得放肆了起来,可是她的抗议都一直处于断断续续的状态,或许嘴唇被堵着,或是是声音被撞碎,撞破。   最后,最后:容允桢,你又……又在里面……   或许想象中的那个在偷看的孩子会把这个问题带到自己母亲的面前,母亲听完之后会捂住孩子的嘴,然后,窃窃私语:亲爱的宝贝,你爸爸就是这样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第一束曙光捅破圣保罗的夜空,栾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起床,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浴室,梳洗完之后来到床前,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容允桢,弯下腰,手几乎快要触到他的脸颊了,最终,手还是硬生生收了回来,转头,她必须在六点离开这里。   拿到了她的包,栾欢打开包,发现……   包里她的护照,机票都不见了。   容允桢,这个混蛋!栾欢挑选了一样至少可以把容允桢打疼的家伙,气冲冲的来到了床前,站停,扯起被角,往后撤,然后……   这个清晨,属于栾欢的泪水再次光临,很小的两点从她的眼角渗出,栾欢慌忙的把泪水擦掉,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杯子重新拉到,盖住了容允桢的身体。   再小心翼翼的栾欢回到了床上,再小心翼翼的栾欢把脸贴上了容允桢布满伤痕的背上,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背后会有那么多的伤痕,可就是那些的伤痕让她心疼,心疼得她不想和他不告而别,想在这个早上喝他窝在一起,在他醒来的第一眼送上脉脉的温情。   痴迷(09)   睁开眼睛,在一大片类似于海市蜃楼的场景了,男人正在打电话,男人的脸朝着她这边,一见到她眼睛睁开男人转过脸去,片刻,他挂断了电话来到了她的身边。   “醒了?”容允桢坐在她的床边。   栾欢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容允桢身上的那件浅色衬衫上,渐渐的,目光从衬衫移到容允桢的脸上,午间酒店房间有极好的采光,在那道极好的采光下容允桢就像是最为明亮的影像,有让人怦然心动的力量。   就是这样的男人身上却有着一道道的伤痕,在加州海滩上,只有他会在自己的身上加一件上衣。   栾欢伸手去摸了摸容允桢的脸,容允桢手顺着她的手掌:“待会,我带你去喝下午茶。”   他和她走在街上,他们穿着极为简便的衣服他拉着她的手,他们刚刚从圣保罗唐人街的一家中餐厅喝完下午茶。   “容允桢,你不用工作吗?”这是栾欢第二次问容允桢,不久前她也问他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他要给自己放个假。   在隐隐约约中栾欢有点不安,至今她还没有收到任何李氏实业和克莱斯勒公司合作破局的消息,克莱斯勒的那位决策人不是应该恼羞成怒吗?和容允桢竞争巴西那块土地的那家荷兰地产公司和克莱斯勒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实际上克莱斯勒北美区的决策人和那家荷兰地产公司的老板是翁婿关系。   容允桢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午后的步行街除了一排排绿色植物空无一人,他把她带到了树荫下,他的手里拿着刚刚在中餐厅得到的一朵玫瑰花,他把玫瑰花插在她的鬓角上,托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浓而郁的唇齿交缠之后,他说:“我还欠你一个三天三夜,记得吗,我说我要把你三天三夜绑在床上让你下不了床。”   栾欢微微的皱起眉头,好像容允桢没有回答刚刚她提出的问题。   迅速,他把她的眉头吻平,他揽着她:“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情都不要操心,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嗯?”   想了想,栾欢在容允桢的肩膀上点头。   他拉着她的手从一排排修剪整齐的树下走过,走进了对面的那家超市,他们从超市里买走了一些的东西,在等待结账期间栾欢折回了一趟保健区,回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包杜蕾斯,在容允桢的注视下脸红红的把它放在了购物车上,可没有想到的是容允桢并不买账,他拿走了它。   超市收银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容允桢!”栾欢低着头,咬着牙,冷冷的哼。   他拉着她的手和她咬耳朵:“我下回会注意的……”   混蛋,栾欢甩开容允桢的手气呼呼走出超市,刚刚出超市就被容允桢追上,他把她强行的框固在怀里。   午后,栾欢被容允桢揽在怀里靠在那家超市的墙上,他们靠在墙上晒太阳,此时正是属于巴西的冬季,日光懒洋洋的的,懒洋洋得让栾欢想在容允桢的怀里打盹,容允桢在打电话,他的声带已经恢复到了八成,容允桢也不知道和谁在打电话,电话内容大致是说他需要一辆半旧的车子还有一个房间的钥匙。   打完电话之后容允桢告诉栾欢他们不回酒店了,栾欢点头,这日光让她混沌,这男人的声音让她着迷。   一会,一个巴西人给他们送来了车和一串钥匙。   容允桢开着那辆半旧的车子把栾欢带到了圣保罗人口最为密集的区域,车子沿着窄窄的小巷,最后停在了一间红色瓦砖淡蓝色屋顶的房子停下。   “这里曾经住过一位叫容允桢的少年,我一直想把你带到这里来。”容允桢和栾欢说。   栾欢是被容允桢抱着进入到房子里面的,他说按照中国传统蜜月期新郎应该把新娘抱进房子里面。   屋子极为的简单,栾欢站在不大的客厅中央,环顾,想找出属于那位叫着容允桢的少年留下的印迹,白色的墙纸上仅有几张泛黄的奖状,受到嘉奖的人叫保罗。   端着水杯进来的容允桢目光也落在了墙上,说:“那时,我叫做保罗。”   栾欢伸手出触摸墙上的奖状,好奇:“为什么要叫着保罗?”   “因为这座城市叫保罗的人最多。”容允桢淡淡的回答。   因为这座城市叫保罗的人最多所以叫保罗可以多一分安全,这应该是容允桢为什么会叫做保罗的真正意义吧,栾欢心里酸楚,她走了过去停在容允桢的背后,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手环住他的腰,低低的说着。   “允桢,这三天三夜里我们哪里也不去,我们就在这里呆着。”   手掌贴上了她的手掌,他哑声笑着:“要我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三夜吗?”   “嗯,你可以把我绑在床上三天三夜,最好让我下不了床。”栾欢不害羞的说。   遗憾的是当夜幕降临,男人早早的爬上了床时听到女人极为愧疚的声音弱弱的说:允桢,我那个来了。   沉闷了几分钟之后,男人的声音响起:没有关系。   这一天为月中,他们的房子位于圣保罗较为高的所在,有很多很多的房子和他们的房子紧紧挨在一起,那些紧紧和他们挨在一起的房子里有光亮透出,温暖而热闹,隔音不是很好的房子里传来了一些电视机发出来足球噪音,还有女主人骂自家男人只顾看球的声音,把栾欢听得心里温软。   他和她平躺在床上,透过四四方方的窗去看着圣保罗夜空的那轮明月,栾欢心里想,那个叫做容允桢的少年是不是也在很多寂寥的晚上躺在这里无所事事的看着月亮。   手去抓住他的手:“允桢,我喜欢这里。”   他似乎没有听见。   “允桢。”她又叫了一声。   回应她的是闷闷的咒骂声音,然后,他转过身,身体叠在了她的身上,吻她,是那种恨不得把她捏碎的吻。   栾欢快要被吻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放开了她,从她身上离开,从床上离开,之后,浴室传来了水的声音。   捂着嘴,栾欢偷偷的笑着。   圣保罗的夜晚很像栾欢小时候画的那副水彩画,美好得让她感觉到自己总是习惯性紧紧抿着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松开。   白天来临时,栾欢穿着容允桢以前的卫衣,她把卫衣帽子戴在头上跟在容允桢的身后到市场里去卖鱼,买菜。   菜篮里放着鱼和菜,还有一些的大米,他们经过了那片空地,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在空地踢球,栾欢和容允桢坐在一边看着孩子踢球,她很安静的吃着容允桢给她买的烤玉米,听着容允桢讲话,偶尔,容允桢会来拉下她卫衣的帽子,揉着她的头发说着她可爱。   栾欢哭笑不得,她明明话都没有说半句怎么可能凸显出某人口中的可爱,于是,她对着他呲牙:现在还可爱不?   之后,容允桢说想尝玉米于是就堵住她的唇,他又把她的双唇吻得发肿。   第二天晚上,还是那个方方正正的窗户,还是那轮高高挂在圣保罗夜空的那轮明月,栾欢脸对着那轮月亮她的背部贴在容允桢的怀里。   栾欢呆呆的望着夜空,今天她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天容允桢并没有出现在圣保罗市政厅,买走了巴西最好的那块地并不是巴西人所喜欢的那位叫着容允桢的英俊青年,而是一位荷兰胖子。   现在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亚东重工总裁亲自发表新闻稿解除容允桢目前的一切职务,并且勒令他在下周一回到纽约总部接受股东质询,而李氏实业在今天下午和克莱斯勒公司公共召开新闻发布会,未来三年内他们将是亲密的合作伙伴,发布会上李若斯笑得踌躇满志。   “允桢,睡了么?”栾欢手贴上了那双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没有。”刚刚洗了个冷水澡的容先生声音有点糟糕。   栾欢垂下了眼睛,想了想。   “比为什么把那样的话说给小芸听。”最终,这样的话还是问了出来,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怨气,一点点的责怪,一点点的伤心,也有一点点的释怀。   “什么?”   “容允桢,你和小芸说了那些之后我很伤心,那时,不仅伤心,我心里也很绝望,那个时候我想我永远不要原谅你。”   侧着的身体被扳到了正面,栾欢第一眼看到了容允桢的脸,距离她十几公分的距离,直勾勾的看着她。   栾欢被看得心里有点的发毛,手推了推他,他脸拉近她一点,特属于他的那种战争贩子气息渐渐的被昭显出来。   “栾欢,你刚刚的话再给我说清楚。”   栾欢心里暗叫不妙,一种可能在她的心里头产生着想法,让她有点激动,她的口齿不大清楚的:“容……容允桢,你,你有没有把我们三年没有在一起的事情告……告诉小芸?”   看着容允桢近在咫尺的脸一点点的板起,然后,栾欢知道的答案。   总算,她的爱没有白给!   栾欢对着容允桢笑,就想把世界上的甜都装进自己的笑容里,用那样的笑容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   “不要嬉皮笑脸的糊弄我。”他咬着牙:“栾欢,你是我见过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女人,所以?你为了这个理由把那张离婚协议书拿到我面前,甚至于连问也没有问过我?你觉得我有可能把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吗?”   原来,小芸真的撒谎了,一直不撒谎的小芸真的撒谎了!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悄悄的,栾欢躲开容允桢的目光。   “栾欢!”战争贩子的声音俨然来到了暴怒的边缘。   栾欢被吓了一跳,伸手,手掌挡住自己的脸,一点点的透过手指缝去看容允桢,嗯,这样看着容允桢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不过,即使是再可怕容允桢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其实,容允桢说得对,她是自以为是的女人,其实,容允桢挺冤的,栾欢想。   缓缓的,栾欢放开自己的手,说一句允桢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容允桢依然面无表情。   这下,栾欢真急了,急得她恼怒的叫了一声“小狮子”。   很近的距离,栾欢又看到他淡淡红掉的耳廓。   心里一动,栾欢撑起身体,把嘴唇凑到了容允桢的耳畔上,她和和他说了一些的悄悄话。   在她说完那些之后,容允桢耳廓的绯红又加深了一大层。   73   十八岁,容允桢在圣保罗生活了一年,那一年里他在这座城市过着类似于放逐的生活,十八岁这年他叫保罗,住在这座城市的那个叫做保罗的少年有着极为普通的生活背景,望子成龙的父亲把他从乡下送到圣保罗和叔叔生活,他们希望他能接受高等教育然后过上体面的生活,这里的人们从来就没有对他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他们见面时总是很热情的称呼他为“保罗”和他同龄的男孩女孩都喜欢和他玩。   十八岁这年于容允桢来讲,是无所事事的一年,这一年一直对他很苛刻的父亲没有对他的生活有过一丝一毫的干预,这一年他不用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这一年的夏天他去了亚马逊丛林,独自一人站在浩瀚的夜空下看了双子座流星雨。   离开圣保罗时容允桢十九岁,十九岁的第一天他的父亲找到了他,他和他说:容允桢,如果你是我儿子的话,那么,这一年的时间足够你把该忘的事情都忘掉了。   十九岁的他明白,人的一辈子是一段望不到边际的旅程,他脱掉了还沾满着黄色粉末的球鞋,和父亲并肩,离开了圣保罗。   离开的时候容允桢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间红色砖瓦蓝色屋顶的山顶房子里,可把她带到这里来也就是那么一分钟下的决定,走出超市的那一瞬间午后的日光粘落在她的鼻尖上,强烈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那神情有点像他十八岁那年养在圣保罗那个山顶房子的小猫。   小猫儿般的女人叫栾欢,是他的妻子,那一刻他如此清楚的意识着。   把她带到那座红色砖瓦蓝色屋顶的房子来到底出于什么样的意义呢?其实容允桢也不大清楚,他在这里度过他最为颓废灰暗的岁月,但同时住在这里的那位叫着保罗的少年也和这世界上很多很多人的十八岁一样,有着相同的轨迹。   嗯,在这里他还交了一位现在连名字也记不住的女朋友,与其说是女朋友还不如说是女性朋友,那个一个身材火辣的巴西姑娘,据说全校的男孩子都喜欢她,而他应该是唯一不喜欢她的,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他和她看了一场球赛她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这一点容允桢觉得自己挺冤的。   之后,在一个突然下起了雨的夜晚,女孩子挑逗了他,她的手刚刚一触及他牛仔裤就被他触电般的推倒,那天那位女孩子穿着超短裙跌倒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看着他,那个时候他想也没有想的脚踩在她的手掌上,从她的身边走过,他讨厌她碰他。   之后,在属于他生活的那个圈子里开始流传着属于他有性.冷淡的说法,那些男孩子们觉得他对那样的性感姑娘没有反应是罪过,是不可思议,这罪过,这不可思议就变成了性.冷感。   容允桢对于这样的说法不为所动,他知道自己不是性.冷感,他只是执着,只是偏执,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精神世界所想要的生活方式。   之后,他结婚了,和一个叫做栾欢的女人,那是一段阴差阳错的婚姻,还没有等他理清这个女人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就把一纸离婚协议书带到他的面前,口气决绝。   从那天起,一切一切乱了套,他做出的事情往往先于他的思想之前,连同把她带到这里来。   现在,圣保罗夜空夜色正浓,她就在他的身下,她和他坦白她会和他离婚的原因,那个原因让他啼笑皆非又倍感愤怒。   他差一点失去了她,如果不是因为他故意把自己名字写错的话,那么,他已经失去了她。   他很庆幸,把她带到这里来她的身份仍是他的妻子。   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罪,居然还带着恼怒的口气叫了一声“小狮子”   容允桢觉得自己一生中最蠢的事情是在那位狡猾成性的美国名嘴套话下说出了那句“小狮子”,都怪那个时候的气氛太过于轻松了。   关于“小狮子”是属于他和她的秘密,甜蜜又晦涩的秘密,在那个很突然的夜里,他们奉献了彼此的第一次。   而她并不知道,她的那句带着若干恼怒说出的“小狮子”让他的身体本能的起了反应。   今晚,她喝了点葡萄酒,那晚,她的身上也有酒香,她的脸颊和嘴唇和那晚一般的红艳,把他的一腔怒气堵在了喉哝上。   容允桢狠狠的盯着会和他挤在同一张床上的女人,该死的,嘴唇这般的红艳,气息这般的迷人,还有……   她的身体距离他是如此之近,近到他手一伸就可以摸到她身体的任何区域,近到他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就可以解开彼此身体的任何一层束缚。   然后,找到,进入,律动,用一波疾风骤雨的节奏让她瘫软在自己的身下哀声求饶,让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自己的皮肤表层!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容允桢打算以后再找她算账,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去到浴室里再给自己洗衣柜冷水澡。   身体刚刚一动,就被那双手紧紧的缠住,她的身体贴上了他,然后,嘴唇附上了他的耳畔,在她和他说出那句话之前她显然已经感觉到了,她的身体贴上他的时候很突然,这样一来导致他……   显然,她都知道,她不仅知道她还不躲避,不仅不躲避还若有若无的蹭他的那处所在,还在他的耳边说出大胆的话语。   听听,这个刺猬女人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她的声音太小了,导致他听不大明白。   她耳朵再附了上来,她用很轻的声音和他说:小狮子,想吗?想的话我可以把它吸出来。嗯?   说完话之后,她离开,这下,他听得明明白白的。   他们就距离得那么的近,很近的距离里他看到她的脸颊红得就前天他插在她鬓角的那朵红色玫瑰。   栾欢也被自己刚刚说的话给吓了一大跳,容允桢没有把让她觉得耻辱的话告诉小芸是让她欣喜若狂,可这欣喜若狂之下她却说出了连她自己也大吃一惊的话,而且还一说就是两遍。   她要疯了?怎么办?怎么办?可……   该死,这个男人要闹那样,在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不是应该……   “不想就拉倒。”栾欢说,说完这句之后她想迅速的把自己的身体背过去,她没有勇气再面对容允桢了。   身体刚刚一移动,手就被扣住。   “欢。”他的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声音黯哑:“想,我想。”   想,想啊……   是应该很想吧?他的就抵住她的,比任何一次都要灼热,僵硬,这个男人在昨晚连续洗了好几次冷水澡,可……   可那抵住她的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存在感十足啊!它强悍得让她害怕,她有点想临阵脱逃了,于是。   “允桢,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她的表情可怜兮兮的。   过去的时间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缓缓的,他放开她的手,声音嘶哑,他在剧烈的喘息着,喘息着说,嗯。   容允桢去了洗手间,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栾欢看着他的背影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   浴室的空间极小,小得如果再进来一个人的话就应该没有空间了,容允桢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低头看了隔着柔软布料已然剑拔弩张的所在,咬牙吸气,这次看来,已然不是冷水澡所能解决的事情了。   心里咒骂着那个点火的女人,伸手想去关灯,手刚刚摸到开关,门被推开,刚刚点火的女人就站在那里,脸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这次是圣诞红,下意识的容允桢侧身,想掩饰自己剑拔弩张的所在,耳边,听她低低的叫,允桢。   颓然的,容允桢头靠在了墙上闭上眼睛,所有所有,无处释放却又穷凶极恶!   浴室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她的脚步很轻很轻,她在他面前停下,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他睡衣的领口,或许,她还踮脚了,她就这样踮起了脚,唇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喉结上,这宛如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触已然让他压不住自己喉咙发出的那声声音,又黯又沉的声响在小小的浴室抖开。   似乎,这声声响鼓励到了她,她的舌尖轻轻的去撩拨着他的喉结,如调皮的小鱼儿。   要命!真要命!   容允桢再也抑制不住的吼了出来,然后,手移到她的腰间,用力下压,这一下压她踮起脚尖的身体从他的身上滑落,贴上了他的身体,他的手没有经过任何的逗留移到她的臀部,然后,抵住她的艰难的在她大腿上蹭着,做着生理上的舒缓。   他快要疯魔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如此的不禁逗,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这一刻无比徒劳,他在她的面前如此的狼狈。   可是,女人还不消停,听听,她又说了欠揍的话,支支吾吾的,期期艾艾的:允桢,虽然我没有做过,但是,我可以学。   艹!真他妈的可以学!下腹因为她的这一句话那股热气又开始不听使唤的窜到他的喉咙口,他靠在墙上用更为粗重的频率喘息着,他的感官只被她的那双手还有舌尖紧紧的扼住。   她的手解开了他睡衣上面的两颗扣子,轻轻的往下,带着类似于临摹般的谨慎和小心翼翼,然后,是舌尖,舌尖触及到了他胸前凸起的两点,做着类似于试探性的挑逗,只是,动作有点的干涩,不过……   容允桢又想骂人了,不过,他没有骂出口,他的手从她的臀部移到了她的头发上。   或许他的这个动作鼓励到了她,她的手来到了他的小腹,然后,手指微微的扯他家居裤的松紧带。   麻纱布料的松紧带松松垮垮的搁在他的腰间,她的手摸索着来到了他另外一只压在开关上的手上,一用力。   浴室里唯一的照明消失不见,唯一留下的是黑暗,和黑暗中男女间的喘息声音。   贴在他身上的身体往下滑落,从他的胸前一直在滑落,她长长的发如最为柔软的水袖跟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的滑落。   此时此刻,她的脸贴在了他的小腹上,舌尖在他小腹轻轻的舔.弄,手指顺着两边人鱼线,扯下了那层麻纱,扯开了那一层,里面还有另外一层,她的手指……   在另外一层没有被扯开之前,容允桢手紧紧的拽住她的手。   黑暗中,他听到自己无比艰涩的声音。   “欢,别……”   她也在喘气,那喘气的气息打在他的小腹上,引来他的一阵阵战栗。   容允桢抓住了她继续想前行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   “欢,别……,你……,你会被它吓到的。”   这是一个多么懂得自爱的女人,他是知道的。   黑暗中,有着女性柔美的声音,曼妙如斯:   “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允桢,我不会被吓到的,允桢,你是我的丈夫,我愿意,我喜欢。”   紧紧拽住她的手松开,容允桢睁开眼睛,低头,在有着微光的窄小空间里,有影像仿佛被永恒的定格住。   这是一场世界上最为美丽的j□j,关于夫妻。   74   黑暗中,有着女性柔美的声音,曼妙如斯:   “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允桢,不会被吓到的,允桢,你是我的丈夫,我愿意,我喜欢。”   紧紧拽住她的手松开,容允桢睁开了眼睛,低头。   在有着微光的窄小空间里,她半跪着,剑拔弩张的所在在她的手指被解放了出来,有多么的强悍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不晓得,她得多么的……才会让它臣服,而他……   而他又有多么渴望着它被她所臣服,两种力量在容允桢的脑子叫嚣着。   下一秒,容允桢深深的吸出一口气,最先触到的是她的唇。   单单是手掌握住栾欢就觉得心要跳出来了,黑暗中她感觉到自己脸颊就像火一样在燃烧着,而手里握着的是比她的脸颊还要烫上百倍。   正如她刚刚说的那样,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该懂的她都懂,只是,手里握住的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悍的存在,那种强悍让她的身体抖得快瘫了,快软了。   她知道的,它在等待着她。   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爱他,很爱很爱,爱到她想让他品尝到世间所有的美和好,亲与爱。   栾欢低头,抖动的唇轻轻的,去触及,快要把她的手融化的所在。   刚刚,唇一触及,栾欢就被那波强烈的反应给骇住了,虽然,在某些的时候,栾欢那些豪放的同学们不乏津津乐道着,关于某些方面男女间最为晦涩的问题,可那些于她更像是纸上谈兵。   此时此刻……只能……   栾欢再次低头,让自己的唇更加的深刻一点,去触及。   刚刚尝试做第二次触及,头顶上就传来了哑哑的,无奈且隐忍的叹息,和那声叹息一起的是栾欢的身体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提起。   下一秒,她和他面对面的,她的手被他拽住,他声音极低:欢,如果……,如果你真想的话,用……   栾欢被拽住的手在他的指引下再次回到了那处剑拔弩张的所在。   他宛如耳语:不用那样,这样也行,嗯。   允桢,栾欢呐呐的。   “欢……”宛如耳语的声音如此的艰难:“现在,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嗯……”   黑暗中,栾欢感觉到自己的双颊快要燃烧了起来,顺着他的手势她开始尝试去掌握住,然后……尝试开始第一次去套.弄。   黑暗中,容允桢听从了感官的召唤闭上了眼睛。   曾经,他二十岁时,一个暗沉的夜里,在他父亲刻意安排下,那位被誉为最性感的西班牙舞娘爬上了他的床,半个钟头之后,性感的西班牙舞娘一脸挫败的离开他的房间,之后,他的父亲用晦涩的语言暗示他,或许应该找个人谈谈之类的话,容允桢拒绝了,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方面的问题,他只是没有学会放下。   二十七岁,他结婚了,成了一个女人的丈夫,这年,他去见了那位姓方的世伯,开始尝试去学习放下。   二十九岁这年,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在那个突然而至的夜晚,他的妻子让他明白男女间的情.事不单单是一场单纯的,乏味的活塞运动。   黑暗中,容允桢听到自己的喘息声随着女人纤细的手的节奏在加快着频率,那双纤细的手所制造出来的快乐和亲爱让他如此的感激。   一些的声音借着黑暗的掩饰不加修饰的释放了出来,实实虚虚,断断续续……   在微光里头,那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就像是一座雕像,他不敢动,唯一昭示那不是雕像的就只有强大的心肺功能,她倚靠在他的身上也不敢动,唯一在动的是她的手,孜孜不倦的,宛如最执着的孩子。   没有静止的还有声音,他的,她的……   “欢,或许,可以更快一点。”他说,带着那么一点点的鼓励和渴求。   “嗯……”她低低的应答这。   可是,好像不能再快了啊,她的手都快要变成不像是她的手了。   咬着牙,她把烫到不行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心上,一声声的听着他胸腔下那颗心在轰隆隆的跳动着,渐渐的,她听出了一点的讯息,一旦她手上的动作加快他的心跳就大声得好像要撞破她的耳膜。   这男人在某些的是有多么的清冷和自律她都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跳让她激动。   天知道她有多么的喜欢着那快要撞破她耳膜的心跳声音,没有来由得喜欢得要命。   于是,在极为单纯的动作和频率中她加了属于她的一点花式,比如……   当她加了一点的花式之后惹来的是他的类似于小狮子般的嘶吼,她脸搁在他的怀里,闷闷的笑,闷闷的笑还没有完她就闷闷的哼开,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牢牢的拽住她的胸,使坏!   黑暗中,他们的声线开始再次纠缠。   “允桢,你喜欢我现在为你做的么?”她问他的声音害羞到不行。   “嗯!”他不敢大声应答。   那声“嗯”之后他开始亲吻着她的唇,用这样的方式来传达着他的喜欢。   他们也不敢太过于放肆,这是属于他们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即使,他们有着成熟的心智和身体。   临近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他和她都紧张,他抖的是身体,她抖的是手,她的手抖到快要握不住了。   她的脸搁在他的肩上,声音也在抖着,允桢,…允桢……   他手掌框固着她的头,手指渗透到她的头发里,哑声安慰:乖,快了,快了……   终于,他在她的手掌释放了出来。   她的手掌里还残留着属于他滚烫的液.体,她趴在他的身上,累极。   闭上了眼睛,栾欢感觉到他的唇在轻吻着她的太阳穴,当他的唇瓣一触及,藏在皮肤表层下那根血管好像潺潺流水,瞬间安逸了下来。   依稀的微光里头,他拉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细细的为她洗手,她有些许的害羞,她头躲在了他的腋下,垂目。   洗完手,关掉了水龙头,他拿起了毛巾温柔的为她擦拭手掌。   等到他把她的手掌擦拭得干干净净了,他环住了她,她乖乖躲在他的怀抱里,他们就这样在黑暗中拥抱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听着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发着若干的牢骚。   水龙头最后的水滴完,窄小的空间安静了下来,隔音不是很好的浴室有隔壁在午夜间传来男女交缠在一起的声音。   好像,在几个钟头前,隔壁的那对夫妻不是刚刚吵架过吗?家庭主妇的妻子骂那位在矿场上工作的丈夫,据说,在他们结婚纪念日时丈夫送给妻子的宝石是假的,这导致妻子在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出丑了。   或许,这就是那种属于夫妻间永恒的哲理,床头打架床尾和,如果栾欢没有猜错的话,最初,是丈夫对自己的妻子用强的来着,然后,气消了的妻子开始了半推半就。   或许,有一天,容允桢也会在他的身上展示着这条哲理,栾欢想要是容允桢对她用强的话,那么,她也一定要半推半就的。   然后,等待着,时间把她和他变成了这世界上很平凡普通的一对夫妻。   暗沉的夜里,栾欢躲在容允桢的怀里,偷偷的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栾欢都不敢去回忆属于这一刻她的狂妄和大胆,倒是容允桢在她的几次脸红红之后带着那么一点点不自然的语气,说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混蛋!当时栾欢用自己的脚毫不犹豫的招呼了容允桢。   第三天,栾欢睡了一个长长的白天。   黄昏时刻,栾欢手托着了餐桌上,嗯,这一刻,她在挑食,她是故意的,带着一点点任性的小心思。   容允桢坐在她的对面好脾气的听着她的牢骚,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带着一点观察的意味。   栾欢被盯得恼怒了,大发娇嗔:“容允桢,你再看的话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容允桢不为所动,迟疑片刻之后:“你……是不是怀孕了?他们说怀孕的人都较为嗜睡吗?”   瞬间,栾欢脸涨红了,心里好气又好笑,声音越发的恼怒:“容允桢,你说什么混账话,才几天功夫,怎么可能怀孕?”   容允桢的声音也有点的恼怒:“之前不是……,我不是说这次,我是说上次,我们不是。”   栾欢放下杯子,想也没想的打断容允桢的话:“不可能。”   说完这话之后栾欢看着容允桢疑惑的表情,栾欢吞下了后面的那句“我已经吃了事后避孕药了。”   在栾欢的感觉里,她觉得这话会把容允桢惹恼不可,她一厢情愿离婚的事情已经让她变成了他眼中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女人了。   干干的,栾欢身体朝着容允桢,带着那么一点故弄玄虚的意味:“容允桢,我想我觉得一些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即使这个男人大多的时间里运筹帷幄的样子,但一些的事情还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对于女人间的事情一窍不通。   容允桢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把头靠近了过来。   斜阳的从四四方方的窗照射了进来,光晕落于隔着一张餐桌窃窃私语的男女的眼底眉梢,女人说着说着声音越低,男人听着听着表情越为的尴尬。   之后,两张脸拉开一点,他们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栾欢干咳着:“容允桢,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怎么肯定自己没有怀孕的了。”   “嗯。”男人的声音故作镇定,不过他还是想为自己的无知做徒劳的狡辩:“是你得到行为诱导了我,这几天你基本都在睡觉。”   靠!栾欢咬着牙:“容允桢,我这几天老是在睡觉还不是拜你所赐,你……”   “栾欢,今晚我带你去玩好玩的。”自知道理亏,容允桢迅速的做出反应。   夜幕降临,栾欢坐在容允桢的车上,他们正在驱车前往圣保罗最特色的跳蚤市场,今晚,是他们留在圣保罗那间红色砖瓦蓝色房子的最后一夜。   明天,栾欢就会回洛杉矶,而容允桢将前往纽约接受股东的质询,如果他不能给出和合理的解释还有计划的话,那么他将面临着被强制休假的惩戒,栾欢曾经提出和容允桢一起到纽约去。   “不用,你在家里等我就好了。”他轻描淡写的做出回应。   她还想说出什么他就吻住了她。   华灯初上,跳蚤市场就呈现出了一派热闹非凡,由于处于高原地区夜晚的圣保罗很冷,容允桢买了手套。   人声鼎沸的闹市区里人头攒动,强烈的照明和着小贩们的吆喝声组成了人间烟火的世界,栾欢站在街角,容允桢为她戴手套,那些凝聚在街角的光阴甜腻得让她害怕。   一直在很孤独成长着的她,终于感觉到了只属于她的那份宠爱,这份宠爱来自于容允桢,她的丈夫。   75   容允桢给栾欢戴完手套之后把她的一只手放进他外套的大口袋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挨着,跟随着人潮。   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有,栾欢好奇的看着那些形形j□j的稀奇玩意,容允桢和栾欢说他少得可怜的时间里最喜欢做的事情是逛跳蚤市场,他说往往是人多的地方最安全。   不由自主的栾欢想起了容允桢书房里的那间秘密房间,以及在秘密房间里放着的那幅李若芸的画,以及……   以及潜藏在画里的那段发生在格陵兰岛两只小海豹的故事。   栾欢去看容允桢,此时此刻容允桢正在和一位摊主杀价,容允桢看中一幅唐卡,他杀价口气老道得让栾欢好几次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偷笑。   终于,容允桢把唐卡弄到手,痒痒然的摊主多看了栾欢几眼,容允桢一个肘子过去。   之后,容允桢皱着眉头看着栾欢,看完之后脱下了他身上的那件大外套强行穿在栾欢身上,他也没有问她的意见就把大外套的帽子戴到她的头上,还把外套帽子的收紧绳结结实实的绑上,让她只露出半张脸。   那件大外套让栾欢觉得行动不便,还有外套的帽子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枣子。   一路上,栾欢不停的向容允桢抗议,结果惹来的是他冷冷的一声,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栾欢在抗议无果之后也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   烙饼的香味吸引了栾欢,栾欢和容允桢说容允桢我饿了我想吃烙饼,说容允桢我要吃热乎乎的烙饼,她觉得自己在说这句话的口气就像是在撒娇的孩子。   人叠着人的闹市区,她刚刚说完这句话容允桢停下了脚步,他转过了她的肩膀会让他和她面对面着,他双手的手掌穿过了帽子边缘,捧住了她的脸颊,目光灼灼。   “你现在身上没有带钱吧?”他问她。   栾欢点头,她现在身上没有带半分钱。   “你很想吃烙饼吗?”他又问。   栾欢再次点头。   从烙饼铺子传来的香气一闻就知道现在正在弄的是玉米香味的,栾欢喜欢玉米,一大片一大片的长在土地上,等到阳光变成了金黄色的时候,玉米就成熟了,它的身体变成了和金黄色阳光一样的色彩,很美好,美好得进入味蕾里的玉米好像也沾上了金黄色阳光的味道。   热乎乎的烙饼最好加上鸡腿肉,在鸡腿肉加上一点的辣味,两样和着吃味道特别的棒,想到这里,栾欢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唇瓣,随着她的这一个动作,捧住她脸颊的掌心温度热烈了些许。   栾欢瞪着容允桢,用目光传达着:容允桢,你还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我要吃玉米烙饼,听到没有,快去给我买!   他浅浅的笑,声音哑哑的:“还好,我有带钱。”   废话,栾欢翻白眼。   “可是,这钱可不能白花的。”   栾欢狠狠的盯着容允桢。   “所以,要吃到热乎乎的烙饼你得花一点代价。”   低头,吻住了她。   穿着大外套行动很不方便的她就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笨笨的承受着他的吻,当他的舌尖缠上她的舌尖时,不由自主的,她闭上了眼睛,他的舌尖好像沾着烙饼的香气。   栾欢用她的吻换来了一卷烙饼,当然还有鸡腿肉,只是鸡腿肉没有加辣味。   手里拿着烙饼,栾欢用蹩脚的葡萄牙语向围着围裙的巴西女人要辣酱,她的这个要求让容允桢一口回绝。   “不行。”容允桢强行的把她揽在怀里,离开了烙饼铺子。   “为什么?”栾欢有点不满意,分明,刚刚的那个小女孩手里拿着的是加了辣味鸡腿肉,小女孩手里的烙饼一定很好吃,栾欢想。   容允桢低头看了栾欢一眼,片刻,声音染上了些许的不自然:“你现在不能吃辣的东西,会痛!”   会痛?栾欢有点的摸不着头脑,几秒钟过后她这才明白过来,容允桢口中的会痛是指什么,栾欢的肩膀在抖着,她昨天才向这个男人解释女人来月事时是不可能怀孕这样的道理,昨天容允桢还一知半解的,这会,他就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容先生真是好学的学生。   栾欢张开嘴巴想笑。   “合上你的嘴,栾欢!”容允桢的口气很不好。   “OK,OK!”栾欢合上了自己的嘴,一看到容先生的表情不好,慌忙狗腿子的凑了上去:“允桢,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咳……就是,干净了,就是”栾欢有点的尴尬:“干净了就是吃辣也不会痛。”   “嗯。”容允桢淡淡的应答,只是他的脚步放缓了一点。   接下来,容允桢显得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栾欢和他说话他都不在状态,九点半时间容允桢拉着栾欢离开了跳蚤市场。   坐在副驾驶座上,栾欢有点的不高兴,本来在跳蚤市场她玩得挺高兴的。   “以后在带你来。”他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栾欢点头。   只是,接下来容允桢并没有按照计划中的那样把栾欢带到了圣保罗那些著名的建筑去,也没有把她带到那些特色酒吧去,他的车子在往着回家的路开。   “允桢,我们要回去了吗?”栾欢小声的问,她的手从肥大的大外套袖口上伸出来,手指去扯容允桢的毛衣下摆,一直都不吭一声,维持着同样表情的容允桢让她心里有点发毛。   容允桢低头,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   数十分钟之后,他们的车停在一处废弃的桥下。   栾欢心里不安,这里到处无人居住的区域,圣保罗的治安不好,再加上容允桢的背景以及他一路上上凝重的表情,于是,在极度不安的气氛下她的蠢话就冒了出来。   “允桢,现在我们是不是在进行反跟踪术。”   栾欢听过这样的。   片刻,容允桢把手指竖在唇上,示意她安静,同时他发出“过来”的口型,这下,栾欢紧张了,解开了安全带猫着腰栾欢来到了容允桢的面前,并且在他的提议下坐到他的大腿上,而且还很乖的关上了车灯。   趴在容允桢的身上栾欢不敢动。   “欢,把外套脱掉丢到窗外去。”容允桢压低着声音。   几分钟时候,外套被丢到窗外去。   丢完外套栾欢再一动也不动的趴在了容允桢的身上,她竖起了耳朵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而且,她把唇趴在了容允桢的耳畔,说:允桢,我在皇后街长大的。   意思就是说,当敌人出现了你不需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微光中栾欢看到容允桢点头。   车厢里回响着,她和他的两道呼吸声线,她的小心翼翼,他的粗重,很快的,他粗重的呼吸变成了喘息。   伴随着他粗重喘息声音的是他的手,一步步的穿进了她的衣服里,他的手来到了她的后背,很轻易的解开了胸衣的暗扣,之后,手摸索着来到了她的胸前,然后,是长长的喘息声,满足而欢喜,就像是一位长途的旅者,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找到水源。   几乎在容允桢找到的时候,手就迫不及待的去揉捏。   这人……   “容允桢!”栾欢无比的尴尬,压低着嗓音警告:“现在,不是做这样事情的时候。”   这话说完之后栾欢就感觉到了他抵在自己大腿上的所在,僵硬灼热。   上帝啊,她果然变蠢了,已然是蠢到了某种的境界去了,分明,容允桢把她带到这里来压根不是见鬼的反跟踪术,都是她在自作聪明来着。   “容允桢,你混蛋!”安静的车厢里回响着她恼怒的声音。   “嘘,嘘!”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着,暧昧,晦涩。   明了一切之后栾欢坐在容允桢的腿上,那抵住自己的让她手脚无措,她下意识做着避开的动作,嘴里也呐呐的在徒劳的,允桢,我们回去,回去我们再……   他们住的地方只需要拐一条街,再上一段坡就到了。   “我也想,但是,好像等不及了。”容允桢低声的说着。   其实,他和她撒谎了,也不是等不及,只是当看到她手落在自己的毛衣上时,一些的想法就出现了,那年,在这块地方,他看到了男女的身体不着片缕的在车里纠缠着,那个时候他看着极为的反感,而现在,那车里的画面就这样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好像,他也不反感了。   在容允桢的那声“等不及中”栾欢本来想避开反而在容允桢的刻意下变成了更加明目张胆。   “欢。”他在她耳畔呵着她,诱着她:“这里不会有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嗯。”   栾欢想去避开容允桢那道气息,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她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她手搁在他的肩上,刚刚小心翼翼的呼吸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味了。   她低下头,容允桢今天穿了她一直很有好感的高领毛衣,摸着很舒服的样子。   “欢?”他低哑的声音在询问。   “嗯。”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嘤着。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还在,栾欢很庆幸自己今天穿了裙子,只是,她的丝袜已然保不住了,他们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和刚刚不同的是……。   他在她的身体里,最初,他们受到空间的束缚,他们只是浅浅的尝试着,她就跟随着那双搁在自己腰间的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送入。   只是呵,怎么能获得满足。   短暂的适应之后,借着黑暗还有窄小空间所带来的那种本能的刺激,他们加快节奏,来舒缓彼此对于彼此身体的渴求。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外面较为薄的外套被扯下,穿在外套里面的那件毛衣领口开得有点大,她就这样看着,他扯下了那件毛衣,看着毛衣经过她的肩膀。   依稀的微光里头,她那件黑色的毛衣一点点的滑落,胸前大片部位随着毛衣的滑落被解放了出来,在黑色毛衣的衬托下胸前被毛衣半掩着的雪白白得刺眼。   那件毛衣越被他往下拉,那雪白就越发的刺眼。   伴随着她的那声低低的抗议声音,毛衣经过若干阻力之后松松的滑落,滑落于她的腰间,而她的胸衣早已经不知所踪。   先罩住胸前的是他的手掌,手掌在经过短暂的停留之后回到她的腰侧,之后,是他的唇,含住,辗转。   她闷闷的哼出,容允桢,混蛋。   在那声混蛋之后他的牙印再加深了些许。   闭着的是眼睛,活跃着的是感官,还有似哭似笑,似痛苦似欢喜的声音。   假如他把她弄疼了她会拳头捶他,假如很快乐很快乐时她会睁开眼睛,在若干睁开眼睛的时刻里,她就看着自己,胸前的部位抖动个不停就像急促涌动的波浪,于是,她就会慌张的闭上了眼睛,脸再次的红开,印在脑子里的却是异常清晰的影像,他们交缠着的躯体。   最后,她没有力气了,他们调换了位置,他放下了车椅。   她的手紧紧的攀着他的背,承受着,他在她身体里的一次次撞击,他的汗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男人没有多少的花样,一次次的单纯而又执着的把他埋进她的身体里,用那种快到让她以为会死去,会窒息的节奏昭示着那种强悍的存在。   最后……   他快得让她害怕,让她只能用尽力气去拉住了他,她总觉得他会把她撞飞,所以,她得去抓住些什么,然后……   男人低低的吼出,声音懊恼。   他又控制不住的在她里面了……   两个人经过感官冲击所带给他们的吐纳之后,栾欢用细碎的声线去安慰,还是没有学会控制懊恼不已的男人:允桢,是安全期,所以可以在里面。   “允桢,多几次你就会了。”黑暗中,栾欢的脸红红的,她心里心虚着,好像,这次是她的原因,她不是拉住了他吗?   “嗯!”他趴在她的肩窝上,低低的回应。   栾欢把头转到窗外去,这里可以看到他们住的地方,那是一片较高的区域,密密麻麻的都是房子,房子的窗透着灯光,一层一层的交汇重叠,很美好,很温暖,栾欢着迷的看着,心里怅然。   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幸福。   晋江弄了一个发红包的功能,刚刚用买了五十个红包了,是用我支付宝的钱买的,所以,红包就当是哥哥给你们的压岁钱吧,嘎嘎~~【小样,你们很高兴吧,起码感觉自己很小的样子】   红包里面是一百个**币,给先在前面留言的五十名。   那啥~~你们买v的钱我一直存着舍不得花,想把那些用在做有意义的事情上,去年我拿了一些买了新书包送给了大凉山的小朋友,今年想给他们买MP3。   还有,明天就不更文了,放你们的假让你们和爸爸妈妈吃饭【脸红了~~   还有,【痴迷】这个系列就到这里结束了。接下来就要换标题了。   还有~~这一章我特别的喜欢。希望这一章能让你们感到温馨甜蜜~~~~~~~   76   这一晚,在圣保罗那间红色砖瓦蓝色屋顶的房子里,栾欢梦见了万千星辉,她靠在容允桢的肩膀上看着璀璨星光傻傻的笑,笑声从梦里溢到梦外。   次日醒来,容允桢不在她身边,天刚刚亮,容允桢就搭乘了圣保罗前往纽约的班机,中午按照容允桢之前交代的那样,栾欢搭乘回洛杉矶的航班,昨晚容允桢在安排好这些之后和栾欢说这几天他应该会很忙,所以他或许会抽不出时间给她打电话,不仅这样他或许还不能很快回到洛杉矶。   栾欢也没有多问就说了一句知道了。   容允桢紧紧的把她框在怀里,轻吻着她的额头,最后说,欢,你要相信我,栾欢在他怀里点头。   回到洛杉矶已经是深夜,让栾欢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在机场见到前来接机的李若斯。   “你怎么会在这里。”问李若斯这话时她的声音冷淡。   “我天天让的朋友查从圣保罗到洛杉矶的航班。”李若斯笑嘻嘻的,手想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栾欢没有让李若斯帮她拉行李,几天前李若斯把前往巴西的机票推到她的面前时,一切已然悄悄的发生了更改。   车子沿着城南公寓路线开,这也是之前容允桢吩咐的,他让栾欢暂时住在城南公寓这边,等过一段时间他会接她回去。   一路上,李若斯一直在说话,栾欢在安静的听着,最后,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李若斯沉默了下来。   大段的沉默之后,李若斯说:“小欢,对不起。”   栾欢对着李若斯笑,她知道自己笑得牵强,笑完之后,栾欢伸了个懒腰,说李若斯我现在累死了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车子到了公寓,栾欢对着尾随着她想下车的李若斯说:“若斯,我改天让人把你的东西送回去。”   公寓的房间里还有一些李若斯的换洗物品。   听到了她这句话之后李若斯的表情带着那么一点的难堪,之后,是失落:“小欢,相信我,让你去做那样的事情是最后那步棋,那个时候,我无路可走。”   “李若斯,不需要愧疚,之前我和你说过去巴西是为了爸爸。”顿了顿,栾欢说:“还有,我也没有让事情最后往你的计划中的完成。”   栾欢说完这句话后打开车门,李若斯抓住了她另外一只手,栾欢侧脸去看李若斯,李若斯缓缓放开她的手,他声音发僵:“小欢,能告诉我在巴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理会李若斯栾欢和李若斯说了一句“再见”,打开车门,下车。   “小心开车。”栾欢站在车窗外,和李若斯说。   李若斯和栾欢微笑的说了一句晚安。   李若斯开着车在附近兜了一圈之后回到栾欢住的公寓外,把车子停在角落,打开音乐,眯着眼眶,目光落在一个方向,在这里他可以看到她的房间,住在那个房间里的是他的小欢。   洗完澡,栾欢关掉房间的灯,透过窗她望着洛杉矶的夜色,这座城市的灯光太亮太炫了,所以,这座城市看起来好像都处在不需要休息的状态。   而在这座城市里,她有很多的烦心事情,首先她和容允桢是一对面临着婚姻破局的夫妻,随着几个小时前容允桢和祝安琪在机场闹出来的那一幕,栾欢相信明天一定有好事的记者会在她的画廊外说早安佳士得小姐。   几个小时前,发生在纽约机场的桃色新闻会让很多人津津乐道,比如,人们会把容允桢和祝安琪一起出现在机场理解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公开化,比如,人们会把容允桢为祝安琪挡开了堵在她脸上的麦克风视为护爱心切,比如,人们会把容允桢对记者们的警告看成是在传达着某些的讯息,你们要是敢乱写的话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几个小时前发生在纽约机场的状况由于祝安琪和容允桢的一起出现变成了类似于娱乐性质新闻,跑经济的发现他们的能耐远远不如那些娱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允桢护送着祝安琪一起上车,大多娱乐版块也用了容允桢护送祝安琪上车的照片作为主打照片,照片角度捕捉得很好,当时,容允桢的手顶在车门门框上,祝安琪弯着腰从容允桢的臂弯下上车,那张照片一下车栾欢就看到了,在回城南路上车子停着等红绿灯时对面的多媒体正在滚动播出容允桢回到纽约的消息,然后,就出来了那张照片,再然后一些人都在猜测容允桢的第一次失手是不是和情感问题有关。   在纽约机场,容允桢对于他没有出现在圣保罗市政厅给出的回答一律都是无可奉告。   次日,栾欢起了一大早,她的画廊装修已经临近尾声,这个礼拜三画廊会重新开幕。   果然,画廊外,已经有十几个记者在那里等着她,嗯,因为传说中的容允桢和祝安琪关系公开,这些人已经在迫不及待的询问她会把那笔赡养费花在哪里?据说,坊间已经给出了一些的数字,他们猜测着她和容允桢离婚后她会成为洛杉矶最富有的女人之一。   好不容易,栾欢摆脱了那些记者,画廊员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的微妙,这让栾欢心里窝着一肚子火,中午当容允桢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栾欢口气很不好。   透过电话容允桢大约和栾欢讲了一些的情况,他制定的计划书说服了公司股东,他们只给他十天时间去实行他的计划,接下来的十天里他都会是处于空中飞人的状态,总之容先生电话里传达的都是他接下来的十天里都会是各种的忙。   “容先生,你都这么忙了还有时间打电话吗?”栾欢没好气。   那张被无数次放大转载的照片让栾欢耿耿于怀,嗯,战争贩子容允桢倒是很体贴,把手挡在车门框上,这样一来祝安琪就是直起腰撞到的也是容允桢的手,那样一来即使磕到头了,也不会疼了,不仅这样那张照片上容允桢半侧着的脸长酒窝若隐若现,或许,在这个画面被定额之前容允桢和祝安琪笑了。   一定是!   “容允桢,我忙,还有人在等我,我挂了。”栾欢口气冷淡。   说完之后栾欢挂断了电话,刚刚挂断电话,电话又迅速响了起来,这个时候栾欢才发现容允桢用的是陌生手机号给她打的电话,迟疑几秒之后,栾欢拿着手机推开阳台的门,靠在阳台上,接起了电话。   “谁在等你?”容允桢第一句话如是问。   真有人在等她,李若斯就在楼下,从阳台可以看见坐在会客室的李若斯,他已经在那里坐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他给她带来了旧金山唐人街正宗的牛轧糖。   栾欢没有回答,就拿着手机,发呆。   “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栾欢垂下了眼睛没有再去看容李若斯,说了一句,就那样。   “就哪样?”他笑,浅浅的,近在耳边。   下意识的,栾欢把手机拉离自己的耳边,容允桢笑容气息仿佛要钻到她的耳朵里,然后顺着耳朵滑落在了心上,让她很轻易的忘了她在生气。   栾欢紧紧的抿着嘴。   “我猜,小欢现在一定是抿着嘴吧?嗯?”电话那边的笑容加深了一点。   栾欢吓了一大跳,一边在周围搜寻一边张口下意识的狡辩:“没有,我没有!”   然后,冷不防的容允桢问:“你刚刚说的在等人,我想知道你在等谁?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栾欢冲口就说出。   说完之后,她发呆,她又和容允桢撒谎了。   在属于女性的那种敏感嗅觉里,栾欢觉得容允桢好像特别介意她和李若斯的关系,由于容允桢的介意导致她也开始介意了起来,一个多礼拜前她还拿着李若斯给她的机票去了巴西,这个也让她觉得不安。   “嗯!”容允桢的那声嗯很满意。   手里握着的手机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烫手山芋,她怎么把李若斯说成是女的呢?栾欢害怕容允桢继续继续刚刚的话题,栾欢只能干巴巴的说:“允桢,真的有人在等我。”   那边传来了容允桢的叹息,那叹息让栾欢心里难受,是不是……   “允桢,爸爸和那些人给你脸色看吗?”栾欢急急的问,一直以来,容耀辉对于容允桢要求苛刻,容允桢最初两年的状况就像是游走在刀尖上,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他脚底下的刀就会生生刺进他的身体。   栾欢等来的还是沉默。   “允桢?”栾欢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如果我说是呢?”容允桢声音低沉。   “如果是啊……”想了想,栾欢说:“那我们就一起卖画吧。”   容允桢没有回应。   “允桢,今年画廊有赚到钱。”栾欢补充了一句。   栾欢刚刚说完这句就传来了容允桢的忍俊不禁,他边笑边问:“那么说来听听小欢今年赚到了多少钱呢?”   靠,又被容允桢耍了。   拿着手机,栾欢用从皇后街学到的一连串垃圾话对容允桢破口大骂,骂完之后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如果,世界是平的话,那么,那个叫做栾欢的女人就可以越过茫茫的人海看到了那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看着他拿着手机听着她的脏话连篇笑得有点的傻,笑完之后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点的懊恼。   让容允桢懊恼的是那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容允桢懊恼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原来,可以在心里说出一千句,一万句的我想你了,可那一千句,一万句的“我想你了”却不敢让它从口中滑出,变成一串发音,变成一句语言,关于男人们在某些的时刻里头对女人们会说的特定语言。   那个站在风口对着电话发呆的男人让祝安琪看得心惊胆战的,在十年的光阴里她看着他从清冷沉默的少年长成稳重内敛的青年,她陪着他一起成长,她熟悉他脸上的每一缕表情变化,她可以很轻易的从他每一缕的表情变化捕捉到他的心情。   只是,这一刻的容允桢让觉得害怕,她害怕那个女人把容允桢变成了那个她猜不透的男人,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祝安琪悄悄的离开,离开之前她的心是揪着的,容允桢没有发现她,容允桢不该没有发现他,十五岁到十六岁期间,容耀辉为了训练容允桢的听觉,让他在幽暗的隧道和那些爬行动物整整生活了一年,一年之后,容允桢可以很轻易的捕捉到发生在他耳朵可以听到的任何风吹草动,并且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方向。   祝安琪紧紧的握住拳头,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需要好好的,好好的想一想。   从李若斯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站在二楼阳台上的栾欢,他看着她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在讲电话,虽然,她是背着他在讲的电话,但是从她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出她在张牙舞爪,阳台上的栾欢让李若斯看得恍神,如果把她那头乌黑的头发换成挑染的,把那身剪裁得体的套装换成了破洞的牛仔裤,那么,她就变成了刚刚来到他家那位倔强的女孩了。   小欢,到底是和谁在讲电话呢?那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只是,李若斯这会不愿意去猜。   终于,她挂断了电话,她回过头来,脸朝着他这边,李若斯举手,对着她裂开嘴,微笑。   空间刚好,会客室四面澄清的墙印着他和她的模样,他曾经携着她的手一起度过年少轻狂的时光,在他偷偷的开着那辆改装车停在后门等待着她打开后门时,容允桢于他们是一个陌生的人,当她偷偷摸摸的打开后门无可奈何的上了他的车时,他们压根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容允桢这号人物,光是这一点让李若斯的心里就已经激动不已。   现在,她正坐在他的身边,正在打开他从唐人街带来的牛轧糖包装盒子,那是她一直喜欢的零食,她每次吃的时候总是得大费周章的去掰开她被牛轧糖黏在一切的牙齿。   包装盒的蝴蝶结被打开,打开蝴蝶结之后她没有去打开包装盒,她手指落在了包装盒上那家百年老字号商标上,细细抚摸着。   一会,她抬起来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开口:我爱他!李若斯,我爱上了容允桢了。   眼前的女人有多倔强有多骄傲李若斯一直是知道的,可这一刻,她和他说出这样的话,李若斯一直以为在栾欢的口中不会说出类似于这样的话,即使她有多爱都不会说,特殊的成长环境让她不轻言爱。   关于爱,小欢和小芸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小芸会把五十分的爱表达出一百的分量,小欢会把一百分量的爱表达成五十。   那双被桌角挡住的手在紧紧的握着,形成了拳头的形状,李若斯生生压住那股用拳头把面前的玻璃桌敲得稀巴烂的冲动,然后,对着那张脸,调整好表情,伸手,微笑,去触摸她的头发,叹息着。   “我看出来了,小可怜。”   李若斯离开是半个小时之后,栾欢目送着他的车离开,他离开之前还把车子倒回来,头伸出车窗,口气淡淡的:小欢,容允桢和祝安琪的那些报道我都看到了,容允桢是不是在生你的气?如果你想的话或许我可以尝试和他解释。   栾欢摇头。   李若斯离开一会她还站在原地。   周三,画廊重新开馆,很早的栾欢就收到了李若芸送来的画还有她的电话,在电话里她用撒娇的口气和她抱怨她忙得整个人都要坏掉了,她说只能过几天才有时间到她这里来,挂断了电话,栾欢觉得一切好像又回到以前的时光,属于她和李若芸之间的纷纷扰扰就像是南柯一梦。   李若芸挂断电话不久,李若斯的花篮也送到了,再之后是容允桢,他给她送来了花篮,花篮卡片没有署名,卡片的那个“欢”字她一眼就认出是容允桢的手笔,只是,这一个时刻,栾欢发现她联系不上容允桢,她没有他新手机号,她的电话打到他办公室他的秘书给出的回应是容先生正在休假中她无法联系到他,再打给小宗小宗的手机号关机,这一切让她觉得害怕,再之后栾欢把电话打到祝安琪的手机号上。   “现在允桢不方便接电话。”祝安琪如是说。   祝安琪是公私分明的人,当她把容允桢称之为允桢的时候就昭示着那是属于她和容允桢的私人时间。   栾欢知道,容允桢和祝安琪有十年的光阴,那十年的光阴落下的痕迹是根深蒂固的,好比她和李若斯。   连续几天里栾欢都连续不到容允桢,每一个周六栾欢都会和容耀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通话,容耀辉在特定的通话时间里告诉栾欢不需要担心容允桢。   周日晚上,临近午夜时间,栾欢接到了一通电话,接到电话之后她匆匆忙忙拿了外套,连拖鞋也来不及换就跑下楼,电话是容允桢打来的,容允桢就在楼下等她。   灯光所照射不到极为隐蔽的角落里,栾欢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车,栾欢放缓了脚步朝着那辆车走去。   有人从里面打开了车门,一股很大的力量把她拽进了车里,她跌进了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   黑漆漆的车厢里,栾欢用拳头把自己和那个怀抱隔开,以此来抗议,这几天容允桢没有打过任何一通电话给她。   黑暗中,栾欢紧紧的抿着嘴,她有很多很多的委屈,委屈的她想掉泪。   好像,她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她的心眼变得特别特别的小了。   77   容允桢的那声“掉头”来得很突兀,那时他们的车子正在开往机场的途中。   “容先生,时间已经不多了。”小宗如是的提醒着他的雇主,他们是凌晨的航班,这个中午容允桢在百忙中带着祝安琪回到洛杉矶,一下飞机他就陪着祝安琪去了一趟旗舰店,他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等待祝安琪找到那双合适的鞋,从旗舰店出来时有闪光灯亮起,小宗绝对相信这组照片会出现在明天的娱乐头版上,洛媒们一定会用精彩绝伦的标题来形容这个午后那对出现在某某旗舰店的男女。   之后,祝安琪回纽约,容允桢准备前往荷兰,这次荷兰之行是容允桢向公司股东呈交的计划书最后的一个环节,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车子在晚上十点左右开往机场,十点半容允桢很突然的说了一句“掉头。”   十一点半,车子来到了城南那所半新的公寓外,停在了隐蔽的角落,容允桢就坐下车上,目光望着那个特定的方向。   看着一脸疲惫的容允桢小宗大着胆子建议:容先生要不要让容太太出来一趟。   “不需要!”容允桢很干脆的打断了他。   即使他的口气干脆小宗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容允桢脸上的挣扎,几分钟之后容允桢发话,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这十五分钟的时间里有多远就走多远。   小宗下车,他当然不能如容允桢说的那样有多远走多远,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可不风平浪静,站在距离车子不近不远的地方,小宗点了一根烟。   随着他的下车车厢里唯一的光线也被拉黑,很快的,女人的身影出现,她跑过了对街在距离那辆车十几步左右放缓了脚步,女人刚刚靠近车门就被男人拉进了车里。   栾欢用拳头抵在她和容允桢之间,用那个拳头来拉开她和容允桢的距离,黑暗中容允桢的手握住她的拳头,想拿开它的时候,栾欢丝毫不让。   容允桢动作停了下来,手摸索着从她的拳头上来到了她的脸上,手指轻轻的触及她的嘴角,摸到她紧紧抿着的嘴角时,顿了顿。   黑暗里依稀的轮廓在移动着,他的额头缓缓的抵住了她的额头。   “生气了?”他问。   栾欢沉默着,即使她没有看到容允桢的脸部表情,可从他的声音里头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疲惫,握着的拳头松了松。   “真的生气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要相信我的吗?”很轻微的叹息声响起:“你知道电话窃听这样的吗?”   是的,栾欢知道,可栾欢在心里判断着,容允桢会不会就像在圣保罗时那样用她不太明白的那些话来唬她。   落在她嘴角的手变成了轻轻捧住她的脸颊,他说:“记得在印度的人体爆炸案吗?如果我和你说那次爆炸案并不是像印度官方说的那样呢?”   容允桢的声音很平缓,口气淡淡的,就是那般淡淡的口气让栾欢在猛然间打了一个冷颤,抵在他胸膛上得到拳头松开,出于一种身体本能反应她的手紧紧的缠住他的脖子,她把脸搁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的贴着,去嗅,属于他的气息。   “害怕了?担心了?”   在他的肩膀上,栾欢连续的点头。   “就怕你知道了会这样,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可是……”容允桢的口气无奈:“可是你都生气了,都不理我了。”   栾欢心里很难过,她想起了那次也是在这块地方,他坐了很长很长时间的飞机来到她的面前,可她和他说出了那些残忍的话,甚至于她连一杯咖啡也吝啬于给他。   抖动的唇去找寻他,最先找到的是他的耳垂,没有经过任何的犹豫,含住,用舌尖轻轻浅浅的去触碰,来表达自己的昵爱。   随着她的这一个动作,他的呼吸气息加深了些许,他的脸也在移动。   黑暗中,他们找到了彼此的唇,尽着自己的力量去纠缠。   坐在他腿上的变成了跪在了他的腿上,他的一只手框固着她的腰,他的唇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他的另外一只手依然带着满满的迫切扯下了她的外套,外套里面是睡衣,他的手很轻易从伸进了她的睡衣里面,轻而易举的拽住属于她胸前的柔软,刚刚堆起左边的又迫不及待的起逗弄着右边的,他手掌心在右边的顶尖上辗转的片刻逗得她的气息加快了几许之后,又转移到左边,手掌压住了左边的那团柔软,然后放开,把它堆成了最为浑圆的形状,缓缓的让最为顶尖的所在从他拇指和食指之间的缝隙穿了出来,再缓缓的拇指去逗弄。   他的逗弄让她恼,怎么这样?她可不是小狗。   于是,她的牙齿弱弱的咬他,用这样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谁知……   栾欢轻轻的溢出了声音,容允桢这个混蛋都干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拇指和食指捻住了她的……乳.尖,然后……把小小的那一粒提起。   “混蛋……”栾欢手轻轻的捶打在他的肩上,做着抗议。   他放开了她,唇落在了她的锁骨上,黑暗中,他的笑容很轻,他笑容里的气息轻轻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他声线黯哑,唤她:欢。   “嗯。”她应答这,捶打着他肩膀的手变成了绞着他的衣服布料,在安静的车厢里她的应答更像是在嘤着。   “还有更混蛋的事情呢!”他的唇贴着她的皮肤,说。   近在咫尺的声线很轻易的渗透进了她的毛孔里,把她的身体搅得天翻地覆,让她的身体开始打颤,本来出于害羞装模作样的抗拒变成了迎合,她把整片的胸迎向了他。   他的喘息变得无比焖重起来,落在她胸前的手迅速往下移动,衬衫睡衣被推高,半截腰肢暴露在空气中,他的手经过了她平坦的腹部。   他的唇含住她胸前顶尖所在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掀开了那层蕾丝,手掌顺着她的腰侧,由于她是半跪着着,他的手掌往后移动,手掌带动着那层薄薄的蕾丝一路往下,沿着腰侧往着大腿内侧……   随着容允桢手指的移动跪着他腿上的腿在发颤,薄薄的那层蕾丝已经被他扯下,正挂在她的大腿上,眼看就要触到了下意识栾欢的手去拽住容允桢的手,容允桢不费吹飞之力就反压制她的手,栾欢再去阻挡,容允桢另外的手跟上,最终……   他的手指滑了进去。   栾欢的腿抖得更加的厉害,透过黑压压的车窗不远处的那点猩红忽明忽暗,现在,他的手正在她的身体兴风作浪,栾欢整个身体瘫软在容允桢的身上,她只能把耳朵俯在容允桢的耳朵上,哀求:允桢,到我房间去,嗯?   他的动作缓了下来。   “到我房间去?嗯?”她的哀求声音越发小了。   她的这个哀求让他的身体也不平静,缓缓的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胸部,他脸埋在她胸前做着剧烈的吐纳,仿佛在承受着某种的煎熬。   之后,手也退出,停在她的腰间,他说话了。   “欢。”   “嗯!”   “你房间的床一定很香。”   这话让栾欢的脸又烫了些许。   那件挂在大腿上的蕾丝重新穿回了她的身上,被卷到胸前部位的衬衫睡裙被拉了下来,那件她匆匆忙忙披上的外套也重新老老实实的裹住了她。   为她穿完外套之后他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前,说着孩子气的话:“欢,要不我们一起卖画吧,那样一来今晚就不用去荷兰了。”   黑暗中,栾欢裂开嘴笑。   稍许,低声叮嘱:给我买枕头,然后,等我。   “好”栾欢用低低的声音回答。   回答完之后栾欢大着胆子问容允桢喜欢什么样的枕头颜色。   说完这句话之后容允桢手指落在她的鼻尖上轻轻的刮了她一下,说了一句真可爱。   午夜过去十分钟,栾欢站在那处阴影所在,目送着容允桢的车子离开,刚刚,她用发涩的嗓音和他说了那句很多妻子都会对远行的丈夫说的那句话,允桢,小心一点。   最初是干巴巴的容允桢你小心一点,在容允桢注视着她的时候声音拉得更低更小,呐呐的,允桢,小心一点。   直到车子消失不见,她还恋恋不舍的站在那里,容允桢的那句你真可爱让她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那种甜腻延续到了次日上午,等着画廊的那些记者如是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他们问她容允桢和祝安琪出现在距离她画廊三条街的某旗舰店时她有什么看法,她微笑回应,希望祝小姐可以挑到到让她满意的鞋,她的回答让记者们一脸的痒痒然。   关于容允桢和祝安琪以及栾欢三个人之间的绯闻在娱乐淡季里被不厌其烦的热炒着。   周末晚上,栾欢在李若芸约好的时间里出现在那家日式酒馆里,她们坐在靠垫上喝着清酒看着十几岁的小姑娘跳着日本传统舞蹈。   她们各自喝了一点酒,李若芸喝得多一点栾欢喝得少一点,李若芸边喝着酒一边手指在桌上跟着音乐轻轻的敲出节拍。   那口酒喝完,栾欢望着李若芸淡淡开口:“若芸,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秘密的,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秘密不是允桢告诉你的。”   刚刚还在桌上打着节拍的手停顿了下来,李若芸带着观察意味的目光落在了栾欢的脸上,呆怔片刻之后很可爱的做了一个真倒霉被逮到的动作。   “我猜的。”李若芸口气很淡:“那时在那家香港餐厅里,你说出你没有怀孕的口气太肯定,或许你也可以把属于我的那种猜测想成是是属于李若芸式的创意,敏感,天马行空,那天,去找你的时候我就只有就只有二十分的把握,所以我费了一些的心思,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没有白费力气把自己打扮一番,我的老师说我的身上有着他所羡慕的洞察力,大胆,疯狂,然后,我就靠那种洞察力对你进行了试探,最终一步步的得到我所想要的。”   谁说李若芸不聪明了,她比谁都聪明,栾欢想要是方漫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来自于她的小芸口中她一定会乐坏的。   “不过,小欢。”李若芸手去拿酒杯,嘴唇沿着酒杯浅浅的酌了一口,说:“一切都过去了,后来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我不敢,小欢,我为我那个时候的无知和狂妄和你道歉。”   李若芸说这话口气很真挚,但栾欢还是从她半掩的眼眸里看到了疯狂,当栾欢说出那句我和容允桢已经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她眼底的那抹疯狂盛极。   果然!   78   淡蓝色的火焰在逗.弄着白色瓷壶里的酒,时不时的火焰让那壶酒持久弥香着,隔着薄雾般的屏风,日本少女用折扇挡住了她半边的脸,摆出了最为曼妙的舞姿,在一片清朗的和弦音里栾欢和李若芸说,若芸,我已经和容允桢在一起了。   李若芸看着她,目光带着洞察。   “是那种真真正正的关于男人和女人间的在一起。”迎着李若芸的目光,栾欢再次说。   李若芸眼睫毛抖了抖,半垂下来,来不及掩饰的半边眼眸底下藏着灰败,刚刚停下来的手指又开始跟着音乐节拍动了,只是,已然更不上了节奏。   半响,她点头,说:“这是好事。”   说完之后有晶莹的液体从她的眼眸里滴落,坠落于桌上,李若芸没有去掩饰,她抬起眼睛看着栾欢,嘴是在笑着,带着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为自己的落泪做解释:“听到你说的那些我还是觉得有点的难过,我是不是很没用,小欢,容允桢毕竟是我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小欢,我已经在努力的忘记他了,小欢,我保证,我会在很短的时间把他忘掉。”   栾欢把纸巾交到了李若芸手上,李若芸接过纸巾,只是她没有用手中的纸巾去擦拭她眼眶的泪水。   “小芸,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的,而我,也不会从你身上去得到什么。”栾欢和李若芸说。   李若芸一呆。   栾欢从李若芸的手中抽出纸巾,细细的把淌在她脸上的泪水一一擦拭干净,等李若芸的脸变得清清爽爽了,栾欢对着李若芸的脸。   “小芸,你看,最初做错事情的人是我,最后做错事情的人是你,我们一人一次,或许,也应该说我们扯平了,可是,我们做错的那些事情绝对不是像我们以前的那种赌气式的较量,因为容允桢不是我们任何的一款心头好。”   “其实,你和我心里都知道,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不知道你还想干些什么?但是,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的是,你费多少的功夫都没用。”   跟着节奏打着拍子的手再次停顿了下来,李若芸的表情有些狼狈,有忿忿不平。   “还记得我和容允桢结婚当天我和你的通话内容吗?那时我不是问你愿不愿意和容允桢结婚,当时你迟疑了,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迟疑直接说好的话,以我的这种自私性格我想我或许会从婚礼现场跑掉,当然,在跑掉之前为了摆脱容允桢我一定会把你是那尾真正的美人鱼的事情告诉容允桢,可你迟疑了,因为你压根不想把你的未来压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栾欢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向着李若芸靠近。   “就是因为那个时刻的迟疑,李若芸注定会一直错过容允桢。”   很近的距离栾欢看到李若芸眼眸底下的簇簇怒火,她也不加掩饰了,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栾欢,说:“胜利者的一方永远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的胜利大唱赞歌,只是我不知道属于栾欢的那首赞歌会延续多久。”   栾欢没有理会李若芸,她拿起自己的皮包,手拿着皮包栾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和李若芸说:“好了,以后,如果没有事情不要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我不会再和以前一样跟在你的后面为你收拾那些烂摊子了。”   顿了顿,栾欢说:“以后,只有在爸爸的面前,才有以前的小欢和小芸。”   说完之后,栾欢没有看李若芸一眼,转身。   “还记得我们那个时候看过的那个歌剧吗?丹麦歌舞团的小美人鱼!”李若芸在栾欢的背后问。   栾欢没有理会她。   背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大不小,带着穿透力:   “小欢,我有预感,最终,你会像那个人类公主一样,失去了属于容允桢送给你的那座玫瑰花园。”   栾欢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对着李若芸,莞尔:   “可怎么办?小芸,我的家里没有玫瑰花园,而且,我也压根不喜欢玫瑰花。”   一直很浪漫活着的李若芸小姐这会看着好像很生气,或许在她的理解里她现在在对牛弹琴。   栾欢靠在日式小酒馆的外围墙上,她已经在这里靠了好长一会了,离开酒馆前最后时刻李若芸和她说的话就像是堵在她喉咙口上的硬物,让她的胸闷闷的也让她焦躁。   李若芸最后的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栾欢,不要去低估一个从事艺术类工作者的预感。   是的,李若芸说出这句话绝对不是凭空捏造,她自然有她狂妄的理由,这世界上上就有那么的玄妙,好几次栾欢就见识过李若芸的预感,李若芸的预感真的很准,想必,猜到她和容允桢三年的时间依然没有在一起也是一半源于她的预感。   这刻让栾欢烦躁的还有容允桢,容允桢前往荷兰到了今天已经是一个礼拜的时间了,在这一个礼拜里容允桢就打来了一通电话,那通电话还是在六天之前打来的,很简短的交代了他已经到了荷兰就爱挂掉。   日式酒馆是独立式的,周围很安静,若干的安静时刻之后有细碎的声响从幽静的所在响起,栾欢侧过脸去,她看到了一双球鞋,穿着球鞋的脚步显得小心翼翼,顺着那双球鞋栾欢看到那人穿着连帽衫,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那是一张黑人的脸,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打扮……   下意识的栾欢紧紧拽住了包,拽住包栾欢移动着脚步向着明亮的所在走去,她的脚步很快,很快的她就走到自己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上锁,一切妥当之后栾欢再把目光投到车窗外,发现,除了停在酒馆外的车还有两名酒馆保安之外,什么也没有,穿着球鞋的黑人好像凭空消失般的。   定下神之后,栾欢感觉到自己好像大题小做了,或许,那个黑人只是刚好路过那里而已,并不是如她猜想的那样。   次日,传来了这样的一则新闻,在阿姆斯特丹机场,刚刚度完周末回来被誉为荷兰地产三大巨头之一的范斯塔克被以逃税,漏税,以及涉嫌贿赂的罪名被荷兰警方逮捕,这一天正是荷兰的周一早上。   周一中午,荷兰政府宣布范斯塔克的大量资产被冻结,在范斯塔克被冻结的资产里也包括他公司的部分资金。   这一天,一些主流媒体都集中报道了这一条消息,财经版也对这则发生在荷兰的新闻进行了二十四小时追踪报道,之所以让美媒体会这么关注都源自于半个多月前巴西近年来那场最大的土地拍卖会,在那场拍卖会上,买走巴西最好的土地的人就是荷兰地产商人范斯塔克,而不是美媒体们寄予厚望的容允桢。   这个周一很多的人都在观望,随着范斯塔克逃税贿赂丑闻被爆出,巴西那块最有升值价值的土地会不会回到最该得到它的人手上。   范斯塔克被捕的当晚,圣保罗政府也给出回应,他们会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调查那场拍卖会有没有存在舞弊可能。   两天之后,人们等来了结果,圣保罗政府给出调查结果,范斯塔克拍走的那块土地由于存在着舞弊行为将收回他的土地拥有权,之后再择日再对那块土地重新拍卖。   同一天,在阿姆斯特丹的法院门口,刚刚得到保释的范斯塔克神情沮丧,显然,现在的他所要操心不是那块土地而是他的牢狱之灾。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美媒体们所喜闻乐见的,他们义正言辞的谴责荷兰地产商人的无视律法,与此同时他们给了容允桢大量的支持票。   常常在财经板块露脸的商人们心照不宣的表示他们期待着容允桢再次出现在圣保罗市政厅的拍卖会上。   美国时间周五,亚东集团主席容耀辉宣布,现阶段正在放假的容允桢将在周一正式复职。   周六,栾欢在视频分享网站的一段视频上见到了容允桢,视频是奥兰多贴出来的,佛罗里达州的森林小溪里,容允桢和奥兰多以及他的几位朋友穿着防水裤站在溪水中央,他们拿着鱼竿在开怀大笑,小溪旁边放着折叠椅还有遮日伞,性感的女郎们坐在折叠椅上对着站在溪水里的男人们大抛媚眼,而祝安琪也出现在其中的一张折叠椅上。   奥兰多刚刚把视频贴上就惹来了疯狂的围观,周末,度假,多金会玩的年轻企业家,还有j□j的女伴比好莱坞卖座电影更为的吸引人眼球,围观的人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他们毫无顾忌容允桢的已婚身份肆无忌惮的表示出对他和他的女助手表示出了支持,随着祝安琪在视频上的露脸,大家对她的好感度又加深了不少,和那群花枝招展的女郎比起来,祝安琪低调又朴素,当天,她就穿着简单的长袖T恤配蓝色牛仔裤,一张脸清汤挂面条,纯朴得就像是佛罗里达的森林。   这段视频出来之后栾欢握着手机等了一晚,可容允桢一直没有往她手机里打电话,栾欢不是不相信容允桢,她所希望的也只不过是能听到他的一句话而已,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也会让她安心。   打一个电话真的有那么的难吗?她和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她和他了,不是吗?   周日,栾欢还是没有等到容允桢的电话。   周一,在正常的上班时间里容允桢出现在亚东重工的总部大楼,他在公司楼下接受了记者们五分钟简短采访,度假归来的容允桢神采奕奕,镜头前的他很吝啬他的笑容,他的回答也很简练,当记者提前关于巴西的那块地时,他这才微微的扯开嘴角回答:这次他一定准时出现在圣保罗市政厅。   再一个周末来临时,栾欢还是没有接到容允桢的电话。   周六晚上,栾欢站在窗前,看着洛杉矶璀璨的夜色。   今天是中国传统的重阳节,今晚这座城市有一场盛大的文化聚会将在中国剧院举行,容允桢会出现在聚会上。   可笑的是这个讯息还是她从媒体那里获得的,数十个小时前,媒体公布了参加聚会的嘉宾名单,容允桢以最年轻嘉宾的身份出现在大名单上,李俊凯也在名单行列。   从她这里到中国剧院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容允桢距离她很近,很近。   今晚,栾欢有为自己打扮了一番,她的房间里放着她为容允桢买的枕头,是灰炭色的,枕头里放着香料。   栾欢总觉得容允桢在参加完聚会之后偷偷的来到这里,在黑暗中吻她。   这个时刻,栾欢所想不到的是李若斯也出现在中国剧院的聚会上,并且,用她昔日恋人的身份和容允桢摊牌。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可以容忍欺骗一次,但无法容忍欺骗第二次,容允桢就是那种人。   79   这一天是中国传统的重阳节,很多人都穿上隆重的正装戴上礼帽来到的洛杉矶的中国剧院,为一位老人送行。   老人是洛杉矶华商会会长,他没有娶妻生子,他把时间都花在为在美华侨争取到更多的权益至上,今天是他任职的最后一天,这场聚会是属于老人的谢幕会。   一百八十名嘉宾全部到齐,老人眼里含着泪光念鸣谢词,寥寥的几句换来经久不衰的掌声,掌声落下,老人拉着他身边的年轻男人的手宣布,以后这位年轻人将成为他的干儿子。   被老人拉着年轻男人有着俊美的脸庞,他以老人干儿子的身份向到场的一百八十名嘉宾微笑致意,表达着感激之情。   微笑着的容允桢脸颊上的长酒窝若隐若现,李若斯就隔着几层的人看着容允桢站在即将卸任的华商会会长身边,用老人干儿子身份向在场嘉宾致辞,他每一句话都拿捏得当,站在一边的老人用嘉许的目光看着刚刚成为他干儿子的年轻男人。   即将卸任的华商会会长在洛杉矶乃至整个美利坚的华人圈影响巨大,相信,随着容允桢成为老人的干儿子这个消息传出,容允桢的人脉会得到进一步的巩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的人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话,那么容允桢肯定是这拨人中的佼佼者,或许有一天出现非得找容允桢的茬的人的话,那么这个人也许需要若干的时间对容允桢进行剖解,最终也可能得出这么一句,操!这个男人的缺点就是太完美了。   李若斯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这样的想法所笑到,嗯,是还有这样的,所以设计师们会忌讳采用太过完美的模特,因为完美的模特一般会抢走他们设计的衣服的风头。   问里李斯嫉妒吗?当然!   让李若斯嫉妒的不是容允桢的成就,还有长相,让李若斯嫉妒的是容允桢在阴差阳错间娶走了他的小欢。   今晚,李若斯会出现在这里应该说是刻意为之,他想或许他应该和容允桢谈谈,一些的话很适合在这样的时机谈论。   充满中国特色画风的浮雕,容允桢站在浮雕前李若斯也站在浮雕前,几句客套话之后,他们开始谈论起巴西的那块地。   话题被转到巴西的那块地之后,一切就顺其自然了,李若斯带着那么一点点庆幸的语气:“幸好,结果不是太糟糕。”   容允桢不置可否,他的表情有些的散漫。   男人有时候也很能装,如此刻的李若斯,此时此刻他是一个喝了点酒,有那么一点点放肆又有那么一点点克制的年轻人,当然,随着酒精醇度在他身体的挥发,他的那点放肆会冲破他的那点克制,一点点的变成了因为痛失所爱懊悔不已的男人,悔不当初让这个男人变得冲动,失去理智。   “容允桢,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和那位祝小姐是不是真的像那些媒体所写的那样?”李若斯问容允桢这话时他的语气有着酒精所蒸发出来的怒气。   他的话让容允桢微微的敛着眉头。   “如果是的话,就请你放开小欢,把我的小欢还给我。”   终于,李若斯的这句话让容允桢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盯着他,眼眸赤.裸裸的,讶异,观察,疑惑!   李若斯心里在微笑着,相信,此时此刻摄入肚子里的酒精已经蔓延到他的脸上,眼睛底下,这些形成了他所想要的状态。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他继续说着:“从小到大,小欢就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你和祝安琪闹出了的那些会让她颜面扫地,或许她是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可你的手段也太低劣了。”   容允桢放下手中的酒杯。   李若斯没有给容允桢插话的时机:“小欢从巴西回来之后情绪就一直不高,在加上你和祝安琪又闹出这样的事情。”   顿了顿,口气略带迟疑:“其实,容允桢,是我让小欢带着药到巴西去的,那时,为了得到克莱斯勒的支持,我们也就只能选择那样做了,还有,小欢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容允桢,在小欢决定前往巴西的那一刻她已经决定放弃你的离婚赡养费,她希望以此来弥补你失去那块地的损失。”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太愤怒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听出他最后的那段话说得有一点的心虚,李若斯不擅长说谎,可这会,他需要说一点的谎言来告诉容允桢,他的小欢一心想让容允桢变成她的前夫。   在容允桢那声“李若斯,我们到外面去说话。”中,李若斯跟着容允桢离开了宴会现场,几乎,一脱离那些人的视线容允桢就手拽住了他。   李若斯被拽到了和宴会现场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房间中央放着钢琴,他被一股力量扯到了钢琴上。   钢琴的黑白键发出骤然的声音,在那声骤然响起的声音里,容允桢手已经架在他的喉哝上,仿佛,下一秒,那个男人就会折断他的头颅。   几秒钟之后,容允桢放开了他。   李若斯站直身体,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重新回归平静。   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容允桢脸上的表情又回归到了刚刚在宴会上呈现出来的状态,平静,理智。   他的声音也淡淡的:“李若斯,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口中听到,‘如果是的话,就请你放开小欢,把我的小欢还给我。’类似于这样的话。”   于是,李若斯开始向容允桢解释,一些的话借着酒精轻飘飘的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基调伤感,从那年他的父亲把那个穿着破洞的牛仔裤的叫小欢的少女带回家,从他的父亲义正言辞希望他把小欢当成亲妹妹,从那年的那个冬日午后他花尽心思第一次把嘴角抿得紧紧的小欢逗笑,从他十九岁生日在酒精的支持下偷偷的打开小欢的房间用自己的嘴唇去亲吻她的嘴唇,从……   是的,李若斯在炫耀着属于他和小欢的时间,起码,那是现在的容允桢穷尽所有也要不来的时间。   最后,来到和他和小欢的那个分叉口,科瓦尔多的狂欢夜,他做了让他们各自伤心的事情。   科瓦尔多?在李若斯沉重的声线中容允桢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科瓦尔多?绚烂的烟火,伤心欲绝的“小美人鱼”,郁郁寡欢倾诉的声音,以及被篝火烘托出来载歌载舞被裹在西班牙名俗服饰的曼妙身姿。   剥开那层衣服,她的身材有多么的撩人他又怎么不会知道,容允桢以为自己不会在乎,这刻,他发现自己在乎得发狂。   他一字一句的问出:“李若斯,你和她进展到什么样的程度?”   容允桢得到的回答是:   “除了没有进去之外,该看的都看到该摸的也都摸过了。”   很好,很好,回答得干脆又直接。   此时此刻,宴会现场的一百八十位嘉宾绝对不会想到一墙之隔的那个房间里,那两位在他们眼中的有为青年正在上演着一场全武行。   论打架李若斯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容允桢的对手,事实也如此,几下之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容允桢的那记重拳朝着他的太阳穴挥了过来,容允桢的动作转变太快了,那种带着宛如死寂般的拳头气息以及容允桢眼里的阴郁让他一下子忘记了躲闪,眼看……   李若斯闭上了眼睛,在酒精的熊熊燃烧之下,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兴奋了起来,刚刚他回答容允桢的话都是真的。   是的,他曾经偷偷的看过她的身体,他也触摸过她的身体,她的胸部饱满而柔软。   如果,容允桢的拳头朝着他的太阳穴的话,那么他是必死无疑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   容允桢和小欢就永无可能了。   李若斯在期待着,容允桢的拳头打爆自己的太阳穴。   “除了没有进去之外,该看的都看到该摸的也都摸过了”李若斯的这句话于容允桢是魔障,如黑缎般的长发,红艳艳的双唇,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一览无余的,在他的身下。   在他之前,有另外的男人看过,摸过,她也默许了那个男人看她,摸她,这让他无法容忍,让他愤怒,愤怒产生的是破坏力。   让他想毁掉。   李若斯和栾欢不是亲兄妹,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属于这两个人的气场太诡异了,曾经,他给过栾欢机会。   最终,她再一次欺骗了他。   如果,他的拳头打爆李若斯的头,让李若斯血管的血浆落在他的脸上,不知道他的妻子会不会伤心欲绝。   午夜来临,容允桢还是没有来,栾欢换掉了那身准备穿给容允桢看的衣服,洗完澡,栾欢打开浴室的门就看到了容允桢。   他穿着浅灰色衬衫黑色的礼服搁在一边的手臂上,他靠在墙上抽烟,不大的房间空间里一片烟雾缭绕。   没有经过任何的停顿,栾欢走了过去拿走了容允桢嘴上的烟,把烟丢在地上叫狠狠的踩灭,转身想起打开窗户。   容允桢拽住了栾欢的衣服,动作粗暴。   “不久以前,我也看到你拿掉李若斯的烟,那时,你的动作温柔多了。”容允桢说,声音带着调侃和嘲讽。   几个小时的等待以及容允桢说话的阴阳怪气,还有这些天等容允桢电话的煎熬,让栾欢的情绪在这一刻濒临爆发。   “容允桢,你发什么神经!”   话音刚落,栾欢由被强行的拽住变成了被强行的框固在怀里,还没有等栾欢挣扎她又被强行的带到了墙上。   就这样,栾欢被堵在了墙和容允桢之间,无法动弹。   “我发什么神经?”容允桢笑出声音:“我猜,如果这话是李若斯说的话,那么你或许会给出截然不同的评价了。”   容允桢说话带出来的气息带着酒气。   “容允桢,如果你是喝了酒,并且酒喝到了一定的程度想找人耍酒疯的话,那么,你找错人了。”栾欢硬生生的咽下下面的那句:你要找的人应该是祝安琪。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我的妻子,那么,我不找你的话又能找谁?”容允桢说话口气一直延续着那样的语调,冷嘈热讽。   容先生终于想起来她是他的妻子了,栾欢抬起头,看着容允桢。   这一抬头,栾欢看到了容允桢额头上的血迹,于他的额头和眉骨一字并列开来,伸手,栾欢想去触摸容允桢额头上的血迹,容允桢避开她的触摸,说,那不是我的血。   “允桢?”栾欢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告诉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看到的血是李若斯的血。”   栾欢的手无力垂下。   容允桢看着栾欢的手,声音无比冷厉,一字一句。   “栾欢,你的胆子够大,你居然和李若斯联手,栾欢,你死性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了我。”   一些不好是我预兆在栾欢的心里蔓延着,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可容允桢打断了她的思绪,他冷冷的说:怎么?容太太,现在你还想说出李若斯是我哥哥的这样的话吗?你所给我的是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容允桢的话就像是铁钻,钻透了栾欢的耳膜,让她难受,她木然的看着容允桢的脸对着她越靠越近。   他趴在她的耳边,说: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要来做什么?”   80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要来做什么?”容允桢趴在栾欢的耳边说,一字一句。   栾欢想说点什么,只觉得口中干涩,她想狡辩:允桢,那都是因为你介意,我也开始介意了。   然,栾欢口中说出了却是:所以呢?   容允桢吻压下来的时候栾欢傻傻的承受着,她以为这里还是在巴西,以为不论她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会得到包容。   分开的时候,栾欢以为他又把她的唇吻肿了,下意识的用舌尖去舔,舔到的是一口铁锈味,栾欢手去摸。   她的手指沾满了红色液体,再去看容允桢,容允桢的唇瓣和嘴角都有着鲜红液体,容允桢在对着她微笑,染在唇瓣上的那抹鲜红让他的笑惊心动魄,惊心动魄的笑容配上他整齐的发型还有精致的轮廓,危险而任性。   栾欢呆呆看着粘在容允桢嘴角的猩红,她确定他们彼此嘴角间的血液来自于她,她的唇瓣在发麻。   容允桢咬破了她的唇。   栾欢呆呆的看着容允桢,那一刻,容允桢看在栾欢的眼里很疯狂,好像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包括杀人。   此时此刻,容允桢的脸上的眉骨也有血迹,他说那是李若斯的血。   下一秒,栾欢颤抖着声音:“容允桢,你杀了李若斯?”   如果说上一秒还有所期待的话,那么在她问出那样的一句话之后,容允桢觉得自己再无期待。   终究,一切还是抵不过时间,容允桢想起了她到达巴西的第一夜,还有那个充满引.诱的清晨。   “容允桢,你是不是杀了李若斯?”她问了他第二次这个问题,目光中带着满满乞求,如此传达着:容允桢,告诉我,你没有杀他,没有!   容允桢也想杀了李若斯,那一刻,一些长期被压抑着的东西在他的身体蠢蠢欲动着,疯狂而暴虐,不可阻挡。   可在他的拳头眼看就要触到李若斯的太阳穴时,他脑子里回想的是她伤心欲绝的脸,或许,当他打爆了李若斯的头之后他会看到她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   一点点,容允桢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他现在没有力气再去嘲讽她,低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礼服,想捡起,在捡起之后迅速离开,今晚他做了很多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了,包括来到这里。   刚刚想弯下腰,一股力量就冲了过来,那股力量出乎意料的大,都把他逼得倒退了一步,容允桢皱眉。   下一秒,一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领,那个女人使用出她最大的肺活量,吼着:“容允桢,你他妈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杀了李若斯。”   手一推,这次,没有带着任何的怜香惜玉,就那么一推,女人就像纸片人一样轻飘飘的坠落在地上。   捡起了地上的礼服,容允桢朝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脸色煞白的女人,那是他的妻子,几秒钟之后,他听到自己不带任何情感因素的声音。   他和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可以容忍欺骗一次,但无法容忍欺骗第二次,我想,我应该是那种人,刚刚,你不是问我,所以呢?我想,现在,我有答案了,栾欢,你总是很轻易的忘记了,我们的婚礼誓言。”   “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软弱,你都尊重他.她,帮助他.她,关怀他.她,一心爱他.她,我想,现在,这些一律作废。”   容允桢穿上了礼服,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那扇门,容允桢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打开这扇门了。   用和以前一样的频率走路,走出那道围墙,打开车门,坐在车上他有些不想开车,容允桢点燃了那根烟,现在,他需要让自己的思绪缓一缓。   半根烟的时间,从围墙里匆匆忙忙的跑出来一个女人,女人手里拿着手机,她跑得极快,就一会她找到她的车。   容允桢手中的那根烟还没有点完,她和她的车子就一起消失不见,想必,她找寻她的前恋人去了,或许,她真的以为他杀了他。   他的父亲老是和他说,允桢,再艰难也要学会去舍弃,因为,我们的生活比起一些人的生活更为复杂。   或许,他的父亲说得对。   容允桢把剩下的烟丢到了车窗外,启动车子。   这样也好,起码以后,他不需要提心吊胆的了。   凌晨的中国剧院门前,一片灯火阑珊,李若斯就站在那片阑珊的灯火下,肿着一张脸对着栾欢挥手。   手里紧紧握着车钥匙,栾欢一步一步走向了李若斯,一个多钟头前栾欢打李若斯的手机,接电话的人是陌生的声音,陌生的声音告诉她这只手机是他在中国剧院门口捡到的,之后,栾欢把电话打到李俊凯的手机上,李俊凯告诉由于他身体不大舒服就让李若斯拿着邀请函出现在中国剧院的派对上,李俊凯还告诉栾欢他一直没有办法联系到李若斯,一切一切仿佛朝着一个方向指引。   车子在开往中国剧院的途中栾欢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站停在李若斯面前,栾欢昂起脸,问:“李若斯,你没有死?”   李若斯没有回答栾欢的话,声音欢喜:“小欢,记得吗?那年也是在这样的时刻,我和我的同学打架了,我的脸被揍得像猪头不敢回家,那个时候你找到了我,那个时候我很开心你找到了我。”   栾欢抱着胳膊:“所以,你为了让今晚变得和那个时候一样,让别人代替你接电话了?”   李若斯依然没有回头她的问题,径自笑容欢欣雀跃:“我想看看小欢是不是还依然担心我。”   多无聊的男人啊,栾欢咧着嘴和李若斯笑:“是的,李若斯,我还挺担心你被容允桢打死。”   李若斯咧了咧嘴,那一咧嘴就扯动了他嘴角的伤口,让他的笑容变得滑稽可笑。   栾欢踮起了脚,手去托李若斯的下巴,声音一派恨铁不成钢:“李若斯,你还是这么不经打,是容允桢把你打成这样的吧?告诉我,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嗯?”   李若斯收住了笑容,低头看她:“我把最想告诉他的都告诉他了,小欢这么聪明一定猜到我都告诉他一些什么了?”   栾欢想笑,怎么所有人都说她聪明,不,不!她一点也不聪明,她一直都傻乎乎的,傻得她还真的以为容允桢会杀了李若斯。   对于容允桢,她的丈夫,她甚至于连基本的相信也没有做到,是的,容允桢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她是世界上最自以为是的女人。   “你和容允桢不合适。”李若斯的声线状若梦呓:“容允桢会让小欢受苦的,小欢,我猜,在容允桢的心里一定住着一个人,这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小欢,这世界上最为徒劳的情感是一个活人和一个死去的人去争夺爱的比重,所以,小欢,现在还来得及。”   “来得及离开容允桢,然后和李若斯在一起的吗?”栾欢问李若斯。   李若斯手轻触着栾欢的眉型:“小欢,这一次,我不会在像上次一样,之前,我不是说我会等你的吗?小欢,我会一直等着你,哪怕白发苍苍。”   “可怎么办?”栾欢对着李若斯冷冷的说:“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即使没有容允桢你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李若斯,你听好了,是永不!”   李若斯的双手从她的脸上垂落。   向后退,栾欢和李若斯拉出了约三步的距离,开口,用最为冰冷的语气:   “李若斯,我想,此时此刻,我终于彻彻底底的了解你了,我以为你和小芸不一样,其实,你们根本是一模一样,你只是比小芸更擅长于隐藏,我想,你大约也明白从你那个时候没有打那两通电话你就猜到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可你怀着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里,所以,你今晚出现在这个聚会上,亲手,破坏我的幸福。”   灰败的脸依然在微笑着,李若斯的声音一派温柔:“小欢,我也不幸福,你看,我喜欢钢筋水泥,爸爸却让我买汽车零件,我喜欢你奶奶却要我顾及妈妈的感受,小欢,我告诉容允桢了,我比他更早之前看过你的身体摸过你的身体,我也告诉他你是因为我才到巴西去,我是男人,我比谁都明白容允桢此时此刻的感受,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女人的无理取闹,可以忍受自己女人的专横任性,但是,男人绝对不会忍受自己女人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背叛自己,小欢,这是耻辱,越是在乎那种耻辱感就会越是强烈。”   这一个凌晨,那声发生在中国剧院门口清脆的巴掌声惹来了附近行人的侧目。   这一个凌晨,栾欢给了李若斯一个巴掌,用尽全力。   巴掌声落下,栾欢声音惨淡,她和李若斯说。   “李若斯,从今以后,我不会为你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   当李若斯企图拦住她的时候,栾欢裂开嘴,咯咯的笑,笑得花枝乱颤,她温柔的说了一句话给他听。   “李若斯,来找你的路上,你很害怕你被容允桢打死,因为那样一来在情感方面我是不会不允许自己和他在一起,李若斯这话听着很难受吧,如果,你再继续和我纠缠下去的话,你会从我的口中听到更难听的话。”   这句话之后,李若斯木然的放开他的手,栾欢木然离开。   这个晚上,栾欢终于体会了一把里外不是人的感觉,上帝真的很会折腾,男人们都是那样去爱吗?   车子开回公寓,停好车,栾欢呆呆的望着前面,在她开车离开的时候她依稀看到这里停着一辆车,她依稀看到容允桢坐在车里,怎么不见了呢,怎么就不见了呢?   栾欢下车,蹭蹭的跑到那个不容易被发现的黑暗角落,这里也没有容允桢的车,也没有!   站在阴影处,栾欢问着自己栾欢你在干什么?你不是很酷的吗?和容允桢摊牌的时候有多酷,往容允桢杯子里下药也很酷,不久前,在她的房间里,她也是挺酷的,什么也没有为自己解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现在,要怎么办?   容允桢说了:他可以容忍欺骗一次,但无法容忍欺骗第二次。   或许,她应该找的容允桢,老老实实的告诉他,其实在处理男女间的事情上她也是一个新手,她还要让容允桢知道,她就一次让李若斯摸过她的身体。   对,就这样!   所以,现在她要做到的是找到容允桢,告诉他这些。   81   栾欢这一找,就找了容允桢四天五夜,从洛杉矶跑到纽约,她打了小宗的十几次电话之后小宗在迟疑很久之后才让栾欢来一趟纽约。   到达纽约是周末晚上,栾欢穿着小宗给她的旗袍作为指定服务司仪跟在小宗身后进入到了那家秘密会所,这家秘密会所位于被纽约政府规划出来的A区,沿着类似于迷宫的走廊,推开会所包厢的门进入到精美的包厢。   包厢里,来自英伦的贵客正在为他的还未满十八周岁的秘密情人举行专场派对,包厢里约十几人,男人们身边坐着妖娆性感的女郎,栾欢第一眼就看到容允桢,和这里的男人们表情一样沉浸在这物质所营造出来的纸醉金迷场景中,娇艳的女郎头正搁在他的肩膀上吃吃笑,眼神迷离。   包厢里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他们都被来着英伦贵客和他的小情人玩的游戏所吸引,服务生手中的托盘放着十几颗樱桃,经过仔细挑选英国贵客在十几个樱桃挑出其中一个,服务生把被挑中的樱桃放在英伦贵客和他的小情人脸和脸之间。   接下来就是吃樱桃了。   如果栾欢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种被玩烂可又很受欢迎属于男女间的情挑游戏,那十几个樱桃中混有真的樱桃也有假的樱桃,假樱桃用的是类似于泡沫物体,泡沫物体只要沾到人体唾液就会融化,这样一来随着融化的假樱桃,共同吃一个樱桃的男人和女人的唇就可以贴在一起,再然后会在同伴们的起哄下激吻,展示着属于男人和女人间的撩人的肢体动作。   那位英伦贵客栾欢知道,那是英国政治圈的红人,英国小报盛传着他有特殊癖好,比如他热衷于“集邮”,刚刚他在挑选樱桃时表情兴奋,或许,他特别希望自己挑到的是假樱桃,包厢里的气氛让那位年过半百的英国政客表现得就像一位毛头小伙。   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樱桃还有两片逐渐凑近的嘴唇上,英国客人会挑到真的樱桃还是假的樱桃呢?容允桢好像也在好奇,他就坐在英国人的身边,侧着脸,似笑非笑。   作为服务司仪栾欢只能在包厢经理的示意下在服务区候着,她这里距离容允允桢还有一段距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位新晋拉丁裔甜歌小天后小鸟依人般的倚靠在容允桢的怀里。   包厢里坐的那些人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人,她只能等,这一刻机会难得,明天容允桢就会飞印度。   站在服务区外,栾欢紧紧的握着餐车扶手,下一个出场的就是她了。   终于,男人女人的嘴唇共同触碰到了那颗樱桃,数秒之后,包厢的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惋惜声音,英国人手气不好,他挑到的是一个真樱桃,英国人一脸沮丧背部靠回沙发上,他的小情人身体紧紧的挨上去,送上娇艳的双唇,显然,英国人此时此刻兴致全无,手一拨,他的小情人被他粗鲁的拨到一边去。   他的小情人有性感的双唇和美艳的脸庞,在遭遇冷遇之后美艳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的尴尬,之后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带着挑逗性的往着容允桢这边轻轻一飘。   俨然,容允桢已经成为了包厢女人眼中最为精美的猎物,容允桢的女伴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她拼命的用她傲人的胸围挤压着容允桢,看到这里,栾欢狠狠的别开脸去,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终于,轮到她上场。   栾欢推着餐车跟在经理后面,餐车里放的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中国料理,栾欢还是没有机会靠近那些人坐着的那片区域,不过,栾欢已经在应该放在容允桢面前的杯子下放上了小纸条,服务生把餐桌上的食物一一拿走。   看到放有她写的小字条的杯子放在容允桢面前,栾欢松了一口气,几分钟之后,栾欢如愿看到容允桢拿起了压有她写的小纸条的杯子。   当容允桢的目光落到栾欢这里时栾欢的心里很是紧张,处在这样环境里的容允桢对于她来说陌生又疏离,一点都不像那个在家里会给她做饭,安静的吃着晚餐穿着高领毛衣的容允桢。   对着目光落下她脸上的容允桢栾欢做了一个“允桢”的口型。   几秒之后,容允桢的目光从栾欢的脸上离开,他让服务生到他那里他在低声和服务生说话,说完话之后容允桢的目光重新回到栾欢这边,做了一个你过来的手势。   另外的一名服务生来到了栾欢的面前,栾欢跟在服务生身后,在距离沙发三米左右服务生让栾欢站在那里。   站停,栾欢在心里苦笑,没有想到一个妻子要见自己的丈夫需要这样高规格的要求,甚至于连小纸条也用上了。   包厢是方形的,四边的墙镶着巨型油画,天花板也是,天花板的油画还用上了3D效果,油画上的人物被衬托得栩栩如生,栾欢一站停包厢的音乐就停了下来,随着音乐停下包厢里安静极了。   十几双眼睛让包厢的那种安静充满着压迫感,那压迫感让栾欢不自在,她只能硬着头皮抿着嘴角直直的看着容允桢。   栾欢在给容允桢的纸条上写了:我有话和你说。   “说吧!”容允桢很忽然开口。   “什么?”被十几双眼睛盯得心慌意乱的栾欢下意识的做出了反问。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佳士得小姐。”容允桢微笑的注视着她,声音不高不低。   容允桢怎么叫她“佳士得小姐”了,栾欢盯着容允桢的脸,发呆。   “你愣着干什么?”容允桢声音有点的不耐烦。   “允桢……”栾欢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你为了能站在这里一定费尽心思吧?嗯,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容允桢抬起手腕,看表:“不过,我最多也只能给你五分钟时间。”   倚在容允桢怀里的甜歌小天后轻轻笑出声音,栾欢目光沿着在场的人一圈,那些人都在用看好戏的目光在期待着。   咬了咬牙,栾欢目光重新回到容允桢的脸上,说:“容允桢,我要和你说的那些话不适合在这里说。”   容允桢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允桢,我们到外面去说,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你解释。”栾欢半垂下眼睛,声音带着丝丝的恳求。   “哦?”容允桢只给栾欢一个发音,之后,语气极淡:“是吗?”   “允桢。”栾欢再叫了一声,这一声恳求的意味更浓。   容允桢点了点头,眼睛是在看着栾欢话却是在对着他的女伴说的,他问她:你觉得呢?容允桢一边说着一边手温柔抚摸着那位甜歌小天后的的头发,沿着头发手停在她的耳环上。   显然,容允桢的肢体动作让那位十分的受用,她眯起眼睛,用涂得红艳艳的口型对着栾欢做了一个“不”的口型,之后,她和容允桢开始说起了悄悄话,其实,也不算什么悄悄话起码在场的人应该都会听到,栾欢也听到了,甜歌小天后和容允桢说,她想和容允桢玩樱桃游戏,她说樱桃由着她来挑。   拿着装有樱桃托盘的服务生一见到容允桢点头,立即把托盘拿到两个人的面前,甜歌小天后在一众人注视下挑出了其中的一个樱桃交到服务生手中。   好像,那些人把她给忘了,他们在猜测这次那位甜歌小天后挑到的是真的樱桃还是假的樱桃,容允桢的目光也专注落在服务生手中的那颗樱桃上。   栾欢再次咬牙,冷冷的叫了一声:“容允桢。”   她的那声“容允桢”在安静的包厢里又脆又响。   容允桢皱起眉头,脸对着栾欢,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甜歌小天后一脸兴奋,她给自己已经红艳艳的嘴唇在补上一层唇彩,那神情俨然认为自己已经把容允桢迷得神魂颠倒。   真是够了!栾欢握着拳头。   脸迎着容允桢栾欢用汉语冷冷的和容允桢如是说着:“容允桢,不要和她玩。”   笑容凝结在容允桢的嘴角,他用动作示意服务生把樱桃放在那个吊环上,他还挽起袖口解开衬衫的第三颗纽扣,做出全力以赴的架势,包厢的女郎们因为容允桢的这一系列动作欢呼了起来。   站在那里,栾欢问自己从洛杉矶来到纽约费尽心思是为了看到这一幕吗?不,当然不,栾欢问自己还站在这里难道她也在好奇那个女人挑到的那颗樱桃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对男女的嘴唇会不会最终贴在一起?   栾欢摇头,当然也不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那么一点最后一搏的口气,用汉语她一字一句的:   “容允桢,如果你和她继续玩那个游戏的话,那么,你就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听到我的解释。”   那些人应该听不懂汉语吧?这个时候栾欢想她还真的有一点贤妻良母的资质,你看,即使容允桢已然惹怒了她她还是想保住他脸面。   可容允桢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他甚至已经摆好姿势,脸开始和那个女人面对着面。   栾欢一点也不好奇那对男女最终会不会把两片唇紧紧的贴在一起,栾欢想,既然她都不好奇了那么她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所以,她现在应该离开了。   容允桢看着那个樱桃随着自己的脸越靠越近越变越大,樱桃的另外一边那张带着假睫毛的脸也在越拉越近,起到调高气氛的阿拉伯数字在倒数着,容允桢余光中看着三米开外的那个窈窕的身影在移动。   那个女人好像搞不清楚状况,居然说出了“容允桢,如果你和她继续玩那个游戏的话,那么,你就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听到我的解释。”这样的话。   很可笑很狂妄不是吗?来道歉的人怎么就那副德行,不是应该像眼前这个带着假睫毛有一张芭比娃娃的脸的女人一样,软软的瘫倒在他的怀里,如小猫儿小狗儿的说着可爱温柔的话语吗?   不过,容允桢认为自己现在不是应该追究那个女人的道歉态度的时刻,他需要去弄清楚近在眼前的这个樱桃是真是假的问题,大伙儿都关心这个。   那女人,想走就让她走就是了。   倒数到第三,容允桢无比愤怒的发现他的精神丝毫没有集中,他只注意这她倒退着走路,他甚至于无比清楚于她移动了几步脚步。   倒数到第二,容允桢闻到了来自于对面另外一个女人脸上的那种化妆品味道,那是让他极为做呕的味道。   耳边响起了最后的那个“一”容允桢脸一避,轻而易举的躲过对面凑过来的唇,同时,在余光中见到三米开外的人影一晃。   下意识的容允桢站了起来,栾欢就摔倒在三米开外的所在,盘在她头发的发簪掉落,乌黑的头发散开下来。   宝蓝色暗花旗袍,白皙的皮肤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如云絮般散开黑发,再加上此时此刻,那开得一点都不保守的旗袍裂缝,修长的腿从旗袍裂缝露了出来,白花花的,在宝蓝色的旗袍映衬下触目惊心。   刚刚一进来,在场的男人已经老是把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了,这会……   这应该是她最倒霉的一天吧?如果不是光注意那边容允桢和那个女人的唇有没有凑在一起的话,那么栾欢或许就不会摔倒了。   摔倒在地上的栾欢想,都是因为容允桢!   程亮的皮鞋停在她的手边,栾欢抬头,那位包厢经理站在她的面前,弯腰他的手伸向了她,栾欢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的高跟鞋有多高,所以她需要帮助,闭着眼睛栾欢手伸向了那只朝着自己的手。   下一秒,一股极大的力量把她从地上提货物一般的提了上来,栾欢睁开眼睛,包厢经理已经被推开,容允桢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82   栾欢被容允桢扯着离开包厢,包厢里还有一道用暗格隔出来的空间,容允桢用类似于塞东西的动作把栾欢塞进了暗格里。   暗色系的空间还有容允桢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迫感让栾欢挺直着脊梁站在那里,容允桢背对暗格唯一的出口处站着,栾欢脸对着出口处,她和他就那样胶着。   极短的一段时间过去,栾欢才想起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有点傻,她应该做的事情是离开这里,刚刚容允桢和那位拉丁裔美人玩了那个游戏,那个樱桃是假的,他们一定接吻了。   移动着脚步,栾欢想离开,容允桢扯住了她的手,冷声:“不是有话对我说吗?现在如你所愿。”   栾欢没有理会容允桢,她侧着身体想从容允桢的身边挤过去,容允桢挡在出口处身体形成了一堵人墙,栾欢没有挤开那堵人墙,相反,容允桢就轻轻的一发力,她就被逼着后退,最后她的背部就只能紧紧的贴在暗格的墙上,刚刚一站停,容允桢的身体就贴了过来。   “栾欢,我要提醒你,说让我听你的解释的人是你。”他的身体紧紧的挤压着她说。   此时此刻,回想在栾欢脑子里的画面是纸醉金迷的包厢里,殷红的樱桃,还有那声”一”响起那对男女贴近的脸庞还有嘴唇,她之前让他不要和那个女人玩那个游戏,可他压根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换成她的话她就不会,她死也不会和陌生人玩亲嘴游戏。   “容允桢,晚了。”栾欢提高声音。   “什么叫做晚了?”容允桢依然延续着刚刚在包厢里的蔬离口气。   栾欢微微挣扎着,以此来避开属于他们的那种带着尴尬又显得暧昧的触碰,容允桢没有让她如愿,这下属于她胸前高耸的所在避无可避的抵住他的胸膛。   栾欢抬头看容允桢,容允桢也正在低头看她,或许,容允桢现在正在轻视她吗?因为她从洛杉矶来到纽约,还打扮成了这副德行挖空心思出现在他的面前,嗯,对了,之前他还咬过她,他咬出来的那个伤口让她在照镜子的时候觉得闹心极了,她要以牙还牙。   深深的吸了口气,栾欢踮起脚尖,手勾住了容允桢的胳膊,唇找到了容允桢的唇,狠狠的压上,这次,轮到他了,容允桢,混蛋!   当然,这之前……   狠狠压上去的唇充满着掠夺,最初的几秒钟里被突然吻住的人显得有些的措手不及,栾欢的舌尖在他的唇上经过一番的舔.弄之后,轻而易举的撬开他的唇,之后,是牙齿,再之后是他的舌尖,毫不矜持的,卷住。   几秒之后,被动的人掌握了一点的主动反卷住她的舌尖,然后他的唇瓣跟随着他的舌尖,含住。   他的口气里有着葡萄酒的芳香,那芳香让栾欢眩晕,让她迷恋,就是因为那迷恋使得她倾尽所能的让自己的身体去贴他,去吊住他。   他的唇一边和她的唇纠缠,他的手从她的后腰滑落来到了她的旗袍裂口处,伸了进去,手在她的那层蕾丝逗弄几下之后,他捞起了她一边的腿让她的腿去缠住他的腰。   当栾欢的脚尖被他的力量拉离地面时,若干的清醒意识里栾欢才想起,不应该是这样的,于是,狠狠的,牙齿一发力。   骤然遭受的疼痛或许他讶异,他的唇放开了她,刚刚一被放开栾欢就从嘴里尝到了铁锈味,很好,她真的把容允桢的嘴唇咬破了。   栾欢想,容先生应该很生气吧?她还想更加让他生气,手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唇瓣,栾欢冷冷的吐出:脏!   是的,拉丁美人的口红很鲜艳,拉丁美人一定吻过很多男人的唇,容允桢用他的唇吻了拉丁美人那两片被很多男人吻过的唇,别人无所谓,但容允桢就有所谓了。   在没有很明亮的光线中栾欢等待着容允桢的反应。   让栾欢没有想到的是容允桢笑了,他问她:你这是在嫉妒吗?   栾欢紧紧抿着嘴,她现在特别不高兴。   在浅浅的笑声里头,容允桢手掌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带,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我讨厌她的口红颜色。”   脸紧紧贴着的那片胸腔下,那里强壮得就像一睹可以遮挡风雨的墙,在那胸腔下有他的心跳频率,一下下一声声,很美好,美好得让她犯迷糊了起来,她在脑子里极力的思考着容允桢的话:我讨喜她的口红颜色。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头顶上传来了他的叹息声:“真笨,我因为讨厌她的口红,所以没有吻她。”   没有吻她?栾欢心里窃喜,转念一想,还是不满意:“要是她恰好涂了你喜欢的口红呢?”   “她永远不会找到我喜欢的那一款口红的,而你……”他顿了顿,声音低到需要她集中注意力去倾听,然后。   她听到了,容允桢说的:“而你,随随便便拿起的那一款都是我所钟爱的模样。”   安静的空间里,那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好像是来自于他的口中,又好像不是,明明容允桢是想,和连续欺骗他两次又在他杯子里放药的女人划清界限来着,怎么反到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了,或许……   手搁在她的腰间,或许是怀里的这一具身体太过于柔软了,或许她刚刚的孩子气举止太可爱了。   可爱得可以抵消一切不好的。   她从洛杉矶都找到纽约来了,最近美国的天气可不太太平,她从洛杉矶急巴巴的找到纽约,她说可以和他解释。   或许……是李若斯单方面的片面之词了。   此时此刻,容允桢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他应该听她的解释。   脸贴在他的怀里,耳边传来了他温柔的询问:   “你从洛杉矶找到纽约是为了和我解释的吗?”   栾欢在容允桢怀里点头,她急匆匆的赶到这里就是和他解释来着。   点完头之后栾欢手无意识的落下他衬衫第三颗解开的纽扣里,声音带着那么点的委屈:“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都被一一拒之门外。”   “那么,你打电话给我也是和我解释来的吗?”他的声音更加的温柔,温柔得让栾欢犯困。   栾欢继续点头,手指放开那颗衬衫纽扣,在他落裸.露的所在无意识的画圈。   “小欢打电话给我是想和我说,其实李若斯说的不是真的吗?”他温柔的声音加了些许的鼓励。   “嗯!”栾欢的委屈更甚:“我没有让李若斯看我,我也不知道他看我……,我的身体。”   也就是看了?答案差强人意,容允桢狠狠的把那口气压住,不是她的错,错的人是李若斯,该死的李若斯!   她趴在他的怀里说:   “允桢,我和李若斯的关系也不是他说的那样,起码,我们没有像那些人一样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去看过一场电影,去吃过一顿饭。”   嗯,这个好点,不,比好点更为的好点。   “所以,都是李若斯在撒谎的了?”容允桢问。   她不允许李若斯看她的身体自然她也不会允许他接触到她的身体了,嗯,这个可以抵消她听李若斯的话来到巴西往他的杯子里下药的罪名。   “他也没有全部撒谎。”栾欢说。   此时此刻,栾欢不敢再对容允桢撒谎。   “你说的没有撒谎指的是?”刚刚还很温柔的声音变得僵硬。   “李若斯吻过我。”栾欢小心翼翼的说。   容允桢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气,这没什么的,在这个时代,这是正常的事情,互相有好感的男女亲个嘴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是的。   “嗯,还有呢?”容允桢问。   栾欢把脸紧紧的贴在容允桢的身上,硬着头皮:“他摸过我的胸部,就一次,在那一次……”   容允桢继续吸气,嗯,这没什么的,在这个时代,这是正常的事情,互相有好感的男女亲个嘴唇,再加爱个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在科瓦尔多,我…… ”栾欢声音越拉越低:“我没有拒绝!”   即使她的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没有拒绝,是的,她说没有拒绝,该死的,这个女人说她没有拒绝,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胸部有多么的饱满,有多么的柔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握在手里可以任意……那是一种会上瘾,让人着魔的感觉。   所以,李若斯这么可能就一次!   栾欢话刚刚说完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扯开,很冷淡的声音响起:“说完了没有!”   “允桢?”栾欢有点焖,明明,刚刚他的怀抱很温暖来着,明明,他刚刚的声音很温柔来着,明明,他刚刚从她的旗袍裂口伸进去的手很热情来着。   “如果说完的话,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容允桢说完这话之后转过身,下意识栾欢拉住他的衣服,栾欢喉哝干涩,带着几分的徒劳想去解释,想让容允桢明白:“允桢,在那个家里,除了我的爸爸李若斯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可爸爸太忙了,允桢,刚刚去到那个家里,我一直很孤独,我没有什么朋友,小芸虽然对我也很好,但她有很多朋友,更多的时候,我都在扮演着她姐姐的身份,有时候那种感觉让我觉得累,在那个家庭里,我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每当我觉得沮丧的时候,李若斯总是想方设法的让我开心,我有时候也很感激他,日子久了……”   “闭嘴!”容允桢声音高亢了起来,他的背对着她,冷声:“你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去倾听你和李若斯的情史上去,假如没有李若斯的放手你永远是不会和我结婚,栾欢,我猜得对吗?”   栾欢无言以对,的确如此,如果那个时候在科尔多瓦,李若斯表明立场的话,她会认准他,一生一世!   容允桢嗤嗤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来由的揪着栾欢的心:“那个时候,你对我有多么的决绝,换了手机号威胁我要搬家,可你就仅仅因为李若斯的一句话就来到了巴西。”   栾欢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允桢,那是因为爸爸,他身体不好,他……”   “可他也是李若斯的爸爸!”   栾欢合上了嘴,现在她觉得好像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下一秒,拉丁美人出现在出口处,用声音风情万种,把那句容先生唱得比歌还要动听:“需不需要我借给你解围。”   或许,在那位的心里她还真的是多余的妻子,所以言语放肆。   在栾欢呆怔间容允桢拿开了栾欢的手,朝着那位拉丁美人走去,栾欢开口:“容允桢,和我回去。”   容允桢径自向着拉丁美人走去,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手伸向了那位,那位挽住了他的手臂。   “容允桢,你不是说讨厌她的口红吗?”栾欢说,那个时候她被拉丁美人挑衅的表情气坏了。   这次,容允桢倒是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说:“喜不喜欢,决定权在我。”   拉丁美人小鸟依人般的依着容允桢,可她的动作压根不小鸟依人,她别在背后的手缓缓的,对着栾欢竖起了中指。   栾欢最讨厌的是别人对她竖中指,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住在皇后街的那个时候,脾气暴躁又充满了触角。   “容允桢,你如果和她走了我会让我的律师找到你的办公室去。”被挑起的情绪让她的一些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你是让你的律师来和我谈离婚条件的吗?”容允桢问她。   栾欢想说不是的,那是气话,是含有威胁成分的气话,目的是不想让他挽着那位拉丁美人。   栾欢张口,可容允桢接下来的话让她硬生生的咽下准备说出口的话。   容允桢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在乎,他说:“悉听尊便。”   说完之后他和挽着臂弯的女人离开。   回过神来,栾欢追了上去,隔着包厢的外层屏风,栾欢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透过依稀可辨的屏风栾欢看到容允桢在打小宗。   巴掌声落在,栾欢听到容允桢狠绝的声音。   “下一次,再自作主张让不该出现的人出现的话,招呼你的可就是枪子了。”   不该出现的人?容允桢这是在指她吗?应该是吧,不,就是!栾欢咧了咧嘴,她来到这里好像是变成了一个笑话了。   栾欢走出了会所,外面的天色正在逐渐变得漆黑,来的时候是小宗让人开车接她到这里的,现在看起来她只能走路离开这里了,这里好像也没有计程车,栾欢一直走着,一边走一边想,容允桢显然已经不想理会她了,他对她说悉听尊便。   既然这样,那么她也不要理会他了。   栾欢一边走一边想拦下一辆车,可那些人都没有理会她,以前她就听说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冷漠没有人情味的家伙,还真是。   终于,一辆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位看着很慈祥的老太太,栾欢问老太太可以载她一程吗,她要去机场,她要回洛杉矶。   “当然可以。”老太太对她笑,那笑容让栾欢有流泪的冲动。   上车,栾欢闭上眼睛她觉得现在自己身体很累,开着车的老太太偶尔和她说了一些话,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终于,车子开离了A区,车辆的流量多了起来,栾欢谢完老太太之后表示老太太可以在这里放她下来。   话刚刚说完,一样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她的太阳穴上,侧脸,栾欢看到了那只手,那只手握着枪,枪口正顶在她的太阳穴上。   作者有话要说: ~~o(>_<)o ~~容GG终于等来了狂酷帅拽的时间了,撒花!!!!   PS:好像大家都觉得容允桢不够爱欢,其实已经很爱了,容和欢已经是成年人了,发生在他们周围间的爱情让他们已经有了较为笼统的认知,无非也就是相敬如宾,相互尊重,在适当的时间做那些表现爱的事情,所以,这样的两个人就如我们故事最初看到的那样,相敬如宾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是因为那是时候他们大约也不明白爱情。   于是,有趣的事情就来了,我们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打破属于他们受到年龄阶层束缚那种固定思维,开始了类似猜心,嫉妒,冲动,憎恨,原谅,在乎,摸索,学习,于是,我们也开始在这容和欢身上看到了类似于一场返璞归真的爱情   所以,我们在类似于倒吃甘蔗中看到了属于他们爱情的源头。   所以,我们用类似这样的角度切入去看,这样就美妙了很多,真的~~   83   男女间的情感世界小宗不大懂,他看着女人从洛杉矶来到纽约满怀希望,然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女人一脸灰败的离开,临离开之前她和他道歉,说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容允桢落在他脸颊的那个巴掌够劲,直接把他的槽牙打得移位了,显然,那个巴掌带着的是满满的情绪。   那位身上还冠着容太太称呼的女人离开之后,容允桢继续和那些人玩乐,数小时之后他用身体不适为由离开包厢。   会所的地下停车场,那个男人出现得神不知鬼不觉,男人在容允桢的耳边一阵低语,低语之后小宗看到容允桢在这一天里摔出了第二个巴掌,这一次给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小宗知道他的身份。   容允桢和那个男人一起上车,关上车门,容允桢说了一句“回本部”。   随着容允桢的这一声声明,小宗开始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容允桢口中的“本部”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里面供奉着一百多位在各种各样事故中死于非命的亡灵,除了一年一度的祭拜,一般容允桢都不会出现在哪里,除了祭拜偶尔有大事件容允桢才会在容耀辉的要求下出现在那里,“回本部”就代表着有重大事情发生的前奏。   本部也位于A区,那只是一个占地空间位置不多的看起来像是中高档的住宅,十几分钟之后小宗就把车子开进了本部的车库,之后,他们进入了地下室。   进入地下室之后容允桢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   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小宗大约也猜到了发生了些什么?即使是容允桢做了最为精密的防范,终究……   半个小时之后,容允桢从房间出来,他打通了纽约总警监的私人手机号。   拨完电话之后,容允桢让小宗准备印度之行。   “容先生……”小宗下意识的叫出。   容允桢看着他的目光很平淡,是那种被训练起来的平淡,至此,小宗大约也猜到,恐怕那个女人的命运是凶多吉少了。   如果说那只顶在她太阳穴的枪让栾欢感觉到有点突兀,那么接下来一系列动作之后栾欢大约也就明白了,这次不再是属于她十几岁时遭遇的带着报复意图的恶作剧了,正在开车的老太太温柔的告诉她,亲爱的,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栾欢不知道自己的那一觉睡了多久,等她恢复知觉的时候她的身体被绑在高背椅上,还好,她的身上没有装有那些在枪战电影看到会让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倒计时机器。   从周围环境看现在她正处于一家废弃的肥料加工厂,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此时此刻正值中午时刻,正午日光烘托出来的强烈光线正从工厂的抽风机那里投射进来,这里的空间有三个篮球场加起来那么大,到处都堆放着杂物,左边有一个用木板隔起来的房间,此时此刻,从那个房间里整透露出来若干的声音。   栾欢侧耳细听,从那个房间里透露出来讯息好像在举行着类似于宗教仪式什么的,再侧耳细听,听清楚之后栾欢知道,或许,此时此刻她遇到了大麻烦了,在那间房间里栾欢听到了部分的车臣语。   想必,是容允桢太太这个头衔为她惹来的大麻烦。   几分钟之后,木板房间的门被打开,十几位蒙面,缠头的人陆续从房间走出来,这些人一一走到墙角的一边,栾欢这才发现在墙角的那边放着十几把步枪,他们拿起步枪在检查着。   那一刻,栾欢仿佛嗅到了硫磺的味道。   每年,有很多关于战争的纪录片在美国各大电视台播出,近年来一些新兴的极端网站本着猎奇的心里更是播出了一些的极限画面,在那些极限画面里最受宠的是“斩首行动”,一些恐怖组织在网站上发布视频,上演真人斩首行动,对于那些栾欢并不陌生,那些画面无不例外的和蒙面,缠头连续在一起。   栾欢心在下沉。   那些人拿着步枪来到她的面前,十几人中唯一带着穆斯林帽子的蒙面人往下腰,盯着栾欢看。   些许时间过去,那人的手捏着栾欢的下巴,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微微的往下弯,扬手,狠狠的一个巴掌朝着栾欢摔了下来。   那一巴掌把栾欢的嘴角摔出血来,疼得栾欢直咧嘴!   带着穆斯林帽子的蒙面人耸肩,他挥手示意让一边的人用手机给她拍照,几个镜头之后,那只手机被放进了纸皮袋子里,纸皮袋被交到了另外的一位缠头蒙面人手中,那位蒙面人拿着纸皮袋离开,栾欢猜,那个纸袋一定会被送到容允桢的面前。   带着穆斯林帽子的人再次弯腰,他用餐纸把栾欢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擦拭完血迹之后他用英语询问她饿吗?   “当然。”栾欢说,她真的饿坏了,现在她需要填饱肚子,然后找机会看看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那人拿来了面包和牛奶,栾欢不客气的沿着那人的手吃了面包,通过吸管把牛奶吸得干干净净,填饱肚子之后栾欢和他说了声谢谢,她想自己要做的是让自己看着就像是媒体们所形容的花瓶形象,一般这类形象在一些人眼中毫无威胁,只有那些人对她放松警惕她才会找到机会,那些极端主义者只讨厌西方人,他们对于东方人没有敌视,这也许是栾欢会得到面包和牛奶的原因吧?   昂起脸让自己的眼神充满恐惧,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颤抖,用语无伦次的口气告诉那个人,如果他们是因为容允桢才把她弄到这里来的话,那么他们不会捞到好处的,她和容允桢的夫妻关系建立在利益连接上,容允桢不会因为她做出任何的妥协,还有,容允桢的妈妈死于撕票中,种种的历史事表明他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或许变成得不偿失,她是一个习惯了享福对死亡存在敬畏的女人,如果他们放了她的话她会给他们可观的美金,并且帮忙他们离开这里。   男人很安静的听着栾欢把那些话说完,等她说完话之后他把两张报纸放在了栾欢的面前,男人告诉栾欢本来他们的目的是祝安琪的,可在看了那两张报纸之后他们发现他们差点上当,上了容允桢的当。   男人手掌的两张报纸是典型的美国街头小报,这类小报一般无人问津,栾欢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在商场等电梯照,一张是她站在灯饰店门口,两张照片同样画面模糊,栾欢从照片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男人指着和栾欢混在人堆里的一个男人,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白人,是很典型的那种一抓就一大把的形象,在两章照片里那个白人都和栾欢保持在间隔八到十人左右的距离。   指着那个白人男人告诉栾欢那是俄国前安保局局长,退休的时候曾经从克姆林宫接过俄领导人颁发的勋章,他有和他一样优秀的儿子,在很多人都认为他的儿子会继承他的衣钵时,他的儿子却向俄政府递交了辞呈,几个月前他们才得知那位为容允桢服务,所以当他们看到这个人出现在据说和容允桢不大合拍的容太太身边,他们也就间接猜出来祝安琪只是一枚烟雾弹。   听了那个男人的那些话之后一些事情栾欢也就明白了,或许,那天在日本酒馆出现的黑人其实他想打劫她来着,只是容允桢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帮她铲除了潜在威胁,仔细想起来这样的状况好像不仅一次发生过了。   原来……   栾欢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位一边说话一边在观察她的人,现在她不能让自己的表情有任何的波澜。   现在,栾欢需要安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那一刻,栾欢发现,一直很怕死的她一点点的不再害怕死亡了。   男人告诉她的事情让栾欢心里很高兴。   高兴过后栾欢又有新的害怕,栾欢害怕容允桢会出现在这里,栾欢希望容允桢不要出现在这里。   栾欢猜,这些人涉险来到这片领土,为的是让容允桢出现在这里,容允桢一出现在这里后果可想而知。   栾欢在心里拼命的让自己安静下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越来越为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栾欢从那些人的神色,口气中嗅到了浓浓的危险。   下午三点。   那位带着穆斯林帽子的男人拿着手机进来,从他拿着手机说话的声音可以辨别出他很生气,他正在和电话的那头的人用英语做交流,显然,交流结果让他无比的愤怒,容允桢并不买账。   此时此刻,在电话的另外一端,容允桢拿着手机,表情平静,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通话。   在电话里,容允桢最初用属于商人的语气告诉那些人他可以给他们一笔数目可观的现金,他希望把电话打到这只手机上的人拿到钱之后可以放了他的妻子。   谈判无果之后容允桢用很平常的语气告诉那些人,那么他也没有办法了,他现在正准备前往纽约机场,搭乘飞印度的航班,而不会出现在那些人指定的地点。   小宗站在一边,从表面看,这个办公桌就只有他和容允桢两个人,其实,在这个房间里有十几个微型的摄像头,纽约警察局派来的专家们正在透过微型摄像头对办公室的任何风吹草动进行了掌控。   下午被送到容允桢手里的手机显然经过了特殊处理,这让那些人一筹莫展。   那些专家希望让容允桢能想办法弄出一点画面,这样一来他们或许可以对画面进行辨别。   容允桢挂断了电话,在电话挂断之前容允桢告诉那些人,他是良好公民,现在的情况就只能让他把一切交给警方处理了。   挂断电话之后几分钟之后,那只手机进来一段视频,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被带着穆斯林帽子的人连着摔了好几个巴掌,再之后,枪口指着她的太阳穴。   当镜头出现了枪时,小宗发现容允桢看着平静的表情开始碎裂。   花火(06)   当镜头出现了枪时,小宗发现容允桢看着平静的表情开始碎裂。   此时此刻,手机屏再一次变成了黑色,容允桢放下了手机,他低头看着手机,站在容允桢身边的小宗屏住呼吸。   从知道容太太出事之后,容允桢身上所发出来的那种气场让一直紧紧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宗觉得分分秒秒都难熬了起来。   昨晚约九点半的时间,那个一直被秘密安排在容太太身边的男人出现在停车场,九点四十分钟,车子开回本部,十点二十分容允桢给打通了纽约总警监的私人手机,打完手机之后容允桢让小宗如期准备他的印度之行,这一个举动是为封锁消息,不能让容耀辉知道,帮规都摆在那里了即使他们现在是正规商人,但一些的事情还是需要遵守的。   容允桢这样的想法倒是让小宗有些的讶异,容允桢几乎是在没有经过任何考虑下就下了这样的决定,下完决定之后容允桢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属于他的私人事情。   十一点,一些专业人员进入了容允桢的办公室。   这一夜,容允桢一直留在本部,就这样一直闭着眼睛坐着,宛如老僧入定。   天一亮,容允桢和往常一样进行着他一天的行程。   准时八点他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按照行程走完上午的时间,用完午餐过后容允桢就收到了褐色的纸袋,纸袋上放着手机,手机上有若干的照片,容太太被绑在椅子上半边的脸肿着,肿着的脸清清楚楚的印着手掌印。   纸袋里还放着绑架者的身份特殊标记,看到那样的标记,小宗就知道,这场绑架事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峻,其实这一切之前就出现了某种的苗头。   从车臣组织新的领导者上台容允桢一早就开始了防犯,历届的车臣领导人上台都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传统,一直以来,容耀辉父子一直是那些人的眼中钉,新一届的领导者显然想拿下这个眼中钉来提高他的威望。   可也不知道在那一个环节出现了漏洞,在一系列指向祝安琪情报中来了一个极大的回旋,终究,那些人还是舍了祝安琪绑走了栾欢。   两点钟时间,警察局派来的那些专家还是对那只手机束手无策,被送到容允桢的手机经过了完美的处理。   三点左右,容允桢穿上了西装,按照行程表他三点半就会离开他的办公室前往机场,刚刚穿好西装手机响起,在隐藏着的那些专家示意下容允桢接起了电话,对方打来的电话所传达出来讯息是他必须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分半的时间里,谈判无果,容允桢用很冷淡的口气告知对方,容家没有和任何人谈判的习惯,如果他们想要钱的话他或许会给出一点,容允桢的口气比那些人还要来得强势,那是因为那些专家透过微型耳麦告诉容允桢希望他们弄到一些画面,来的人中有极具权威的场景分析方面的专家。   双方在两分半的通话时间之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五分钟之后容允桢终于如愿的拿到了那些人发过来的视频。   当镜头出现了枪时,小宗发现容允桢看着平静的表情开始碎裂。   电话半分钟之后重新响起,容允桢依然按照那些专家的指示接起手机,他依然延续着刚刚那种很冷淡的口气,他告诉那些人:这是他最后一次接电话,他现在没有时间和他们浪费时间,他前往印度的航班在两个小时之后会起飞,他和那些人说他的妻子是一位美丽女人,他希望他们本着怜香惜玉精神让她得到较为体面的对待,不要像他妈妈一样被扔进屠宰场。   说完之后,容允桢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距离离开办公室还有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   而此时此刻,属于容允桢说的那些话在通过特殊的处理一字不漏的听进了栾欢的耳朵里,那些人当着她的面对容允桢的声波进行了测谎,从栾欢这个角度可以看出来那台测谎声波机器所呈现出来的几乎是类似于毫无波澜的海平线。   此时,栾欢发现自己真的蠢得可以,她没有因为容允桢用冷淡的口气说出他不会出现而生气,她的心就光顾着去捕捉着容允桢的声音,那一刻,她很贪婪的去吸收容允桢的声音声线,想把他的声音刻进自己的骨头里,铭记,最好,会渗透到她的灵魂里,这样一来或许,在她死去后她的灵魂会找到他的声音,然后,看他过得好不好。   如果,他若是过得好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安心的离开。   如果,他过得不好的话,那么,她就会陪着他,直到他变得快乐起来。   那一刻,栾欢终于弄懂了,那年冬天,李俊凯为什么会出现在纽约用那么亲切的声音和她说话。   那一刻,栾欢有一点懂了,所谓爱应该是那样的,除了爱还是爱,除了爱剩下的依然还是爱!   容允桢说不出现栾欢一点也不意外,那是一个比谁都有原则的男人,他不出现不代表他不够爱,只是,他必须遵守一些的东西。   他们结婚的那天,他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或许有一天有人会抓走你,有人会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和我谈判,如果那样的话,栾欢,你要记住,我会和我爸爸说一模一样的话。”   “你们什么都不会得到的,但是如果你把收尸体的地方告诉我的话我会付给你五百美元的酬劳。”   这一刻,彼时间容允桢的话印在脑子里清清楚楚的,他说这话的眼神和口气都在告诉着她,那些的话不是吓唬她的。   想到那个时候,栾欢莞尔,那个时候的她压根没有把那场婚礼放在心里,感觉那场婚礼就像过家家似的,倒是容允桢当真了。   原来,那场婚礼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年的时间了。   嗯,容允桢刚刚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嗯,他夸她是美丽的女人了,这一点让她觉得开心。   她所挚爱的人在夸奖着她的容貌。   这一刻,栾欢也不想逃了,之前她想逃最大的原因是怕容允桢会出现,她想在容允桢出现之前尝试着离开这里,让他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知道容允桢不会出现在这里栾欢突然放心了,接下来,或许属于她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时间她要做些什么呢?   就让,扬起的嘴角来纪念她的回忆,属于她和他的。   允桢,你看,这次,我可没有紧紧的抿住嘴角。   栾欢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直到那只枪重新顶住她的太阳穴。   靠,有完没完,这都是第几次了,上一次就发生在十几分钟前,栾欢表情不善的抬头看着那位用枪指着她的人,还是那位双眼皮老兄,站在双眼皮老兄的身边还是那位带着穆斯林帽子的男人。   戴帽子的男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领袖吧,此时此刻,容允桢显然把这位领袖的耐心磨灭了,他从双眼皮老兄的手中接过手枪,他表情气愤,用车臣语叽叽咕咕的对着她一阵痛骂,痛骂完了之后他的表情不甘心,想必,这些人应该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来到这片领土,然后又费了很大的心思把她带到这里。   戴帽子的男人又是一阵叽叽咕咕的和他的同伙们说了一些话,之后,那些人再次拿起了手机,手机摄像头指向了她。   戴帽子的男人和栾欢说,亲爱的,我要在你漂亮的脑壳中开一个洞,然后,把它制作成为最为精美的画面让你的男人欣赏,之后,让更多的人欣赏。   即使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栾欢还是怕啊。   是不是?这些人想用她弄出一场放在网络上的“斩首行动”,在她的左边那些人已经准备好了白色的布,是不是随着这个人的扣动扳机,从她的脑壳里就会形成一条血柱,她红色的血液会喷溅到白色的布上,她的同学看过“斩首行动”,他们这样告诉她过程是那样的。   栾欢告诉着自己,这是拍给容允桢看的,她希望他记住她的是她的勇敢,而不是怯弱。   是的,她要那样做。   可是呵,还是害怕,随着那声近在耳边扣动扳机的声响,她的睫毛在不可抑止的颤抖着,栾欢拼命的用自己的手指去抠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的睫毛不被因害怕导致的眼皮肌肉所牵引,可是,好像没有什么用她的眼睫毛用更快的频率抖动着。   这一刻,栾欢心里难过极了。   允桢看到这一段心里一定很痛苦,一定会!   那声“咔嚓”的声音响起,栾欢的脑袋一轰。   下一秒,世界还在。   木然的转动着头,栾欢去看左边的白色布料,那里依然还是纯白的一片,她的血液没有让纯白色的布料染成艳丽的色彩。   栾欢明白了。   这些人还不死心,所以,他们给她拍了更加刺激的视频,当然,他们会在拍完视频之后发给容允桢。   重新拍摄的视频发给容允桢之后,那些人再次拨打了手机号,手机在嘟了几声之后被掐断。   这些笨蛋,之前,容允桢不是说过吗,他不会再接他们的任何电话。   容允桢用他的行动告诉那些人,他们说到做到。   戴帽子的人愤怒的把手机摔打了地上,他拿着刀子,来到了栾欢的面前,他用刀尖割断了她旗袍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整片雪白的胸就这样因为旗袍扣子的被割断一点点呈现出来,旗袍颜色是宝蓝色的,内衣是墨绿色的,半边的胸被裹在墨绿色的胸衣上,半边暴露了出来。   男人放下了刀,他的手掌穿过她的胸衣,他的声音带着愤怒还有嘲讽,他说她空有好身段了,他说是不是她的床上技术不好,所以她栓不住她的男人……   看着那只落在她胸前的手,栾欢说:“先生,你信不信,你会倒霉?”   男人一怔,然后栾欢好心提醒那个被气得忘了规矩的男人,现在正是穆斯林的斋月期,一般在男人斋月期碰女人都会倒霉的。   听了这样的话男人手迅速从栾欢胸部离开,然后,男人再次从他的同伙手中拿走了枪,这次是步枪。   男人拿着步枪,站在距离栾欢几步之遥所在,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她。   栾欢闭上了眼睛,她相信这一次,她真的要去见她的妈妈了,见到她的妈妈时栾欢要告诉她。   “妈妈,我深爱一个人,无怨无悔的爱着,没有怨恨不在乎得失不计较多少。”   在闭着的感官里头,栾欢感觉到了那颗从枪j□j出的子弹威力,一阵骤然响起的手机声响响在子弹发出的千分之一秒之前。   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响起了,那颗子弹从栾欢耳边擦过。   手机铃声让戴帽子的男人丢掉了枪捡起了手机。   容允桢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接下来我的话你们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好,如果,你们再敢动她一根寒毛的话,我们的到弹药会捣毁你们的老巢,让你们的土地寸草不生,如果,你们再敢动她一根寒毛的话,刻有复仇的子弹会穿进你们最为挚爱的人的心房上。”   那些话,清清楚楚的听在了栾欢的耳朵了。   静悄悄的泪水从栾欢的眼角淌落,滑落于她的嘴角,若干渗进她的嘴里。   舌尖一舔,细细的咀嚼。   海水般的滋味里,多了一样,那是甘甜。   甜得让她的心都皱在了一起。   84   若干的年后,沿着回忆栾欢细细的咀嚼着这一天,和那个叫做小花的小女孩说着悄悄话:宝贝儿,你爸爸那天出现的时候帅呆了。   是的,那天,容允桢真得很帅。   是夜,在那个废弃的肥料厂,那些人点起了唯一的照明,拿在他们手里的步枪被子弹喂满。   白色的布料悬挂在一边,他们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他们准备了摄像机,他们要把他们精心录制的杀人场景放到网站去,他们要用这样的方式向西方社会昭示他们的力量,吸引着若干游走于边缘的少年们的崇拜。   然后,他们会用那个人的鲜血祭奠着那些离去伙伴们的亡灵。   一米多的大门敞开着,大门外是如浓墨般的夜色,这里极为荒凉,没有霓虹没有汽车马达的声响,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栾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大门,从知道容允桢会出现她的心就因为等待变得麻木,她什么也思考不了。   终于,她见到了他。   没有被五花大绑,没有浑身是伤,没有特效电影烽火连天的场面。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配着高领毛衣出现,脚步悠闲得就像是黄昏时刻的林中漫步,他的眼睛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   栾欢的喉哝咯咯发出声音,那些人用细小的绳子限制了她的发音,让她不能和他说话,不能叫他允桢。   仿佛,他听到了,他和她笑,长酒窝若隐若现,帅气得让她犯迷糊,傻傻的弯下了眼睛。   他和她做了一个口型:小欢是好姑娘。   得到夸奖的小姑娘心里却是充满了绝望。   容允桢站在那里,接受搜身检查,通过搜身检查之后,容允桢身体越过了那道门,之后,门被关上。   现在,整个空间变成了全面封闭性质。   两把枪顶住容允桢,容允桢一步步的向着栾欢走来,站停在栾欢面前,容允桢看着她的模样,皱眉。   栾欢顺着容允桢的目光看着自己袒露胸部。   栾欢对着容允桢摇头,她好想告诉他,她没有让那些人占到便宜。   容允桢用俄语和那位带穆斯林帽子的人交谈,在那人点头之后容允桢脱下他的外套,容允桢的那件外套披在了栾欢的身上。   看着那件外套把她包得结结实实的,容允桢好像很满意,然后,他开始专注于和带穆斯林帽子的人交谈,由于,他们用的是俄语交谈栾欢没有得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之后,在交谈的两个人同时停顿了下来,短暂的停顿之后,那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到栾欢的身上。   戴穆斯林帽子的人眼神带着的是不可置信,而容允桢则是贪婪的看着她。   栾欢被容允桢看得心里头生疼生疼,仿佛,她听到了来之远方丧钟的响起。   之后,在容允桢的一再提示下,戴穆斯林帽子的人缓缓的举起手,口中念念有词。   一点点的栾欢似乎明白到了什么,她对着容允桢摇头,她用眼神对容允桢传达着:容允桢,不要干那些傻事,容允桢,我害怕,所以,求你!   似乎,容允桢没有看懂,他一个劲儿的对着栾欢微笑,笑得有点傻,一点也不像他的样子。   之后,容允桢又开始和那个人说话,这次,他说话节奏缓慢了一点,栾欢听出来容允桢话中有涉及“妻子”这个词汇。   戴帽子的男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点头。   之后,那些人再次把枪口顶住容允桢,容允桢来到栾欢的身边,他瞧了她一会接过黑色的布条,他用黑色的布条蒙住了栾欢的眼睛,与此同时低头,他在栾欢耳边说着,欢,你不要害怕,我保证,你可以看到明天的第一缕曙光。   曾经,栾欢告诉过容允桢她害怕疼害怕死,这个傻瓜!   栾欢拼命摇头,她想告诉容允桢,现在她不害怕了,一点都不了。   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黑色的布料蒙住了栾欢的眼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最后,容允桢的手指在栾欢的唇瓣停顿,逗留,离开。   栾欢什么都看不到,她就只能屏住呼吸去听,她听到了容允桢的脚步声一点点的远去,一会,念念有词的声音响起,那些声音在经过念念有词之后变成了属于j□j的梵音。   至此,栾欢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栾欢猜,或许,容允桢现在已经被按住那张椅子上了。   然后……   在那些充满虔诚的梵音中世界于栾欢一片混沌,她仿佛变回了那个一直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她满怀虔诚,匍匐在地上,她和那些人讲理,她被夺走的已经够多了,所以,能不能不把容允桢夺走。   梵音停下,突兀的一声枪响响起,栾欢被一股极大的力量连同椅子推到在地上,密集的枪声响起,那些枪声近在耳边。   那个时候,栾欢唯一有意识的是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地上,地板十分的冰冷,地上的硬物烙得她的脸很疼很疼,那疼痛把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栾欢把眼睛闭上,那些枪声是假的,嗯,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她做过最为不好的梦。   栾欢发誓,当从这场噩梦中醒来之后,她一定要当容允桢最为温柔的妻子,她发誓再也不埋怨小狮子和她做.爱的时候不用避孕套,他想在她里面她就让他在里面。   栾欢乞求着,这场噩梦快点醒来,醒来之后她要瘫倒在容允桢的怀里,当着他的面一一丢掉那些避孕套,当然还要配上撩人的笑容。   那些枪声响在她的梦里头,没完没了的响着,栾欢的心里卷缩成了一团。   终于,枪声停歇了下来。   世界很安静很安静。   在经过如死寂般的安静之后,若干的声音响起。   枪声停下,在全场的一片黑暗中,小宗手拿着打火机,他的手在啊颤抖着,第一下,他没有打开打火机,第二下,还是没有成功打开,地三下,他终于重新打开了打火机,沿着打火机小小的亮光,一点点的去寻找,终于。   小宗看到了容允桢。   容允桢就站在中央,他捂着他自己的肩胛,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那目光被巨大的狂喜所充斥着,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   小宗心一松,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顺势小宗让自己呈现大字形躺在地上,手里的打火机也掉落了下来,了小宗现在没有功夫去管那只打火机了。   成功了,成功了!如容允桢所说的那样在受到时间所限制最为复杂的事件中用最为简单的方法恰恰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还真的是。   当容允桢看到最后的那段视频之后,所有那些专家放在他办公室的高科技设备全部都他一一毁掉,之后,容允桢打电话给那些绑匪表达他接受他们的条件。   专家们被容允桢下逐客令,之后,容允桢打了一通电话到俄罗斯,他们开始和时间赛跑,电话打完一个小时之后就收到了容允桢想要的结果,俄罗斯那边的人用同样的方式绑架了那位送来纸袋的人的家属,家属中年纪最小的孩子那拨通了自己父亲的手机,用稚嫩的童音告诉着,爸爸,我害怕。   在几分钟后送纸袋的人打通了容允桢的手机,接受了他提出的条件。   之后,容允桢赴约。   小宗在容允桢离开的半个小之后沿着他留下的记号找到了唯一纽约极为荒凉的区域的废弃肥料厂,和他同行的还有那位被安排的容太太身边的俄罗斯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俄罗斯人潜近了工厂里,小宗守在工厂的电闸外。   对容允桢执行枪杀的人就是那位受制于他们的人,那人把枪往天上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里把藏好的刀交到容允桢的手中,那是一把设计极为精良的武士刀,只要按动那个按钮,它可以达到一个一百公分。   与此同时,小宗切断电源,潜进里面的俄罗斯人推倒容太太的椅子,容允桢接过那把武士刀,这听起来极为简单的事情其实实行起来并不容易,不容易之处就在于他们执行的人需要不差一分一毫进行最为精确的配合来达到这一系列环节的同步进行,只要一个环节出错他们就会因为时间差而满盘皆输。   所幸,他们在执行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接下来的时间就属于容允桢了,容允桢有拥有那种被训练出来的敏捷,在全场陷入黑暗中他可以凭着听声辨位来分辨那些人的所在位置,这个时候有准备的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猝不及防陷入黑暗的那些人一般最为本能的反应就是把枪往天上开,以此来摄取光亮分清敌我,但已经晚了,以容允桢的本事他绝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他们的手腕,挑断他们的手筋。   这一切也就仅仅发生在五分钟之内的时间里,那些人倒下了,就只有容允桢站着,这结果无与伦比。   小宗躺在地上,想笑,接下来他有一个礼拜的假期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放假的机会,容允桢给他一个礼拜的假期,这一个礼拜里他要去做些什么呢?   全场的灯光再次亮起,俄罗斯人开了电闸,那么接下来,就是清理工作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把这些人秘密送到等在两英里外的纽约警察手中,容允桢可是正当商人,想必,明天的纽约警察又会大张旗鼓的开新闻发布会,踌躇满志的警长又会对着那些麦克风宣布,他们又在美国境内成功的阻止了一场境外势力的恐怖袭击了。   栾欢侧耳去细细的听,那黑乎乎的世界里若干的声音。   有脚步声,嗯,那脚步声她认得,总是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总是怕被发现似的,然后,那脚步声停在栾欢的面前。   连同那张椅子栾欢被扶起,萦绕在她耳边的气息告诉着她,她做的那个不好的梦好像要醒了。   绑在她嘴里的绳子被割断,栾欢“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没有眼泪就只有干嚎,扶起她的那人让她把头搁在他的小腹上,手在她肩膀上拍着,没事了,没事了。   是容允桢的声音,是容允桢的声音没有错,栾欢哭得更加的放肆了起来。   容允桢的声音温柔的和她说,小欢,待会我带你离开这里,然后带你去吃热乎乎的东西。   容允桢刚刚想离开,栾欢就用牙齿咬住容允桢的衣服,她死也不会让他离开的。   轻轻的笑了已经,容允桢说了一句,小欢是小狗吗?   “欢,乖,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容允桢的声音温柔的告诉着:“我要把那个摸过你的人的手砍下来。”   栾欢死死的叼着容允桢的衣服。   容允桢的声音有些无奈:“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丈夫是一个醋坛子,我也想砍下李若斯的手,可那个人是你的家人,我怕把他的手砍下来你会伤心。”   “小欢,我非得砍下他的手不可,他竟然敢……”男人的声音染上了愤怒。   那个晚上,小宗看到了属于容允桢暴戾的一面,他用布料堵住那位戴穆斯林帽子男人的手,他把那个男人的手按在桌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那种氛围轻松更像是一场行为艺术。   那一刻,小宗紧紧的捂住自己的手,还好,还好,不是他。   绑匪有十二位,其中的十一位被挑断手筋的人被带到车上,容允桢按照他的承诺给了那位和他里应外合的人一笔现金还有新的身份和护照,那人在拿着那些离开。   或许,怕是吓到了自己的妻子,容允桢把一些沾有血迹的东西收拾干净,等到现场看着顺眼多了之后,他走了到他的妻子面前,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一直都很安静的呆在那里,容允桢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拿下蒙住她眼睛的黑色布条。   从小宗的这个角度看,他看到容太太的手缓缓的圈住了容允桢的腰,容允桢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任由着她圈着。   那样的一抹男人背影以及那样的一双手,周遭场景仿佛因为那样的一个时刻时间开始停止流动,他也忘记行走。   一小会过后,极为稚真的声音响起:允桢,我刚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小欢都梦到了什么呢?”男声很是低柔的声音询问。   “我梦到自己被绑架了。”她回答。   小宗咧了咧嘴,真是可爱的女人,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他现在不适合呆在这里,即使那对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夫妻已然忘了他的存在。   沿着来时的路小宗一直走着,走了一阵子他发现他把打火机落在了肥料工厂,想了想,小宗往回走。   容允桢和容太太已经不在现场了,不久前绑着容太太的椅子歪歪斜斜的落在一边,小宗看到了那个紫色的打火机。   这个时候那两个人会去那里呢,正当小宗觉得奇怪的时候,单独被隔起来的那个木板房间传来了细微的声音,那两个人现在应该在里面吧?   小宗蹑手蹑脚的对着打火机的地方走去。   然后,那个木板房间里女声控诉的声音响起:容允桢,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容允桢,你不知道女人一向很喜欢记仇的吗?容允桢,你那天说我是不相干的人,这让我很不开心,不开心到我想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那声“嘶”来得极为的突兀,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容太太的惊呼“容允桢,你发什么神经?”   如果小宗没有猜错的话,那声“嘶”的声音应该来自于衣服破裂的声音。   果然……   女人的声音继续惊呼:“容允桢,你敢……”   小宗捡起了地上的打火机。   下一秒,男人黯哑的声音响起:我就敢。   话音刚落,朝着小宗这边的木板房间的木板墙在承受着突然的碰撞之后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女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容允桢,你混蛋,快出去。   木板墙又开始连续的发出闷闷的声响。   女声在做着徒劳的抵抗:容允桢,我不会原谅你的。   于是,木板……   小宗拿着打火机蹑手蹑脚的离开,从他身后传来的木板撞击声音更盛,女声喋喋不休的声音越来越低……   沿着来时的路小宗走着,他的手放在兜里,放在兜里的手里握着那只打火机,自从那天那个女人把打火机送给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身边,起初,他觉得打火机很漂亮,很像那个送他打火机的女人,那可是一个骄傲的女人,某一天,她问他,喂,你抽烟么?那时他点头,然后,她说,我不抽烟。再然后,她就把打火机丢给了他,话说得很孩子气,我发现了这个,它太漂亮了,它需要有人用它。   于是,那只打火机就成为他的了。   那个女人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那些人叫她“容太太”。   或许,那位容太太已经忘记了她送给他打火机的事情了,可小宗却是越来越清楚的记得,不过,他会把打火机的事情变成心底里永远的秘密。   若干的年后,容允桢拥有了他的个人自传,他的自传被送进了名人堂,一直很少对外界袒露他情感世界的容允桢在他的自传里和全世界的人说:他做过最有成就的事情就是他当了她一回英雄,这份成就永远不会有之一。   85   沉默的是夜色,斑驳的是场景,流动的是那人的气息,这气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刻近了她的骨髓里,不需要睁开眼睛去看,她知道他来到了她的身边。   蒙住她眼睛的黑色布条已经被拿开了一会了,栾欢的脸紧紧靠在那人的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叫她,欢。   “嗯。”她懒懒的应答着。   “我们回去吧。”他说:“小欢不是最喜欢玉米吗?我带你去吃热乎乎的玉米粥,我知道一家店玉米粥煮得特别的好,那是台湾人开的,开上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了。”   栾欢乖巧的点头,闭着眼睛,挡在她面前阴影消失,她的眼皮刺刺的。   熟悉的气息近了些许,他问:“什么把眼睛闭上。”   手去摸索着,拽住了他的衣服下摆:“我怕不一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   浅浅的笑声响起,然后,栾欢鼻子一麻,落在她鼻梁的手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狠狠的在她的鼻梁一刮。   吃痛中栾欢本能的睁开眼睛。   头顶上的大灯泡在摇摇晃晃摇摆着,那种光线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亮光的栾欢眯起了眼睛。   在眼缝中栾欢看到居高临下男人的身影,栾欢定定的瞧着,直到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道渗透到她的嗅觉里。   栾欢站了起来,发麻的脚不足够支撑她的身体,她又跌坐回椅子上,身上的衣服跌落在了地上,十月初生的霜气让栾欢打了个冷颤。   冷颤过后……一切一切清醒的思绪回来了。   有人用类似水藻这样的水生植物体形容女人,这类的植物具有很强的再生能力,栾欢觉得这样的说法好像有点道理,脱离危险的她早就把之前自己发誓说要当容允桢最温柔的妻子这样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就只想起在那个会所遭遇到的事情,不,应该是耻辱!   昂起脸,手隔开容允桢想把衣服重新披回到她身上的手,与此同时,栾欢开始活动着脚。   “怎么了?”问这话的声音有点讶异。   怎么了?呵!   半只的脚踩在地上栾欢勉强站起来,容允桢手掌微微一发力就轻而易举的把她按回椅子上,嘴里说着,把这个穿上我再带你离开。   谁稀罕,栾欢抢过容允桢手里的衣服,狠狠的丢在地上,然后隔开他的手重新站起来。   容允桢挡在了栾欢的面前,就像哄孩子一样的口气:“怎么了,嗯?”   怎么了?这问题问得好。   继续昂起头,直视着容允桢:“容允桢,即使你不出现在这里我也会凭着我的本事从这里离开。”   “嗯。”容允桢点头,口气认真:“我相信,即使我不出现在这里你也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离开,小欢可是在皇后街长大的,绝对有这个实力。”   容允桢的口气让栾欢又恨又恼怒,感觉她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中二期的少女。   那恼怒惹来了栾欢的口无遮挡:“容允桢,不要用那样的口气很我说那样的话,之前,你可不这么说的,之前你和我说的可是悉听尊便,你还和你的手下说我是不相干的人,你……混蛋,你……”   挡在栾欢面前的容允桢垂着眼睛看着她,那表情看着好像一脸受用的样子。   “容允桢。”栾欢毫不犹豫的再给容允桢一个罪状:“你让那个女人挽着你的手。”   听了这话的容允桢扬开了眉,长酒窝若隐若现。   栾欢气到炸,感觉自己使出的力气都打在了棉花团上,聚集在她肺部的气挤压着她,说让她的律师去见他是玩笑来着,可容允桢回应的是,悉听尊便,他还很轻易的说出了她不敢说出来的那句“离婚”。   这句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说出口。   一瞬间,容允桢那天说的那句有如魔音般在她的耳朵里回响着,栾欢恨极,恨极之下。   “容允桢,李若斯就不会和我说出这样的话!”栾欢吼出,她的声音又响又亮。   之后,两个人同时呆住。   刚刚温柔的眼眸被戾气所取代,容允桢就这样狠狠的盯着她,目光带着满满的警告,从她的额头往下……   栾欢一直保持着女战士的姿态挑战着容允桢的目光,即使她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她也好像只能硬着头皮了,之前容允桢也不是说了让她伤心的话吗?   僵持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变了,栾欢开始觉得不对劲,她的心跳频率不对,那种不对劲来自于她胸腔,顺着容允桢的目光,栾欢低头,首先落于她眼帘的是……   宝蓝色旗袍因为失去了纽扣的依俯一片狼藉,墨绿色的胸衣是那种滚着花边设计,这胸衣来自于名设计师之手,据说很少有男人会抵抗它的诱惑力,那天栾欢刻意穿着它去见容允桢想和容允桢发生点什么来着。   墨绿色胸衣罩住的是白花花的一片,随着她挤出的肺活量就像是那时李家厨师在祭拜的时候,初初蒸出来的大馒头,掀开锅盖,在一片淡青色烟雾下白花花的一片,让看着的孩子们眼馋,看着流口水。   看着……想咬上一口。   似乎,容允桢变成了那些孩子们,他的头越俯越低。   慌忙间栾欢手往着自己的胸部一挡,顿脚,怒叱:“容允桢,你想干什么。”   挡在胸前的手被容允桢强行拉开,那一大片的雪白又呈现在眼前,他的声音恶狠狠的,诅咒,该死的!   这话听在栾欢的耳朵里分明是在骂她,手被强行框箍着栾欢开始拼命的,栾欢嘴巴一直叫嚣着。   “我说的该死的是……”容允桢咬着牙,接下去的话他不想说下去,在几个钟头前,那十几个男人一定……   她的胸部因为这她的挣扎做着剧烈的起伏,美好得让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想离开,那些的美好一定也落入了那些男人的眼中了。   那一刻,容允桢有那么一个冲动,让他想把那些人的眼珠子扣出来,那种冲动所导致出来的结果就是……   咬牙,弯腰,索性,把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女人扛起,容允桢想狠狠的教训她,把她吻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有……   进入她,此时此刻,他需要她他想得到她,他还需要用最为真真切切的感觉来化解属于差点失去她所带来的巨大恐惧,用彼此交融的汗水。   胸部以下的部分搁在容允桢的肩上,栾欢被容允桢这样突兀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在栾欢以为会被容允桢带出那道大门的时候,她的身体却是被容允桢半扛着,和大门口越拉越远。   “容允桢,你想什么?”栾欢大叫,用手捶打着他的背。   容允桢用他的实际行动回答她,唯一的木板房间的门被踢开,踢开之后又被关上,门紧紧关闭,容允桢放下她,他放下的力量很大,栾欢一个踉跄,一言不发的容允桢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场,栾欢本能的倒着后退,让自己的背部紧紧的贴在木板墙上,抿着嘴角目光狠狠的警告着容允桢。   木板房间并没有设置任何的照明,若干的光亮就仅仅依靠来自门缝透露出来形成了一条条类似灯柱的现象,容允桢脸朝着灯光站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   在容允桢灼灼的目光下栾欢手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胸。   当两个人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一步的时候,容允桢低头,手拿开栾欢遮挡在胸前的手,她的两只手他只需要用一只手的力量就可以控制她,与此同时,他丝毫不理会栾欢的警告目光,手穿过胸衣强行的穿了进去,手穿了进去之后他也就用了那么一点的力气,就把她的胸衣拉下了一些,然后……   栾欢就眼睁睁的看着容允桢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左边的在容允桢的刻意为之之下,整团被他的手掌托着,越过胸衣的蕾丝边呈现的出来,再然后,容允桢低头,含住,就像是急性子的孩子。   混蛋,他还没有给她一个说法就这样,栾欢顿脚,嘴里在做着抗议,容允桢落在她胸部的手往下移动,骤然----   “嘶”的一声,本来已经惨不忍睹的那件旗袍前面部分又被撕出了一个大口,现在所剩下能遮挡住她的就仅仅是依靠着腰侧的两只盘扣了,容允桢手顺着裂开的所在从旗袍的裂口设计穿入,摸索着。   这下,栾欢知道了容允桢不是就想逗逗她而已,分明……在容允桢手找到小腹上那层薄薄的布料时,栾欢大声警告:容允桢,你敢!   他的唇往着她的耳朵靠近,吐出:我就敢。   与此同时,他扯下了她里面的那一层。   怎么就轻易的让他得逞了呢?在极具混乱的状况下,他进入了她,动作莽撞没有经过任何的逗留。   他的第一次律动让栾欢疼得鼻子都皱起来了,那种疼痛迫使得她推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出自己的身体里面,她的嘴里说着,容允桢,你混蛋,你出去。   她的抗议换来是更为凶狠的,从律动变成了撞击,栾欢感觉支撑着她背后的那堵墙因为容允桢的发力摇摇欲坠着,而他,宛如脱缰的野马,也不顾及她的承受能力,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的身体快要裂开似的,让她疼。   “容允桢,出去……”头被他强行压在他的肩上,栾欢在他的肩上说着,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说可多少遍:“容允桢,你混蛋,快出去,我不会原谅你的!”   得到的却是……   那是一个和什么时候都不一样的容允桢,疯狂,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让栾欢有种错觉,她的身体会被刺穿。   终于,栾欢的手挣脱了容允桢的框固,手掌握成了拳头,一下下捶打着他,而捶打着他的力气也随着他在她身体里孜孜不倦的律动,变小变得徒劳。   毕竟是她爱的男人啊,他的气息他的爱.抚让她从干涩变得……   变得迫不及待的等到着他来找,找到了身体最深的所在,然后回应着他,用属于女性的柔美和他说着关于爱的语言,喜欢,讨厌,羞涩,热望,战栗。   即使身体已然臣服于他,可灵魂还是在做着徒劳的挣扎,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做这样的事情,混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样的时间点,栾欢在做着无谓的挣扎,直到……   直到栾欢的手里黏糊糊的一片,栾欢发誓,那绝对不是汗水,栾欢把手伸到有光亮的地方,他还在她的身体里,孜孜不倦的,埋入,退出……   看清楚手掌里的是什么之后,栾欢颤抖着声音,然后,大声的:容允桢!   男人没有理会她,狠狠的刺入,栾欢闷闷的哼出声音,用那声音的尾音卷出,允桢……   终于,那声带着哀求的“允桢”让男人停止了下来,他还埋在她的身体里,他的脸搁在她肩窝里。   沾着血的手垂落在一边,没有沾着血的手去拥抱着他,手指从他的背部往上,来到他的头发,轻轻的揉着。   温柔的声音询问:受伤了?   “嗯!”   “伤在哪里?”   “肩膀上,被一颗子弹打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那是小伤。”   “知道了,疼吗?”   “有点。”   “允桢。”   “嗯。”   “我们回去,等伤口处理好,我们再……”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那时……,我们再,你想拿我怎么样就都愿意。”   哑哑的笑声响起,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含住她的耳垂,再放开,小小的在她耳边:“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话,可是,欢……”   他在叫着她“欢”的时候,手去拉她还落在他后脑勺的手,牵引着她的手一点点的下着,与此同时,他从她的身体退出了些许,他拉着她的手去感觉他。   他压低着声音说着男女间最为晦涩的话:欢,现在还不行,小狮子还没有被喂饱。   手里掌握的让栾欢脸发烫,声音呐呐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没事,刚刚我不是已经向你证明了吗?比起没有受伤的时候刚刚我更让你……嗯?”   “那倒是!”很紧张的话就这样的从栾欢的嘴里溜出来,之后,迅速闭上了嘴。   “欢,怎么办?”他用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性感到让栾欢腿软:“你刚刚说的让我拿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欢,比起受伤的所在另外的地方更疼,那种疼只有你才治疗得了,小欢,你要帮助我吗?”   栾欢的脸滚烫滚烫,在容允桢类似于毒药帮的言语里,壮着胆子点头,支支吾吾:“那……要像上次那样吗?”   “上次哪有?”   “就是……用手。”栾欢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容允桢摇头,唇再次的含住她的耳垂:“欢,我想在你里面,嗯,我们已经好久没有。”   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过栾欢也觉得时间好像很久。   可是……   “不行,允桢,你现在不适合做……”栾欢摇头,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勇气说下去。   “你是担心我的伤吗?”   栾欢点头。   更为亲昵,依恋的声音在蛊惑着她,欢,我想你,特别的想,你也想我吗?   滚烫滚烫的脸垂下,点头。   “欢,我会很小心的,我和你保证,嗯?”   头垂得更低了,最终在那股灼热的气息下,着魔般的,点头。   他亲吻了她的额头,下一秒,容允桢从她的身体退出,在浑浑噩噩中栾欢的身体被转了过去,她的脸贴在了木板墙上,容允桢的身体贴在她的背上,他把她的手高高举起,让她的手掌贴在墙上,他的手掌盖在她的手掌上,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的缠住。   近在咫尺的声音:欢,我觉得从后面……会好点。   “这样真的会好点么?”傻傻的问,声音低到快要连她都听不见了。   栾欢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和容允桢讨论这样的话题。   “嗯,好吗?欢?”他声音带着渴求。   轻轻的栾欢“嗯”出口。   86   “嗯,好吗?欢?”他声音带着渴求。   轻轻的栾欢“嗯”出口。   还好现在是深夜,还好这里什么人也没有,还好这里的光线刚刚好。   随着栾欢轻轻溢出口的那声“嗯”他进入了她,从后面。   这是一场劫后余生,劫后余生所留下来的那种后怕让他们需要去释放自己,男人女人的手叠着手紧紧的攀着在墙上,没有叠在墙上的另外的手垂落着。   稍许,为了让自己进入得更深,男人的手来到女人的小腹上,轻轻一用力,这样一来导致女人的腰微微的屈向外,乘着女人立足未稳,男人再一次把自己深深的送入,女人的喉哝里发出类似于小兽般的低低抗议着。   男人再次用力一撞,把那声小小的抗议声变成了低低的吟唱,在吟唱中女人的颤抖的手摸索着,盖在了男人的手背上,既像是想拿开那只手又像是在鼓励着,或许……   几经抵抗之后,女人的手紧紧的压在落在她小腹的男人的手上,深深嵌入,就那样,随着有节奏的挺进摩擦着,步调一致。   女人侧着脸,侧着的脸额头抵住了墙,承受着,起初,她半垂着眼睛,有点的被动,即使是他动作过大也只敢小小的哼着,只是,她得到的是身体在他没轻没重的撞击下只能一点点的朝着墙上靠,有点疼,还有……   落在她小腹上的手也很是的不安分,一点点的摸索着往下,怎么能,太坏了,已经……还不够吗?   她手去扯他的手,把他扯回原来的地方,手安分几秒之后,又开始移动。   她低低的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允桢。   老天,这那里是唤,这分明是云端的**曲。   随着她的这一声,一切宛如星火燎原,男人就像得到召唤似的,狠狠的,刺入。   那一下,又换来她的一声,允桢,允桢……   容允桢觉得自己快疯了,是属于那种无处释放的疯狂,那种疯狂是一种驱动,驱动着他,也只有用更快的节奏才能缓解他身体的躁动,或许,这样的他让她害怕了,她的害怕直接传达在她的身体里,可那种极致到不能极致的也是他所钟爱的。   她嘤出声音。   嘴唇找到了她,在她耳畔,想去安慰她,一些他永远也想不到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就这样滑了出来,自然到让他事后怎么也理解不了,他都是怎么把那样的话说出口了。   “欢,我也疼,你太美好了,就是那种美好让我也疼。”   那种疼在他轻轻的亲吻了她的头发,鬓角,耳廓之后渐渐的舒缓了些许。   “欢,你叫我的名字,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那些嘤出的声音变成了一声声,允桢,允桢,时大时叫,时细碎时放任,不管是什么样的频率都刺激着他的神经,落在她小腹的手俨然也在骚动着。   小欢可是害羞的姑娘,他咬着她的耳垂,手在使坏,嗯,整团的柔软被他握住手中,小欢虽然是小欢,可在某些的方面可一点都不小,货真价实的。   在迷乱的场景中,在特殊容允桢的气息里头还有他给她带来的身体冲击让栾欢觉得自己方法化成了一团面团,任凭着他搓圆捏扁,想拉离开他沿着小腹往下的手变成了绵软无力。   还好,他知道她是害羞的,手经过了短暂的逗留之后又一直往上,握住了她的胸部,这样好点,栾欢头往后一昂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唇含住她的耳垂,落在她胸部上的手似乎受到她这样的姿态所鼓舞,越发的狂浪了起来,把她逗得想哭想笑。   纠缠在一起的躯体有更加密集的汗水,密集的汗水让他们越发的专注,仿佛,这全世界都只有她和他。   她和他都在等待着那样的一个时刻的到来。   最后。   她和他都显得放肆。   手贴在墙上,脸贴在墙上的手背上,她在喘息着,他的脸搁在肩上,手牢牢的框固着她的腰,现在,他们也不在玩那种属于男女间的捉迷藏了,他们之间只剩下了最为单调的一环,他最为僵硬的在她最为柔软的找寻新的快乐,让她的柔美安抚着他无处排解的情潮,孜孜不倦。   容允桢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得到的欢乐还不够,就更加的疯狂。   身体被他操控着的她就像是破碎的娃娃,她的腿抖动到不行,就要瘫了,就要软了,她已经用类似于声不成声的声音求过他好几次,允桢,允桢……慢点,求你了,快要……   坏掉了!   她的每一句求饶在他的撞击下总是轻而易举的支离破碎,她不敢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她总是看到自己抖动不停的身体。   在栾欢的心里她很急切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那个人身上还有伤口,或许是因为越急切等待的时间也就特别的漫长,急到……   “小狮子,想更加的快乐一点吗?”她用娇媚的声音询问。   之后……   午夜的公路上,栾欢开着车,脸在发烫着,她不敢去看容允桢,她浑身在不自在着,午夜感官特别的活跃,他留在她身体里的烙印,带给她的,仿佛还在,鲜活,原始,晦涩。   因为害怕尴尬,栾欢在车厢里放了音乐了,是漫节奏的美国乡村音乐,栾欢打一开始就目不斜视。   可,来自侧面的目光还是构成了一组强烈的视线,让她不得安生,于是,当听到容允桢的那声“欢”时。   “容允桢,听歌!”栾欢凶巴巴的警告。   从容允桢坐的这个位置上看那个正在无比认真开车的女人,这女人,是他的妻子。   此时此刻,她身上现在穿的是肥料厂的工人制服,制服很大,她看着就像是一个偷穿了爸爸工作服的丫头,想到她那身被丢在房间的旗袍容允桢闷闷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牵动到他肩膀的伤口,疼得让他吸气,留下肩膀的那颗子弹威力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容允桢把那股因为疼痛而导致的气用力的压了下去,不能让她担心,他好不容易才让她相信,他的伤口不怎么样,他的伤口轻得可以和她换个地方再爱她几次,那时本来想检查他伤口的女人在他说出这样的话脸红得就像是熟透的红苹果。   他的妻子外表面看着很强硬,其实,比谁都来得害羞,来得纯粹,也来得勇敢。   嗯,勇敢!在各方各面。   脑子里似乎还在回荡着她柔媚的声音:小狮子,想不想更快乐一点呢……   不由自主的目光从她的工作服落到她的脸上,乌黑的头发就用布条绑着,露出了姣好的五官,眼睛是杏仁型的,鼻尖翘翘的,然后,嘴型。   容允桢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型之后就离不开了,此时此刻的她,唇瓣红艳艳的,红艳艳得让他心疼。   心疼中也有难以启齿的晦涩。   此时此刻,容允桢发誓,以后,他不会让她那样做了。   在迷乱的场景里,那个声音柔媚至极,在说服着他:允桢,你能来,你能出现在那里,我开心,你让一个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有了崇拜。   说完,她拉起了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她轻轻的说,允桢,我想爱你,然后,满满的唇从他的唇擦过,往下,一直往下,经过了小腹……   在迷乱的场景里,依稀的光中,他看到了她,头发乌黑,有着和她一样的漂亮的头型,缓缓的,他的身体靠在了墙上,闭着眼睛,手落下她的头发上手指渗透进去她的头发里,用掌心去感觉她那颗头颅跟随着她动作的驿动。   那是一位妻子对着自己丈夫最为甘之如饴的爱恋。   那个无数繁花盛开的初春,他开着车沿着一号公路来到了她的面前,娶走了她和她结为夫妻。   那一刻,那是属于他幸福最初的源头。   最终……   他手拉开了她,之后。   滚烫的液体把她的那件旗袍弄得更加的狼藉,看着她的模样,在微光里头,她的脸可怜兮兮的,看得他心疼极了。   此时此刻,她的脸可没有像之前的可怜兮兮模样,可他也心疼。   “欢。”容允桢蠕动着嘴,就想叫她。   “容允桢,不许叫我,我在开车。”她又凶巴巴的警告。   缓缓的,容允桢伸出手,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想去触摸她,嗯,她的耳垂真柔软,他的手指一个个的去抚摸着她耳朵的那些耳洞,打了这么多的耳洞,那时她一定很疼吧。   “疼吗?”他问。   听清楚容允桢在说什么后栾欢的头皮一阵的发麻,该死的,怎么问这个问题了?那时那样做还不是因为担心他的伤势,尽管她的经验不多,一些的事情她还是明白的,于是,才会……   “容!允!桢!”栾欢气急败坏的警告。   听清楚她说话的语气,容允桢就知道她又会错意了,再看了一眼她的唇瓣,一些的话就这样冒出来了。   “欢,谢谢你。”   栾欢伸手把音乐调大。   “以后,不会让你做那样的事情了,我舍不得。”   栾欢再把音乐调大,不过,即使是脸滚烫滚烫的,可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她的同学告诉她,男人一个劲儿的让女人为他做那样的事情是坏胚子,真正珍惜到心坎上去的是舍不得的。   容允桢说他舍不得。   光沉浸到这些喜悦上去了,栾欢没有意识到容允桢的手在她的耳垂垂落,四十几分钟的车程之后,车子开始进入纽约市区,在等红灯的时候,栾欢这才敢鼓起勇气去看容允桢。   容允桢的脸侧斜着,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和唇色一样的苍白,栾欢叫了一声允桢,容允桢并没有应答,栾欢再叫出的那声“允桢”声音已然在颤抖着,颤抖的还有手,栾欢把车子开到一边,停下,打开车厢大灯。   扯开容允桢的那件外套,栾欢捂住了嘴,她真的是傻得可以,那些从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把容允桢的衬衫和他的肩膀粘在了一起。   混蛋,还说是伤口小得就像是在切苹果时弄伤的一样。   她真笨,不仅笨也蠢,栾欢手狠狠的想往着自己的头砸,还没有碰到头壳她的手就被另外的手抓住。   容允桢苍白着脸,声音微弱:“担心了?我把你吓坏了?”   栾欢机械化的点头。   “没事,刚刚我只是睡觉了,因为担心你我已经四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栾欢伸出手,摸了摸容允桢的脸。   按照容允桢说的,栾欢打了一通电话给小宗,他说因为某些的原因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等小宗来处理,他说她要做到的就是借给他他的肩膀让他好好睡一觉,陪着他一起等小宗的到来。   “好吗?”他拉着她的手问。   顺着他的手,栾欢让容允桢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战战兢兢地问:允桢,你真的只是想睡觉吗?   “当然”他咧嘴。   为了表现他的状态,容允桢还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握着她的胸部狠狠的揉虐了她一把,捏完之后他让她等小宗来的时候再叫醒他就行了。   那天栾欢发现其实容允桢也挺会骗人的,栾欢以为小宗来了她叫一声“允桢”他就会醒来。   等到小宗把容允桢带到那家私人医疗所,栾欢才知道,容允桢口中的“睡觉”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栾欢还知道有一颗子弹还留在容允桢的肩膀上。   这一天,栾欢还知道一件事情,容允桢做了一种听起来极为残忍的手术,这世界上所有的麻药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她光荣的当了容允桢的一回麻药。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她光荣的当了容允桢的一回麻药。【嘿嘿,看到这句没有,你们自己想象~~   这文还有两个半系列-------【安琪】------【“欢”】-----【岁岁年年.上.下】之后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来一个类似漫画剧场版的结局。   【安琪】【“欢”】的章节数应该很短,在我的意料里应该是加起来八章,你们光看系列名称大约也会猜到内容应该不轻松了。   所以,珍惜现在的这个系列吧,我会努力把【花火】这个系列写成就像它标题的意思一样,能触动到我们的内心,一直文中的那些虐其实更像是一种把甜蜜衬托得更为甜蜜的一种调剂品。   亲爱的,情人节快乐,元宵节快乐~~祝你们甜蜜幸福,过一个闹哄哄的元宵节。╭(╯3╰)╮   PS:明天要和麻麻到老家去拜年,拜祖,我看明天下午能不能抽出时间写,嘎嘎,写的时候希望丘比特上身。把明天的的桥段弄成巧克力的节奏。   另外~~~~~~~~先收下我的情话,我爱你们 ━━━━━━━━━━━━━━━━━━━━━━━━━━━━━━━━━ 本文内容由【panpan0297】整理,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