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本书由【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爱情没有深浅   作者:静思儿   深深还是浅浅?   爱情没有深浅   自从上了大学,浅浅就没有停止过忙碌。每天教室、图书馆、打工场所三点一线。你一定会问,为什么这三点一线没有食堂呢?答案很简单,因为浅浅吃不起食堂。虽然每顿5元左右的价格为大学生们所普遍接受,但浅浅却吃不起。浅浅常常选择用方便面度日,每顿只要一块多。浅浅是穷孩子,跟别人不一样,这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   但是浅浅却并不显得不合群。相反,她在宿舍里的人缘极好。她总是在自己去水房提热水的时候,顺手为室友们捎上一壶;在大家为期末考试抓狂的时候,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笔记;甚至在某些女生懒惰的不洗衣服时,默默的将她们扔的到处都是的脏衣服洗的干干净净。但每当宿舍里的女生们谈论漂亮衣服、名牌化妆品、新款包包的时候,浅浅总是很淡然的笑笑,并不参与,继续忙自己的事。因为她知道,这些都离她,太远,太远。   浅浅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平淡而忙碌的生活下去,大学毕业后回到那个小城市,找一份收入不高但足以度日的工作,还清这些年家里所欠的债款,找一个平凡却爱自己的男人,每天柴米油盐,安静的过下去。直到,她遇见了江以深。   江以深的生活跟浅浅简直是南辕北辙。他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爷爷是将军,外公是将军,父亲呢,也是将军,按理说到了江以深这一辈,怎么说也离不开军队吧?但江以深却将老江家的优良传统彻底颠覆,弃戎从商,19岁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凭借股票在华尔街挖到了第一桶金。22岁从斯坦福毕业后回国创立公司,23岁公司在香港上市,资产过百亿,26岁进入中国福布斯排行榜前五十。外界的赞誉接踵而来,什么商界奇才啊,青年才俊啊,把他捧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但同时也是有一些流言蜚语存在,说他什么不就是靠父母的关系嘛,高干子弟成功太容易之类的。28岁,江以深成功收购十余家日本、韩国的大型企业,打入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前十位,于是,所有那些曾经说他靠关系的人,都无声无息的闭嘴了。28岁的江以深,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生意上顺风顺水。也有人说他一掷千金的,江以深理直气壮,花自己的钱,让别人嫉妒去吧。他追去名牌,却不是败家子;他追求高品质的生活,却不是纨绔子弟;他身边的女伴月月换,却从没有人说他是负心男人,因为,向来都是女人主动追逐他,追逐他的英俊,追逐他的多金,追逐他的家世,追逐他的一切一切。一句话,江以深风流,却不下流。   浅浅总是觉得自己很累,身体的,心理的。每天都想着怎么挣钱,怎样省钱,去还那个在她眼中是天文数字的债务。所以她打着好几份工,出来平常在KFC做小时工外,每个周末还要去做两份家教。忙碌的生活使浅浅无暇顾及其他,比如,爱情。   在舍友们都名花有主后,浅浅也曾经被舍友们强拉去进行所谓的“联谊”。但她却总是自己坐在角落,跟所有搭讪的男生都客气而疏离的聊聊天气如何,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当有男生想要进一步深入了解她时,她总是找借口离开。几次之后,舍友们也就放弃了。正当大家觉得浅浅注定在大学与爱情无缘时,桃花却突兀的开到了浅浅的身边。   先是每天一束花,准时的由快递送到浅浅的宿舍。每天花的种类都不同,从火红郁金香、蓝色妖姬到白玫瑰、绿玫瑰甚至是睡火莲、木槿花,到后来大家直接叫不上名字,唯一明白的是,这些花定是都价格不菲。花里没有任何卡片,舍友们对浅浅言情逼供试图找出鲜花王子,浅浅自己却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浅浅现在每天活在女生面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里,心里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默默地在角落里,不被任何人所注意到。所以浅浅恨透了这个送花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   更让浅浅诧异的是,在KFC打工一个月后,浅浅领到的工资确是整整一万元。浅浅问经理,为何600的工资会变成一万元呢?经理只是故作神秘的笑笑:“给你钱你拿着就是,怕什么啊!”面对这笔“巨额财富”,浅浅却没有拿,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600元,而且果断的办理了离职手续。因为浅浅从小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自己应得的,浅浅从来不拿。   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负责送花的小伙子第十二天捧着一大束矢车菊来到浅浅宿舍时,浅浅拒绝签收,而且表示今后都不会接受这些花,并请他转告送花的人,不要再浪费金钱,游戏到此为止。更让人无语的是,浅浅把前几天送来的各种各样的名贵花束都一股脑的塞到了小伙子的手里,由于花的数量太多,导致好多掉在了他的脚下。于是后来出现了对此事件的n多个描述版本。浪漫版:在那零点零一秒,两个人的距离是九又四分之一公分,英俊的快递小伙子,幸福的掉进了花的海洋里。童话版:在美丽的花仙子浅浅公主的帮助下,贫困的小伙子从可怜的快递男一转身变成了簇拥着各种花朵的“花仙“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实际情况版:在宿管卫生大妈的武力威胁下,可怜的快递小伙子搬了六趟,爬了六个7楼才把这些残花败枝全部移走,那还真是令人难忘的个血泪史啊血泪史……   浅浅不喜欢这种被众人关注着的感觉,她始终固执的认为,爱情对她来说,是一件过于奢侈的事情,自己最重要的事是挣钱交学费以及还债,其他的都不想染指,她把自己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潜意识里拒绝别人的关怀,不论是出于好心还是其他,浅浅都不需要。浅浅信命。命是什么呢?就是前生注定的。而生活是一出上演的戏剧,他选择了我们,我们就要把它演好,无论他有多悲伤多无奈,我们都不能脱离自己的角色,拥有不该有的幻想,换句话说,做人要现实。   当秘书把这一切通过邮件汇报给江以深的时候,他正在跟项目经理们开会商讨一个新的度假村开发计划。偌大的会议室,气氛严肃到了极点,前一秒还在怒斥设计总监的江以深,在看了这封邮件后不禁失笑,整的一群白领精英们当场石化,糊里糊涂的就被宣布散会。只留下江以深独自一人坐在18层的会议室里,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看窗外的车来车往,回忆往事。   两人初次的相识是在某个秋天的深夜。那天,浅浅在KFC值夜班,1点多了,因为没有客人,其他同事都跑出去偷懒吃宵夜,只有浅浅一个人在收银机前仔细的清点着钱数。只要过了今天,她就能拿到本月的奖金了,200块虽然不多,但对她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200块能干好多事的,是自己学费的25分之一,可以交清英语和计算机考级的费用,可以给爸爸买几瓶那些快吃完了的药,最起码最起码,可以当自己半个月的生活费了。江以深就在浅浅幸福的对未来憧憬着的时候走进了这家店。刚刚跟一群发小在喝完酒,许久不见,大家喝的都有点高,江以深本就有胃病,空腹喝酒的结果就是散伙后胃里火烧火燎,却又觉得身体冷冷的,说不出的难受,只想找点水赶紧吃药缓解一下。随便把车停在一家还在营业的店铺门口,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马尾辫在笑着发呆,女孩恬静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走到她面前,忍住胃部的痛苦感觉,尽量保持绅士的说:“麻烦给我一杯牛奶,快点,谢谢。”浅浅这才缓过神来,极其训练有素的说:“一共六元,请问您还有别的需要吗?”江以深忍着胃部剧痛,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轻轻地说:“不需要了,快点。”浅浅收起钱,才想起刚把收银机里面的零钱上缴了大部分,剩下的怕是不够找零的。于是她展开职业的微笑,轻轻的说:“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们这里零钱找不开了,请问您有面值小一点的钱吗?”江以深在胃痛的折磨下直冒冷汗,竭尽全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使之不致于扭曲,纠结的说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给你的小费,快点。”“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允许员工接受额外馈赠的。”江以深顿时想要无语问苍天,为什么要杯水这么难啊这么难。浅浅看着手捂着胃,头上渗着冷汗的男人,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来舍友小雪痛经时的画面,可是男人……痛经……男人……痛经……浅浅打了个激灵,将自己恐怖的想法压下后,迅速熟练地拿起杯子打了一杯牛奶,仔细的盖上被盖子,等到拿着牛奶转过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帅帅的男人不见了。浅浅赶紧探着身体越过款台往地上看了看,终于发现,某人华丽丽的晕倒了。   于是在那个深秋的夜里,浅浅用尽全身的力气背着一个初次蒙面的男人,艰难的在路旁拦车。那么晚,车本来就少,就算有车看见他们,也都不不理会她的求助,匆匆离开。浅浅又一次感觉到了人心的淡漠,事态的炎凉。很难过,却不会哭,因为爸爸跟她说过,眼泪无用,想哭的时候,要把眼泪化成动力,自己来帮自己。浅浅很着急,她似乎感觉到这个陌生男人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而自己就是侩子手。她背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男人的全部重要都压在他身上,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秋风直灌进她单薄的制服里,但她却满头大汗,根本感觉不到冷。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有一辆出租车停下,将他们载到了最近的医院。急诊室的兵荒马乱,医生告诉她,是胃穿孔,需要做手术,要通知家属,否则有生命危险。浅浅向医生说明情况,但医生告诉她,此人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并催促浅浅快点去交押金,他们好安排手术。浅浅想起了男人的钱包似乎在晕倒时就落在了餐厅里,于是摸摸自己兜里的银行卡,那里面有她将近一年打工挣来的钱,六千七百九十二块钱,她记得那样清楚,因为只有她自己明白,这钱来的是多么的不容易。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跟着引导她缴费的护士交上了住院的押金,为了一个陌生人,几乎倾尽了所有。好在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在转入病房后,因为无法确定他的身份,浅浅只好留下来照顾他。她静静地坐在病床前,她太累了,看着这个男人俊逸的脸以及微微皱起的眉头,在时钟滴答滴答的伴奏声中,自己也趴在病床上,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江以深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只觉得口渴想喝水,习惯性的往床头柜上摸索,却牵扯到了胃部的手术伤口火辣辣的疼。他诧异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多人病房中,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到他的病床上,让人觉得十分舒服。而一个小小的女生就趴在自己的病床边熟睡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张清秀的脸庞直让人觉得温暖到了心里。像是栀子花淡淡的香气,清爽,干净,却又无可自拔。正好主治医生来查房,老医生见他醒了,跟他说明了他的情况,并嘱咐道:“赶紧通知你的家属吧,这个小姑娘说跟你不认识,可人家又送你来医院,又帮你缴费的,一直照顾你快到天亮,刚刚才睡着,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江以深忽然想起了她就是昨天那个KFC的女孩。微微惊讶,这副瘦弱的身躯如何将他这样一个1米86的大男人安全送到医院的?还是在那样的深夜?他只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感动莫名。向医生借了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浅浅就在江以深打电话的时候醒来,见他脸色不错,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也就放下心来。轻轻地跟还在打电话的江以深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点粥喝。”未等江以深回话,就自顾自的急匆匆离开了。   浅浅来到医院的食堂,买了一份白粥。好贵,要5块钱。她不禁的暗暗心疼,同时有抱怨医院的暴利,5块钱对她来说,够吃两顿饭了。医院的绿化很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种类繁多的花儿,在回病房的路上,浅浅呼吸着充满着绿色植物气息的空气,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满足什么呢?也许只有浅浅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一次,没有生命在她面前消逝,而她却无能为力。   你记住了,我叫江以深   江以深在给助理宋宇哲打完电话后,就又沉沉的睡去了,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个女孩儿倔强而又温暖的眼神,这一觉,竟睡的无比香甜安稳。   一觉醒来,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自己已经被换到了一间单独的病房,环境不错,安静,但似乎又有些冷清。看样子宋宇哲已经自作主张的把他转到了集团的疗养院里。让专职的值班护士找来宋宇哲,询问他送她来医院的女生,宋宇哲说他把垫付的医药费还给她后,那女生就急匆匆的走了,并报告了首长和夫人对他的病情很担心正在回国的路上……   走了?就这样走了?江以深脑海里是觉得嗡嗡的,宋宇哲后面说的什么自己听清楚,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莫名的失落,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女孩的名字,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名字。   自从从KFC辞职后,浅浅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又一次找工作的生涯。仅仅周末的家教收入,对浅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浅浅每天除了上课外,全部时间都在拿着一份招聘报纸到处应聘。可是工作哪有那么好找?而日子就这样在浅浅一次次的碰壁中悄然走过。   转眼快到圣诞节了,在舍友们热烈的讨论着该怎样跟男友度过浪漫的平安夜的时候,浅浅的情绪却一直很低落。爸爸的药又吃完了,自己却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急需要钱去买药。好在圣诞节快到了,浅浅决定自己去批发一些小饰品在平安夜到街上卖,希望能多少争一点钱,先解决爸爸的药费问题。一想到爸爸被病痛折磨的痛苦,浅浅就心痛的无法入眠。于是24日早上,浅浅早早就起床,坐了三个小时的汽车来到了郊区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在嘈杂的人群中挤来挤去,与商贩们讨价还价半天后终于以极低的价格批发了一些的类似尾戒、小发卡之类的物美价廉的小饰品。浅浅打从心底里希望能在这个浪漫的夜晚,从情侣们身上赚到足够帮爸爸买药的钱。这个强烈的愿望使浅浅热血沸腾,干劲十足。等回到市区,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天已经差不多黑了,浅浅迅速的在繁华的商业街摆上了自己的小摊子。纷纷攘攘的雪花,就是在这个时候飘了下来。   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从天上缓缓地飘下,给这个本就温馨的节日增添了浪漫的气息。在一片片霓虹灯下,情侣们纷纷相拥,激动的庆祝着这上天降临的浪漫。望着一对对幸福拥抱着的情侣,浅浅突然想起了齐俊,那个曾经给予过她无可比拟的幸福的大男孩。想起了他的深情、他的干净、他的孩子气,以及,他曾说过的,他爱她。   似乎也是在平安夜吧,同样充满浪漫的雪夜,同样甜蜜的情侣。她曾在他的怀抱里幸福的觉得呼吸都困难,年幼的他们没有世俗的忧愁,像任何一对高中的情侣一样,享受着那种偷偷摸摸的甜蜜。在寒冷的冬天,齐俊总是握着她小小的手,把他拥入自己暖和的大衣里,她的耳朵会趴在他的胸口,静静听着他为她而加速的心跳,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他宠溺的眼神。那个时候,连呼吸,都是甜蜜的。   齐俊,你,过得好吗?浅浅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自己的手心慢慢融化,喃喃自语。   “这个蝴蝶发卡好漂亮哦!”   “喜欢我就送给你啊!”   一对年轻情侣的对话将浅浅从思绪中拉回。浅浅赶紧招呼生意,试图用忙碌的工作驱走自己的悲伤。   不愧是平安夜,没有人会在这样美好的日子吝啬自己的金钱,一晚上基本卖完了所有的小饰品,浅浅觉得满足极了。十一点过后,路上的行人渐渐减少,浅浅也低头默默地收拾自己的小摊位,准备收摊回学校。   快十二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呢?浅浅在心中默默地想。如果没有公交车,那就又要走着回学校了。浅浅今天可真是累了,但好歹挣了200多元钱,这点令她颇感欣慰。   浅浅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公交车站走去,远远地看到最后一班车正停在那里。浅浅马上飞奔起来,边跑边张开双臂互喊:“拜托等我一下!”可就当她里公交车站还有10米左右的时候,那辆车缓缓地驶离了。   浅浅弯腰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为什么不能等我一下啊?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浅浅愤恨而又无奈的大喊,一天的劳累,对齐俊的思念,似乎在这一吼中得到了发泄,顿感轻松不少。   一辆银色的迈巴赫缓缓地停到了浅浅面前。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优雅的拉开车门,缓缓地走到他面前。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齐俊,同样的英俊,同样的自信。齐俊,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无法忘记你的容颜。曾经的幸福,还历历在目,如今的你,偶尔,还会想起我吗?   “苏浅浅,谁欺负你了啊?”男人浑厚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将浅浅拉回了现实。不是的,他不是齐俊,她的齐俊不会这样,当她最后一次决绝的甩开他挽留的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交集。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想怎么样?”浅浅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包包,警惕的注视着这个英俊的男人。   “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看到浅浅一脸迷惑的表情,江以深顿感失落,自己的长相难道就这么让人容易忘记?   “不好意思,我看我们好像真的不认识。”浅浅不想多做纠缠,抬腿就准备走。   “KFC,医院,胃穿孔。”江以深抓住浅浅的胳膊,不屈不挠的提醒着浅浅,似乎一定要让她想起自己。   “哦,是你啊。”浅浅恍然大悟。   江以深执意要将浅浅送回学校,浅浅本来想婉言拒绝的,但江以深话语似乎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霸道,强大的气场让浅浅无法拒绝。而且浅浅真的累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想起齐俊,浅浅心里心如刀割般的难受,甚至失去自己的原则,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思念是一种病。   两人静静地坐在车里,江以深似乎很专注的开车,而浅浅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思念的种子在今天突然破土而出,在她的心理疯长着,压抑着,浅浅觉得难受极了。   到了校门口,浅浅道了感谢,准备离开。在她拉开车门就要下车的时候,江以深突然抓住了浅浅的胳膊。浅浅吃了一惊,江以深却突然说:“苏浅浅,你记住了,我,叫江以深。”   圣诞节番外   MARRY ME!   又是一年的圣诞节,平安夜的突然降温,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对这个浪漫节日的热情。晚饭过后,市中心广场上早早的就聚集满了人群。本市在几个月前开始筹建的全国最大的屏幕电视今天即将进行“处女秀”。该大型屏幕耗资巨大,采用世界最新技术,由国内某大财团独立设计筹建,毫无疑问,即将成为这个城市的新市标。广场的中央,一座巨大的屏幕高高挂起,像一座空中走廊,悬挂在天上。长度近200米,有人形象的将之比喻天上牛郎织女相会的鹊桥,故又被称为——“天幕”。   天真是冷,连呼出的气似乎都要空气中结成了冰。苏浅浅独自被拥挤的人群挤来挤去,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长长地围巾遮住大半个脸,仅露出两颗水灵灵的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来转去。她不断地跺着脚,揉搓着自己已经冻僵了的双手。   该死的江以深,大冷天的让人家来这里,自己却不出现。要不是他十万火急的把自己叫出来,她还在肯定还在暖和的小窝里幸福的窝着呢,现在却好,来这里当人肉沙丁鱼罐头,恩,还是冷冻的。浅浅紧了紧衣服,心中暗自诽谤。   为配合大屏幕的处女秀,商场特地安排了三十个少男少女穿着旱冰鞋在广场中心溜来溜去活跃气氛。他们背着大大的背包,办成圣诞老人为小朋友们分发礼物,一时好不热闹,浅浅也拼命地挤进人群里,希望得到一份小小的圣诞礼物。   时针即将地指向八点,大屏幕也渐渐地亮了起来。大屏幕上开始了倒计时,人群也跟着骚动起来,年轻的情侣们,激动的用喊声附和着“天幕”上的数字。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啊!!”最后的十秒大家一起激动的喊了出来,气氛随着八点的到来一时被推向了□。   “天幕”瞬时发出耀眼的光,路旁所有照明的霓虹灯在这一个似乎都相形见绌,逐渐暗淡。耀眼的光芒照亮每张激动的脸庞,上千朵烟花齐齐放上天空,绽放出最绚烂的美丽。   大屏幕上开始清晰地播放一个美丽女子的照片:微笑的、沮丧的、调皮的、生气的、开心的、悲伤的、幸福的、无奈的……一张张照片循环的播放着,向人们展示着这个女子的魅力,或灵动,或清纯、或热情、或淡然,许许多多中情绪交织在一起,却无一不显示着这个女子浑身散发出的让人温暖的气息,让人不得不佩服制作者的用心。   浅浅的心,顿时温暖的不可思议。看着大屏幕上的不断变换着的自己,原来他,一直是这样的爱着自己,从给改变。   照片逐渐停留在江以深搂着浅浅在家中自拍的甜蜜,在人们对这份浪漫表示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天幕”上缓缓地出现一行字:苏浅浅,MARRY ME!   还是那样的霸道,那样的自己为是。浅浅气愤的跺着脚,心里却感动的不能自已。   所有的圣诞老人这时全部围向浅浅身边,每个人从背包中掏出一束红玫瑰,在浅浅的周围摆成了心形。江以深就在这时出现浅浅身后,缓缓地从自己的黑色的VERSACE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轻轻地在浅浅面前打开,CARTIER的粉钻顿时闪耀出美丽的光芒。他单膝跪地,看着浅浅哭的乱七八糟的脸,深情的说:“苏浅浅小姐,I’m Mr. Christmas,would you marry(merry) me?”   在围观者一片尖叫声中,浅浅破涕为笑,扑进江以深的怀里,顾不得自己的眼泪鼻涕都沾到了江以深那件几万块的大衣上,用哭的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我——愿——意!”   ……   你要问为什么?笨蛋,这你都不知道,因为Merry(marry) Christmas嘛~   我是多么的想保护你   在浅浅还处在惊愕状态的时候,江以深熟练发动他那样银白色的迈巴赫,消失在了夜幕中。   回到自己位于城西的别墅,江以深为自己打开一瓶红酒,静静品尝。酒,真是好酒,87年的Chateau Lafite Rothschild,还是陈睿源特地跑到人家法国的酒庄给他带回来的。从小两人光着屁股在军区大院长大,对彼此的喜好最是了解,而陈睿源的电话也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江子,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今儿哥儿几个好好聚聚吗?今天大伙儿可是都等了你一晚上啊,人家董念航特地从法国赶回来,一下飞机就来了,你小子可太不仗义了哈!说吧,今个儿到底为什么爽约啊?……”   为什么爽约?连江以深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在看到那个叫苏浅浅的女孩儿独自对着满天的飘雪时流露出的悲伤,或许是感觉到她热情忙碌的招呼着客人时伪装出的坚强,又或许是听到她抱怨公交车时悲凉的无奈……江以深始终看不明白浅浅,她的情绪在这一晚上经历过多次的变化,却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始终让人,看不清楚。   但自己,又为什么这么想看清楚呢?难道是仅仅的好奇心理吗?江以深见过太多的女人,甜美的,妖娆的,温婉的,热情的,却没有一个让他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探索欲望。她就像是一个潘多拉盒子,美丽、神秘且充满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打开它,探究其中的秘密。   江以深在第二天收到宋宇哲对浅浅的调查报告后,立刻结束了与美国分公司的视频会议,逐字逐句的仔细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她的生活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很有规律,而且同时打着好几份工,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江以深还知道她辞掉了KFC的工作,之前一段时间一直打着零工,前天去星巴克面试,凭借熟练地英语水平和以往的工作经验,已经被录用,现在每天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在星巴克当服务生……   浅浅最近很开心,嘴角总是挂着笑,星巴克的工作让浅浅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并且让学国贸专业的她有了锻炼口语的机会。每天在香醇的咖啡气息中,看着形形□的人,或接过美式咖啡匆匆离开,或点上一杯拿铁淡然的在笔记本上敲打着文字,或捧着卡布奇诺与朋友们花费一下午的时间谈天说地……一切的一切,都让浅浅感到久违的温暖、舒心。   江以深会在每晚九点五十五分准时开车穿过半个城市来这个星巴克买一杯咖啡。对于十点就下班的浅浅来说,他通常会成为浅浅每天下班前的最后一个客人。他的话不多,每天都是“请给我一杯咖啡”,从没有多余的话,买完就匆匆离开。浅浅甚至觉得他不是平安夜那个坚持让自己记住他名字的霸道男人,也曾疑惑过,但次数多了,浅浅也就见怪不怪了。   天还真是冷,在江以深又一次买完咖啡匆匆离去后,也宣告着浅浅这一天工作的结束。几乎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与来独自值夜班的店长秦译交接班后,浅浅回到女更衣室,准备赶紧换衣服离开。   “说不定还能赶上末班车呢。”浅浅心里暗暗的想。   制服的一排纽扣刚解了一半,浅浅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吓了一跳,似乎是了更衣室的门锁转动的声音,再仔细听听,似乎又没有了。浅浅以为自己工作太累出现了幻听,并未太在意。但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怀疑。于是她像个小猫似的蹑手蹑脚的地绕到了储物柜的后面,突然就对上了一双炯炯的眼睛。   “啊!!!”浅浅失声尖叫了起来。   她看到了秦译不知道为何进入到了女更衣室中,正透过储物柜的缝隙拼命向外看,方向,正式刚才自己换衣服的地方。   他是秦译啊,那个对她赏识万分的店长啊!他是那个在入职培训上告诉浅浅,只要坚持,梦想就会实现的秦译啊!那个对她来说,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的秦译啊!   秦译听到浅浅的尖叫,慌忙站了起来,向浅浅的方向走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浅浅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大声的喊道。   “浅浅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看到浅浅连连后退,秦译慌乱的解释道。   “你走开,我不喜欢你,你走开走开走开!!”浅浅赶紧扣着自己的衣服扣子,疯狂的向他喊道。慌乱的手剧烈的抖动着,扣子怎么扣也扣不上,衣服因为匆忙被拽的乱七八糟的,□出一大片光洁的皮肤,孰不知,这种半遮半露对男人来说是种多么大的诱惑。   看着浅浅曼妙的身材,秦译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突然用尽全力向浅浅扑去。浅浅拼命的挣扎,哭着大喊“救命”,可是在这个时候,其他员工都已经下班,会有谁来救她呢。男女力量的差距在这一个被充分展现,浅浅被秦译牢牢地压在身下,无法动弹。他单手按住浅浅的两个胳膊,另一只手开始撕扯浅浅本就还没来得及穿好的制服。   浅浅一直哭着喊着,拼命的挣扎着,绝望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齐俊,那个正直的大男孩,曾在月光下对她许下誓言,要保护他一辈子……   齐俊,救我……   砰!更衣室的门被重重的踢开,秦译刚转过头想看清楚情况,就被江以深双手揪住衣领,从浅浅身上拖离,一拳打在左脸,重重地扔到墙角。   看到浅浅衣衫不整的、劈头散发的摸样,听到她崩溃般的嚎啕大哭,江以深的心,顿时心如刀割般的难受。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蹲下想要为浅浅披上,浅浅却疯狂的拍打着打,不让他靠近,几乎歇斯极底喊着:“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江以深觉得自己的心将被撕碎了一般,他不顾浅浅疯狂的拍打自己的疼痛,用外套将浅浅轻轻地包裹起来,深深地拥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不断低喃:“是我,是我,我是江以深,江以深。”   浅浅终于安静下来,缓缓地抬起头,刚才没有一丝神采眼睛里慢慢有了焦距,终于辨认出江以深的摸样,抱着他开始嚎啕大哭。   而那罪魁祸首这时终于扶着墙角忍痛站了起来,江以深那一拳将他打的半天不能动弹,他愤恨的指着江以深大喊:“你是谁?竟然敢打我?”   江以深看到秦译那副猥琐的摸样,一股火“噌”的就窜向胸口,他放下浅浅,怒气冲冲的向秦译走过去,一出手又是一拳,正好打在他的鼻子上。   “打的就是你!你他妈是男人吗?!”江以深将被他打倒的秦译揪起,朝着右脸又是狠狠地一拳。   不愧是从小练习散打,两拳下来,他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只是不断地呻,吟。   江以深还是不解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看到浅浅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只好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对他狠狠地说:“你,我记住了。但你要记住的是,你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止,这一点点。”说完,便转身横抱起已经哭得虚脱的浅浅,大步离开。   带你逃离一切悲伤   寒冬的深夜,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一辆银色的迈巴赫朝城西方向急速驶去,扬起一地的落叶。   江以深看着浅浅仅仅的用外套包裹住自己,像受伤的小猫似的缩在座位上,曾经灵动的双眼没有一丝神采,心里一阵心疼。   自从知道了浅浅在那里打工后,自己像着了魔似的每天掐着时间来买她下班前的最后一杯咖啡,然后把车悄悄地停在暗处,等她下班后,从远处悄悄地尾随着她,直到看到她安全的回到学校,自己才舍得离开。他不敢想象自己晚来一步的后果,此刻,把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两人回到城西别墅的时候,家庭医生郑伟民已经早做好了准备。大晚上的被大老板一个电话召唤,听那语气似乎是极其严重急迫的,于是赶紧带上护士赶了过来。   江以深将浅浅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浅浅的眼神依旧无神,紧紧地抓住江以深的外套裹住自己,缩在角落里,沉默着。   江以深心疼极了,感觉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食着自己的心脏,痛彻心扉,难受至极,却又摆脱不开。   “赶紧给她检查一下,看哪里受伤了!”看到郑伟民,江以深吩咐道。   郑伟民哪敢怠慢,赶紧走到沙发旁边蹲下,准备给浅浅检查。可当他的手刚碰到浅浅的衣服时,浅浅突然惊声尖叫,两只手疯狂的乱抓着,想把他推开。   一向颇有经验的郑伟民吓了一跳,本能的跳开。江以深见状,不顾自己可能被浅浅伤到的危险,用力抓住她的两只胳膊,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是我,是我,我是江以深。”   江以深就这样抱着浅浅,在她耳边呢喃,轻轻地,缓缓地,仿佛是对待一件珍贵而又易碎的艺术品,带着万千的宠爱与心疼,想要对她倾注一切得关爱。   浅浅终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江以深吩咐管家倒了一杯滚烫的热牛奶。浅浅喝了一口牛奶,整个人觉得暖和了起来。逐渐有了意识意识。她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抬头看着身边的江以深。江以深还是保持着把她揽到怀里姿势,这一刻,浅浅终于知道了那抱着自己离开那个恐怖深渊的温暖,来自这个身边的人。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感觉到浅浅的眼睛有焦距,江以深轻轻地问。   “嗯。谢谢。”浅浅想多说几句话,但嚎啕大哭后,嗓子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说出的这一句,也是嘶哑的,难听极了。   “伟民,你帮让护士帮她检查一下,我们俩都回避一下。”考虑到浅浅的心理问题,江以低声吩咐道。   郑伟民哪敢怠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用这样复杂的眼神看着一个女人,是宠爱?是不舍?是心疼。郑伟明分辨不出来,唯一确定的是,那复杂的眼神里,充满了,珍爱。   在护士检查完后,向江以深和郑伟民描述了一下情况:浅浅没有什么大问题,都是一些皮外伤,身上有很多淤青和抓痕,过几天就会愈合。但似乎很惧怕别人触碰她的身体,心理上的问题似乎比身体上的更为严重。   让两人离开后,江以深听从郑伟民的建议打算让浅浅先去洗一个热水澡。让佣人放好热水后,他轻轻地把浅浅抱到了浴室,期间浅浅挣扎着想要自己走,江以深却视而不见,将她放到浴室,接过佣人送来的干净衣服给她后,才关门离开。   独自在偌大的浴室里,浅浅环顾着周围的一切。圆形的纯白色大浴缸中灌满了热水,自带的水中按摩功能使冒着热气的水泛起一个个小小的波浪,华丽的大吊灯折射出晕白的光芒,照的人暖暖的,黑色雕花的大镜子充满古典气息,挂在洗手台的上方,尽显华丽。而挂在浴缸对面墙壁上的巨大银色液晶电视,更无一不在显示着主人的奢华。   浅浅却无意在乎这些,她向来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做任何的留恋,也不会有丝毫的羡慕。因为她是个极度清醒的人,知道不属于自己的,再怎样渴求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她从不允许自己存在幻想,以及奢望。   在神经质般的再三检查门锁锁好后,浅浅一件件的脱下自己已经被撕得凌乱不堪衣服,轻轻地坐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让浅浅渐渐恢复了知觉,想起今天的一切,真像是一场梦,浅浅也多么的希望这真的就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还都跟往常一样,自己还是那个开开心心的小女生,秦译也还是那个亦师亦友的正直店长,而江以深,依旧是那个跟自己没有交集的江以深……   浅浅一直坐在浴缸里,反复的清洗着自己,皮肤已经被她洗的通红,泡在热水中会感到微微的疼痛,她却不在意这些,不断地揉搓着,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洗掉屈辱,洗掉那个男人带给自己的肮脏。   江以深坐在客房的沙发上,就这样静静地等着浅浅,期间还仔细的听着浴室里的声音,生怕浅浅做出什么傻事。大约两个小时后,浅浅终于走了出来,一身纯白的休闲服,是他刚让佣人买来的,如此简单款式的衣服,穿在浅浅身上,却让他感到说不出的漂亮。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我已经给你的学校打过电话了,帮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一下。”   “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很感谢你救我,我现在就可以回宿舍,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   “不必客气,那天也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江以深从来不欠别人的,你就在这里住下,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再回去,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事情闹到学校,对你并不好。这,就当是我对你的报答。”   浅浅一想到舍友们要问自己身上伤口的来源,回想起那恐怖的画面,眼神中又不自觉地流露出悲伤与惊恐。   “苏浅浅,你要明白,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永远存在着未知,你需要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痛苦冲的越淡。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选择忘记,选择坚强,还是选择懦弱的逃避,裹在回忆中痛苦的过活,需要你自己选择。”   没有资格忘记   客房的大床柔软舒适,深蓝色的床单彰显出主人的沉稳与高贵。浅浅躺在上面,像是陷在了棉花里,顿时觉得疲了。浅浅今天真是累了,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但是却怎么睡不着,江以深那句“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忘记,就是放下执着,可是曾经经历过的伤痛和屈辱,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吗?   隔壁的主卧里,江以深也无法入眠。这一晚,他的情绪经历了太多的变化。从前的他,为了成功,总是习惯于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并且隐藏的很好,这使他的竞争对手永远无法猜透他的心思。但今晚的他却无法控制的打破了这一习惯,愤怒、心疼、难过、珍惜,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不安稳。   浅浅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眼角还留着泪痕,摸着被泪水沾湿的枕头,抬头看着雕花精致的天花板,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那个叫江以深的男人的家里。心中也不可抑制的有了一丝失落,因为这证明,昨天的种种不是个噩梦,而是现实,真真正正存在的现实。   梳洗完毕下楼,江以深已经在餐厅里悠闲地看着早报。洁白的桌布上,两份西式早餐早已准备好,一朵盛开的百合插在小小的花瓶里,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看到浅浅,管家赶紧引领她在江以深对面坐下。   “牛奶还是橙汁?”江以深也放下报纸,出声询问浅浅。   “牛奶就好,谢谢。我……”   “吃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吃完早餐再说。”江以深颇为绅士的为浅浅倒好一杯牛奶,也开始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浅浅无奈,只好也拿起刀叉,开始吃静静地早餐。小小的法式面包烤的酥软金黄,煎蛋不老不嫩,火候正到时候,而火腿也甜而不腻,香气扑鼻,但浅浅却没有一点胃口,只觉得难以下咽。   两人无言的吃完早餐,江以深将浅浅带到了别墅的阳光房里。三菱锥形状的玻璃花房里洒满了阳光,各种花草芳香扑鼻,空气中都弥漫着绿色的气息。坐在房间中间的雕花木椅上,佣人适时的端来了清香的柚子茶,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让人不忍心打破。   “昨天的事真的很感激您,事情太突然,我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身衣服的钱我会打听清楚后还给您,昨晚打扰您了,一会儿我就回去了。”浅浅极力压下悲伤的情绪,尽量用轻快地语调说。   “苏浅浅,你一定要算的这么清楚吗?如果你真的要计算的那么清楚,那么你救我那一命,我该怎么还你?”江以深缓缓地喝着咖啡,慢慢的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只是不欠再别人的东西,我怕到最后,我真的再也还不起。”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苏浅浅,你不欠我的,你是欠你自己的。明明心里还难受,眼睛肿的像核桃,却要装作没事的摸样,你是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你自己?每天把自己伪装起来假装坚强,你难道不累吗?苏浅浅,不要让太多过去占据你的今天。”江以深放下咖啡杯看着浅浅,目光灼灼。   “对不起江先生,我想我该走了。”浅浅心事被说中,顿时觉得有点慌乱,急忙起身告辞。   “苏浅浅,记住我说的,忘记昨天。”望着浅浅慌乱逃走的背影,江以深大喊道。   忘记昨天?   走在去咖啡店的路上,浅浅想了一路。也许他说的对,忘记昨天后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自己不该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浅浅其实很孤单,过度的保护自己的结果是在学校里真正的朋友很少,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其实真的的很累,很累。   鼓足勇气走进咖啡店里,向往常一样微笑着跟每个人打招呼,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甚至对她指手画脚,背着她窃窃私语。浅浅心里觉得慌极了,难道大家知道了昨天的事?难道秦译跟大家说了什么?   “苏浅浅,你还要意思来?店长都被你打的住院了,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啊!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让你进来工作的?”   “就是啊!凭借自己有两分姿色就勾引店长,难道不知道人家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吗?店长一拒绝,你怕事情暴露就找人暴打威胁店长,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像你这种人不配在我们店里。赶紧滚出去!”   “不要脸的女人,真让人恶心!”   浅浅顿时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大家的话像是复读机似的在她脑子里回复?勾引店长?暴打威胁店长?不要脸的女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浅浅疯狂的大喊。   “不是什么?像你这样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想狡辩?以前看你闷不吭声的,竟然被你的伪装骗了。听说店长最后给了你身上所有的钱,你才放过他,让他去医院。如果不是这样,凭你的工资,你怎么买得起今天身上这套BURBERRY的休闲服?!”   浅浅顿时觉得手足无措,事情被颠倒黑白到这种地步,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面对大家无情的职责,浅浅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眼泪夺眶而出,缓缓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逃离,逃离。浅浅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眼泪决堤般的流下,沾湿了衣襟,她跌跌撞撞的走着,只想快跑逃离这个疯狂的地方。   突然,浅浅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到了面前,泪眼朦胧的抬头一看,竟是江以深。   “苏浅浅,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你傻啊!”江以深焦急的问。   “呵呵,江先生,你跟我说要忘记过去。我倒是想忘记过去,但是我可以吗?过去,就是历史,一个历史不清白的人,要想重新开始,就得仰仗别人的宽宏大量,就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甚至仰人鼻息,看人脸色,但凡发生一点点小事,这些过去都会跑出来作祟。你们这种人根本不懂我们的生活。人言可畏,我怎么忘记过去?今天秦译可以在咖啡店里颠倒是非,明天同样的流言就会有千万种版本在我的同学中流传。江以深先生,流言足可以杀死人,这点我在多年前就体会过。至于我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江先生,高贵如你们,根本不懂我们的生活。我没有时间悲伤,我必须继续去找工作挣钱,也许在我悲伤的时候,我最亲近的人就会、因为没钱买药而离我而去,也许在我卸掉伪装放声大哭的时候,昨天的事就会有千万种版本在我的同学中流传。生活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必须去做,生活的首要前提是活着,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生活。所以,我不能忘记,也没有资格忘记。”   说完这些,浅浅擦干眼泪,甩开已经愣住的江以深的手,大步离去。   苏浅浅,生日快乐   浅浅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早已经去上课了。浅浅换下那身被人误会的衣服,仔细洗净熨平叠整齐,然后装袋子放到柜子里,因为她不想再为同一个原因,被同事们误会后再被自己的舍友误会。   整理完一切,浅浅躺在自己小小的床上,学校统一发的蓝条纹床单虽然不够柔软,都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她不是不喜欢名贵的东西,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你,如果因为一时的美梦而蒙蔽了生活,最后痛苦的,终究只能是自己。   今天的事让浅浅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千夫所指。想想三年前爸爸的那场车祸,也是这样的情景。因为雪天路滑,爸爸所开的货车失控与一辆私家车相撞,导致同车的母亲当场就没了呼吸,私家车上那曾经幸福的一家三口全部丧命,而爸爸也因此失去了工作能力,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能靠药物维持着生命。当时的浅浅刚刚高三,想起那段昏暗的日子,除了伤痛,在无其他。除了要承受最爱的母亲离开的悲痛外,还要照顾重度昏迷的父亲,接受死者家属的谩骂、职责,甚至是撕扯、殴打。“杀人犯的女儿”,“杀人凶手”的头衔在那个寒假就这样一直挂在浅浅的头上,在承受着这一切一切的同时,还要不停地去向亲戚朋友们借钱赔偿受害者家属、付父亲的医药费、筹办母亲的葬礼,到后来,身边的人看见浅浅都仿佛她是瘟疫般的躲开,有的是怕借钱,有的是怕连累到自己。那年的浅浅,仿佛在短短的一个冬天长大成人,不再任性,懂得了到底什么是,责任。   江以深独自坐在浅浅工作过的咖啡店里遐想,那个叫苏浅浅的女孩,为什么让他如此心痛?也许这次他真的错了,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注定了不懂得平凡人的世界,他所认定的处事法则在浅浅的圈子里并不适用。一想起浅浅的眼泪,他就觉得莫名的心痛。自己的生活中有过许许多都的女人,清纯的、性感的、妩媚的、妖娆的、知性的、温柔的、活泼的、成熟的,种种种种,但从来没有女人像浅浅这样,给他这种心痛的感觉。她的过于保护自己,反而激发了江以深探索的欲望。探索的结果只有一个词,震撼。她现实,却不贪慕虚荣;她对一切都很漠然,却会在深夜独自送一个陌生男人去医院并花掉自己所有的钱;她理性,却也会有手足无措嚎啕大哭的时候;她很少笑,但每次微笑都让热感觉温暖到了心里,对他来说,只觉得是一笑倾城。种种种种,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想要去追逐,她的美好。   想到浅浅的刚才说的话,江以深心里就那股难受劲就又涌了上来。他觉得该做点什么压下心中那种难受,手里将一次性的咖啡杯在不知不觉中被捏扁,咖啡洒了一地,服务生赶紧过来,看他一身名牌,恭敬地问:“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没有,不过你们都该帮帮自己了,去重新找份工作吧。”看到那女人一脸谄媚的表情,江以深冷冷的说,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望着江以深英俊的背影,她只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第二天才明白江以深话里的含义,因为他们被告知,商场所属的江氏集团已经决定取消对他们的租约,违约金照常赔给他们,但要求是,24小时之内必须结束营业。   浅浅是在第二天准备去拿回自己的私人物品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心里觉得微微的有点诧异,但忙于找新工作的她也没多想什么,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赶紧去了招聘地点面试。   工作不好找,尤其是浅浅这样找兼职的,经过多天的努力,终于在同学的介绍下找到了一间叫FACE的酒吧做侍应生的工作。薪水丰厚,但对长相有一定的要求,浅浅很顺利的就通过的筛选。对于这项工作浅浅上手的也很快,几天功夫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同事们大多也都是来兼职的大学生,大家相处的也都非常愉快,日子就在忙碌中一天天的溜走,转眼,元旦到来了。   在室友们都商议着怎么跨年的时候,浅浅却默默地收拾好东西往FACT酒吧走去,今天的薪水是平常的三倍,浅浅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跟想去陪男友的晓慧换班。反正对于浅浅来说,节日跟非节日,除了薪水的区别外,别无其他。   换好衣服一直忙碌到快十二点,大家都兴奋地开始倒计时,DJ放着激烈的摇滚音乐,大家一起疯狂的跳着舞,大喊着,相互祝贺着,浅浅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心情也不由得雀跃了起来。心中庆幸自己的换班决定,让自己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不至于孤单一人。   突然,浅浅感觉一股大力把自己拉到怀里,抬头一看竟是江以深。深灰色的大衣配上卡其色的休闲裤,只让人觉得玉树临风,说不出的好看。   浅浅愣了半天,看着江以深,想起前几天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有些失礼,于是赶紧主动跟江以深说话:“衣服我给你送到你家里,你不在,管家代收了。”   也不知江以深听没听见,拉着浅浅就势就要走,浅浅赶紧挣扎:“我还在工作呢,你放手啊。”   江以深不管浅浅的挣扎,执意拉着浅浅往门口走去。值班的经理看到此情景过来想要制止,但一看到江以深赶紧迎上前说:“江少您来了怎么提前说一声呢,我们老板可是老念着您呢。”   “我要带她出去一下。”江以深面无表情的说。   “当然没问题了,能更江少您出去可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不知道多少女人……#%¥¥%%&#”   江以深无意听他的奉承,拉起浅浅就跑。浅浅拽不过江以深,只能跟着他跑。他的手可真温暖啊,又大又厚实,让人说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一直跑到楼顶,江以深还握着浅浅的手。浅浅赶紧挣脱开,江以深也不说什么,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走到浅浅身边,轻轻地说,苏浅浅,你看。   浅浅疑惑的抬头,刹那间,千万朵烟花飞向高空,在黑夜里绽放出绚烂的光辉,一朵朵美丽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在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   美丽的烟火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浅浅的心里,往事喷薄而出。   “苏浅浅,生日快乐!”江以深掰过浅浅的身子,轻轻地说。   浅浅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她又想起了齐俊。那年他们高二,都是穷学生。齐俊啃了一个星期的馒头,在浅浅的生日那天独自去批发市场买了好多好多蜡烛。来回四个多小时的路程,齐俊是步行着去的,后来浅浅问他,他傻傻说这样才会能显出他的诚意,一步一步的,每一步都是脚印,带着他们爱的印记,印在他的心里,一辈子不会忘记,老了以后还可以幸福的回忆。浅浅直说他傻,心里却感动的不可思议。在邻近十二点的时候,早已被齐俊收买的舍友将浅浅从被窝里拖起来,拉开窗户,浅浅在睡眼迷离中看到了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景象:灰白的水泥地上,几百只蜡烛在黑夜中散发出迷人的光辉,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点点的烛光规则的汇在一起,拼成一句:I LOVE YOU。齐俊就那样傻傻的站在其中,在所有女生羡慕的尖叫声中,对着她喊出跟江以深同样的一句话:“苏浅浅,生日快乐。”   我要你陪着我   苏浅浅,生日快乐。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方式,让浅浅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齐俊,是你回来了吗?在我执意将你推开,将你的心伤透后,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苏浅浅,生日快乐!我要让你记住,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说完,留下还在发呆的浅浅,径直离开。   浅浅在寒风中站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为什么他要给自己放这场绚烂的烟火?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生日就在元旦?为什么,他会让自己屡次想起埋藏在心底那份最初的爱?   而自己,又是多久没过过生日了呢?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份温暖了呢?   浅浅的脑海里充满了为什么,找不到答案。她觉得自己像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不管怎么用力想,用力寻找,就是出不去。   回到酒吧里,经理赶紧迎上来。“浅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哎呀你说说你,你怎么不早说你跟江少认识啊?”   “经理,我跟他也不算是认识,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不好意思耽误工作了,我现在就去工作。”浅浅赶紧解释道,未等经理回答,就落荒而逃。   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乱想,浅浅一直忙碌到凌晨六点酒吧打烊才离开。一出门就看到了江以深那辆拉风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路旁的法国梧桐树下。   江以深就这样靠在车门边上抽着烟,地下的烟头已经堆了一圈,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烟,等了多久。   “上车,我送你回去。”看到浅浅出来,江以深冷冷的说。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可以了。”浅浅赶紧拒绝。   “我说,上车。”说罢自己径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浅浅还想拒绝,可是偏偏江以深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拒绝,也无法拒绝。   坐在纯手工的制作的皮质座椅上,感受着恒温空调带来的温暖,听着车载音响放出的古典音乐,两人谁都没有打破这份沉默。   江以深似乎很专注的开着车,对昨晚的烟花只字未提。隔得那么近,浅浅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独特的烟草气息。他长得真是英俊,棱角分明,浓浓的眉毛下眼睛炯炯有神,鼻子又高又挺,整个人有一种英伦贵公子般的气质。   “到了。”江以深打断了浅浅的沉思。   “恩,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去了。”   浅浅才刚一下车,江以深就开车绝尘而去。卷起的落叶大片大片的落到浅浅的身上,望着江以深离开的方向,浅浅黯然失神。   ……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江以深都会在酒吧门口等浅浅下班,然后送她回学校。依旧的沉默寡言,却又不允许她拒绝。有时浅浅下班比较早,两人也会一起吃宵夜。江以深带浅浅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从东33最有名的刺身到胡同深处的小粥铺,从京城四合院著名的私房菜馆到街头小摊3块钱一碗的馄饨,价格不一,中西不限,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好吃。浅浅曾经也拒绝过,但江以深总是说自己不想一个人吃东西,执意让浅浅陪他。只要浅浅一问他为什么,他就吼着让浅浅闭嘴,或者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浅浅也就不问了,并且开始慢慢有了习惯,每天出了酒吧后就往那棵梧桐树下走去,看到江以深那两银灰色的迈巴赫,心里总是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不可否认,江以深的出现让浅浅的心中充满了温暖,而这种温暖,是她无比怀念的,因为曾经的齐俊,也给过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寒假就这样悄悄地来了。   放假的一个周之前,大家的心都已经飞回家了,早早就开始热火朝天的收拾行李,浅浅的心也开始雀跃起来,一年了,终于可以回家了。自己每年只有在寒假的时候回一趟家跟爸爸过年,其他假期都留在学校里打工赚钱,而这短短的相聚时间,是浅浅最为珍惜的。   考试之前的两个周,学校就已经停课让同学们自由复习了。浅浅每天白天拿着课本到火车站边排队买票边复习,晚上还雷打不动的去FACT打工。看到她每天疲惫的样子,江以深也问起过,但浅浅只是说邻近考试复习比较大而已。   这一天,浅浅又一次早上5点爬起来往火车站赶。前几天,每次售票的窗口开始售票后没多久,票就被前面的人一扫而空了,导致她总是无功而返。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再买不到票可就真会不了家了。浅浅暗暗决定,今天如果再买不到票,就跟经理请假,晚上在火车站排队蹲点,一定要买到票,回家跟爸爸过年。   时已快至春运,卖票的窗口排起了长队。北京火车站每天八点开始售票,五点结束。但是通常是,窗口的门一打开,不到20分钟,当天的票就被抢购一空。浅浅再一次看到卖票的窗口在自己面前关上,心里那个气啊。她看了看周围,请排在她后面的阿姨帮她看一下位置,自己去打个电话,阿姨看浅浅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也在上大学的闺女,心里那个喜欢啊,满口就答应了。   浅浅赶紧找了个公用电话给FACT的经理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经理爽快的就答应了,自从知道他认识江以深以后,经理对她就特别的照顾,总是让她做一些轻松的工作,浅浅却从不搞特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心里,还是充满感激的。   回到队伍里,浅浅谢了替他排队的阿姨,拿起课本开始认真复习起来。中午休息的时候吃了随身携带的饼干,为了减少去洗手间的机会,连水也不敢多喝。站了一天了,腿从酸到麻到最后直接支撑不住身体了,浅浅就干脆席地而坐,揉着自己已经浮肿了的双腿。   这时,浅浅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烟草味,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双意大利手工小牛皮皮鞋,顺着灰色的西裤看上去就是Versace的经典款大衣,然后,江以深那张皱着眉头的脸就晃到了浅浅的面前。   浅浅突然就笑了出来,因为江以深的风度翩翩这周围的一切都实在是太不搭调了。乱糟糟的人群,农村大嫂毫无顾忌的剔牙,媳妇袒开胸脯奶孩子,农民工们大声吆喝着打牌来打发时间。江以深的英伦气质,却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越发迷人了。   “苏浅浅,你还敢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苏浅浅,你还敢笑?”。   江以深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自己每天无论多忙,晚上的工作应酬一概让秘书取消,准时跑去接她下班,送她回学校。有时候看她好像饿了,明明自己晚上吃的很饱,还要想方设法的让他陪自己吃宵夜。而她呢,自己今天不上班,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他,难道就不知道他会担心,会着急吗?又不是没有他的电话,两人认识之初就给了她的名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弄丢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名片是不随便给人的吗?有多少人排着队眼巴巴的等着要都要不来啊!今天要不是FACT的经理出来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在那里傻傻的等多久。她倒好,自己一个人跑到这个脏兮兮的地方,听经理说还打算在这里过夜。难道她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地方比火车站更乱了吗?一进门就看见她跟个受气的小猫似的坐在那里捶腿,浑身都带着疲惫的气息,看到自己来了反而不愧疚,瞪着两只大眼睛看他,还给他咧开嘴嘿嘿傻笑,真是气的人……心疼。   “你怎么来了啊?”浅浅看到他来了,似乎很惊奇,声音都是雀跃的。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跟我走!”江以深生气的拉起浅浅就要走。   “哎哎,我不能走啊,我还得排队卖火车票呢,要不然过年就回不了家了。哎哎哎,你别拉我了啊!”浅浅被他一把从地上拉起来,拼命挣扎着。   “我让秘书给你订机票,赶紧走,少罗嗦!”江以深微微不耐,但看到似乎弄疼了她,不由得又放轻了力道。   “我不要,我没钱买机票!”   “我给你买,你赶紧给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不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如果我是那种随便接受别人财务的人,我早就不至于这样了!”浅浅甩开江以深的手,有些生气的说。   浅浅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侮辱了。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总是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想事情。仿佛骨子里瞧不起穷人的生活,彰显着他们两个人世界的差距,让浅浅心里觉得难受极了。   “把你当成什么人?把你当我女朋友!”看到浅浅还一副委屈的样子,江以深终于朝她吼了出来。   刹那间,这个世界,安静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没了焦点,浅浅的眼中,只剩下了江以深愤怒的吼声。   把你当我女朋友……   当我女朋友……   我女朋友……   女朋友……   什么?他刚才说什么?女朋友?   浅浅傻傻的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的响,双眼露出震惊的神色,满是不可思议。江以深趁机连拉带拽的把她从队伍里拉出来,快步走出火车站,塞进车里。   车里发动后好久,浅浅终于回过神来了。   “你刚刚说什么?”浅浅傻傻的问。   “没说什么。”江以深冷冷的回答。   “你刚才好像说把我当成……”   “你给我闭嘴!别影响我开车!”江以深赶紧打断浅浅的话,朝她吼道。   江以深还没这么凶过,浅浅也乖乖的闭上嘴,不敢问了。   车子驶进市中心的一座高档小区内。小区离浅浅学校很近,依山傍水,环境优雅的不可思议,中央有景观大湖,喷泉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像是童话中的布拉格广场许愿池,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绿化带,到处都是不知名的花,但布局合理,丝毫不显的凌乱。   江以深把车开到一栋小高层的地下车库里。用指纹识别功能直接从停车场坐电梯上了18楼。单层单户的设计尽显华贵的同时,使住户们的隐私得到了极大地保证。   江以深输入密码后开了门,把还在震惊状态中的浅浅推了进去。浅浅的脚踩在玄关柔软的地毯上的时候,才微微的回过神来。欧式风格的装修让人觉得奢华的同时,却又充满温馨。米白色的大理石上铺着精美的地毯,墙上的精致法国壁挂,客厅顶部的大型灯池用华丽的枝形吊灯营造出典雅的气氛。深色的橡木家具,色彩鲜艳的布艺沙发,使整个客厅显得如此高贵典雅。壁炉散发出阵阵暖意,让浅浅逐渐回过神来。   “你赶紧洗个澡去,在那种脏兮兮的地方呆一天,身上臭死了。”江以深推着浅浅就往楼上的浴室走。   浅浅还想反抗,但也似乎闻到了自己身上那种火车站特有的奇怪味道和汗臭味,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江以深拿出自己的衬衫运动裤递给浅浅,把他推进浴室,自己就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确定江以深走了,浅浅小心眼儿的把门反锁上,清洗起来。   江以深在客厅打电话叫好外卖,就坐在沙发上沉思。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什么女朋友?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呢?他也说不上来。是从第一次在医院时那双温暖的手?是她拒绝金钱时那种倔强的眼神?是她在被那个禽兽欺负的绝望与手足无措?还是在反击他让她忘记言论时的悲伤与无奈?   江以深觉得心里烦透了,自己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走过,现在却被一个小女孩整的心绪不宁的,说出去还不得让陈睿源那帮小子们笑死?他烦闷的起身,就看到了刚洗完澡出来的浅浅,从楼梯上缓缓地走下来。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实在是不合适。裤腿卷了一半才使浅浅不至于绊倒,两只小脚白白嫩嫩的露了出来,头发只用毛巾擦了个半干,露出清纯的小脸,衬衫的扣子扣得很紧,但下摆都到了膝盖,袖子也卷了好几下才露出浅浅那双小小的手。但这样的奇怪的穿着在浅浅身上,却直让让江以深觉得有说不出的风情。尤其是那张粉红粉红的小脸,像水蜜桃似的,只想让人上去咬一口。   送外卖的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我要你幸福   送外卖的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江以深看着已经走下楼的浅浅,只得咽了咽口水,开门接收外卖。狠狠地瞪了送外卖的小伙子一眼,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坚决不订这家饭店的外卖了……   看江以深忙着签收,浅浅赶紧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食物,拿到餐桌上。他这么晚了还去火车站找她,自己不是不感动的。当他玉树临风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她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也许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去火车站吧,跟周围的一切显得跟那么的格格不入。但自己心里却是暖暖的,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有个人关心着自己,惦记着自己,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被这个现实的世界,所抛弃。   两个印着北京饭店字样的袋子里装满了食物,隔着袋子,浅浅似乎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想起刚才好像见过厨房在右面,于是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拿碗碟,把饭菜都盛了出来。抗椒牛柳嫩嫩滑滑,鱼香肉丝芳香四溢,西芹百合清新爽口,瓦罐排骨甜而不腻,招牌菜佛跳墙更是让人食指大动。德国的SieMatic水晶餐具配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饕餮大餐,只让人顿时觉得饿了。等这一切都收拾好,江以深也开好了一瓶年份醇久的Lafite。   “我不会喝酒……”看到江以深也为她倒上了一杯,浅浅弱弱的说。   “没让你喝,我自己喝,烦着呢。”欲求不满的某人发着脾气。   “哦,你烦我就陪你喝点好了,不过我不能多喝啊,一会儿吃完了饭我还要继续回火车站排队的。”   “你还敢去?说了让秘书给你订票,钱算我借给你的!”江以深把酒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瞪着浅浅。   “不用了,我还不起!”浅浅的倔强本质又一次展现到了江以深面前。   江以深气死了啊气死了,自己怎么就遇上这么个臭丫头,怎么说也说不通,倔的跟头驴似的,一张机票才多少钱啊,以前他给身边的女人都是又送珠宝又送跑车的,有的还送房子,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都是对他千依百顺,笑脸相迎的,偏偏这个死女人连张机票都要跟他计较。好,你非要去是不,我看你还能不能走出这个门。江以深心中暗暗诽谤。   “行,那咱边吃边喝,放心,这酒没度数,喝多少都不会醉。”江以深循循善诱。   “真的吗?可我听说红酒也会醉人的。”浅浅还有些疑惑。   “你懂什么,这是高级货,能跟普通的红酒比吗?土包子,放心吧,就跟饮料似的,我心情不好,你就少陪我喝点,吃完饭我送你去。”江以深继续诱惑,看吧看吧,我还是会让你去的。   “好吧。”一想到江以深要独自一人借酒消愁,浅浅就不忍心拒绝,毕竟他也那么多次的晚上送自己回学校,最起码最起码,省了不少公交车钱。   五星级饭店做出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样,虽说都是简单的家常菜,硬是做的芳香四溢的,令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江以深不停地给浅浅倒着酒。浅浅喝了一口,觉得酸酸甜甜的,味道还真有点像饮料,也就放开了胆子。两人边喝边聊,喝着喝着,浅浅就有些微微的醉了。   “江以深,你知道吗?你跟一个人好像啊。”酒劲已经开始慢慢上来了,浅浅有些微微的醉了。   “谁啊?”江以深继续给浅浅添着酒。   “他啊,叫齐俊,他可是我最爱的人。”浅浅晃着水晶的高脚杯,迷离的眼神中流露出让人心疼的悲伤。   江以深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哪里杀出个齐俊来?   “那个时候我们可幸福了!你……知道吗?他给我过生日的时候……点了……点了好多好多的蜡烛,可浪漫了,当时的女同学……全都羡慕我,呵呵。全都羡慕我。”浅浅喝的有点多了,话也多了起来,但就是有点语无伦次。   “那他现在在哪里啊?”明明记得宋宇哲给他的调查报告里说她一直单身啊。   “呵呵,他不要我了,嘻嘻,不对,是我不要他了,呵呵,我没有资格要他了。不要啦!不要啦!嘻嘻!不要啦!”浅浅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开始有点耍酒疯了。   “你未必太妄自菲薄了,什么叫没有资格?你有什么不好的?”在我眼里,你是最完美的。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   “呵呵,我要不起他,呵呵呵,我不能拖累他啊。”说到这里,浅浅又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红色的液体顺着喉咙顷刻留下,知道心脏深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浅浅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干脆拿起酒瓶直接灌了下去,江以深想去夺,可浅浅已经完全喝醉了,死活不撒手。他怕伤了浅浅,也不敢太过于用力。两个人就这样拉扯着。   喝光了那瓶Lafite后,浅浅一松手,“还给你,不要啦!”。还没来得及收力的江以深瞬间向后倒去,浅浅也被顺带着倒在了江以深身上。   江以深躺在地板上,浅浅就这样趴在他身上,因醉酒而红红的小脸,迷离的眼神,两人刚才抢夺时拉扯开了浅浅衬衫上的几个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吐到他脸上的气热热的,带着一股醇香的Lafite。味儿,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难熬的勾引。   “苏浅浅,赶紧给我起来”江以深吼道,脸已经红了。   “嘿嘿,就不起来,就……不起来!”已经完全是醉猫状态的浅浅,浑身没有力气,却还跟个小疯子似的手舞足蹈,在江以深身上动来动去。   “你再不起来我可不客气了!”江以深愤怒的说,身体已经有了反应,恨不得活活把她吞下去。   “哈哈哈哈,就不就不。咦?红苹果?”说罢还不知死活的深葱葱小手,捏捏江以深憋得通红的脸。   “我要吃苹果,爸爸我要吃苹果。”浅浅口齿不清的说着,嘿嘿的傻笑了几声,然后就真的朝江以深的脸咬去。   两人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近,江以深感觉到醉酒后的浅浅突出的气都是热的。红红的小嘴撅着,仿佛是珍藏多年的美酒,给人以无限的诱惑。他的手触碰到她腰上柔软的皮肤,一片光滑,终于再也忍不住,翻身压了过去。   我只要你陪着我   江以深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浅浅。独自躺在卧室那张华丽的大床里,清晨的阳光洒在健壮的身躯上,像是撒上了一道金黄色的光圈,让人不禁想起了米开朗琪罗那座著名的雕塑——《大卫》。不可否认,江以深是个极品。有着出色的外貌和极其成功的事业,家世更是无可挑剔,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着可以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资本。   他静静看着床单上那一抹嫣红,那么刺眼,却让人觉得无比的满足。这跟以前的无数次完全不一样,没有□的发泄,诱惑的技巧,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雀跃,以及,无法诉说的幸福。   起身穿上深蓝色真丝睡袍,江以深含着笑意喊着苏浅浅的名字,心里觉得满足极了,仿佛心底深处从前那无止境的空虚已在昨天一夜被浅浅完全填满,只觉得暖暖的。   从二楼喊到一楼,却没有任何回应。直到看到玄关处浅浅那双刷的发白的帆布鞋已经不见了,江以深才意识到,浅浅,已经悄声的离开了。   浅浅是在清晨独自走回学校的。北京的冬天很冷,尤其是早上,料峭乍寒的,凛冽的风吹到脸上,直让人觉得生疼。浅浅却任凭它吹在自己的脸上,她需要这种疼,让自己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清醒的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宿舍里的姐妹们还没醒,浅浅轻轻地脱掉衣服,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早上醒来的时候,江以深的胳膊大大咧咧的搭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头拱在江以深的怀里,似乎是本能让她在寻找温暖,他也顺手把自己搂在怀里,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如此近距离的看他,他的睫毛好长,美得不可思议,笔直的鼻梁高高挺立着,嘴角甚至还含着笑。努力回忆昨晚的情形,浅浅唯一的印象就是疼,已经江以深在她耳边呢喃的,我爱你。   自己在江以深心中,到底是什么?那样一个优秀的人,跟自己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里。自己在她眼中,跟他以往的女朋友是没有区别的吧?之间他对自己的种种的好,都是假象,因为曾经有人跟她说过,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就像是一个想得到糖果的孩子,大人们越不给他,他越是觉得糖果美味无比,真的到手了,也就不过如此了,时间一久,就会觉得索然无味,弃之一边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被他厌烦抛弃之前,自己抽身离开。   浅浅越想越难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七点了,舍友们订的闹钟陆陆续续的响了起来。对床的小雨无奈的按掉闹钟,还是睡眼朦胧的,看到浅浅,关切的问:“浅浅你回来了啊?排了一通宵累坏了吧?买到票了吗?”   “呵呵,人太多了,还是没买到,回来休息下,晚上再去。”面对小雨的关切,浅浅强颜欢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人。   “哦哦,哎,靠近年关了,票就是不好买啊。下次一定会买到的。”小雨边穿衣服边安慰道。   “恩恩,是啊,呵呵。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去提热水好了,待会儿水房的人该多了。”浅浅也起身开始穿衣服。   “恩恩,等等我,咱俩一起去啊。”小雨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赶紧说道。   ……   两人边抱怨着北京冬天的寒冷边下楼,每个人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暖壶,小心翼翼的随着人流出了宿舍楼。在跟小雨讨论着早餐是吃油条还是菜饼的时候,一声呼唤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苏浅浅!”声音颇具磁性,浅浅转头,就看到了江以深。他那辆拉风的迈巴赫就停下女生宿舍门口的树下,而江以深就这样依靠在车门上,米白色风衣尽显贵族气质,整个人更加玉树临风。看到浅浅,径直朝她走来。   浅浅看的有些愣了,自己和江以深的故事,不是在昨晚就结束了吗,自己早上的悄然离开,是为了保存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为何他还要找过来?难道像电影情节上一样,甩给自己一张价值不菲的支票,来抹杀掉自己最后的尊严?浅浅突然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难受,无奈的悲凉。   “浅浅,在叫你啊!好帅啊,这人是谁啊?”小雨花痴的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傻傻地问。   “我,我不知道……”浅浅没有撒谎,现在的她,确实无法定位她与江以深的关系,如果可以选择,最好是路人。只有这样,才能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你好,我是她男朋友,江以深。”江以深一把搂过浅浅,极其绅士的像小雨伸出了手。   江以深在小雨的口目惊呆中从车里拿出订好的早饭交给她。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酥酥软软的奶黄西多士,陷儿大皮薄的水晶蒸饺,希尔顿酒店外卖的燕窝粥更是让人口水直流。   被美食收买了的小雨,丢下浅浅自己扑哧扑哧的跑上楼享受美食了,还美名其曰给不给两人当电灯泡,浅浅只觉得无奈。   看着小雨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里,浅浅叹了口气,转过身说:“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还想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认为我之前对你的好,就是为了昨晚那一夜?”江以深有些生气了。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还想要第二夜,第三夜?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昨晚是我喝醉了,也不能怪你,我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浅浅冷漠的说,自己的心却在绞痛。   “苏浅浅,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江以深怒到了几点,反而笑出声来。自己还真是可笑,大早上的起来不见她,心里还惦记着她早上没吃早饭,立马打电话订餐,自己都没吃就给她送来。结果呢?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只贪恋她身体的花花公子?他承认,也许以前的他,确实是这样的。但他对哪个女人这样上过心?他对她的一切一切,难道还让她感觉不到吗?无论窗外多么姹紫嫣红,我只要你这一株小小的木槿,我只要你,陪着我。   “你错了,生活早已磨练的我,没有心了。”浅浅看着远方,默默的说。   只要我需要,你就会出现   “你错了,生活早已磨练的我,没有心了。”浅浅看着远方,默默的说。   “哦,是吗?苏浅浅,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江以深真的生气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可以轻易的激怒他?自己在他眼里,就那么不值得待见?越想越气愤,索性撇下浅浅,狠狠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望着江以深的车拐出宿舍区,逐渐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浅浅的心,却莫名的痛了起来。   ……   浅浅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是精神恍惚的,看着舍友们热火朝天的分吃着江以深送来的早餐,争前恐后的表达自己的羡慕,浅浅心里,只觉得酸酸的,解释不清楚,只想赶紧离开,逃离这份不属于自己的祝福。   大体收拾了一下自己,备好面包和水,把自己今天准备复习的课本塞进书包里,,浅浅告别舍友,再次往火车站走去。走之前小雨还奇怪的问她,为什么不让江以深给她订机票,浅浅只以两人只是普通朋友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天越来越冷了,凛冽的风刮的猛烈,一片片枯叶随着尘土飘扬在天上,只让人不觉感叹时光的荏苒。在去火车站的路上,纷纷扬扬的雪花,也慢慢的飘了下来。空灵的雪花在空中是那么的高雅美丽,但落到浅浅的身上,马上就融化消失,就像他她与江以深的关系,只有一时的美好,不可能有永恒的幸福,刹那的美丽过后,连痕迹,都无法留下。   媒体时常报导春运时间的一票难求绝对不是夸张的,又一次在火车站奋战了一夜后,浅浅依旧无功而返。黄牛党们为了生活无所不作,利用丰厚的经验早早就打上了地铺,在卖票窗口一打开就将大部分票买走,仅剩的少数票也只能被少数幸运儿买到。幸运一词三年前起就与浅浅无缘,这点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火车站,清晨的阳光照在皑皑的白雪上,有些刺眼,在火车站闷了一天一夜的浅浅,只觉得一阵眩晕,四周的景物都失去了焦距,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浅浅预想中摔倒在地的疼痛没有出现,一双有力地大手稳稳地接住了浅浅瘦弱的身躯,江以深的脸就这样突然地映入了浅浅的眼帘,只让她觉得在做梦。早上他生气的拂袖而去,关车门的那“砰”的一声现在还在自己脑海里回荡,现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还将自己接入怀中呢?   浅浅想要挣扎,但却没有一点力气。江以深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车子走去。   “你怎么来了?”躺在江以深的怀里,感受着他胸口的温度,浅浅疑惑的问,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你给我闭嘴。”江以深似乎很是懊恼,冲浅浅狠狠地说,不管浅浅的挣扎,直接将她塞进车里,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自己也回到车里,浅浅一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带着千万的疑惑和不可思议,小脸不知为何,红扑扑的。江以深将手探到浅浅的额头上,只觉得热的烫手。该死!难道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就知道她还会继续来这个鬼地方排队,自己挣扎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开车来到了这里。如果不是自己来的及时,难道她就要发烧晕倒在大街上吗?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这世界上还会有女人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吗?难道自己的身体还不如几个车票钱重要?   “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江以深像浅浅吼道。   “我发不发烧好像都与你没有关系吧,你让我下车。”浅浅已经有点回过神来了,冷冷的说。她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江以深划清关系,两人本来就属于不同的世界,交集越多,只会让自己伤的越深。   “先去医院!”江以深生气的吼道。   “不去,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这可由不得你了。”说罢,用安全单将浅浅反捆在了车座上,锁上车门,发动车子,朝医院疾驶而去。   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血管里,回想着江以深刚才直让医生轻点扎,吼得医生扎针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心里只觉得温暖。想起小时候,爸爸也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紧张万分,手足无措,也曾在大雪纷飞的日子,背着高烧的她去医院。那时的她,觉得爸爸的背就是一座大山,能够为她挡住一切悲伤和苦楚,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当时的自己,幸福的多矫情啊,打个吊针都疼的哇哇大哭,爸爸就会将她抱在怀里哄来哄去,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抚摸着她的头,低低的呢喃,囡囡不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而如今的父亲,独自守着冰冷的家,面对着债主常年上门追债而无能为力的凄凉,浅浅想起来,只觉得心酸极了,眼泪再也忍不住,不由得落了下来。   江以深提着粥回到病房,就看到浅浅在看着点滴流泪。小小的身躯躺盖着被子躺在宽阔的病床上,就像没有了似的。浅浅的哭,没有声音,连抽泣声都没有,只是流泪,无声的流泪,但似乎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充满了悲伤。江以深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拿刀戳来戳去,疼极了,却又抓不住缘由。   “喝点粥吧。”江以深调整好情绪,故作冷淡的说。   “谢谢你。”在自己对他说出那些话后,江以深还不计前嫌的把她送到医院,照顾她,浅浅心里觉得有点微微的愧疚。   “少废话,喝粥。”将粥倒进碗里,挖起一勺细细吹凉,送到浅浅嘴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浅浅连忙摇头。   “我只是不想你回血了以后再麻烦人家医生再来给你扎一次针。”江以深面无表情,执意喂浅浅。   浅浅无奈,只好张嘴吃了下去。虽然只是一碗普通的粥而已,但浅浅觉得味道好极了。新鲜的玉米,经过微微蒸煮后透出田园式的浓郁清香,配上上乘的小白米,味道清淡却不乏味,余香在嘴中久久不散去。   江以深一勺一勺的喂浅浅吃着,神情专注,看着浅浅吃完最后一勺粥,心里只觉得满足极了,那种满足感,是连完成一项大计划案都无法比拟的。   在浅浅打完点滴后,江以深执意将她带回了自己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里。将她放到主卧的大床上,拉上窗帘,强硬的命令她休息,锁上门,自己就下楼去了。   我爱你,但与你无关   浅浅躺在大床上,想起自己和江以深昨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脸羞得通红。虽然床单枕套等一切都是换过的,但浅浅心里还是觉得难受,想离开,但门已江以深被锁上,只好无可奈何的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在药力的作用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浅浅只觉得身体好多了,体力也恢复了大半。口渴的难受,掀开被子想出去拿水喝,却发现床头柜上一杯热水正冒着热气,顺手拿来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胃里舒服多了。这水之前还是没有的,想来是江以深在自己睡着了后进来看过自己的,看水的温度,应该离开不久。是时间掐的刚刚好?亦或许,江以深曾进来看过自己好几次?想到这里,浅浅起身下床,推开门,往楼下走去。   江以深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办公,手边的蓝山咖啡飘着浓郁的香气,淡蓝色的V字领T恤勾勒出精致的锁骨,纯白色的休闲裤更显得风度翩翩,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电脑,不时的从散了一地的文件中挑出一两份查阅,专注而认真,浅浅只觉得跟平时太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感冒还未痊愈,嗓子眼里突然上来一股痒痒的感觉,浅浅不想打扰他,极力想要忍住,但终究还是失败,咳嗽了出来。江以深被咳嗽声惊动,抬头看到了浅浅,立刻放下电脑站了起来。   “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到餐厅坐好等着。”说罢还未等浅浅答应,便独自往厨房走去。   浅浅刚在餐桌前坐好,江以深就将热气腾腾的鸡汤捧了出来,整整一大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先给浅浅呈了一碗,鸡汤透亮,清澈见底,毫无杂质,唯有黄灿灿的汤面之上漂有朵朵金灿灿的油花,喝上一口鲜香醇美,却不感觉油腻,实在是美味极了。   在浅浅喝鸡汤的功夫,江以深将其他饭菜也都端了出来。清炒西兰花清新爽口,西湖醋鱼鲜嫩酸甜,蒜泥油麦菜芳香四溢,配上粒粒晶莹的泰国米,只让人胃口大开。浅浅也不客气,待江以深坐下开动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两人似乎都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各自沉默着。   看浅浅吃的差不多了,江以深也放下碗筷,双臂环抱在胸前,“苏浅浅,我们谈谈。”   “饭菜真的很好吃,是你做的吗?”看到江以深严肃的样子,浅浅感到莫名的害怕,只得赶紧转移话题。   “不是,外卖,但这不是重点。”江以深目光灼灼,神情严肃。   “额……那……”浅浅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脑子一片混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但不后悔。你也许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似乎是成功的,只要我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包括事业、感情,以及一切一切。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我习惯了操纵人生,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但我不快乐,我很累。在我看来,生活是虚伪的,每个人都躲在一张虚伪的面皮下苟延残喘。而你,却给了我一个真实的世界。你的善良,你的淡然,你的倔强,你对我金钱的漠视,对生活的执着坚持,甚至你为自己编织的那张厚厚的保护网,都让我无法忘记你。在你强硬的推开我对你的操纵后,我突然觉得满足了,似乎只有你才能填满我心底的空虚,而当这种依赖变成习惯,哪怕你是多么的讨厌我,我也再舍不得离开。”江以深深情的吐露自己的感受,向浅浅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浅浅有些被绕晕了。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爱是不能控制的,当你意识到需要控制一下的时候,你已经爱上了。呵呵,我想,遇到你,我的自控能力就下降了。”江以深打趣道。   “你未必过早下结论了,对于我,你也许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因为我跟你以前的女朋友不同,我贫穷的让你觉得不可思议,这些新鲜充斥着你的神经,让你误以为这是爱情。曾经念念不忘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面目全非。你有钱有事业有地位,而我却没有资本陪你玩,我还这么年轻,我有我自己的理想。而且我的理想中,没有爱情。如果你爱一个人,就给予她所想要的,而不是给她你想给的,哪怕她想要的仅仅是永远的失去你,过回平静的生活。”江以深的话让浅浅突然冷静了,真诚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理想之所以美好恰恰在于它的不能实现,一旦实现你会发现那并不是你想要的。”江以深淡淡的反驳道。   “我的理想不需要你来评判。就算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再穷我也有尊严,我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是不会有结果的,就算是短暂的情人关系,世人的唾弃,也是我承受不了的。”   “的确,没有人可以说自己不在乎别人目光,因为人就是为别人而活着的动物,别人不能令你满意,你自己也绝对不会快乐,至于你想多少人令你满意,那是欲望的大小。你无法控制别人,但是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   “不可否认,你是个很成功的说客,但你听说过一句话吗?爱情的天平加上金钱的砝码,就会失去幸福的平衡。我们如果在一起,每日平淡的生活在一起,巨大的贫富差距,生活习惯,会导致整天的争吵,是不会有幸福的。”   “幸福应该是坎坷后的平淡,而不是直接走入平淡,直接走入平淡的人更加不幸。苏浅浅,你总是这样,没有尝试过,你怎么就能预料到结果呢?未来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我现在,情愿接受幸福之前的坎坷。”   “可是江以深,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爱你。”浅浅狠了狠心,终于说了出来。   “没关系,我爱你,但与你无关。”   原来你也在这里   “没关系,我爱你,但与你无关。无论你爱不爱我,我还是爱你。将来我不敢说,但现在的我,不管你是否对我的爱做出回应,我都不会停止爱你,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你……你未免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   “苏浅浅,我有让自己自信的资本,不是吗?”江以深笑着反问。   浅浅真的无语了。确实,他有足够的资本自信。英俊的外表、成功的事业、傲人的家世、高雅的品味,都可以让无数女人为之沉沦。不可否认,江以深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说客。事业如此成功的他确实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也许在谈判桌上,无人会是如此睿智的他的对手吧?浅浅不知道自己该再说点什么,对于江以深的话,自己真的再也无法反驳。自己如此的平凡,甚至是比平凡人更多了几分不幸,但优秀如江以深却说爱上了自己。浅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语或许很动听,但却更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浅浅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所以,绝对不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当有人对她说,我爱你。   浅浅半晌无言,思绪万千,空气中有一种过于安静的尴尬,萦绕在两人周围,江以深讨厌死了这种尴尬,于是率先打破。   “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好好养病,病好了再回去。”   “不了,我想回宿舍住。”浅浅回过神来,反驳道。   “呵呵,不用怕,我保证,我睡客房。”江以深打趣道。   “我、要、回、学、校!”浅浅想起昨晚发生的而一切,小小的脸再一次羞得通红,只得恶狠狠地说。   江以深最后还是拗不过浅浅,驱车将她送回了学校。在车上,浅浅似乎还在生气,也不跟他说话,一路上都把头转向车窗外。江以深只得默默地开车。   到了宿舍门口,浅浅道了晚安就要下车,江以深忽然拉住她的胳膊问:“你明天还要去排队买票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浅浅抽了抽被他抓住的胳膊,有些微微的尴尬。   “没什么问题,好好休息。”江以深松开了浅浅挣脱的手,若无其事的说。   他今天的话让已经给了浅浅太多的震惊,让浅浅脑子有些混乱和彷徨,所以对于这没头脑的一句,也没多想,只当是普通关心,便自顾的下车离去。   看着浅浅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里,没有任何留恋与不舍,像逃跑般的迅速。江以深心中默默地想:苏浅浅,总有一天,我会让给你回头看看我,哪怕,只是一眼。   浅浅回到宿舍后却了无睡意,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江以深说的话。他爱她?在莺歌燕柳中潇洒风流的花花公子,真的懂什么叫爱情吗?爱情是什么?对浅浅来说,爱情,就是齐俊,就是他们曾经牵手走过的校园门口的小吃街,就是他们曾经一起躲雨的屋檐,就是见证他们在月光下说着情话的梧桐树,就是他们偷偷亲吻的小巷深处,……齐俊啊齐俊,你现在过的好吗?为什么,我还是如此的,想念你。   “浅浅啊,还是没买到票吗?”舍友小雨关切的询问将浅浅从回忆的漩涡中拉着出来。   “恩,票真的太难买了,我打算明天再去碰运气。”   “哎,是啊,对了,快考试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呵呵,还可以吧,考试重点都是老师平时强调的,应该不难的。”   “5555……可是我上课从来没听过啊,我怎么知道她强调了什么了啊?”小雨哀嚎道。   “呵呵,没关系的,我这里有上课的笔记,重点我都标注出来了,明天你拿去复印一下就好了。”   “啊!苏浅浅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世父母,我爱死你了!”   “呵呵,没有那么夸张啦,只是一份笔记而已,早点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才能好好复习。”   “恩恩,晚安。”   “晚安。”   浅浅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就跟小雨去水房打水,大清早的,还没有什么人。经过宿舍公告栏的时候,小雨坚持要看一看有没有关于假期的信息,浅浅只好无奈的等她。   “浅浅,浅浅,你快来看,快来看啊!”小雨的惊声尖叫把浅浅吓了一跳。   “怎么了啊?小声点啊,不要影响到别人休息。”对于小雨的大惊小怪,都快两年了,浅浅还是没有习惯。   “你快来看,快来看啊!”小雨不依不饶的。   浅浅只好无奈的凑近宣传栏,仔细一看,自己也忍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还好小雨提前捂住了她的嘴,不然整个宿舍楼都该怪她们扰民了。   宣传栏上一张A4大小的纸上,简单明了的写着:现因个人原因出售20日上午8:00到山东Y市的火车票,硬座,学生票价,89元,有意者请跟110宿舍联系,手机号#############。   浅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票简直跟自己的理想票一模一样。想来自己跑了这么多天火车站,遭了那么多罪还没买到的票现在竟然就在自己眼前出售,心里真是欣喜的无可比拟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与卖家联系确认后,浅浅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直到真真正正的摸到票后,感受着那带着墨香的真实,浅浅才真正放下心来,心中默念:爸爸,我终于,要回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江以深也没有出现,浅浅的时间也被复习、考试、打工所填满,每天都充实极了。当考完最后一门后,浅浅去FACT结算了工资,整整2360元,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有了钱带回家,浅浅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对爸爸的想念也在隐忍一年后决堤而出,只想下一秒就看到爸爸宠爱的目光。   早早就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带好给爸爸买的药、织的毛衣以及自己准备在火车上吃的方便面后,浅浅小心翼翼的将存有自己这一年来所赚的钱的银行卡放在最贴身的口袋里,告别了室友,向火车站走去。   火车站还是人山人海,但返乡的雀跃与欢喜却洋溢在每一个提着行李的人的脸上。每个离家在外的游子,一年中最期待的时刻,莫过于此时了,相相亲人们久违的笑脸,熟悉的唠叨,内心深处,总会泛起阵阵的暖意。   浅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上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安置好行李后,只觉得跟打过一场仗一样,累的快虚脱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休息了半天还没缓过劲来,而身边的空位这时也终于坐上了人。   浅浅怕自己的行李挡着别人,转头想把自己的行李往里挪挪,却意外的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江以深,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我没早点遇到你?   “江以深,你怎么在这里?”浅浅似乎吃了一惊,愣愣地问。   Versace的休闲版毛呢大衣配上深灰色的裤子,英伦贵族风在江以深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与车厢嘈杂纷乱的环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直让人眼前一亮。   “我正好要去一趟Y市视察一下分公司的业务。”江以深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Y市什么时候有新公司了?呵呵,不过知道浅浅浅浅的家乡在那里,江以深是不介意在那里筹建一个分公司的。   “你当我是傻啊?有这么巧合的事,就算是,你为什么不坐飞机去?而且你的位置偏偏就那么正好的在我的旁边?”浅浅摇了摇他,有些气愤的问道。   “就是这么巧,信不信由你,我现在累了,我要睡觉了。”说着就真的闭上眼睛,头靠在座椅上小憩。   呵呵,她说的对,哪有这么巧的事啊?自己让宋宇哲订好两张去Y市的火车票,然后买通跟浅浅住同一楼的女生故意将票放给浅浅,因为江以深深知,如果不这样做,固执的浅浅不会接受他的馈赠的。为了自己能陪她回家,已经连续加班了好几个通宵处理好公司这一个周的业务,咖啡喝了都喝了是十几壶了,现在的江以深,确实是有些累了。   当宋宇哲知道自己的老板放着新买的挑战者CL604私人飞机不坐,却要坐火车出省,而且还是硬座时,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果然,大老板的想法,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啊不一样……   看着江以深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真的睡着了,浅浅也只好作罢。将自己的行李往里移了移,好让他的座位空间能大一些,坐的舒服些。浅浅向来不笨,仔细一想就知道着车票的来源,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温暖了起来。火车逐渐启动离站,看车窗外的风景一点点的闪过,就像是人生,过去的往事不必再回首,即使再舍不得,时间,也回不去了,能抓牢的,只有未来。   火车的颠簸和隆隆声让浅眠的江以深根本睡不着,但浅浅就坐在他身边,那清新的气息让他觉得无比心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即使要坐在拥挤窄小的火车上,他也甘之如蜜。   午饭时间到了,浅浅推推江以深,“我去泡面吃,你呢?”   “吃什么泡面!老吃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火车不是有餐车吗?我们去那里吃!”上次那晚抱着浅浅的时候,就觉得她瘦的一使劲就能捏碎似的,现在还吃泡面,简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那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说罢拿着泡面径自就要往开水房走。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那我跟你一起吃泡面可以吧?”江以深眼疾手快的拉住浅浅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听着江以深的妥协,浅浅却也突然心软了。像他这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子,从出生起恐怕就是坐头等舱吧?现在为了自己,竟然坐在脏乱嘈杂的火车上,还是硬座,现在更是要吃泡面果腹,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感动的。   “那你在这里等着,看着行李,我去泡面。”浅浅抽回自己的胳膊,轻轻地说。   “恩,我等你。”江以深觉得欣喜极了,浅浅似乎还是第一次跟他这么温柔的说话,仿佛是恋人之间的细语,让他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   十分钟后,浅浅端着两碗热气腾腾过的泡面回来了,还特地给江以深的面里加了一根火腿肠,江以深忙接过来,打开一看,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冒着热气腾腾的辣气,一根火腿肠就卧在红红的汤面上面,咬一口,面泡的不软不硬,虽然跟自己平时吃的食物有着天壤之别,但因为是浅浅泡的,江以深只觉得好吃极了。   吃完后浅浅就拿出一本英语书开始看了起来,江以深觉得无聊,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看看股市的行情。这次为了送浅浅回家,股市可不能整天盯着了,自己的公司,亏损还是盈利倒是无所谓,只是江以深这人天生就不喜欢输,所以无法在公司处理事务的时候,就只好用手机运筹帷幄了。   火车隆隆隆隆的声音让人更容易犯困。尤其是晚上车厢灯关上后,大家都相互倚靠着进入了梦乡。浅浅特意将自己的头靠向窗户的方向,让江以深郁闷了好久,这个笨女人,自己的肩膀不比硬邦邦的窗户舒服多了啊。郁闷了半天,自己也逐渐有了困意,睡了过去。   有别于以前坐火车时的失眠,这一觉浅浅睡的特别踏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浅浅发现自己的头是靠在江以深的肩膀上的,江以深的头也歪靠在浅浅的头上,两人像情侣般的睡姿,让浅浅不自觉地脸红了,赶紧起身。   这一动也把江以深弄醒了,看江以深醒了,浅浅赶紧把头看向窗外,皑皑的白雪将这片大地覆盖,视线所及全身一片银白,让人顿时觉得心里敞亮了几分。   “咦,怎么车停了啊?”浅浅惊奇的问。   这时车厢里的其他人也陆续醒来,火车的突然停下让许多人诧异不已,相互猜测着,讨论着。   “尊敬的各位旅客,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由于连续的暴雪突降本省,导致铁路前方出现塌方,工作人员已经在抓紧抢修,请您耐心等待,我们会及时向你报告最新的路况消息,祝您旅途愉快。”车厢广播里传出乘务员动听的声音,让嘈杂的车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江以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显得有些迷茫。浅浅在前年回家的时候路上就遇到过,那时被困在京广线上整整三天三夜,回到家后身体冻得好几天没暖和过来。   “没事的,看样子我们要等几天了。”浅浅对江以深笑笑,安慰道。   “恩,苏浅浅,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浅浅的笑容温暖的似乎要将整片冰雪融化,江以深心里暖暖的,轻声问道。   “当然了,前年回家的时候也赶上雪灾,我们的火车在原地等了三天三夜才重新启动。那时候啊,泡面都吃完了,只能饿肚子。火车上热水、暖气都没有了,冷的像个大冰窖。火车耽误的时间长了,洗手间的水都没有了,连厕所都没有办法上。有钱的人都下车到农家借宿了,我跟几个民工大叔缩在车厢里,手上、脸上、脚上全是冻疮,也没有要,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冻死了,后来大家互相聊天,聊家乡,聊亲人,才熬过了那最困难的三天。”现在回忆起那段往事,浅浅心里还是感叹不已。   “苏浅浅,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江以深心疼的说。   只要你想,你就要得起   “苏浅浅,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江以深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浅浅淡淡一笑,轻轻地问。   “我想给你温暖,给你希望,给你幸福,我希望你快乐,我不希望你为了生计而到处奔波,我希望,能常常看到你的笑。”   苏浅浅,你也许不知道,你的笑容,足以融化我生命中的,所有冰雪。   江以深目光灼灼,让浅浅不敢直视,只好将目光转向窗外,不敢再看他。   “姑娘小伙子,这是回家过年吧?”坐在他们对面的农村大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恩恩,大婶,我也是回家过年的,他是……”浅浅知道大婶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急急的解释道。   “我也是。”江以深打断了浅浅的解释,自顾自的说。   “哎呦,我看着就像啊。”大婶爽朗的笑使人倍感亲近,顿时拉近了大家的距离   “大婶,您呢?”浅浅礼貌的问。   “我也是回家过年呢,我在外面给人家打工做保姆,俺闺女前年考上了大学,俺这做父母的,得给她挣点学费不是?”大婶笑着说,神色中透着农家人朴实的骄傲。   “来,姑娘小伙子,给你们尝尝我做的茶叶蛋,大冷天的,暖和暖和。”大婶热情的拿出自己带的茶叶蛋,分给浅浅吃。   江以深还在踌躇着要不要接,浅浅就已经替他接下了,并拿出自己带的果脯之类的小零食,给大娘递去。   “谢谢大婶,您也尝尝我们带的果脯,北京的特产,我特地去果品批发市场买的呢。”   “哎呦,谢谢姑娘,你这姑娘,真招人喜欢啊。”   时间在浅浅与大娘的闲聊中不知不觉的过去,江以深也听得到了许多自己从前从未了解的事情,从大白菜的价格到花生油的短缺,平民百姓家的差米油盐不但没有让他觉得厌烦,反而有一种琐碎的温暖。从小自己吃的用的都是佣人管家预备的,精致而奢华,却缺少烟火气,母亲整日忙碌,甚至从来没有给他做过一顿饭,这也是江以深深埋在心底的遗憾。   天色渐渐黑了,车厢里越来越冷了,人们也已经没了聊天的劲头,又累又冷,只是互相依偎着取暖入眠。再跟大婶聊了一天后,浅浅也靠着窗户沉沉的睡去。看着浅浅的不施粉黛的睡脸,像是刚煮熟的鸡蛋,滑滑嫩嫩的,直让江以深觉得无比的美好。伸手轻轻触碰到她的柔咦,指尖一片冰凉。江以深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搭在浅浅的身上,将她的头缓缓地靠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能以最舒服的姿势入眠,只穿一件衬衣的江以深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第二天清晨,火车重新发动的轰隆声吵醒了浅浅,当她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和身旁的江以深,只觉得有感动又生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姑娘,这小伙子对你可真是好啊,昨晚他怕你冷,赶紧脱下外套给你披上,你靠到他肩膀上后,他动也不敢动,就怕把你吵醒,愣是自己坐了一个晚上,刚刚才睡过去。姑娘,你真有福气呢。”大娘看着浅浅,慈爱的说。   浅浅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赶紧拿外套重新给就江以深披上,轻微的动作便惊醒了浅眠的江以深,看着浅浅,向来充满磁性的嗓子带着沙哑的声音说:“恩,你醒了?”   “恩,你还好吧?车已经重新开动了,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就可以到Y市了。”浅浅难得温柔的对江以深说。   “恩,好。快到了就好。”江以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眼里掩饰不住的疲惫。   “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这样了?”浅浅焦急的问。   “小事而已,没事,放心。”   浅浅不信,伸手摸向江以深的头,心里一惊,只觉得烫手。   “江以深,你发烧了啊!你真是的,为什么要把外套脱下来给我啊!这可怎么办啊?”浅浅担心极了,焦急的说。   “苏浅浅,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为了不让浅浅担心,虽然已经难受的要命,但江以深还是强打精神,跟浅浅打趣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你老实坐着,我去问乘务员看看有没有退烧药。”浅浅心里叹了一口气,真让他气死了。   从乘务员那里拿回温度计,一量,39.2度,吓了浅浅一跳。赶紧喂他吃下退烧药,又用冰矿泉水沾湿了毛巾,搁在额头上给他降温。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盖上外套,让他斜躺在座椅上。   江以深烧的有些晕晕乎乎了,朦胧中被浅浅拉到了怀里,只觉得一片温暖,心底深处的幸福,顿时柔软的不可思议。   这边的浅浅担心着江以深的高烧,心里焦急万分,不时的摸摸他的额头,只盼快点到站,好把他送进医院。   四个小时后,火车终于到达Y市,浅浅将江以深送到医院后,陪着他输液、打吊针,一直折腾到晚上,江以深的体温降到正常,她才放下心来。   “苏浅浅,你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吗?我们俩,似乎总是和医院有着不解之缘呢。”恢复了体力的江以深,打趣的说道。   “呵呵,这种缘分,我宁愿不要,也要不起。”浅浅一语双关,要不起每次来医院昂贵的医药 费,更要不起,你的爱。注定悲伤的结局,不如早些,抽身离开。   “只要你想,你就要得起。”江以深心里一沉,说道。   “呵呵,输完液了,体温也降下来了,现在好好休息就行了,你订酒店了吗?”浅浅赶紧转移话题。   “恩,中心大酒店。”将以深有些生气了,冷冷的说。   将江以深送到中心大酒店安顿好后,浅浅赶紧往家赶去。心里觉得失落落的,看着江以深订的豪华总统套房,浅浅再一次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心里不知是为什么,觉得难受极了,只想快点回到家中,看到爸爸熟悉的笑容,好让自己浮躁的心,得到安宁。   再转了两趟公交车后,浅浅终于回到了自己位于郊区的家中,风风火火的推开门,只想给爸爸一个惊喜,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即使,你已经不要我了   在转了两趟公交车后,浅浅终于回到了自己位于郊区的家中,风风火火的推开门,只想给爸爸一个惊喜,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原本整洁的家里现在凌乱不堪的堆着一个个火柴盒子,空气中弥漫着浆糊的味道,屋子里冷的可怕,父亲就在一盏昏暗的台灯下穿着破旧的棉大衣糊着盒子。时不时的咳嗽一声,让浅浅的心,瞬间疼的无法动弹了。   浅浅知道手工糊这种盒子三个才给一分钱,但却极为累眼,费精力,经常糊的多了,眼睛前面就像有一个小虫子飞来飞去,奇痒无比,想着爸爸每天在昏暗的台灯下糊着这些盒子,浅浅心里酸极了。   “爸爸……”浅浅一张口,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爸爸老了,双鬓已有了白发,脸上也有了沧桑的皱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轻松抱起自己顶高高的,会给自己遮挡一切风雨与不幸的硬朗男子了。   “哎呀,浅浅,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啊?你说说你这孩子,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爸爸一声啊!”苏爸看到女儿突然回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往破旧的棉大衣上擦擦沾满浆糊的手,上前接下女儿手中的行李。   “爸爸,医生说了,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啊!”浅浅哭着责备道。   “哎呦,闺女别哭啊,糊个纸盒也累不着,爸爸闲着也是闲着,能赚点就赚点,有点事干还能打发打发时间是不,闺女乖,听话,不哭哈。”看着闺女的眼泪像断了弦的眼泪似的掉下来,苏爸手足无措的说。   “谁说累不着的,你这样再病倒了,我怎么办啊?妈妈已经离开我们了,如果连你也有什么,你让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办啊?!”   “好好好,闺女听话别哭哈,爸爸以后不做了哈!来来来,一年好不容易回趟家,咱可得高高兴兴的啊。看你哭的,我闺女一哭,可就不漂亮了啊。”   “嘿嘿,人家本来就不漂亮嘛。爸爸,怎么家里这么冷啊?你没生炉子吗?”浅浅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问爸爸。   “呵呵,我寻思着今年冬天不太冷,就没买煤,你要是觉得冷,爸爸去给你煮碗热乎乎的面吃哈~”说着赶紧往厨房走去。   浅浅心里觉得难受极了。爸爸还是那样,一说谎话就会就会手足无措,不敢看她的眼睛。今年冬天可是千年极寒啊,爸爸肯定是心疼那几百块的煤钱,一想到爸爸在这个冰窖似的屋子里独自度过了大半个冬天,浅浅的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   趁着爸爸做面的功夫,浅浅打开大灯,大体收拾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屋子,把盒子都堆在一边,拿抹布擦干净了桌子,用拖把拖了好几遍地,一会儿工夫,屋子里就重新有了家的感觉。   爸爸的面这时也做好了,父女俩坐着小板凳上相对着吃面。虽然只是简单的清汤挂面,但浅浅还是觉得好吃极了。爸爸还特地给浅浅的面里卧了一个荷包蛋,浅浅却固执的要让爸爸补身体吃,父女俩为了一个荷包蛋让来让去,只让浅浅觉得有一种琐碎的温馨。   江以深回到酒店房间不久,临市分公司的负责人袁锐就诚惶诚恐的赶了过来。江以深吩咐他调查好浅浅家里的地址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冲了个澡,就沉沉睡去了。   到底是年轻,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第二天早上,江以深就按照报上来的地址来到了浅浅的家,袁锐很会做人,为了老板出门方面,特地开了一辆车,虽然奥迪A6离自己的迈巴赫差距不是一点点,但还是让江以深觉得满意的。   浅浅的家是郊区的里,江以深的车东拐西拐才找到位置。小胡同里车进不去,浅浅只好步着往里走,仔细辨认着门牌号,找了好久,才找到浅浅的家。   “请问,苏浅浅是住在这里吗?”看着陈旧但干净整洁的屋子,江以深出声问道。   “谁啊?”正在做早饭的浅浅,赶紧应声,往门外跑去。   “恩?你怎么还没回北京啊?”看到江以深,浅浅有些诧异的问道。   “恩,还有些业务要处理。第一次来Y市,没什么熟人,你不打算带我逛逛你的家乡?”   “额……”   “呦,浅浅,这是你朋友吧?你这孩子,客人来了怎么不让人家进屋,没礼貌啊!小伙子,快进屋进屋。”苏爸闻声后出来,看到俩人在门口说话,赶紧招呼着江以深进屋。   “恩,谢谢伯父。伯父你好,我叫江以深,是浅浅在北京的朋友。”   “哎呦小伙子,我们浅浅在北京没少麻烦你吧?你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浅浅做的疙瘩汤,你也进来喝点吧,暖和暖和。”苏爸不顾浅浅尴尬的脸,热情的招呼江以深。   “恩,那就麻烦伯父了。”   这是江以深29年来第一次吃疙瘩汤。浅浅的做疙瘩汤,汤鲜味美,粘稠适中,小小的面疙瘩筋道,配上新鲜的西红柿,汤色红润,味道浓郁,一勺放到嘴里,江以深就舍不得说话了。   吃完饭,苏爸便让浅浅带江以深到海边去转转。A市是个典型的海滨小城,最美的地方便是海边。浅浅拗不过爸爸,也不忍心放江以深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转悠,只得从命。   “恩?这车你的车?”看着江以深的奥迪A6,浅浅再一次感叹了江以深的神通广大。   “不是,公司的,上车吧。”江以深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再多纠缠,过多的提到物质只会让浅浅越来越往自己的壳里塞,两人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   半个小时后,俩人漫步在滨海路上。感受着冬季的阳光和海风特有的气息,面对广阔的大海,江以深只觉得心里突然开阔了不少。也许是回到家乡的缘故吧,浅浅的明显比往常开朗了许多,每走过一个地方,便像导游般叽叽喳喳的给江以深介绍,从各种抽象建筑到酒文化博物馆,从喷泉的象征到栈桥的起源,一一道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情人桥”。在通往月老雕塑的长长通道两旁,一对对紧锁的情人锁是爱人们共同的承诺。看着面前一对对粉红色的情人锁,浅浅突然就安静了。她不顾江以深,径自地走到一对浅蓝的锁前面,那浅蓝在千千万万的粉红中显得是那么的耀眼。浅浅用颤抖的手拿起那双锁,突然就泪流满面,开始嚎啕大哭。   江以深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浅浅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从她手里拿起那把锁仔细一看,那对小小的锁后面用刀子用力的刻道:浅浅,我会一直爱你,就算你已经,不要我了。   等你爱我   “浅浅,我会一直爱你,即使,你已经不爱我了。”   浅浅泪如雨下。她永远忘不了跟齐俊分手的那天晚上。齐俊的好哥们原野给她们寝室一遍一遍的电话,说齐俊喝了好多酒,怎么劝都没用,醉的一塌糊涂,让浅浅赶紧过来。齐俊抢过电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浅浅,浅浅,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那晚,齐俊哭的撕心裂肺,借着酒意在女生宿舍楼下一直喊着,浅浅,浅浅,苏浅浅!直到声音沙哑。   所有的女生都感动的无可复加,舍友们都让浅浅下楼去,哪怕就是看他一眼,安慰一下他也好,但浅浅就是那么狠的心,自顾自的蒙着被子睡觉。女生们在慨叹齐俊痴情的同时,纷纷指责浅浅的没心没肺,只是谁也不知道,那晚,浅浅哭湿了整条枕巾。   齐俊,我还记得这把情侣锁,是我们亲手拴上的。当时我们多么甜蜜啊。你总说我们的爱情要与别人与众不同,千篇一律的粉红色太过俗气,自己从家里拿了油漆把锁涂成了浅蓝色,弄得自己手上的油漆一个星期才洗掉。我笑你像个小花猫,你说我是机灵的小老鼠,这样,你就可以永远追着我了。   齐俊,我还记得每天的早上,在我还在被窝里的时候,你就会买好早点在楼下等我,早点总是放在大衣里,贴近你胸口的地方,因为你总是说,女生吃凉的早点,对胃不好。有时候我磨磨蹭蹭的赖床会让你等两个多小时,你却从来不会生我的气,拉着我的手走到学校外面的小拉面馆,为我点一碗热腾腾的面,而自己去啃那些已经又冷又干的早点。   齐俊,我还记得每天晚上下课后,我们会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散步,说说班里琐碎的八卦,评评老师们讲课的水准,然后你会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的吻一下我的脸颊,我就会害羞的红了脸庞,然后你总是笑我说,原来小老鼠也是会脸红的。   齐俊,我还记得在我们相恋一周年的日子,你扮成灰太狼送给了我9朵玫瑰。夏季38度的高温,你穿着厚厚的卡通棉服,戴着不透气的头套,摘下来时,头发全是湿的。看着你热的通红的脸,我又惊喜又心疼,那时的你说,我们还会有十周年,二十周年,五十周年,一百周年。你说,要给你的小老鼠永远幸福。   齐俊,我还记得跟你在一起时的我,是全校最幸福的女生。每天早晚,你都会从水房排队给我提来两桶热水,你说你的小老鼠,太瘦了,不想让她累着。我的生理期,你总是记得比我还清楚。每到那个时候,你总是细心地为我冲好红糖水,看着我的饮食,不让我吃辣的油的,而我却总是为无法吃好吃的美食而埋怨你,你却只是笑笑说我小淘气,从来不骂我,从来不会生我的气。   齐俊啊齐俊,关于你的回忆,我总是,越忘越清晰。   江以深看到锁后面所刻的字,百感交集。轻抚着浅浅的后背,沉默许久,浅浅的情绪终于平复,他才缓缓开口:“苏浅浅,你还舍不得他?”   “舍得怎么样,舍不得又怎么样,时间,都回不去了。我努力想要忘记他,每次回忆,我都好痛苦。我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它有时却根本毫无力量,尤其,在命运。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浅浅站起身来,望着无垠的大海,伤感的说。   “为什么要那么痛苦地忘记一个人?时间自然会使你忘记。如果时间不可以让你忘记不应该记住的人,我们失去的岁月又有甚么意义?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时间,是回不去了,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侯好好的珍惜那短暂的时光,苏浅浅,你懂我的意思吗?”   “江以深,我懂你的意思。但如果我说我忘不了他,我爱你只有你爱我的十分之一,即使你爱的那么深,我爱的依旧是那么浅,你会失望吗?”浅浅转过身来,看着江以深。   “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呵呵,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我想,我就是那个等待你的人,等你爱我。还有,你要记住,爱情,没有深浅。”江以深摸摸浅浅的头发,笑笑说。   “那你会不会很辛苦,会不会对你很不公平?”   “呵呵,怎么会?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更难。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潮起伏。只有像现在这样拥着你,我才能感受到,幸福。”   “江以深,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不用谢,你,愿意尝试爱我吗?”   “也许现在我尝试爱你,只是为了逃避那一段受伤的感情,你还愿意吗?”   “只要你愿意尝试,我就会把它变成现实。”   “江以深,以前我对你的爱一直抱有怀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我累了,我想休息了。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我累了,想要找个避风港,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   “当然不会,当你的避风港,让你可以活的不那么辛苦,是我如今,最大的心愿。”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当然,我爱你,就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思想,行为,一切一切。我执着,是因为我想得到幸福,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幸福了。”   “江以深,既然这样,让我考虑一下。”浅浅下了很久的决心,才终于说了出来。   “苏浅浅,我会一直,等你爱我。”   等我回来   两人回到浅浅家时,苏父正坐在角落里叹气。看着父亲已经布满皱纹的脸和微白的双鬓,浅浅心里,突然就觉得酸的喘不过气来了。   “爸爸,对不起。”浅浅踏着满地的狼籍,走到苏父身边,轻轻地说。   “浅浅啊,别这么说,是爸爸对不起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动手打你的啊,我真是老糊涂了啊。给爸爸看看,疼不疼啊?”苏父拉着浅浅的手,愧疚万分。   “不,爸爸,一点都不疼。爸爸,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浅浅啊,每次看到你忙里忙外的赚钱、操持家务,我这心里,都觉得难受的要命啊。孩子,你才22岁啊,正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疼的年纪,却被爸爸拖累成这样,爸爸真的很对不起你啊。从小爸爸就跟你说过,你就是咱家的小公主,可是现在,除了上学外,还要整天忙着打工赚钱,日子过得那么辛苦,爸爸太没用了啊,下辈子,你投胎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好人家,找个好爸爸啊。”   “爸爸,你别这么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你做我的爸爸,我永远是你的小公主。能做你的女儿,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浅浅……”   看着父女俩抱头痛哭,江以深默默地关上门,到走廊上,点起了一支烟。   熟悉的烟草味缓解了心里的不适,让躁动的心缓缓地安静了下来。爸爸,爸爸。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吧?印象中的父亲,每天都在忙碌,出国访问、出席各种会议、发表各种讲话,两人一年相处的时间,统共也就十多天。平日里,自己多半是通过电视看到父亲的模样。自己与父亲的交谈,也都是在宽敞的书房里,正式而严肃。   上学的时候,同学都羡慕他有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却没人了解他心里的痛。小学、初中、高中,出席自己家长会的,永远是父母的秘书或者助理。在家长会后,很多家长拉着自己孩子恶狠狠地训斥,江以深曾经多么羡慕这种斥责。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老师转告给秘书后,秘书却还总是毕恭毕敬的跟自己说话,忙碌的父亲对他小孩子的荒唐行为根本无暇过问,这让江以深,觉得悲哀极了。   记得在初中的时候,自己因为一点小事跟同学打架,被老师发现后,将两人全部叫到了办公室,并给他们的家里打了电话,要家长来处理。那同学的父母跟单位请了假,风风火火的就赶来了,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在办公室就劈头盖脸的把他们的儿子骂了一顿,再跟老师再三保证后,就把孩子领走了。而两个小时后,父亲的秘书才姗姗来迟,对老师说,首长刚出访意大利,无法到来,所以他来接公子回家。一句话看似平常的话,却把老师堵得无话可说。江以深坐在回家的专车上,心里,只觉得无比的悲凉。   那时,江以深曾经跟父亲谈过。在父亲难得在家的日子里,俩人在宽大的书房里进行过一次严肃的谈话。江以深说出了自己的全部想法,本以为父亲会动容,考虑一下自己的感受,多给予自己一些关怀。可是忙于批示文件的父亲,只是说他这是妇人之仁,难成大事。男孩子,不该沉浸在这些虚无情感中,他江某人的儿子,不该是这般的扭捏。江以深永远无法忘记父亲眼中的失望,从那时起,他就明白,有些话,必须烂在心里。   而现在,自己又是多久,没有见过父亲了呢?   一支烟在不知不觉中抽完,烟灰掉落在江以深修长的手指上,烫人的微痛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估摸着父女俩的情绪已经平稳了,江以深推开门进屋,帮助二人收拾残局。苏父总是不让浅浅收拾碎玻璃,直说怕浅浅割破了手,江以深听在耳中,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收拾了大概,又开车陪浅浅重新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回来,等着一切都归置好,天也黑了下来。   为感谢他今天的帮忙,苏父热情的邀请江以深留下吃饭,浅浅依照诺言给江以深做了本来中午就该吃到的海鲜炸酱面。炸酱西红柿打底,配上新鲜的去皮小虾,又酸又甜,鲜而不腻,加上手擀面煮的不软不硬,筋道十足,只让江以深觉得胃口大开。   晚饭后江以深向苏父告辞离开,苏父让浅浅送送江以深,江以深也没有推辞,穿上外套就跟浅浅出了门。   陈旧的小巷里,两人肩并肩的静走着,昏暗的路灯照在石板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平添了一股说不出的温馨。   “江以深。”浅浅开口打破了沉默。   “恩?”   “谢谢你。”望着江以深的眼睛,浅浅轻轻地说。   “恩。”   江以深的回答言简意赅,浅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只好沉默的走在石板路上,只有脚步声,在幽深的巷子里,回荡,回荡。   到了江以深的停车处,浅浅便准备目送江以深离开。   “我明天回北京。”站在车门旁,江以深轻轻地说。   “啊?这么快啊?恩,那路上小心。寒假一结束,我会马上回去的,我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的。”浅浅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恩。明天会有人给你送手机过来,我的号码就会存在里面,浅浅,不要让我找不到你。”江以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恩。小心开车。”浅浅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及,该尽到的义务。只是保持联系而已,就算是他现在一个电话让自己随叫随到,自己也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看着江以深的车缓缓开动,即将消失在路口的时候,突然一个急转弯,掉头开了回来,堪堪在浅浅旁边停下。   “浅浅,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过年。”江以深摇下车窗,轻轻地说。   你给的温暖   江以深果然没有食言,在回北京的一周里,他连续加班加点,处理完了公司年前的所有业务,整的手下的一帮经理们痛苦不堪,却又敢怒不敢言。   在陈睿源又一次约江以深喝酒被拒绝后,便对江以深最近的反常状态表示了极大的兴趣,旁敲侧击、穷追猛打、威逼利诱全都用了,愣是没从江以深嘴里套出一个字,最后干脆问他是不是有皈依佛门的意向,被江以深一个冰冷且恶狠狠地眼神一瞪,只得灰溜溜的离开,走之前还得放下在他老人家要求的两公司合作开发Y市的计划案,陈睿源只得不停地感叹人生了。   浅浅是在腊月二十九下午接到江以深的电话的,彼时的他已经坐在首都机场的VIP休息室里,只等挑战者CL604加满了油就能直飞Y市。包包里的IPHONE4响了半天,浅浅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赶紧接起来,同时不免自嘲,往后的日子,自己也许必须习惯伴随这些奢侈品了,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我大概两个小时后到,然后去你家吃晚饭。”江以深开门见山,沙哑的声音里透出疲惫的味道。   “恩,我现在就准备晚饭,你想吃什么吗?”浅浅轻轻地问。   “疙瘩汤。”对于上次美味的疙瘩汤,江以深一直念念不忘。   “那个吃不饱的,我还是给你做点其他的菜吃吧。”   “你做?恩,好。”江以深似乎不挑食,只要是浅浅做的,都觉得美味无比。   “你这次还住中心酒店吗?”   “上次看你家还有一件空房,我就住那里。”   “啊?那我爸爸问起,我怎么说啊!你还是住酒店吧,这里你住不惯的。”   “该怎么解释是你的问题。”江以深似乎有些生气,冷冷的说。   “喂……”浅浅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   “两小时后见。”不给浅浅再拒绝的机会,江以深就挂掉了电话。   浅浅只觉得无可奈何,对于江以深的霸道,自己以前也许还有反抗的余地,但现在,只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自己的立场,也许只剩下顺从了。   在跟爸爸说明江以深来Y市公干,却因所有酒店客房均已被订满而无处可住时,好客的苏父立刻主动提出让江以深住到那间空房里,并热情的邀请江以深跟他们一起过年。浅浅赶紧答应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出门买菜。想来,自己不管多大,还是不习惯在父亲面前撒谎的。   浅浅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自己考试,爸爸答应她只要考过90分就给她买一个HELLO KITTY的大玩偶,浅浅为此期待了好久。但由于发挥失误,只考了79分。当时的浅浅心里觉得难受极了,脑海中只想到那个HELLO KITTY多么的可爱,想要得到的欲望是那么迫切的强烈,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浅浅偷偷地用红圆珠笔把79改成了99给爸爸看。那是她第一次在爸爸面前撒谎,只觉得心里紧张极了,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爸爸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分数的改动,但他什么都没说,拉着浅浅的手就到了那间商场,花了自己将近半个月的工资为浅浅买了那个HELLO KITTY。爸爸抱起拿着HELLO KITTY的浅浅,温柔的说:闺女,以后可要记住了,要什么,都可以跟爸爸说,但是不能撒谎,爸爸不喜欢浅浅撒谎。为了一个玩具撒谎骗爸爸,不值得。当时的浅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顿时觉得,手中的HELLO KITTY似乎并不如原来那么漂亮可爱了,跟爸爸的信任相比,它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   而今天,自己又一次骗了爸爸。虽然是无奈之举,但浅浅的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忧伤,只得赶紧离开,不敢看爸爸的眼神。   江以深在巷子外面停车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苏家那盏小小的灯发出的微弱光亮,尽管昏暗,但是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踏实、温馨。   推开那扇微掩的门,浅浅很自然的说了句“来了”,便上前接过他的行李,顺手接过他的外套挂起来。   “饭都准备好了,先洗手吃饭吧。”浅浅将他迎进门,轻轻地说,仿佛的贤惠的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江以深心里,顿时温暖的不可思议。   “恩。”江以深也轻轻地回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浅浅做的是当地的名吃——鲜虾馄饨。虾鲜肉美,菜清爽口,汤调的又鲜又香,江以深吃了三碗才算作罢。   “小江啊,我都听浅浅说了,哎,过年酒店的房间时不太好订啊,你就放心住在我们家吧,正好,你这忙的过年回不去了,就跟我们一起过年哈,往年就我们两个,今年加上你,也能热闹些。”看江以深吃的差不多了,苏父放下碗筷,热情的说。   酒店房间不好订?苏浅浅,你到底怎么跟你爸说的?江以深看向浅浅,眼神询问道,而浅浅却像看不懂似的,最后还直接把头歪向了另一边,不与他对视。有些幼稚的行为,却让江以深无比可爱。   “恩,谢谢伯父,麻烦您了。”浅浅继续当透明人,江以深只好硬着头皮应付苏父。   “不麻烦不麻烦,我呀,就喜欢热闹,过年,就是要人多才有年味儿嘛……”   “是啊……”   饭后,苏父又与江以深闲聊了好久,似乎颇为投缘,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看两人都有了些倦意,浅浅便催促两人赶紧休息。   苏父回房间后,浅浅带江以深到了那件空房。原本有些凌乱的房间已被浅浅收拾的干干净净。枕头床单被罩都是新洗过的的,被子上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怕江以深冻着,浅浅还特地给他灌了一个热水袋放在被子上。告诉江以深淋浴喷头的用法后,浅浅只说早点休息,就逃一般的离开了,江以深只得哑然失笑。   浴室很小,只有自家浴室的十分之一。暖气的温度不高,淋浴很冷,用惯了浴缸的江以深有些不习惯。草草的洗了一个澡后,江以深便钻进了暖和的被窝。被子和床单上有着洗衣粉的特殊香味,混杂着阳光的味道,直让江以深觉得好闻极了,抱着浅浅给他的HELLO KITTY的图案的热水袋,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会好好,照顾她   江以深这一觉,竟睡的无比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看到江以深出来,浅浅重新给他热了热早饭。简单的豆浆油条,江以深却觉得好吃极了,依稀有一种家的温暖。   “一会儿我要去买一些年货,你要一起去吗?”浅浅为江以深添了些豆浆,轻轻地问。   “去哪里买?”江以深咽下口中的食物,优秀的教养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含着东西说话。   “恩,要去很多地方啊。去农贸市场买菜,去糖果批发市场买过年的糖果,去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一些日用品……”浅浅巴拉着手指头算计着。   “这些东西,都可以在超市买到。”江以深吃完了早餐,用纸巾轻轻地擦擦嘴,简单细微的动作,却优雅的不可思议。   “可是超市很贵啊……”   “上次跟手机一起快递来给你的那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收到了,可是我们的交易,只有60万,多的钱,我不会要。”   “债务解决的事情,跟你爸爸说了吗?”   “恩,只是说寝室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家境很优越,愿意借给我,让我慢慢还。”   “他信了吗?”   “恩,信了。爸爸一直很相信我,他很开心。”   “但你却骗了他,是吗?”   “我……善意的谎言,有时候是必要的。难道要跟我跟他说,你女儿是被人包养了两年,替家里还的债吗?”浅浅心里那股酸意,又犯了上来,有些微微的激动。   “你不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难听。”江以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了,“好了,我们出发吧,出超市。跟我在一起这三年,你的物质生活必须也跟上我的脚步,这是你的义务,懂吗?”   “我会尽量配合。”浅浅还是有些生气。   “走吧,我去开车。”   “恩。”   每逢过年过节,超市里总是充满了各色的采购大军。尤其是春节,更是人山人海,为了配合过年的气氛,超市里也早早挂上了大红灯笼,甚至开辟年货采购专区,年味十足,是人们的购买欲大增。   江以深和浅浅推着购物车在各类货架之间穿梭,广播里放出的是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欢快的曲调和通俗的歌词更是平添了一些过年的气氛。   对于国内的超市,江以深还是第一次进来。自己的房子不是有管家就是生活助理,这些东西根本不用他操心。看着浅浅雀跃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欢喜极了。   “你拿矿泉水干什么?家里有水啊。”   “我习惯和冰的矿泉水保持清醒。   “哎呀什么水这么贵?依云?这是什么牌子?”   “我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水。”   “什么牌子不一样啊,这个也一样的。”说完便用另一瓶水换走了购物车里的依云,不顾江以深反对,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看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哇哈哈,那小男儿的LOGO对着自己呲着牙傻笑,江以深哭笑不得。   ……   晚上七点,三人齐齐坐在餐桌前,开始吃年夜饭。浅浅做了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东坡肉香而不腻,芥蓝清爽可口,板鸭辣香四溢,清蒸鲤鱼肉嫩汤鲜,加上家乡特产鲅鱼陷儿的饺子皮薄陷大,个个饱满。   家里有个习俗,会把硬币和大枣洗干净了抱在几个饺子里,寓意恭喜发财,红红火火。江以深吃到了好几个钱,浅浅只慨叹他说怪不得这么会赚钱。浅浅吃到了一个枣子,苏父打趣道,浅浅新一年这么红红火火的,是不是该有桃花运了啊?浅浅脸羞的通红,直嗔怪父亲。   苏父高兴极了,直要求浅浅让他喝点酒。为了他的身体,浅浅平常是不让他喝的,但看在今天是大年夜,也就破例一次,打开一瓶啤酒,给了苏父倒了一杯啤酒,剩下的全给了江以深。   苏父喝了一口啤酒,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转头跟浅浅说:“闺女啊,现在家里的情况没那么紧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爸啊,你说什么呢。我还小呢。”浅浅呛了一口,赶紧辩解道。   “小江啊,这两天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俩的关系,我看可不像朋友那么简单啊……”看闺女又一次红了脸,苏父转移了目标。   “爸,你别瞎说,我……”浅浅想赶紧解释。   “我跟浅浅在谈恋爱,我现在是他男朋友。伯父,我会照顾好她的。”江以深打断浅浅的话,坚定地说,似乎是在苏父承诺着什么。   “呵呵,我就知道嘛。闺女还不好意思了,来来,吃菜吃菜。”   浅浅的脸都快埋到碗里了,苏父和江以深却越聊越投机。江以深阅历丰富,见多识广,是不是把苏父逗得开怀大笑,浅浅不停地给两人夹着菜,不时的插上一句,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浅浅按照习俗跟江以深去放鞭炮,苏父由于觉得身体疲倦,就没有跟来。小小的巷子里堆满了放鞭炮留下的纸屑,踩在上面软软的,像是秋天的小巷子上,铺满的落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断,烟花时不时的飞到天上绽放,绚烂无比。浅浅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笑着喊着。   “江以深,你来吧,以前都是爸爸来的,我害怕。”浅浅将鞭炮递给江以深。   “害怕我们就不放了。”   “嘿嘿,那可不行,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啊。年夜饭后要放一串鞭炮,炸走旧年的坏运气,迎接新一年的好运气。”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好,我来……”   浅浅躲的远远地,江以深拿出自己的zippo,将引线点燃,看着浅浅双手捂住耳朵,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的样子,江以深只觉得可爱极了,心里也不由的想使坏一下,使劲一甩,就把鞭炮往浅浅前面的空地扔去。   “啊!”   浅浅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就往外面跑,鞭炮噼里啪啦的开始响,吓得浅浅手足无措,哇哇乱叫。   突然感觉被人一拉,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一抬头,就看到了江以深那张坏笑的脸,在烟花的照耀下,剑眉微翘,英俊的无与伦比。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你吓死我了你,你……”还未等浅浅说完,江以深以嘴封嘴,吻了下去……   你给的温暖   浅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江以深的唇柔软霸道,带着微微的烟草气息,是他习惯抽的Trinidad Reyes。浅浅只感觉有种木头的清香,还有点豆青的味道,像是小时候妈妈常给她煮的毛豆,一个一个扒开丢到嘴里,软软甜甜的,让人舍不得离口。   走在回家的路上,浅浅的脸还是热的烫人。小巷子的青石路面上铺满了鞭炮的碎屑,走在上面,软软绵绵的,像是飘在了云端一样。浅浅的心,也似乎无法落地。   “浅浅,回到北京,就搬到我那里吧。”江以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恩,我知道。”浅浅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恩,那我们回家吧。”   说着,江以深很自然地牵起浅浅羸弱的小手,浅浅微微一愣,没有挣脱。江以深的手温暖而宽厚,让浅浅觉得很有安全感,不舍得放开。   接下来的几天,浅浅白天带江以深游览Y市的各种景点,晚上就陪爸爸唠唠家常,体会家庭的温暖。Y市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是风景却美得无话可说,尤其是冬天,常降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个两三天,都不会让人觉得厌倦。   下雪的日子无法出门,浅浅就呆在家里为苏父和江以深炖银耳雪梨汤。三人围坐在炉子旁边,闲聊说笑,银耳雪梨汤在炉子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白色的雪梨和透明的银耳翻滚着,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室外大学纷飞,屋内一片温馨,让江以深觉得,有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快乐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过了正月十五,浅浅就准备回学校了,江以深自然是与她一起。   走的那天,浅浅抱着苏父,久久不愿放开,想着又要有一年不能看见父亲了,心里就难受的要命。不断叮嘱着苏父注意身体,不要再接那些工作,要按时吃药等等,苏父只得连连答应。   出门的时候,苏父紧紧地握住江以深的手,“小江,浅浅在北京,就交给你照顾了。”   “伯父,你放心,浅浅是我的女朋友,我会好好照顾她,爱护她的。”   “嗯,嗯,交给你,我放心,放心。”   望着苏父的不舍得眼神,浅浅又一次红了眼眶。   坐在苏以深的挑战者CL604里,看着飞机缓缓地启动,驶离Y市机场。浅浅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小口的吃着美丽的空姐送来的巧克力慕斯,甜甜的,入口即化,巧克力的味道在舌尖宛转,久久不会离去。   江以深则坐在浅浅对面,处理着连日来堆积下来的公事。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飞速敲动,眼神专注认真,浅浅突然想起了有人曾说过,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帅气的。看着江以深,直感叹是真理啊。   浅浅吃饱喝足,柔软舒适的座椅里,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心里不知不觉的恍惚,今后的两年,自己真的要属于这个男人吗?或者说,这个本该毫无交集的男人,在两年内,属于自己。   浅浅不愿多想,温暖的空调吹得她浑身暖呼呼的,不知不觉中,眼皮就重了起来。   江以深再一次拿起咖啡杯的时候,发现咖啡已经喝完,正准备示意空姐重新加满,还没张口,就看见了浅浅像个小猫似的缩在座椅上,小小的一团,睡了过去。   江以深赶紧噤声。看着浅浅的睡姿,心里不由得又心疼了起来。浅浅的睡姿是双手交握在胸前,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像是小婴儿一样。江以深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心理学,知道这种睡姿的人,是极度缺乏安全感,无时不刻都在寻求着自我保护,连睡觉也如此。   江以深心中深深慨叹:浅浅,该有多久,我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   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到服务舱跟空姐要了一条毛毯,轻轻地搭在浅浅的身上。   Amy在江以深的私人飞机上工作了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老板的眼神里,流露出如此化不开的温柔,直感叹这位面容清秀苏小姐,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魅力。   浅浅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在首都机场,看着自己身上的暗黄色毛毯,而江以深依旧气定神闲的在自己面前处理公事,似乎没有动过,脑子里还有些转不过来。   “这是到北京了吗?”浅浅柔柔眼睛,轻轻地问。   “恩,你醒了就去洗个脸,我们下机。”看浅浅醒来,江以深停下手中的公事,温柔的说。   “恩。”   浅浅起身,拿着毛毯到服务舱。Amy见状,赶紧迎了上来。   “苏小姐,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哦,不用不用,这么快就北京了,真的好快啊。谢谢你给我盖上毛毯,这个还给你。”浅浅顺手将毛毯递给Amy。   “恩,好的。苏小姐,不过帮您盖毛毯的人,不是我。毛毯是江总跟我要来帮您盖上的,说是怕您着凉呢。”Amy接过毛毯,职业的回答道。   “额,这样啊。”浅浅有些恍惚。   “恩,而且飞机已经到北京降落两个小时了,江总看您还睡着,就不让我叫醒您,一直等到现在呢。”   “啊,怎么会这样。”   “苏小姐,按说这是老板的私事,我们不该发表评论,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您,您真的让江总,改变了不少呢。”到底还是小女生,尽管Amy是个极其专业的空姐,但还是忍不住,俏皮的说。   浅浅被说得不好意思,赶紧告辞Amy跑到洗手间里。   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红的像苹果似的,赶紧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了好几把凉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镜子,拼命的对自己说,苏浅浅,苏浅浅,这只是交易,交易。   浅浅洗完脸走出来的时候,江以深已经收好电脑,喝着咖啡等她。   “洗好脸我们就走吧。”看浅浅走来,江以深起身。   “恩。”浅浅想起刚才空姐说的话,脸又热了起来,不敢看江以深。   在空姐的引导下下了飞机,走在首都机场的停机坪上,江以深顺手搂过浅浅,像是所有情侣一般的自然。浅浅微愣,江以深的气息透过衣服传到她的鼻中,突然之间,浅浅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安心。   小船戏啊小船戏~~   一出机场,浅浅就看到了来接机的管家。看到浅浅,他似乎有些惊讶,但职业的素养是他控制的很好,几乎没有让任何人人看出来,也没有多问一句。   浅浅自从第一次在江以深家里见到他,就觉得他仿佛是英国电影中贵族的管家一样,彬彬有礼,进退得宜,分寸拿捏的极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却又倍感亲近。所以对他也颇有好感,微微的点头致意。   “少爷,您回来了,请上车吧。”管家微微弯腰,接过江以深的行李车。   “恩,回来了。”江以深搂着浅浅,一直不舍得放手。   老管家跟着江以深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自家少爷有着如此温柔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有点微微的讶异。   但他没有多问,极其专业的拉开车的后门,江以深让浅浅先进去,还细心地为她挡住车门上方,以防她撞到头,然后自己才坐进去。   这小小的动作浅浅没有注意到,到管家却默默地看在了眼里。   黑色的雷克萨斯LX缓缓启动,平稳的驶在了高速公路上。空调开得温度正好,车外寒风料峭,车内一片温暖。   “少爷,回别墅吗?”管家转过身,轻轻地问。   “不了,直接回欧叶小区。”江以深依旧搂着浅浅不舍得撒手。   管家似乎微微一愣,欧叶小区是少爷近期才买的公寓,虽然也是高端小区,价格不菲,但环境还是离自家的城西别墅有着不小差距的,而且少爷向来喜欢住在较为僻静的城西别墅了,如今却要直接回市中心的欧叶小区,实现是有些奇怪。   看着后座的浅浅安静的望着窗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转头吩咐司机,直接驶向欧叶小区。   浅浅听后,心里还是颇为高兴地,欧叶小区应该就是江以深位于自己学校附近的那套公寓,这样看来,起码自己上下学是比较方便的。想到即将回到熟悉的校园,心情也不由得雀跃起来。   回到公寓内,江以深就吩咐管家离开。江以深十几天没住这地方,却还是一尘不染,浅浅有些疑惑。   “你这里有请钟点工吗?”浅浅随口问道。   “恩,她们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来打扫。”   “哦。”   “我帮你把行李拿到主卧,你先去洗个澡吧。”   “恩,好的,谢谢。”坐飞机折腾了将近大半天,浅浅确实也有些累了,只想洗个澡放松一下。   到主卧后,浅浅从行李里拿出自己要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江以深向来是个爱享受的主儿,硕大的白色浴缸附带按摩功能,看着水泡打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按摩着,而恒温功能使水不会冷掉,热气扑在脸上,浅浅躺在里面,只觉得舒服极了。心中只得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的奢侈。   泡完澡出来,江以深也在楼下的浴室洗完澡换好了衣服。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看浅浅出来,江以深温柔的问。   “我都可以啊,你决定吧。”浅浅在吃方面,是从来不挑剔的。   开着那辆拉风的迈巴赫,江以深载着浅浅来到了一家非常有名的粤菜馆。店内面积不大,但装修雅致,是那种广东人特有的精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江少,您来了啊。今天想吃点什么呀?”餐厅经理亲自出来招呼江以深。   “恩,你有什么好推荐?”两人在雅间坐下,江以深随意的问道。   “今天的鲈鱼是刚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恩,那就来条吧。其他的你看着上吧。”江以深也累了,实在没什么心思在饭菜上多做纠结。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麒麟鲈鱼皮松嫩滑,广州文昌鸡芡汁明亮,什锦冬瓜帽味道清爽,炊太极虾鲜嫩清馥,海棠冬菇清香宜人。   江以深对吃方面的品味,浅浅是从来不怀疑的。以前她在FACT上班的时候,江以深经常会在她下班后带她去吃夜宵,虽然价格不一,但浅浅总是觉得好吃极了。   两人安静的吃着饭,都没有多说什么。江以深从小的教导是“食不言,寝不语”,而浅浅却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该说点什么。或许该像他的其他女伴一样,说些他喜欢听的哄他开心吧,但浅浅张了张口,却依旧说不出来,只得安静的吃东西。   菜上的很快,每道菜上来之后,江以深都会先为浅浅夹菜,自己才吃,浅浅心里只觉得有点微微的感动。   虽然很累,但江以深依旧吃的颇为优雅,浅浅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看看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微微的恍惚。   待两人吃完晚饭,天已经黑透了。江以深将车驶回小区内,两人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小区的喷泉旁,静静的散着步。   北京的晚上,难得能看见星星。江以深轻轻地握住浅浅的手,浅浅已经喜欢了这种宽厚的温暖。   “还适应吗?”江以深开口问道。   “恩,我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浅浅轻轻地回答道。   “呵呵,是啊,从你在火车站排队买票的劲头儿,就可见一斑了。”江以深想起浅浅当时那倔强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恩,那么,江以深先生,往后的两年,就请你多多指教了。”浅浅突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江以深,颇为认真的说。   “哈哈,彼此彼此。”江以深重新将浅浅搂入怀里,心里满足极了。   夜晚,依旧是那张奢华的大床。他的亲吻依旧很温柔,依稀有点甜甜的味道。他轻轻地为浅浅宽衣解带,轻轻地抚摸浅浅婴儿般滑嫩的肌肤。两人的亲密时刻,江以深像对待瓷娃娃一般珍视小心,只怕弄疼了她。跟上次醉酒后的后知后觉不同,浅浅有一种从未体验过奇怪的感觉。只是死死地抱住江以深,任他予取予夺。两人肌肤相触,在那一刻,放佛他们,就是彼此。   室外北风怒号,室内一片旖旎。   喜欢你的依赖   浅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江以深,□上身,肌肉线条极其完美,紧致的胳膊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下巴抵着自己的头,自己长长地头发缠绕在他的指尖,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浅浅依稀觉得有点动容。   呵呵,交易换来的,能有什么幸福?就算有,也是早晚要逝去的。想起这些,浅浅就有些微微的伤感,不愿意自己沉浸在这种幸福的假象里,便轻轻地拿开江以深的手,起身穿好衣服,进了浴室洗漱。   江以深醒来的时候,摸向身边,发现已不见了浅浅。想起昨晚的一切,嘴角不禁露出笑容,浅浅的生涩丝毫不让他觉得失望,反而有一种满足感,以前听人说,这种事,跟爱或者不爱的人,感觉是不一样的。他以前不信,现在,却深信不疑。   披上睡袍,带子松松垮垮的往腰间一系,胸前精壮的肋骨露在外面,整个人显得更加慵懒性感。   踏下有着乳白色精致雕花的室内楼梯,穿过阳光普照的厅堂,终于在厨房找到了浅浅。   她穿着居家的休闲服,简单的白T恤配上淡蓝色的运动裤,长长的马尾高高的束起,正专心的做着早餐,细心地搅着砂锅里的白粥,直让江以深觉得好看极了。   轻轻地走过去,缓缓地从后面环绕住她。浅浅措不及防,吓了一跳,刚想挣扎,江以深连忙在她耳边呢喃:“是我,是我。”   浅浅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煮粥。清香的白粥已经煮沸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团团的蒸汽扑在人的脸上,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眼前的幸福。   江以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呼一吸之间,只让她觉得痒痒的,想起昨晚的的一起,不由得又脸红起来。   “今天我要去公司了。”刚刚起床,江以深的声音沙哑而性感。   “恩。早饭快好了,你先去洗漱吧,一会儿下来吃早饭。”浅浅还不太适应这种亲热,轻轻地挣脱。   看浅浅脸都红了,江以深心中不觉好笑,只得放开浅浅,回房间洗漱换衣。   换好西装,一身清爽的下楼后,浅浅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江以深坐下,喝了一口粥,就满足的说不出话来了。简单的白粥加了点蜂蜜,煮的正到时候,让向来忽略早餐的江以深,觉得胃里暖暖的。咬一口小笼包,陷儿大皮薄,更是好吃极了。配上一碟清脆的凉拌黄瓜,让他胃口大开。   浅浅也在他面前坐下,静静的吃粥。   “我今天要去公司了,这么久,好多事要处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过两天要开学,又有的忙了。”江以深为浅浅夹了一个小笼包,关切的说。   “恩,好的。”浅浅接过小笼包,自己也咬了一口。   “今天晚上有个晚宴,你准备一下,晚上七点我回家接你。”   “啊?我从来没参加过晚宴啊。”浅浅有些吃惊,抬头瞪着眼睛问。   “不要紧,下午会有人来给你化妆做头发,她们会把衣服带来,你挑就是了。”   浅浅想拒绝,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浅浅向来害怕去尝试。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拒绝呢,这两年内,自己不是就要这样迎合江以深的生活吗?心中略略有些小小的悲哀,无奈。   “恩,好。”浅浅低下头,极力想摆脱这种情绪,默默地说。   “好了,我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江以深没有发现浅浅的情绪的异样,吃完早饭,就要去公司。   浅浅将他送到门口,看他换好鞋,递给他外套和公事包。江以深在日本工作过一段时间,当时日本合作伙伴的妻子,也是会在丈夫上班的时候这样送他出门。心里不免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在浅浅脸上轻轻一吻,告别离去。   摸着自己刚被江以深吻过的脸颊,望着宽敞却又空荡的公寓,浅浅若有所思。   江以深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处理完公司这段时间堆积的事务。虽然手下的经理们个个是精英,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他这个大老板亲自决策的。   下班后,一看时间,便直接让司机开到了VERSACE的旗舰店,匆匆的给自己挑了一身礼服换上就往家里赶。   急急的坐电梯上去,一推门,就看到浅浅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Chanel的黑色束腰小礼服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踩在PRADA的Fiocchetto系列高跟鞋上,更显优雅。头发简单的挽起,略施淡妆,却已显得明艳动人。   “恩,你回来了?”浅浅看到江以深,急忙起身,打断了江以深的愣神。   “咳咳咳咳……恩。”江以深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想自己什么美女没见过,如今却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美得惊呆了,只觉得有些微微的脸红。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这样穿不好看?”看江以深的异样,浅浅不禁紧张的问。   “不是,很漂亮,我们走吧。”江以深上前拉住浅浅,走下楼去。   晚宴上衣香鬓影,京城各届名流齐聚一堂。每位男子身边都有一位美丽的女伴,有的是明星,有的是名媛,个个艳光四射,明艳动人。浅浅挽着江以深的胳膊,有些微微的颤抖。   “以深,我有点紧张。”浅浅紧紧的挽着江以深的胳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没事,有我在,放轻松。”江以深紧了紧握住浅浅的手,穿上高跟鞋的浅浅,正好到江以深的下巴,两人的高度正合适这样低语。   望着江以深自信昂扬的周转于各色人物之间,浅浅只觉得身旁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会给她无比的安全感。   “江少,好久不见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到江以深,赶紧迎了上来。   “李总,是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江以深礼貌的伸出手,轻轻地与他握了一下。   “还是要托您江少的福啊,以后还是要靠您多提携提携嘛。”按年纪说,李总肯定是江以深的长辈,但他点头哈腰的模样,却反映了两人地位的差距。   待两人走远,浅浅趴在江以深耳边,轻轻的说:“以深,那个李总的女伴,是新晋影后艾饶吗?”   “不知道,没听过。怎么,你是她的粉丝?”看浅浅一副小女生的模样,不可否认,江以深很享受浅浅的这种依赖。   “不是,只是看到了,随便说说而已。”看着艾饶的背影,浅浅若有所思。   成功者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为众人所仰望的。江以深一露面,就有好多熟的或不熟的人上来搭讪,扯一些生意经。浅浅自觉无聊,便走到宴会厅中央,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和香槟,各种精致的蛋糕散发出迷人的香甜。   浅浅从中午到现在,一直被带着化妆做造型,还真有些饿了,便拿了块黑森林蛋糕,看着蛋糕上浓浓的巧克力就觉得美味极了,正想品尝,突然后面不知哪来一个大力,直接把自己推了个趔趄,撞向长桌。   这幸福,会不会变成曾经?   “啊……”浅浅的小腹直接撞在长桌的桌脚上,吃痛之余,手一松,本来端着的黑森林蛋糕和香槟尽数洒在自己的抹胸小礼服上,一片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周围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全场的目光聚集在这里,浅浅倒在地上,忍着剧痛,看着众人,不知所措。   江以深本在远处跟陈睿源谈事情,发现是浅浅摔倒了,急忙丢下陈睿源,推开围在浅浅周围的众人,动作粗鲁,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江以深蹲下,轻轻地将浅浅扶起来,仔细的检查着,生怕她身上有什么伤口。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都怪我的礼服太长了,刚才不小心踩到了,重心没站稳,才推向你的。”艾饶一身紫色修身礼服尽显妖娆的身材,中间的开叉露出雪白的酥胸,性感撩人。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嘛,怎么能怪你呢,呵呵。”浅浅看见是艾饶,吓了一跳,没想到影后亲自跟自己道歉,心里不免紧张了一下。   “好了,我先找人带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然后我们回家,好吗?”江以深看了艾饶一眼,眼神带着冷冷的寒意,转头看向浅浅时,已经是一片温柔。   “恩,好的。”浅浅在宴会负责公关的带领下,向洗手间走去。   宴会重新恢复了正常,大家各自散去,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小小的插曲,没有给大家的心情造成过多的影响。   “你的新金主,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啊。”江以深拿着酒杯,走到独自在沙发上休息的艾饶身边,轻轻地说。   “彼此彼此,你的新女伴,也很让我失望啊。”艾饶身体轻轻前倾,胸前有是一片妖娆。   “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和智商。”江以深对她的挑逗无动于衷,冷冷的说。   “呵呵,这么认真吗?好吧,我们就认真的说一说。你甩了我,起码找个差不多水准的吧,这种货色,你也吃的下去?”艾饶依旧笑颜如花。   “这与你无关,她跟你不一样。下次,你如果再找她的麻烦,我就没那么好的耐性了。你要明白,如果我想让你在这个圈子消失,连动动手指,都不需要……”江以深转头看着艾饶,目光如炬,露出一抹邪气却又性感无比的笑容,寒光四射。   “呵呵,江少您都发话了,我怎么敢呢。”艾饶满脸笑意,靠向江以深。   “明白就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江以深看浅浅走进宴会厅,冷冷的推开艾饶,赶紧向浅浅迎去。   看着江以深殷切的背影,艾饶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眼神中,充满了不甘的恨意。   “没事了吗?”江以深双手扶住浅浅的肩膀,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就是这些香槟,怎么样都洗不掉。”浅浅有些懊恼,这件衣服肯定价值不菲,自己才穿了一次就成这样,实在不能不让她心疼。   “不要紧的,一件衣服而已,我是问你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痛?”江以深不觉好笑,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   “没有啦,就是撞了一下而已,我哪有那么娇气啊。”   “呵呵,那就好,好了,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江以深搂过浅浅,跟宴会主人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外走去。   举办宴会的酒店是一个私人会所,周围环绕着大片大片的花园,只有一条大理石铺砌的小路通向深处,所以来宾大都把车都停在外面大概一千米外的停车场,步行进入。   江以深牵着浅浅走在这条小道上,寂静的小路再无他人,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一片温柔。   “以深?这里没有其他人吧?”浅浅拉住江以深,轻轻地问。   “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觉得痛?”江以深紧张的问。   “恩,没事,你等一下。”浅浅确定了周围没有人,赶紧脱下脚上那双PRADA的Fiocchetto系列高跟鞋,虽然高贵典雅,但七寸的高度,让几乎从未穿过高跟鞋的浅浅,吃了不少苦头。   “好了,这下舒服多了,我们走吧。”浅浅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光脚走在路面上,拉着江以深的手。   “鞋子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江以深拉住浅浅,温柔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舒服啊,只是我不习惯穿高跟鞋而已。”浅浅有些心虚,声音也不由得小了下来。   “真的吗?来,我看看。”将以舍看到浅浅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只是这样而已。   江以深轻轻地蹲下,让浅浅坐在他的腿上,虽然浅浅心里不乐意,但面对江以深的坚持,只好听命坐了下来。   轻轻地抬起浅浅白皙的小脚,江以深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脚后跟已经被磨红了一大片,渗出点点血迹,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生气极了,这个死女人,鞋子不合适,难道不会说吗?非要死撑着,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今天的造型设计师是谁?看样子,该换个职业了。   “都磨出血了还说没事?!!”江以深生气极了,不顾绅士风度,向浅浅吼道。   “小事情啦,以前打工的时候也常常磕磕碰碰啊,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啦。”浅浅低声辩解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允许你受一点伤。”江以深恨恨的说。   看着江以深真的有些生气了,浅浅不敢说话,心里慢慢升起一丝甜蜜。   “上来,我背你。”看浅浅不说话,一副委屈的小样子,江以深只好不再说什么,在浅浅面前蹲下。   “不要了,我自己可以走的,没问题的,真的。”为了让江以深相信,浅浅还原地蹦了几下。   “我、说、上、来!”江以深恨恨的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浅浅看着江以深的样子,吓了一跳,只得乖乖的爬上江以深的背。   小路依旧寂静,浅浅趴在江以深的背上,觉得温暖极了。他的背那么的宽厚,自己的胳膊环绕在他的脖子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以及身上独特的烟草气息。   “以深,谢谢你。”浅浅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谢什么?”江以深放缓前进的步子,同样轻轻地回答。   “很久没人背过我了。小时候,爸爸也会这样背我,每次在他背上,我都觉得好幸福。长大了,家里出了那些事情,爸爸身体也不好了,就再也没人背过我了。”   “呵呵,傻丫头。”江以深心中一紧,又心疼了起来。   “总之,谢谢你。”   “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江以深背着浅浅,缓缓地向前走着。   “恩,幸福。”浅浅有些恍惚,本能的回答道。   “我也是。”江以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发现的笑容。   “可就怕这幸福,很快就逝去了。”   “不会,我会背你一辈子。”   一辈子,是承诺吗?可是,江以深,我们只有两年啊,只有两年。浅浅不敢再想,把头静静的靠在江以深的肩膀上,想永远记住这,会成为曾经的,幸福。   习惯你在我身边   浅浅要开学了,本来打算搬回学校住的,但江以深执意坚持要让浅浅住在他这里,什么交通便利啊,洗澡方便啊,甚至连晚上环境安静有利于学习都说出来了,浅浅心中暗自悱恻:就怕搬过来,晚上就没有时间学习了……   在浅浅的坚持下,两人各让一步,达成共识。浅浅课多的时候住在宿舍,课少的时候便住在江以深这里,可是后来,浅浅发现,大三的课,不是一般的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日,江以深带浅浅吃印度菜,在浅浅正与马萨拉咖喱鸡做着激烈的斗争的时候,江以深突然开口:“浅浅,五一长假,跟我去青岛吧。”   “恩?去青岛干什么啊?”浅浅恋恋不舍的放下刀叉,问道。   “我要去比赛,你陪我去,就当度假好了。”江以深优雅的放下刀叉,慢条斯理的说。   “什么比赛啊?”   “赛船,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比较喜欢玩船。”   “哦,好吧,给你当情人,福利还挺不错,还能度假,看来,是我赚了呢。”浅浅笑嘻嘻的说道。   “砰。”江以深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把刀叉一扔,银制的刀叉敲在水晶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浅浅的话,吓了她一跳。   “吃完你自己让司机送你回家,我有事,回公司了。”说罢扔下浅浅,径自离开。   浅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就继续开始了跟美食的斗争,只道是有钱人的的坏脾气,恐怕是一种通病吧。   江以深独自开车飞驰在三环的大街上,迈巴赫的速度被发挥到极致,不到10分钟就到了公司楼下,却坐在车里,迟迟不肯上楼。   情人?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如果只是情人,他会让她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会下这么大的功夫?会对她的一切都那么关心?好像从来都是自己付出,她什么都是无所谓似的。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真正接受自己,敞开心扉说,我爱你。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浅浅已经睡下了。洗完澡后,江以深也轻轻地在浅浅身边躺下。刚一躺下,浅浅就像小兔子似的钻进自己怀里,江以深仔细一看,呦,还睡着呢,根本没醒。这种习惯的本能,让他本来抑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搂过浅浅,嘴角带着笑意,满足的睡了过去。   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堂里,富丽堂皇,门口早已被各路记者所包围,江以深和浅浅的车一到,就被一大堆记者围了上去。尽管助理、保镖和酒店工作人员极力维持秩序,但两人一下车,还是遭到了记者们的穷追堵截,闪光灯接连不断,浅浅感觉眼睛被晃得生疼。   “江先生,您这次来青岛,是为了赛船吗?还是为了新城区的发展计划?”有记者见缝插针的问道。   “听说很多港澳台的富豪都对这个项目有兴趣,这次都会来青岛,请问您对这次的竞标有信心吗?”   “听说本地政府已经和您的江氏集团已经有了共识,这个竞标只是个过场而已,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稍后的新闻发布会我们会告诉大家,请大家让一让。”助理STEVEN极力挡住媒体们,让江以深好顺利进去。   江以深两手护着浅浅,在众人的保护下,终于杀出重围,来到自己订的总统套房。   “我的天呢,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浅浅一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累的不想再动弹。   “只是生意上的小事而已,怎么,刚才吓到你了吗?”江以深也坐到沙发上,把浅浅拖进自己的怀里。   “还可以。那你这次到底是来赛船,还是来谈生意的啊?”   “都有,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陪你度假。”江以深抚摸着浅浅的长发,轻轻地说。   浅浅不做声了。不可否认,江以深是个情话高手。对于这句似真似假的话,浅浅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把头埋在江以深的怀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幸福。   “好了,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我有艘游艇停在这里,一会儿带你出海去晒太阳。”   “恩。”   两人坐在江以深的游艇上,意大利克罗地亚的设计尽显浪漫风格,豪华,典雅却又有着无比现代的感觉。   游艇驶进海域,停在海中央。侍者送上鲜榨的果汁,浅浅戴着墨镜,躺在江以深怀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唔,以深,海风好舒服啊。”浅浅转过身,趴在江以深胸口,由衷的赞叹。   “呵呵,你喜欢,我们就多来几次。”摸着浅浅的头发,江以深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江先生,有艘小快艇向我们这里驶来了,船上除了驾驶者,还有一男一女,说是找您的。”船长上来禀报道。   “恩?好,我知道了,浅浅,走,我们下去看看。”江以深挥挥手,示意船长让他们上来。   江以深小心翼翼的托着浅浅的手,从上面下来。刚到游艇的甲板上,就看到了那一男一女。   拉着浅浅的手,俩人在环形椅子上坐下,侍者端上鲜榨的果汁,江以深细心地为浅浅插上吸管,宠溺的看着她喝果汁。   “江先生,上次跟你说的事,不知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啊?”那男人终于开口,卑微的样子,局促不已。   “你们夫妇还真是有本事啊,竟然能跟到这里来。”江以深瞥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   “江先生,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您不注资到我们公司,我们就只得宣布破产了。只要您注资,我们一定会好好经营,不会让您赔钱的,再也不去干那些投机的事了。”男子身旁的女士年轻漂亮,美艳动人,说话的声音柔的不可思议,让浅浅自惭形秽。   “呵呵,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江以深转过头了,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我不是说投机不对,但也看这个游戏不适合你玩,你赚到了钱,成功了是你的本事,如果你失败了,就是贪心,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对你来说是个教训,如果我姑息你,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你只会再犯同一个错误,这样是会害了你。”   “江先生,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银行现在每天都催着我们还贷款,如果您不注资,我们就真的走投无路了啊。”两人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呵呵,我是个生意人,如果知道必然会赔本,换做是你,你会做吗?好了,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说罢拉着浅浅,走进内舱休息去了。   诱人的筹码   乘快艇回到游艇会,走在寂静的小路上,陈元清夫妇沉默不语。   看到江以深的态度,绝望的感觉从心底深深地繁衍出来,难道父辈多年打拼积累下的公司,真的要毁在自己手里?   “元清,他不肯注资,我们该怎么办啊?”何润云挽住陈元清的胳膊,弱弱的问。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只能宣布破产了!我们陈家三辈的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了!”陈元清突然爆发,甩开妻子的芊芊玉手。   “元清,你不要这样,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啊。”何润云重新拉住自己丈夫的手,极力想让他冷静下来。   “想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啊!如果不是你听信那些所谓的小道消息,让我拿钱去做那些投机的生意,公司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陈元清真的气大了,又一次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的意思就是怪我喽?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何润云双眸含泪,悲切的说。   “你……”   “陈先生,陈太太,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破坏了夫妻间多年的感情呢?”一个似乎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声音的主人,正缓缓的走到他们面前。   看着这个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带着笃定与自信,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陈元清愤怒的吼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所积累的怨念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们的公司,起死回生!”字字笃定,句句珠玑。   “真的吗?真的吗?你有什么办法?”何润云放佛抓住了一线生机,焦急的问。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陈云清虽然也很高兴,但终究还是存在一些理智的。   “呵呵,陈先生,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   “陈先生,我叫ALEX,这是我的名片,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过,我的耐性可不怎么好哦。”ALEX的笑容中带着邪气,眼神中闪烁出狡黠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阳光无害。   ……   挑战赛持续了几天,江以深凭借默契的团队配合和娴熟的技术夺得冠军。并在冠军采访时间,当众宣布除了捐出冠军奖金100万元外,追加捐出200万元为本地建设两座孤儿院,众人一片哗然,各路媒体对这次慈善行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一时间江氏集团成为了本次新城区计划竞标的大热门。   “对不起,江总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请让一让,请让一让。”STEVEN和保镖们护送着江以深穿过酒店大堂回到房间,挡住了各路媒体的穷追堵截。   “政府那边有什么反应?”回到总统套房,江以深询问STEVEN。   “市建设办公室已经跟我们公关部联系了,王市长那里也打了私人电话过来,我们的赢面很大。”STEVEN查询PDA,专业的说道。   “我不是要赢面很大,我是要一定赢,你明白吗?”江以深为自己到了一杯红酒,细细品味。   “是的,江总,我知道了,我会吩咐策划部进一步完善竞标计划的。”   “这次我们最大的对手是美国的ST集团,你去调查一下,他们有什么动作。”   “此次他们似乎颇为低调,我会吩咐下面继续仔细调查。”   “恩,做的好。对了,浅浅呢?”发现浅浅不在房间,江以深询问道。   “苏小姐说想自己出去逛逛,您放心,我安排了保镖和司机。”STEVEN不论公事私事,都是江以深的得力助手。   “恩,把手机给我,我……”   “来来,请进请进。”江以深刚想给浅浅打电话,就发现她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美艳的女人,似乎颇为眼熟。   “哎,以深,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回来呢。”浅浅看到江以深,似乎颇为惊异。   “恩,事情处理完了,就早点回来了,怎么自己去逛街啊,为什么不等我陪你啊?”江以深将浅浅搂进怀里,温柔的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对了,我给你介绍,这是何润云”浅浅还是不适应在他人面前表现两人的亲密,轻轻挣脱出来,介绍道。   “江总您好,我是何润云。”伸出自己的玉手,颇为礼貌的主动跟江以深握手。   “恩,陈太太,我们见过了。这次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吗?”江以深只是微微的握了一下,就把手收回来。   “以深,你不要这样,人家润云已经在门口等了你五个小时了。”浅浅察觉到江以深的冷淡和何润云的尴尬,只得打圆场。   “苏小姐,没事的没事的。本来就是我有求于人。”何润云惶恐不安。   “好了陈太太,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如果还是让我注资,我的答案,还是不会变。”   “不是的,江总。如果我们公司宣布破产,我老公就会跟我离婚,他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只是想挽救我的婚姻。”何润云急切的辩解道。   “陈太太,这些好像与我无关。”江以深拉着浅浅走下,为她倒了一杯热柠檬茶润喉。   “江总,我知道您是生意人,我已经重新让人做了一份计划书,如果您注资,您将会得到我们公司60%的股份。”何润云狠狠心,终于拿出了计划书。   “陈太太,你这样,是在变相的把公司卖给我啊。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出钱买你们这样一个已经快要清盘的公司呢?”   “江总,我们公司也许不值钱,但我们公司八年前买下了印尼一个小型挖掘公司,现在,这家公司,勘探出了金属铟。”   “哦?金属铟?”江以深终于提起了兴趣。   “恩,这个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我相信,这应该可以吸引您的注资吧?”   “呵呵,陈太太,这个消息确实很诱人,但可信度,我还需要仔细查一下。也许这会成为你的筹码,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我给你消息。”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以深,你会注资润云夫妇他们的公司吗?”夜晚,酒店的大床上,浅浅依偎在江以深怀里,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恩?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江以深玩弄着浅浅的长发,温柔的问道。   “不是,只是觉得她很可怜,今天下午她跟我说,她怀孕了。如果她老公真的因此跟她离婚,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恩,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我是个生意人,又不是慈善家。”   “可她下午提出的那个计划,你不是说也很诱人吗?”   “呵呵,诱人是诱人,但真伪还有待辨别,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如果真的有得赚,我会考虑一下的。”   “你的意思是,愿意帮他们喽?”   “呵呵,难得你跟我开口,我会尽量。”   “以深,谢谢。”   “呵呵,其实,你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感谢我的。”说着就抚摸着浅浅的双唇,吻了上去。   今天,何润云又跟浅浅一起去游览了本地的一些名胜古迹。自从跟江以深在一起,浅浅一直觉得很孤单,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融入江以深的社交圈子,每次在宴会上,看着那些名媛小姐们讨论着LV和CHANEL本季的新款,展示着自己新买的爱马仕包包,浅浅就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被孤立的小孩子,孤单极了。   而何润云不同,她虽然也热衷于名牌,但她也极力迎合着浅浅的兴趣,陪她逛逛街边小店,在古老的小巷子里领略当地的风土民情。比起跟那些名媛小姐们逛名店吃燕窝,浅浅更喜欢这种在路边摊无忧无虑的吃着烤玉米的感觉。   “润云,谢谢你这些天陪着我,不然我一定被那些名媛小姐们缠的无聊死。”浅浅边吃着烤玉米,边跟何润云说。   “怎么会啊,反正我自己也没什么事干,现在就是等江先生的消息了,找点事情做,还不会胡思乱想。”   “呵呵,总之……”   浅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围的尖叫声打断了,原本拥挤的人群发生骚动,只见一辆白色的轿车似乎不受控制,冲上了人行道,飞速朝浅浅驶了过来。   浅浅吓呆了,手中的玉米掉到了地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忘了尖叫。   “小心!”只见何润云用力将浅浅往外一扑,用自己的身体将浅浅扑倒在地,堪堪与轿车擦肩而过。   “额?你没事吧?”何润云捂住自己的小腹,轻轻地问浅浅。   “没事,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你怎么样啊?”浅浅爬起来,还未完全从惊吓中走出来。   “我……啊……我的肚子好痛。”何润云捂住自己的小腹,痛苦的说。   “啊!润云,你,你流了好多血!”浅浅看到何润云的裙子里渗出的鲜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将石板路染红一片。   “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有没有人啊,快叫救护车啊!快啊!”浅浅朝围观的人群喊道,立刻就有人打了120。   市第一医院的手术室外,浅浅焦急的等待着,慌乱不已,不知所措,而坐在一边的陈元清,更是两眼无神,精神恍惚。   “浅浅,浅浅,你有没有怎么样?”江以深闻讯急忙赶来,将浅浅紧紧地搂在怀里,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可是,以深,怎么办?润云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救我啊!”   “没事没事,这不怪你,不怪你,我们等医生出来了,问问情况再说。”江以深轻轻地拍着浅浅的背,安慰道。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何润云的家属?”   “我是,医生,我是她丈夫。”   什么?!医生,怎么会!你再去治,再去抢救啊,怎么会这样,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陈元清已经丧失了理智,疯狂的摇着医生的胳膊。   “陈先生,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江以深的示意下,STEVEN和宋宇哲上前拉住陈元清,迫使他冷静下来。   而在江以深怀里的浅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眼睛中,却没有一丝光芒。   江以深带浅浅回到酒店,给給洗了个热水澡,又灌下一大杯热牛奶,浅浅才略微有些缓过神来。   搂着浅浅在床上躺下,却依旧觉得她浑身冰凉。   “以深,我是杀人凶手。”浅浅突然开口。   “你别瞎想,这件事跟你无关。”江以深紧了紧握住浅浅的手,心里觉得心疼极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润云就不会流产。”   “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会补偿他们的。”   “补偿?那是人家的孩子啊!我该用什么补偿给他们?”   “这件事交给我,他们还年轻,好好休养,以后还会有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浅浅不住的呢喃道。   “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这只是个意外,意外而已,你不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   “乖,睡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江以深放在牛奶里的安眠药慢慢起了作用,浅浅经历了一天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终于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江总,我已经派印尼那边的分公司调查过了,何润云说的基本属实,这下小勘探公司是陈元清的父亲在位时买的,当时似乎是为了帮一个朋友度过经济难关,并没有想挣钱。这次恐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勘探到铟,纯粹是运气罢了。”   “恩,确定勘探到铟了吗?”   “是的,这件事勘探队内部都知道,但被要求保密,恐怕是陈元清夫妇的意思。”   “好,通知陈元清,明天八点带着计划书来见我。”   “可是江总,虽说他们勘探除了金属铟,但我们集团有自己的勘探公司,勘测出稀有金属,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没有必有为了这个而注资他们的公司,帮他们还债啊。”   “按我的吩咐做就是了,这个何润云因为救浅浅而流产,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不让她们满意,浅浅会为这件事,愧疚一辈子。浅浅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如果这个女人再因为流产的是怪她,我怕她,会受不了。”   “好的江总,我会按您的吩咐做。不过我跟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您,对一个女人这么在乎呢。”   “呵呵,是吗?也许吧……”   三天后,政府新城区计划工程揭晓仪式上,市政府建设办公室正式宣布,此次竞标由江氏集团投得。   在众人的掌声和闪光灯啪啪的声响中,江以深与政府领导亲切握手,意气风发。   而旁边ST公司的座位区中,一个英俊的男子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帅气的双眸闪烁出狡黠的目光,嘴角洒出一抹邪邪的浅笑:“江以深,游戏,才刚刚开始。”   是你,回来了吗?   浅浅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起床来到市场,挑了好几家摊子,才选中一只最新鲜的乌鸡,回到套房的小厨房里,细细洗净切碎,配上上好的红枣和枸杞,用小火慢慢的炖着。   江以深是被鸡汤的香味勾醒的,朦胧中习惯性的摸向身旁,才发现浅浅已经不见了。   悄悄地循着香味来到厨房,看到浅浅在静静的忙碌着,动作娴熟,有条不紊。额前的几缕青丝滑下,挡住了些许眼睛,美丽中,却带着无比的落寞。   “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了炖鸡汤?”江以深身后环抱住她的腰,在耳边呢喃。   “恩,你醒了。给润运做的,她刚小产,需要调理。”   “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你没有必要亲自动手的。”江以深的手轻轻地将浅浅额前的头发撩走,露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让我做吧,做了这些,我心里能好受一点。”浅浅转过身,回抱着江以深,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地说。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改变不了,你就让它过去。”抱着明显消瘦了的浅浅,江以深心疼的说。   “可是,让它过去,又岂会那么容易?……”   “你放心,她得到了,远远比她失去的多。”   “恩?”   “我已经注资到了他们公司,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重新正常运作,再加上一个重新回归家庭的老公,应该会让她满足了。”   “以深……”   “不要说谢谢,你我之间,不需要说感谢……”   江以深打断了浅浅的话,轻轻吻上她的嘴唇。   第一医院15楼,高级单人病房。   “润云,你好点了吗?”浅浅等鸡汤好了,就直奔何润云病房。   “恩,好多了,浅浅,快坐啊。”何润云赶紧招待浅浅坐下。   “不忙不忙,我给你带了乌鸡汤,盛一碗给你喝。”放下袋子,仔细的拿出保温壶,给何润云呈了一碗。   “来,小心,烫。”浅浅仔细的将鸡汤吹了吹,才递给何润云。   “恩,味道很好呢,浅浅,谢谢你啊。”何润云喝了一口,满嘴芳香。   “润云,对不起。”看着何润云憔悴的脸,浅浅心里,越发的难受了。   “对不起什么啊?”   “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你们的宝宝,就不会……”   “这怎么能怪你呢?怪只能怪,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浅浅,你千万别这么说。虽然孩子没了,我很难过。但是跟孩子相比,我更爱的是元清。现在江先生已经注资到了我们公司,元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对于孩子,他也觉得亏欠于我,现在对我实在是没话说。我也算是因祸得福,用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换回我的丈夫,是值得的。”   “润云……”   “好了,这件事以后就别提了,每次想起来,我心里还是会难过好久,毕竟那是我身上的一块肉。等我调理好身子,再怀孕只是个时间问题,到时候,要请你当干妈哦~”何润云打断浅浅的话,故作轻松地说。   “呵呵,”浅浅破涕为笑,“润云,谢谢你,你真的很坚强。”   “我不是坚强,我是懂的,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作为女人,这远比坚强,重要的多。呵呵,别哭了,这么丑的干妈,再哭我可就不要了呢。”   “恩,恩。”浅浅擦干眼泪,拼命的点头。   “对了,你跟江先生什么时候回北京?”何润云边喝鸡汤,便问道浅浅。   “我是打算留下来照顾你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北京。”浅浅拿起一个苹果,仔细的削了起来。   “我明天就回北京了,元清要回去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而且他说,家里的环境,对调养我的身体更有利。”何润云一脸小女人的甜蜜。   “这么快啊!那我也会尽快回去,以深这边的事情也都办完了,既然你都回去了,我也尽快回去上课了。”   两人闲谈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江以深的电话也来了,说来医院接浅浅,浅浅见何润云也略有倦意了,就告诉江以深不必过来,自己马上回去,起身告辞,轻轻地关上病房的门,离去。   走在医院宽敞而洁净的走廊上,浅浅的心情,却依旧沉重。何润云的故作轻松,是为了让自己减少歉意,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试问,有哪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不悲痛欲绝的?自己的罪孽,恐怕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失神的浅浅不小心碰到了身旁走过的一个男子,急忙低下头道歉。   “没事。”那人似乎并不在意,没有停下脚步。   这边低下头的浅浅,听到这句话,却猛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个背影,就要消失在自己面前。   浅浅心里忽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手中的袋子掉到地上也不在意,拔腿冲了过去。   心慌意乱,心绪如麻。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撞到了护士送药的手推车也不在意,长发在耳后飞扬,一刻也不停歇。   终于又看到了那个背影,只是已走进电梯,修长的身形撑起笔挺的西装,虽是背影,却依旧英气逼人。看着那扇亮闪闪的电梯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地合上,浅浅的心,忽然就狂跳不止。   那个背影,那个背影……   挺拔而英俊,自信而又耳光,热情而又张扬。   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没事,没事……   如此熟悉的声音,依旧磁性动听,是你吗?是你吗?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考几何,我最怕几何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   “明天1000米测试,我一定过不了的,这下完蛋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   “我们这样可算早恋啊,被老师知道了怎么办?”   “没事,没事,有我在……”   “都是你,害得我眼睛的哭肿了,怎么见人啊?!”   “没事,没事,有我在……”   那个,我深爱的人,   齐俊,是你回来了吗?   一辈子,其实也没那没久   浅浅失魂落魄的回到宾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江以深以为是何润云的事情让她暂时还无法缓解,也就没有多问,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机场,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北京。   浅浅强迫自己忘了那次邂逅,她不断地跟自己说,那个背影只是相像而已,齐俊走了,在遥远的美利坚,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后来,浅浅才知道,一辈子,其实也没那么久。   教国际经济组织的教授是一个颇有声望的老头,据说在学术界很有地位,但也许是老学究的思想总是过于保守,所以虽然讲台上唾沫横飞,下面却已经趴下一片了。   “浅浅,中午吃什么?”浅浅强打起精神听课,旁边的小雨一个纸条扔了过来。   “我都可以啊,你想吃什么?”浅浅用圆珠笔回复完毕,扔回小雨那里。   “小吃街新开了家过桥米线,据说好吃的不得了,我们去吃吧?”   “好的,就这么定了~”   终于熬到下课,教授一宣布下课,大家顿时一扫刚才的萎靡状态,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出教室,老学究看到这情景,也习惯性的无奈摇摇头。   “走啦走啦,浅浅,快点快点,一会儿就没有位置了。”小雨拉着浅浅穿过人群,一路狂奔。   “哎,别那么着急嘛!哎,小心,别撞到人,喂,哎呀……”   话音未落,被小雨拉着飞奔的浅浅,果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手中的课本提纲洒了一地。   西装笔挺,剑眉入鬓,亚麻色的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微微的弯下腰,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捡起散落一地的书籍,仔细的拍净上面的尘土,递到浅浅面前。   “苏浅浅,好久不见。”   浅浅已经完全僵在了那里,无法动弹,连呼吸,都是慌乱的。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齐俊,真的是你,回来了。   “喂喂,浅浅,你怎么了?”看浅浅半天没有反应,小雨推推浅浅,替她接过齐俊递过来的书。   “啊!对不起,我,我……”浅浅声音哽咽,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们认识啊?”小雨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人知道浅浅的名字,而浅浅握着自己的手都还在发抖,小雨对两人的关系,实在是无法猜测。   “当然,浅浅,我回来了。”嘴角展示出最优美的笑容,阳光无害。   “齐俊,我……”   “这位帅哥,既然你认识浅浅,我们正要去吃饭,不如一起吧?”感受到浅浅颤抖的手和哽咽的声音,小雨只得帮她打开局面。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要吃什么?我请你们。”江以深颇具绅士风度。   “跟我们走就是了。”小雨调皮一笑,紧紧握住浅浅的手,给她力量。   米线店果然人山人海,三人在角落里找到位置,各叫了一份经典过桥米线,新店的效率总是那么好,不到五分钟,三份热气腾腾的过桥米线就端上桌来。   小雨面对美食,正准备大快朵颐,却被齐俊的动作,愣住了。   只见他熟练地拿起辣椒油和醋,加进浅浅的米线里,仔细的给她拌匀,吹凉,才送到她面前。   浅浅看的恍惚了,似乎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两人同样喜欢吃米线,浅浅总是喜欢加很多辣椒和醋,然后吃的大汗淋漓,那时的齐俊,也会像现在这样,给她加好调料拌好,因为她说,她调的味道,总是自己最喜欢的。   那是齐俊还开玩笑说,他比浅浅自己,还要了解他。   只是,时过境迁,或许你还是是以前的那个齐俊,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浅浅了……   “这位齐俊同学,你好像很了解浅浅的口味哦~”小雨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   “呵呵,叫我齐俊就好,不好意思,习惯了,浅浅,你现在的口味,没有变吧?”齐俊看着浅浅,一语双关。   是啊,齐俊,我多么想告诉你,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我的口味没有变,你的温柔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   可是,我不能,因为,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无暇的,天真的浅浅了。   “哈哈,我们浅浅的口味是没变,可是她家那位说她胃不好,已经跟我们整个宿舍打过招呼,让我们监督浅浅,不然她吃刺激的东西呢。”小雨咽下一口米线,抢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齐俊原本飞扬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芒。   “呵呵,好久没吃的这么过瘾了。”浅浅喝了一口汤,满足的说,“偶尔一次,不要紧的。”   原来不论过了多久,自己还是那样,见不得你,有丝毫的悲伤。   “齐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浅浅轻轻地开口,终于问了出来。   “一个多月了,这次是帮我在国外念书时的教授送份资料给你们学校的陈主任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真的好巧。”浅浅若有所思。   “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走了,公司派我回国发展业务。”   “恩,那祝你能大展鸿鹄。”浅浅举起饮料杯子,和齐俊轻轻地碰了一下。   “谢谢。我这次也会争取一些,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   米线的味道确实不错,三人边吃边聊,但接下来大部分是小雨再说,浅浅和齐俊只是附和而已,各怀心事的两人,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浅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浅浅拿出自己的IPHONE4,轻轻地接听。   “浅浅,你在哪?”江以深的声音透过电话,依旧自信沉稳。   “我在吃饭啊,你呢?”浅浅心里紧张极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江以深齐俊的事。   “跟谁?”江以深的声音有些冷了。   “额,跟小雨啊,怎么了?”浅浅紧张的手都出汗了。   “哦?就你们两个人吗?”江以深突然又问了一句。   “这……”看着面前的齐俊,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如果让江以深知道了,肯定又会误会的,他的占有欲,浅浅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   “恩,就我们俩。”浅浅压低了声音,终于下了决心。   “呵呵,好,我知道了。”江以深反倒笑了出来,浅浅也松了一口气。   “你在哪呢?吃饭了吗?”浅浅反问道。   “你转头,看窗外。”   浅浅的手机“扑通”一下掉到了地上,心里恐惧万分,转头往窗外,果然看到了江以深的那辆迈巴赫,停在窗旁。   你是我最致命的弱点   江以深握着手机的手指已微微泛出青白色,手背上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爆出青筋,总之,江以深很愤怒。   忙了一上午,终于在她下课前搞定工作,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特地开车来找她一起吃午饭,却在学校门口的米线店看见她,正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当时他的火就上来了。   强压住心里那股莫名的火,安慰自己,可能跟男同学下课讨论课题之类的吧。给她打电话,给了她几次机会,她就是不肯说实话,面对她的谎言,他一股火就窜到了胸口,憋得他生疼。   久经沙场的他,其实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此时,算是气到了极点,不怒反笑了。   “你转头,看窗外。”。   浅浅的手已经变得冰凉,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汗。从小到大,自己还是第一次撒谎被抓了个现形,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最怕的人。   草草的跟齐俊和小雨告别,一步一挪的走出店门,坐到江以深的车上。   门刚一关上,江以深就发动汽车,疾驶而去。   中心区,江以深公寓内。   浅浅心里害怕极了,刚才的一路,江以深没有说一句话,面色阴霾,车内气压骤降,浅浅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   回到公寓里,江以深径直坐在沙发上,似乎平复了好久,才让自己的怒火稍微消了一点。   “苏浅浅,我们谈谈吧。”江以深缓缓地抬头,看向浅浅。   “哦,谈、谈什么啊?”浅浅在江以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弱弱的说,心里乱极了。   “呵呵,谈什么?当然是谈,你为什么骗我?”江以深正色道,他在某些方面还是遗传了家族的戎马基因,不怒自威。   “我,我……”浅浅有些不知所措,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裙摆,掌心全是汗水。   “那个男人是谁?”江以深眯起眼睛,看着浅浅,声音冰冷。   “他,他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叫齐俊,今天只是碰巧遇到了,所以就一起吃个便饭。”   “哦?只是吃个便饭,为什么却要骗我?”江以深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流连在舌尖,经过喉咙,咽到心里。   “以深,我只是怕你误会。”浅浅鼓足了勇气,眼睛里波光潋滟:“我跟他,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在一起过。我明白你知道了后,肯定会不开心,所以才不告诉你。以深,你可以放心,我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我们,都变了,根本不可能回到过去。而且现在,起码是在着两年内,我只想好好地跟你在一起,仅此而已。”   “浅浅,真的是这样吗?”江以深抬头看向浅浅,“按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只要有人骗过我一次,我就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以深,对不起,可是我……”浅浅想极力挽回,却被江以深打断。   “可是,对于你,我愿意给你第二次机会,我会相信你,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以深,谢谢你,我不会的,请放心。”浅浅轻轻地走到江以深的旁边,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   感受着浅浅纤弱的身体,江以深紧紧地将她搂入怀里,重重地叹息,“苏浅浅,不论我多么的强大,你都会是我,唯一的弱点。”   “浅浅,那天跟你男朋友回去,没事吧?他没有误会吧?”小雨和浅浅走在去学校食堂的路上,试探的问。   “恩,没事,我跟他解释清楚了,不用担心。不知道食堂今天中午,有什么好吃的呢?”昨天江以深的那句话,让浅浅的心情,一直雀跃道现在。   “可是,浅浅,真的没事了吗?我看那个齐俊,好像还不错哦~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听到没事,小雨放下心来,故意逗浅浅。   “考虑什么啊?我跟他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而且,我现在不知道多幸福。你呀,就不要瞎操心了。快想想到底吃什么吧?”浅浅戳戳小雨的头,笑道。   “额……”小雨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发现小雨的异常,浅浅回过神问道。   “真是大白天不能说人啊!!!”小雨嘴巴张得老大,浅浅毫不怀疑里面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又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不是,浅浅,你转头看。”小雨终于不在保持自己的O型嘴造型,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浅浅微微一愣,轻轻转身,就看到了他。   齐俊正站在前方五米处,阳光照耀在他亚麻色的头发上,为他撒上了一圈光辉……手上一大捧玫瑰娇艳欲滴,惹人怜爱,米色休闲裤配上浅蓝色V领T恤,帅气阳光。   他朝浅浅挥挥手,浅浅突然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高中的那段美好时光。   “浅浅,我是特地来找你的。”齐俊看浅浅呆在那里不动,只好自己走上前。   “额……那浅浅你们慢慢聊,我先去食堂了。”小雨看情况不对,赶紧告辞,好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浅浅,这花,是送给你的。”   “齐俊,我……”   “我还记得当时你总是羡慕偶像剧里送花的剧情,一直缠着我买。以前我是穷学生,买不起,从今天起,我可以每天送你玫瑰。”   “齐俊,对不起,我不能收。”浅浅定了定心神,驱散掉脑海中各种往事的回放,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口。   “浅浅,当年的事,我知道是我太任性,不够成熟。可是,你知道吗?在国外的这几天,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齐俊,你不要这样。”浅浅推开他送上的花,不敢看他的眼神。   “浅浅,其实从昨天到现在,我想了好久。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放弃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只要你说愿意,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远走高飞,重新开始。”齐俊激动无比。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齐俊,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浅浅心里酸涩无比,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我不在乎,只要你说愿意,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齐俊紧紧地盯着浅浅,眼睛里,全是祈求。   “齐俊,对不起,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浅浅的眼泪夺眶而出,猛地推开齐俊,落荒而逃。   望着浅浅飞奔的背影,齐俊手中的玫瑰,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原来,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句话,不是对不起,也不是我恨你,而是我们再也回不去。   既然这样,那么,就算被你恨一辈子,我也不能让你,忘了我。   缓缓的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计划,重新开始……”   你要学会适可而止   “青岛的开发案,下周一之前我要看到重新做好的预算。”偌大的会议室里,江以深翻了翻策划部递交上来的预算,轻轻地丢在一边。   “可是江总,这是我们才通宵赶出来的预算啊。”策划部经理梁念中简直快要抓狂了。   “是吗?预算虽然将成本压到了最低,但是关于环保材料的采购,卖方居然是法国公司,你难道不知道,这家法国公司,背后是牵扯到总统选举的利益集团吗?现在法国政局这么乱,恐怕他们不就就要遭遇滑铁卢了,你能确保到时候我们的材料还能如期到位吗?如果这就是你们全部的实力,那你们整个部门,就是时候换换血了。”江以深喝了一口咖啡,貌似无所谓的说,但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已经让会议室里气压骤降。   “额,江总,下周一我们一定会准时交上新的预算方案。”凉念中额前冒出冷汗,心里怦怦直跳。   “机会,我向来只给一次,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们的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会。”江以深起身,带着宋宇哲,阔步离开。   “江总,这个梁念中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总裁专用电梯里,宋宇哲疑惑的问道。   “呵呵,他当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吧。你去派人查一查,他最近见过什么人,银行记录,电话记录,总之,越详细越好。”电梯缓缓上升,江以深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是,江总,我马上就安排。”电梯门缓缓打开,宋宇哲跟在江以深身后,快步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江总,有人寄了一份很奇怪的快递给您。”秘书LISA看到江以深回来,赶紧起身禀告。   “交给保安部处理,你又不是第一天上班,这种事情难道还用我教你吗?”江以深有些烦躁,这几天烦心的事情也真多。   “可是,可是江总,快递上写着……写着苏浅浅小姐的名字?”秘书深知江以深对浅浅的重视,赶紧禀告。   “哦?”听到这里,江以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送进来,然后,给我一杯蓝山。”   NO.1 peaberry咖啡豆磨制出的极品蓝山,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喝一口,嘴里的余味久久不会散去。   翻着快递里寄来的照片,江以深握着咖啡杯的手渐渐收紧,指尖都已泛白。   那一张张照片上,浅浅跟一个男人正在学校的梧桐树下,似乎是在交谈什么,动作亲密,那男人手中的玫瑰在江以深眼中,是那么的刺眼。浅浅似乎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其中一张,那男人抓住浅浅的胳膊,更让江以深顿时觉得有些窒息。   “LISA,让STEVEN进来!马上,立刻,RIGHT NOW!”江以深按住电话内线,通知LISA。   “是的,江总,我马上办。”   ……   STEVEN的办事效率一向让江以深很满意,两个小时后,照片里那个男人的资料就放到了江以深的办公桌上。   齐俊,英文名字ALEX,Y市人,三年前留学美国,只用两年时间就完成哈佛商学院MBA课程,现任职ST公司市场部经理,最重要的是,他是浅浅的初恋情人。   “齐俊……ST……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江以深看着这份资料,性感的双唇闭合间,轻轻吐出这句话。   机场贵宾休息室,江以深和齐俊相对而坐,咖啡的香气飘荡在四周,透过落地的大玻璃,齐俊望见了江以深的那架挑战者CL604,在阳光的照耀下,霸气十足。   “呵呵,齐先生,知道这架飞机多少钱吗?从这里飞到浅浅的家乡,油钱,正好是你半年的薪水。”江以深喝了一口咖啡,从容的说道。   “呵呵,江先生,有些事情,我想,是与金钱无关的。比如说,初恋。”齐俊直视江以深的目光,笑的有些邪气。   “哦?齐先生,难道你这次回来,是想跟浅浅再续前缘?”江以深依旧从容不迫。   “呵呵,江先生,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气得说脏话来骂我啊?”   “哈哈,如果说几句脏话能让你走,我不介意说。”江以深的优雅体现在任何时候,现在也是如此。   “江先生,我跟浅浅之间的事,是我们的私事,似乎,与你无关吧?”齐俊的笑容依然阳光。   “呵呵,我这个人喜欢未雨绸缪,把某些东西,扼杀在萌芽中。”   “江先生,你这是对浅浅没信心?还是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齐俊前倾身体,轻轻吐出这句话。   “我与她的信心,掌握在我的手里,而不是你,齐先生,我想你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哦?江先生,连浅浅见什么朋友你都要干涉,你不觉得自己对浅浅,有些太霸道了吗?”   “哦,齐先生有什么见教?”江以深迎上齐俊的目光,无所畏惧。   “江先生,有时候越激烈的爱情,就越让对方感到害怕。你所给的,恐怕并不是浅浅想要的。”齐俊一字一顿,敲在江以深的心里。   “哦,是吗?齐先生,恐怕你的目的也不单纯吧。根据我的调查,好像寄照片给我的,就是ST公司的市场部经理,ALEX吧。”江以深端起咖啡,优雅的喝了一口。   “哦?既然江先生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呵呵,我喜欢现在这样干脆的谈话,说吧,齐先生,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想要浅浅,你会给吗?”齐俊轻轻的说出这句话,却雷霆万钧。   “呵呵,齐先生,有没有人教过你,要学会,适可而止?”   “不,江先生,我只想告诉你,游戏,才刚刚开始。告辞。”   说罢扣好西装前扣,优雅的起身,径直离开……   你还是,欺骗了我……   晚上七点,高级私人会所西餐厅,复古的建筑尽显高贵奢华,藤蔓蜿蜒于门廊之上,漫天的铺撒开来,一张张意大利怀旧风格的半圆形圈椅,令人体验到贵族般的生活。餐厅里萦绕着《塞维利亚的理发师》的魅力之声,在隐约于觥筹交错间暗色调的光束下,激荡起美酒伴佳肴的序曲。   优雅的用刀叉将牛排仔细的切成小块儿,端到浅浅面前,看浅浅一口口的吃下,心里没有了以往的满足,反而有一种深深地压抑。   “今天爸爸给我打过电话了,谢谢你送他去疗养院疗养,他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浅浅咽下一块牛肉,轻轻地对江以深说。   “嗯。”江以深举起法国进口的水晶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   “下午的时候我去润云家看过她了,她现在气色好多了,还亲手烤了蛋糕给我吃,陈元清现在对她也是无微不至的,她很幸福,还跟我说,下半年就打算再要孩子了呢。”   “恩。”江以深依旧面无表情,切着自己盘中的牛肉,本来精致的牛肉已经被切的面目全非,他却一口都没有吃。   浅浅注意到了江以深的异常,“以深,你怎么了?”   “恩?没事。”江以深的脸色依旧阴霾。   “那你为什么不吃东西呢?是东西不合胃口吗?”江以深有胃病,医生说过三餐一定要按时吃。   “不是。”   “还是,心情不好?”浅浅有些害怕,但还是弱弱的问了出来。   “没有,只是公司的一些事情。”江以深放下刀叉,继续优雅的品酒。   “哦,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浅浅放下心来,轻轻的说。   “浅浅,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江以深忽然开口问道。   “恩?啊……没有啊,怎么了?”浅浅心里有些慌了,难道他知道齐俊的事了?   “真的没有?”江以深看着浅浅,又一次问道。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齐俊的事呢?告诉他之后,他肯定心里又会不舒服了,而且自己已经拒绝齐俊了啊,他公司的事已经够烦心了,他出钱在我这个所谓的“情妇”面前,也不希望找不痛快吧?   “额……没有。怎么了嘛?”浅浅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谎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恩,没什么,吃吧,凉了牛排就没法吃了。”将以深若无其事的说。   看江以深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浅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静静的吃着东西。   浅浅吃起东西很可爱,似乎任何食物在她嘴里都是那么的美味,似乎吃起来香极了,让人经常忍不住也想要尝尝她吃的东西。   看着浅浅吃东西的满足样子,江以深的心,却是冷的。   苏浅浅,我如此对你,你,却又怎样对我的?   回家的路上,江以深一路无语,把车开的飞快。回到家里,径直进了浴室,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浅浅以为他是公司的事情太忙,累坏了,也没太在意,洗完澡也轻轻地在他身旁睡下。   一夜无梦,浅浅醒来的时候,江以深已经去公司了。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浅浅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前的早上,江以深都会在她做好早餐才醒来,今天却起的这么早,走的也这么悄无声息的,实在有些反常。   浅浅也没多想,江以深不在,她也懒得做早餐了,下楼为自己热了一杯牛奶,走到客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视,小口的咽着牛奶。   早间新闻的女主持人,声音甜美却不发嗲,播放的新闻也都是比较正统,浅浅很喜欢看她的节目。   “下面播报一条国际新闻。今天凌晨三点二十分,位于印尼的一家小型勘探公司在作业时出现导致严重塌方事故。目前已造成12人死亡,23人被困,当地政府正在全力展开营救。事故原因经过初步调查,暂时确认是该公司大量开采金属铟,导致地质层面破坏。当地政府发言人说,此处区域政府已在15年前就因为地质问题而禁止开采,开公司的开采行为没有得到政府的许可,属于违法行为。据悉,这件印尼公司目前产权属于我国某间公司所有,印尼媒体群众强烈要求查出幕后黑手,警方现已介入调查此事……”   女主播的温婉的声音,在浅浅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确认无误,那间印尼公司正式润云公司旗下的,如果她没有记错,润云用它来跟江以深做了交易,现在,它属于江氏集团……   浅浅心里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担心,焦躁,不安,各种情绪混在在一起,扯得她的心,生疼。   以深,以深,你现在还好吗?   江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江总,刚刚收到消息,有人放出风去,说印尼小型勘探公司就是咱们江氏集团的。”STEVEN走到江以深面前,急忙禀告。   “江总,从今天早上开盘,我们公司的股价,已经跌了1200点了。”宋宇哲查询了手中的PDA,心中暗自慨叹局势的不利。   “哦?看样子,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呢。”江以深正淡定的打着室内高尔夫,蓝白条纹西装衬得他更加年轻英挺,优雅的一击球,正好入洞。   “STEVEN,你去把我前一段时间让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宇哲,通知公关部,让他们给各路媒体发布通知,江氏集团将在两个小时后在集团新闻中心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我会亲自出席,稳定军心。”江以深放下球杆,回到座位上,眼神中透露出冷冽。   “是的,江总。”STEVEN和宋宇哲立刻行动,没有丝毫的迟疑。跟在江总身边那么多年,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多少次艰难困苦,但是最后的胜利,总是属于他们。对于这一点,他们从不怀疑。   “江总,ST集团的市场部经理ALEX来访,正在会客室等您。”LISA的声音从内线电话中传了出来。   “好,让他进来。”听到他的名字,江以深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齐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江以深坐在宽大的豪华办公桌后,把玩着手中的zippo打火机,蓝色的火苗在明灭中,尽显诡异。   “呵呵,是啊,江先生,不过我想这次,你的心里,恐怕不是那么的相见我吧?”齐俊轻轻地走上前来,在桌前的转椅上,优雅的坐下。   “哦?怎么会呢。我们江式可是欢迎任何竞争对手的,不论在公,或是在私。对吗,齐先生。又或者是,ST市场部经理,ALEX。”江以深微微笑了笑,依旧漫不经心。   “呵呵,看样子江先生对我颇感兴趣嘛。今早一开盘,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贵集团的股票已经跌了1000多点,江总却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关心小弟,实在让我惶恐啊。”   “呵呵,齐先生,不敢当不敢当。我既然出来做生意,就料到了有赚有陪,而且这些小数目,我江某人,还没把它放在眼里,我就当是打桥牌输了点而已。哪像齐先生你啊,无时不刻不盯着股市,我可没那么闲工夫啊。不过也是,以你的收入,也许股市几千点的变动,就会让你倾家荡产了啊!”江以深话中句句带刺,字字锥心。   “呵呵,江先生,您的淡定,还真是让我佩服啊。不过我想一个小时后,您恐怕,就没这么淡定了。”齐俊回击起来,也不甘示弱。   “哦?齐先生,这话是怎么说啊?”江以深故作疑惑,含笑问道。   “一个小时候,媒体将会公布出来,江氏集团就是这次印尼坍塌事故所在公司的幕后老板,印尼政府也将通过外交手段对我国商务部施压,我知道您背后的背景大着呢,不过这事,闹得人尽皆知的,估计就算您背后是国家主席撑腰,这关,您也没那么容易过去。”齐俊优雅的喝了口面前的咖啡,轻松的说。   “哦?齐先生消息还挺灵通的嘛。不过齐先生,你怎么那么确定,那家小型勘探公司,是我们江氏集团旗下的呢?”江以深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十指相扣。   “呵呵,江先生,我相信以您的记性,一定忘不了陈元清夫妇吧?”   “当然,不过,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当然有关系了。当初他们公司即将破产,把你当做最后一条稻草,而你却一直不肯注资。哎,我们ST的老板心肠可没你那么硬,就让我小小的动作了一下,帮了他们。”   “哦?”   “呵呵,可是,江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大家都是生意人,亏本的生意,我们老板,又怎么会做呢?”   “ST的老头子,可是一只老狐狸哦。”江以深感叹道。   “呵呵,谁知道陈元清那个老古董,不愿意接受我们老板的条件。所以,我就给陈元清的夫人,何润云,出了点主意。”   “哦?到底是什么主意能让动脑筋到动到一个女人头上,在下洗耳恭听。”   “呵呵,很简单,我让她,从您身边的人下手。也许之前的你,强大到没有任何弱点,但自从有了她,她,就成为了你的弱点,致命的弱点。”   “你让她利用你的初恋情人?齐先生,你也真是冷血啊。”   “呵呵,我当时也没想到那个人是浅浅。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浅浅为自己害何润云流产在自责愧疚的时候,你是不会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所以,这时的你,是不会拒绝何润云提出的合约的。”   “哦?齐先生,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流产事件,是你们精心策划的吧?”   “呵呵,江先生,您还真是聪明。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流产,我只是安排车过去噌她一下,然后,她自己扎破小腹上绑的血袋而已。医院、医生、甚至是送你们去医院的司机,我们可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哦。”齐俊戏谑的说道。   “呵呵,齐先生,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很疑惑,你为什么要如此针对我呢?”   “当年跟浅浅分手后,我只身来到了美国。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拼命的读书,打工,本来别人需要4年完成的课程,我只用两年就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在那两年,我忍受着艰苦的环境,忍受着白人的歧视、黑人的欺辱,支撑我走下来的,就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强大到,没有人,再敢一句话,就把我抛弃……”齐俊看着窗外,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   “哦?那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江以深依旧淡定从容。   “在我上学时,我同班有个同学,叫mirror,她很喜欢我。毕业后,我进了ST集团,我才知道,mirror,就是ST集团的独生女。当时我就明白,我的机会来了。她的父亲说,会给我一次机会证明自己,而证明的方式,就是打败国内的商界天才,江以深。”齐俊看着江以深,一字一顿。   “哦?看来ST的老头子还挺记仇,对七年前的事,还耿耿于怀呢。”江以深笑道,嘴角充满了邪气。   “呵呵,不管你们的私人恩怨如何。我只知道,这次,你,败在了我的手下。”   “哦?齐先生,恐怕不见得吧?”江以深微笑的站起身。   “恩?”   “两个小时后,江氏集团将举办新闻发布会。宣布的内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印尼那家小型勘探公司跟江氏集团没有任何关系。呵呵,当时,我确实签了合约,但是,我不是跟何润云签的,而是跟他老公,陈元清签的。内容也不是你原先预计的那样,我并没有注资到他们公司,更没有买下他们公司的股权,我只是用500万,买下了他们位于青岛郊区的一块还未开发的地,仅此而已。”   “你,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齐俊有些慌了,事情的发展,完全失去了他的控制。   “呵呵,当然有可能。对于他们那家祖传的小公司,我还真是没什么兴趣,我就当用500万买了个舒心而已。齐先生,我一直比较喜欢这种纯粹的做事方式。”   “你……不会的,不可能的。”齐俊已经完全慌了手脚,脑门全市汗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笃定自信。   “呵呵,齐先生,你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就想击败我,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吧?”江以深整了整领带,优雅从容,嘴角却露出一丝杀意,“而且,你利用女人玩花样,这种手段,也只有你这种杂碎会用了。跟我斗,你,还不配!”   “你!……”齐俊站起身来,激动万分,手足无措。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今天下午,就会有媒体爆出你所做的一切,《ST的市场部经理用不良竞争手段打击对手,卑鄙龌龊》,你觉得这个题目怎么样呢?”江以深冷冷的说。   “你!……好,好!不过江以深,有一点,我还是赢了你!”   “哦?什么?”   “相信那些照片你看到了吧?你所爱的女人,你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她就是愿意为了我而欺骗你,就是愿意背着你跟我见面,怎么样?她爱的是我,不是你!”齐俊伸手到裤子的口袋里,摸到了手机,按了通话键。   原来,她真的爱的不是自己。呵呵,既然如此,我这个傻瓜,也就当的到此为止吧。苏浅浅,你背叛了我,你真的背叛了我!我那么爱你,你却帮你的初恋情人,一起欺骗我!算计我!背叛我!   “呵呵,如果你是说苏浅浅的话,那么你又一次错误的估计了你所利用的对象了。”江以深定了定心神,声音沙哑冷冽。   “恩?”   “她只是我很多个女人其中的一个而已,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我用钱买来的。我早就知道她骗我,之所以不拆穿她,是因为这个游戏,我还没玩够。说我爱她,实在是荒谬可笑啊。她不过是个商品,不过现在我玩够了,玩腻了,你想要,给你好了。”江以深一字一顿,心如刀割。   “哈哈哈!”齐俊放声大笑,“看样子,我还是赢了你一次,”齐俊掏出兜里的手机放到将以深面前,白色的屏幕上闪烁着“00:01:01 苏浅浅。通话结束”。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离开我   “你?!……无所谓,这种背叛我的女人,你认为我还会让她留在我身边吗?!如果你认为我还会对她有一丁点儿的留恋,那我就更加要怀疑你的智商了。”江以深狠了狠心,不让自己回头。   “哈哈,江以深啊江以深,你终究是输了。就算你再有钱、再成功,又能怎么样呢?你所爱的女人,将会永远的离开你!哦,对了,顺便说一句,浅浅并没有背叛你,我曾经,想要放弃一切,只要她愿意跟我重新在一起,那些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只是,她拒绝了我,因为,她说,她现在只想好好地跟你在一起。”   “你……你!?!”江以深愣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哈哈,江以深,你输了,你还是输了。你赢得了全世界又怎么样?你伤害了你最爱,也是最爱你的女人!”齐俊疯了般的吼出这句话,歇斯底里。   “你这个混蛋!”江以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那股火像火山爆发般的窜了上来,挥拳朝齐俊打去。   江以深的拳头又狠又准,砸在齐俊英俊的脸上,一拳一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心目中的怨气,以及无边的悔恨。   齐俊也不还手,任由江以深的拳头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一个个的印记。在知道自己计划失败了的那一刻,他就有些绝望了。自己多年的努力,多年来所坚持的信仰,所追求的目标,在那一刻,谈崩塌裂。是啊,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吗?现在的自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为了成功,不惜利用喜欢自己的女人,不惜伤害自己的初恋情人,不惜用那些曾经被自己所不齿的卑鄙手段去打击对手,甚至,甚至把别人的生命当儿戏。明知道印尼的那处铟矿极易容易坍塌,却还设计让那家小型勘探公司发现并开采……   原来,原来我已经变成这样子了,我变成了那种,连我自己都不齿的人……   江以深发疯般的开车冲回公寓,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的心里慌极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相信浅浅?为什么,不相信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还是自己的心里最深处的那道门,从来就没有对谁打开过?   回到公寓,浅浅已经不在了。衣帽间的名贵礼服、梳妆台上的名贵首饰,浅浅一样都没有拿走,但是她自己来时所带的普通衣服,已经全不见了。   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如此奢华,但是只因为少了她,却变得,如此冷清。   江以深失魂落魄的走下楼,几乎是倒在了沙发上。猛地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她留下的东西:信用卡副卡,银行卡,手机,以及,这间公寓的钥匙。   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被抽走,她是如此的决绝,不给自己留一点念想。   浅浅,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如此伤痛?   原来,我是如此的,爱你啊。   对不起,我爱你……   所以,我不能让你离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Y城的小房子里,苏父正在狭小的厨房里热火朝天的炒着菜,小院的煤炉子上,炖着的鱼汤正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泡,浅浅坐在的小板凳上,看着父亲快乐的样子,眼泪,却偷偷地落了下来。   爸爸,看到你能生活的如此舒心,我不是应该开心吗?   这场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交易,自己,不是本来就很清楚明了吗?我们两个,根本就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可能真正的爱自己,可是,当现实被他亲口□裸的摆在自己面前时,为何我的心,却痛的无法呼吸?   原来,在残忍的真相面前,再坚强的人,也会不堪一击。   “浅浅,吃饭喽。”苏父炒好了最后一道菜,朝浅浅喊道。   “恩,爸爸我这就来。”浅浅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水,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确认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才走到厨房帮爸爸端菜。   父女俩一起把汤盛出来,把菜端到屋里。围着小小的圆桌,吃着可口的饭菜。   “浅浅啊,学校放假了吗?怎么突然回来看爸爸了啊?”苏父为浅浅盛了一碗汤,关切的问道。   “哎呀,爸爸,你难道不希望我回家看你吗?”只要回到爸爸身边,浅浅就变成了小女孩,忍不住撒娇道。   “你这闺女,哪能有爹不希望自己闺女常回家看看的啊。爸爸这不是怕你耽误了学习吗?”苏父摸摸浅浅的头发,宠爱的说。   “爸爸,你放心吧,学校校庆,我们放一个周的假。”浅浅喝了口汤,敷衍道。   “哦,那就好,回家看看爸爸,也好。对了,爸爸身体现在好多了,上个月啊,以前车队的同事们啊,帮我找了个工作,也赚了点钱,现在差不多能有两千多了吧,这钱给你,你先还给你同学,告诉他,虽然很少,但是我们慢慢还,一定会还清的。”苏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递到浅浅面前。   “爸爸?是什么工作啊?你身体才刚好,怎么能出去工作呢?!”浅浅有些生气了,爸爸为什么总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呢?   “哎,很简单的,不累人,就是在办公室帮他们发发资料,整理整理书罢了,你放心吧哈!”苏父看浅浅生气的样子,赶紧解释。   “那是哪家单位啊?”浅浅追问道。   “哎,不就是车队的附属办公室嘛。你放心好了。倒是你,浅浅,爸爸很担心你啊。”   “恩?我很好啊?爸爸你担心什么啊?”   “哎,我自己的闺女,我还能不知道?从你一回家我就看出来了,我闺女啊,不开心。”江父放下碗筷,心疼的看着浅浅。   “爸爸,我没事,你放心吧,只是学习上有些累了。”浅浅心里那股酸意又涌了上来,眼眶湿湿的,怕爸爸担心,强忍了下去。   “闺女啊,你不想说,爸爸也不勉强。爸爸就想让你知道,你的开心,你的幸福,是爸爸最大的心愿,只要你快乐,爸爸做什么都可以。”   “爸爸……”   晚饭过后,苏父早早就睡下了。浅浅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难受极了。平常睡觉的时候,江以深总喜欢把自己楼的紧紧地,一开始,觉得难受极了,可是,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到后来,无论他搂的多紧,自己都能安然熟睡。   如今,少了那温暖的怀抱,自己的心里,却空荡荡的。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你的话像锥子般,句句扎进我的心里,知道它鲜血淋漓,我却依旧,满脑子,都是你……   浅浅心里难受的睡不着,独自在黑夜中流泪,泪水打湿了枕巾,却依旧止不住,停不下。   知道后半夜三点多,浅浅哭的累了,才有了点倦意。正要迷迷糊糊的睡去,却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难道是进小偷了?浅浅赶紧起身,轻轻地拉开门,透过门缝往外看,眼前的情景,却着实让她吓了一跳,疑惑不已。   我,我在想你………   短短的一天一夜,其实浅浅是一直在纠结中度过的。她曾经想过无数个面对江以深的场景,是冷冷的笑笑,说自己也并不在乎?还是怨恨的歇斯底里,斥责他为什么把这当游戏?甚至说只是微微一笑,说声今后继续指教,合作愉快,然后宾主尽欢?   可是,当江以深真的这样真实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浅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你会因为他的所做作为而开心快乐,而悲伤难过;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你会有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见到他时,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尽管他将你伤害的体无完肤,你还是想要扑进他的怀中,在他宽厚的臂膀中寻求温暖……   那么,你已经爱上他了……   江以深,原来,我已经爱你,这么深。   “你怎么来了?”浅浅定了定心神,用尽全部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让眼泪不掉下来。   这边的江以深沉默不语,仅仅一天一夜,那个意气风发的他却显得如此颓废,一向注重仪表的他,下巴却也长出了一圈胡渣,原本犀利的眼神此刻却显得那么的疲惫,浓浓的黑眼圈也在诉说着他在这24小时内的心情……   江以深就那样看着浅浅,仿佛带着万千的情感,怎么看也看不完,深邃的目光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后悔、珍惜、不舍、痛彻心扉,以及,深爱。   “浅浅,不要离开我……”江以深轻轻地走上前,紧紧地把浅浅搂入怀中。   重新感受到江以深宽厚的胸膛,浅浅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闻着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立刻就心疼不已。在他身边半年了,清楚地知道他的习惯,平常只抽Montecristo的淡味雪茄,只有在极度烦闷的时候,才会抽一两支烈烟,现在,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绝对是抽了不少的。   “浅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江以深紧紧地搂着浅浅,强大的力道箍的浅浅生疼,在她耳边不断地呢喃,声音却越来越小。   “以深,以深你怎么了?”感受到江以深的异常,浅浅挣扎着想让他放手,谁知仅轻轻地一推,江以深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以深!以深!江以深!以深,你怎么了啊?”浅浅被顺带着也倒在了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也顾不得疼,赶紧扶起江以深,费力的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上身,在他耳边大喊着他的名字。   江以深似乎是昏了过去,不论浅浅怎么叫,都没有反应。浅浅慌极了,平时那样强横霸道的他,此刻却这样无力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伸出一只手,一摸江以深的额头,滚烫滚烫,浅浅顿时紧张的不知所措。   “爸爸,爸爸!”浅浅朝屋内大喊着叫父亲出来帮忙。   “哎,什么事啊?来了来了。”此时的苏父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江以深,也吓了一跳。   “哎呀,浅浅,这是怎么回事啊?”   “爸,他发烧了,快先帮我把他扶起来,先把他扶进屋。”   “恩恩,哎呀,温度这么高,得赶紧送医院啊……”苏父试图把江以深拉起来,可似乎有一道力量在跟他作对,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哎呀,浅浅,他拉着你的手不放啊,我拉不起他啊……”   混乱中,苏父找到了根源所在。   浅浅这才注意到,尽管江以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左手,不肯松开。   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情感,是酸涩?是甜蜜?浅浅自己也说不清楚。   “哎呀,浅浅你发什么楞啊!你在这等着,我出去叫出租车。”苏父让浅浅回过神来,自己就赶紧跑出小巷子,出去叫车。   在江以深朦胧的意识中,似乎还能感觉到浅浅身上独特的气息,淡淡的清香,那么的纯净,美好,握着浅浅的柔咦,顿时觉得满足极了,可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逐渐,失去了意识。   江以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了Y市最好的一家医院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似乎都能听见输液管中药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环顾四周,这是一件单人病房,离自己以前住过的高干病房,实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躺在简单的病床上,床单被褥全是纯白色的,让人觉得莫名的冰冷,靠近窗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个医院专用的暖瓶,而旁边的椅子上,正坐着对着窗外,静静出神的浅浅。   江以深忽然就觉得,这间仄小的病房,是那么的美好。   “咳咳……”江以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以引起浅浅的注意。   “啊,你醒了?!”浅浅赶紧走到病床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小事而已,放心吧。”看浅浅焦急的摸样,江以深用沙哑的声音宽慰她。   “什么小事啊?你发烧到40度啊!你知不知道啊!医生说再晚来一点就有生命危险了!还说你什么营养不良加上饮酒过度,怎么会营养不良呢?你这一天一夜到底都干了什么啊?”看江以深确实没事,浅浅觉得又委屈又生气。   “我……”看浅浅气得红扑扑的小脸,江以深的心情,顿时就好的不可思议。   “你什么啊?才一天而已,你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说,你这一天一夜到底都在干什么啊,你说,你说啊!”浅浅觉得委屈极了,明明是自己被伤害了,却还被他吓个半死,担心着急了一天。   “我,我在想你……”江以深的一句话,让刚才气得跟小怪兽似的浅浅,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   “对不起,对不起,浅浅,是我误会了你。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当时,我当时是气昏了头,我……”江以深着急的解释,就像坐起身来,却不小心牵动了还挂着吊瓶的手,鲜血顿时顺着输液管回了上去。   “你躺好,别动!”浅浅赶紧服江以深躺下,调整好吊瓶,看药水重新流进他的血管,才放下心来。   “浅浅,你听我解释……”江以深还想起身。   “你躺下,你先躺下,快躺下,又回血了!”浅浅赶紧上前,想把他按下。   江以深拼命想拉着浅浅,浅浅却想挣脱着去调整吊瓶的位置,阻止继续回血。俩人拉扯中,浅浅一不留神就被江以深拉了一个趔趄,扑到江以深身上,顺势把他推倒在床。   而两人的唇,就那么碰巧的,凑到了一起。   抵不过一句我爱你   浅浅的唇软绵绵的,江以深含在嘴里,有种甜甜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美好的不可思议,让人无限满足。   “咳咳……”一进门就看到了宝贝女儿跟某人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的苏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表示自己的存在,只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啊?!爸爸,你来了啊?!”看到苏父进来了,浅浅赶紧推开江以深,坐起身来。圆圆的小脸憋得通红,该死,也不知道爸爸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哎,来了闺女大了,不中留喽。”苏父长叹一口气,故意逗浅浅。   “啊!爸爸,你说什么啊,我跟他只是……”   “伯父,我跟浅浅,正在交往。”江以深打断了浅浅的话,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呵呵,好,好啊。浅浅跟你在一起,我啊,放心。来来,我给你带了白粥,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这些,先吃点吧。浅浅啊,你看着他喝下哈,我先回去了,今晚你就留下来照顾他吧,我明天早上再来。”   苏父把保温盒塞到浅浅怀里,浅浅挣扎着想从江以深怀里起来,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地箍住,苏父看此情景,微微一笑,就赶紧离开了。   “你先放手,我给你盛粥喝。”苏父走了十多分钟了,江以深还一直紧紧地抱住浅浅不肯撒手,浅浅担心他的身体,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哦。”江以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虽然非常的不舍,但还是放开了浅浅。   轻轻地打开保温桶,仔细的倒出里面的白粥,盛到陶瓷的小碗里。浅浅拿起勺子,盛了一勺,仔细的吹凉,送到江以深的嘴边。   苏父熬白粥很有讲究,挑出的大米先用凉水泡一个小时,然后再放在砂锅里,倒入适量的水,先用大火猛攻,待熬到七八成熟,再改用小火慢慢的炖,炖的时候还要用勺子不停地搅拌着,让所有的米粒能均匀受热,快出锅时,最后再撒上一把枸杞,吃起来又软又绵又滑,江以深喝了一口,就好喝的舍不得咽下。   可是与着美味无比的白粥相比,更让江以深满足的,是浅浅能亲手喂他。芊芊玉手一勺一勺的把白粥送进他的嘴里,之前还会仔细的吹凉,动作轻柔体贴,江以深心里的那股子满足,就顿时膨胀到不可思议。   一碗粥喝完,浅浅让江以深躺下,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   “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浅浅,等一下,我……”   “有什么话,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浅浅急着就想离开,她的潜意识里想要逃避听到与那天有关的话,不管江以深说什么,她都不想听,也不敢听。   曾经有人说过,在爱情里,说先爱上了,谁就是永远的输家。浅浅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败涂地了。无论江以深说什么,她都没有什么还击的权利。   这只是场交易,或许,对江以深来说,只是场游戏。而自己,却在这场交易中,动了情。   所以,只能在自己越陷越深之前,将他从心里连根拔起,也许会痛彻心扉,但那就像一棵毒瘤,越早割除,所遭受的痛苦与伤害,才能越少。   “不,我一定要现在说!”江以深一把拔下自己手上的针头,连鞋都没穿,下床上前拉住浅浅。   “你干什么啊!你赶紧回去躺下,我去叫护士!”看江以深不顾自己的身体,浅浅又气又恼。   “浅浅,浅浅,不用叫什么护士,你听我说,听我说!你不让我说完,我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江以深拉住浅浅,朝她大声说道。   “好,你说吧……”   “浅浅,那天的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以为你背叛了我,我才会说出那些话。你知道,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是吗?”   “浅浅,我希望你相信我。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更不该不相信我们的感情。”   “可是,以深,我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纯粹的,就是伴随着金钱和交易的……”   “那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的!”江以深紧紧地抓住浅浅的肩膀,似乎用这种方式,能够给她信任的力量。   “不,以深,那很重要,这些东西永远横亘在你我之间,消不掉的!只要有这些在,类似这次的事情,还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直到最后,我怕我自己,会遍体鳞伤。所以,让我自私一点,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父亲,我们控制好自己的情感,继续做合约情人吧。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擅离职守,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可是,浅浅,你忘了最重要的事,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   “以深,我……”   “只要这些,就足够了。”   “……”   “我爱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浅浅,请你相信我。”   “可是,以深,你会爱我多久?”   “爱你,到不能再爱为止。”   紧紧地将浅浅搂入怀中,感受着浅浅身上独特的味道,浅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抬起了手,紧紧地回抱住他。   再坚固的防备,也抵不过一句,我爱你。   如果真的要粉身碎骨,也请先让我,沉沦在你怀中。   凌乱的沙发上,齐俊醉倒在上面,原本整洁的客厅里,现在到处堆着啤酒瓶,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而这时,公寓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她,就这样缓缓地走进来。   DIOR的乳白色小洋装勾勒出她娇小的身材,露出纤细的小腿,踩着的CHANEL当季新款的鞋子,跨过一个个歪倒在地的瓶子,轻轻地走到齐俊深浅,在沙发上慢慢坐下。   微微抬起胳膊,十指轻柔的抚摸着齐俊的头发和脸颊,带着万千的心疼与爱恋。   齐俊感觉到身边有人,不耐的睁开眼睛,待眼神中重新有了焦距,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却愣在了那里,神情中全是不可思议。   “MIRROR,对不起,我失败了,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未婚夫……”   MIRROR却用手轻轻地堵住了他的双唇,   “不,阿俊,别说了,我来带你,回家……”   承诺,给你,也给我   两人回到北京的时候,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ST公司出面保下了齐俊,但也因此大受打击,回到美国大本营休养生息。而浅浅和江以深之间,却总是相处的小心翼翼。   两个都怕失去彼此的人,总是分外的珍惜能在一起的时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撒进34层的公寓里,也同样洒在躺在奢华大床上的浅浅的脸上。   搂着浅浅,看着她熟睡的摸样,想着她就在自己的怀里,江以深只觉得,无比的满足。   轻轻地用手,挑去她挡在眼前的头发,一切都是如此的轻柔,生怕吵醒了自己怀中的爱人。   “恩?”尽管江以深的动作轻柔,但浅浅还是醒了。   “你醒了,睡的好吗?”江以深吻了一下浅浅的额头,温柔的说。   “恩,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啊?我给你做早餐吃。”浅浅看看时间,就准备起身。   “没事,再陪我躺会。”江以深拉住浅浅,再次把她圈进自己的怀中。   “可是我再不做早餐,你上班该迟到了。”虽说如此,浅浅还是把头紧紧埋在了江以深的额下。   “迟到就迟到了,我是老板我最大,哈哈。”江以深有些无赖的说道。   “你怎么这样啊,跟个小孩子似的,那早餐总要吃的呀。”对于江以深的幼稚行为,浅浅虽然觉得有些可笑,但心里还是甜蜜无比。   “我们出去吃,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恩。”   江以深向来对食物的要求很高。私人高尔夫会所的餐厅里,熏肉、煎蛋、炸蘑菇、炸番茄、煎肉肠、黑布丁有时还有炸薯条,纯正的英式早餐摆了整整一桌子。炸面包片只让人觉得胃口大开,是选用烤制两天后的面包,切片后用中火在锅里加黄油煎烤,出锅时焦黄酥脆,让人不能善罢甘休。浓郁的咖啡和醇香的红茶更是让人的味蕾倍感享受。   两人面对面享受着丰盛的英伦早餐,看着满桌的食物,浅浅不禁叹了口气。   “以深,早上吃这个,会不会太夸张啊?”咽下一口煎蛋,浅浅无奈的说。   “不会啊,你体力消耗的那么大,应该多吃点,补补的……”江以深放下刀叉,狡黠的看着浅浅,意有所指。   “你……”浅浅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对于两人的亲密行为,浅浅还是觉得害羞无比。   “我?我怎么了啊?”江以深故意逗她道。   “你,你怎么这样啊?!”浅浅恼羞成怒,作势就要来掐江以深。   “呦,江少好甜蜜啊,怕是腻的连早餐都吃不下了吧?”CHANEL的上衣配上紧身牛仔裤,将艾饶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踩着当季最新款的LV高跟鞋,走起来更是显得婀娜多姿。   “你怎么在这里?”江以深看到艾饶走过来,冷冷的问。   “呦,就许着您江少来这吃早餐,还不准我们来打打球啊。呦,这位不就是那次在宴会上的那个小姐吗?”艾饶看着浅浅,故作惊讶的说。   “恩,你好,我叫苏浅浅。艾小姐,请坐啊。”影后到来,浅浅怕怠慢了她,赶紧请她坐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苏小姐,有段日子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啊。”艾饶在江以深旁边坐下,端起江以深的咖啡,很自然的喝了一口。   “额,怎么会,艾小姐您贵为影后,我很喜欢看您的电影的。真不好意思,我想去下洗手间。”浅浅当然看到了艾饶喝了江以深的咖啡,可是那动作看起来如此的自然,并且理所当然,浅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心里却难受极了,只得赶紧找借口离开,平复自己的情绪。   看着浅浅仓皇逃走的身影,艾饶顿时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 这么快就逃走了,江少,看来你这次选的女人,似乎没什么本事嘛~”艾饶整了整本就完美无缺的发型,似乎有些遗憾的说。   “艾小姐,我似乎,警告过你。又或者是,这段时间的安逸,让你忘了我到底是谁了?”江以深依旧优雅的吃着早餐,但吐出的话,却冰冷无比。   “怎么会呢,江少的手段和能力,我可是不敢轻易去尝试的呢。呵呵,不过江少这次看来,似乎是很认真的呢。”   “这好像与艾小姐无关吧?”   “呦,江少,怎么会无关呢?怎么说,我们也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啊。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啊,江少何必如此生气呢?”艾饶的声音美丽动听,有一种吸引人的力量,江以深却不为所动。   “艾饶,我的耐性可不太好,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江以深放下刀叉,冷冽的看着她。   “江以深,如果她连这些都受不了,那你们俩个,怎么可能会在一起?我只是给她打个预防针而已。好了,我要走了,再见。”艾饶轻轻起身,优雅的迈步。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前几天有个从英国回来的女人找过我,她说,她叫杜卿尘。”   艾饶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高跟鞋哒哒的敲打着大理石地面,却也想重锤般,敲在江以深心里。   “以深,你怎么了?”浅浅回到座位上,看到江以深在独自愣神。   “哦,没事,你还好吧?我跟她,都过去了,你别在意。”看到浅浅回来,江以深赶紧解释,生怕她的小敏感再次成为两人之间的横亘。   “不会的,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谁都有过去啊,我也有,不是吗?只要我们将来能好好地在一起,那不就好了吗?”浅浅在洗手间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也说服了自己,爱他,就要接受他的过去。   “浅浅,放心,我们将来,一定会好好在一起。”江以深起身走到浅浅身旁,将她搂入怀里,坚定的说,似乎是承诺,说给她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恩,以深,我相信你……”浅浅回抱住江以深,同样坚定。   感受着怀中的浅浅,闻着她身上美好的气息,江以深心中暗下决定:那该死的一切,必须结束了。   你没算到我爱你   “啊,终于下课了,每次上经济法,这个教授都让我很想死啊!”下课铃声响了,小雨伸了个懒腰,无限感慨道。   “呵呵,为什么啊?”浅浅边收拾课本,边随口问道,因为她实在是觉得,这个教授讲的还是很好的。   “哎,因为吧,每次上他的课,我都会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怀疑。”小雨严肃的说。   “啊?怎么会啊?这么严重?为什么啊?”浅浅还真有些吓着了,像小雨这样大大咧咧的女生,竟然会因为一节课而思考到人生上了?   “哎,其实一句话,因为我完全听不懂啊!所以导致我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真的很低,以至于我联想到我今后人生的道路问题,总之,就是越想越悲催啊。”小雨故作痛苦状。   “哈哈,”原来如此,浅浅笑出声来,“你呀,整天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在行,好了,快想想要吃什么吧,都快六点了,去晚了食堂又该没有菜了。”   “哎!呀!完了完了,我差点忘了。浅浅今晚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七点钟约了人,快快快,回宿舍,帮我打扮打扮!!”小雨急匆匆的把书一股脑全塞进包里,拉着浅浅就跑。   “哎呀,你着什么急啊?见什么人啊,还要打扮打扮,小心我告诉王峰哦。”浅浅估计逗道,王峰与小雨从大一就开始相恋,在一对对校园情侣不断分分合合的今天,两人却依旧甜蜜无比。   “嘿嘿,他知道啊。因为,今晚,就是见他爸妈!”小雨悄悄地在浅浅耳边说道,脸上却已经有些红了。   “啊,这么早就见家长啊?”浅浅微微有些诧异,才大三就见家长,是不是早了点啊?   “是啊,王峰说他跟我交往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早点见家长,好让我自己有安全感。而且,他爸妈也想见见我,呵呵。”   “哦,哦,安全感……”浅浅独自轻轻呢喃。   “哎,浅浅,你自己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对了,你见过你那个迈巴赫帅哥的家长了吗?怎么样怎么样?给我点经验啊,我好紧张啊。”   “额,那个,那个,他工作比较忙,我们还没考虑那么多,我……”   “哎,好啦好啦,可算到宿舍了,浅浅你快帮我梳个好看点的发型,哎哎,小雪啊,你帮你那条白裙子借我呗,求你了,摆脱,please,哎,那谁……”   一回到宿舍,小雨就开始了自己的大变身计划,知道缘由后的舍友们,一起热火朝天的给小雨打扮,处在这份温暖的热闹里,看着小雨幸福的模样,浅浅思绪万千。   自己现在跟江以深,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吗?浅浅真的不敢确定,因为两人在一起的初衷,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横亘在两人之间。哪怕自己装的多么的不在乎,它存在,就是存在,永远无法消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深,我看不到,我们的将来   江以深几年前就在北京的中心地带开发了一个高级会所,设计风格尊贵、奢华,具有世界级水准的硬件设施和艺术氛围,画工细腻的仿古油画自由无序地散落在天花板,隐约盖住之上的各种管线,而墙边的玻璃餐柜里摆放着来自不同年代的收藏品。现场演出爵士乐流动在精品摆设间,让人有置身在香港半岛的下午茶餐厅或纽约麦迪逊大道上流社会的俱乐部里。这里只招待会员,而且还有提前三天定位置,却依旧供不应求。   而现在,就在这家会所的VIP咖啡厅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在优雅的爵士乐中,静静的品味着咖啡的香浓。   “几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啊。”江以深放下咖啡杯,看着眼前的丽人,由衷的感叹。   “哦,是吗?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应巴黎啊,应该是那里的水,把我养美了吧?呵呵,能得到自己未婚夫的夸赞,实在也是一种荣耀啊。”杜卿尘也放下咖啡杯,优雅的说。   “卿尘,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看着漂亮的杜卿尘,江以深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只想快刀斩乱麻。   “恩,是啊,都认识20多年了,有话你就直说啊。”虽然料到了他约自己出来的目的,但杜卿尘并不点破,越聪明的女人,越会装糊涂,尤其是在自己所爱的男人面前。   “卿尘,我希望你主动跟我们两家的父母提出,解除我们两个的婚约。”   “哦?以深,这可是大事儿啊!咱俩这事儿,可是你爷爷和我外公在战场上就订下了,指腹为婚,二老可是生死之交,现在让我提出解除婚约,估计我外公会把我赶出家门的啊。”杜卿尘故作惊讶。   “卿尘,我知道这件事很为难,但是,我们两个没有感情,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我明白他们这次催你回国,就是为了咱俩的婚事,但是卿尘,我从小把你当亲妹妹,你该明白的。咱俩要是结婚了,肯定别扭死了,你不觉得有点乱伦的感觉啊?”江以深故意把话说得轻松些,尽量让气氛不那么僵。   “以深,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向二老提这事,非要让我去挨着枪子儿呢?这么不绅士,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难道,是为了那个叫苏浅浅的女孩儿?”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爱她,我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如果我提出这事儿,我家人肯定会认为是浅浅造成的我违抗家里,我爸妈那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江以深心里一惊,果然,他们已经开始调查浅浅了。   “你不能让她受到伤害,那我呢?”   “对不起,卿尘,但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等将来你遇到你真正所爱的男人,你就会明白的。而且,我会给你补偿的。”   “补偿?补偿什么?”杜卿尘心里顿时觉得酸涩无比。   “这家会所你喜欢吗,只要你答应,以后它就是你名下的财产了。”   “呵呵,这家会所,据我所知,外面有人出价3亿你都不卖,以深,你真是大方啊。我料到了你约我来是为了悔婚,但没料到,你竟然会出这么大的手笔。”   “卿尘,你不要这样。”感觉到了杜卿尘话里有话,江以深顿感不妙。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江以深,我知道你们江式企业财大气粗,但我杜卿尘,也似乎并不缺钱。想让我退婚,以深,这次你的如意算盘,可是定会打错了。”   “卿尘,你,你变了,你以前那么单纯,那么善解人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呵,以深,我已经26岁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谢谢你的咖啡。”   杜卿尘优雅的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转身回头,望着江以深。   “以深,以前我们一群小孩子在大院儿里玩,你总是最聪明的那个,可是,聪明如你,这次也算错了”杜卿尘顿了顿,倾城的面容里充满悲伤,“因为你没算到,我,一直爱着你。”   我会给你幸福的   会所旗下的酒吧依旧走的是高端路线,幽暗的灯光下,音乐轻柔的诉说着情话,空间的前卫时髦以及高昂费用更容易提供私密化尊贵生活方式,这是精英群体所需的独处感,也可以说,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陈睿源一进门就看到了吧台旁的江以深,坐在红柚木的高腿椅子上,一杯一杯的灌酒,仿佛喝的不是浓烈的威士忌,而是最平常的蒸馏水。   “哎我说,让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看你这么灌自己的啊?”陈睿源走过去,脱下西装外套,也要了一杯酒,在他旁边坐下。   “是兄弟就陪我喝,我烦着呢。”江以深又是一杯酒下肚。   “呦,老兄啊,你烦什么啊,你现在情场商场两得意的,上个周的基金又赚了不少吧?那个苏浅浅跟你也重归于好了,你要是还烦,我这个孤家寡人可怎么活啊?”   “少来!你还孤家寡人呢?这个月就我看见的,你都换了俩了,你啊,整个一个祸害。”   “哎哎哎,这怎么能叫祸害呢,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再说了,我也没亏待她们啊,这个月都送出去两套房子了。再说了,江子,你以前也是万花丛中过啊,不能现在自己收心养性了,也得让我陪你当痴情汉啊。”陈睿源油嘴滑舌,但也说得都是事实。   “哎,行,当我没说,来,喝酒。”江以深说不过他,再加上本身就烦的要命,直拿喝酒当发泄。   “得了,说说吧,你到底烦什么啊?”看调侃的差不多了,陈睿源终于问起正事。   “杜卿尘回来了。”江以深又一杯一饮而下,烦闷的说。   “呦,那小丫头啥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叫出来聚聚,哎,小时候白疼她了,哈哈。”   “她这次回来,是我们家老头子的意思,让我俩赶紧把事办了。”   “呦,你俩那婚约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你到底烦什么啊?”   “你少来,我跟浅浅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看我笑话呢是吧?”   “哈哈,江子啊,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啊,这回是真动心了?”   “少废话,烦着呢!”   “哎,我说你烦什么啊?这么简单的问题,直接让杜卿尘那个小丫头提出解除婚约,你家老头子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勉强别人家的孩子啊,我说平常的聪明脑袋都哪里去了?”陈睿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我说了,没用,人家不乐意。那小丫头说,早爱上我了。”   “噗!”陈睿源喝进嘴里的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江以深这句话吓得吐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陈睿源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江以深瞅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喝酒。   “不会吧?那小丫头,自小咱可都把她当妹妹,那可是个假小子,成天上蹿下跳,调皮捣蛋的主儿,哎,你记得当时咱还说,她这样出去,人家都分不清男女的啊。我说江子,真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啊,能把这个小丫头的心都勾走了?”陈睿源只觉得不可思议,不由自主的调侃道。   “她这次回来,变化真的太大了。”想起下午和她的会面,江以深不禁感慨。   “再怎么变化她还能变得不是杜卿尘了?从小一起光屁股下河摸鱼的,她现在就算□在我面前,我肯定半点反应也都没有。再说了,那小丫头才多大啊,她懂什么叫爱吗?”   “源子,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呢,让两个小丫头愁得在这喝闷酒。”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杜卿尘那个小丫头我搞定,你就放心吧”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交给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对付不了了?你就放心吧,你就小心护着你家浅浅就行,你也知道,你爸妈那儿,可不是个和善的主儿啊。”   “什么也不说了,来,喝酒。”   江以深回到家的时候,浅浅正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他。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赶紧跑到门口。   看到她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江以深不知怎么的,烦闷心情就突然好了起来。   换好拖鞋,发现浅浅还站在那里看着她,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秘密似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啊?”江以深拉着浅浅的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没什么啊,以深,你喝酒了?”闻到江以深身上的酒味,浅浅的心,紧了紧。   “哦,稍微喝了点,公司的有些必要的应酬。”不想让她知道杜卿尘的事,江以深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恩,我去给你泡茶,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的。”浅浅起身就要往厨房走。   “等等,”江以深一把拉回浅浅,浅浅措不及防,一下被江以深拉到怀里,“让我抱抱你。”   坐在江以深的腿上,头靠在他的肩膀,贪婪的闻着他身上酒精烟草以及古龙水混合的味道,只想把这种味道,深深地刻在记忆里。   “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会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你可以给自己安排点节目,别让自己过得太无聊。”   “恩,工作要紧,我没事的,反正就快要考试了,我在家里正好看书温习,你专心工作就好。   “等我忙完这阵,我们去国外度假好吗?你想去哪?马尔代夫好吗?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想学潜水。   “你还记得啊?”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浅浅一次无意中说过小时候就想学潜水,一直没有机会。   “当然,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以深……”浅浅轻轻地叫道。   “恩?”   “真想就这么下去,就咱们俩个,一直这样下去。”浅浅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傻瓜,会的,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以深,我……”   还未等浅浅说完,江以深就吻了下去,以嘴封唇,反身压了下去。   室外夜风呼啸,室内一片静好。   我喜欢你,连你的缺点也喜欢   浅浅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江以深已经已经基本穿戴整齐,一身正装,更加显得英气笔挺。   正在衣帽间挑选着应该搭配的领带,江以深在细节上的讲究在浅浅看来实在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的每一套西装该搭配的衬衫领带鞋子甚至是手表,都是提前配好的,不容有一丝一毫的误差。就像是他的做事风格,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什么都抓在自己手里。   江以深终于找到了搭配的领带,走出衣帽间,就看见浅浅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恩,你醒了?多睡会儿吧,还早。”   “恩,不睡了,睡不着了。”浅浅起身,随便披了件浴袍,跑到江以深面前,自己的为他打着领带。   纤细的手指在领带之间缠绕,紫色的领带仿佛在江以深的脖子上舞蹈,这种类似于家庭的温暖,让江以深觉得幸福极了。   “我今天出差去趟美国,你自己在家,要好好的,按时吃饭,别老是吃那些泡面,吃多了小心变木乃伊!”   “恩,我知道,你这次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啊?”听到江以深说要离开,浅浅心里就莫名的害怕。   “怎么,舍不得我啊?”看浅浅小兔子时的惊恐不安,江以深就忍不住调侃她。   “恩,以深,我舍不得你。”浅浅轻轻环抱住江以深的腰,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爱恋。   “啊……”没想到一向木讷害羞的浅浅,这次竟会这么老实的说出对自己的依恋,江以深只感到受宠若惊,一时竟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   “以深,我现在变得很烦是不是?我猜忌、怀疑、嫉妒、吃醋,现在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讨厌。”   “傻瓜,怎么会?我喜欢你,连你的缺点也喜欢。浅浅,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你根本不必要担心这些问题。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专一,其他的,全交给我就好,你只管幸福。”   吃过早饭,江以深就匆匆的赶去了几场。早上的一番谈话,让浅浅心情大好,心中的音乐驱走了大半。上课时坐在她旁边的小雨,直问她是不是中了彩票。   刚下课,浅浅就接到了电话,竟然是艾饶打过来的,说要跟自己谈谈,浅浅对江以深的过去,也不是不清楚的,虽然有些诚惶诚恐,但也强打了精神过去赴约。   艾饶依旧是美丽动人,多年在演艺圈的摸爬滚打让她拥有了影后头衔的同时,也拥有了一种雍容的气度,也可以说,沧桑的唯美。   浅浅坐下,艾饶就很贴心的为她叫了一杯卡布奇诺。   艾饶搅拌着自己的热柠檬茶,轻轻地开口,“我上学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卡布奇诺,觉得甜甜暖暖的,喝一口能满足到心坎儿里。”   “恩,我确实很喜欢,谢谢你。”   “可我现在不喜欢了,太腻了,腻嗓子。而且,只有小女生才会喜欢。知道卡布奇诺的含义吗?”   “恩?”浅浅放下杯子,跟江以深在一起后,从第一次喝到了卡布奇诺就疯狂的爱上了这种滋味,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至于含义,她确实不知道,所以不禁有些好奇。   “是,期待爱情。”艾饶性感的嘴唇,轻轻地吐出缘由。   期待爱情?是啊,亦或者说,自己在遇到将以深后,潜意识里,就期待着与他的爱情?   “艾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浅浅强自让自己定了定神,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连自己都不敢去探求。   “浅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艾饶认真的说。   “当然可以。”浅浅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原来新欢旧爱一相逢,原来不一定是争风吃醋的啊。   “浅浅,你知道吗?你跟我很像。”回忆起往事,艾饶脸上有了些许的悲伤。“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跟着爸爸,过的很辛苦。可是,爸爸却很爱我,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吃。我那时太任性,执意要考电影学院。可是,电影学院不仅学费贵,到处去考试,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可我爸爸却没说过一句不许的话,说只要我喜欢,好好努力学习就是。”   浅浅就突然想起了还在家乡的爸爸,心里有些悸动。   “后来因为我外形条件不错,文化课成绩也好,竟然也在没有任何背景下,奇迹般的考上了北影。我当时高兴极了,浅浅你知道吗,那是一种多年梦想终于实现了的激动,我的未来终于有了希望,生活突然有了盼头,等我毕业了,成为大明星了,就可以挣很多很多的钱,那爸爸过上好日子,让从前嘲笑欺辱我们的人,对我们仰视。”   “你现在做到了啊,你是国内的新晋影后,你爸爸一定也会为你骄傲的。”浅浅由衷的赞叹道。   “呵呵,可是这一切,他都看不到了。”艾饶不愧为影后,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但语气中的悲伤,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   “怎么会,难道……”   “爸爸当时很为我高兴,为了凑集我的学费,爸爸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是黑市卖血,可是,这些他都不跟我说,加上家里的所有的积蓄,全都给了我。我来北京上学的时候,家里其实已经一贫如洗。”   “艾小姐……”   “才来北京两个月,老家人就来电话了,爸爸因为长期卖血,得了败血症,并引发了脑膜炎,需要马上做手术,费用是4万块钱。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个穷学生,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可就在这个关口,一个老男人找到了我,愿意包养我。”   “你难道……”   “呵呵,没错,我就为了这4万块钱,把自己给卖了。因为在我心里,只要父亲能好起来,出卖一次自己的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艾小姐,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人前风光的我,也会有如此不堪的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浅浅赶紧辩解。   “浅浅,有个人找到了我,让我想办法把你从江以深身边赶走。她知道我曾经跟江以深在一起过,而她的身份,让我根本不敢拒绝。我心里想过无数恶毒的手段把戏,都可以让你万劫不复,可我看了你的资料,我只想跟你谈谈。”   “艾小姐,以前觉得你跟那些为了博上位而出卖肉体的女人一样,你的成名只是□交换的结果。可是我现在,很尊重你。”   “浅浅,听我一句话,离开江以深吧。她有未婚妻,她身份高贵,甚至觉得来见你,都是对她身份的侮辱,所以只是打发我来。浅浅,算了吧,哪怕你们在相爱,他们那个圈子,都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随便进入的。”   “可是……”   “浅浅,别可是了,你以为你对爱情的坚持,可能会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然后,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太明白……”   “知道我跟那个老男人后来的结果吗?他的老婆知道了这件事,那女人家世显赫,她只给我发了个短信,说会让我这个小三儿付出代价。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我刚做完手术,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爸爸,就死于异常莫名其妙的医疗事故,但却没人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浅浅,听我这个过来人一句,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所谓的理想、爱情,在现实面前都是狗屁,只有亲情在你身边,不会走,不会变,所以,要珍惜。有时候,该放弃的,就得放弃。”   相见不如怀念   浅浅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艾饶的话。   自己与艾饶的经历,是何其的相似。同样是母亲的过早离开,与父亲的相依为命。也许有些许的不同,艾饶是纯粹为了金钱而出卖了自己,而自己,得到了金钱外,似乎,也得到了爱情。   可是这所谓的爱情,自己又能有拥有多久呢。艾饶最后说,江以深有未婚妻,而且同样出身世家。门当户对,这个中国自古以来的婚配传统,在历史的洪流中,却依旧没有冲走,屹立不倒,不是我们一两个人,就能够改变的。   艾饶的话,给了她太多的震撼,尤其是,那场匪夷所思的医疗事故。尽管艾饶为了父亲了出卖了自己,但最后的结果,却依旧是两人阴阳相隔。自己也能够接受父亲,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吗?   浅浅很怕,自己所谓的对爱情的坚持,是否也会让自己,失去唯一的亲人?   可是江以深,那个在她即将陷入黑暗深渊的时候,将她从地狱中拉出的男人,已经深深地烙进了,自己的心里。   爱情和亲情,不能两全,自己究竟,该怎样选择?   回到家里,浅浅赶紧给父亲打电话,听到他依旧爽朗的笑声,才终于放下心来。看样子,江以深的那个未婚妻,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用来选择。   剩下的几天里,浅浅时时感到惶恐不安。江以深的电话,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打不通,这种音信全无的状况,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浅浅很怕,难道江以深,也真的厌倦了自己?或者自己,也只是他在婚前,玩玩的对象而已?   可是每当想起他离开的时说的那番话,浅浅就愿意选择相信他。矛盾的心理,不安的恐惧,折磨的她憔悴不堪。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江以深,我只要一个解释,请给我,一个解释。   一个周后,浅浅依旧联络不到江以深。而艾饶也在这时打电话来,说对方让她三天内搬离江以深的公寓,并愿意给她一笔不菲的费用,让她出国留学。   浅浅拿着听筒,久久没有出声。   “浅浅,你还在吗?”艾饶不禁出声询问。   “哦,我在,艾小姐,以深,也是这个意思吗?最近,我联络不到他了。”浅浅挣扎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哎,浅浅,你还真是傻。在这个圈子里,让你联系不到,还能是什么意思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是有身份的人,断然不会直接给你说分手的,那样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没品,即便事实就是这样,他们也要为了所谓的面子自欺欺人。我们女人,尤其是做他们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会看眼色,有自知之明。”   “可是,可是他走的时候,才说过,他爱我的。”浅浅的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现实。   “爱,呵呵,男人,成天把爱挂在嘴边,也只有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才会相信。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会这么久不联系你,也让你联系不到他?你虽然年轻,但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还是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   “可是……”   “浅浅,别可是了。最后我告诉你一点,这次的“对方”,不是江以深的未婚妻,而是,他的母亲。”艾饶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告诉她的,毕竟真相,是如此的残忍。   “以深的妈妈?”浅浅有些愣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以深的母亲。   “是,浅浅,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身居高位,只要她一句话,甚至可以让我们这样国内顶尖的经纪公司销声匿迹,所以,我无法拒绝她。而且,浅浅,她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什么?”   “她说,任何想要攀上枝头做凤凰的乌鸦,都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即使如此,乌鸦依旧是乌鸦,攀上了枝头,也当不了凤凰,还有,让你想想你爸爸。”   “所以,我要有自知之明,对吗?”   “浅浅,不是说你不好,只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艾小姐,我想,我明白了。”   “恩,浅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全力以赴。”   “谢谢你。”   “不会,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到最后后悔莫及。”   浅浅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虽然心里的伤感,让自己的心脏都纠结在一起。那种痛,淬入心扉,沁进皮骨。   这场爱情,在开始的时候,就注定没有结果。   一切,只能怪自己太傻,太傻。   浅浅对自己说,就当这是场梦吧。是梦,就一定会醒,只是早晚的问题。   在还没有被梦魇缠的拔不出来的时候,早早抽身,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种自我安慰,终究骗不了自己,伤心就是伤心,给自己找再多的理由,究竟有多难过,多悲凉,只有自己知道。   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有多少,只是一些自己带过来的旧衣物。江以深给她买的名牌衣服、收拾、包包,全都整整齐齐的摆在衣柜里,一件也没有带走。   毕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拥有的好,哪怕是觊觎,对浅浅来说,都是一种罪过。   离开公寓的时候,浅浅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个她以为,可以称作为两人的“家”的地方。客厅里似乎还有两人打闹的身影,主卧里,也似乎还弥漫着两人欢爱的气息,厨房里,曾经有过一起煮饭的浪漫,也都历历在目,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没有接受对方给予的物质补偿,浅浅为自己留了最后一点尊严。默默地办理了休学手续,断绝了和周围一切人的联系,离开的很决然。   再见了,江以深,不,还是希望我们,永远不要相见了。   相见不如怀念,就让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你。   是我让你如此痛苦?   美国那边的事情刚忙完,江以深就乘专机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这次去美国,是为了处理行业内的国际反倾销官司,作为行业内的代表,他带着手下的经理律师们,不分日夜的奋战了一个多星期。   为了确保应对政策不外泄,所有的与会人员的手机等通讯工具全部上缴。等重新拿回自己手机的时候,一开机就有无数未接电话的提示。除了秘书和哥们儿们的电话外,其中竟有73个是浅浅的,赶紧回拨回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些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开机吧。快考试了,浅浅喜欢专心复习。江以深安慰着自己,可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恐慌。一遍一遍的回拨,那句冷冰冰的“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却一遍一遍的让自己失望。   江以深也不知道心里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只觉得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北京,直接从机场飞奔回家。水晶吊灯依旧闪亮,地板还是一尘不染,可江以深却心里一沉,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冲上楼,主卧里也一切如常,只是浅浅随身带来的东西和衣物,都已消失不见。   原来,自己的感觉,真的没错。   浅浅走了。   从一进门,江以深就感觉少了点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是浅浅的气息,那种熟悉的气息。   仿佛是不甘心一般的,他飞车到浅浅的学校,可是舍友的答案更让他似乎掉进了深渊:浅浅退学了,而且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浅浅,你到哪里去了?   苏浅浅,你说过的,要等我回来啊!   苏浅浅,难道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感觉到如此痛苦吗?   私人会所的VIP房里,江以深灌下一瓶一瓶的酒,嘴角已经长出新鲜的胡渣,向来注重仪表的他却丝毫不在乎,心灰意冷,似乎只有酒精才能让他暂时忘记痛苦,填补内心的空虚。   陈睿源赶到酒吧的时候,会所的经理已经在门口等他好久了。自己的老板在独自在这里喝了近一天的酒,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老板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不让任何人打扰,可是在这样喝下去,身体非得出事不可啊。实在不行,只好给陈睿源打了电话。   推开VIP包厢的门,陈睿源被里面的烟味酒味熏得只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江以深双眼无神,只是一杯杯的往自己的喉咙里灌酒。向来注重仪表的他,胡子拉碴,衬衫更是皱得不像话,心里顿时紧了一下。   想想两人,从出生起就认识,从小一起打架上树,勾搭小姑娘,毕业了虽然各自创业奋斗,但那铁铮铮的感情,是放在那里的。这么多年的相处,江以深总是自信昂扬,似乎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何时看到江以深,像今日般颓废,无力?   “行了行了,江子,知道你酒量好,也不能这么个喝法啊!”陈睿源两步走上前,夺下江以深的酒杯。   “你别管,让我喝!”江以深夺下酒杯,继续灌自己。   “你喝什么啊?你这是怎么了啊?美国那边的官司不是挺成功的吗,大伙儿都等着你回来庆功呢。你在这自己喝闷酒,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呵呵,算是个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啊,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算是什么事儿啊?”   “江子,怎么回事儿啊,到底怎么回事了啊,有事儿你说,有兄弟们在,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啊?”   “呵呵,这事,恐怕你们还真解决不了。源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不希望自己的酒量这么好,你看,喝了这么多,我还是这么清醒,我他妈的还是难受的要命。”   “你找事儿啊,行了啊,别喝了,你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了啊?”   “浅浅走了。”   “什么?什么叫走了?”   “走了就是走了,学校也办休学了,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啊?这中间得有什么事儿吧?”   “呵呵,源子你知道吗,我以前跟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一种痛苦,那么她可以选择悄悄离开,我不会纠缠不休。”江以深干脆丢了被子,直接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那你现在是干什么啊?你灌自己她能回来吗?江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以前的你,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得到手的。”   “可这不一样,她不爱我了,我若还是苦苦纠缠,只会给她徒增伤害。我江以深一个大老爷们,这点尊严,我还有。你别管我,是兄弟,就陪我喝酒!”   “行了,别喝了,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陈睿源上前,想要夺下江以深的酒瓶。   “你别管我,别惹我,不然我可不顾兄弟情面了!”江以深朝陈睿源咆哮道。   陈睿源顿时火就上来了,多少年的兄弟了,竟然为了这么点破事说出这句话,看他那个颓废的死样子,心里一股邪火就冲了上来,朝他左脸上就给了一拳。   “你疯了吗?”江以深措不及防,被打了个趔趄。   “你他妈才疯了呢?我今天就要打醒你!”陈睿源上前拉住他的衣领,朝着右脸又是一拳,“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问问自己,你还是江以深吗?遇见事就会逃避,你还是我兄弟吗?啊?!”   江以深到底是喝了一天的酒了,身体根本没什么力气,被陈睿源这两拳,直接就打懵了。   “你这算什么?虐待自己?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就这么不待见啊?你可是江以深啊,那个在谈判桌上,让人听见你的名字,就主动摇白旗的江以深啊,你看看你现在,想什么样子?!”   “我只想把自己灌醉,让自己不再想她。呵呵,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啊。”江以深从沙发上坐起身,抹抹嘴角,颓然的笑道。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看你是完全被这件事弄昏头了,遇事只会在这喝酒,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以深,真够丢份儿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以深抬起头问。   “你说我什么意思?那个小丫头要是不喜欢你,能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一年多。而且你俩之间也经历过不少事儿了,到底喜不喜欢,你自己还看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江以深有些被震住了,脑子里翁的一声,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事儿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那小丫头估计是让人给逼走了。这一阵儿我挺忙,还没来得及跟杜卿尘见面,我估计这事儿,跟那小丫头脱不了干系。”陈睿源的眼角闪烁出一丝狠光。   “源子,我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真是入了魔障了。”   “还有……”陈睿源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江以深这边赶紧追问,他不想放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只要能找到浅浅,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事儿你妈估计也脱不了干系,到底怎么解决,就看你自己了……”   “我妈?……”江以深喃喃自语。   所谓的高贵的圈子   江以深回到家中,马上就到浴室清洗自己,泡在按摩浴缸里,用的沐浴露还是浅浅在的时候买的,因为是平价牌子,当时自己还只吵着用不惯,现在却觉得无比的想念这种味道。   认真的清洗着自己身上酒精的味道,想着浅浅曾经说过,最讨厌自己喝酒了。曾经还因为自己又一次应酬喝多了酒,冷战了好几天。   对着浴室里的落地大镜子,抹上剃须泡,将泡沫抹满自己的下巴,盖上青色的胡渣,仔细的刮着新长出的胡子,因为浅浅说过,喜欢自己清爽干净的模样,当时的自己还自鸣得意的说,跟浅浅走在她们学校,说自己是她同学也有人相信……   浅浅,浅浅,什么都是浅浅……   浅浅,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就像自己在商场上的风格,养精蓄锐,一击制胜。收拾完自己,就冲到主卧,强制自己入眠,好在,床铺上还有浅浅的气息,虽然睡得不是那么安稳,但还是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江以深其实早已经形成了生物钟,一到早上七点,就再也睡不着了。浅浅在的时候,习惯了早上七点起床送浅浅上学,虽然当时心里万分的不情愿,觉得麻烦极了,但现在想想,其实是多么的甜蜜的负担。   起床打理好自己,看着镜子前那个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母亲,照例,接电话的还是生活秘书。   “我是江以深,我要见她。”   “少爷您好,郑部长今天的9点有个外交会议,10点将会会见新西兰教育大使,11点有国宴邀请她参加,下午1点将要乘专机飞往墨西哥……”   “我说,我、要、见、她!”打断了生活秘书的喋喋不休,江以深一字一顿的说。   “少爷,可是……”跟在郑部长身边已经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少爷用如此坚定而又冷漠的语气说话,甚至听起来,有点恶狠狠地感觉。   “没有可是,告诉她,我一个小时后到,如果,她还想要我这个儿子的话,那就请她在百忙中,分出一点时间给我。”   极度讽刺的语气让见过各种大世面的生活秘书直接愣在了那里,与生俱来的威严,即使相隔两地,仅仅通过一条电话线,也会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驱车来到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大院,那个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地方,多少人为了想进入,放弃了尊严,抛洒了青春,用尽了各种手段,最后却落得了个凄惨的下场。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这个大院中长大的孩子,背负着多少责任,承担着多少的,寂寞。   他那辆迈巴赫实在是扎眼,值班的警卫们早就认识,见到是他的车,赶紧放行,车开走了好久好久,那个尽职尽责的小卫兵,还伫立在风里,行着标准的军礼。   阳春三月,大院里依旧鸟语花香。把车停好,推开那扇紫檀木的大门,不出所料,母亲果然坐在客厅里,优雅的煮着茶,上好的龙井芳香四溢,配上那套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茶具,更加让人心旷神怡。   “回来了,就坐下吧。”江母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专心烹茶。   “妈,我们需要谈谈。”江以深走过去坐下,开门见山。   “不急,先尝尝我这茶,这茶具可是国内第一高手王鑫所做,你也知道,他一年只做三套,用它泡茶,即使是最普通的茶叶,喝起来也会芳香四溢。”   “妈,我现在没心情喝茶,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   “一切等喝完了茶再说,莫要辜负了送茶具人的心意。”   江以深只觉得不耐极了,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好了,茶我喝完了,现在我们可以谈了吧,妈,我……”   “像你这般豪饮,怎么会品出茶中的芬芳。看来,你混迹商场多时,喝惯了世俗的洋酒,倒是忘了自己原本该有的品味了。只是不知道,你看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江母打断了江以深,不紧不慢的说道。   “妈,你什么意思?”江以深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我爱茶,这茶具,卿尘这孩子亲自上门,求了王大师一个多月,他才答应赠与我的。”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您十个!她送的,我们不稀罕。”   “卿尘与你在还未出世之时,就已定下婚约,我们江家在军政两界多年,最重视的就是诚信。我已与杜家商量过,订婚就免了,今年五一,你们就结婚。”   “我不会娶杜卿尘的!”   “这可由不得你,哪怕是你现在生意做得有多大,在商场上有多么成功,我终究是你的母亲。我们江家的规矩,婚姻大事必须遵从父母之命,难道你要违抗吗?”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娶、杜、卿、尘!”   “看来卿尘说的没错,你早被外面的那个狐狸精蒙蔽了双眼和心智了。她已经走了,你难道还不能清醒吗?”   “妈!你的意思是,浅浅,真的是您逼走的?”   “我没有逼她,我只是让人给她分析了一下利害,若是她真的爱你,当然会选择留下,现如今她离开,只能够说明,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够重要罢了。”   “妈,我没想到,真的是你。您不是从小就教育我,人人平等,做人要正直,不搞阴谋诡计吗?”   “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我愿意打破自己的原则。”   “什么狗屁原则!都是借口!你就是看不起浅浅,看不起平凡人家的孩子。你所谓的原则,只在你的那个高贵的圈子里实行,对圈子以外的人,你从来不会公平看待!”   “你胡说什么!你让我公平的看待她?好,撇去家世不说,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在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与别人未婚同居?”   “那是我强迫她的!”   “如果真的是好人家的姑娘,即使你强迫她,她也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且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你不会做出强迫他人之事!”   “呵呵,这话还真是好笑。你的儿子,你自己知道?我们母子俩,每年见面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也不到时间,今天若不是我执意要见你,恐怕你早就飞往新西兰了吧?你谈什么了解我,你这个母亲从一开始就不称职。好,就算你再不称职,我过去也没抱怨过你什么,我也长了这么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所爱的女子。可你这个所谓的母亲,既然已经不称职了那么多年了,现在才在我面前说什么了解我,为我着想,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么说?你逼走了我最心爱的人,你让我本来觉得幸福无比的世界瞬间崩塌离析,你把我心里最重要的东西都毁了,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说?你算什么母亲?!”   啪!江母一个耳光打在了江以深脸上,打断了江以深的怒吼。   江以深冷冷的看着她,江母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也不敢相信真的是自己,打了心爱的儿子。   “以深,我……”江母极力想解释着什么。   江以深撇了撇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郑女士,我的事情,请您不要再插手了,如果您在做什么伤害浅浅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有,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娶、杜、卿、尘,您就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我走了,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摔门离开。   决裂需要一种勇敢(改后)   一路走出大院儿,直接开车离开,即使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人仰马翻的嘈杂声,他也没有丝毫的停留。对于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地方的人,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没有丝毫的留恋了。   有些时候,要想得到幸福,必须要狠下心来,接受某些失去。   开车堵在二环的路上,平日里的他,最厌恶堵车了,甚至觉得是浪费生命,每当堵车,便会焦躁不安,情绪低落。而此刻,心情却平静如水。   他在为自己高兴。   其实跟浅浅在一起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江以深没有带她见过自己父母,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一是怕自己将浅浅逼得太紧,让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她更感到不安,适得其反;二是怕她一时无法适应自己的圈子,为了怕她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所以固执的把她置于自己的保护伞下,就像是保护罩一样,隔绝一切流言蜚语的伤害;而最重要就是,明知道自己那所谓的家世会成为两人在一起的最大障碍,他却曾幻想能够两全,不想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潜意识里一直逃避这个问题。这是他的懦弱,而这个该死的懦弱,终于自己,付出了代价。   今日与母亲的决裂,虽然也让自己痛苦不堪,但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欣慰的,因为自己,终于走出了第一步。也在庆幸,对于追求所爱,自己比想象中的,勇敢。   电话铃声将江以深从遐想中拉了出来,一看是陈睿源来电,赶紧接了起来。   “喂。”   “喂,你在哪呢?”陈睿源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让此刻的江以深,倍感亲切。   “正堵在二环的路上呢,刚从大院儿出来,你说的没错,那事儿确实是我妈找人做的,但我估摸着,杜卿尘也脱不了干系。”江以深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呵呵,我就说嘛,不过听你这声儿,没事吧?”   “我没事儿了,这次浅浅离开,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这一年多来,我习惯了她在我身边,哪怕是絮絮叨叨,却让我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心。她就像空气一样,我离开了她,就觉得活的哪里都他妈的不对劲儿。”   “得了兄弟,这回,你可是真是栽了。”那边的陈睿源嘲笑道。   “呵呵,少来,等你小子也有这天的时候,看我怎么说你。”江以深笑着回击。   “别别别,我可不想像你这样,我一个人现在自由自在,挺好。不过看你现在,算是活过来了是吧?别再整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丢份儿!”   “呵呵,当然,我得打起精神来,这事儿,可是个长期抗战呢。”江以深笑道,经过跟母亲的摊牌,实在让他轻松了不少。最起码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会跟杜卿尘结婚的立场。   “行行行,看你这样,我再附赠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啊?你小子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有浅浅的消息了?”江以深有强烈的预感,而且他的预感,一向都很准。   “呦,还真让你给说准了,我已经找人查过了,她回家接了他爸,就坐火车离开了。让铁路局的哥们儿挨个查了各个卖票口的监控,查到他俩去了成都,具体地址是……”   “具体地址你给我发到我手机上,我现在去机场!”江以深打断陈睿源的话,拉开车门,丢下那辆价值不菲的迈巴赫,直接从堵塞的车辆中穿行着跑出去。   “喂喂喂,你等等,我还没说完……”   陈睿源还在那边叫着,电话里只传来嘟嘟的声音,只好无奈的挂了电话,发了地址过去,嘴里自言自语道:我还没说完呢,她……算了,你自己知道会更好。   成都郊区的一座农家小院里,黄昏的落日,将周围都让成了一片温晕的黄,温暖,宁静。这里地理位置极其偏远,科技匮乏,民风淳朴,人们依旧秉承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古老传统,生活的淡然而又幸福。   “爸爸,回来吃饭了。”浅浅打开屋门,喊在院子里侍弄着花草的父亲。自从搬到这里,父亲每日养花种草,呼吸着郊外清新的空气,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   “哎,来了,来看看我闺女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苏父放下手中的小铲子,拍拍身上的泥土,向屋内走去。   “呵呵,清炒西芹,还有你最喜欢的红烧肉,西红柿鸡蛋汤,怎么样,父亲大人,满意不?”浅浅摆好碗筷,笑着对父亲说。   “哈哈,满意满意,我闺女做的,哪怕是窝头腌菜,我也觉得是人间美味啊。”苏父笑着洗了手,夸张地说道。   两人在屋内的简陋的小桌旁坐下,简单的饭菜,却芳香四溢,飘满了整个小屋内。   “爸,您多吃点,医生说您要多吃点有营养的。”浅浅夹了一块肉到父亲碗里。   “呵呵,好好好,我闺女懂事了啊,将来爸爸不在了,也可以放心了。”苏父微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带着一丝丝的满足。   “爸,你在说什么啊?”浅浅有些不乐意了。   “呵呵,浅浅,这都好几天了,爸爸之前问过你为什么突然要卖掉老家的房子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什么都不说,现在咱们也算安顿下来了,你总算可以告诉爸爸了吧?”   “爸,没什么啊,就是医生说了,你的病需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休养嘛。我正好有假期,就陪陪你啊。”   “还不跟爸爸说实话啊?哪里不能安静的养病啊?何必非要巴巴的来这里呢?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爸,我能遇到什么事啊,我就是想让你好好把身体养好啊,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浅浅,你是不是跟小江吵架了?”   “爸,我说过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浅浅有些伤神,放下碗筷,向苏父解释道。   “呵呵,好,你不想说,爸爸也不勉强你。闺女,爸爸就想让你知道,你能开开心心的,就是爸爸最大的心愿。无论做什么工作,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你正直、踏实的过日子,爸爸都替你高兴。”   “爸,我现在很开心,能时刻跟您在一起,陪在您身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   “恩,好,好。”   吃罢饭,江父独自到屋内小憩,浅浅收拾好桌子,坐在小院子里,开始准备给爸爸熬中药。   将老中医开好的中药仔细的拿出来,细细的倒进熬中药的砂锅里,倒上早就准备好的水,在炉子上开始仔细的煎,拿着蒲扇一点一点的扇着,不一会,药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小院儿。   浅浅这边正忙着煎药,那边传来噔噔噔的敲门声,古老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浅浅只得赶紧放下蒲扇,跑过去开门。   “谁啊,来了来了。”一定是旁边的王婶儿,今早就说让自己去给她的小孙子补习功课呢。   费力的拿下木门上的门闩,轻轻地拉开门,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依旧是那般挺拔英俊,自信笃定。   一股酸意只从心底涌了上了,眼角就有些湿润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   “苏浅浅,惊喜吗?”   你要相信,我,一直都在   仅仅是七天,对浅浅来说,却像是漫长的七年。   思念泛滥,爱深埋在心底,破土发芽。   而此刻,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这个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山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恍惚中,她甚至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   仿佛是为了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梦境。面前的人,用他依旧用痞痞的声音问自己:苏浅浅,惊喜吗?   那双熟悉的眼睛,依旧自信,却又掺杂了一种其他的情绪。   想念,深切的想念。   怎能不惊喜?!   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我以为我们的世界,不会再有交集,我以为,从那之后,我们将会咫尺天涯。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以深,以深,原来你早已,住进了我的心里。   “以深,我……”浅浅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决堤而出。   江以深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轻轻地把她搂入自己的怀里。拍拍的纤弱的背,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丝上,熟悉的气息,让自己,倍感安心。   “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浅浅,我都知道。”   “以深,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你,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在这几天里,我没有一分一秒不在想你。以深,怎么办?我做不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浅浅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出自己的思念。   轻轻地抬起她的头,万般珍视的看着她娇好的面容,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滴在他的心里,融化在了最柔软的地方。   “傻瓜,你要相信,我,一直都在。”   黄昏之下,日落之时,那片金灿灿的稻田旁,两人忘情的拥吻,晚风轻轻地吹起浅浅的长发,美得连旁边的水仙花,都展开了笑脸。   夜晚来临,简陋的小屋里,露出的点点晕黄的灯光,让这个本该属于寂寞的夜,不再寒冷。   屋内简陋的小桌旁,江以深正吃着浅浅给他煮的面。面条不软不硬,高汤鲜美可口,再加上两颗绿油油的小青菜,让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的江以深,顿时胃口大开。   浅浅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坐在这个简陋的小屋子,呼哧呼哧的吃着自己煮的面,突然就觉得,这一切太过幸福,甚至幸福的,不太真实。   “以深,你慢点吃,小心烫的。”   “没事,太饿了,我大概有四五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江以深咽下一口汤,抬头看看浅浅说道。   “你怎么又不好好吃饭啊?胃病再犯了,可没人管你。”浅浅责怪道,听他这么说,却又有一丝丝的心疼。   “哎,刚处理完美国的官司,就往家跑。哪有空吃东西啊。回到家,某个小东西还被别人三言两语就骗走了,我就顾着伤心难过了,等缓过神来,又开始忙着准备跟敌人奋战,找那个离家出走的小笨蛋,还哪有空吃饭啊?”江以深抱怨道,你看吧你看吧,都怪你都怪你。   浅浅一听,脸立马就红了。现在回过头想想,自己还真是傻。一年多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别人的三言两语。自己当初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着了魔似的,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谁让你不接电话的,我也很难过好不好?”浅浅低声辩解道。   “喂喂喂,好像我走之前跟你说了,可能会很忙,不能跟你联络吧?”   哦?浅浅回过神来想了想,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儿……   “我……”   “好了好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明天你就收拾收拾,带着你爸爸,跟我回北京。你父亲那病,要好好调养,回去后,我就把他安排到江氏的北山疗养院,那里环境好,有利于病情的好转。”江以深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的说道。   “可是,可是你母亲……”浅浅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艾饶的话,还一直在自己耳边回绕,如果说真的要让她在江以深和父亲之间做个选择,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浅浅,你要记住,我爱你,要跟你做一辈子的,是我,并不是我的母亲。我知道她肯定用了某些手段威胁你,可是你更要相信我,我有足够的力量,能保护你,以及你所珍惜的东西。”   “以深,我相信你,可是我也并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跟你的母亲闹得不愉快,毕竟,她是生养你的人,是你的血肉至亲。”母亲的过早离开,对浅浅来说,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疤痕,时间越久,痛的越真切,她不想让江以深,也承受这种痛苦。   “你放心,回去后,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我会让她慢慢接受你。相信她了解了你之后,也一定会喜欢上你,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江以深心里明白,传统的门第观念,固执如母亲那般,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打破的。   “恩,以深,我相信你,我跟你回去。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带来的行李不多,浅浅一件一件的收拾着。心里雀跃无比,面对这份爱情,她一直显得很懦弱,但这次,她也想勇敢一回,为了两个人的幸福,即使回去后会面临很多的事情,经历很多的困苦,她还是愿意拼一拼,搏一搏。搏一搏,还有幸福的希望,若是懦弱的逃避,那么,连希望都没有的。   第二天一早,三人整装待发。   “伯父,一会儿您坐在后面,这山路太过颠簸,我会开慢点,如果您累了,可以躺下休息一下。”   “呵呵,小江,看你这话说得,只要浅浅开心,我怎么会嫌累。你是不知道,自从你来了,浅浅啊,才重新会笑了。”苏父打趣道。   “爸,你说什么呢……”浅浅脸顿时红了,轻轻拍拍父亲的胳膊埋怨道。   “呵呵,伯父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浅浅,让她天天啊,笑的合不拢嘴的。”   “好好好……”苏父欣慰的大笑三声。   “好了好了,浅浅,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了好了,我……”   熟悉的铃声打断了浅浅说的话,江以深看了号码,转身对浅浅说“稍等”就走出小院儿接电话了,浅浅在屋内,看他焦急的讲着电话,不是大喊大叫。心里也是紧张万分。   江以深懊恼的挂上电话,走进屋内,   “浅浅对不起,我家里出事了,我必须现在回去,你乖乖呆在这里,过几天我再来接你。你不要生气好吗?我妈进医院了,现在不适合跟她谈这些。”   “啊?怎么会这样?没事吧?伯母严重吗?”浅浅焦急的问道。   “恩,还在危险期,浅浅对不起,我必须马上走,过几天,我马上就来接你好吗?”   “恩恩,你赶紧去吧,咱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先回去看伯母的病情,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好,等我回来。”   江以深上前抱了抱浅浅,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告别了苏父,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他焦急离开的背影,浅浅的心,也顿时沉了下来。   这是我欠你的   急急的飞回北京,江以深心慌无比。   军区医院的寂静的大楼里,26层闲杂人等已被全部清空,院长、全京城的专家都聚集到了这里,让见过了大场面的护士们也不由得窃窃私语,猜测着究竟是哪方的领导,竟有如此大的排场。   江以深飞奔到医院,确认了母亲的病房后,直接坐电梯上了26楼。冲进病房内,出乎他的意料,病床上空空的,并没有母亲的身影。但旁边的沙发上,却出现了一个他许久都没有见到的人。   他的父亲。   “爸,妈怎么样了?”江以深急急的问。   看到江以深,江父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一个箭步上前,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甩了江以深一个耳光。   “孽子!”   江以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愣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你这个孽子,你还知道回来?你妈被你气的心脏病发,你却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这个孽子,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在你小的时候,就掐死你!”江父怒不可制,举起手就往江以深身上打,到底是行武出身,即使年过半百,依旧宝刀未老,打在江以深身上,拳拳都不落空。   江以深也不躲,就让父亲这么打着,父亲都回来了,母亲的病情,定是严重极了。如果母亲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世人?   想着自己那天对母亲说的话,字字在敲着自己的心。天啊,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陈睿源和江父的警卫员刚从外面回来,一推门就看到了江以深在挨打,江父拳拳下狠手,不留一点余地。两人吓了一跳,这么下去,江以深还不得给打趴下?哪敢怠慢,立马上去拉住江父。   “首长,首长,您冷静些。”警卫员上前拉住江父,首长大动肝火,已经是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   “江伯父,您要打他也等伯母情况好点再说啊,等伯母情况好点了,您在跟他秋后算账也不迟啊。”陈睿源也帮着安抚江父。   想到妻子还在手术室里,江父只好压下满腔的怒火,坐了下来。   “孽子!你给我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陈睿源听罢,立马拉住江以深往外走,“那伯父,我先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啊。”   把江以深扶到休息室的座椅上坐下,陈睿源大体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源子,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江以深痛苦的说。   “还在手术室,已经进去快20个小时了。”   “怎……怎么会这样?”江以深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听生活秘书说,那天你走了,伯母就独自进了书房,说要一个人呆会儿,好久都没出来。后来杜卿尘来了,去书房找伯母,才发现她捂着胸口倒下地上,他们赶紧把人送到医院,联系了江伯父,全京城最好的医生都过来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怎么……怎么没人早点通知我?”   “大家都找不到你人,打你的手机,老是不在服务区。我从昨天就给你打电话,今天早上才打通。”   想来是那个山区信号太差,自己也没留意查看手机,真是懊悔万分。   “我……我妈为什么会晕倒,医生怎么说?”   “说是本来心脏就有旧疾,可能是经历了强烈的刺激,导致旧疾复发……”陈睿源叹了口气,“医生说,只有50%的把握手术能够成功,你爸已经把院长骂的抬不起头来了,江子,这个时候,你可得挺住。”   “我,我知道。源子,带我去手术室门口吧,我想在那儿,守着我妈。”   “哎,行,兄弟,走。”   两人来到手术室门口,远远就看到了“手术中”的提示灯闪闪的亮着,在这个寂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刺眼。门口坐着几个人,都是家里的亲戚,其中,还有杜卿尘。   “杜卿尘从送伯母过来,就一直守在这儿了。”陈睿源悄声告诉江以深。   看到江以深过来,杜卿尘站起身,依旧优雅,但却掩饰不住些许的疲惫。   “以深,你的脸怎么了?”看到江以深脸上的伤,杜卿尘惊讶的问道。   “没事,我妈怎么样了?”   “伯母还在手术中,我……”   “哎,灯灭了!”看到提示灯终于灭掉,陈睿源喊道。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满脸憔悴的主刀医生刚一走出来,江以深就迎了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闻声而来的江父也急匆匆的上前询问,“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由于病人送来的比较及时,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送到加护病房,请首长放心。”医生摘下口罩,向江父行了个军礼。   “我……我能去看看她吗?”江以深焦急的问道。   “现在还不可以,病人需要休息,最好等病人自己醒来后再进行探望。”   “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江父深深地吐了口气,转身看到杜卿尘,由衷地说道:“小尘啊,这次多亏了你啊,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哎。”   “伯父,您别这么说,伯母从小看着我长大,就跟我半个母亲似的,只要伯母没事,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哎,好姑娘啊。以深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守在这里都快一天一夜了,你也累坏了。”江父转过身来,狠狠地看了江以深一眼,“你先送小尘回去,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通往医院停车场的路上,是一条鹅卵石铺的羊肠小路,两人并排向前走着,夕阳的余光洒在两人身上,一片金黄。   “这次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妈一命。”江以深看着前方,轻轻地吐出感激。   “这没什么,我说过了。”   “不,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我妈了。卿尘,我欠你的。”   “以深,你真的不必这样,你我之间,不需这么客气。”   你我之间?   江以深心里更加混乱了,“卿尘,我现在很混乱,有些事情,等我妈身体好点了,我们再谈,好吗?”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伯母的身体,能够好起来,”杜卿尘优雅的笑笑,“我还真是累坏了,司机就在停车场等我,以深,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好,再见。”   说完,优雅的离开。望着她略显疲惫的身影,江以深的心里,却乱极了。   拿出手机,拨到陈睿源的号码,“源子,我在停车场等你,有件事,你要帮我。”   起码我不是单恋   陈睿源从楼上下来,江以深已经在车里等他。远远就看到了那辆扎眼的迈巴赫,小跑着过去,一头钻进去坐下。   “这么快就送她回去了?”陈睿源有些诧异,杜卿尘家住的,离这里少数也要半个小时吧?   “没有,她没让我送,有司机来接她。”   “哦,不过江子,这次可是多亏了她,她可以说是救了你妈一命,医生也说了,要是再送晚来一会儿,可就危险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欠她的,我会还。”   “哎,看这事儿整的,恐怕她想要的,你还不起啊。”   “源子,别说了,我都知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事儿说事儿,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呵呵,好。你帮我去把浅浅和她爸爸接回来,你亲自去,接回来之后,你给他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住着,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江子,你想干什么?”   “呵呵,我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先把他们接过来,接下来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都要等我妈身体好了再说。我现在很混乱,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好,江子,我一会儿就动身去。兄弟,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为了我这所谓的爱情气得我妈差点没命,我还在为自己自以为是的勇气而沾沾自喜?后悔我自己巴巴的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她,差点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是说,我后悔遇见她,爱上她?”江以深颓然的趴在方向盘上,痛苦万分。   “哎,兄弟,别这样。其实这事儿对我感触也挺大的。虽说咱说来就快要到而立之年了,但我觉得,咱以前还都太不成熟了。以为事业上有那么点小成就,就整天觉得自己特了不起,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只要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用尽千方百计得到手,伤害任何人也在所不惜。可是,真正得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也许我们失去的,要远远多于得到的。”   “所以说,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还是一群不知道什么是“责任”的小屁孩儿?”   “呵呵,说难听的,说不定,咱还不如那些小屁孩儿呢。小屁孩儿起码还知道,要对爸妈好,有好吃的写给爸妈吃,不惹爸妈生气,咱呢?算了,我不说了,等帮你把他俩安置好,我他妈以后天天回家吃饭陪我妈。”   “恩,源子,谢谢你。”   “少恶心人哈,你寒颤不寒颤啊?你赶紧回家洗澡休息一下,等你妈醒来看见你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没准儿再让你气得昏过去。”   江以深开车回到家里,进浴室好好把自己清理了一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就觉得,自己不认识了。   镜子中那个满脸胡渣,头发凌乱,满脸疲惫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仔细的刮完胡子,洗了个澡,清理完自己后就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眠。第二天早上六点,就开车去了大院儿,等了四个多小时,让家里的厨师煲了汤,装在保温箱里,就立马往医院赶。   进了病房门,母亲已经醒过来了,正在跟杜卿尘聊天,手上捧着的,正是杜卿尘送来的汤。   今日的杜卿尘,一袭红色修身小风衣,更加显得甜美可爱。看到江以深来了,赶紧起身,把江母病床前的位置让给他。   “没事没事,你坐你坐,我坐旁边就好。”说完拿了一张椅子,坐在杜卿尘旁边。顺手把保温壶放在桌子上,“妈,你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   怎奈江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喝了一口汤,看着杜卿尘赞道“小尘啊,你们家厨师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啊,这汤啊,正合我胃口。”   “那是啊,这可是我们家新请来的大厨,刚从法国回来,名字就叫,杜卿尘,哈哈。”   “哈哈,我说呢,味道怎么这么好,你这孩子啊,可真招人疼,看来我可是要多喝几碗了。”   “伯母,你喜欢喝啊,我以后天天给您煲了送来,不过现在啊,咱不喝这个了。”杜卿尘起身,拿过江母手中的碗。   “呵呵,咱喝这个,您尝尝以深哥给您带来的汤,哈哈,我闻着就香。”   “是啊,妈,家里的厨子刚熬好的,我立马就开车送来了,出锅还不到15分钟,您尝尝,冬虫夏草双鸽汤,我特意打听了,说是手术后喝,最好了。”   “来来来,伯母您快尝尝。”杜卿尘盛出一碗,端给江母。   江母还是不接,“我不喝,他送的汤,我可受不起。”   “妈,我……”江以深心里难受极了,偏偏又说不出一句话反驳,只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伯母,我不管,您要不喝,我可就一直端着,您放心,凉了呢,我就找人给您热热,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跟家里说,晚上就不回去了,在这儿给您端汤,知道您喝了为止哈。”杜卿尘索性也端了汤坐下,摆出了长期抗战的架势。   “哎,你这个孩子啊。”江母拗不过她,只好端起汤,一勺一勺的喝着。   “伯母,您喝了这汤,可就是原谅以深哥了哦。”杜卿尘俏皮的说。   江母没说话,一口一口的喝完这碗汤,才慢慢悠悠的说,“我只是给你面子而已。”   “妈,我……对不起,我……”江以深心里难受极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母亲憔悴的脸色,以及眼里流露出的失望,都让她愧疚不已。   “卿尘,你们俩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江母下了逐客令。   江以深还想说什么,被杜卿尘拉拉袖子,暗示的制止了,“那伯母,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就拉着江以深,走出了病房。   “卿尘,谢谢你。”医院的走廊上,两人在默默地等着电梯。   “以深,伯母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你尽量顺着她点,就算你真的不想娶我,也等她身体好点了,再说好吗?”   “当然,现在我妈身体最重要。我现在真他妈的后悔,我怎么就那么犯浑,说了那么多伤她的话。”   “以深,你也别太自责了。通过这件事,我也知道了那个叫苏浅浅的女孩儿,在你心中的地位,你甚至愿意为了她,和家庭决裂。以深,你不爱我,但是,我爱你,我不想再让你痛苦下去,看你痛苦,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你放心,等伯母身体好了,我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但现在,我们就在伯母面前,装装样子,让她开心点好吗?”   “卿尘,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谢谢你。”江以深由衷的说。   “呵呵,谢什么。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啊,起码这段时间,在伯母面前,你会是我的男朋友,哪怕是装的,我也心甘情愿,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回想起这段往事,我还是有东西可以欺骗自己,告诉我说,这并不是仅仅是我的一场一厢情愿的单恋。”   “卿尘,你是个好女孩儿,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也知道你不值得啊,可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能怎么办啊?呵呵。”   “卿尘,你一定会遇到比我好百倍千倍,又诚心爱你的男人,我保证。”   “呵呵,希望吧。电梯来了,我先走了,再见,我的男朋友。”杜卿尘优雅的笑笑,潇洒的走进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地合上,江以深对杜卿尘越发的感激,心里豁然开朗,手机短信提示音也适时的响起。   短信来自陈睿源,“人已安全接到北京,地址是辰远小区13楼601。一切安好,放心。”   悬着的心,这下终于彻底的踏实落地了。   你的圈子,我永远融不进   江以深开车来到浅浅的安顿处,小区内很安静,保安措施很好,这让江以深感到很欣慰。   浅浅正在跟苏父吃午饭,听见江以深敲门,赶紧放下碗筷来开门,一开门,江以深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回来了,就好。”   熟悉依旧,温暖如昔。   进屋跟苏父打了个招呼,浅浅给他盛了碗饭,三人相对而坐,江以深可真是饿了,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吃起浅浅烧的菜,觉得格外的香。   饭后,苏父进房间午睡,两人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泡了一壶菊花茶,顿时满室清香。   “浅浅,我想跟你谈谈。”江以深拉浅浅在自己旁边坐下,伸出手拥着她的肩膀。   “恩?”浅浅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轻轻地问。   “我妈,她心脏病发,差点送命,做了20多个小时的手术,病情才稳定下来。”   “怎么会这样?以深,伯母现在怎么样了?”浅浅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   “手术很成功,今天刚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医生说,这一阵子必须让她静养,不能刺激她,稍有不慎,就会落下病根。”   “以深,怎么会这样?”浅浅的心突然纠做一团,那样一个在她眼里有如神邸的女人,竟然这么突兀的,倒下了。   “浅浅,我妈这次出事,都是因为我。我太激进了,如果我没有说那些话,她也不会这样。”江以深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以深,你别这样,别太自责了,这只是个意外。”浅浅用力的回抱住江以深,把手中的温度传递给他。   “浅浅,我想我们俩个的事,还是不要太着急,循序渐进的好,等过一段时间我妈身体恢复好了,我再带你去见她,相信她一定会对你改观的。这段时间你和伯父先住在这里,我可能大部分时间会呆在医院里,没时间陪你,你要理解我。”   “当然,以深,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所以我更不希望你为了我,而跟你母亲关系变得很僵,更何况伯母还生着病,我这里你就放心吧,好好照顾伯母才是最重要的。”   “浅浅,谢谢,谢谢你的理解。”江以深吻住浅浅的发丝,神情忧愁。   浅浅笑笑,重新将头靠在江以深的肩膀上,正午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有着别样的温暖。   从那天起,江以深每天就变得很忙,每天医院、公司两边跑,来浅浅这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每天都会给浅浅打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即使是偶尔来浅浅这里吃完饭,也是急匆匆的,浅浅觉得心疼极了。   浅浅很想为江以深分担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   浅浅记得很久之前听家门口的老中医说过,做完手术的人喝人参鸡汤最好了,便暗自下了决心。   早上五点,天刚刚微亮,浅浅就跑到了传统农贸市场,选了一只最新鲜的母鸡。让摊贩给收拾干净了,又跑到药店,花了基本上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一根老人参,回家后仔细的洗净,切片,将鸡肉切成小块,撒上枸杞,放进砂锅里先用大火猛攻,再用小火慢慢的炖,忙活到十一点多,把鸡汤盛出来放在保温壶里,跟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往医院去了。   江以深曾经说过江母住在军区医院里,浅浅先坐地铁,又转了两趟公交车,终于到达,浑身已经大汗淋漓。   直接上了26层,因为江以深曾经说过,为了母亲能安心休养,整个26层已经被全部清口,只留下母亲一个病人。   走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篮,浅浅倾身过去看了看,赠送者不是“某某局长”就是“某某董事长”,各个官大的吓人,又一次意识到了江以深跟自己的差距,浅浅的心里,空落落的。   走到病房门口,浅浅轻手轻脚的把保温壶放到门口,刚准备离开,一个声音就突然把她吓了一跳。   “苏浅浅?”杜卿尘一身白色的小洋装,踩着CHANEL本季最新款的鞋子,款款的走来。   “你是?”浅浅有些诧异,印象中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   “是卿尘吗?进来啊。”一个优雅的女声从病房中传来,带着些许的虚弱。   “来了,就一起进去吧。”杜卿尘拿起地上的保温壶交给浅浅,拉开门,轻轻地把她推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来。   病房里很大,像个小套房一样,电视空调餐桌一应俱全,落地的天鹅绒窗帘尽显雍容华贵,一点也不像冰冷冷的病房。   江母正半躺在床上,看见杜卿尘来了,苍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笑容。   “伯母,今天我给你带的血燕,我哥哥特地让人从马来西亚运过来的,新鲜着呢,我熬了一上午了,您可要多吃几碗。”杜卿尘微笑着走过去,盛拿出水晶的透明小碗,盛出一碗,递给江母。   “呵呵,卿尘,真是辛苦你了,今天以深怎么没跟你一起啊?”江母接过碗,小口小口的吃着。   “以深去停车了,马上就过来,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吵着要来看您的,要不是因为我要煮燕窝,估计他啊,早上六点就能过来。”   江母听了,欣慰的笑了,而这话浅浅听进耳里,却犹如惊雷,炸的她不知所措。   早上?起来?他们,住在一起?   “卿尘,这位是?”看到站在门口的浅浅,江母奇怪的问道。   “伯母,你好,我,我是……”浅浅手足无措。   “伯母,您不认识她吗?我看她在门口,还拿着保温壶,以为是您认识的,就让她进来了呢。”杜卿尘笑笑,故作惊异的说。   “伯母,我……”   “小姑娘,我们认识吗?我觉得你很是面熟啊。”江母放下水晶碗,极力想要回忆着。   “是啊,伯母,我也觉得很面熟,好像……好像是见过照片,你是明星吧?我回国不久,对国内的娱乐圈还不太熟悉呢。”杜卿尘随口附和道。   照片?照片?!   “苏浅浅?!你是苏浅浅!”江母突然想起来了,虽然照片上的她比较模糊,但那种神态,却是不可改变的。   “伯母,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卿尘,招呼一下苏小姐,怎么说人家也是客人,我们自家人可不能怠慢了人家。”江母冷冷的说。   卿尘?不就是那个江以深曾经的未婚妻?自家人?客人?   “苏小姐,你请坐。”杜卿尘拿了一张椅子给浅浅,示意她坐下。   “苏小姐,请问你来这里,有何贵干啊?”江母看着浅浅,语气冰冷。   “伯母,我给你带了人参鸡汤,我给您盛一碗。”浅浅压下心底的酸意,极力让自己忘掉刚才的一切,起身,拿出家里带的陶瓷碗,准备给江母盛汤。   “不用了,苏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刚喝了卿尘送来的血燕,现在很饱。”   “啊……那伯母,我把汤放在这里,您什么时候想喝,让人热一下就可以了。”   “苏小姐,我们不妨有话直说。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是想得到什么吗?如果是金钱,那你尽管开口,只要合理,我都会答应你,毕竟你是女孩子,我儿子年少轻狂,我这个做母亲的,理应为他买单。”   “伯母,不是的,我只是来看看您,没有别的意思。”   “苏小姐,以深即将与卿尘完婚,我与你之间,只是陌生人,就不必劳你费心了。”   “什么?完婚?”浅浅顿时被炸蒙了。   “是,以深亲口跟我说的,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不过我想,你还是不要来参加婚礼的好,毕竟那种场合,并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可以随便进入的。”   “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纠缠不休吗?”   “不会的,不会的,伯母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浅浅六神无主,只想赶紧离开。   “苏小姐,算我求你,不要再来缠着我的儿子,难道你真的要看着他与家庭决裂,放弃一切身份地位,你才会安心吗?而且他根本不会爱你,婚前的游戏而已,你明不明白?!”江母一口气说完,开始捂住胸口,不住的咳嗽起来。   “伯母,您别激动,您先躺下,身体重要啊!”杜卿尘赶紧上前轻拍江母的背,帮她顺气。   “伯母,你别这样,有什么事,等您病好了我们再说。”浅浅满眼泪痕,但为了江母的身体,依旧忍让。   “你的意思是不肯放手了?!你,你这个女人,你是不是要害死我儿子,你才安心?!”江母愤怒的吼道,急怒攻心,咳嗽更加剧烈,捂着嘴的白手绢上,出现了斑斑血迹。   “伯母,伯母你怎么样了,伯母你别吓我啊。”看到手绢上的血迹,杜卿尘赶紧按了呼叫器叫医生。   而在这时,江以深停完了车,向往常一样推门而进,却正好看到了自己母亲,无力的倒在了病床上,手中手绢上拿鲜红的血,刺得他的双眼,几乎睁不开来,而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浅浅,正站在他身旁。   “妈,妈,你怎么样,医生,快叫医生来!!”   一种生命的流逝   这边一群医生护士风风火火的进来,对江母进行抢救,江以深等人全被无情的推了出去。   江以深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昨天来看母亲的时候,她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自己跟杜卿尘陪她的时候,还颇有精神的跟他们谈笑风生,当时的自己还天真的以为,母亲离康复不远了。   可是短短的一夜,事情怎么如此峰回路转?!   看着呆呆的站在旁边的浅浅,江以深顿时怒从中来,一个箭步走过去,双眼通红,粗暴的抓起她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   “以深,我……”浅浅从未看见这样的江以深,此刻的江以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完全丧失了理智,心里害怕极了。   “你,你说啊!不是跟你说了等我妈身体好了再说,你连这么短的时间都等不了吗!?”江以深摇着浅浅的身体,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以深,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啊!”浅浅哭着说,“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是来给伯母送汤,我本来打算放在门口就走的,我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你的没想到,让我妈气得吐血了,现在生死未卜!!”江以深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手上不知轻重,抓的浅浅生疼。   “以深,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你难道一定要逼我,逼我在你和家人之间做出选择吗?!一定要逼疯了我才可以吗?”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浅浅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就不能这么想,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当初如果不是你任性的跑到那个破地方儿,我会眼巴巴的跑去找你,接不到电话,差点见不到我妈最后一面吗?”江以深情绪激动,口不择言。   “你……以深,你这是在怪我吗?”浅浅痛苦的问道,原来,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我他妈谁也不怪!我就怪我自己!怪我自己怎么爱上了你!怪我自己差点害死了我妈!”   “呵呵,以深,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后悔了,后悔了……”浅浅泪水决堤,喃喃自语。   “我……”江以深想要辩解什么,他想告诉浅浅,不是这样的,可自己,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以深,医生出来了。”病房门打开了,杜卿尘出声提醒江以深,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见医生出来,江以深赶紧围了上去,紧张的问,“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她怎么会突然吐血?”   “病人可能是情绪起伏比较大,加上手术之后身体本身就比较虚弱,造成了呼吸系统出现了问题,具体情况我们需要再进一步做检查才知道,现在病情暂时比较稳定,但你们家属以后一定要注意,要让病人保持心情平和,不然的话,也许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医生的话,听在江以深的耳朵里,句句揪心。   “好的医生,谢谢你,麻烦您了。”杜卿尘谢过医生,颇有深意的看了江以深和浅浅一眼,就进去看江母了。   “苏浅浅!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会让她情绪起伏这么大?!”江以深拉住浅浅,怒吼道。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说!”浅浅觉得委屈极了,对于江以深的不信任和不理智,让自己的心,仿佛被刀割般,流血不止。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我妈会成那样儿?苏浅浅,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了?!还是从一开始,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爱我的钱?!”   “啪!”浅浅气极了,一个耳光甩在了江以深的脸上。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爱人吗?还是那个在耳边温柔的对自己说,会照顾自己一辈子的挚爱吗?   “以深,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怎么可以?”浅浅痛苦的问道。   “相信,现在事实摆在这里,你还让我相信你什么?!我现在真他妈后悔,因为你,我差点害死了我妈!”   “原来,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么好,江以深,既然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那么,请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结束了。”浅浅擦了擦眼泪,浑身冰冷,转身就想走。   “你别走,什么叫结束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江以深拉住浅浅的手,一把把她了回来。   “你放开我!江以深,你放开我!”浅浅挣扎着,现在的江以深,让她觉得无比屈辱。   “放开?放你去哪?这次你又想去哪?又想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躲起来,等着我去找你,把你哄回来吗?”江以深拉住浅浅,朝她怒吼道。   “江以深,你、无、耻!”浅浅狠狠地瞪着江以深,委屈至极。   “我无耻?难道事实不是这个样子吗?我们两个,到底谁比谁更无耻?!”   啪!浅浅在一天内,第二次打了江以深。   “浅浅,哈哈,我们两个,都该下地狱!”江以深突然大笑起来,一把甩开了浅浅。   突然失去了力量钳制的浅浅,被他一下推向墙边,小腹直直的撞在了桌椅的脚上。   “啊!”   痛,撕心裂肺的痛!浅浅感觉痛急了,痛入心扉。下身感觉一股湿热流了下来,再也坚持不住,顺着墙壁,颓然的倒了下来。   看着浅浅呻吟着缓缓倒下,无数的鲜血顺着大腿流下来,洒满了一地,江以深脑子里轰的一下,蒙在了那里。   “啊!啊!”浅浅脸色苍白,捂着小腹,痛苦的呻吟着。   江以深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在她旁边蹲下,将她抱入自己的怀里,感觉到她的颤抖,自己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心里心疼的无可附加,不知所措。   “江以深,我们的孩子没了,这下,你满意了吧?”浅浅痛苦的嘴唇都在发抖,愤恨的看着江以深,一字一句的说。   卿本佳人,坠落凡尘(番外)   从小我就是大家眼中的公主,妈妈说,我快出生的时候,奶奶身体已经快不行了,她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妈妈和在病床边围着的表哥堂哥们,跟爷爷说,这辈子要是再有个小孙女儿,就真没有什么遗憾了。一生戎马的爷爷握着她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泪痕。   我出生的时候是难产,爷爷亲自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我在折腾了我妈妈5个多小时后,才终于呱呱落地。   爷爷把我抱到奶奶的病床前,那时候奶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妈妈说,我一哭,奶奶就奇迹般的醒了,她握着我的小手,满脸的满足。   爷爷说,老太婆,你终于看到小孙女儿了,你去吧,别硬撑着了,你难受,我更难受。   然后,奶奶就握着我的小手,没有一丝痛苦的,含笑离去。   爷爷给我起名卿尘,他说,卿本佳人,坠落凡尘。   爷爷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呵护备至,他说我长的越来越像奶奶,平日里爷爷只要一发火,大家就抱我过去,然后爷爷就会满脸笑容的抱起我,给我去拿糖吃。   在那个军区大院,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认识了江以深。   他从小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带着我们一群孩子上树抓鸟,下河摸鱼,到军区的菜园里偷菜,往他爷爷转车的排气管灌沙……那时候,大院里的男孩儿都当他是领袖,女孩儿都偷偷地喜欢他,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是江以深的新娘。   那时的我,顽劣无比,我想要当的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军,而不是他娇滴滴的新娘。   有一年夏天,热的让人发慌,那天中午,我热的睡不着,就自己跑到大院里,爬到树上去捉知了,知了叫得很响,我爬的很高很高,却还是捉不到它。   “你干什么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一群孩子来到了树底下,他这一叫,惊得本来就没踩稳的我,一下子摔了下来。   毕竟都还是那样的年幼,我摔下来的时候,一群小屁孩儿全都吓晕了。只有他,跑过来背起我,往军区医务室跑。   他的背很宽阔,我趴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汗水,穿过短短的头发,顺着耳际流下来。   他背着我跑的很快,不住的对我说,“小尘,不怕,不怕,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刻,我竟然忘记了疼痛,感觉到到无比心安。   那天在医院里,他被他爷爷狠狠地打了一顿,我记得,他一声也没哭,看着我,眼中满是愧疚。   我小腿骨折,要留院治疗。那天晚上9点多,我吵着要吃哈密瓜,妈妈只要返回家去拿。   妈妈刚走,我就后悔了,病房里就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小画书里那些妖魔鬼怪的形象,一下子全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蒙着头趴在床上,听到一点声音就吓的瑟瑟发抖,他就在那个时候,轻轻地进来了。   他问。“小尘,你还疼吗?”   我说不疼了,他就从身后给我递过来了一盒冰欺凌,我还记得,是巧克力的哈根达斯,在那时,那种东西,哪怕在军区大院,也还是稀罕物。   他说,“小尘,对不起,我不该吓你。”   看着他愧疚的双眼,我突然就无比心疼,我说,“以深哥哥,我长大了,当你的新娘好不好?”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每天一起上下学,寒暑假一起全国各地的游山玩水,我以为,这就是爱情了。   可是在初中的时候,他却喜欢上了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可真是漂亮啊,弹着一手漂亮的钢琴,每天都穿着干净的白裙子,顺直的头发上别着蝴蝶发卡,随风飘扬,他依偎在以深哥哥的身旁,两人都是如此幸福的模样。   大家都说,他俩是王子公主般的童话故事。   而穿着球鞋短裤,剪着跟男生一样的短发的我,只是一只丑小鸭。   那一刻,我突然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回去跟爷爷说,爷爷,我想变成公主。   爷爷放下手中的公文,笑笑抱起我,摸摸我的短发,“卿尘,你就是爷爷的小公主啊,是我们大家的小公主。”   “不,爷爷,我想变成真正的公主,爷爷,我想学钢琴,去最好的地方学钢琴呢。”   然后,我就被疼爱我的爷爷,送到了美国,四年后,我成为茱莉亚音乐学院,最年轻的学生。在一个四年,我毕业,随着我的老师,著名音乐家罗伯特先生到处巡演,两年后,我已成为国际颇有名气的美女钢琴家。   十年,我每天都抱着他的照片入眠;十年,我练琴练得手指酸痛的不受控制、想要放弃的的时候,只要想起他,我就会乖乖的坐回琴旁。   十年,我用十年的时间改变了自己,让自己成为气质优雅、才气出众的真正的公主,我那样欣喜的归来,却发现我的王子,早已属于她人。   可是,公主和王子,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不是吗?   十年的时间,在给了我优雅的身姿、漂亮的脸庞的同时,也给我了同样出众的智慧。   我天天在王鑫大师家门口等他,只为求到江伯母喜欢的一套茶壶;我天天在爷爷耳边撒娇,说自己是多么想成为江以深的新娘。   当然,我也找人天天在调查,他的那个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那个苏浅浅,如此平凡,不够美丽、不够有才华、不够乖巧,可是以深,就是那样的爱她宠她。   这,让我嫉妒的发狂。   以深找我谈话,希望我提出解除婚约。真是好笑,我为他用十年的时间,改变了自己,他甚至不知道,我爱他。   我知道以我的家世,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动手,就会顺顺利利的解决。我装作很不经意的在跟江伯母聊天的时候,透露了圈子里说以深哥跟某个女人走的很近……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出乎我意料的顺利,她走了,走的干干净净,我以为我离自己的幸福又进了一步,可是事实却证明,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   以深哥为了她,甚至不惜跟家庭决裂,跟伯母大吵一架,拂袖而去,那天我正好在大院,看见以深哥的车驶离,我便“碰巧”的去拜访伯母。   没想到伯母昏倒在书房,我们把她送到医院的那一刻,相对于其他人的紧张伤心,我的心情却很好,以深哥,你看,我救了你妈妈,你欠我的,欠我的。   后来他来了,我跟他说,我愿意退出,只要伯母病好了,我就离开。这之前,为了伯母的恢复,我们要假装在一起。   他很开心,他说,卿尘,你长大了,谢谢你。   我在心里说,当然,以深哥哥,我要你用一辈子来感谢我。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通过我的堂哥们,我知道了那个叫苏浅浅的人,回到了北京,住在哪里,还知道了,她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那一刻,我嫉妒的发狂。   能为江以深生儿育女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查到她每天早上都会到小区门口买鲜牛奶喝,我买通了人,每天在她的牛奶里加入微量的药剂,会让她胎儿不稳,逐渐虚弱,直到流产。   到时候,医院也只会检查出因为她的身体虚弱,导致流产,没有人会知道我,没有人。   知道这一切的堂哥跟我说,我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呵呵,我不在乎,以深哥哥,为了你,公主,愿意变成魔鬼。   以深哥每天奔忙在医院和公司之间,抽空还要去苏浅浅那里,伯母对他的态度还是冷冰冰的,伯父甚至不愿意见他,我知道,他处在崩溃的边缘。   那天在病房门口看见她,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当我看到她躺在以深哥的怀里,满地鲜血的时候,我的心,无比的酣畅淋漓。   可是,我看到以深哥眼中的痛苦,绝望,我却突然很惊慌,慌得几乎站不稳。   难道,这场战役,我注定,是个失败者?   有你,是我此生,最骄傲的事   寂静的病房里,即使环境优雅奢华,依旧让人觉得冰冷无比。   江以深坐在病床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浅浅,她苍白的脸色,虚弱的呼吸,都无一不在提醒着江以深,他们究竟失去了什么。   他们的孩子。   医生说,孩子才两个月。   医生说,这次流产,可能让浅浅,再也不能成为母亲。   江以深的心,犹如刀割。   浅浅,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竟对你做了什么?对我们的孩子,做了什么?   浅浅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望着天花板,又看到了坐在他旁边的江以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浅浅,你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看到浅浅醒了,江以深握住浅浅的手,紧张的问。   “我想见我爸爸。”浅浅的身体依旧虚弱,看都没看江以深,冷冷的说。   “好好,伯父就在楼下,我马上就让人去找他。”江以深拿起电话,让人赶紧告诉苏父,浅浅醒了。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浅浅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去,依旧不看他。   “浅浅,你不要这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失控了,我没想到,没想到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江以深抱着头,痛苦的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孩子没了,就是没了。”浅浅冷冷的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下个月3号,就是你的生日了,难道,你不想要个生日礼物吗?”浅浅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的没有感觉了。   “浅浅……”,江以深愣在了那里,“我受到惩罚了,可是这个惩罚,未免太严重。浅浅,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孩子没了,就是没了,你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我的宝宝也不会回来。江以深你知道吗?当时我在山区的时候,我就知道它的存在。那时候的我多么高兴啊,我想将来即使你不在我身边了,还会有个或许眉宇性格像你的孩子在我身边,让我能够在想你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我就会觉得无比的满足。呵呵,我多么傻,我多么傻,多么痴心妄想,现在,这个孩子的父亲,亲手杀了他……”浅浅痛苦不堪,拔掉手上的吊针,“孩子都没有了,我还要这些干什么?干什么?!”   “浅浅,你不要这样,你打我,你骂我都可以,你不要伤害你自己,我求你,我求你了。”江以深拉住浅浅的手,将挣扎的她,搂入怀里,任凭她乱打乱抓。   “浅浅,浅浅。”苏父推门而入,却看到了自己女儿失控的模样。   “爸!”浅浅扑进跑到病床前的父亲的怀里,痛哭流涕。   “小江,你先出去吧,等浅浅情绪好点了,我们再谈谈。”苏父搂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以深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浅浅痛苦的模样和苏父坚定地眼神,只好不舍的离开。   寂静的走廊上,躲在阴暗处的杜卿尘看着江以深不舍心疼痛苦的模样,那种悔恨万分,让她知道了,他有多爱那个苏浅浅。   她嫉妒得发狂!!   浅浅终于睡了,苏父轻轻地把门带上,准备去给浅浅准备点粥。   “苏伯父。”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杜卿尘一身蕾丝白裙,缓缓地走到苏父面前。   “你是?”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苏父微微有些诧异,似乎他们并不认识啊?   “苏伯父,你好,我是叫杜卿尘,是江以深的未婚妻,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江以深的未婚妻?杜卿尘的话句句敲在苏父的心上。   医院的小咖啡厅里,位于角落的桌子上,一个纯朴的老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让旁边的人,觉得是那么的不协调。   “杜小姐,你刚才说,你是小江的未婚妻?”苏父首先开口。   “是的伯父,我们两个,自小就有婚约。”杜卿尘喝了一口咖啡,轻轻的说。   “怎么会这样?小江既然有了你,怎么还会跟我女儿在一起?”   “伯父,这件事千真万确,我们两个的婚事,是在爷爷辈们还在时,就已经定下了。在北京的圈子里,您可以随便打听一下,我想,没有人不知道的。”   “杜小姐,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做了第三者?不会的,我相信我的女儿,我们家虽然条件不好,但基本的羞耻感还是有的!”   “伯父,不是的。你的女儿,并不是那种为了虚荣人人唾弃的小三儿。而且,她很优秀,很善良。她之所以跟江以深在一起,是因为江以深威胁她。”   “什么?”苏父震惊不已。   “是的,江以深给了她交换条件,还掉你们家的债务,然后将你转到最好的疗养院治疗。”   “我……”   “伯父您知道吗,你现在所用的药,每天的花费,超过四位数,如果仅是瓶苏浅浅打工的费用,那实在是杯水车薪。”   “可是浅浅跟我说,这药很便宜,只要十几块一瓶。”   “呵呵,伯父,倘若您知道了,目前所维持您健康的昂贵药剂,是您女儿用身体换来的,那你还会安心的吃吗?如果您相信,可以拿药去随便一间药店问问,哦,不,小药店可能不行,因为这种国外进口特效药,估计他们都没有见过呢。”   “我……怎么会这样?我女儿……”   “伯父,我有一个请求,”杜卿尘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苏父面前,“您带着苏小姐离开吧,这笔钱,应该够维持您买药的费用,带她离开江以深,让她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伯父,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先走了,您慢用,再见。”   江以深接到消息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确认了好几遍,才逼着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浅浅,醒醒,醒醒。”江以深急急的推醒浅浅。   “什么事?”浅浅睡眼朦胧,看到是他,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江以深一把把浅浅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声音沙哑,“浅浅,我知道你不该承受这些,可是浅浅,你要坚强,你还有我,还有我。”   “到底怎么了啊?”浅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爸爸他……他出车祸了,现在在抢救……”   急诊室门口,浅浅穿着病号服,尽管医院内恒温空调的温度很高,但她仍然全身发抖。   爸爸,求你,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浅浅,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江以深顿时心疼的无可附加,他脱下外套,披在浅浅身上,将她搂入怀中,“放心,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浅浅没有看他,她双眼空洞,不住的发抖,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   “吱”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浅浅立刻扑上去,“医生,我爸爸他,他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浅浅听罢,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三天后,苏父的葬礼在北京最好的殡仪馆举行,偌大的礼堂内,苏父的照片被败在中央,簇拥在一堆百合之间,他的笑,依旧充满了慈爱。   江以深站在浅浅身边,看着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瘦弱的身体甚至撑不起黑色的套裙,她的眼中,没有痛苦,没有忧伤,什么都没有,空洞的吓人。   江以深心里慌得不得了,从知道苏父过世后,浅浅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每天唯一做的,就是捧着苏父的照片,默默地掉泪。   葬礼结束后,江以深送浅浅回去。在楼下的时候,浅浅拒绝了江以深的陪同,说要独自回去静静。   “浅浅,你不要这样,我很担心你。”江以深拉出浅浅要拉开车门的手,痛苦的说。   “担心什么,放心,对我来说,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浅浅抱着苏父的骨灰盒,反复抚摸。   “浅浅,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但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好吗?”江以深痛苦不堪。   浅浅抬头,看着江以深,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他,让这几天的事情,折磨的颓然不堪,原本英俊的脸,现在瘦的颧骨都那么分明,下颚的胡渣,身上浓郁的烟味,如果别人遇见了,肯定不会相信,这就是那个自信昂扬的江氏集团董事长。   这几天,江以深一直陪在浅浅身边,帮他处理苏父的后事。浅浅不吃东西,他就陪着浅浅不吃,浅浅无法入眠,他就静静的坐在浅浅身边,默默地陪着她。   浅浅不愿意跟他说话,他也不勉强。他只是不断地说,浅浅,你可以折磨我,但求求你,不要折磨你自己。   换做平常,浅浅也许早就感动不已了,可是短短的几天里,浅浅连续失去孩子和父亲,让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没有任何情绪了。   “有些事情,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江以深,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害我失去了孩子,我父亲就不会那么急的跑去医院见我,他也不会因此出车祸,我恨你,你让我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依,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浅浅,那只是个意外,苏伯父的车祸,是我们谁都不想的。浅浅,你并不是一无所依的,你还有我,还有我啊。”   “不,以深,你太贵了,我要不起,我要不起了。求你不要跟着我,让我安静的想想。”说罢甩开江以深的手,独自离开。   回到那个他曾跟苏父短暂住过的房子里,来到了父亲住过的房间里。   床单依旧干净,被褥依旧整齐,床头柜上还摆着苏父要吃的药,一切一切,都让浅浅觉得,父亲还在,还要笑着握着自己的手,向别人夸自己的闺女,如此听话懂事。   浅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环视着房间一周,突然,书桌中央,看到了一封信,封面,是父亲熟悉的笔迹。   浅浅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信,看到第一句,就已经泣不成声。   浅浅:   我最亲爱的女儿。   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我的女儿,对不起,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孩子,你知道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爸爸是多么的骄傲,那时候左邻右舍,谁不知道老苏家生了个女儿,漂亮的像个小公主。   浅浅,从你妈妈离开我们,你就是爸爸唯一的希望了。浅浅,你知道吗,你在爸爸心中,就是公主。   虽然爸爸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但是你的幸福,是爸爸此生,最在乎的事情。   可是,我的孩子,你却因为我,因为我这个无能的父亲,而失去了幸福的机会,当公主的机会。   当看着你的同龄的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朋友到处游玩的时候,我的女儿却因为我,不得不在每天下课后,就跑去打工。现在,还为了我,连自己的出卖了,孩子,你知道吗,我多么的愧疚。   我想成为我女儿的依靠,可是,却成为了一座大山,所谓的责任,压的我女儿,抬不起头来。   所以,我走了,不要去怪那个可怜的司机,如果我出事,定是我自己迎向了那辆车。   我最亲爱的女儿,如果我无法帮你得到幸福,那么至少,让我不要成为你的负累。   孩子,你是我此生最最对不起的人,你的前半生,因为我这个无用的父亲,而过的太辛苦,希望你的后半生,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信封里有一张支票,拿着它,离开这里吧,孩子,你还年轻,你还有幸福的机会。换个环境,找个爱你的男人,朝九晚五,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尽情的享受,你本就该有的幸福。   真的对不起,爸爸没有办法看你结婚生子,幸福生活了。孩子,你一定要幸福。   最后,我最亲爱的女儿,你一定要记住,爸爸爱你。能有你这个女儿,是爸爸此生,最骄傲的事。   爱你的爸爸   原来那不是意外,不是意外!   浅浅泪水决堤,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天一夜,谁也不肯见。抱着苏父用过的枕头,贪婪的呼吸着苏父留下的气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不至于痛的,失去知觉。   第二天早上,家里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优雅的高跟鞋敲击着地板,缓缓地走进浅浅。   将所有的窗帘一下子拉开,清晨的阳光一下洒满整个屋子,刺得浅浅,睁不开眼来。   她就背对在那样的阳光下,美丽的犹如神女。   优雅走到浅浅身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浅浅,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中午江以深来的时候,浅浅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唯有,苏父的骨灰。   他发疯了般的动用自己全部的关系网寻找浅浅,却一无所获。   浅浅,原来,你真的离开我了。   江以深握在手中的求婚戒指,无声的掉了下来。   等你,等到我不能再等为止   三年后的北京,依旧车如流水,马如龙。   三年的变化,太大太大。   三年前,北京奥运会让中国成为世界瞩目,三年后,伦敦的光芒已经破茧而出;三年前,汶川的灾难让所有中国人学会了众志成城,三年后,云南的地震,又让大家的心,重新纠结在一起;三年前,江以深跟苏浅浅爱的死去活来,三年后,江以深即将迎娶的女人,叫杜卿尘。   大院,杜宅,已是傍晚,杜卿尘跟杜信诚在书房相对而坐。明天就是卿尘的婚礼了,看着自己唯一的小孙女,杜信诚的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不舍。   “卿尘,日子过得真快,你长大了,就要嫁人了,爷爷也老了。”杜信诚珍惜的注视着自己的孙女,花白的头发上,都有着依依不舍。   “爷爷,你说什么啊,爷爷才没有老呢,爷爷永远都年轻!”在爷爷面前,杜卿尘永远都是个孩子。   “呵呵,卿尘,明天你就要结婚了,爷爷有些话,一直想跟你说。”   “爷爷,您说啊。”   “卿尘,在你过去的26年里,你生活的几乎可以说一帆风顺,我打心眼里宠你疼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可是卿尘,爷爷明白,我所谓的溺爱,其实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我还是自私了一次,因为你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像你奶奶。卿尘,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的奶奶?她是个好妻子,何事都以我为中心,什么事都默默的为我做好,没有跟我红过一次脸,她让我觉得,婚姻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卿尘,我希望你能跟你的奶奶一样,做一个好妻子。”   “爷爷,我会的,你放心,我爱以深,我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像奶奶一样。”   “呵呵,卿尘,我知道,我的宠爱,造就了你性格的执着,甚至是一种偏激。孩子啊,你就要为□了,为□最重要的,不是得到,而是给予。卿尘,从小到大,你都是杜家的小公主,只要你在杜家,没人敢轻视你。可是孩子,爷爷再厉害,力量再强大,生老病死也是无法避免的,总有一天,爷爷将无法再保护你。卿尘,从明天起,江以深,将会是那个保护珍视你一辈子的男人,也许将来你们的婚姻之间会出现或大或小的问题,但是,一定要学着体谅他,知道吗?”   “爷爷,我知道了,您看您今天,怎么这么伤感啊,您放心,我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结婚了,我也会常回来看您的啊。”   “哎,你还是太年轻啊。”杜信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孙女儿,还是不懂自己的用心良苦。   “我……”   “小姐,刚才送快递的来,有个包裹是给您的。”管家王叔的声音打断了杜卿尘的辩解。   “哦,可能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吧,给我看看。”最近收到的礼物太多了,每次拆礼物,都让她幸福无比。   接过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原本雀跃的心,却一下子沉了下来。   精美的盒子里,只有一朵娇艳的黑玫瑰。   曾多次在俄罗斯开过演奏会的她当然,黑玫瑰代表着,复仇。   第二天,天气出奇的好,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城郊的教堂里,千万朵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玫瑰,将周围变成了花的海洋,各式各样的名贵车辆停在一旁,全国的商界名流、政界翘楚,都聚集在这里,见证着这场世纪婚礼。   教堂的化妆室里,杜卿尘坐在白色的沙发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世界婚纱女王VERA WANG亲手设计的婚纱,长长地裙摆托在地上,美丽的不可方物。   可是,她的心,却激烈的颤抖着,昨晚的那朵黑玫瑰,让她一直有着不好的预感。   那是一种,无法抓在手中的慌张。   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江以深,白色的燕尾服衬托的他更加英俊挺拔,确认了他确实在这里,才稍稍的心安些。   这三年,以深变得太多了。   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执着于工作。几乎没有休息娱乐时间,每天都泡在公司里,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江氏也在他的带领下,成为国内翘楚。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各种赞誉的光环背后,他是多么的,孤独。谁也不知道,他每夜要靠大计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眠,谁也不知道,他已经,三年没有笑过了。   他曾经在无数次醉酒后,拉着陈睿源,痛苦的说:只要她回来,我愿意放弃一切,我等她,我等她,等到我不能再等为止。   可是,面对母亲日益加重的病情,和希望看到他跟杜卿尘完婚的最后心愿,父亲的恳求,他承诺,如果三年,浅浅还不回来,他就跟杜卿尘完婚。   如今,真的三年了,浅浅,你怎么,还不回来?   奢华的天主教堂内,杜卿尘在爷爷的陪同下,一步步的走向江以深,眼神中,充满着幸福,你看,以深,我终究,成为了你的新娘。   而面前的江以深,眼神中,却充满着绝望。   资深的牧师穿戴整洁,见证过无数次的婚礼,这次如此大的排场,还是让他觉得吃惊不少。   “杜卿尘小姐,你愿意嫁江以深先生为夫,不论贫穷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都不离不弃,爱他,守护他,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杜卿尘坚定地回答,爷爷,你看,我终于把幸福,抓到手了。   “江以深先生,你愿意娶杜卿尘小姐为妻,不论贫穷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都不离不弃,都爱她,守护他,不离不弃吗?”   “我……”   “看来,我还没有迟到嘛。”   清脆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奢华的大门被轻轻的推开,门外的阳光反射在她的身后,只能看出窈窕的轮廓。   江以深的心,好像都已经静止了。   苏浅浅一身火红的露肩礼服,勾勒出傲人的身材,美丽的卷发挽在脑后,脸上妆容精致无比,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婀娜的走到两人面前。   “杜小姐,喜欢我的礼物吗?”浅浅面含微笑,轻轻的说。   她的突然出现,让台下骚动一片,大家纷纷窃窃私语,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胆量,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阻断了江杜联姻。   “你,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杜卿尘浑身发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呵呵,杜小姐,我只是来祝贺你而已,如此对待客人,就是你这个大家闺秀的家教吗?”说罢,嫣然一笑,如有所思的看了江以深一眼,转身要走。   “浅浅……!”江以深一把拉出浅浅的胳膊,三年来,每分每秒都在思念着的人,在自己已经绝望了的时刻,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让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江以深,这就是你说过的,要跟我,一生一世吗?”   “浅浅,你终于,终于回来了。”江以深拉着浅浅的手,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这是我的婚礼,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自己的婚礼上,新郎在众人面前拉着别的女人的手,上演久别重逢,杜卿尘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呵呵,杜小姐不必如此生气,您不喜欢我在这里,我走就是了。”说罢轻轻甩开江以深的手,缓缓地走了出去。   “以深,我们……”   “卿尘,对不起。”   看着浅浅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江以深扔下手中的戒指,抛下自己的新娘,不管在场宾客的哗然和父母的怒斥,拔腿追了出去。   你真的是我,命中的劫难。   浅浅优雅的走出礼堂,步履坚定,不慌不忙。   她知道,江以深正在身后追他,他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浅浅,浅浅。   浅浅嘴角含着笑,她当然听见了他的呼唤,就如同这三年的自己,在梦中不断呼喊他一样。撕心裂肺的想念,却抓不到手里。   她加快步伐,却依旧优雅。走到自己银色的奥迪TT,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从后视镜里看到穿着白色礼服的江以深跑向自己,嘴角微微一笑,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重新看到三年来日夜思念的爱人,执着于江以深,怎会再让她,轻易的离开?   你有没有见过,空旷的城郊公路上,两辆顶级跑车互相追逐,风驰电掣?   苏浅浅的奥迪TT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江以深黑色的兰博基尼紧紧咬在后面,两人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逃离与追逐。   看着苏浅浅将车开得越来越快,江以深恨得一把砸向方向盘。   她难道不顾自己的安全吗?   江以深只是紧紧地咬在后面,不敢超过,他知道,这种速度下的超越,只要浅浅一个反应不及时,就会发生意外。   让苏浅浅发生意外,在江以深的字典里,是绝对的不可能的!   浅浅将车窗打开,和煦的风一下子灌进来,将她的长发吹乱,飞舞起来。从后视镜里看着江以深焦灼的模样,浅浅笑的越发灿烂。   追逐了快二十分钟,浅浅终于将车停在了一家幽静的咖啡馆外。轻轻的打开车门,鲜红的高跟鞋先踏出车外,将身体轻轻的靠在车旁,等着他。   一个急刹车,兰博基尼发出尖锐的声音。江以深走出来,看着日夜思念的浅浅,就那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让他觉得不敢相信。   一步,两步,三步……   江以深走的很慢,仿佛这就是一场梦,如果他走的太快,或者太过激动,这场梦就会突然惊醒,想这三年来,无数次的那样。   终于走到了浅浅面前,看着熟悉的面容,和浅浅脸上精致的妆容,江以深还是不敢相信,伸出手,想要摸摸浅浅的脸,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梦里。   “江先生,三年不见,不请我喝个咖啡吗?”苏浅浅带着笑意的声音,将江以深抬起的手阻断。   “浅浅,真的,真的是你吗?”江以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不能跳动了。   “呵呵,江先生,快进来吧,我现在喜欢喝美式咖啡。”苏浅浅笑了笑,率先走进咖啡厅。   位于城郊的咖啡厅,生意不甚冷清。但优雅的环境,和香浓的咖啡气息,却让人觉得温暖无比。   而在这个温馨的咖啡厅的角落里,一位身着一袭红色礼服的美丽女子,和一个身穿白色燕尾服的英俊男子,正相对而坐,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洒在两人身上,让人觉得如在画里。   “浅浅,你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可是都毫无音讯,你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江以深痛苦的说。   “呵呵,江先生,现在的你,还是叫我WENDY吧。叫得这么亲密,董事长夫人,该不高兴了呢,呵呵。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要请江董事长,多多指教了。”苏浅浅含笑从PRADA的包包里面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CHANEL的香水味顿时迎面而来。   “浅唱广告公司总经理?”江以深接过名片,有些惊异。   “是啊,江董事长,我们是个小公司,您肯定没听说过,以后可要承蒙您照顾了。”   “浅浅,求你,不要这样,求你。”江以深痛苦的说。   “恩,江总?我不太明白您说的话呢,我怎么样了啊?”苏浅浅依旧含笑着问。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客气而圆滑的对我,不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要用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江氏集团,都可以改姓苏。”   “呵呵,”苏浅浅用手捂着自己的樱桃小嘴,欢快的笑了起来,“江董事长,你这可太抬举我了。想我苏浅浅何德何能呢,我连您这个人都不敢要,更怎么敢觊觎江氏集团呢?您这么说,可真是折杀我了呢。”   “浅浅,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看着面前这个谈笑风生的浅浅,江以深顿时觉得陌生无比。   “三年了,人,当然会变了,难道江董事长您敢说,你没有变吗?”苏浅浅依旧微笑。   “我没变,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知道的。”   “呵呵,江董事长,这话那您可真敢说啊。您当初可是口口声声说非我不娶的,现在就要跟杜小姐喜结良缘了,您还敢说在这里等我,还敢说您没变?呵呵,江董事长,这传出去,可要让别人,笑掉大牙喽。”   “那是,那是因为……”江以深极力想要解释,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江董事长,您不必跟我解释什么。我是什么啊,我就是个小人物,您们这种大老板啊,不用把我放在眼里。我也就求着今后,能在您手底下,讨口饭吃罢了。”苏浅浅一直在微笑,圆滑而世故的微笑。   “浅浅,浅浅,我遭到报应了吗?”江以深颓然的问。   “呵呵,江董事长,您放心,像你们这样的天子骄子啊,根本没有报应这一说,您就放宽心吧。祝福我也送到了,我那小公司还有一群人指望着我吃饭呢,我就不陪您了哈,再见。”   说罢拿上自己PRADA的小挎包,优雅的迈步离开。   “浅浅,你,还爱我吗?”看着浅浅的背影,江以深站起身,大声的问道。   苏浅浅美丽的背影顿了顿,停顿了几秒,但仅仅只是几秒,又恢复常态,优雅离去,没有留下任何回答。   江以深失望的坐下,颓然的倒在椅子上。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苏浅浅,你真的是我,命中的劫难。   他没有看见,背对他离开的浅浅,早已泪流满面。   那只是曾经的,年少轻狂   私人会所的雪茄吧里,古老的木制吧台、考究的红木家具、泛着岁月沉香的皮质座椅,每一处都彰显着独到的匠心。雪茄柜中井然有序地陈列着各种世界顶级的优质雪茄。陈睿源和江以深斜倚在舒适的座椅上,享受着顶级雪茄。   “她变了。”江以深深吸了一口雪茄,淡淡的香气在喉间萦绕,久久都没有离去。   “三年的时间,一千多天,足够改变一个人了。”想起那天浅浅在婚礼上的突然出现,作为伴郎的陈睿源,见证了那场惊世骇俗的逃婚,颇为感慨。   “……”江以深不说话,只是不住的吸着雪茄。   “你想怎么样?”陈睿源直起身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真他妈的恨自己,我说过了要等她,等到我不能等为止,但我他妈的最后却差点跟杜卿尘结婚,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可你在婚礼上的突然逃跑,杜卿尘,这下面子可丢大了,听说杜家老爷子大怒,放言要好好找你算账呢。”   “随便他吧。这些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我只知道,浅浅回来了。”   陈睿源叹叹气。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是多么的爱苏浅浅。当初苏浅浅离开的时候,他发疯了般的满世界找她,发动了自己全部的关系网,甚至动用了外交关系,但却一无所获。   那些日子里,他就把自己泡在酒精里。整天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干。知道胃出血被管家送到医院,切掉三分之一个胃后,醒来却还发着脾气不肯接受治疗。   当时陈睿源赶到医院,看到他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乖乖的吃下了医生送来的药。   他说,你要死了,还怎么等她?   江以深出院后,恢复了往日的自信昂扬,整日埋首于工作。但只有陈睿源知道,他每天晚上,都要靠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眠。   陈睿源知道,自己的兄弟,这次,恐怕真的栽了。   江以深还没想到用何种理由去找苏浅浅,她却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江氏集团偌大的会议室里,一个个广告公司的老总全都正襟危坐。江氏集团一年一度的广告招标会今天在这里举行,北京所有大小广告公司全都盯着这块肥肉,谁都知道,拿下了江氏集团的项目,这一年的业绩,就不用愁了。   江以深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走向会议室,身后跟着的宋宇哲汇报着参与竞标的各大广告公司……   “等等,你说什么?”江以深停下脚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额,我说这次新加入竞标的公司有朝阳公司、浅唱广告……”宋宇哲被老板一个突然一问,冷冰提防的,差一点没缓过神来。   “浅唱广告的负责人是谁?”江以深的心,怦怦直跳。   “额……”宋宇哲翻了翻手中的黑色文件夹,终于知道了老板反常的原因,“是他们的总经理,苏浅浅。”   苏浅浅?浅浅?浅浅!   “告诉他们,广告竞标会取消,今年江氏集团的广告,全部给浅唱广告做。”   “是,我马上去做。”   “还有,我要见见浅唱集团的负责人。”江以深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轻快地往办公室走去。   看着自己老板的背影,宋宇哲在心里腹黑:什么浅唱广告的负责人,老板,你想见那个苏浅浅,谁不知道啊?切……   浅浅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收腿的黑裤子配上敞开两个扣子的白衬衫,条纹的小西服更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长长地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松散的髻,干练而又透露着性感。   七寸高的细高跟鞋踩在江以深办公室的奢华地摊上,软绵绵的像是会陷下去似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江以深,面带微笑,拉开座椅,面对着他,轻轻坐下。   “江董事长,我代表我们浅唱广告谢谢您的抬爱了。你放心,我们的团队虽然年轻,但还是很有实力的,个个都是拥有真才实学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苏浅浅放下包包,轻轻的说。   “浅浅,你心里明白,如果只是看实力,我就不会跟浅唱广告合作了。”江以深紧盯着浅浅,似乎要撕掉她的伪装,找回原来的那个浅浅来。   “呵呵,江总,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我们可是在商言商的正当生意人呢。”苏浅浅轻笑道,声音犹如百灵般娇娆。   “苏浅浅,你还打算跟我装到什么时候?”江以深有些颓然。   “江总,您这是说什么呢?我可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浅浅,你……”   “江总,我看您还是叫我苏小姐比较好,呵呵,不然江夫人,恐怕要生气了呢。”苏浅浅轻笑。   “我没有跟她结婚,那场婚礼,只是能让我妈安心罢了,我们根本没有注册。”江以深急急的解释道。   “江总,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啊?这可是您的家事,您要明白,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   “浅浅,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江以深定定的问道。   “江董事长,过去对我来说,远没有现在来的重要。所以,以前发生的事儿,我可都是不记得了呢。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您就当我过去不懂事儿,别放在心上嘛。当然,您如果愿意顾念旧情,多给我们公司一些案子做,我可还是会感激不尽的呢。”   “年少轻狂?呵呵,哈哈。”江以深自嘲的笑笑,心中满是凄凉。“那好,苏小姐,从明天起,带着你的团队,拿出你的实力来给我看看。给你三天时间,拿着你们公司的创意方案来见我。”   “没问题,江董事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苏浅浅站起身来,优雅的向江以深伸出右手。   她的手依旧柔弱入骨,江以深深叹了一口气。   “能不能合作,还要看你们公司的表现了,我们,三天后见。”   “三天后见,那我就告辞了。”苏浅浅优雅的起身,拿着包包准备离开。   “对了,苏小姐。”   “江董事长,还有是那么事吗?”   “呵呵,没什么,苏小姐,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它就是在那里,不是你想让它过去,它就能过去的。苏小姐,再见。”   一种情感的缺失   浅唱广告的小会议室,窗帘拉得紧紧地,屋内一片黑暗,唯有会议桌钱的大型投影帷幕上有着些许的光亮,所有的人闭目凝心,紧盯着屏幕上不断闪过的图片,也是他们新的广告创意。   “OK,开灯。”苏浅浅的声音依旧好听,只是比三年前,多了些许的干练。   立刻有人去打开灯,会议室里一下子变得大亮,七八个男男女女虽然满脸的疲惫,但眼睛却放着光,紧盯着自己的老板,等她拍板。   “不行,重做。”   苏浅浅的一句话把大家又打回了深渊。又重做?好吧,这已经是两天来的第四次了,而且不算上之前被PASS掉的7次初稿和9次创意。   “苏总啊,这已经重做了四次了,大家都很累了,而且不是明天就要交给江氏集团了吗?怕是来不及了吗?”接收到大家热切的目光,董晓璇暗叫倒霉,也没办法,谁让在自己是团队里唯一跟苏浅浅一起从美国回来的呢。哎,佛祖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只好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问。   “不行,这组做的虽然不错,但是细节方面还不够好,还差一点东西,我也说不出来,你们觉得呢?”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也讨论过,但是只是个预定稿罢了,主要是让江氏集团看看我们的额创意,苏总,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董晓璇同学又一次不怕死的说出大家的心声,没办法,两天没睡觉了,脑子混沌了,跟这个工作狂的老板,自己也是个自虐的命了。   “当然,只要这次案子我们拿下来,我们公司一年的业务额就不用愁了。而且这是我们公司回国后打响的第一炮,不然即使我们在国外做的再好,到了国内,也没人买账。”苏浅浅说完,看着颓靡的大家,拍了拍手,“大家注意了,打起精神了,这次让江氏集团满意了,各位今年的工资都涨20%,这次案子结束了,普吉岛七日游,公司福利。”   “哦也!”屋子里的人全都一改刚才的萎靡,个个精神抖擞。普吉岛七日游啊,七日游啊七日游啊!   看着一群重新活过来的下属,浅浅案子感叹,他说得果然没错,金钱能解决的事儿,果然都不叫事儿啊。   “苏总,我想既然我们的创意是针对白领阶层的,缺少的东西就应该从他们身上找。江氏集团这次研发的这款YONGER手机,性能方面我们已经给它宣传的无可挑剔了,我觉得,可能我们是缺少了一种,类似感觉上的东西。”BEN推了推黑框眼镜,在澳洲完成设计专业后,回国就到了浅浅的公司,虽然时间也不久,但相对于其他人,也算是个元老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白领身上的干练、专业和精致的感觉,我们已经安排到里面了啊,还缺少什么啊?”董晓璇咬着笔头,快把自己的脑袋想破了。   “恩……”浅浅拉着自己衬衫上的两条背带,在桌前慢慢的来回踱步,“缺点什么呢,缺点什么呢?”   下面的人,全都不敢出声,甚至恨不得连气都不喘,就怕打扰了浅浅,谁都知道,浅浅思考的习惯就是踱步,很多令人兴奋的点子,都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有了!”浅浅一拍手,茅塞顿开,“却了一种感情,是那种白领身上对缺失感情的向往。你们想想,现在的白领整天高负荷工作,一天恨不得当两天用,感情都已经麻木了。你们想想,最累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最累的时候,我就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把我接回家,哈哈。”董晓璇实话实说,把大家全都逗乐了。   “哈哈,小璇我最爱你这点了。大家别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苏浅浅也笑笑。   “苏总,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缺少了一种对亲情的向往。你们想想,手机里存了多少个客户的电话,但是最难过的时候,想打给的是谁?现在这个社会转的太快了,导致了一种亲情的缺失。只要我们抓住这一点,一定能触动消费者。”浅浅兴奋地两眼发光。   “哦也,老板你太牛了,我太佩服你了,美女加才女啊。”大伙都感到热血沸腾,不住的夸浅浅。   “行了,你们都别拍我马屁了,赶紧做吧,争取四点前昨晚,回家休息一下,明天交给江氏集团。”   “遵命!”   第二天早上,江氏集团偌大的会议室里,浅唱集团的创意加上苏浅浅动情的讲解,让大家都满意无比。   “好,不错,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江以深往苏浅浅那边看去,意有所指。   “江总您过奖了。”苏浅浅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裙,头发散在肩头,笑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通知宣传部,全力配合浅唱集团做好这次的宣传,通知财务部,这次的宣传费用追加三千万,苏小姐,广告的拍摄计划也请尽快交给我。”   “好的,没问题,江总。”   “另外,为了你们跟宣传部更好的配合,这段时间,你就带着你的团队到江氏集团来工作吧,我会让人在宣传部给你们单独安排一块独立的办公区域,希望能尽快的完成这次广告,配合我们产品的上市。”   “放心,江总,没问题,明天我就带着他们过来,您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延误产品的上市的。”苏浅浅优雅的说,以前在美国,为了时间提高效率,他们也经常在协调期间到客户公司工作,对于这一点,每个广告人都颇为习惯了。   “那好,散会。”   大家都离开了,浅浅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不紧不慢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缓缓地乘电梯下楼,基本三年好没好好地睡一觉了,现在的她,只想赶紧回到家里,把自己扔在床上。   知道自己的精神不太好,浅浅来的时候没敢开车,直接打车来的。站在江氏集团的大门口,看着一辆辆载着客人的出租车在自己面前飞驰而过,浅浅顿时觉得无比的后悔。   “苏小姐,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江以深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迈巴赫驶过来,对浅浅说。   “不用了江总,我再等会儿好了。”浅浅拒绝道。   “这个时间在这里很难打车的,苏小姐何必拒绝我的好意?又或者是,你怕坐我的车?”江以深意有所指。   “江总,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既然您如此热情,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浅浅微笑的。   江以深也笑笑,走到她旁边。轻轻的为她拉开车门,拉着她的胳膊,颇为绅士的为她护着头,让她坐进车里。   浅浅觉得这个姿势颇为尴尬,在坐进车里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闪光灯的声音,抬头一看,借口正有人拿着长焦镜头对准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人已经不见了,自己也就没太多在意。   江以深绕过车子,走回驾驶座旁,看着街口空空的模样,嘴角流出一抹令人深思的微笑。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银灰色的迈巴赫平稳的驶在北京的街道上,车内一片寂静。江以深的驾驶技术很好,开得很稳,不时的瞥一眼旁边的浅浅,浅浅是真的累了,几乎一坐到舒适的座椅上,靠着软绵绵的真皮椅背,就睁不开眼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旁边的江以深正注视认真的注视着她,带着万千的心痛与舍不得。看到她醒了,正了正身子,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浅浅不禁想笑。   “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这多长时间了啊?怎么还没到我家啊?”浅浅看看窗外,还是在闹市区,一片繁华的景象。   “你也没睡多久,堵车呢。在北京堵车经常堵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你应该知道啊,当时我去学校接你,三十分钟的路,我都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出门。”江以深话有所指。   “呵呵,哎,这是在哪呢?”浅浅有些尴尬的笑笑,抬头看看车窗外,赶紧转移话题。   “还在二环呢,你要是饿了,车里还有些你以前爱吃的零食,就在你原来放的那个地方。”江以深朝她笑笑。   “哈哈,江总您可真会开玩笑,这都三年了,再长的保质期,也经不起这么长时间啊,您说,是吗?”浅浅着看着他,话中带话,反击回去。   “不会,”江以深转过头,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堵着的一辆辆车,缓缓开口,“我每周都换新的,所以,不会坏,永远都不会坏。”   浅浅的心,突然就有了轻微的颤栗。其实一坐进车里,她就发现了,车内所有的一切摆设都跟三年前一个样:反光镜上挂着的中国结还是她三年前亲手编的,座椅旁的纸巾还是她最喜欢的牌子,连地毯都是她曾经的最爱,当时她还撒娇的跟江以深说,让他上车前把鞋脱了,不要弄脏了这么漂亮的地毯……   所以,她一上车就开始假寐,谁知自己太累了,假寐假寐着,就真睡过去了。   浅浅叹了一口气,打开车窗,把头伸向窗外,哎,这回合,完败啊。   车子终于缓缓地开动,江以深瞥了一眼浅浅,“把窗关上吧,这时候的风还冷,别感冒了。”   “呵呵,江总,没事的,我习惯吹吹风,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啊。”浅浅转过头了,笑着对他说。   “恩。”江以深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了,浅浅感觉到安静的似乎都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觉得实在是不舒服。   “哎,江总,要不咱听点音乐吧,这么安静,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啊。”   “好,CD还放在原来的地方,你知道的。”   浅浅讪讪的笑笑,也不敢去翻找CD了,直接点了播放,车载高级音响就播放了原本就放在里面的碟片。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   王菲天籁般的声音配上陈奕迅的低沉磁性,将这首歌演绎的淋漓尽致。浅浅听着听着,脑海里就不断回放着自己和江以深在一起时的样子:自己在他怀里撒娇,他背着自己走在寂静的小路上,他说我会背你一辈子,他说我们两个一定会在一起……   一曲听罢,浅浅还在发呆。   “你那时候很喜欢王菲,可你说你从没看过王菲的演唱会。”江以深的话将浅浅从回忆中拉出来。   “是啊,”浅浅无限感慨,“一开始是没有钱,看不起演唱会,后来有你养着,她就去结婚生子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说起来,还真是遗憾啊,不过江总,我想,遗憾就是我生命的主旋律吧,呵呵。”   “王菲要来开演唱会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去看的。”江以深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   “呵呵,江总,您可真是开玩笑。我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啊,再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有,我现在喜欢Stephen Hough。”浅浅笑笑,三年的磨练,已让她知道了如何处世的圆滑。即使,是面对他。   “呵呵,可是,这三年来,她的每场演唱会,无论在世界的什么地方,我都看了。每次都是,两张票,一个人。”江以深苦笑道。   “呵呵,江总原来您也喜欢王菲啊,我知道了,这次我们的广告,会考虑找天后合作试试看的。”浅浅故意忽略掉江以深话里的重点,笑的依旧不动声色。   “呵呵。”江以深苦笑道,又开始不说话了。   车内一片安静,两人都不再说话。   “江总,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们明天见。”   江以深将车驶进一个中档小区的门口,停在一座新式公寓下。浅浅拿起自己的包,准备跟江以深告别。   “你住几楼?”江以深下车,绅士的帮浅浅拉开车门。   “呵呵,江总,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你吗?”一下车,夜晚的凉风让她瞬间更加的清醒。   “当然,苏小姐。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还是会知道的。”江以深也朝她笑。   “呵呵,那可不一样啊。我告诉您和您自己去查,传到别人耳朵里,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您的夫人啊,江太太的脾气,北京城里可没人不知道呢。”浅浅紧了紧衣服,笑的依旧那么动人。   “我说了,她不是我太太,我们没有登记,而且在婚礼上,我也因为某人,而中途离开了。”江以深还是极力解释,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钻牛角尖!?   “呵呵,江总,那是您的私事,我可就不敢过问了,我先走了,明天见。”浅浅笑着摆手,转身婀娜的离开。   浅浅离开的背影,在小区路灯下摇曳,江以深看的,痴了心神。   你,必须付出代价!!   江以深回到家里,还是那个他和浅浅在一起时住的公寓,三年了,他一直住在这里,每天让人来打扫,一切,都保持着浅浅还在时的模样。   为自己倒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俯视下面一片的繁华,心绪万千。   三年了,自己像一个小粉丝一样,听她唱完了每一场演唱会。从北京到上海,再到台北,每次在VIP席上,都会买下最前排的两个座位,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听她唱歌。是执着,也是心底的妄想,想着你会不会也来看你最爱的歌手的演唱会?自己会不会,在她天籁般声音的指引下,重新找到你?   浅浅,谢谢你,谢谢你终于回来了。   浅浅第二天早上到江氏上班的时候,一进大门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的人好像都在对她指指点点,窸窸窣窣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浅浅心里大约明白了点什么,也没多说。跟几个主管打了招呼就到了江氏集团给他们另开辟出来的会议室,让人喊了小璇进来。   “老板啊,你可算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怪不得咱们这案子能拿下,原来是您使了美人计啊,哈哈。”董晓璇一进门就嘻嘻哈哈的打趣道。   “别嘻嘻哈哈的,到底什么情况?”浅浅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老板您还不知道呢?现在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江董事长对您是情有独钟了呢。”董晓璇立马从包里掏出一本八卦杂志,封面上赫然写着《江杜联姻破裂,江以深情定海归美女?》   浅浅翻开内页,里面正刊登着昨晚江以深送自己回家的照片,江以深帮她拉车门的瞬间,由于角度的问题,显得两人异常亲密。而他细心地用手挡着车门上面以防浅浅撞到头的动作,更是被用红圈圈了出来,引人遐想。还有很多本,浅浅大体翻了翻,无非都是说自己是导致江以深离开杜卿尘的原因。   浅浅叹了口气,脑子转的飞快,立马拿起自己的包,抓着外套就要往外走,边走边跟董晓璇说,“这案子你们继续跟着,我要离开几天,有事电话联系。”   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看着杜卿尘怒气冲冲的样子,浅浅只得感慨无奈。   “苏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杜卿尘极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走到沙发上,优雅的坐下。   “是啊,杜小姐,三年不见,您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小璇,赶紧给杜小姐倒杯咖啡来。”浅浅赶紧招呼着。   “哼,”杜卿尘轻蔑的笑笑,“不必了,苏小姐,难道你认为我这个江氏集团的老板娘,在自己公司的大楼里,还用得着你招呼吗?”   董晓璇颇为尴尬,浅浅也笑笑,“呦,您看我这都忙的忘了宾主了,还请江太太您见谅啊。”   “行了,咱俩也算是熟人了,你说罢,你到底想怎么样?”杜卿尘开门见山。   浅浅无奈的笑笑,让小璇先出去,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江太太,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啊。我跟江总只是工作关系而已。像您这种身份的人,不会也相信那些八卦杂志的胡乱写的吧,若是那样,怕还真是失了您的身份呢。”苏浅浅轻笑道,不动声色的反击回去。   “你……!”杜卿尘顿时被噎着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儿伶牙俐齿了。”   “呵呵,江太太您这说的哪的话啊,我这点雕虫小技在您面前算什么啊。”   “你什么意思?”杜卿尘只感觉的又气又恨。   “没什么啊,你别多想,我这纯粹是夸您呢。”浅浅依旧保持微笑,不动声色。   “苏浅浅,我也不愿多跟你废话,三年了,我不能再等了。这张支票给你,拿着它,该回哪回哪去,别再出现在以深面前。”   “呵呵,江太太,你还真是没变。跟三年前的招数一样,您不觉得缺乏点新意吗?”看着支票,浅浅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招数不怕老,只要有用就行。三年前它奏效了,三年后,我想也不例外吧?你爸他不守信用,拿了我的钱,现在你却回来了,你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可耻?江太太,家父已经不在,请不要诋毁已经逝去的人。”浅浅再也笑不出来,冷着脸说。   “诋毁?我难道有说错吗?他当时拿我支票的时候,保证让你不再出现在以深面前,可现在呢?你真以为,他死了什么事情就可以不算数了吗?”杜卿尘的话,句句扎在浅浅的心上。看着她难受的模样,杜卿尘心里畅快多了。   “江太太,我尊称你一句江太太。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浅浅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   “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江太太呢,江董事长,跟您登记了吗?而且在你们俩婚礼上,江董事长,可是追着我离去了呢。或者,我现在称呼你为,杜小姐,比较恰当吧?”浅浅抬起头,调整了自己,恢复了笑容,只是,这种笑容,让人觉得冷的瘆人。   “我?我什么?三年前,如果不是你跟我父亲说那些,他就根本不会自杀,你让我失去了我唯一的亲人,你难道还指望我会遵守所谓的承诺,对你感恩戴德?”   “你……!!”杜卿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杜卿尘,是你害死了我父亲,是你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依靠,那么,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   “你做梦!”杜卿尘气得浑身发抖。   “呵呵,那你就看着好了,我本来还没有想这么快跟你开战的,但你沉不住气,就不要怪我了。你记住,杜卿尘,我的父亲是被你害死的,你,必须付出代价!!我会让所有你爱的人,爱你的人,一个个的离开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众叛亲离!”   “你,你这个贱女人!”杜卿尘再也忍受不了,挥手就往浅浅脸上拍去。   想打我,有那么容易吗?浅浅轻撇头想往旁边躲去,却正好看见了江以深跑了进来,嘴角微微一笑,就那么把脸,迎上了杜卿尘的巴掌。   “啪!”那一巴掌拍在浅浅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五个红指印。   江以深跑进来,看着浅浅脸上的指印,心疼的都快要就快要揪到一起了,紧紧的把浅浅搂在怀里,对杜卿尘吼道:“你想干什么!?”   就请让我们,一起下地狱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自己最最珍惜最想保护的人,被别人所伤害,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几乎会让你,痛的无法呼吸。   江以深将浅浅紧紧地搂在怀中,脸上鲜红的五个指印触目惊心,看在他的眼里,疼在他的心里,那种心疼,那种不舍,丝毫无法伪装。   为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了,我还是无法保护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以深向杜卿尘吼道。   “我?你问我想干什么?你在婚礼上扔下我一个人离开,现在就跟这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怎么想我杜卿尘?!”杜卿尘彻底崩溃,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但背后的冷嘲热讽,流言蜚语早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卿尘,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的婚约,只是演一场戏罢了,这点也是当初你我的共识,现在,这场戏结束了,你又何必这样纠缠不休?”江以深极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演戏?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演戏,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爱你,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杜卿尘泣不成声,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卿尘,对不起,我说过的,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男人的。”江以深语气也软了下来。   “江以深,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什么别的男人,我也知道有比你更好的男人,可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只能爱你了,你能让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杜卿尘泣不成声。   “卿尘,你别这样,有些事情,是勉强不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苏浅浅,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回来?”   “呵呵,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苏浅浅捂着脸,从江以深怀里出来,一语双关道。   “哼,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你们之间缺失了三年,三年,一千多天,陪在以深身边的,是我!是我杜卿尘!我不会让你抢走他!我不会,我的家人也不会!苏浅浅,我们走着瞧!”   杜卿尘拿起自己的包,擦干眼泪,推门离去。   会议室里又只剩下了苏浅浅和江以深两个人。浅浅捂着左脸,在沙发上轻轻的坐下。江以深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仔细检查着她的脸,心疼的无以复加。   “怎么样,很疼吗?”   “还可以,小事情,呵呵,就怕这两天是没法出去见人了。”浅浅笑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带你去医院,我们走。”江以深拉起浅浅就要走。   “别,这要去医院,被狗仔队拍下来,又要闹得满城风雨的。送我回酒店吧,我有点累了。”   “酒店?”江以深脸色有些不好了。   “好吧,呵呵,那天让你送我回的地方,是小璇的住址,我还没找好房子,现在一直住在酒店里。”   “你……好。”   浅浅一上车,顿时就觉得疲惫了。心理上的,这三年来,每夜每夜,她也都几乎要依靠安眠药入眠,而且,夜夜噩梦。梦中的父亲,被那辆车撞得高高的飞起,满脸是血,自己冲到他的面前,抱着他的头到处呼救,可是周围的人都是冷漠的模样,然后爸爸跟她说:浅浅,浅浅,你一定要幸福。   三年了,爸爸,我好累。   浅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了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欧叶小区的那座公寓下。   “怎么来这里?不是说送我回酒店吗?”浅浅微微有些生气。   “酒店里人来人往的,你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又该乱写了,我想,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现在我这里住几天吧,我这里的保安很注意保护住客的隐私。”   “不用了,麻烦你送我回酒店,我现在真的很累。”   “累就上去休息吧。”说罢拿起浅浅的包,径直走上去。   浅浅无奈,只好作罢。上楼进门,映入眼帘的,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的卡通抱枕,依旧极不搭调的躺在欧式奢华风格的沙发上;他们两人所用的情侣杯,也还放在水晶的茶几上;甚至她走之前留下的看电视时披着的披肩,也依旧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一切的一切,让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浅浅进门,轻轻的在沙发上坐下。江以深进厨房拿了冰块出来,仔细的包在毛巾里,坐蹲在她面前,轻轻的给她敷在脸上。   “嘶~”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浅浅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江以深关切的问道。   “没有,江总,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浅浅接过江以深手中的毛巾,轻轻的敷在自己的脸上。   “浅浅,对不起,对不起。”江以深心疼的难受极了,懊悔不已。   “没事儿啊,江总,你别太介意了,我不怪您,真的,要怪啊,就怪那些记者乱写,哎,我这人啊,没那么娇气,您放心哈。”浅浅又恢复了圆滑的模样。   “浅浅,你不要这样。不要对我这么客套,不要把我拒之门外。”   “江总,这是三年来,我学的最精的,就是保护自己。”浅浅冷冷的陈述事实。   “你觉得,我现在,保护不了你了吗?”   “这话我哪敢说啊,江总,只是江总,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苏浅浅了,我只是想问问您,如果不是您同意的,这京城哪家报馆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登出这些照片?”   “呵呵,你都知道,你都知道。是,是我故意让人偷拍了这些照片,是我暗示他们登出来了,我要让卿尘因此死心,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爱的到底是谁。”   “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您那个亲爱的老婆跑到公司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我一巴掌?江总,也不带您这么欺负人玩儿的啊。”   “浅浅,你别这样,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三年了,你还在别扭什么?都三年了,我们能有几个三年?你为什么就不能让它过去呢?!”   “江以深,你这话说的真好笑,那是一条人命啊,能让他说过去就过去吗?”   “那只是意外,意外!我们谁都不想这样!苏浅浅,既然这样,我也就告诉你,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装的不在乎的样子,三年了,这次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从我面前逃走!”   “哼,怎么样?又要强取豪夺吗?对了,我忘了,这是你们这种阶级的特权啊!”   “你!苏浅浅,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更想掐死我自己!”   “呵呵,别啊,你的命,可比我值钱多了,我……”   浅浅说不下去了,因为江以深狠狠的吻上了她,那种吻,那种霸道,强力的掠夺,浅浅拼命挣扎着,咬破了江以深的嘴唇,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江以深还是不肯松口,仿佛是陷入了疯狂。   浅浅哭了,眼泪在两人的脸上流淌。这个男人的吻,能让她卸去全身的伪装,她放弃了挣扎,激烈的回温他,紧紧抱着她,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般。   两人一路吻到主卧,那里面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在那张曾经有过两人无数旖旎时光的大床上,两人互相撕扯掉衣物,激烈的纠缠,仿佛没有明天。   当身体重新契合的那一刻,他就是她,她就是他。   江以深,依然这是你选择的,那就然我们,互相这么折磨吧!   苏浅浅,如果得不到幸福,那么,就请让我们,一起下地狱。   所以,我们错了,错了   深夜,寂静如水。   这样的夜,有别以往,没有寂寞,可是……   浅浅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上华贵的水晶吊灯,扫视卧室周围的一切,该死,这熟悉的一切,让她感觉如此幸福。尤其是,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转过头来看他的侧脸,剑眉入鬓,英俊如斯,即使是熟睡中,嘴角仍旧浮现出一抹抹的笑容,有一点儿孩子气,带着满足、踏实以及无比的幸福。   他的怀抱依旧如此温暖,他的臂膀依旧如此有力,三年了,一千多天,三万多小时,心中没有一刻,不在想念他。   在美国的这三年,艰苦的学习,有多少次,想要放弃,但是%A%C一想到父亲那曾经慈爱的笑容,她多痛都会坚持下来,可是,以深,我的至爱,我每坚持一秒,都在恨你一次,也恨我自己一次。   为什么?在这个茫茫人海中,我们两个本该毫无交集的人,为何会相遇、相知、相爱?飞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美好的意外。可是,为何我们当初都如此固执,为何我们偏要将这场意外进行下去?   所以,我们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代价了,我失去了最爱我的父亲,你几乎与家庭决裂。   所以,我们错了,错了。   所以,我们不能再错下去!   最后看了一眼江以深,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让浅浅心里湿湿软软的,留恋的看了最后一眼,倔强的别过脸,轻轻的下床,拾捡自己的衣服。   借着月光,一路蹑手蹑脚,轻轻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刚才的激烈让衣服有些都已被撕扯坏掉,浅浅也顾不得了,穿戴整齐后,轻轻的开门,可锁这时却不知道为何怎么也开不了,门锁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显得那么刺耳……   “你在干什么?”江以深坐起来,□的上身显得性感无比,打开柜灯,晕黄的灯光洒在浅浅身上。   “我,太晚了,我该回酒店了。”浅浅定了定心神,镇定自若的说。   “这么晚了,折腾什么?回来睡觉!”江以深有些微微的不悦。   “江总,这好像不太好,我还是回酒店好了。”浅浅还是很固执。   “你叫我什么?江总?”   “是啊,江总,有什么问题吗?”   “苏浅浅,你当我们今晚,这算什么?”江以深生气的问。   “江总,呵呵,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只是正常男女之间的基本需要罢了,您不要想太多。”浅浅说道,也在安慰自己。   “苏、浅、浅!你给我再说一遍!”江以深气极了,浅浅似乎都能看见她额头上的青筋。   “我,我还是先走了,再见。”说罢就转身要走。   江以深怒极了,一把掀开丝绒的被子,下床走到门前,啪的一下把门锁死,拉着浅浅,把她按回床上,他的力气大的吓人,浅浅挣扎不了,气极了。   “江以深你干什么?!”浅浅被江以深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头顶在他的下巴上,恨恨的说。   “闭嘴,睡觉!”江以深紧了紧怀中的人,还不忘拉上杯子,给两人盖上。   “江以深你放开我!”浅浅继续挣扎。   “你还想不想要江氏集团的广告案子了?”江以深眼都没睁开,淡淡的说。   “你?!江以深,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你如果现在换公司,是违约的行为!”   “哼!你觉得我会在乎那点儿违约金吗?”   “江以深,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浅浅恨得要命,在他怀里使劲挣扎,却挣脱不出。   “我就这样了,怎么了。”   “无耻!”   “我也不管了,随便你怎么说,不管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三年来我受够了,这次你休想再逃走!”   “流氓!”   “你再动,我就真流氓给你看!”   “你放开我!”   “……”   “别撕我衣服!哎,你别碰我!你这个流氓,不许亲我……”浅浅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无奈唇被封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室内,又是一夜旖旎。   董晓璇总觉得最近自己的老板有些不对劲,每天来上班都怒气冲冲的,却让人感觉筋疲力尽,团队里做的预感一次次的被她否定,仿佛被惹炸了毛般,整天没人敢惹她。   相反,她觉得还是江总的人好。谁都看出来了,这几天他心情出奇的好,那么忙碌的一个人,每天都来这里关注案子的进程,经常让人送星级厨师做的下午茶来,对每个人都报以笑容,想想吧,一个帅气无比的黄金单身汉整天在你面前冲你微笑朝你放电,董晓璇那个小心脏哦,都快跳的死机了。   浅浅这边正在跟创意团队开会,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拿起一看“江以深来电”,恨得要死,立马挂掉,还不甘心,拿起来关机,拔掉电池,才扔下手机。那副恶狠狠的样子,让下属们看着都心惊胆战的。   “没事,大家继续开会!”若无其事的说,“刚才说到的那个亲情的创意,我们……”   “苏总。”秘书萧萧敲门,打断了她的说话。   “又有什么事?!”浅浅恶狠狠的瞪过去,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那么萧萧相信,她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江总的内线,让您接听!”萧萧弱弱的说。   “说我不在!”浅浅不顾下属听了后的反应,怒气冲冲的说。   “可是江总说,有重要的事要找您。”   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晚上吃什么,到哪里吃,吃完饭看什么电影,要喝什么红酒,浅浅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这些离自己的计划越来越远了。   “我再说一遍,说、我、不、在!”浅浅一字一顿的说。   杀气,萧萧感觉到了肃然的杀气,赶紧答应了,立马跑出去回话了。   “我们继续开会,这次的模特人选你们找好了吗?”浅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下属重新讨论案子。   “好了,艾饶这次蝉联了亚太影展的影后,她是最佳人选,我们已经跟她的经纪公司联系了,那边说没问题,就等您拍板,咱就可以拍摄了。”   “艾饶?……”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浅浅又陷入了沉思。   仇恨在爱之前的分量   江氏集团旗下的专属摄影工作室的棚内,各位专业的工作人员忙而不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艾饶在摄影师的引导下摆出各种专业的POSE,或妖娆,或清纯,或知性,或温柔,每一个表情,都美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浅浅站在导演旁边,通过电脑看相机即时传输的照片,镜头中的艾饶,依旧那么明艳动人,岁月似乎丝毫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印记,那张精致的脸庞,跟三年前一个模样。   “苏小姐?”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打断了浅浅的思维。   “恩?请问有什么事吗?”浅浅在脑中回忆道,似乎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儿。   “苏小姐你好,我是艾饶的助理,艾饶想请问您一会儿拍摄结束有空吗?她想请您喝杯咖啡。”小丫头弱弱的说。   “呵呵,”浅浅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跟艾小姐也算是老朋友了,告诉她,我会等到她拍摄结束。”   “谢谢您苏小姐,那一会儿拍摄结束,我们停车场见。”   城郊的咖啡馆里,艾饶和苏浅浅相对而坐,印象中播放着缓缓的轻音乐,咖啡浓郁的香味飘满整个屋内。   “你还真会找地方呢,这地方,可真是好,让人觉得能彻底放松下来。”艾饶喝了一口蓝山咖啡,由衷的感叹。   “呵呵,艾小姐,你喜欢可以常来的。这是我跟朋友合开的,你若来,我让他们给你免单。”   “那就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呵呵,不必客气。”浅浅微笑道。   “浅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艾饶轻轻的问。   “当然可以。”艾饶曾经三年前的善意提醒,虽然是被人操纵带着某种目的,但现在想起来,她也许是为数不多的,没有伤害自己的人。   “这次回来,虽然我们并未过多接触,但我明显感觉到,你变了,变了很多。”艾饶看着浅浅,轻轻的说。   “呵呵,当然了,三年了,一千多天,连天气都要变转,四季都要轮回,哪会有人一点不变呢?”   “可是,有很多人,很多事,是没有变的。”   “哦?比方说?”浅浅似乎颇有兴趣。   “比方说,江以深依旧那么爱你,比方说,你依旧那么爱他,比方说,杜卿尘依旧横亘在你们之间。”   “呵呵,艾饶,我想我需要纠正一下你的这些话了。第一,江以深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我早已不再爱他。第二,杜卿尘的存在与否,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浅浅的声音有些冷了。   “真的吗?那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我能有什么目的啊,无非是学成归国,讨口饭吃罢了。”   “浅浅,你是不是还在对三年前我跟你说的那些事耿耿于怀?”   “恩?怎么会,艾饶,其实我该感谢你,谢谢你告诉了我那一切,我只是很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早早抽身离开,不然,我就不会失去那么多。”浅浅心里一直在后悔,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带着父亲走的远远的,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浅浅,既然如此,那么我还要跟你说一些话。若是以前的我,定会劝你说,放手吧,无论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世界,都不是我们可以企及的。”   “艾饶,有些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次回来,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不会被我的三言两语就所动摇,但是,浅浅,我现在真正想说的是,这三年,我是看着江以深怎么过来的,你不在的时间里,他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我都不知道,他有多久没笑过了,直到你回来,他才重新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喜怒哀乐,所以,浅浅,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之前,都想想,他爱你。”   “艾饶,你爱他,你爱江以深。”陈述句,而并非疑问。   “呵呵……是,我爱他,我一直爱他。在你出现之间,我曾经跟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对他来说只是游戏,对我来说,那真的就是爱情。”   “那你为什么对我……?”   “为什么对你好,告诉你这些,告诉他爱你?呵呵,因为我爱他,只要他能过得幸福,过得开心,我,别无所求。”   “艾饶,现在,我真的很佩服你。”浅浅有些被震撼了。   “佩服什么呢?爱情,爱情,只有相爱了,那才叫真正的爱情。所以,算我求你,做任何事之前,先想想他,先想想他……”   送走了艾饶,浅浅独自坐在咖啡馆里,捧着一杯烫手的咖啡,让自己保持住仅有的那点温暖。   艾饶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在做任何事之前,先想想他,先想想他……”   浅浅觉得痛苦极了。   早上收到他的邮件,他有些着急了,他在催促。可是浅浅在犹豫,她知道,这个计划一开始执行,所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杜卿尘一个人,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她也不知道。   但是,肯定,包括他。   当一个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就会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复仇的强烈愿望会让人失去理性,可是当现在平静下来,内心的挣扎,愈演愈烈。   仇恨在爱之前,还真的会那么有分量吗?如果没有,那自己在这三年来,又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大门上挂着的风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江以深推门而入。   “你怎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江以深有些生气,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让他根本无心开会,草草的散了会,立马就派人到处找她。   “啊?……什么?”浅浅还没缓过神来。   “什么什么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注意到浅浅的异常,江以深放轻了口气,蹲到她面前,自己摸摸她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你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江以深怒吼道。   因为你感动,所以执着   浅浅躺在主卧宽大的床上熟睡,呼吸均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一直皱着,江以深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不断地调整着床头的加湿器,不时的给她量着体温,一直折腾到凌晨,看到体温降到三十七度期,才放下心来。   看着熟睡中的浅浅,小小的脸因为发烧的缘故通红通红的,却分外的惹人疼,江以深真是又爱又恨。恨这个女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发烧了还死活不去医院,他只好打电话让医生上门来挂点滴,爱这个女人,其实让自己这么恨,还是让自已无时不刻不为她心动,不为她心疼。   其实江以深心里明白,自从苏父的那件事后,浅浅一直走不出来。从今天要带她去医院她宁死不屈的那种情况来看,江以深就知道了,这个小傻子,还一直把自己箍在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中,无法走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纵使万般的心疼,纵使万般的珍视,只要她不愿走出来,谁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默默的咽下苦水。   得到了她的人,也无法得到她的心。   自己种下的孽,只能自己来还。   江以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浅浅就醒了。缓缓的睁开眼睛,恢复焦距,就看到了江以深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浅浅心里有些缓不过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蔓延,只涌上心头。   “你醒了?怎么样?还有那里不舒服吗?”看见浅浅醒了,江以深赶紧帮她坐起来,细心的将枕头竖起来搭在床头上,让她能够倚的舒服些。   浅浅摇摇头,张了张口,嗓子里干干的,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想喝水。”   “好,你等着,马上就来。”   看着江以深急忙往楼下跑的身影,浅浅不是不感动的,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你,等了三年,一百多天,你归来后,为你鞍前马后,你生病时,对你悉心照料,甚至在平日里,也把你捧在掌心,纵使再薄凉的人,也无法无动于衷的。   或许真的如艾饶所说的,爱他,就该让他快乐,就该看着他幸福。   是的,或许还会有别的办法的,既能够复仇,又不会伤害到他。   浅浅心里暗暗的想着,江以深就拿着水杯上来了,先细心的试了试水温,感觉到温度正好,才送到浅浅面前,慢慢的喂她喝下去。   温热的水慢慢的划过喉咙,干热的嗓子得到滋润,浅浅觉得舒服多了。   看了看钟,一看已经一点多了,浅浅叹了口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恩,我不困。”江以深一脸温柔。   “我可要睡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浅浅白了他一眼,不悦的说。   一听浅浅明天还要去上班,江以深就怒了,一改刚才的温柔:“你病还没完全好,上什么班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烧退了感冒就是好了,你别不当回事儿,小病积大病你知道不?你那破公司能赚几个钱啊,你损失多少钱,我赔给你!”   浅浅白了他一眼,仿佛对在看一个神经病似的,感冒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自己在国外求学的那段时间,肠炎阑尾炎胃病大大小小的,都那么扛过来了,从来没耽误过一天的。现在为了一个小小的感冒,就翘班?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你睡不睡?我要睡了。”浅浅干脆不跟他纠缠。   “睡?……你是说,一起睡?”江以深有些不敢相信,这两天都是他死皮赖脸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甚至强取豪夺才能上浅浅的床,现在的竟然,主动……?   “废话,要不然你想去睡客房?”浅浅暗笑,为自己成功转移了话题暗暗高兴。   “睡睡睡……当然睡!!”江以深一个箭步冲上床,把钱钱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怕她要跑了似的。   浅浅只觉得好笑,躺在江以深怀里,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醉。   “睡吧,放心,你身体不舒服,我不会做什么的,就抱抱你。”江以深关了灯,搂着怀里的人,一脸的满足。   第二天一早,浅浅还是执意去上班,江以深气得要命,无奈拗不过浅浅,还是开车送她去上班。   浅浅执意跟他分开走,所以离公司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浅浅就独自下车,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当当的走了,江以深看着她还不住的咳嗽着,心里心疼的要命,直骂这个女人是工作狂。   浅浅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做热,小璇就乐颠颠的跑来跟她说,江大BOSS发话,今天江氏集团系统更新,除IT部外的全部部门放假三天,让大家赶快离开公司大厦,以免影响IT部门的工作。   打发了小璇,浅浅心里那个恨啊,正好江以深电话打过来,浅浅接起来,语气都是恶狠狠地。   “江以深,你这样有意思吗?”   “什么啊,IT部门每年都要更新公司系统的,这是规定啊,正好赶上今天了,我也没办法啊。”江以深这边镇定自若的说,整个IT部门那边鬼哭狼嚎,老板把系统更新的时间提前了整整半个月,还让不让他们活了啊!   “你少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浅浅才不相信他的这些鬼话。   “行了行了,你别想这些了,通知已经多发出去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我在停车场等你。”   “干嘛啊?去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江以深一脸的神秘。   车内依旧温暖,浅浅觉得舒服极了,吃了感冒药就容易犯困,不知不觉又觉得倦了,慢慢的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已经稳稳的停下来。   看着周围的景象,一片陌生:群山绿树环绕之间,一排排木制小别墅坐落其中,周围雪松古柏,鲜花和常绿树辉映,仿佛是个天赐的天然氧吧生态园。   “这是什么地方啊?”周围的景色美丽无比,呼吸着异常清新的空气,让浅浅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了起来。   “这是我投资建的温泉度假村,你感冒还没好,来泡泡温泉最好了。怎么样,喜欢吗?”江以深也下车,把浅浅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就是为了带我来这里泡温泉治感冒?”浅浅觉得心里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有些异样的感觉。   “呵呵,泡温泉对身体最好了,我们走吧。”江以深没有正面回答她,拉着她就要往前走。   “以深,谢谢你。”浅浅小小的声音被风刮走,她以为江以深没有听见,可是前面的江以深,早已笑靥如花。   度假村设计的匠心独运,每栋小别墅后面都有一个温泉池,坐落在室外,而周围正好用假山等建筑隔开,让人深处在大自然中,却能得到极高的隐私度保障。   江以深早已脱光了躺在温泉池中,看着浅浅裹着浴袍在岸上扭捏的样子,不禁想笑。   “喂,浅浅,你赶紧下来啊?可舒服了。”   “江以深,你算计好了的是吧?”浅浅双手护在胸前,紧紧的裹住浴袍,恨恨的说。   现在,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江以深,你算计好了的是吧?”   江以深笑而不语,其实他还真是冤枉,最近当时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不过如果这么碰巧的碰上了,那就……   “你再不下来,就裹着见浴袍,风一吹,估计感冒不仅不会好,还会有加重的趋势,到时候,恐怕全体江式集团的员工都有要托你的福放假了,你那广告案子,哎,我还真担心合同期到了还完成不了呢。”江以深含笑着说,用毛巾垫在台沿上,躺在上面,全身浸在热气蒸腾的温泉水里,好不惬意,“你放心,我闭着眼睛呢,不看还不成吗?”   浅浅心里那个气啊,不过自己确实有点冷了,而且那热气蒸腾的温泉水,上面还撒着花瓣呢,对向来喜欢泡澡的浅浅,实在是种莫大的诱惑啊。   看了眼江以深,果然闭着眼睛,一副我是正人君子的样子。浅浅咬了咬牙,也不管了,走到温泉池边,轻轻的脱下浴袍,迅速的坐进水里。   恩,真舒服啊。   浅浅不禁慨叹道。   昨日的发烧使她还处在缺水的状态,干燥的肌肤触及到微微有些烫的温泉水,仿佛全身的毛孔全都扩张开来了,仿佛是寒冷中拂过一丝和煦的春风,又像是再被无数只小鱼亲吻……   等等,什么?亲吻?   “江以深,你在干什么?!”浅浅睁开眼睛,江以深已经不知道何时坐到额他的身边,轻轻的为她按摩着肩膀,亲吻着她的脸庞。   “呵呵。”江以深讪笑道,明明动作很轻了啊,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啊。   江以深从后面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能够更舒服些。浅浅看他动作老实了,也没反对,毕竟有个人肉靠垫总比硬硬的大理石来的舒服。   “喜欢这里吗?”看着浅浅舒服的眯着眼睛,幸福的叹着气,江以深觉得无比的满足,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恩,喜欢,真的很喜欢。”浅浅闭着眼睛,无比的享受。   “比你家乡的那个艾山温泉呢?”   “恩?你怎么知道?”浅浅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江以深亲亲她的额头,“呵呵,你不在的这三年,我经常往你家跑,期望有一天,会看到你回到那里。去的次数多了,你周围的邻居,就都认识我了,还跟我说了很多泥童年的事情。比如,你从小就喜欢去你们那里的艾山温泉泡,每到周末你爸爸妈妈都会带着你到那里,又一次你爸爸因为要加班没法带你去,你可是哭了整整一天呢,据说那是哭的那个响声啊,左邻右舍没有没听见的,哈哈。”   浅浅却笑不出来了,连自己都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家乡了,江以深却说,这三年来,他经常去?   “以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其实Y市离北京,距离不是很短的。”浅浅轻轻的说。   “呵呵,这点距离,算的了什么呢?只有在那里,感受到你的气息,听周围的人说着你,我才能感觉到,原来,我还活着……”   “以深……”浅浅心里感觉酸酸甜甜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爱自己,这三年来,自己又究竟错过了多少?   “呵呵,你怎么了?眼睛那么红,跟个小兔子似的,丑死了……”   江以深调侃的话还没说完,浅浅的唇,就吻了上去,将它封在了喉间。江以深瞪大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竟然,竟然主动吻自己?   她的唇,柔软如昔,带着略微的颤抖,以及无比的甜美,江以深感觉周围似乎有千万朵鲜花,无声的依次绽放,心底温柔的不可思议。   浅浅看他惊异的样子,到底是第一次主动,也开始害羞了,离开他的唇,脸红红的,那害羞的小样子,像只可爱的小猫,挠的江以深心里痒痒的,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她,狠狠的吻了上去。   小别墅的卧室内,一片旖旎。他温柔的对待着她,仿佛是捧在手心的瓷娃娃,用唇亲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与她厮磨缠绵,那一刻的幸福,仿佛就是永远。   浅浅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吧,现在,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爸爸,你在天堂,也会希望女儿幸福,也会祝福我吧?   激情过后,两人一直睡到天色渐暗,浅浅才在江以深的连拉带拽下起来,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度假村的餐厅内吃饭。   美味的日式料理,正宗的日本厨师,所有食材均是由飞机当天从北海道空运过来,美味的北极贝、香辣的八爪鱼、精致的象拔蚌、香甜的赤贝,配上金枪鱼寿司和香醇的清酒,直让两人胃口大开。江以深只把浅浅宠到了极点,连寿司都是蘸好了酱料菜地给她,羡煞旁人,连两人面前的日本厨师都笑的合不拢嘴。   “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杜卿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打断了两人的甜蜜。   江以深转头,看见杜卿尘和杜应城朝两人走来,都是休闲的装扮,估计也是来这度假的。   浅浅看到杜应城,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她是认识的,从无数的资料上知道,杜应城作为杜卿尘的哥哥,驰骋商场,是杜家在商界的支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和所有的杜家人一样,视杜卿尘为至宝。   “以深,你怎么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杜应城轻蔑的看了浅浅一眼,不动声色的问江以深。   “应城,你们也来泡温泉啊?”江以深没有正面回答他,注意到浅浅有些低落,握紧了她的手,并环上了她的腰。   “恩,小尘这段时间情绪不好,医生建议我们带她来出来放松一下。”杜应城暗示到,你该知道,我的妹妹,到底是为了谁,日夜以泪洗面吧?   “呵呵,小尘,心情不好,多出来散散心,总是好的。”江以深避重就轻。   “以深,我……”看着江以深紧紧的搂着浅浅,杜卿尘又红了眼眶。   杜应城看在眼里,心里不由的疼了一下。自己家的小公主,怎能由他人践踏伤害?看着苏浅浅和江以深亲密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但多年在商场的浸淫,让他学会,喜怒不行语塞。   轻轻的打量着浅浅,浅浅似乎都能感觉到他银框眼镜后面折射出的轻蔑的目光,心里觉得不舒服极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慢用,以深,找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卿尘,我们走。”说罢拉着自己的妹妹,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原来那只是妄想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浅浅看起来一直怏怏的。江以深怕浅浅又钻牛角尖,极力解释自己跟杜卿尘的关系,可浅浅还是高兴不起来。倒不是因为杜卿尘,而是,杜应城。   其实她这次回来,杜应城是在计划之一的。她知道,要想掀倒杜家,报复杜卿尘,那么最需要击败的,就是杜应城。   浅浅看了杜应城的很多资料,在她自信满满的时候,“他”曾经这样评价过杜应城:一只野豹,随时充满警惕,若是锁定好目标,那么必定一击即中,不死不休。   今天,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浅浅觉得有些害怕。那种玩味儿中带着的凶狠,让她无法忘怀。   倘若一切还是如计划进行,那么她是个根本无需害怕的,毕竟,杜家有势力,她的背后,也有强大的智囊团,雄厚的资金支持,以及最重要的,人脉关系。   可是如今,她已经决定放弃计划,只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那么背后的那些所有的支持,也就烟消云散了。此时的杜应城,将会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亘在她跟江以深面前。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回到房间,浅浅由于心烦,早早的就洗澡躺下了。江以深以为她是累着了,也没有多问,也陪着她躺在身边。   抱着她,细细的看,带着无尽的珍惜与欣喜,看,浅浅,我们最终还是要在一起的。   杜应城的电话就在这时突然打了过来,江以深赶紧拿起手机,轻轻的起床,怕吵醒了浅浅,还把手机用外套包住,关上浴室的门,才敢接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轻轻的出来,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因为杜应城跟他说:我们谈谈吧,这一切,总该有个结束……   浅浅其实根本就没睡着,江以深一开始接着电话,她就知道了。他静静的离开,旁边的床位上还遗留着他的温热,离开了他的怀抱,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么晚了,他到底是去哪里?   浅浅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后来不由的笑自己,相信他就是了,现在的自己,怎么还变得如此多疑?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回来。   浅浅安慰自己,定是遇见了什么朋友了,多聊了几句。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浅浅心里有些按捺不住了,可还是想,可能是有什么紧急的公务呢,毕竟江氏那么大的集团,董事长也该是日理万机的啊。   当两个小时后,房间里还是没有江以深的身影时,浅浅真的开始紧张了,害怕了。   之前她一直有意忽略的理由,终于在等待的煎熬中破茧而出:杜卿尘,也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浅浅脑子里总是回想起杜卿尘那天说的话,一遍一遍的,像是复读机般在自己的耳边回荡,搅的她心烦意乱。   她说:三年了,你们之间缺失了三年,三年,一千多天,陪在以深身边的,是我!是我杜卿尘!我不会让你抢走他!我不会,我的家人也不会!苏浅浅,我们走着瞧!   想来想去,越想越烦躁。为了不让自己继续瞎想下去,浅浅干脆起身,换好衣服,出去寻江以深。   深夜的温泉别墅寂静的让人窒息,浅浅走到外面,偌大的度假村,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处找起。   打江以深的电话,却已是关机。心里更加焦急,正好看到夜里巡逻的安保人员,便拉着问了下。   这是江氏集团所投资兴建的,年轻的保安当然认得江以深,打量了一下苏浅浅,今天下午见到,江总对他颇为爱护,似乎是未来老板娘,哪敢得罪,赶紧带浅浅到了一栋别墅门口,“我刚才看见苏总进这里了,您可以进去找他。还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态度恭敬的有些过分,浅浅笑了笑,不想再麻烦别人,便打发他走了。   按了按门铃,没有人来应。可是屋内的灯却亮着,而且保安刚才确信江以深进了这里,浅浅试着扭了扭门把手,奇怪的是,门竟然没锁,便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沿着走廊向前走,浅浅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从走廊到卧室的路上,一片狼藉。女性的高跟鞋,红的耀眼,连衣裙,内衣,内裤,男子的外套,裤子,鞋袜,撒了一路。   在卧室门口,听着屋内传出的不堪入耳的呻吟声,浅浅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里面的人,一定不会是以深,一定不能是以深!!   握着门把手的手,竟然在不住的颤抖,浅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跟自己说,以深,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不要!求你!   用尽全身力气,扭开卧室的门,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的世界瞬间崩塌,陷入地狱。   江以深,那个自己最爱的男人,那个几个小时前还把自己捧在手心爱护的男人,正赤身裸体的,跟杜卿尘,纠缠在一起。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江以深!你这个混蛋!”   浅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哭了出啦。   江以深听到浅浅的喊声,似乎震了一下,带着极度的不可置信,转过头来,看见浅浅,竟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浅浅?!……你?……”声音沙哑无比,在浅浅听起来,却像是带着无比的□,当她无比作呕。   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为了他,自己几乎失去了一切。为了他,自己甚至愿意放下计划多年的复仇,为了他,最爱的父亲离开了自己!   可他,口口声声的说爱自己,却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激烈的行着鱼水之欢?!   真是可笑,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放弃了自己的复仇!   真是可笑,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愿意抹杀自己三年的努力与痛苦!   真是可笑,她竟然还妄想,跟这个男人双宿双栖,白头到老!   好吧,江以深,你又赢了,你果然又一次,把我伤的体无完肤!   “江以深,你果然,又让我失望了。”   浅浅说完,疯了般的跑了出去。江以深反应过来,起身便想去追,一个趔趄,却被杜卿尘拉住,动弹不得。   浅浅独自跑到房间里,迅速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不顾已是深夜,打了电话叫了出租车,立马踏上了回城的路程。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度假村离自己越来越远。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浅浅擦干了眼泪,掏出电话,拨给了他:“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有爱才有恨,所以,我不恨你   过了好久,江以深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静静的起身,慢慢的穿上自己的衣服,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他,甚至都没有看杜卿尘一眼,埋怨她一句。   “怎么样?恨我吗?”杜卿尘也起身,用双臂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顿时被子滑下身来,完美的身材再一次呈现在江以深面前。   “恨什么?”江以深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呵呵,恨我跟我哥哥联合,给你下药啊。哈哈,以深,你是不是没想到,像我哥哥那样骄傲的人,竟然会为了帮我,做到这种地步吧?”   江以深冷笑了一声,他确实没想到,一向骄傲如杜应城,一向秉承赢就要赢得让人心服口服的杜应城,竟然会在俩人谈话时,在日本清酒里,下药。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的自己,实在无颜再面对浅浅。   可是,真的要放手吗?   “你恨死我了吧?”看江以深久久不说话,杜卿尘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会。”江以深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吓人。   “恩?为什么?”杜卿尘有些诧异。   “有爱才有恨,所以,我不恨你。”江以深穿好衣服,冷冷的说,“还有,卿尘,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讨厌你不要紧,你不要变得,自己都讨厌自己,再见,杜小姐。”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那扇被他狠狠甩上的大门,杜卿尘面如土灰,呵呵,以深,你不恨我,可是,我好恨你……   从温泉回来的第二天,浅浅就迅速开始投入了工作。广告的策划、拍摄、后期制作,全部都亲力亲为。在她的带动下,整个团队干劲十足,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只有董晓璇知道,浅浅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因为,她已经,好几天,没笑过了。   终于的终于,广告顺利的播出,反响强烈,江氏集团的产品卖的十分火爆,而她们浅唱广告,也打响了回国的第一炮。   重新做回浅唱广告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内,浅浅手拿一杯咖啡,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看窗外的,浮生繁华。   车来车往,人潮攒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下班时间,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浅浅突然就觉得很累,很累,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   那天过后,江以深打过很多次电话,她都没有接。在江氏集团碰见了,若非公事,也绝无多说一句话,实在遇见不能推脱的公事,也是一副全然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完就走。一看到他,浅浅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晚看见的他与杜卿尘在一起纠缠的样子,异味上涌,让她觉得恶心极了。   不愿再多想,浅浅打开电脑,MSN上,他的头像亮着。   “一切顺利吗?”浅浅灵巧的敲打着键盘。   “恩,放心,我们今晚的飞机到。”他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忙,回复的很快。   “恩,需要我去接机吗?”   “不用,会有人接我们直接去酒店,我们,明晚的酒会见。”   浅浅叹了口气,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我想你们了。”浅浅敲打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也是。”   “恩。”   “浅浅,放心。”   “谢谢。”   ……   第二天晚上,城郊的私人庄园里,一场盛大的宴会正进行着,专门从欧洲请来的乐队现场演奏古典乐曲,全北京的商界名流,政界显要都聚集在这里,只为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二十年前,便是商界翘楚,只是,为了那件事,含恨赴美,二十年后,他继续了足够的力量与财富,携女归来。   音乐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古典的木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子,身着黑色的燕尾服,带着令人压迫的霸气,缓缓的走了进来。   而他的身后,一对璧人,男才女貌,男子灰色的西装,配上女孩儿浅蓝色的束腰小礼服,仿佛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在所有人面前展开。   待大家反应过来后,掌声便如雷鸣般响了起来,年老的男子只是笑笑,拉过女孩儿的手,缓缓的走向宴会厅中央的台子上。   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轻轻的拿起话筒。   “二十年啦,北京,我回来了。”   江以深将自己掩埋在人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年长的男子身上,他却盯着长者身后的那个男子,是他?竟然是他?   “谢谢各位今晚赏光,来到这场宴会。二十年年前,我许若谷离开的时候,就暗暗许诺,总有一天,我会回来,这些年来,无论我在美国的事业多么成功,我赚得了多少的金钱,我的心,始终惦记着这里,因为,这里,北京,才是我的家。感谢上苍,如今,我终于回家。”   掌声再次雷鸣般的响起,许若谷,许家肚子,二十年前地许家,曾经风光一时,直到现在,人们提起当年的许家,还会啧啧称奇,那时的他们,横跨政军商三界,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是当之无愧的豪门,但巨大的变故后,迅速没落,许家所剩下唯一的男子,许若谷,含恨赴美。如今,他的归来,让人们不禁暗自唏嘘,怕是不久的将来,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下面,请容许我向大家介绍,”许若谷慈爱的拉起那个女子的手,轻轻的引上前,“这是小女,许镜冉。”   人们这才细细的打量着许镜冉,二十多岁的年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一朵清新的百合花,绽放在这里,绝世,而独立。   许镜冉颇为安静,微微向大家颔首,便算是打过了招呼,许若谷也似乎很宠爱她,眼神中都有着无限的宠溺。   示意大家安静,拉过身后的男子,白色的燕尾服衬托出了他完美的身材,精致的五官仿佛是雕塑一般精致,眼神中,有着让人看不清楚的笑意。   有些人已经认出来了,地下开始有了些窸窸窣窣的切切私语声。   “这是小女的丈夫,ALEX,齐俊,从明日起,将会出任我们ST集团的董事会副主席。”   一席话,激起千层浪,台下议论声一片。齐俊扫视了一眼,目光正好与江以深对上,于是,似有深意的,朝他举杯。   哦,原来自己,如此害怕孤独   齐俊和MIRROR将浅浅送回她住的酒店,拿到那件东西,就驱车离开了。   当亲手把那个文件袋交到齐俊手里的时候,浅浅心里不是没有挣扎的,可是父亲惨死的面容和杜卿尘骄傲的模样,使复仇的强烈欲望牢牢的占据了她的思维,江以深的温存偶尔的窜上脑海,可是,终究还是不够强大。   当齐俊拿着文件袋离开的时候,浅浅突然感觉到心里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堵得慌,喘不上气来,难受极了。是啊,把这个交给他,就意味着,从今以后,自己跟江以深,就成为真正的敌人了。   浅浅越想越难受,烦躁极了,索性穿上外套,拿了包包出门去。   外面,车水马龙,北京就是这样,作为中国的政治中心,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对它来说,没有夜晚。   酒店的门童为浅浅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浅浅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在这个时间里,偌大的京城,自己却不知道,可以去哪。   叹了口气,“去FACT吧。”   三年多了,FACT的规模越来越大,浅浅走在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疯狂摇摆的人们,让浅浅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看着服务生在人群中穿梭,黑白的裙装制服让浅浅觉得颇有亲切感,似乎能看到自己当年的模样。   走到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立马就有人来招呼。   “请问您想喝点什么呢?”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浅浅猛地抬起了头。   “阿诺?”浅浅脱口而出。   “苏浅浅?!”阿诺也颇为惊奇。   浅浅觉得有些激动了,三年前,自己在FACT当服务生打工,跟他一样的阿诺,有着成为调酒师的梦想,每天下班后,都偷偷的自己留下来练习到好晚好晚,现在,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是我,是我啊,阿诺,恭喜你,你终于成为调酒师了。”浅浅由衷的恭喜道。   “呵呵,谢谢,我也没想到,都三年了,竟然还能够见到你。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啊?”   “呵呵,我去美国留学了,前一段时间刚回来。”   “呵呵,那也恭喜你啊,成了海归派了嘛。呵呵,为了庆祝我们重逢,我给你送上我的拿手酒。”   说罢,便开始潇洒的调起酒来,阿诺本来长得就帅气,再加上调酒姿势潇洒优雅,又带着几分惊险,吸引了吧台不少女性的注意。   将浅蓝色的液体缓缓地倒进透明的小杯子里,优雅的递到浅浅面前,轻轻的递到她面前,微微的欠一下身,“送给今晚最美丽的小姐。”   “谢谢”,浅浅笑着接过杯子,轻轻的在嘴边一抿,浅蓝的液体滑过咽喉,酸酸涩涩的,刚开始有些苦味,但喝下去,嘴角却有一丝回甘。一杯酒,竟能让酸甜苦三种滋味绝妙的融合在一起,真是让浅浅觉得佩服极了。   “阿诺,这酒的味道好极了,而且很特别,这是你发明的吗?”   “当然,我可是靠它成名的呢。而且,我们老板喝了以后非常欣赏,还专门给它起了个名字呢。”   “哦?叫什么啊?”   “叫,忘不掉的你。”   浅浅一愣,大俗大雅的名字,因为忘不掉,所以会苦,因为回忆,所以会甜,因为后悔,所以会酸。   “真是好名字。”   阿诺还要去招呼别的客人,浅浅就自己开始小酌。有人说,人在烦躁的时候,酒量就会变得很差。这话放在浅浅身上,一点不假。原本酒量已经练得不错的浅浅,四五杯酒下肚,却觉得有些晕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喝酒,晕着又叫了威士忌,烈酒吞下肚子里,感觉火烧火燎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阻挡内心的寒冷。   迷迷糊糊的,浅浅觉得眼睛就快要睁不开了,周围天旋地转的,想要抓住桌子,却根本无力,身体找不到重心,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飘渺了,听不太清,想要站起来,却站不稳,觉得身体往后仰,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不住。   可是,咦,地板怎么一点不硬,一点不凉呢?   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接住了她,然后抱在了怀里,恩,暖暖的,很舒服,很安心。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而且留恋这种难得的温暖,所以,任由着那股力量将自己带出FACT。   夜风有点吹来,浅浅觉得有点冷,嘤耶了一声,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然后身上暖暖的,将自己裹在他的大衣里,熟悉的味道,可就是想不起来,都晕的不得了,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的睡去。   这一夜,浅浅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梦见有人拿着刀追杀她,梦见所有人都很讨厌她、厌恶她,梦见父亲血淋淋的样子,梦见许久不见的母亲,梦见自己,孤独一人。   哦,原来自己,如此害怕孤独。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浅浅的头,痛的要命。努力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好久,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自己辨认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已经回到了所居住的酒店中自己的房间里。   衣服还是好好地,只是外套脱下来了,床边湿漉漉的,应该是自己吐过了,但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觉得口渴的要命,想要下去找水喝,却赫然发现床头柜上正摆着一大杯水,赶紧拿过来,大口大口的喝,炙热的嗓子才有了些缓解,水还是温的,流淌的胃里,缓解了那种极度不适的感觉。   头疼的要命,去洗手间用凉水狠狠的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真是好笑,自己昨天,竟然放纵自己喝的醉成那个样子。   一定是阿诺送自己回来的吧?哎,真是丢死人了。浅浅暗暗的想。   还未待她懊悔多久,齐俊的电话就打过来,邀请她一起共进早餐。   浅浅当然知道,可不仅仅是吃早餐这么简单,哪敢怠慢?赶紧收拾了自己,洗澡化妆,神清气爽的走了出去。   这仅仅是个开始   MIRROR是个很懂的生活的女人,这点,在浅浅初被她带到美国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时候,她整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浑浑噩噩,以泪洗面,而MIRROR则一直在她身边,一直照顾她,给她烘烤各式各样美味的小点心,准备温馨的下午茶。空气最好的清晨,MIRROR会带着她跑到庄园外的马场,骑着纯种的小马驹在草地上飞奔,感受清凉的风吹起自己的长发;阳光温暖的午后,她会拉着自己跑到海边的沙滩上,捡各种各样漂亮的贝壳,赤脚在沙滩上奔跑,感受海浪拍打脚踝的温柔。   那次,她带自己爬了三个小时候,到达那座小山的峰顶,在酣畅淋漓的大喊过后,她终于不在忧伤,找到了自己奋斗的目标和活下去的理由。   然后,问她,“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她只是笑笑,从峰顶向下看着美丽的夕阳,许久之后,静静的说,“你快乐,我的阿俊,才会快乐。”   每次想到这些,浅浅都觉得心里百感交集。付了出租车费,走进这座欧式风格的小别墅里。别墅不大,但处处充满了温馨,从大门一直走进屋内,一大片一片的,种满了大片大片的薰衣草,一如美国的庄园内,为了让它们能在本不适宜生长的气候下存活,盖起了一座长长的玻璃花房。看着那些花房中美丽的薰衣草,浅浅一笑,呵呵,MIRROR,果然是你的风格。   一进门,便被MIRROR推到餐桌前,压着吃早餐。浅浅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早餐,其中还有MIRROR亲手烘烤的蛋挞,顿时胃口大开,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MIRROR在浅浅对面坐下,旁边就是边看报纸边吃早餐的齐俊,她温柔的朝他笑笑,似乎不用多少言语,只要有他在,就是幸福。   “呵呵,昨晚睡得好吗?”齐俊放下报纸,吃了口煎蛋,笑着问浅浅。   “啊?”浅浅愣了一下,还是不要跟他们说自己喝醉的事了,一定会丢脸死了,“当然。”   “呵呵,那就好。”似乎没有注意到浅浅的异常,齐俊依旧斯文的吃着自己的早餐,“你今天的心情一定会很好。”   “恩?为什么呢?”浅浅有些诧异。   MIRROR为浅浅添了些牛奶,狡黠的朝浅浅眨了眨眼睛,“阿俊说,是我们要送给你的礼物呢。”   “啊?是什么啊?我可事先声明哈,不贵的我可不要。”浅浅打趣道。   “呵呵,保证对你来说,价值千金。”齐俊笑着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哦,礼物时间到喽!”   MIRROR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对面的液晶挂壁电视,正好是早间新闻期间,主持人的声音依旧动听,可浅浅听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东西了。   今天所有的早间新闻,头条都是年轻的富二代钢琴家杜卿尘在国外的糜烂生活,图文并茂,夜店跟不同的男人拥吻,更有她求学期间的同学出来指证,说她为了能够跟随导师巡演,在金钱不能够打通老音乐家之后,不惜在导师面前主动脱下衣服,让人拍下照片并以此相威胁……   此时,佣人也将今天的各类报纸全部送上来,浅浅大体翻了一下,内容基本跟电视所播出的大同小异,杜卿尘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浅浅心里颇为吃惊,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报复后的快感。   “怎么样?开心吗?”齐俊笑了笑,搂着MIRROR问道。   “我不知道。”浅浅实话实说。   “哦,这话怎么说?”齐俊挑了挑眉毛,问道。   “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当然,”齐俊笑笑,“你放心,绝对真实,而且更猛料的,还在后面,也许你不知道,这位杜小姐,为了能够成功,做出来的事,是让我都不得不佩服的。呵呵。”   “可是,以杜家在北京的实力,你怎么能让这些东西在一夜之间报导出来呢?”浅浅有些担心。   “呵呵,那可不是一夜之间哦,为了这个,我可是策划了很久呢。而且,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事。我给的钱比杜家多,以及他们落在我手上的把柄,发点新闻,不是什么难事。”   浅浅叹了口气,她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齐俊说的那么轻松。杜家在京城是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谁敢不给他们家面子。现在竟让将杜家大小姐的丑闻爆出来,必定其中有什么关节,但齐俊的样子,便是不愿意说,浅浅也不勉强。   “所以,你开心吗?”MIRROR喝了口牛奶,轻轻的问道。   “也许吧,呵呵,可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跟父亲的惨死比起来,杜卿尘只是承受这点负面新闻,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浅浅,放心,这只是个开始而已。”齐俊爽朗的大笑道。   而齐俊怀中的MIRROR,却担忧的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吃罢早餐,浅浅就乘车回到了公司。才进公司的大门,就发现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心里略微有了眉目。而小璇这时也跑过来,附耳说杜卿尘在会客室等自己,并一脸的担忧。   浅浅笑笑,知道上次杜卿尘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的经历让小璇担心不已,安慰了她两句,让她放心,便提着包坚定的走进会议室,气势宛若女王。   “好久不见,江太太,还是说,杜小姐?”浅浅放下包包,在自己的座椅上坐下,微笑着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杜卿尘看着她,恨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说。   “哦,杜小姐,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把以深让给你,死都不会!”杜卿尘激动万分。   “呵呵,杜小姐,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呢,别以为你宝贝的东西,别人都喜欢,你把他捧在心上,不代表我也非稀罕他不可!”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以深吗?!”   “你错了,我只是想要你,为了自己做的事,付出应得的代价,毕竟,那是我父亲的一条命啊。”浅浅语气依旧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扎入人心。   “苏浅浅,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呵呵,怕是你现在知道的,有点晚了呢。有些事,做出了,就要付出代价。呵呵,杜小姐,相信我,你的身败名裂,仅仅是个开始。”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杜卿尘不屑的说。   “呵呵,特权真是个好东西啊。你知道吗,因为你,我曾经无比痛恨这个叫特权的东西,可是现在,呵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果真让人快乐的发狂啊。”   “你!?”杜卿尘恨意涌上喉头,“好,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呵呵,那当然,不过,恐怕您现在要离开了,趁更多的媒体没有在我办公室楼下堵你的时候,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爱我的和我爱的   杜卿尘带着墨镜走下办公室大楼的时候,地下已经围满了记者,看到她出来,闪光灯噼里啪啦的乱想,记者们蜂拥而上。   “请问杜小姐,您对今天各大媒体所报道的您的事情有什么感想?请问那都是真的吗?”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杜卿尘用皮包挡住脸,一边回答着,一边极力的想冲出重围。   “杜小姐,据说您在国外的奖都是买来的,这个说法属实吗?”   “杜小姐,有自称知情人士的爆料,说您在国外的私生活十分混乱,经常参加各种□沙龙,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杜小姐,杜小姐,听说您曾经有吸毒的经历,这是真的吗?”   “杜小姐,这些事情之前您的未婚夫江以深先生知道吗?现在你们的婚约还算数吗?”   “杜小姐,……”   记者们的问题个个犀利狠辣,杜卿尘越听越害怕,手竟然激烈的抖了起来,不知所措,这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过耳机,两辆黑色的奥迪A8停了下来,几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训练有素的挡开各个记者,组成人墙,将杜卿尘拉近车内。   饶是记者们有再多的问题,也都无法再问了,几个黑衣男子将他们牢牢地挡在外面,只能试图用长焦镜头伸向车窗,但紧闭的车窗上贴着黑色的膜,告诉他们这些只是徒劳,看着A8在自己面前绝尘而去,他们却望尘莫及,实在让人郁闷的紧。   A8平稳的驶向杜应城位于市中心的私人公寓,杜卿尘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带着无限的委屈和小小的怯懦,轻轻的叫了声,“哥……”   “恩?”杜应城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表情平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哥,对不起……”杜卿尘弱弱的说,声音小的,在这样安静的车内,几乎也都听不见。   可是杜应城听到了,心里一震,“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没听我的话好好在家呆着,却跑到这里来找那个女人,结果被记者围堵,还要我来救你??”   “哥,不是,你知道的……”   “哦?我知道?也许我知道,可是,卿尘,我还想,听你自己说。”   杜卿尘摘下墨镜,妆容已经被眼泪哭花,还在不住的抽泣,她知道,她必须说,只有说了,哥哥才能帮他,才能留住以深,于是咬了咬嘴唇,下了下狠心,“那些事,有些是真的。”   杜应城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揪住般,让他觉得又疼又恨,但说出的话,却听起来依旧平静如水,“哦?那么,你说说,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我只是偶尔去酒吧坐坐,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私生活不检点。”   “卿尘,说重点好吗?”   杜卿尘快要崩溃了,那些东西,是她最不想要回忆起来的。当时的自己,多么的偏执!为了那个所谓的目标,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不惜放弃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尊严,更不惜放下了自己最珍爱的杜家人的骄傲!她的泪水决堤,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哽咽的说,“哥,求你了,求你不要逼我。”   “卿尘,你必须说出来,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总要面对。”杜应城狠了狠心,有些话,必须让她自己说出来,不然,永远无法解决。   “面对什么?!”杜卿尘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喊出来,“面对我无论怎么刻苦努力还是技不如人用钱买奖?面对我为了参加巡演算计我最尊敬的导师?还是面对我,不知廉耻的,在比自己大40多岁的面前,脱下自己的衣服?!面对什么?你到底要我面对什么啊!?”   杜应城的心,像被刀割般的难受,紧紧的将杜卿尘搂在胸前,看着这个最宠爱的小妹妹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她是公主啊,是大家的小公主啊!在他眼中的她,应该是永远的那么纯洁,美丽,天真,被大家捧在掌心细心的呵护,可是,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最最珍爱的妹妹,却有着这样的经历。   同为杜家人的他深深的明白,要让杜家人放下骄傲,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卿尘,不怕不怕,一切都会过去,都会过去。”杜应城轻轻的拍着杜卿尘的后背,安慰她。   “哥……”杜卿尘泣不成声,“我不想,我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哥,这是我的报应吗?”   杜应城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额头上已经青筋爆出,眼神更是凶狠的吓人,“不会,放心,卿尘,有什么报应,哥都帮你承受,只要你能幸福,即使下地狱,哥也会,护你周全。”   深夜,寂静如水。   杜应城轻轻的关上卧室的门,杜卿尘哭了好久,终于睡着了,他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客厅,拿出雪茄,递给对面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一根。   “她怎么样了?”江以深轻轻的开口。   “哭累了,睡着了。”杜应城也颇为疲惫。   “恩。”   “明天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你跟卿尘婚礼提前,你早点到。”杜应城装作无意,实则有意的说。   “对不起。”江以深的简单的一句话,在杜应城听来却像石破天惊。   “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我不能参加这个新闻发布会。”   “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对卿尘来说,你是她最大的支持吗?!江以深,你现在这样,是想落井下石?”   “不是,之前我就跟卿尘说过了,她早就知道。”   江以深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看着满城的繁华。   “你这个混蛋?!”杜应城猛地摔了手中的杯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卿尘为什么那么急于想要成功,不惜放下自尊,放下骄傲?!她说,只有成功了,她才能早点回来见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你,牺牲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江以深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却又有些沧桑,让人有些心疼,“可是,我很自私,我不能为了爱我的人,而让我爱的人,觉得难过。”   你的名字,我的心痛   记者会没有如期召开,接下来的三天,尽管大众对这桩新闻仍旧讨论的热烈,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媒体或杂志再进行追踪报道,当事人也三缄其口,闭门不出。   越是这样,网友们的热情却被空前的调动起来,对杜卿尘进行人肉搜素,从学历是否造假到杜家的财力支持,甚至连她在求学期间常喝的牛奶牌子都被列了出来。   当人们觉得杜家会一直沉默下去,让这件消息逐渐淡忘在人们的视野的时候,出乎所有的意料,第四天,全北京各大媒体全部发表头条文章,内容不尽相同,但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为杜卿尘平反。   电视机镜头中那个之前自称杜卿尘的同学的爆料人低头忏悔,声色泪下,承认是收人钱财才诋毁杜卿尘,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现在终于要说出真相云云……   而杜卿尘的导师也站出来证明,脱衣事件纯属子虚乌有,杜卿尘参与巡演,完全是靠她自己的实力,并指出杜卿尘是他多年音乐生涯中所遇到的最优秀的学生……   而杜家也正和适宜拿出杜卿尘这些年来所获得的各类奖项,记者们一一想大赛组委会确认,均被证明是真实的。   一时之间,杜卿尘从放荡无耻的□,变为受人诬陷、单纯而有才华的年轻音乐家。当然,也有人对此保持质疑,但在报刊、杂志、网络、电视的多方轮番轰炸下,大家的从众心理再一次被证明,杜卿尘在大家眼中,又一次成为了楚楚可怜、单纯善良的豪门公主。   电视机前地杜卿尘,已经恢复了神采飞扬的模样,穿着CHANEL最新款地连衣裙在众人面前优雅的谈着钢琴,镜头扫过台下的杜应城,他看的,一脸温柔。   齐俊笑着关上了电视机,转头看向浅浅,“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浅浅从满桌的文件账目中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恩,这次杜应城买下所有对杜卿尘不利的媒体的股份,俨然已经成了媒体大亨了。”   “呵呵,要的就是这样,太过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变得迟钝,看样子,杜应城这只豹子,失去了他最敏锐的嗅觉了。”齐俊笑了笑,为浅浅倒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她。   浅浅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摘下黑框眼镜,喝了口温热的牛奶,“呵呵,也许,这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他太在乎这个妹妹了,这是他唯一的弱点,看样子,你押对宝了哦。”   齐俊也笑了,轻轻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向时钟,已经八点多了,通宵工作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手上大概还有多少资金?”   “刚才DAN送来了报告,他们的评估团队刚得出结果,这次杜应城的收购耗费了杜氏集团大量的资金,现在,他们的流动资金已经估计不超过五千万了。”   “哈哈,”齐俊笑了笑,“好,通知投资部所有的人,九点钟到我这里开会,然后……”   “然后继续对杜氏集团的股票进行扫货?”浅浅抢先说。   “哈哈,不错,你都会抢答了,孺子可教也,”齐俊笑了,幽默的说,“我们现在手上有多少股份?”   “前几天因为杜卿尘的事杜氏股票下跌,我们按你的吩咐趁机入市,低价扫货,现在已经有25%左右了。”   “好,通知他们,趁股价还没回升之前,继续扫货,我要在今天结市的时候,拿到杜氏30%的股份。而我,现在,要去叫我亲爱的妻子,起床了,呵呵。”   浅浅一笑,没有回答,熟练的操作电脑,开始了一天的战斗。   一周后,杜氏集团的股东大会,齐俊带着苏浅浅等一干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会议室,浅浅的高跟鞋踩在会议室厚厚的地板上,鞋跟深深的陷了进去,让她觉得,仿佛踩在云雾里,那么的不真实。   待一干人坐定,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尤其是那些看过八卦杂志知道苏浅浅跟江以深关系的人,更是颇为尴尬。   主持董事会的名誉董事是一名已经退休的国际知名律师,他清了清嗓子,“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ST集团现在已经拥有了杜氏集团34%的股份,成为杜氏集团的大股东,这次股东大会,就是欢迎齐俊先生作为ST集团的代表,正式进入我们董事会,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更多的是杜应城那边人所不屑的眼神,杜应城却神色如常,没有人知道他的金框眼镜下,平静的眼神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齐俊所带的人,训练有素,目不斜视,对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只觉得可笑。   “呵呵,我这个人,比较懒,不喜欢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所以,呵呵,请容许我为大家介绍,”齐俊拉着浅浅站起来,“这位是苏浅浅,今天起,她就全权代表我,处理杜氏集团的全部业务,也就是说,”齐俊转头扫视了周围的人,“从今天起,你们该教她,苏董。”   浅浅微微一笑,美丽倾城,“大家好,我是,WENDY,苏浅浅。”   浅浅坐在杜氏集团23层的专属办公室里,小小的身体陷在宽大的座椅里,显得那么的不合适,可是不管怎样,如今,她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浅浅看着办公室内豪华的装潢,深深的叹了口气。   现在,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叮咚,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将她从无尽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浅浅按了接听键,秘书SALLY的声音传了过来,“苏董,江氏集团的江以深总裁想要约您餐叙。”   江以深?浅浅笑了下,如今的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竟然还是会,微微的刺痛。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退缩,不是现在自己的风格。   “好,跟他约定时间地点,告诉他,我我会准时到达。”   原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江以深没有告诉秘书地址,只说好了到时来公司门口接她。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浅浅重新修饰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对着镜子反复查看,直至确认了完美无缺,才拎起皮包,坐电梯下楼去。   江以深已经在将车停在门口等他了,一辆崭新的黑色兰博基尼,在金色的阳光下烨烨生辉。   两人都没有说话,江以深似乎颇为专心的开着车,浅浅也不想先开口,有人曾经告诉过她,如果没有把握,便不要打破僵局,起码,那样,不会输。   在他面前,浅浅不想输。   “恭喜你。”半晌过后,还是江以深先开了口,声音暗哑无力,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浅浅的心里颤了颤,竟然有些微微的心疼,随即便笑了笑自己,他的伤心都是因为杜卿尘,自己又何必再念念不忘。   “谢谢。不过江总,今日我们餐叙的内容好像是杜氏和江氏的韩国贸易合作案吧,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只是找个地方吃饭而已。”江以深还是那样淡淡的,浅浅能强烈的感觉到他身上浓郁的烟草气味,暗暗慨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车子穿过整齐的街道,直接开进了D大的大门,那里,真是浅浅的母校。   车子在校新建的食堂内停下,两人下车,江以深看着浅浅,“据说这里D大的餐厅内饭菜好吃极了,我们今天便来试试吧。”   浅浅抬起头,环顾着周围的一切,路旁的梧桐树还是那样的生机勃发,楼旁报纸摊的老大爷一如既往的在太阳底下打瞌睡,正值午饭期间,学生们拿着书本相竟结伴着来食堂就餐,有的还提着水壶,准备饭后直接去水房打热水……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的,让人怀念。   浅浅的心里乱糟糟的,再次回到这里,校园依旧,物是人非……   跟着江以深走进食堂,正直午饭时间,食堂内就餐的同学很多,两人找了很久,才找到座位坐下,江以深主动排队去买饭,浅浅心里还是乱糟糟的,有一个念头强烈的窜了出来,但还是不敢相信,只好拿出包里此次合作的企划案,细细的看起来,转移自己的思绪。   江以深一会儿就端来了两个餐盘,分别装着红烧茄子、干煸芸豆、米饭和两碗西红柿鸡蛋汤,递给浅浅,然后自己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江总,这是这次合作的企划案,您要不要先看一下,关于投资比例方面,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在商量一下。”浅浅将文件递给江以深,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江以深一笑,“呵呵,还真是餐叙的固定模式啊,不过我的习惯是,吃完东西再谈工作,如果苏小姐想跟我谈,那就必须要按照我的模式来进行。”   说罢不理浅浅,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浅浅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又发不出来,江以深的要求并不无理,让她无法拒绝。只好放下文件,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刚吃下第一口,浅浅就觉得满足极了,就是这个味道。从上大学起,浅浅最喜欢的食物就是食堂的西红柿炒鸡蛋和干煸芸豆,之前浅浅总是很节省,每当自己得到什么奖励的时候才会来这里吃着两个菜犒劳一下自己,后来跟江以深在一起了,只要在学校就餐,便会拉着小雨一起来吃,吃的小雨最后都想吐了,她还乐此不疲,记得当时跟江以深说起来,他还笑着说自己没有出息……   江以深,怎么又是你?!   浅浅恨恨的抬起头,面前的男人吃的正香,穿着几万块的手工西装在这里毫不避讳的吃着几块钱的午餐,浅浅突然,就气不起来了。   饭后,浅浅拿出文件夹,“江总,现在可以谈了吧。”   “吃完了饭适当的散步才会对身体好,我们出去转转吧,边走边谈。”   说罢径自走出食堂,浅浅恨得要命,却无法反驳,只好收拾了东西跟了上去。   一点多了,大部分同学都开始了午休,校园里开始安静了下来,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舒服极了。   沉浸在这种气氛中,浅浅也有些觉得陶醉了。这段时间的纷纷扰扰,虽然她是绝对的胜者,但疲劳的感觉一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此时,她却觉得无比的舒心。不知道是谁说过,大学,是人这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可以大声的笑、放纵的哭,我们可以交很多很多的朋友,跟她们一起通宵唱K,疯狂打球,也可以独自一人,泡一杯脸颊的菊花茶,在图书馆的书香中呆上一整天的时间。   看着浅浅出神的样子,江以深微微的笑了,带着无限的宠溺与温柔,但浅浅一转头,他便立马将这种表情藏匿起来。   “哎哎,你说你们学校怎么这么差啊,你看着楼,都跟快要倒了是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浅浅气得要命,听说过一句话吗?母校就是那个你可以一天骂一千遍,却不容许别人说一句不好的地方。   “你懂什么啊,这是复古好不好。这座楼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是我们学校建校之初就有的建筑!”   “你们学校是不是太穷了啊,一百多年的建筑,搁现在就是危楼,危楼你懂吗?你们学校还有能拿的出手的楼吗?”江以深继续嘲笑道。   “有啊,怎么没有,我带你去,很多呢,我先带你到图书馆看看,那是我上学的时候才新落成的,还有逸夫楼……”   浅浅开始喋喋不休,带着江以深逛遍整个校园,从新落成的图书馆到实验楼、逸夫楼,甚至还游览了情人湖和校内小森林,转眼,就下午四点多了。   浅浅还在喋喋不休,江以深走在她后面,只是静静的笑着,并不发表评论,浅浅没注意看路,前面的一块小坑她没注意到,又高又尖地鞋跟卡了进去,一下摔倒在地。   江以深赶紧追了上去,抬起浅浅的双脚,“怎么样?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吗?”   浅浅不说话,呆呆的看着他。江以深仔细的将她的脚从高跟鞋里拿了出来,脚腕已经红肿了一大片,顿时心疼不已。   扶着她站起来,在她面前蹲下,不容拒绝的说,“来,我背你去医院!”   浅浅缓过神来,“不用了,只是崴了一下而已,我自己可以走!”   “上来!”   江以深的声音冷得吓人,其实这个男人有着一股天生的气场,不怒自威,浅浅知道拒绝不了,只好爬上了江以深的背。   他的背还是那样的宽厚,那样的让人有安全感,浅浅想起了,那年晚宴的夜晚,他也是这样背着自己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当时的他说,要背自己一辈子……   可是,现在,我们之间,却成为了这个样子。   “浅浅,其实,你知道吗,你真的不适合穿高跟鞋。”江以深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   “没有适不适合的,穿着穿着,再不适合,也习惯了。”浅浅同样轻轻的回答。   “恩。”江以深不再说话。   “谢谢你,以深,谢谢你还记得,记得我的愿望。”   我们,抓不住爱情   “谢谢你,以深,谢谢你还记得,记得我的愿望。”。   听着浅浅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呢喃,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他,似乎,恍如隔世。   江以深不可察觉的笑了笑。   记得,浅浅,我当然记得。   我记得当时的你,在我耳边撒娇,说羡慕校园内的一对对学生情侣,可以在食堂相对着吃饭,可以牵着手,漫步整个校园,然后男生将女生送回宿舍,目送着进入宿舍楼,然后她很快的跑回寝室,打开窗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我还记得当时的你,满脸的憧憬,扬起小小的头,刘海从你的额头垂下来,却依然挡不住,灵动的眼睛。   那时的我,装做不懂你的暗示,笑着说你长不大,总认为这种幼稚的事不该是我做的,我可以带你进入最高级的会馆,吃着米其林厨师烹饪的大餐,出席各种豪门宴会,给你无比优越的少年宫或。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你想要的。   你想要的,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爱情。   你走后,多少次,我独自漫步在D大的校园,寻找你的足迹,看着一对对学生情侣甜蜜的模样,多么的后悔,多么的奢望。   如今,这却又是,多么的甜蜜,而又心酸。   “呵呵,”江以深苦涩的笑笑,“可是,你的脚这样,我不能送你回宿舍楼了。”   浅浅的眼眶,瞬时湿润了。以深,原来,这就是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原来,你真的没忘,你什么都没忘。   “可以的,”浅浅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可以的以深,送我回宿舍楼吧,然后,看着我进去。”   “可是,你的脚,必须现在最好去医院。”江以深有些犹豫,浅浅的脚踝已经肿了起来,他心疼的要命。   浅浅紧紧的搂着江以深的脖子,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以深,求你了。”   江以深不再说什么,背着浅浅,转身往宿舍楼走去。这条三年前,他开车经过无数次的路,如今走起来,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樱花树开得正盛,满地的樱花洒在小路上,香气扑鼻,美不胜收。   浅浅,原来,我们错过了这么多,美好的风景。   浅浅趴在江以深的背上,感受着他的呼吸,似乎是怕自己觉得颠簸,他走的很慢,很稳,一步一步,似乎就是,一生一世。   “以深。”浅浅轻轻的开口。   “恩?”   “你说,到底什么是爱情?”浅浅轻轻的问。   江以深脚步一停,顿了顿,似乎有些震了震,差不都十秒钟后,才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慢慢的向前走。   “如果我们每一天,都能像今天这样,那么,这就是爱情。”   浅浅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落在了江以深的肩膀上,渗进他的西装里,也渗进他的心里。   浅浅的心里,酸涩无比。五年了,在一起两年,分别三年,兜兜转转,当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时候,经历着爱情,而当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情,已经,再也抓不住爱情。   两人一路沉默着,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气息,都想把这一刻,牢牢地,记在心里。   可是,走的再慢,路,也有走完的那一刻。   “到了。”江以深轻轻的说。   “恩。”浅浅这才晃过神来,将自己拉回现实。   轻轻的将浅浅放到地上,浅浅的脚刚一着地,便觉得揪心的疼,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怎么样?很疼是不是?”江以深焦急的问。   疼,确实很疼,可是以深,疼在不是这里,而在心里。   “不会,”浅浅轻轻的说,“以深,谢谢你今天给我这美好的一切,可是,再美好,那终究是梦,是梦,就该有醒的那一天。”   江以深眼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悲伤,抬头仰望着天空,让眼泪,这样,眼泪,才不会流出来。   “浅浅,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   “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会打电话让秘书来接我,这是我给自己放纵的极限了。”浅浅说出这些话,自己的心,也痛得无法呼吸了。   “……”   “现在,以深,我们来将我的愿望,画个完美的句号吧。”简单的话语,浅浅说的,却那么凄凉。   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江以深的脸颊,触碰到他下巴有些坚硬的胡渣,他的手,也缓缓的抬上来,抓住浅浅的手。   然后,他们,十指相握。   浅浅笑了笑,不等江以深回答,就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一点一点,两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分开,然后,微笑着,转身像宿舍楼走进去。   浅浅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江以深看着她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轻轻地,缓缓的,他手中还有她的手遗留下的温暖气息,伸出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却发现,那只是颓然。   他不知道,转身后的浅浅,已经,泪流满面。   走进宿舍楼里,浅浅不顾脚的疼痛,拼命的往自己从前所住的寝室奔去,撞翻了出来晒衣服的女生的脸盆,她不管,撞飞了正下楼的同学手中的书,她也不管,红肿的脚腕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重重的磕在楼梯上,摔倒在地,她也不管,爬起来,继续跑,继续跑。   连门都没敲,冲进611寝室,正在午休的同学们只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妆容都哭花了的女人冲了进来,惊异的说不出话来。   不顾她们诧异探究的眼神,浅浅径直冲到窗前,打开窗户,目光,正好与他对上。   他就那样的抬头仰望着她,即使相隔那么远,浅浅依旧能看到他眼中的苦楚,是无奈?是苦涩?是悔恨?是不甘?是珍惜?   还是,痛彻心扉。   他看着浅浅,嘴型轻轻的动了动,然后就笑了笑,想她摆摆手,缓慢的,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原来越小,离自己原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浅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靠着墙壁无力的倒了下来,嚎啕大哭。   其实相隔那么远,无法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她依然知道,他刚才说的是:我爱你。   何必如此让自己如此悲哀?   浅浅的脚在经过医生精心的治疗,和MIRROR每天鸡汤人参的食补后,终于在一个周后,恢复如初。   在这整整一周,她躺在医院的大床上,百无聊赖中反复思索跟江以深之间的问题,可是,太混乱了,饶是已经经过千锤百炼的她,也思索不出任何结果来,只是每次想起他最后的那句唇语,心里都酸的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一周后的浅浅,依旧妆容精致的回到杜氏集团上班,笑着跟一周没见的同事们打了招呼,浅浅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出乎她意料的是,齐俊正坐在里面,还有他的一群精英团队。   团队中的人都跟浅浅是老搭档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埋首工作,而齐俊看了看浅浅脚上依旧穿着高跟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浅浅有些诧异,在齐俊旁边坐下。   齐俊为她倒了杯咖啡,缓缓地说:“你这脚伤完全好了吗?”   “已经没问题了,在MIRROR每天的爱心靓汤的滋养下,再不好,可对不起她了。”浅浅俏皮的说。   “呵呵,你在家中休息了一周,孰不知,世上已千年了。”   浅浅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周来,她在MIRROR的监视下,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杜绝了外界的而一切信息,别说上网和电视上的新闻了,连报纸,MIRROR都不让她看,只让她好好养伤。   看着周围精英团队们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样子,浅浅差异的问,“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没什么,我让他们加紧收购杜氏的股份,现在,开始进行我们计划的第二步了。”   “恩?这么快?”   “呵呵,快吗?还是你的心,已经不坚定了?”齐俊看着浅浅,目光中露出一丝寒意。   浅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样的齐俊,充满着杀气,她还第一次看见,心里不由的有些害怕。   “怎么会?你多想了……”浅浅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试图掩饰心里的慌张。   “呵呵,不是最好了。调整好自己,接下来,该你出场了。”   “恩?”   “杜应城迫于压力,也投入了剩余的全部资金跟我们竞争股权,可是他小瞧了许家的经济实力了。现在,他手上已经没多少钱了,我手上的股份已经达到48%了,估计他现在也急的晕头转向了。”齐俊喝了口咖啡,“说来也真是可笑,如果他不是把钱都挥霍在替她妹妹堵丑闻上,也不至于这么快资金链就断开了。”   “呵呵,你的这步棋,不得不让我夸你。”想起杜卿尘,浅浅复仇的信念,便更加强烈了。   “呵呵,不必夸奖,那么依你的判断,杜应城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浅浅笑笑,心里道,这是考我呢。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向银行贷款,第二,就是将跟江氏集团在沙特的石油工程的先期投资拿回来。不过依我看,他应该会选择第一种。”浅浅笃定的说。   “哦,怎么说?”齐俊的眼中,满是赞赏。   “因为如果将先期投资拿回来,会导致整个工程瘫痪,就算江以深同意,其他的固定必定也会大闹,而且这样,拿回来的资金会损失50%以上,杜应城是聪明人,断然不会这么做的。而且他在北京的人脉很广,银行业有很多熟人,办起事情来比较方便,所以,他只可能寻求银行贷款。”浅浅娓娓道来,条理清晰,字字珠玑。   “呵呵”齐俊起身,微笑的看着浅浅,“这下该我夸你了,我们的想法一样。”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要你联系杜应城所联系过的所有银行,用许家的名义向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不批准贷款。”   “恩?这样,他们会同意吗?”浅浅心里很没有底,毕竟杜家是京城的大家族,介于杜家老爷子的关系,银行大多数也都会给些面子。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的岳父大人告诉过我,只要摆出许家的名号,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恩?为什么?”   “呵呵,因为他说,这些,都是他们欠许家的,该给他们一个,偿还的机会了。”   下班后,浅浅约好了跟MIRROR逛街,久未逛街的两人,大杀四方,痛快的血拼了一番。然后一起到了会馆做了个SPA,放松了神经,好好享受了一下生活。   如今,两人坐在会馆的高级餐厅内,两人点了鹅肝酱、松露、巧克力蛋卷、奶油布丁,还有香草冰欺凌,配上索泰尔纳酒,让吃的两人赞不绝口。   正大快朵颐的享受美食,杜卿尘一袭红色连衣裙,款款的向她俩走来。   “两位还真有闲情逸致呢,怎么样,这里的东西好吃吗?”   浅浅想说话,MIRROR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浅浅便沉默了。   “还不错啊,杜小姐要不要一起吃一点啊?”   “呵呵,这就不用了,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是觉得反胃,而且又嗜睡吗,吃不下东西呢。”杜卿尘笑语嫣然,话中有话。   浅浅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难道……   MIRROR却依旧无动于衷,用餐巾小心的擦了擦嘴角,微笑的看着杜卿尘,语气温柔,“杜小姐的意思是,您怀孕了,而且是江以深的孩子?”   杜卿尘愣了一下,本来只是想打击一下苏浅浅,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把话亮出来说,确实没接好准备,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你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圆谎了呢?”   “你……”   “哎,”MIRROR叹了口气,“杜小姐,你也不小了,为什么总是耍一些在我看来,只是小孩子的手段呢。首先,您是否怀了江以深先生的孩子,与我们都没有关系,您不必要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暗示性的话,说白了,您把江以深捧在手心儿上,别人说不定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呢。其次,就算要耍手段,也拿出些真凭实据来比较好,又想打击我们浅浅,又怕江以深知道了找你秋后算账,恕我坦白地讲,杜小姐,您何必把自己搞的如此悲哀。”   “你?!……”杜卿尘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却不知道说什么。   MIRROR也不愿跟她废话,拉着忍着笑的浅浅,起身就走。   而那边江氏集团江以深的办公室内,一群人正焦急的看着他,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丑陋的真相   MIRROR拉着浅浅,隐忍着笑意,一路走出会所。MIRROR刚才的一席反击,让浅浅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敞亮起来,挽着她的胳膊,笑的灿烂极了。   “MIRROR,没想到,温柔如你,竟有如此犀利的一面。”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浅浅打趣道。   “温柔,那是要对人了,对敌人温柔,就是对自己残忍。”MIRROR很不以为然,“如果说,一个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么,她就没有资格去爱别人。”   MIRROR说的很决绝,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浅浅突然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弱小的女人,内心竟然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而这一切,只因为,她爱他。   两人正在愣神,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穿着粉色的蕾丝小蓬蓬裙,配上白袜子小皮鞋,扎着两个阿拉蕾似的小辫子,浑身肉嘟嘟地,像个小肉球似的,可爱极了。   小女孩似乎对MIRROR裙子的流苏很感兴趣,面对浅浅和mirror,一点也不怕生,嘻嘻的笑着,用胖胖的小手抓住裙子上长长的流苏,颇为好奇,左看右看的,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甚至想放进嘴里尝尝味道,别提有多可爱了。   MIRROR和浅浅相视一笑,都觉得可爱极了,喜欢的不得了。轻轻的蹲下,一人握着漂亮小姑娘肥嘟嘟的小手,放在嘴上亲了亲,小孩子柔软的皮肤触感,让浅浅觉得心,一下子就软了。   “漂亮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妈妈呢?”浅浅将她胖胖的小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温柔的问道。   “恩……恩,麻麻,麻麻……”小姑娘这才意识到,妈妈不见了,左顾右盼没找到妈妈,小嘴一憋,眼泪马上就要下来了。   这可把两人心疼着了,浅浅赶紧抱起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哄着。   MIRROR拉着她的小手,也柔声哄到:“小朋友不要怕,你跟阿姨说,妈妈叫什么名字?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姑娘一着急,小脸红扑扑的,鼻子也一吸一吸,开始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听没听懂MIRROR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挥舞着小胖手,哭着喊“麻麻,麻麻……”   就在两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小女孩的妈妈寻着哭声找了过来,浅浅一看,愣在了那里。   看到妈妈过来了,小女孩儿停止了哭泣,一下子扑进妈妈的怀里,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可爱极了。   小女孩儿的妈妈正想道谢,一看到浅浅,也愣住了。   “你是,润云?”浅浅率先开口。   “浅浅?!”何润云同样惊奇不已。   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浅浅和何润云紧挨着坐着,看着不远处MIRROR和小女孩玩的不亦乐乎,浅浅的笑容,也不自觉的挂在了嘴角。   “这是我女儿,叫豆豆。”何润云看着自己远处的女儿,一脸温柔。   “真的好可爱啊,润云,这么久不见,你过得好吗?”对何润云,浅浅的心里,总是存在着些许的愧疚和负罪感,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她也不会失去那个尚在腹中的孩子。   “我过的很好啊,现在我们经营一家小公司,很稳定,生活简单而幸福,其实浅浅,我真的该感谢你。”何润云看着浅浅,由衷的说。   “我?感谢我什么?”浅浅有些诧异。   “浅浅,你知道吗?我欺骗了你。”何润云看着天空,面对那段她极力想要忘记的往事,却又要再一次回忆起来:“当初那个所谓的车子失控,并不是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   “什么?!”   “是的,我想,只要我救了你,你就会对我心存感激,当时,谁都知道江先生是多么宠你,我只有抓住这最后这一根救命的稻草,才能挽救我们的公司,挽救我的丈夫。”面对那场不堪的交易,何润云艰难的说着,“可是,浅浅,我的报应来了,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我会失去那个孩子。”   看着何润云眼中流露出的痛苦,那种痛彻心扉,绝对不是可以装出来的,所以浅浅心里,不但没有怪她,反而也有些替她难过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当时恨得发狂,我恨自己,甚至牵连到你。我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心理扭曲的认为,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呵呵。”   何润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江先生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们很大的一笔钱,当时,足以解决我们公司的债务问题,并且,他没有要我们公司的任何股权,换句话说,是白给的。你知道吗?他只有一个很小的要求,为此,他不惜放下身段,亲自还找我们。”   浅浅心里有些酸意,心里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说,让我不要怪你,在你面前,要装作不在乎,若无其事的样子,知道为什么吗?”   “我……”浅浅眼眶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了。   “呵呵,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说起你是,温柔的样子,他说,我不要我的浅浅,有一点的不开心……”   江以深,江以深,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原来,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弄成这个样子。   浅浅擦了擦眼泪,良久无语,看着远处豆豆跟MIRROR正玩得不亦乐乎,咯咯直笑,夕阳洒在她们身上,一切都那么美好。   浅浅突然笑了笑,只是颇为凄凉,“润云,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江以深的孩子。”   “哦?”   “只是,在他还没有成形的时候,就被扼杀掉了,如果她还在,估计也跟豆豆差不多大吧。”   何润云倒吁了一口冷气,原来这么残忍的事情,在浅浅身上,也发生过。   看着浅浅眼眼神中的悲哀、凄凉和无奈,何润云顿时也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润云,你多么幸福,我还羡慕你。”浅浅由衷的说。   “浅浅,其实幸福,就在手边,就看你,愿不愿意伸出手,去抓住它了。”何润云拢了拢头发,笑了笑,“在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谁爱的更深,谁爱的比较浅,只要爱了,就要努力去争取,去抓住,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看着何润云坚定的眼神,浅浅顿时觉得触动极了。   良久良久,她突然笑了,从微微小笑到哈哈的放声大笑,然后自言自语道:以深,你看,我们都错过了什么啊?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浅浅从包中拿了出来,刚一按接听键,齐俊冷冽的声音就从中传出来,“马上回公司来,事情有变化,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他们了!”   浅浅无奈的挂了电话,就准备去喊MIRROR回公司,何润云却叫住了她。   “浅浅,最后,我要告诉你,后来我才知道那场车祸的策划者,是蓄意想要让我失去我的孩子的,他指使司机,如果我没有流产,就倒车继续撞,直到确认我流产为止,他说,只有这样,才会更加逼真,达到令你愧疚的效果。”   “天啊!这……”浅浅惊异的说不出话来,天底下,还有如此卑鄙的事情?!   “至于那个幕后指使者,最近,我从报纸上得知,他又回来了,依旧意气风发,我必须告诉你,他的名字是ALEX,齐俊!”   “什么!??!?!?!?”   我们都是如此的不堪   开车会公司的路上,浅浅握着方向盘手都是颤抖的,脑子里全是刚才何润云说的话,一遍一遍的,像是复读机般在耳边回荡,回荡。   MIRROR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浅浅的样子,心里担忧极了,她不知道何润云到底对浅浅说了什么,但心中却上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莫名的恐慌。   刹车尖锐的声音响起,浅浅的奥迪TT猛地一下子停到了ST大楼的门口,也不管还在车内的MIRROR,径直走下车,车门都没来得及关,急匆匆的往楼内跑去。   冲到电梯口,你狠狠的按着键,已经显示电梯正在往下来了,可这短短的几秒,浅浅却觉得读秒如年,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她这三年来所信任的、所坚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怎么办呢?   浅浅不敢往下想,只是不住的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电梯很快下来,浅浅大步跨进电梯,按了16楼,MIRROR冲过来,只看到电梯门缓缓的关上。   冲进齐俊的办公室,他正在电脑前看着搜集的数据,眉头紧皱着,似乎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他,看着浅浅来了,像往常一样点了点头,示意她上前来。   “We need talk!”浅浅单刀直入,她继续知道真相。   齐俊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浅浅风风火火的样子,注重仪表的她此时妆容已经被汗水冲花了,这才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但依旧儒雅绅士:“Fine。”   “何润云,你听过这个名字吗?”浅浅一字一句的说。   齐俊一惊,但表面还是风淡云轻,“哦,看样子,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那么,现在跟我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没有想到齐俊回答的这么平静,浅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凉凉的,但还是执着的问,希望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何润云的孩子,是你授意人撞掉的,对吗?”   “呵呵,交易而已,她想要得到她想要的,就必须失去点什么,这本就无可厚非,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什么?!”真相一直都是这样残酷,当它□裸的展示在你面前时,你所看到的,只能是血淋淋的不堪。   “你怎么能这样,那是一个孩子啊?!是一个生命啊!?”浅浅愤怒的大吼道。   “生命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到现在了,难道你要后悔了吗?难道你忘了你父亲的惨死了吗?!”齐俊也站了起来,更浅浅针锋相对。   提起父亲,浅浅的心更加的愤怒,她几乎是吼着说的:“我父亲?!没错,我之所以想要报仇,是因为我父亲,还有我那个惨死在腹中的孩子。我恨他们,恨他们那些人,可以如此的轻视生命,随意的将它夺走。可你的做法,跟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苏浅浅!”齐俊大吼道,“你给我清醒一点!你以为你还在上幼儿园吗?这种事情,你应该学着习惯,而不是像个疯子似的跑到这里质问我!”   “到底是我们谁不清醒?!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包括我的复仇。对你,我一直都心存感激,你在我最悲伤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给了我一颗救命的稻草。我以为你是真的帮我,可是,如今来看,我也是你的一个棋子,是你达成欲望的一个工具吧?!!”   齐俊看着眼前的浅浅,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是该高兴吗?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女人了,如今的她,对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可是,悲哀的是,她所判断的第一件事,就是否定自己。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没错,我确实想要打败江以深,也确实利用了你,但是,你又何尝不是再利用我?利用我打击报复杜家?我们互相利用而已,合理交换,难道你现在还想当圣女?!”   听了齐俊的话,浅浅呆了。   没错,他说得没错,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齐俊?在这个游戏里,没有什么感情存在,有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   浅浅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爸爸有一次给自己开完家长会,当时自己考了第一名,很希望爸爸表扬自己。可是,爸爸却没说一句表扬的话,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用慈祥的声音说:乖女儿,爸爸不需要你有多么高的成就,只希望你正直、踏实,脚踏实地。   正直、踏实,脚踏实地?   可是,爸爸,你看现在的我,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齐俊是杀死那个孩子的凶手,那么现在的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他的帮凶!   “齐俊,你好可怕,你是个魔鬼!我也不是什么圣人,但是,我不会在这样下去了,趁我还没有完全堕落到地狱,我要退出!”浅浅笃定的说。   “退出?!”齐俊惊异极了,“你现在说想退出?!回到江以深的身边,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你什么意思?!”看着齐俊冷冷的表情,浅浅突然间觉得她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人,心里害怕极了。   “我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你认为我会把你放回到江以深的身边吗?!”   齐俊上前,抓住浅浅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浅浅拼命挣扎,无奈男女力量的对比是在悬殊,任她耗尽全部力气,却还是依旧被牢牢的禁锢住。   看着浅浅的样子,齐俊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怒火,三年来,看来,她还是一直忘不了那个男人。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拥有这一切?!   “看来江以深的魅力还真是大啊,这么多女人愿意为他放弃自己,好,那么,就因为你,我决定提前执行我们的最终计划!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所爱的那个江以深,跪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我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这么做?!你答应过我的!”浅浅惊恐极了。   “你的承诺都可以食言,我为什么不可以?!”齐俊的笑容已经变得狰狞起来。拿起电脑,拨了个号码,一会儿就来了几个穿黑西装的大汉。   “把她带回酒店,不许出房间门一步!”齐俊狠狠的下了命令。   看着浅浅极力挣扎着,却还是被保镖们带走,站在门后的MIRROR,心里顿时一阵悲哀。   他需要我,我知道   希尔顿酒店,总统套房里,奢华的让人睁不开眼。中央空调将室内的温度调到最适合人体的程度,让人觉得暖呼呼的,但浅浅却蜷缩在沙发里,浑身冰冷。   焦急,愤恨,悔恨,羞愧,各种感觉混杂在一起,天旋地转,百味杂陈。   现在,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齐俊疯了,她知道,齐俊疯了。他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将自己软禁在这里,他甚至不顾MIRROR的反对,要提前对江以深发动那最后致命的一击。   而她自己,就是那最后一击的侩子手。   整整一天,她在等待与焦灼中度过,齐俊拿走了她的手机、电脑,关闭了房间内的电话通讯设施,切断了她喝外界的一切联系。他那咬牙切齿的话语依旧回荡在浅浅的耳边:现在想去救你的爱人,别再妄想了!   浅浅不住的盯着电视,看着里面的新闻,这是她能知道外界消息的唯一方法。早上七点,早间新闻刚开始播出,主持人优美的嗓音就爆出今日的头条新闻:江氏集团涉嫌贿赂政府官员,进行黑幕交易。而证据就是一份江氏集团的秘密账目表,上面详细记录了各项交易的往来,金额之大,让人瞠目结舌,司法机关已经开始进入调查。而江氏集团的股票在开盘后也开始大跌,江氏集团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镜头的最后,是江以深在众人的护送下下车进入江氏集团的大门,面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他始终保持沉默,可眼神中的憔悴与痛苦,以及那种沧桑与无奈,更让人心疼不已。   浅浅一只手捂着嘴,眼泪无声的留下来。那个自信昂扬、意气风发的江以深,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她!!   浅浅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的心疼的像是被到剜过一样,血在一滴一滴的流,带着无尽的心疼与忏悔,流进五脏六腑。   扔下手中的遥控器,疯狂的冲到门口,拉开门就想冲出去,却被守在门外的两位保镖的紧紧的拦住。   “让开,让我出去!”浅浅疯狂的喊道。   “苏小姐,齐先生吩咐过了,您不可以出去!”保镖面无表情的回答,声音冷得吓人。   “你们让开,让我出去,让我去找他!!”浅浅无声的哭泣了出来,身体无力的滑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出去,求求你们,让我去找他,求你了……”   保镖们依旧无动于衷,强硬的把浅浅扶起来,就准备关上门。   眼看着那扇刻着华丽木雕的大门马上就要关上,一个清脆的声音阻止了保镖的行为,虽然带着些些许的沙哑,在浅浅听来,却宛如天籁。   “住手!”MIRROR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威慑力。   MIRROR缓缓的走过来,保镖们看到她,顿时有些进退两难,虽说他们听命于齐俊,但到底是ST公司的人,ST公司现在到底是姓齐还是姓许,他们心里还是清楚地。   “大小姐,可是,齐先生吩咐过了……”保镖们试图解释。   “我说,放、了、她。”MIRROR声音不带,但与生俱来的贵气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这……”俩人还在犹豫。   “放心,怪下来,我会跟他解释。这是我的决定,你们只是服从而已,他不会怪你们的。”MIRROR最后强调。   两个保镖对望了一会儿,衡量了一下利弊,虽说齐俊可能是他们未来的老板,但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还是不要得罪了目前的老板比较好,所以看了MIRROR一下,就安静的离开了。   MIRROR走进门,浅浅正无助的坐在地上,她轻轻的走到她面前,缓缓的蹲下,双手扶住她:“去吧,去找他,他需要你。”   “MIRROR……”浅浅抬起头,百感交集,没有想到,最后来帮助她的,竟然是那个向来对齐俊的决定绝对服从的MIRROR。   “呵呵,很震惊是吗?呵呵,别想那么多了,去吧,遵从自己的内心,去找他,去拥抱他,去告诉他你的想法,去找回你们逝去的东西。记住,他需要你。”MIRROR的声音轻柔温暖,像一阵和煦的微风,拂煦浅浅冰冷的心。   “恩……”浅浅重重的点头,“MIRROR,真的谢谢你。”   “呵呵,不客气,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和阿俊,将来都后悔。哪怕这个决定会让我失去他,我也不想让他变成,连自己都不齿的人。车子就停在下面,司机会送你去找江以深。”   “恩……”浅浅来不及深想MIRROR的话,她的脑子里已经全被江以深占满了,紧紧的拥抱了MIRROR一下,就冲了出去。   车子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江氏集团的门口。大门外依旧守候着很多记者,看到浅浅下来,一呼啦全围了上来。浅浅正手足无措,门口的保安认出了浅浅,便打了个电话向上级请示。不一会儿,宋宇哲便带着人下来了,带着保安部的人将浅浅护入保护圈,一步一步的挪进江氏集团的大楼,然后将玻璃大门关上,好歹挡住了各位记者。   “苏小姐,你来这里是……”宋宇哲很诧异,他俩之间的事情,他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之前总裁无论做多少努力,她都不予回应,而现在总裁陷入低谷,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的时候,她却如此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   “我要见他!马上带我去见他!”浅浅紧紧的抓住宋宇哲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   “苏小姐,你可以做总裁电梯直接上去,密码是860101”宋宇哲知道浅浅在江以深的地位,便直接让他引到了总裁专属电梯的门口,便又忙着与应对记者了。   860101,浅浅的心里酸酸的,这是她的生日,他竟然用她的生日作为密码,原来,他是爱自己的,他是这样的爱自己。   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坐着电梯直接到了总裁办公室,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当初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地在这里,等待江以深下班,然后两个人去一起吃晚饭。   一步一步的走进去,高跟鞋的鞋跟深深的陷入厚厚的地毯里,没有一点声音。   缓缓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接近他。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浅浅的到来,只是站在落地玻璃之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可是他的背影,却看起来如此的沧桑与疲惫。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爱。   “以深……”浅浅带着无尽的爱恋与心疼,轻轻的开口唤道。   请不要残忍的将我从你身边赶走   “以深……”浅浅带着无尽的爱恋与心疼,轻轻的开口唤道。   江以深的背影颤抖了一下,许久没有动弹,短短几分钟,浅浅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他缓缓的转过身,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眼神里迸发出光芒,带着无限复杂的情感,质疑、困惑、欣喜、爱恋、痛苦、折磨,种种情感纠结在一起,缠绕,缠绕,像是一团团毛线,在浅浅面前织起一张大大的网,让她看不清楚,不敢确定。   “浅浅……”江以深缓缓的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些许的疲惫。   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浅浅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了。短短几天未见,眼前的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叱咤商场的男人,如今却似乎苍老了十岁,浑身带着疲惫与挫败,让她的心,生疼生疼。   “以深,我……”浅浅想要解释,可是一开口,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心里难受的要命,嗓子里酸酸的,泪珠不断的落下。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前,走到那个她最爱的男人面前,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他的眼神,想着他刚才的背影。   她懂,她真的懂,她知道,他在心底呼唤自己,他需要自己,陪在他身边。   轻轻的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拥抱住他,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后背。   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烟草气息,夹杂着古龙水的味道,以及衬衫一如既往的质感,浅浅突然就觉得无比的心安。   江以深只迟疑了一秒,随后便紧紧的回报住浅浅,箍的浅浅生疼,仿佛自己一松手,就会再次失去她一样。   浅浅一点也不觉得难受,相反,这种疼让她充满安全感,满足感,以及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不知道两人拥抱了多久,浅浅的心情也已经平复下来了。江以深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只是,是现实,就会有太多的无奈。   “浅浅,我真不知道,现在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江以深依旧紧紧的抱着浅浅,亲了亲她的头发,用下巴顶着她的头顶,无奈的说。   “恩?高兴,当然该高兴。以深,这次我来找你,我就再也不会走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浅浅贪婪的呼吸着属于江以深的熟悉的气息,坚定的说。   “可是,我现在的状况……”   “不,什么都别说。”浅浅抬起头,用手指抵住江以深的嘴唇,阻止他说下去,“以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要说。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们已经失去那么多了,我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浅浅,你……”江以深心里听了不是不感动的,但是,他知道,他是男人,他需要想的更多。以如今自己的状况,浅浅陷进来,只会更加痛苦。让自己爱的人痛苦,更会让他痛不欲生。   “以深,”浅浅有些着急了,重新紧紧的抱住江以深,将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上:“以深,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不要赶我走,我已经失去爸爸了,求求你,不要再让我失去你。”   江以深心里突然酸酸的,咽喉里的酸涩感觉涌了上来,咬了咬牙才把它压下去。   她是多么爱自己哦,这个傻姑娘。   “可是,我可能会坐牢,你知道吗?”   浅浅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知道,他不会在赶他走了。既然可以在他身边,无论他坐牢与否,成功与否,贫富与否,只要能在他身边,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我会等你,等你,一直等你。”   浅浅坚定的话语,在江以深听来宛如天籁。他紧紧的抱着浅浅,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无比的满足。   “浅浅,你真傻。”江以深由衷的说,心里却充满着满足感。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傻又如何?”   ST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了,齐俊正大发雷霆。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下,浅浅竟然在大白天的就离开了,实在让他愤怒无比。   “你们两个是白痴吗?我不是说过了要看好她,不能让她离开房间一步吗?!你们脑子进水了,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   面对齐俊的质问,两个保安部的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现在不说话了?”齐俊气得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好,很好,反正你们也不用说话了。”   拿起电话,按了内线让秘书LISA进来,“通知人事部出两封信,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在公司看见他们!”   听到自己被炒了鱿鱼,两人这才慌了神,“齐总,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因为接到了命令才让苏小姐离开的。”   “哦?”齐俊看着他们两个,银框眼镜下的眼睛带着杀气,“我、不、记、得,我、下、过、这、种、命、令!”   “是我让他们放浅浅走的。”   一声清脆而温婉的话适时的为两个可怜的员工解了围。MIRROR优雅的走进来,看着地上摔碎的烟灰缸,和两个紧张的直出冷汗的可怜人,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MIRROR才缓缓的走到齐俊的办公桌面前,一如既往的为他冲了杯手工咖啡,端到他面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齐俊沉默许久,待MIRROR在他身边轻轻的坐下,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冷意。   “我知道,我很清醒。”MIRROR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风景依旧那么美丽。   “阿俊,够了,收手吧,爸爸那里我会去说,我们离开这里,回美国去,过我们的生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2么?”齐俊猛地?E起身,“我辛苦筹划了这么久,现在让我收手,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MIRROR缓缓的转过头来,语气平静,“疯狂的是你们?AC你们已经让嫉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我必须帮你们,认清自己,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所以,你让人放走了苏浅浅?!”齐俊怒火中烧,隐忍着看着MIRROR,万分的不可思议。   “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将来后悔。”   “呵呵,我看疯掉的是你。”齐俊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今天筹划了多长时间,想让我这个时候放弃,绝对不可能。我齐俊向来不会让事情功亏一篑!我想要的东西,没人能够阻止得了!包括你,我的妻子!”   说罢,转手就走,重重的甩上办公室的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甜蜜的幸福   经过这一天的大悲大喜,浅浅哭累了,江以深让她躺在办公室大大的沙发上,枕着自己的腿休息。   闻着熟悉的气息,紧紧握着他宽厚的大手,浅浅觉得充满了安全感,顿时觉得乏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以深怕吵醒了浅浅,动也不敢动。弯下身体,贪婪的看着熟睡中的浅浅。   她的眼角还有泪痕,但是嘴角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意。小小的脸,没有了三年前的婴儿肥,瘦削的下巴更显面容的精致。   她瘦了,看着她如今瘦弱的身体,江以深心疼不已。曾几何时,把她养得肥肥的,是自己最大的梦想。   可是,如今,这个瘦小的女人,却在自己已经无法预知明天的时候,决绝的放弃了身边已有的一切,义无反顾的奔向自己身边,诉说着对自己的爱。   曾经以为,两人的关系,再也无法挽回了。甚至在事情被媒体爆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她离开了。   可是,当她义无反顾的扑进自己的怀里,自己就知道,这辈子,俩人再也分不开了。   天色渐晚,外面已经开始模糊了。宋宇哲轻轻的敲敲门后进来,正要报告,江以深连忙示意制止,可还是晚了一步,浅浅还是醒了。   “恩?”浅浅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扭了扭肩膀,“几点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啊?”   江以深看着浅浅刚睡醒的样子,像极了慵懒的小猫,心里觉得幸福极了:“没有很久的。”   浅浅朝他甜甜的笑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再做声了。   看着老板和老板娘腻歪的样子,宋宇哲叹了口气。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江总,所有人员已经在会议室准备好了,就等您开会了。”   江以深叹了口气,“浅浅,你先在这里继续睡一下,我去开个会,很快回来,等我。”   “恩。”浅浅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江以深面临巨大的压力,江以深定是忙的不可开交,“放心吧,我会等你。”   江以深听了颇为感动,把浅浅拉在怀里又亲了亲,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看着浅浅担忧的表情,故作轻松的说:“放心吧,为了养老婆,我也会努力的。”   当着宋宇哲的面,就对自己又亲又抱的,浅浅毕竟脸皮还薄,脸一下子就红了,嗔怪着将江以深推开。   江以深也不躲,享受着浅浅的花拳绣腿,又亲了亲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一进会议室,江以深立刻又变成了原本的那个雷厉风行的总裁。看着一屋子的高管精英,江以深坐到位置上,冷静的听着下属的汇报。   “今天我们公司的股价已经跌了30%,目前还不断有大量散户抛货,估计明天的情况也不乐观。”   “现在各大媒体都聚焦这件事,政府也已经成立了调查部门,过去跟我们合作的官员现在纷纷跟我们撇清关系,明哲保身。”   “三大银行今天打过电话来,说的很隐晦,但具体的意思是因为我公司目前前景不乐观,决定取消对我们新项目的贷款,心在新城区的建设资金链已经断开,无法支持了。”   “现在大众舆论普遍认为江氏集团与政府勾结,有着黑幕交易,公司的形象受到很大的损失。”   “……”   听完下属们的报告,全是坏消息,江以深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极度的冷静。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寂静。   “各位能在江氏集团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想,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得到。我很有信心,我们将会缓解这次的危机,挽救公司,因为我有你们这样一群优秀的帮手,你们的优秀,就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资本。”   江以深的话,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回荡在会议室里。虽然不多,也没什么华丽的辞藻,但大家心里却颇为感慨。都是在这里打拼了多年的人了,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而且,他们坚信,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有着能够力挽狂澜的力量。   “好,现在,财务部立刻着手清查公司三年来的账目清单,明天之前,我要看到三年来的账目大纲。”   “建设部将手头上的未来计划全部放下,将全部资源和资金投入到新城区的建设去,决不能让资金链断开,保证这项工程的的继续进行。”   “投资部现在趁ST股价上涨,抛出前一段时间我们暗地购入的ST股份,趁江氏的股票下跌,全面收购,将这些年卖出的股份全都收回来,明天,我要控股达到75%以上。”   “启动公司的储备资金支援投资部和建设部,各位不必担心,这些资金足够我们应对这些问题。”   “公关部通知各家媒体,明天中午十一点,我公司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对此次事件做出回应。”   江以深的命令言简意赅,却是真知灼见,掷地有声,带着笃定的自信,以及让人信服的力量。   言罢,所有的人没有犹豫,立刻分头开始着手进行,今夜,江氏集团的大楼,注定无眠。   会议室里只剩下江以深和宋宇哲,江以深缓缓的起身,对宋宇哲说:“你去通知陈睿源,告诉他,计划开始进行,明天收网。”   说完,便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老板的背影,知道所有计划的宋宇哲心里不禁感叹:这招厚积薄发,实在是高啊!   离开江氏大楼,已经是深夜了。江以深载着浅浅,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估计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江以深温柔的对浅浅说。   “呵呵,还真有些饿了。可是这么晚了,该都关门了吧?”浅浅确实饿了,可是深夜一点半,还会有哪家饭馆还开车门呢。   “呵呵,放心,跟你你老公走,绝对不能让你饿着,哈哈。”江以深俯身吻了浅浅一笑,调笑道。   “讨厌,什么是老公啊,专心开车!”   浅浅羞红了脸,锤了江以深一下,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却乐开了花。   我们在一起,就是幸福   据说一个人如果养成了某种习惯,形成了生物钟,便很难被打乱。所以在激烈的爱情后,平淡的婚姻之所以还能够维持,正是因为双方习惯了彼此,而不愿意打破这种习惯。   浅浅就是这样的一种人,每天早上,不用任何的闹钟或者叫醒服务,七点会自己准时醒来,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今天的早上,却那么的不一样,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躺在江以深的怀里,枕着他的胳膊。旁边的他还在熟睡,手却紧紧的将浅浅圈在怀里,仿佛是怕会不见了似的。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都洋溢着微笑。   浅浅轻轻的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江以深。   他长得真是英俊。笔挺的鼻子,有神的眼睛,剑眉入鬓,眼睫毛比女生都长。三年了,岁月在他的脸上只留下了很少的痕迹,他的气质依旧那么高贵,他的胸膛依旧那么温暖。   幸福是什么?每天在你的怀抱中入眠,那就是幸福。   幸福是什么?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那就是幸福。   幸福是什么?能在你身边,就是幸福。   无论你贫穷富有,无论你是否即将面临牢狱之灾,此刻我们在一起,彼此相爱,那就是幸福。   八点多,江以深被浅浅叫醒,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朝浅浅亲去,养得浅浅咯咯直笑,赶紧把他推进浴室,自己冲到厨房准备早餐。   待江以深神清气爽的下楼,一桌简单的营养早餐已经摆好:砂锅熬得大米粥火候正好,配上几个小包子,一盘煎蛋,一碟酱黄瓜,实在是美味极了。   “我待会去公司,你要不要一起?”江以深喝了一口粥后问道。   浅浅给他夹了一个煎蛋到盘子里,自己也拿起一个小包子慢慢吃起来,“我还是不去了,好困哦,一会儿想上去补会儿觉。”   江以深听罢,随即嘴角上扬,“是啊,昨晚你也累坏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浅浅的脸刷一下红了,羞愧的要命,可抬头看始作俑者,却神色如常的吃着早饭,没有丝毫的异常,更是恼的要命,索性不再搭理他。   江以深吃完了早饭,看浅浅还不搭理自己,便轻轻的把浅浅拉近怀里,狠狠的亲了一番,知道她喘不过起来,又红了脸,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中午一起吃饭吧?”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江以深只觉得美丽极了。   浅浅被他亲了个七晕八素的,心里却是小小的幸福:“恩,好,中午我去公司等你。”   “恩,再上去休息一会儿吧,钟点工一会儿回来收拾屋子,还是那个张嫂,你认识的,你不用管,好好睡觉就行。”   “恩。”   送走江以深,浅浅重新回到卧室,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起床看时间,刚过十点,电话正和适宜的想起,MIRROR邀她一起喝咖啡,看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再加上确实好多话想跟MIRROR说,便定了二十分钟后在江氏集团旁边的咖啡厅见。   还是上班时间,所以咖啡厅里的人不多。浅浅到的时候,MIRROR已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在等她了。   “是我来晚了吗?”浅浅笑盈盈的走过去坐下,叫了一杯卡布奇诺。   “呵呵,你知道的,提前五分钟到达,是我的习惯。”MIRROR也同样言笑晏晏。   “当然,从不迟到的许家大小姐,谁不知道啊。”浅浅喝了一杯卡布奇诺,还就没喝了,味道依旧,幸福依旧。   “从你的心情看,你跟江以深应该不错嘛。看样子我这次做的没错,怎么样,破镜重圆了?”   “哈哈,我们彼此错过了那么多,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浅浅的笑容,甜到了心里。   MIRROR看着浅浅幸福的模样,身上仿佛洒了一层光圈,如此阳光的浅浅,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真好,浅浅,这样,真好。”MIRROR由衷的说。   “MIRROR,谢谢你,没有我,我今天不可能这样幸福。”浅浅是真的很感激MIRROR,是她给了自己重新回到以深身边的机会,让他们不必再彼此折磨,不必再错过彼此。   MIRROR温柔的笑了笑,喝了口咖啡,没有回答,笑容中,多了些苦涩。   “你跟齐俊,你们还好吗?他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怪你?”浅浅挣扎了好久,终于弱弱的问出口。   MIRROR一直轻轻的搅拌着咖啡,听到这里,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窗外,神情伤感无奈:“他现在每天住在办公室里,你走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浅浅一时语塞,果然是这样。半晌无语后,才轻轻的,愧疚的说:“MIRROR,对不起。”   MIRROR却笑了,“对不起什么呢?浅浅,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这么做,也不光全是为了帮你。阿俊现在被各种欲望冲昏了头,他甚至不清醒的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他将来后悔。”   “MIRROR……”浅浅心里难受极了,“可是,你看起来,那样的伤感。”   “呵呵,不会啊,放心。我这次来,主要是要给你一样东西。”MIRROR调整了一下情绪,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从手袋中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交到浅浅手中。   “MIRROR,这是什么?”浅浅接过,疑惑的问道。   “这是阿俊他们买通政府官员串供陷害江以深的证据,你只要给江以深,他知道该怎么做。”   浅浅突然觉得手中的东西好重好重,“可是,MIRROR,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MIRROR喝了一口咖啡,语气温柔,“因为我爱他,只要能帮他找回真实的自己,那个曾经在纽约的街头拉着我的手,穿梭在石头小巷,为一只流浪的手上小猫而心疼包扎的ALEX,只要能让他将来不会活在痛苦后悔和自责中,哪怕现在要摧毁他,我也在所不惜。”   我等你,等你一辈子   MIRROR离开后,浅浅缓缓的走在去江氏集团的路上,心中百味杂陈。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根本不了解MIRROR,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个完全以爱人为中心的小女人,可是自从回到中国后,她表现出的睿智、坚定、决绝,都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   也许,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吧。   浅浅心中默默的想。   本来就打算在大楼门口等他的,可是没想到刚一走近,蹲守在门口的众多记者们便一下子围了上来,顿时咔嚓咔嚓闪光灯一片,一支支话筒就伸了过来。   “苏小姐,请问您对此次江氏集团的贿赂丑闻有什么办法?”一名女记者冲到浅浅面前,率先发问。   “真相最后终会水落石出,我相信江氏集团的清白。”浅浅一边忙着躲避镜头往外突围,一方面还要应付这些记者的提问,烦不胜烦。   “作为江氏集团的对手,您所任职的ST集团如何看待此次事件呢?”问题一个一个接踵而来,让浅浅没有喘息的机会。   “日前我已从ST集团辞职,所以对此事我不做评论。”浅浅冷冷的说,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据外界传闻,您与江氏集团总裁江以深先生三年前就认识,此次江以深先生在婚礼现场弃杜家小姐而去,正是为了您。请问这件事情属实吗?”问题越来越犀利了。   “对不起,这是我的私事,我不会回答。”心里烦透了。   “有人说是您的出现而导致了江以深先生离开杜卿尘小姐,更有自称知情人士的人控诉您是江先生和杜小姐之间的小三儿,你如何回应呢?”   “……”浅浅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看来这些记者,不光是财经类地,还有八卦类的啊。   “您先前在ST集团任职,是因为江以深先生的安排,从事所谓的商业间谍活动吗?”   “……”浅浅真是无语了,这位记者,您该去晋江写小说啊。   “苏小姐,苏小姐……”   各种嘈杂的声音在浅浅耳边不断的响着,像是蚊子似的,嗡嗡嗡的直叫,当然,如今的浅浅已经身经百战,这些问题已经丝毫不会打击到她,只是,被堵在这里,实在让人烦不胜烦。   正在浅浅被困得无法动弹之际,宋宇哲带着江氏集团的保安出来,向浅浅示意一下,礼貌而强硬的将记者们隔开,架起一段人墙,将浅浅护送进了江氏集团的大楼。   电梯里,浅浅自嘲的向宋宇哲笑笑:“三年不见,京城的媒体还是八卦不减啊。”   宋宇哲和笑着附和了一下,“呵呵,苏小姐,江总在上面等您呢,让您受惊了,下次您来之前,可以先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也好有点准备。”   “呵呵,”浅浅尴尬的笑笑,也颇为无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本来只是想到门口等他的,真是麻烦你了。”   “呵呵,苏小姐,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叮”,到了顶层,电梯门一打开,浅浅就看到了江以深那张英俊的脸。江以深微笑的看着浅浅,张开双臂。   浅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宋宇哲还在呢,这人还真是不害臊啊!   看浅浅半天不动,江以深索性一把将浅浅拉近自己的怀里,宋宇哲轻咳了两声,江以深眉头一皱,他便赶紧坐电梯下去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刚才还有人在呢,一点也不注意影响。”浅浅推开江以深,埋怨道。   “呵呵,想你了,就想抱抱你。”此时的江以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   江以深拉着浅浅往里走,“不是说十二点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呢?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刚好在附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上来了,没想到会引成这样的轰动。”   到了江以深的办公室,浅浅看着他办公桌上堆叠的一摞一摞的文件,和烟灰缸里一个一个的烟头,心中不免心疼了一下。   “中午我们就在你办公室吃点外卖好了,你工作这么忙,还是简单点好。吃完了好赶紧工作啊。”浅浅知道这次危机对江氏集团的打击之重,所以她也很担心。   “怎么?担心你老公破产,养不起你啊?”江以深打趣道。   “什么啊,谁是谁老公啊,你瞎说什么啊。”浅浅脸上的热度刚刚退下,现在又上来了。   看着浅浅可爱的害羞样子,江以深觉得可爱极了。随手拉着浅浅在沙发上坐下,闻了闻她的额头:“浅浅,如果这次,我真的破产坐牢了,你……”   “别说了,”浅浅用手指堵在江以深的嘴唇上,“我等你……”   “浅浅……”   “我等你,不管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总之,我等你,等你一辈子,这次,你别想再赶我走了。”   江以深沉默半晌,什么话都没说,紧紧的将浅浅搂在怀里。   这一刻,仿佛,就是永远。   “对了,”浅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的起身,推开江以深。从包中拿出MIRROR给她的那个文件夹,递给江以深。   “这是什么?”江以深极不情愿的接过来,怀抱里没有了浅浅的温暖,让他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不太舒服。   “这是MIRROR给我的,是江氏集团为诬陷的证据,只要有它,你一定回度过这次危机的。”   “MIRROR?”江以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但随即就消失不见,“恩,好,我知道了。”   说完看都不看,便放在一边。   浅浅这下可急了,这可是关系到江氏集团生死攸关的证据啊,他怎么可以这样的风淡云轻啊?   “你好好看看啊,这是MIRROR冒着很大的风险给我的!”   江以深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MIRROR?齐俊的妻子?”   “是啊,就是她,ST集团的总裁是她的父亲……”浅浅急着辩解道,不过,突然停了下来,“不对,你什么意思?”   江以深将浅浅搂进怀里,“浅浅,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猜到江以深在想什么,浅浅心里很不舒服,推开了江以深,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跟他说:“我相信她!”   “不要相信任何人,浅浅,除了你自己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看着江以深严肃的表情,浅浅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冷冷的感觉。   “那么,你呢?”浅浅看着他,“连你,我也不能相信吗?”   江以深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过身去,半晌,才答非所问的轻轻说:“浅浅,我爱你。”   只要你爱我一点点,就够了   浅浅愣愣的看着江以深,半晌没有说话。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是答案,却人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浅浅的心里有些心寒,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的面前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目。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这种奇异的气氛更加蔓延,在空气中肆虐,一丝一丝的渗入人的皮肤。   蹬蹬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的尴尬,宋宇哲轻轻的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将身体前倾进来,“江总,发布会准备好了,记者们已经到齐了,就等您了。”   江以深听罢,略微点了点头,示意宋宇哲先出去,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浅浅。   轻轻的朝浅浅走过去,抱了抱她,“外卖的电话你跟秘书处要,你先吃点东西,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上来。”   “恩。”浅浅轻轻的点头。   江以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轻轻的转过身来,看浅浅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推门而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了浅浅自己。   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双腿,缩在沙发里的角落里,浅浅思绪万千。   ……   江以深开完发布会回来,浅浅已经将外卖摆了一桌子,虽说已经冷掉了,但江以深看到了,还是觉得心里暖了一下。   “怎么不先吃呢?都冷掉了。”江以深坐到沙发上,将浅浅楼回怀里,亲亲他的长发。   “等你啊,我想等你一起吃。”   浅浅说罢就起身,将筷子递给江以深,并给他递了碗米饭:“赶紧吃吧,下午肯定还会接着忙的,听别人说你这三年来喝酒喝的经常胃出血,以后,你的胃就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江以深笑笑,心里说不出的甜蜜。他没想到,浅浅没有追问刚才的话题,反而如此贴心的表白自己的情感,虽说有些奇怪,但也不愿多想,每个人都是这样吧,在幸福的时刻,哪怕是不符常理的幸福,也不愿意轻易去破坏。   默默的吃着饭,虽然饭菜已经冷掉了,但是因为跟浅浅在一起,江以深还是觉得美味极了。   浅浅看着江以深吃的极其香甜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颜:“以深,这就足够了。”   “恩?”江以深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什么?”   “以深,只要我们彼此相爱,那就足够了。无论你是不是欺骗我,无论你做了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在一起,那就足够了。”浅浅笑的让人琢磨不透,嘿,以深,哪怕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很多,只要你爱我一点点,就够了,真的,就够了。   浅浅的表情但这点凄凉,让江以深心疼不已。他放下碗筷,看了看浅浅,轻轻的将她圈进怀里,唇齿相依,深吻着。   浅浅,我的小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吃完午餐,江以深还要继续忙碌,浅浅也不想再打扰他,便在宋宇哲的护送下,从后门离开。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浅浅的脑子里很乱。浅浅气馁不已,索性不再想了,叫了辆车,准备到商场去血拼一番。   由于不是周末,还是上班时间,所以商场里的人并不多。浅浅走到一家男装店门口,看出是江以深常穿的欧洲牌子,以暗色系为主,便不由自主的走进去,仔细挑了起来。   看中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是复古的设计,配上领口的白色的点缀,时尚中透着些绅士。想起江以深穿到身上的英俊模样,浅浅就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店员正和适宜的走上来,“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的新款,刚在米兰时装周上发布,我们……”   “呵呵,帮我包起来。”还未等店员说完,浅浅就拿出信用卡,递了过去。   店员立刻接过前去刷卡,浅浅继续挑着衣服。   不一会儿,店员轻轻的走过来:“小姐,对不起,您这张卡已经在今早被停掉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要不要再查一遍?”浅浅很是诧异,自己的信用程度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被停卡了。   “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查过好几遍了,您这张明达银行的引用卡是于今早九点二十被停掉了,原因暂时还未公布。”   哦,浅浅突然想起来,明达集团是ST集团刚收购不久的,想要停掉自己的信用卡,对齐俊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那我付现金好了。”谁让自己当初没预料到,所有的卡都是在ST旗下的银行办的呢,浅浅无奈的打开钱包,一看,只有几千块,面对这件一万二的衬衫,浅浅陷入了尴尬。   “这件衬衫我要了,帮我包起来。”好听的声音传来,浅浅循声看去,杜卿尘款款的走开,依旧婀娜多姿,风姿招人。   “杜小姐,好的,您是刷卡还是付现?”店员认识杜卿尘,殷勤的说道。   “刷卡,”杜卿尘从钱包里递上一张信用卡,“帮我包好点,是送给我未婚夫的,你也知道,我们家以深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店员赶紧称是,快步的前去刷卡。杜卿尘看着浅浅,若无其事的继续挑选着衣服,有意无意的说:“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比较好,别以为出去了几年,回来就成为上等人了。麻雀永远都只是麻雀,变不了凤凰。”   看着杜卿尘装模作样的样子,浅浅就烦的不得了。现在听到她说这些,她不怒反笑了:“经过这么多事儿,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啊?招数还这么老套,难道就不觉得腻吗?怎么不换点新招呢?”   “你说什么?”杜卿尘猛地转头,咬牙切齿的问。   “这里这么安静,我想不用我重复吧?怎么,以为我还会跟三年前一样,弱弱的走到角落吗?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我们都在变,还在原地打转的,只有你而已。”浅浅的声音不大,但字字珠玑,噎得杜卿尘说不出话来。   “杜小姐,衣服为您包好了。”店员正好将衣服递过来。   浅浅看了看包装精美的衣服,顿时失笑:“这衣服你若喜欢,便留下好了。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喜欢、你有钱,就能够得到,能够留住的。”   浅浅顿了顿,轻轻的趴在杜卿尘的耳边说:“比如,未、婚、夫!”   说罢,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离开了。   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控制   处理完公司的事,已经七点多了,江以深急急的开车往回赶。   天已经渐黑了,江以深开车回到公寓楼下,远远看到自家的窗户里散发出晕黄的光,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终于,这个家,有了女主人,在等他。   乘电梯上楼,输入密码,轻轻的推开门,饭菜的香味便迎面扑来,换鞋进门,走进餐厅里,奢华的欧式长桌上摆满了饭菜。寻到厨房,浅浅还在忙碌的炖着什么,他轻轻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亲吻她的发丝。   浅浅其实老早就知道是他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倍感踏实。双手顺势搭在他搂住自己小蛮腰的手,微笑着说:“再等一下,汤马上就好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恩。”江以深同样轻声的回答,仿佛带着无限的欣喜,却还是紧抱着浅浅不放手。   浅浅急着煲汤呢,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喂喂喂,江大总裁,你现在这副孩子气的模样,我若卖给八卦周刊,定能赚不少钱吧?”   “呵呵,”江以深笑笑,没有说话,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塞到浅浅手里。   浅浅拿着它,愣了半天才说:“这是什么?”   江以深拉过浅浅,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今天在商场的事,我知道了,那是江氏集团旗下的,宋宇哲刚好过去办事看到,便告诉了我。对不起,浅浅,让你受委屈了。”   “以深……”   “傻瓜,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你知道吗,哪怕你受一点委屈,我也会心疼无比。”   浅浅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今天与杜卿尘的相遇,虽说自己占了上风,但杜卿尘的话,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只是现在的她,习惯了让自己的悲伤隐藏,尤其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   看着江以深,轻轻的笑了一下,重新扑进江以深的怀里:“那你可要努力了哦,我可是很能花钱的,我怕你到时候啊,养不起我呢。”   江以深抱着浅浅,转了一个圈,狠狠的吻了一下才松开:“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此刻的浅浅,觉得无比幸福。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缠绵过后,浅浅躺在江以深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   在江以深即将入睡的时候,浅浅突然说:“以深,以后不要穿那个牌子的衬衫了。”   “恩?”江以深还没太清醒,“什么牌子啊?”   浅浅一下子坐起来,“就是你那个前未婚妻今天给你买的那个!”   江以深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把浅浅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闻了闻她的额头:“呵呵,好好好,以后都不穿了。”   浅浅这才放心的躺下,江以深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呢喃道:“小心眼的小朋友啊,呵呵,不过,我喜欢。”   浅浅的这一觉,睡的异常安稳。等她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自己平常生物钟醒来的时间。江以深已经离开去公司了,浅浅看见他在床头上留下的一张纸条,提醒浅浅吃早饭。   浅浅觉得,现在的时光,真是幸福极了。   随手打开电视,依旧习惯性的换到财经频道。正好播着头条新闻。   镜头切在江氏集团昨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上面的江以深镇定自如,却宣布了一项重大的决定:公布江氏集团近三年来的全部账目,接受政府部门的审查和公正的监督。   此举引起一片哗然,公布账目,意味着公司的账目往来必须决定清晰,并且可能会造成一些公司技术及资源的公开化,导致失去原本的优势。   但无疑,此举无疑给江氏集团带来了转机,股价重新上涨,外界重新树立对江氏集团的信心。   再加上今早政府调查部门发表的声明,证明江氏集团账目的决定清白,并说明之前所爆出来的贿赂账目实为造假,并表示政法机关将介入调查,打击这种不正当的竞争行为。   江以深面对镜头,笃定自信:“我们公司是否存在不法行为,应该是由司法机关界定。我们公司成立以来,所做的每一项业务,都不曾违背过法律甚至道德。至于这次的事件,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不愿在多加评论。我只想说,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谢谢。”   一时之间,江氏集团从人人唾弃的欺诈公司变成了被竞争对手陷害的可怜无辜者,引起公众的同情,并进一步提高了江氏集团的知名度,被外界评价为近年来最成功的危机公关行为。   而江以深更是趁此次事件股票大跌的情况下,大量收购之前高价卖出的股份,重新掌握对江氏集团的控制权,并狠狠的赚了一笔。   总之,这一仗,江以深,赢得漂亮。   浅浅看完了新闻,终于有些放心了。其实这几天,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只怕江氏集团躲不过这次的危机。   她比所有的人更害怕,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谁才是这次危机的始作俑者。   电话铃声响起,“齐俊来电是否接听?”屏幕在不停的一闪一闪,浅浅犹豫了很久,才接起来。   “喂?”   “恭喜你,你押对了宝。看来,我是有点小瞧江以深了。”齐俊的声音不冷不淡,但却让浅浅听着不舒服极了。   “谢谢夸奖,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浅浅是在不想再多做纠缠,只想快点结束这次通话。   “苏浅浅,我真可怜你!”   “你什么意思?”浅浅的声音冷了下来。   “呵呵,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嘛。你离开三年,他照样过得精彩,我们原本计划的以你的回归,来搅乱他的心智,看来,真是我高估你的价值了。”   浅浅心里不由的有些愤怒,“这些与你无关!”   “呵呵,那可不一定啊。你现在过的幸福,可不意味着会一直幸福下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浅浅怒吼道。   “你说如果我告诉江以深,是你偷偷的把他公司的账目偷出来,我才有机会照着伪造那本如此逼真的假账,还害他的公司差点破产,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   “又或者说,我告诉他母亲这一切,让她知道你就是让她儿子差点坐牢的罪魁祸首,你觉得,你们两个还会有结果吗?”齐俊的声音越发冷冽,狠毒。   “苏浅浅,你记住了,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控制,所以,别再妄想了!”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婚期一天一天的临近,浅浅的心,被幸福满满的溢着。   他们像所有的未婚夫妻一样,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憧憬。每天逛际于北京城内的各大商场,只为采购新家所需的用品。从整体厨房到浴室内的一条毛巾,都亲力亲为。之前江以深打算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专业的设计师到世界各地采购,但浅浅笑笑拒绝了,拉着他的手说,我希望,我们的家,一花一草,都是由我们自己所布置的。   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江以深觉得,为了此刻的幸福,什么都是值得的。   浅浅每天都在极度的疲倦中入眠,但看着新房子里添置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有家的温馨,连睡梦中嘴角都是上扬的。   浅浅想,这样,可真好,什么都不用想,每天醒来看到第一眼,就能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江以深,这就够了,什么尔虞我诈,什么心机复仇,都不及爱人的一个拥抱,一声早安。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江以深早已安排好了两人的蜜月行程。马尔代夫,那个天和水会融为一体的地方,那个有着美丽海滩和无数爱侣的蜜月圣地,是浅浅自小便最想去的地方。   江以深在那里买下了一座小岛,取名“深浅”,他说,要拉着浅浅的手,漫步在金黄的沙滩上,仰望最美的夕阳。   为了空出蜜月旅行的时间,江以深最近便在公司加班加点的处理事务,无法陪浅浅继续采购,但傍晚总是会来接浅浅,江以深总是舍不得累了一天的浅浅再在厨房忙碌,所以两人总是在外面解决了晚饭才回去。这小小的细节,却让浅浅感动了许久。   下午三点,浅浅还在国贸里采购。看到了一台精致的白色落地灯,纯银的材质加上现代化的设计,让人觉得眼前一样。   浅浅正在考虑着,到底是该把它放在客厅还是主卧的时候。一个优雅的女声温婉的响起,要求服务生把这个台灯包起来。   浅浅顿时懊恼,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头发,熨帖的CHANEL套装,江以深母亲的脸上,挂着没有丝毫温暖的公式化微笑。   邻近的咖啡厅里,两人相对而坐。浅浅其实很喜欢喝咖啡,或者可以说,她喜欢咖啡煮好后的那种浓郁的香味,总会让疲惫的自己,得到些许的放松,咖啡的香味会让她觉得很温暖很温馨,放佛可以让她漂泊的心得到一丝的安定。   这里的咖啡煮的极好,但浅浅却喝不出味道。对于这次的相见,浅浅知道,绝对不会是偶遇那么简单。   江母喝了一口咖啡,轻轻的将搅拌咖啡的银匙放下,抬头看着浅浅,微笑着说:“苏小姐,以深前几天回到家里,通知我们,他要跟你结婚了?”   浅浅不置可否,用极小的声音应了。   “以深的性格很倔强。这三年来,我看到他所受的苦和对自己的折磨。作为母亲,我不是不难受的。也许三年前,我是做错了。”江母缓缓的说,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气指颐使,更添了几分的沧桑。   浅浅有些诧异,不对啊,按理说现在江母不是该甩出一张支票,让自己离开江以深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浅浅的惊奇,江母颇为自嘲的笑笑:“苏小姐,我是个母亲。以深很小的时候,我跟他的父亲便一直忙于事业,疏忽了与他的沟通。当时的我们认为,只要我们在事业上成功,便可以给他足够的优越生活,他便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我们只会在物质上满足他的要求,久而久之,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江母看着浅浅,颇为无奈的说:“实不相瞒,从小到大,我这个母亲,没有为他做过一顿饭,下过一次厨。甚至连见面的时间都少之又少,实在是……”   浅浅不知道说什么好,江母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但现在她才知道,在成为女强人之前,她首先,是一个母亲。   “伯母,您别再介怀了……”浅浅出声安慰道。   “苏小姐,对于之前对你所做的种种,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三年来,我看着自己的儿子每天在等待中煎熬,他表面上没什么异常,但眼神中的绝望,我每次见到,变回心疼无比。本来我以为,你离开了,时间一久,他便会忘了你,重新过会之前的生活,所以,这三年来,我也在等。”江母看着浅浅,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是,我小看了他对你的感情。他等你,在你毫无音讯,没有丝毫希望的情况下,一直等你。我曾经问过他,他说,只有等你,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苏小姐,我的儿子,他真的很爱你。”   这边的浅浅早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要亲手把自己的儿子推入两难的境地呢。三年前,看着他被亲情爱情撕扯成两半,鲜血淋漓。后来你走了,我的目的达到了,我该高兴才是。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的儿子并不快乐。所以,经过种种,苏小姐,请放心,我跟以深的父亲,不会反对你们的婚事,请好好的爱他,爱我的儿子,让他今后的日子,能够幸福,能够快乐。”   “伯母,我……”浅浅早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江母的眼眶也有点湿润,但她强自让自己恢复了心神,“这个台灯,当我送给你们新家的礼物,孩子,新婚快乐。”   浅浅心里五味杂陈,事情峰回路转,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其实之前,心里还是对这件事情无比介怀的。现在有了江母的认可和祝福,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让她开心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伯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浅浅坚定的说,给江母承诺,也给自己许诺。   傻瓜,我们都一样   浅浅似乎正在一步步的接近自己的幸福。可是,最终能够获得幸福的人,毕竟是少数,不是吗?   MIRROR想,也许,自己远不够幸运,无法成为那个少数吧。   自从江氏重新崛起之后,齐俊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说过话了。他甚至很少回家,整天泡在公司,埋首于工作。即使短暂的相见,两人的交流都少得可怜。每当自己想跟他说说话,他便推脱很忙,客气,而生疏。   他似乎又一次被打倒了,可是MIRROR知道,他在策划下一次的反击,他不会甘心失败。   可是,你争我斗,无休止的阴谋,何时才能够到头呢?   他所疯狂的原因,MIRROR心里其实一直清楚,但总是不敢承认。   是的,他的丈夫,还爱着,那个叫苏浅浅的女子,深爱。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想要打倒江以深,只因为,她是浅浅的最爱。   站在自己的玻璃花房内,阳光正好,一大片一大片的薰衣草花期似乎快要结束,正待枯萎,看着自己精心种植的薰衣草,闻着那股淡淡的香味,MIRROR放下手中的水壶,轻轻的叹了口气。   薰衣草的花期都结束了,似乎,我也该放手了。   齐俊在公司接到管家的电话,说是MIRROR已经独自在玻璃花房内呆了整整一天,什么也不吃,什么人也不理。老管家心急如焚,只好向齐俊求助。   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驱车飞奔回郊外的别墅里。   已经是晚上了,郊外的空气正好,蝉声鸣鸣却不让人人感到焦躁,有一种清凉的宁静。   轻轻的走进玻璃花房内,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缩在椅子上的小小身影。   她何时,变得这么瘦了?   看着她独自伤神的摸样,齐俊心痛不已。   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从后面拥抱住她,“为什么不吃东西呢?”   MIRROR似乎被吓了一跳,刚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呆呆的说:“怎么是你啊?”   齐俊心里一揪,“当然是我,怎么会不是我?”   MIRROR站起身来,挣脱了齐俊的怀抱,轻轻的走到熏衣草花丛前,摘下一支,放在手中心轻轻的揉搓,薰衣草的香味被完全释放出来,沁人心脾。   “阿俊,你看,这些薰衣草的花期,都要过了呢。”MIRROR笑着跟齐俊说,可是,那笑容,却带着一丝丝的悲凉。   “这些过了,再让人重新种一批就是了,我知道你喜欢薰衣草,可也不必为了这点小事伤心一整天啊。”   “呵呵,”MIRROR依旧勉强的笑笑,“阿俊,你知道吗?我是在认识你之后,才疯狂的喜欢上熏衣草的。呵呵,你知道为什么吗?”   “恩?”齐俊感觉到有些不知所云。   “因为薰衣草的花语是,等你爱我。”简单的话语从MIRROR口中轻轻的吐出,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心痛,“六年了。阿俊,六年了。从第一次在美国遇见你,我就知道,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我知道,你心底所爱的那个人,不是我。可是,你知道吗,我愿意等,愿意等你让我走进你的心里。当时的我,幼稚的认为,没有什么感情,是时间无法冲淡的。只要我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MIRROR,你……”   “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MIRROR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你为了浅浅一次次的跟江以深作对,甚至不惜将自己变成那种原本连你自己都不齿的人。看着你为了她,一次次的失态, 变得如此疯狂,我的心,像被刀割般难受。阿俊,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只想跟我爱的人,静静的生活在一起,每天早上,他在吃过我准备的早餐后去上班,临走之前不忘给我一个早安吻。然后我在这一整天的时间内,都在期待他的下班归来。然后为他做好一桌子的饭菜。饭后,我们一起漫步在星空下,说着各自白天所发生的趣事。然后,夜晚,我们相拥而眠。那种平凡的幸福,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一种奢望。”MIRROR转过身来,面对齐俊,“原来爸爸说得对,感情这件事情,是需要双方面的。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多么爱你,甚至我们已经成为了夫妻,我还是无法走进你的心里。阿俊,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你什么意思?”齐俊声音如常,让人探究不出他的情绪。   “阿俊,我们离婚吧。我爱你,但我想,这辈子,我都等不到,你爱我了。”   齐俊沉默了几秒,突然就笑了出来。上前将MIRROR搂入自己的怀中,“傻瓜,我们都是傻瓜。”   MIRROR对齐俊的反应,觉得奇怪极了。   “傻瓜,我们都一样。傻瓜,这些话,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早说晚说,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早说,我便会早些失去你。我很胆小,你向来都知道。”   “傻瓜,我爱你。”   “你说什么?”MIRROR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说爱我吗?   齐俊摸摸MIRROR的头发,吻了吻她的面颊,“我爱你,三年前你出现在我满是酒精味的公寓里,轻轻的对我说,带我回家的时候,我%B^%C爱上你了。”   “你……”   “傻瓜,我跟江以深斗,是因为我不想输。因为你的父亲太优秀乐,我必须证明,我同样优秀,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你的丈夫。只是,我没想到,你想要的生活,并不是这样。”   “阿俊,我……”MIRROR的心怦怦直跳,原来,有些事,有些人,跟自己所想的,真的差了好多,好多。   “让你误会我跟浅浅的关系,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心。”   “阿俊,你别说了,我……”MIRROR早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齐俊给她擦擦眼泪,看着怀里的小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无比感叹。   “小傻瓜,别哭了,我们明天就去订机票。”   “啊?订机票做什么?”   “回美国。回到我们的庄园里,过你想要的那种生活,过我们想要的那种生活。”   有时候,我们要坚信,自己就是那个少数的幸运儿,不是吗?   峰回路转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   江母的认可,让浅浅的心,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   她爱江以深,她知道,江以深会愿意为了她而放弃亲情,但是,正是因为他爱她,她才不愿意看他在亲情与爱情的痛苦之中挣扎。   所以,现在这样,真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两人在甜蜜琐碎的日子里,三个月很快就过去。   十天之后,将是他们的婚礼。   婚礼将在他所拥有的那座小岛上举行,金黄的沙滩,美丽的夕阳,在和煦的海风中,他们将许下今生的誓言。   江以深说,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浅浅说,只要对面是你,我就一定会是最幸福的新娘。   看着江以深每天高兴的样子,浅浅却心里有着隐隐的担忧,说不出是什么,只是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天,果然,很快就来临。   浅浅在国贸里挑选床单的时候,看到了她。   杜卿尘言笑晏晏,缓缓的走到浅浅面前,“嘿,苏浅浅,该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了。”   浅浅手中的蕾丝床单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心底第一次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慌张与害怕。   是的,眼前的杜卿尘,有了身孕。   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红润的脸庞。似乎是怀孕的缘故,身体有些微微的发胖。曾经最爱高跟鞋的她,穿着简单的平底鞋,此刻却更加显得温婉贤惠。   星巴克咖啡厅里,两人相对而坐。   “你……”浅浅率先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卿尘抿了口热柠檬茶,“呵呵,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你没猜错,我怀孕了,而且孩子的父亲,就是以深。”   浅浅手中搅拌咖啡的勺子,一下子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会的,我相信以深,不会的。”浅浅自言自语道。   “呵呵,为什么不会。上次在温泉度假村,就是你看到的那次。没错,我让哥哥,给他在清酒里下了药。”杜卿尘依旧语气温柔,但字字却像刀子扎在浅浅的心上。   “那……那你为什么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偏偏在我们要结婚的时候,来告诉我这些?”浅浅的声音越来越低,果然,我没有那么容易抓住幸福。   “很简单啊。第一,你也在我的婚礼上,带走了我的丈夫,不是吗?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第二,若是我早些日子来,胎儿还不稳定,我想,无论是你,还是江以深,万一伤害到我的孩子,我岂不是连唯一的筹码都没了?”杜卿尘的温婉渐渐消失,恨意逐渐在她的眼神中凝聚,像刀子般射到浅浅的身上。   浅浅很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片混乱。   杜卿尘有了江以深的孩子?杜卿尘有了江以深的孩子!   “苏浅浅,很快,江伯母就会知道这件事情,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奶奶,不喜欢自己的孙子的。而且,她也会知道,你的身体根本不能再怀孕,不可能为江家传宗接代。所以,成为江家儿媳妇儿。江以深太太的,只会是我杜卿尘!!!只会是我!!!!”杜卿尘的声音,尖的吓人,恨得吓人。   浅浅慌了,真的很慌。她觉得自己就要失去江以深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撇下杜卿尘不管,拿起包,失魂落魄的朝门口走去。   任泪水在自己的脸上流淌,让自己融入大街上纷扰的人群中,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觉得,不会那么孤单。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杜卿尘隆起的腹部,浅浅就想起了自己肚子里曾经孕育过的那儿小生命。他在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的时候,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如今的自己,难道真的狠得下心,去伤害杜卿尘肚子里地小生命吗?   当时自己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知道现在还铭记于心。那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在心底的深处,生根发芽。   虽然自己的多么的恨杜卿尘,多么的怨杜卿尘,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不是吗?   以深会怎么选择?浅浅相信,以深最终一定会选择她。他对自己的爱,连自己的无法估计出有多么深。   可是,那就意味着,江以深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让那个可爱的小生命,有着江以深血脉的小宝宝,在一个没有爸爸的环境下长大,过着被人鄙弃、永远见不得光的生活?   一步一步,浅浅的步伐越来越慢。踩着七寸高跟鞋的脚,已经肿了起来,小腿也胀的发酸。可她却不愿停下,只有身体的极度疲倦,才会让自己的心灵,不会那么的有空闲,去难过,去伤心。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包里的手机不气馁的一遍一遍响着。浅浅知道一定是江以深,但是她不想接。她还没有想到如何面对他,自己需要时间好好的静一静。   不是有人说过,时间是最好的沉淀剂吗?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偶尔的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目标,急于赶回家中享受家庭的温暖。   可是浅浅,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去哪里。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   我们的结局   已近凌晨,路上的人,少得可怜。只有孤独的路灯还在闪烁出晕黄的光,浅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家两人初次相见的KFC。   站在KFC的门口,里面已经基本没有客人了,只有几个学生模样的服务生在微微打盹。   看着收银前台的那个可爱的长发小姑娘,浅浅不知不觉笑了,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虽然很辛苦,但心里总是很充实,很踏实。辛苦的打工赚钱,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想着赚的钱能给爸爸治病,心里就感觉充满了干劲儿。   想着跟以深的初次相遇,那时的他,还是那个冷冽从容的江以深,自己也还是那个每天三点一线的苏浅浅。   上帝仿佛是跟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让两条似乎永远无法交汇的平行线,有了交集。   想着过往的种种,眼角,就不自觉地湿润了。   有些发凉的后背,突然被人披上了一件外套,挡走了凛冽的寒风。   浅浅转身,江以深疲惫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天冷,小心着凉。”   浅浅愣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以深,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自己走走。”   江以深上前一步,轻轻的把浅浅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都知道了。”   “你,你都知道了?”浅浅有些诧异。   “恩,傻瓜,这次,难道又想一走了之吗?”江以深狠狠的搂着浅浅,似乎是怕她消失了一般。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浅浅喃喃自语。   “别怕,一切,都有我在,都有我在。”轻轻的拍着浅浅的后背,安慰着她,语气,笃定。   看着浅浅沉沉的睡了过去,江以深才放下心来。睡梦中的浅浅,眉头还紧皱着,似乎是被什么事情所困扰。   江以深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上,轻轻的关山拉门,将冷冽的寒风关在室外。   轻轻的点起一支烟。自从跟浅浅和好后,已经很久没有再抽过烟了。吸一口,烟草的气息从喉咙直到心底,苦涩的不可思议。   五年后,北京。   早上的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和煦的照耀在我的脸上,温暖,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   江以深,躺在我身边的这个那人,成为的我合法丈夫,已经整整五年了。   岁月似乎丝毫没有在他面前留下痕迹,他依旧那么英俊,最爱清晨的他,新长出的胡渣使他不同于平日的一丝不苟,喜欢早上叫他起床时他孩子般赖床的样子,那是我认为最幸福的时刻。   五年前的风波早已平淡,那场轰轰烈烈的商战成为了当时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但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当时的爱恨种种,早已挥之不见。   永远忘不了五年前杜卿尘离开时的样子。机场的咖啡厅里,她憔悴的似乎一阵风便能吹倒,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衬托出孱弱的身材,头发简单的扎起马尾,没有了往日犀利的气场,到有一种之前从给见到过的干净。   她肚子里的孩子,被诊断成宫外孕,无论她多么想要这个孩子,都不得不拿掉它,拿掉自己的血肉。   虽然,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没有出世便夭折的孩子的父亲,并不是我亲爱的老公。   杜卿尘说,自从失去了宝宝,她已经看的淡然了。   杜应城在以深和MIRROR的联合打击下,彻底垮掉,杜家也随之没落。   杜应城在宣布杜氏破产后,便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去向,成为了一个谜。   而我的丈夫,在那座紫禁城中,再也无人能与之匹敌。   MIRROR有了齐俊的孩子,忘不了她挽着齐俊挺着大肚子不施粉黛的样子,笑容美得几乎会让我窒息。   俩人回到了美国,前几日跟她视频聊天的时候,她还在抱怨齐俊自己酿造的葡萄酒有多么的失败,可嗔怪中的幸福,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的。   关于MIRROR父亲与江家的恩恩怨怨,我之前是多少知道一点的。我很诧异,为何MIRROR的父亲能够答应她的要求,放弃在国内的一切,随他们一起回到美国。   前年我去美国探望MIRROR,看着他父亲跟自己的小外孙在草地上玩的不亦乐乎,那发自内心的笑容,灿烂夺目。   我们在阳光下喝着家庭制作的咖啡,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眼神没有离开不远处的女儿和外孙,淡淡的说:“因为,我是个父亲。什么仇恨,跟我女儿的快乐相比,都变的不重要了。”   我愣了愣,想起了我的父亲,那双温暖的大手,突然好像明白了多少。   床脚的被扯了扯,慢慢下滑。我淡淡一笑,往下看去,果然,那个穿着草莓花边睡裙的小粉团,正是我的小女儿,正奋力拉着被子,想要爬到床上来。   看到我,开心的张开双臂:“麻麻,要麻麻抱。”   看到她,我的心就顿时柔软的不可思议。轻轻的将她抱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宝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恩恩,麻麻,饿。”委屈的小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好好,宝宝去叫哥哥起床,麻麻去给你们准备早餐好吗?爸爸昨晚开会到很晚,我们不要吵醒爸爸睡觉哦。”   “恩恩。”   到底是个孩子,最听我的话了。砰砰跳跳的跑去我大儿子的房间,叫哥哥起床了。   轻轻的下床,光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突然一股大力将自己拉回到床上,马上看到了老公那张熟悉的脸。   “吵醒了你吗?今天是周末,你再睡会儿吧,孩子们也才刚醒。”我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说。   “恩,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孩子般的呢喃,让我忍俊不禁。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依旧那么英俊,回想着我们相识相恋的种种,中间经历过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一般。   “以深,你觉得幸福吗?”我轻轻的问。   他紧了紧搂着我的手,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我的额头上,温柔的说,“当然,有你在,我就幸福。你就是我的幸福。”   我的嘴角轻轻上扬。   以深,你也是我的幸福。   感谢上苍,赐予我幸福。   全文完 ━━━━━━━━━━━━━━━━━━━━━━━━━━━━━━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本书由【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