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laiey_5126】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小姐不伺候了 缘分这东西,大抵应算作宿命的不明帐目,大多数人都相信它的存在。人的背后仿佛是无形的提线,若不是它的操纵,素昧平生的人们怎么会在不期中聚首,并演绎出一段段或喜或悲的故事? 但提起与陈孜铭的相识,吴小爱一定矢口否认:什么缘分啊?或许三分天注定,七分纯粹是人折腾。 那是在毕业前一个月,同学们的周末大逃亡将偌大幢宿舍楼重新送回了楼兰古城的空寂。小爱挺不习惯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回家更是觉得无聊,就一个人出去溜达。 进入6月的北京,一天热过一天。小爱穿一件米色的针织衫,下身是窄紧的牛仔裤,就觉得穿多了,于是到哈根达斯买了一杯冰淇淋,刚吃了几口,见11路公交车驶进车站,就跟着人群上了车。 周末的人在家呆不住,将车厢都要挤爆了。小爱好不容易抓到扶手。摇晃之中,冰淇淋晃出一滴,落在身旁座位上的一个男人的肩上,幸好人多嘈杂,他没有注意到。小爱伸了伸舌头,见那男人一身光鲜笔挺的西装,领带扎得中规中矩,心想还是敬而远之为妙。但是福不是祸,恰在这时,前面来了个老奶奶,那男的“嚯”地一下站起身让座,刚好碰到了小爱的手肘,冰淇淋脱手而飞,一个180度大空翻之后,就结结实实地盖到了那男的身上。这一下不得了,小爱连连道歉,还掏出纸巾给他擦,还说要赔些钱给他去洗衣。 那男人起先很恼火,却又显得无可奈何,说:算了,算了,赔钱有什么用?车一到站,他就下车走了。 幸好遇到个好说话的,一场小风波平息,小爱到达目的地,先去书店买了一本,然后就到书店隔壁的星巴克看书去了。 咖啡屋依旧是人满为患,小爱只得先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位置将就而坐,眼睛四处梭巡好位置。她注意到靠窗的2号桌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人独座,一会儿心不在焉地调弄着汤勺,一会儿又掏出手机来看,心浮气躁的样子。 小爱比她还着急,巴不得她快点走路,以便鸠占鹊巢。终于,她忍不住拨了个电话,像是对什么人兴师问罪,“你介绍的究竟是什么大牌人物啊?还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难不成想让我等他吃宵夜?……好,好,再等等,以四点钟为最后期限,超过时间,本小姐就不伺候了!” 小爱听明白了,一看时间,才三点钟过一点,便心生一计,决定帮那女人一把。她把手机关了,径直来到那女的面前,说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你的发个短信? 倒霉男人更倒霉 俗话说笑脸难拒,而且又是用她的卡,那女的稍作犹豫后就把手机给了她。小爱接过手机换上自己的卡,装模作样地按键,不过,她没有发短信,而是进入手机的时间设置区,把手机的时间调快了40分钟。操作完毕,小爱向她道过谢后就若无其事地回了座。 小爱坐在座位上回想刚才那一幕,心不跳手也不抖,演戏绝对到位,她开始暗自傻笑起来。 过了一会,那女的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一看眉头就拧了起来,拨通电话,“叫他别来了!”说完,提起皮包地走了。小爱见阴谋得逞,心里窃喜,连忙移坐过去。那女的还真不走运,气冲冲地走出大门时,又与进门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走路不长眼啊!” “对不起!对不起……”只听一个男的连声道歉。 小爱心里笑开了花,怡然自得地看着书,一边端起咖啡来呷了一口,就听一男人走到面前说,“等很久了吧?实在对不起,我……” 小爱抬头一看,这不就是车上的那个倒霉蛋吗?换了一身西装追来了!小爱“扑”地一口就喷了出来,那男人的衣服算白换了。他连忙拿出纸来擦,刚要开口,小爱将他打住,从钱包中掏出一张“老人头”说,“什么也不要说。两套衣服一起洗,你看这点够吗?” “是你啊!算了,算了,……我们真是有缘哪。”那男的也认出了她,笑得有些局促,“我叫陈孜铭,今年30岁……不,29岁半,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 小爱一脸茫然地听完,不知他打什么主意,面无表情地说,“幸会了,陈先生,谢谢你的大度,请问还有别的事吗?” 陈孜铭很窘,急忙解释道,“请不要生气,曼丽小姐,第一次约会就迟到是我的不对,可我那是回去换衣服耽搁的,这你是知道的啊……” 小爱越听越糊涂,转念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差点笑岔了气,半天才直起腰来,“你的曼丽小姐刚才和你擦肩而过了,快去追吧。” 按常理来说,误会消除了,陌生人也该重归陌路了。但吴小爱从这个敦厚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某种色彩,加上是自己搅黄了他的好事,就这么gameover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陈孜铭干脆将那个脾气不咋地的曼丽小姐抛之脑后,将错就错地与小爱开始了交往。可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由于吴小爱毕业在即,陈孜铭也说自己比猴儿忙,两人交往经常是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倒是用电话给通讯公司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你闺女脑子没进水 有一次陈孜铭碰巧去她们学校那边办事,顺便约她出来吃了顿午饭。结果一大群人中他竟有本事招呼错人,弄得小爱跟着他尴尬。席间,也只是不冷不热的几句话,但这种淡漠的交往阻挡不了二人关系的发展,他们有一个不谋而合的目标。吴小爱时常在课堂上神游天外,别人都盼望能找份好工作,她却希望一毕业就嫁人托付终生。陈孜铭的不期而至,及时填补了这个缺位。 而陈孜铭王老五是旗杆上挂招牌——光棍有名,终身大事迟而不决,亲友的唾沫腥子都快把他淹死了。尽管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浪漫温馨,两人很快就确立了恋爱关系,三个月后,陈孜铭正式提出求婚。在他看来,吴小爱也许不是十分理想,但是瑕瑜互现。她长得白皙细腻。身材娇小却凹凸有致,有一种集任性、倨傲、妩媚、柔弱于一身的小女人味。尤其难得的是,她应该也算中产阶级出生,却没有过高的物质要求,就凭这一点,就是他该阿弥陀佛的,还有什么不满意? 吴小爱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当天就带着陈孜铭回家去了,给完全蒙在鼓里的父母来了个措手不及。 父母对陈孜铭的第一印象还不坏,就是不满女儿的冒失。更不能理解他们的进展速度。除了这些,争议的焦点在于陈孜铭的背景和年龄。 将陈孜铭送走后,妈妈拉着女儿的手进了卧室。 “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对他了解多深?”妈妈带着诘责的口气,她是小学教师,姓张,思考的角度也不同,“他是贵阳人,离乡背井在北京,30岁了都没对象,这背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吴小爱很不以为然,理由一大堆。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没见那些恋爱长跑的恋人,等不到结婚就各奔东西了。就算是几年十几年的老夫老妻,真的过不下去了,还不照样一拍两散?难道双方还不够了解?再说,30岁也不老啊,这个年纪独身的人一抓一大把。没听说吗?现在的男人是三十一枝花,风华正茂,又历练成熟,比那些毛头小子不知强过多少! 妈妈被她连珠炮似的反驳说得一怔,想一想又摇头,“不行!不行!万一你们结婚他又回贵阳去,听说那地方到处是山,又闭塞又偏远,要啥没啥,你一辈子就耗在那里了,你能受得了吗?” 吴小爱诮笑一声,“张老师,您不觉得多虑了吗?人家脑子没进水,在北京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那穷乡僻壤去?况且,贵阳也没你想像的那么糟糕吧?伟大的祖国还号召我们投身到西部大开发去呢。” 说那么多,妈妈就是难以接受,“还是不行,你们不合适……” 您的思想有一股锈味 吴小爱马上一副乖乖女之态,说我知道您是想给掌上明珠挑个乘龙快婿,但陈孜铭也不差啊,长相端正,身高1米75,正牌北大毕业,月薪过万,别尽挑肥拣瘦的,差不离就行了。本来她还想说,不要对你女儿估值过高,过这个村恐怕没这个店了。但话到嘴边就变了下文,“您不老说我娇生惯养吗,正好找个成熟点的来管着我啊?” 老师一般比较通情达理,妈妈又特别惯这个宝贝女儿,而今看来,她似乎铁了心,将陈孜铭说得跟花儿似的,口气也就慢慢松了下来,再想到女儿那小姐脾气,兴许找个宽容厚道的才能容她。她禁不住女儿的撒娇发嗲,最后勉强同意了。 “这事没得商量!” 不等女儿说完,爸爸将手一摆,反而给她上起了政治课。说这么大的事既不请示也不汇报,分明是目无尊长。爸爸经营着一个钢材厂,好歹有些身份和地位。堂堂厂长千金,终身大事自然不能等闲。他严肃地说,门户问题姑且不论,单是两人身上的南北文化差异,就难以交融,生活在一起,难免会磕磕碰碰。所以,即使不找个旗鼓相当的,最起码也得找个本地的。 小爱对这观点嗤之以鼻,说现在都全球经济一体化了,您的思想怎么一股锈味?这话未免有破坏团结之嫌吧? 但她嘴皮磨破,老头子就是铜佛一尊,根本听不进去,小爱忍不住激动起来,说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爸爸反倒不愠不火,说没有人剥夺你的自主权,但一时冲动就另当别论了。你少不更事,思想还单纯了些,爸爸是为你着想。气得吴小爱出去时将门摔得山响。 小爱在第二早就离家出走了。 在这之前,如果达不到预期目的,她一贯的做法是将父母当作空气不闻不问。只是,这一次的冷战升级了,不但见不到人影,而且电话也无法接通。 就在父母急得要报警的时候,小爱突然又回来了。才几天时间,她似乎憔悴了,爸爸虽没有苛责她,但说什么也不会因此改变初衷。 小爱呆在屋里连晚饭也不吃,妈妈放心不下进房去看她。过了不久,妈妈懊恼地出来,主动做起了爸爸的思想工作。 爸爸疑惑地说,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起劲?妈妈又是叹气又是顿足,支吾了半天才道出原委:女儿已经和他……超越了一般朋友关系。爸爸顿时吃了一惊,接着就喊胸口疼。妈妈慌了神,一边翻抽屉找药,一边央求他别气坏了身子。爸爸吃了药,朝妈妈发起了火,说这都是你管教无方给惯出来的! 令人酸楚的婚宴 妈妈说,现代的年轻人啊,哪还肯象我们那阵子循规蹈矩啊?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只要双方都是你情我愿,就成全了他们吧。 爸爸成了泄气的皮球,责备女儿不自爱吧,已经无事无补。只得随她去了,但聘礼他一口喊了四万。 2 婚礼的场面很奢华。 小爱和陈孜铭一身礼服显得光彩照人,满面春风地站在酒店门口向客人敬烟发糖。 北京的亲友、同事和同学一共30多桌,谈笑风生,满堂生辉。陈孜铭的家族也不远千里地派出10多个人,这一组风尘仆仆又初来乍到的亲友团,略显局促但又举止粗放,让兼顾全盘的新郎有些照应不过来。 散席之时,陈孜铭的婶婶竟然在客人没有完全离座就开始打包,说可以在回去时的火车上吃。 小爱的眉头皱了起来,呆站在那里没说一句话。这顿饭就是能过了今晚也不过了明晚啊!这在平时或许无伤大雅,但今天是什么日子?当着众多人的面,陈孜铭也觉得有些难堪,更担心新婚妻子脸上挂不住,让他下不来台。 这时候,刚好小爱的几个同学围了过来,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才化解了那尴尬的气氛。她们艳羡她好福气,说她眼明手快,一毕业就找到了归宿,而且是个一月能进一万的如意郎君。她们不知还要在纷扰尘世中摸爬多少年才能有她的造化。 小爱如愿以偿地笑了,笑声过后,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随着喜色的褪淡,生活也逐渐走入现实轨道。小爱开始体会到婚姻其实不是一件美差。 首先,柴米油盐每天必不可少,而且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不到一百平米的地方,几乎就是生活的全部。除了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其余时间都在看肥皂剧,以前嗜之如命的韩剧看多了才发觉不过如此。一天当中最兴奋的时候,当属陈孜铭按响门铃的那一刻。看着丈夫一边吃着自己做的菜,一边和他说东道西,她空寂了一天的心才有了温暖的充实。但晚饭一过,他通常都会去忙自己的,要么就坐到电脑前继续工作,要么就是捧起书本来啃。直到吴小爱生气了,他才很不情愿地放下手头的事,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呵欠连天地催促早点休息,仔细算来,夫妻真正相处的时间简直少得可怜。 她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生活的真谛究竟是什么?或者说生活是为了什么?这个命题无疑很费思量,她百思都不得其解的,又转为想念那些姐妹们,不知她们正在做些什么?想必过得很逍遥吧? 丈母娘看女婿 与上学时相反,她现在特别爱回家。确切地说,是回父母的家。一进屋先抱怨一通,妈妈倒是心疼她安慰她,但爸爸的怨气未消,总是趁机将她一军: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要抱怨回自己家抱怨去! 吴小爱很是委屈,从父亲的态度,她意识到一个不愿承认的现实:家的意义已在婚姻中慢慢蜕变了。 也难怪爸爸会不耐烦,五十出头的人了,成天开一辆别克在外面奔波,回到家里连顿饭都吃不清净。其实听到这些,他心里也不好受,更感到愤懑难平:当初你要嫁,没人逼你,九牛二虎都拉不住,完全是自作自受,现在又找大人诉苦来了。含辛茹苦养大女儿,到底图个什么? 不过,小爱也不糊涂,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陈孜铭从来都没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晚上他们亲热,他通常都是精简程序直奔主题,狂澜突发又匆匆退潮,完事便倒头呼呼睡去。一开始她没往心里去。想他每天对着电脑辐射,人很容易困倦,她尽量给予理解。但日复一日,他都没有表示出丝毫温存爱意。不由得让人怀疑,他是否真心爱她。这个她可以不作计较,但既然结成连理,最起码要尽丈夫的责任吧? 都说贵阳人讲究清洁,陈孜铭的确很爱干净。只不过从结婚那天起,他脱下的一堆一堆脏衣服,都是小爱大包大揽,包括脏袜子、内衣内裤,她没有表示任何怨言,因为时至今日,她还没有找到工作,吃穿用度全都靠他,有种人在屋檐下的感觉。 这一天,陈孜铭忽然心血来潮要和小爱去拜望岳父母。 尽管对这个女婿还有些生疏,但对小两口的到来,二老还是表示很高兴。爸爸陪陈孜铭在客厅喝茶聊天,妈妈系了围裙去张罗饭菜。 小爱到厨房帮忙,少不了又对妈妈嘀嘀咕咕。常言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妈妈反觉得陈孜铭没她说的那么多不是,就开导她说,女人就应该勤快些,何况是照顾自己的男人呢。小爱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和婆婆如出一辙,也就没有反驳。 饭桌上,一家子有说有笑,气氛相当融洽,爸爸发现和女婿有很多话题,越谈越觉得投契,酒喝得十分顺喉,妈妈笑呵呵地给大家夹菜,吴小爱看到父母尽开欢颜,也感到今天没有来错。 手机突然响了,小爱接起手机笑了笑说,“小悦,我正式接受你的道歉……” 小爱口中的小悦,名叫安悦,是大学的同窗,而且是同宿舍的密友。但就是这样的铁关系,在关键时刻放了她一次鸽子。 潮流造型惹的祸 作为伴娘的不二人选,小爱一早就预定了,她却在婚礼前一天突然称生病不能到,小爱原打算不理她了,但最终还是原谅了她,因为她事后说出的理由,让小爱实在不忍心怪罪。 安悦的爱情算得上轰轰烈烈。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四川的男生,从此就不可救药。网聊一个月后,只身一人跑到四川和那个男生私定了终生。 小悦乐观地以为,开明的父母一定会成全他们。结果他一亮相,就让平易近人的父母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父亲当时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对那个男的说了一个字:滚! 一切都是他那身造型惹的祸,黄白相间的蓬丛狮子头,缀满十多个口袋的大裤子,鼻子和耳朵上各钉着几个小环,这种很难说清是哈韩哈日还是丐帮风格的装扮,对于小女生来说无疑是帅呆酷毙的,但在食古不化的老思想眼中,就成了无法容忍的歪风邪气,照安悦父亲的话,从衣着可见人品。 为了爱情,安悦做到了不顾一切,包括和父母反目。她想的是,内部矛盾可以日后化解,首先要抓住意中人。可万万没想到,当她从家中偷出户口本要和他去登记的时候,那男的却对她说:我们完了。 是的,他们完了。从相识到分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初恋和初夜都化为乌有,安悦的躯体突然失去了灵魂的支撑,马上就病倒了。 于是,就在小爱结婚的前一天,安悦给她打了那个电话,说不能到场了。小爱不得已临时拉来刚满20的表妹救场。她心里那个气啊,当时说了一句有口无心的话:等你和那个四川小子结婚我也不参加。她哪里知道,安悦打电话的时候几乎连电话都拿不稳,就是她这句话,再次将安悦的心击碎。 男人,真他妈不是东西!安悦放下电话,狠狠地淬了一口。 小爱重新坐回饭桌的时候,大家都吃完饭到客厅去了。陈孜铭对岳父岳母说,结婚快半年了,还没回过家一次。特意请了个长假,想带小爱回趟老家。爸爸笑着说应该,早就应该去了。 新媳妇见公婆是理所当然,可是小爱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在自己未工作之前,在陈家人面前多少底气不足,所以总找一大堆理由拒绝。提了太多次,实在搪塞不过去了,她就直接挑明不想去。陈孜铭很是想不通,为此还和她闹过别扭。今天来的另一目的,是为了搬救兵,让老丈人、丈母娘帮着说导说导她。 “小爱啊,你这可不对,做父母的都指望儿女常回家看看,这点心情做子女的要多体谅。”妈妈这话显得意味深长,削好一个苹果递给了她。 “工作都没有着落,我心里正烦着呢,而且这样去也不好意思。” 爱变卦的小女人 “都是一家人,哪那么多的俗套?再说,等真正工作的时候,时间就难得将究了。你们这次可以多住些日子,一来可以和公婆团聚,二来呢,就当作旅游痛痛快快玩一次,不是两全齐美吗?” “爸爸说的是啊,机会难得,现在去最合适不过了。”陈孜铭赶紧蛇随棍上,希望能够说服妻子。 “你们让不让人看电视啊?”小爱嚼着苹果,烦躁地对着电视屏幕。 “老婆,那你答不答应嘛?” 陈孜铭话刚说完,小爱感到筋骨都有些酥了,脸上泛起红晕。羞于父母在场,她忙别过脸去,羞赧地嗔道:服你了…… 事情就算定了,陈孜铭怕小爱变卦,次日早晨去买油条的时候,先跑到车站,买了3天后北京西到贵阳的火车票。 3 出发之前,夫妻二人特意去逛街购物。太过低廉的陈孜铭不让买,只允许小爱挑些精致或具有特色的东西,说一般商品在贵阳同样能买到。陈孜铭一边买一边扳指头数着人头,吴小爱非常惊讶,他从哪蹦出那么多穷亲戚和狐朋狗友? 一天采买下来,钱包差不多见底,二人大包小包的拎着提着,活像两个经营百货的二道贩子。 陈孜铭似乎很在意小爱对自己家乡的感受,一直试图用那边的风景去感染她。从他极富感情且不无自豪的描绘中,贵阳应该是个山美水美人更美的好地方。但遗憾的是,小爱并不动容,也没有表示反感,而是平静地跟他上了火车。 都说南方的男人会哄人,一点都不假。上了火车,小爱才发现陈孜铭订的不是卧铺票,而是两张硬坐票。这下她可是火了,30多个小时的路程,这么又挤又臭地枯坐一路,到终点还不得发疯? 陈孜铭自知理亏,陪着小心,拉她找到座位,并承诺晚上补卧铺,吴小爱才肯勉强坐下。没料到中途上车的人多如潮涌,而且,卧铺票早已卖个精光,陈孜铭一脸歉疚地坐回小爱身边,小声说,“老婆,委屈你了。”小爱顷刻间就要变脸,陈孜铭连忙温柔将她揽入怀中。 他太了解小爱了,脾气说来就来,但哄一哄就会好许多。 一路上满耳朵除了车轮碰击铁轨单一重复的声音,就是陈孜铭讪讪的说话声。当他说到父亲名字叫陈晓东的时候,一直望向窗外的小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继尔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公公的大名会那么响亮,她实在是忍俊不住。 精明婆婆太自我 陈孜铭的母亲叫葛梅,是一名会计。他说着补充了一句:家里的会计。原来,婆婆没有工作,只掌管家里的流动资金和固定资产。所谓流动资金,就是陈孜铭和他父亲爷俩交回家的钱,所谓固定资产,就是他家那几亩田地和两栋楼房。陈孜铭家原本是农村户口,在城市建设的圈地运动中被征拨了大部分土地,由此就沾上了城市的边。 对陈家的“发迹史”,小爱并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哦”。 小爱见过婆婆一次,对她的印象是精明能干并且能说会道,尤其是她一张嘴,不管说什么都让人觉得顺耳。连她这个文科生都自叹不如。比如她说:两个人在一起吃苦受累是免不了的,男人吃苦在外头,女人吃苦在男人背后。 吴小爱先是点头,琢磨之下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应该翻译为:女人的天职就是伺候男人的。 不难想像,一个女人终日埋首在男人背后,能有多少自我?失去了自我,又有多少幸福可言?文科出生的小爱并不缺乏联想,一句话她可以揉开掰碎来听,并且举一反三。照她自己的语录:思考是灵魂的呼吸方式。 那次婆婆握着她的手说:“这闺女的手真滑,真白,真细。”的时候,小爱真希望再听到一句:真好。但婆婆的意犹未尽让她不得不想,这不就是暗指自己娇气,会让他儿子受累吗? 对于这一类事,她从不会跟陈孜铭唠叨,多说也无益。23岁的她或许很多地方不成熟,但内心已涂上深深的底色。 陈孜铭买了很多零食讨她欢心,并保证到家不会让她干任何活,因为,妈妈是不会让她动手的。小爱不置可否地一笑。同床共寝那么长时间,他只知道迁让,并不了解她真正的心思。而她越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陈孜铭越是坐立难安,想着法儿来逢迎她。但这种笨拙的取悦往往适得其反。 到了贵阳已是晚上8点多钟,出站口前人山人海,昏聩的灯光投散在喧嚣的场面上,一股完全陌生的异地气息迎面而来,小爱的心情顿时直线下落。 来接他们的是陈孜铭的堂弟陈懂。小伙子长得浓眉秀目,亲热地喊了一声嫂子,就把小爱手中的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陈孜铭和陈懂本是断骨连筋的同胞兄弟。因为小时家境不好,陈孜铭的成绩又出类拔萃,眼看供两个孩子读书非常困难,父母一筹莫展,成天长吁短叹。刚巧大伯家只有两个丫头,父母便舍卒保车,把陈懂过继给了大伯。现在条件改善了,有意要召回陈懂,但覆水难收,他们只能以堂兄弟相称了。陈孜铭提起这事总是心有戚戚焉,总觉得是自己挤走了弟弟,希望能够有所弥补。 新婚已成云烟 吴小爱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事,感到好笑,说你们家这叫左手换右手,不赔本的买卖啊。不过,关系就搞得复杂了。 小爱跟着哥俩上了出租车,穿过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市区,半个多钟头才到了郊区的陈家。 陈孜铭的父母早在门首翘望了,还有些围看热闹的人。小爱一下车,婆婆就上前牵了她的手进家。 他们家是依势而建的三层小楼,只是周边林立遍布的楼群中的普通一分子。房子的结构不太合理,没有华丽的外表,地砖也失去了的光泽,从里到外都透着股粗放之气。 进屋刚坐下来,一家人还不及叙话,几个吴小爱从未谋面的男子生拉活扯地带走了陈孜铭,吴小爱以旅途劳顿为由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婆婆见儿子一走,媳妇就露出不悦,于是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就让陈懂带她到楼上去休息。 正如陈孜铭所说,小爱不用插手任何家务,反而是婆婆给招呼得妥妥帖帖,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并对她解释说,孜铭几个哥们一听他要回来,高兴得不得了,早就等着他聚一聚了,冷落你了,千万别见怪啊媳妇。 其实这种情况小爱已见多不怪了。刚结婚一个月时,陈孜铭有两个朋友到北京,说什么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我们就在这里落脚了。结果住了一个多星期还大有不想走的意思。这也难怪,白吃白住不说,还有不用上班的小爱当保姆天天伺候着,这样舒坦的日子谁舍得走?好不容易走了,陈孜铭送出门一个劲地说:你们别跟我见外,有空再来!有空再来啊……小爱在屋里听得直冒火,他脚刚跨进门,她就把那半瓶没喝完的燕京纯啤砸在了地上。 就在那个星期,吴小爱作茧自缚的感觉更深了,拿着拖把和抹布,收拾打扫的好像都是从自己身上掉落下来的青春。 她也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包容,以适应现在的角色,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真这样去做时,心里的落寞之感就会反弹起来。 婆婆很会察言观色,瞟见媳妇的表情,也就没有继续多说,接着从门边一个橱子里拿出几个已经装好的礼盒,让他俩明天去亲戚家送喜。出门之时,她又转过头来嘱咐,要是给你红包你就揣着,别忘了多谢人家。 小爱想到去别人家的情形,脸不由得红了。新婚的感觉已成云烟,到了这边又得重温一次。 到亲友家送喜是结婚必可不少的一个环节。在小爱看来,这些礼盒其实是以少换多的筹码。她明白,现在拿别人的,等人家婚丧嫁娶时还要奉还。这种习俗让她反感,不能衡量真情实意,更象是一宗礼仪期货。 喊媳妇起床的婆婆 陈孜铭回来时已酩酊大醉,是由两个朋友扶着上床的。令吴小爱不满的是,他们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舌头都打卷了,还要罗嗦几句才走。 幸好小爱还没换睡衣,她生气地坐到床沿,望着死猪一般大口呼气的陈孜铭,有关春潮荡漾的情景丝毫也回忆不起来,于是沮丧地躺到他身边。 陈孜铭嘟囔着翻了个身,一只腿压到了她身上。她厌恶地一把推开,背对着他睡去。在合眼进入昏冥时,她仿佛听到心里发出的一声叹息。 第二早7点,小爱在双腿间隙强烈的不适中醒过来,立即“腾”地坐起来,指着陈孜铭的鼻子嚷开了:“陈孜铭,你给我放规矩点!”陈孜铭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强烈,无辜地说:“吃炸药了吗?我给你消消火……”说着还动手动脚。 “滚一边去!”小爱骂道,转身继续睡去。此时,想必婆婆已在忙活早饭了,亲友可能也来了。但天塌下来她都不管了,连续30多个小时的旅途让她累得够呛,只想伏在枕头上睡个天荒地老。 “老婆……”陈孜铭轻唤着,五指攀上了她尖耸的双峰,他已经忍了多天,昨晚又因醉酒误了好事,现在就象老猫枕咸鱼,妻子发恼根本浇灭不了升腾的欲火。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小爱听到门外有人走动,赶紧问了一句:“谁呀?” “是我!”婆婆在门外应声。小爱下床打开门,整了整睡衣问,“妈,有事吗?” “哟,你们起来了?太好了。”婆婆手撮着围裙,脸堆着笑说,“饭我做好了,快点下楼来吧,吃完饭好去亲戚家……” 他们的行程早被安排得滴水不漏,婆婆像念经似的一口气说出了造访的次序,还不放心,又交代了一些礼数要领。 小爱长着脖子听完,心里已经烦透了,关上房门,回头见到刚才还欲火焚身的陈孜铭也是一脸无奈。 “我要睡懒觉,干脆不去了吧?” “这怎么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吴小爱眼波迷离地媚笑,将睡衣褪了个精光。陈孜铭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打结婚起一直是他主动,从来都是单刀之入,痛快一气了事。小爱的一反常态倒让他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拽过去压在身下,对她的挑逗施以狂轰滥炸的惩罚。 小爱十分厌恶老是处在底层的狎状,觉得有一种受虐的耻辱感。但陈孜铭鏖战正欢,她根本无力反抗,只得任他摆布。口中被动地配合他的节奏,大脑渐渐变得清空起来。陈孜铭的总攻即将一泻如注,痛苦的表情变得有些夸张,她的脑海突然闪过一幕情景。陡然间,不知从哪来那么大力气,猛地一把将陈孜铭推开,让他从云霄霎时跌入地狱。 搅了男人的兴致 陈孜铭气得直吼,“你有毛病啊!” 吴小爱清楚记得,和他第一次过后,自己就怀上了。当她对他说明情况时,他说,“到医院打了吧,以后再要。”他的淡漠反应让她感到寒透了心,当天就赌气去了医院。随着那个生命的夭亡,留给她的,难道只是血肉剥离身体的伤痛吗? 她冷笑地看着他,男人求欢时的卑屈和不能泄欲后的狂躁,是多么强烈的反差,又是何等可怜的龌龊。 陈孜铭油煎火烧已到分秒将亡的地步,不顾一切地按倒她,准备跨上去续接疯狂。不料被小爱赏了一巴掌,脆生生的响。陈孜铭捂着辣乎乎的脸颊,“你!?……” “还想再杀掉一个孩子吗?”小爱的眼泪流了下来,陈孜铭还不知祸起哪端,目瞪口呆地看她穿上衣服,老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哪跟哪啊?简直莫名其妙!他连忙恳求说,“别这样,会死人的,你这是谋害亲夫,就差一点,快点,快救火啊……”但小爱已穿好衣服下了床,冷冷地说,“要搞你自己搞!” “妈的!”陈孜铭气得朝她背影扔了一个枕头,这种半途而废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守着个老婆却都不能满足,真是窝囊到家了。还不如花几百块去找个学生妹来得利落。当然,他只是听朋友炫耀过,还没有亲身体验。在恼羞成怒的一刻,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统统冒出来了。 两人就这样横眉冷眼地先后下了楼,把早饭当成了午饭吃。婆婆有些不快,但看到小两口的神色更不妙,马上就多云转晴了,若无其事地招呼他们吃饭,还拣些家长里短来缓解气氛。 碗里的饭小爱是数着颗粒吃的。一顿饭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原定的行程还得要走完,陈孜铭本来有气,见妻子磨洋工几次差点想发作。婆婆却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不急也不恼,直到打发小两口出门。 陈家亲戚的居住条件与大城市相形见绌,他们大多过分殷勤而且谦恭,让小爱感觉优越感被放大了许多,排斥感随之消除不少。但由于语言障碍,她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得似懂非懂地含糊其词。 陈孜铭接受着别人的称贺,不禁有些衣锦还乡的得意,对妻子的怨气也就没了,给她当起了解说员。小爱也很会配合老公,在人前表现得温柔如水又落落大方。 晚饭到了大伯家,孃孃(北方称作婶娘)拉着小爱的手,嘴里啧啧说个不停,“多洋气的媳妇啊,真是越看越疼人,孜铭好福气哟——小懂,你也要发奋哪,什么时候有你哥那样能耐娶个大地方的姑娘回来……”又对陈孜铭说:“找了这么个娇贵的媳妇,看把你妈开心的,睡觉都合不拢嘴了吧?” 胡乱猜疑的男人 “难道孃孃不感到开心?” “你这小子说的,我怎么不开心啦?”孃孃笑骂着,给他们装了很多特产。临走时塞给小爱一个鼓鼓的红包,小爱稍微推辞就笑纳了。 陈懂将他们送到公交车站。车来的时候,突然递给小爱一张纸条,腆着脸说:“麻烦你了嫂子。” “没事。”小爱微笑着收了,转身跟陈孜铭上了公交车。 坐在车上,陈孜铭疑惑地看着小爱,等她主动张口交代。谁知她竟象个没事人一样,眼睛移向漆黑的窗外。陈孜铭实在忍不住,用膝盖顶了一下她的大腿,不料这一下又捅了马蜂窝。 “你有小儿多动症啊?什么破毛病!” 车厢原本悄声静气,小爱这一亮嗓,把乘客的目光全吸引过来。陈孜铭感到很尴尬,也来了气,“你少跟我咋唬,刚才小懂给你什么了?快拿出来瞧瞧!” “和你有关吗?” “我是他大哥,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你是她嫂子不假,可你们连脸都没混熟,凭什么要找你?而且是背着我来。” “陈孜铭!这话什么意思?他可是你弟弟,有你这么胡乱猜疑的哥哥吗?” “有这样的兄弟和嫂子吗?” 车上的人听到都乐了,小爱“嚯”地站起身喊,“师傅,停车!”原本想顶一下陈孜铭,谁知司机真的踩了一脚刹车,而陈孜铭也在气头上,没有任何表态。 “到底下不下?”司机不耐烦了。 小爱骑虎难下,哼地一声冲下了车。 这个城郊结合的地方,远近高低灯火点点,显得空旷而清冷。吴小爱举目茫然,开始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了,但只能硬着头皮,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没走出多远,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陈孜铭不声不响地跟来了。在妻子下车后,他发觉自己急不择言,说得似乎过头了。眼看快驶过一站,忙叫司机停车。下了车一口气追到这里。小爱没有理睬他,转过身走得更快了。 陈孜铭无奈,干咳一声道,“你不会真的相信条条道路通北京吧?——走反了!” 小爱迟疑了一下,转过身跟着他往回走,陈孜铭轻声数落道,“你以前的脾气没那么倔啊,为这点小事,犯得着吗……”小爱默不做声,听得烦了,就停下脚步,陈孜铭只得打住。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眼见来到家门前的胡同,陈孜铭到底忍不住了,停下来说,“好了,好了,为了不让爸妈看到你这张苦瓜脸,我主动请求和还不行吗?” 新媳妇遇上贫嘴男 “哪有那么便宜!”小爱装作不依不饶,心里已气不起来了,“我要告状,说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岭……”话没说完,就被陈孜铭的吻堵住了嘴。这殊有的抚慰让她感到恬适,于是坦白了刚才的事,“你弟弟让我帮他给北京的一个女孩送东西。” “恩。”陈孜铭点头,没有再刨根问底,将她揽入了怀中,“婚姻最重要的是坦诚。” 小爱一阵莫名的失落,他从不提及爱情,老拿婚姻说事。这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来,“呀,最重要的是你孃孃送的东西!” 刚才两人只顾赌气,把东西拉在了车上,就这样空手而归,肯定说不过去。 “算了,”陈孜铭说,到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盒脑白金和一盒西洋参,然后才夫妻双双把家还. …… 到夫家并非小爱想像中的那么无聊,除了走亲访友这一刚性任务,陈孜铭还很卖力地带她游山玩水,四处去吃地方特色食品。 小爱久居地势开阔的北方,头一回领略这边群峦叠嶂,青山秀水的风光,她感到这些景致气魄不足宏大,但入眼都是苍翠,处处都可入景,有一种清幽的意境。 小爱惊讶地发现一点:陈孜铭的朋友个个嘴贫得厉害。他们编造出的故事荒诞不经却又煞有介事,嘴里叼着香烟,但不妨碍他们滔滔不绝,信口开河,即使把天吹破下来也能神色坦然。 他们几乎是烟不离嘴,仿佛那支香烟就是胡吹乱侃的不绝源泉。小爱坐在这些超级烟囱之中,被呛出了泪花。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他们不单自己吞云吐雾,还力求推己达人,逢人便发烟,好像人际关系是无烟不欢。 陈孜铭解释说,贵州不但白酒扬名天下,烤烟也以上乘出名,近水楼台先得月,烟酒消费就比较厉害了。 小爱给他面子,忍受着熏陶。不多时,香喷喷的辣子鸡端了上来,自诩不怕辣的她才吃了几块,舌头就被辣翻了,眼泪和鼻涕跟着全下来。更让她咋舌的是,其他人还说只是毛毛雨。 她以前只知道四川火锅的麻辣天下闻名,却不料在这里栽了跟头。陈孜铭见她那狼狈相,有些幸灾乐祸,说四川是不怕辣、湖南辣不怕、贵州是怕不辣。谁高谁低,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小爱这时也知道了,陈孜铭为什么一顿饭要吃掉半瓶“老干妈”。 公公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与他那明星味十足的名字一点不搭界,成天拿着根烟杆,“啊哼啊哼”地咳个不停,然后“呸”地一口浓痰落地。小爱一听到,嗓子就跟蚂蚁爬似的,尽量退避三舍。 攀龙附凤的结果 陈孜铭在背地用商量的口吻要她帮着收拾下家里。小爱说,这是你家,你怎么不打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孜铭又说,做做样子嘛,谁会真让你干?不要让人说你好吃懒做。小爱白了他一眼,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陈孜铭就叹气,不再提这事。 这个地方亲友聚会的形式就是下了酒桌就上牌桌。长城面前,一大堆人坐的坐围的围,忽听拍的一声,接着一声咋呼,那是摸到了好牌。手气臭的就骂声不迭。让小爱感觉心脏有些脆弱。陈孜铭起初不肯参战,被他们硬拖上了牌桌,说玩玩嘛,老婆要是管得紧,我们可以支持你。陈孜铭不得以下了水,一会儿看看牌面,一会儿又去瞟老婆在干什么,小爱连连拿眼瞪他,他本来不擅此道,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由于人多了,家里显得不够宽敞,公公坐在小爱旁边,抽着旱烟,时不时撇嘴吐几口痰。小爱忍无可忍,“呸”的一口痰落到了他脚边。公公先得了一怔,当着大伙在场,面子过不去了,“闺女,身体不舒服啊?” “可能传染吧。” 话一说完,老公公的脸都要垮下来了,转身就进了里屋。陈孜铭在桌子上看得一清二楚,连忙吆喝道:“拖地去!拖干净点!” 小爱心里不乐意,不过还是照做了。对于全身心投入方城之战的人来说,外界的任何影响都微不足道,继续在那大呼小叫地患得患失。小爱的存在也是可有可无。而小爱呢,从心里可怜他们,不过是一群百无聊赖需要刺激的鄙俚而已。 闷在屋里的老爷子是一口吞下个热红苕——咽气又烧心,儿媳怎么敢这样顶撞公公呢?客人一散就把儿子叫了过去,抄起烟杆当头就给他一下,“人家都当陈家小子娶了金枝玉叶,祖宗坟头都跟着冒青烟。我看这份荣光承受不起啊,她根本没把你老子放在眼里!” 陈孜铭没来得及吱声,老爷子又是一通抢白,“你见过哪家媳妇这样无老无少的?古人讲:树越粗越难抱,墙越高越难爬,这就是攀龙附凤的结果,你要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当初娶个朴素点的姑娘,至于让你老子跟着受这个洋气吗?” 陈孜铭陪着小心说,“小爱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提醒您注意卫生。她又是小辈,怕直接说明驳了您的面子,就想个法提醒一下。这样做可能不够妥当,不过爸多少该理解她。她必竟是大城市来的,习惯了那边的环境,卫生这方面……” 老爷子打断儿子的话,“大城市怎么了?我们本来就是土里巴交的乡下人。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现在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惯,更不用说将来别的事了。我看你就是娶了媳妇没了爹娘,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真是个趴耳朵的东西!” 看老公公不顺眼 “您说到哪去了?我们不是一家人嘛……”陈孜铭见老爷子大动肝火,嗫嚅地说,“她有不是的地方,但绝没有那个心,需要时间来适应,爸妈你们多包容一点……”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吧,那孩子也把地拖了,你别给自己找气受了。”婆婆拽了老头子一下。 陈孜铭灰头灰脸地从屋里出来,原想去说一说妻子,没想到那边也架势着等他呢。结果,他又成了小爱的出气筒,倒反要他说好话哄劝她。磨蹭了半晌,小爱才平静了气色出来吃晚饭。 没想到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婆婆在饭桌上表示出想抱孙子的愿望,公公呷了一口酒,搭开了腔,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事宜早不宜迟,儿媳妇现在没有上班,正好先生孩子,等孩子脱得开手了,再考虑工作的问题。要不,就专心在家带孩子管家务算了。 陈孜铭笑而不语。小爱一听,将手中的碗筷重重一撂,就离桌回屋去了。陈孜铭赶紧跟了进去,见小爱正收拾东西,说要回北京。陈孜铭拉住她说,委屈一下,就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回北京了,何必和老人较这个劲啊! 可小爱今天就要较劲,她抬起头看着陈孜铭的眼睛,冷冷地说:“分手吧。” 她不会遵从别人设计的框套。更不愿当个生育工具。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她完全有自己的主张,无需别人指手画脚。即便是婚姻也不例外。 现在看来,婚姻非但没有赋予她多大的快乐,反而强加给她这样那样的约束。可同样是嫁作人妇,她看到表姐滋润得像朵儿一样。而自己结婚不到一年,就觉得烦忧成积,人都仿佛变老了。她究竟是欠谁的?难道这就是婚姻的本质?现在她什么顾不了,就想回北京,回家! 陈孜铭见妻子动了真格,也只好坐到一边看她收拾行李,但还是说出一句话,让小爱停了下来:你可以一走了之,但你就这样回去,你爸妈会有什么感想? 当初爸爸就苦口婆心地告诫她:结婚不是儿戏,一步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她当时打保票说,今后必定会过得幸福美满的。现在负气而走,不等于抽自己耳光吗?爸妈要是知道自己第一次去夫家就和公婆发生龃龉,不知道又会多闹心了。尤其是爸爸,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要因此气出什么来。 小爱想到这这里,把衣服扔在箱子上,悻悻地坐到了床上,“我嫁给你陈孜铭,不是连自由都卖给你陈家的!” “我爹就是直性子,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但老人指望传宗接代,续接香火,这也是人之常情嘛。”陈孜铭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回原位,叹了口气说,“他们说他们的,你该听的就听,不中听的就忍一下。他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又不是没有商量余地。你看你,这一摔筷子,接下来该怎么收场啊?” 毕业就结婚 虽然和公婆相处才几天,可是小爱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现在要她去俯首屈眉地认错,她是打死也不干的。 陈孜铭很为难,本该是欢欢喜喜的事,怎么就闹出那么多不愉快呢?害他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心情再差也不能表现出来,这个儿子不好当,这个老公也不好当呀! 陈孜铭想了半天,头都大了! 没有办法,这个残局终归要他来收拾,他只得想了个下策。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让小爱回去,捡起扔在地上的筷子,洗干净再坐回桌子去吃饭,然后就说刚才恶心想吐,控制不住就跑了出去,才把筷子扔在了地上。 陈孜铭的一番苦心,小爱没理由再拒绝了。 公婆在饭桌边既不吃饭,也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爱照陈孜铭的话把筷子洗了,端起碗吃饭,而解释的人成了陈孜铭,他把刚才编好的故事重说了一遍。 婆婆狐疑地打量小两口,脸上随后露出了笑容,忙问小爱有什么反应,又问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搞得公公一脸迷糊,婆婆不住地给他使眼色,公公没能领会,有些急了,“啥子回事嘛?” “可能有了……” 婆婆把一大块红烧肉夹到老头子碗里,老公公嘴巴往上一咧,露出一口大黑牙,小爱看了后还真有点恶心。 看A片的女子(1) 1、 夜里,老两口在屋里喜滋滋地打算长远。如今媳妇怀上了孩子,工作问题可以先不考虑了,长孙出生后交给他们来带,好让儿子媳妇专心工作。想法是不错,但是吴小爱是不可能把孩子送到贵阳的。 此时,小两口也谈到这个话题。吴小爱担心的是,先不说公婆的文化程度,就一口地道的方言就让人晕半天。孩子就是一张白纸,跟谁亲谁,有样学样,给他们带几年还不知道成什么样。虽然现在黄瓜还没起蒂,但不能考虑周到。陈孜铭认为都无所谓,下一代肯定要提供好的环境和条件,利于成长最重要。 也许是水土的原因,陈孜铭这几天容易上火,睡得迷迷蒙蒙的,手又伸进吴小爱的睡衣里,象捏压力球似的折腾一对乳房,不料女人的反应比男人来得快,而且更强烈。但是现在全身乏力,吴小爱掳起衣服扭动起来,陈孜铭也不起身,贴着她背侧就进去。迟滞地深入浅出,竟让吴小爱欲仙欲死,头一次发出身心交融的声音。陈孜铭的触放越发升级,半梦半醒之间,二人都得在抖颤中销魂蚀骨。 第二天早吴小爱去厨房帮忙,看到婆婆炖了只土鸡,猜想是自己到这里饮食不习惯,婆婆特意给她的补。当她兴致勃勃地去揭锅盖时,才知道是一厢情愿,鸡是炖给陈孜铭的。婆婆用她那双满是皱子的手给撕着鸡肉,一边唠叨,“男人啊,就是要多补,孜铭的工作多,还经常加班,不分白天黑夜的忙,身体会吃不消的,小爱啊,你要多体谅他,千万记在心上,一个礼拜起码要炖一只鸡,还要放点天麻,让他连汤带肉全吃光……” 吴小爱端着鸡出去,琢磨着婆婆是不是话中有话。然后上楼去,见陈孜铭还赖着不起,就用力一推,“喂,快起来。” “让我再睡一会儿……”陈孜铭迷糊地说。 “你妈怎么能那样啊,难道做媳妇的就不需要补了?”吴小爱满脸不快。 “又怎么了嘛?”陈孜铭不情愿地起来,听她将妈妈的话复叙了一遍,恳切地说,“别老把我妈想得那么小气,这种补药的鸡一般只适合男人吃。你要想吃的话,可以跟妈明说嘛,你是她的儿媳啊,疼都疼不过来,还会舍不得一只鸡?” “我不是生气,你妈话里面带骨头。” “我说你别神经过敏行不行?” “行了!她那意思还不明白吗?”吴小爱仿佛受了很大委屈,“我现在还没有工作,应该摆正位置。换句话说,就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你这叫庸人自扰。”陈孜铭感到苦笑不得,又躺下了去,“婆媳之间相当于母女关系,不要有任何自外的心,更不要胡乱猜疑……” 看A片的女子(2) “你妈是你妈,怎么能和我妈比?” “哎——,我对你妈可是一视同仁。” “那是理所应当的,没有她你哪来的媳妇?”吴小爱气平了一些,将他衣服扔了过去,“起床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婆婆分给吴小爱和公公各一条鸡腿,自己什么也没有。吴小爱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把鸡腿夹到婆婆碗里让她吃。双方谦让了一番,婆婆开心地对公公说:“多好的媳妇啊。”公公也象很欣慰。鸡腿转了一圈,最终到了陈孜铭碗里,他一点不客气,“哎呀,玩丢手绢呢?你们不吃就让我全部消灭。” 吴小爱心中又起了疙瘩。刚结婚的时候,她还不在意这个,后来才发觉细节很重要。疼一个人,不是光靠嘴说的,还要实际行动。陈孜铭这个人,不但嘴巴不行,这方面也非常差劲。记得小时候,经常看到妈妈舍不得吃,把最好的都留给爸爸和她。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那是一种风格。现在什么时代了,难道还要女人退让于男人?这其实是几千年来男尊女卑的思想阴魂不散,只有大男子主义的人,才会吃得心安理得。 这天在家无所事事,晚上,吴小爱随陈孜铭出了门,去逛夜市。夜晚的贵阳街灯璀璨,灯箱广告流光溢彩。尤其是延安西路一带,车流和人流拥挤热闹,陈孜铭一边给他介绍,一边感慨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两人并肩步行到合群路,看见两边的小吃摊一字排开,望也望不到头,各种小吃应有尽有。又走过到喷水池到了陕西路,这里的小吃也不少。两人的腿都走麻了,就找了个小吃摊坐下。12过钟了,食客依然络绎不绝,陈孜铭说,贵阳人比较好吃,也最舍得吃。 吴小爱想起鸡肉的事,心中还是不舒服,连带到贵阳的种种不快,又开始借题发挥。 “如果是在我们的家里,我肯定会让给你,就算龙肉也可以不吃。”陈孜铭心平气和地解释,“问题是在爸妈面前,不做点样子不行。他们把儿子辛苦养大,对他千好万好,要是看他到了媳妇那里就卑微低下,心里会好受吗? 吴小爱觉得不无道理,陈孜铭的态度也不错,就把话题转移到小吃上。两人吃了一碗香菇面,又要了点烤豆腐和烤肉,吃得津津有味。 夜风越来越冷,吴小爱不自觉得竖起了大衣领,身临其境才知道,以前对南方四季如春的印象是误解,贵阳也有寒冷的冬天,而且比北方不让多步。 2 要回北京的前一个晚上,陈孜铭将买来的火车票交给了她,依然是两张硬座票。吴小爱一见就变了脸色,“陈孜铭!你成心要折磨我是不是?” 看A片的女子(3) 陈孜铭和她顶了起来,“坐30个小时就不能活了吗?再说,再怎么累不是有我陪着吗?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坐。” “你是大老爷们,而且没有人强迫你,凭什么要我跟着你受罪?” “你嫁给我陈孜铭,就得改掉娇里娇气的毛病!” “有话好好说。”婆婆听到争吵声,连忙走过来圆场,“30多个小时的车,小爱柔弱细嫩的,又比你小,怎么这样对人家?” “妈,你别听她的,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坐硬座,再委屈一次又能怎么着?”陈孜铭声音低了下来,心中暗暗发急。老婆不知就里,只要不如意就翻脸,又不好对她道明真相。 吴小爱见婆婆向着自己,更是得理不饶人,“来的时候你要我坐硬座,当时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回去坐卧铺,所以我才忍了,现在出尔反尔,说出的话当屁了,你还算不算男人?一点都不爱护女人!” “你个没出息的,这么大老远的路,你叫媳妇怎么吃得消?”公公在门外听了一阵,也忍不住出来指着陈孜铭的脑门,“车票钱,爸给你们出,马上给老子换票去。” 陈孜铭说不是钱的问题,连劝带攘地将二老打发走,然后把房门关上,显得十分窘迫。吴小爱双手叠抱在胸前,“你到底怎么回事?” “身上没钱了……” “什么?来的时候不是带够了吗?” 陈孜铭吞吞吐吐地说,到家先拿了五千孝敬父母,本以为剩下的也够花,不料控制不住开支,到了最后所剩无几,又不好跟向父母开口,只好去买了硬座票。陈孜铭自知理亏,“小爱,对不起。” “你行啊……”吴小爱冷笑着点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你要拿钱给爹娘,何必偷偷摸摸?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陈孜铭被盯得垂下了头,他就是担心吴小爱会有意见,所以才瞒着没有说。 “你觉得我就那么小肚鸡肠吗?”吴小爱喝道,转过去一想,钱都是他的,想怎么花是他的自由,我有什么权利干涉?而且,这些天走亲访友,到处游逛,开支可想而知。为了两张车票居然惊动公婆,搞得一家难堪,再闹下去更是丢人。于是懒得理他,自己躺到床上去生闷气。 睡觉的时候,吴小爱蜷着身子背对着他,始终没有搭一句腔。陈孜铭可能对家有些留恋,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接着开始不安分,将手慢慢伸了过去,“老婆,睡着了吗……”吴小爱毫不客气地掐了一把,“疼,疼,疼……”陈孜铭咧嘴求饶,连忙缩回手去,过了一会,又用下面去磨她翘起的屁股。吴小爱顿时火了,蹬了他一脚,然后骨碌翻身,将背子裹在身上象个法老王。 看A片的女子(4) 贵阳的最后一夜就在郁闷中度过。六点钟婆婆就在外面敲门,7点50分的火车,起晚了就赶不上。吴小爱满身困倦地起来,才知道婆婆已经忙了大一会,大包小包的都给收拾好了。婆婆特地交代,哪一包是给亲家母的,哪一包是亲家翁。当然,小两口的自然少不了,还硬塞给吴小爱一个红包。一大堆东西让人看着头疼,两口子想取出一些,以减轻负担。可是婆婆说什么也不让。 后来回到北京,说起此行的感受,吴小爱抱怨一通,最后得出结论,贵阳这一趟,换来的是身心的疲惫。爸爸听了摇摇头,“你难道希望有一个对你不管不问,过于客套的婆婆?设想一下,假如这次让你空手而归,你又如何看她呢?” 吴小爱被问住了,自己有些心口不一。其实,正是那时起,她多少体会了婆婆的心意,感到她并非一无是处。所以,在迈出吴家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了一丝不舍的感觉。 3 吴小爱开始联系工作,面试了很多单位,按理说本地户口,找个工作是不难的。都是她在挑剔,总觉得不满意。她一心想进出版社当编辑。好歹也是文科毕业,一支笔可以当刷子玩儿,在纸上唰唰唰几下,就出来一篇好文章。这一点爸爸并不否认,可是小爱的学历并不高,出版社层层关卡进去不容易,而且编辑不见得是个好差使。所以爸爸劝她不要心高气傲,认准死理,三百六十五行可选的多了去。“就算官宦子弟,跑堂刷盘子的也不是没有。” 可吴小爱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自己联系了一家出版社。周五下午跑去考试地点,令她大感意外的是,主考的编辑主任,竟然是爸爸老战友文伯伯的女儿文静,两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事情变得简单起来。吴小爱一回家,就跟老爸商量着晚上去一趟文伯伯家。这种迫不及待的举动,陈孜铭认为过于着急了,北京那么多出版社、文化公司,还凑英雄无用武之地?为什么盯死一家?就算是打点疏通,等事情有点眉目也不迟。 “你懂什么呀?现在求职的多如牛毛,为争一个职位无所不用,没关系都想扯上点关系。好不容易找一家中意的单位,又有现成的人力资源,还不知道利用,难道等人家吹锣打鼓地上门来请?”吴小爱的主动意识,陈孜铭也自愧不如,也就不再说什么。到了晚上,吴父买了两个礼盒加一个水果篮,吴小爱走的时候,把结婚剩下的糖果打包也捎了去。父女二人到了文家,只有文伯伯一个人在。吴小爱一口一个伯伯,显得十分亲热。文伯伯连夸这闺女懂事。 看A片的女子(5) 文静有一头烫成波浪的漂亮长发,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加上时髦的着装打扮,十分引人注目。和吴小爱有些年没见,在考场看到她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出于事故,只是微笑示意,拍了拍她的肩膀,由衷希望她能够通过。等到考完回到办公室,先抽出吴小爱的试卷来,看到确实文笔不俗,便感到轻松了。最近为招聘的事,不知道多少人找,家里的门槛都快踏破了。但是,吴小爱的礼可以放心收下。 “来了。”文静回家很晚,饭也是在单位叫的外卖,今年27岁还是单身。外表有几分冷艳气质,接触后才知道很好相处。这可能是女人表里不一,复杂与简单共存的一个例子。吴小爱已经恭候多时,“文静姐。” 文静问候过吴父,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哟,这是谁的喜糖啊!” “小爱比你小四岁都结婚了,你看你,都让妹妹越过去了……”文伯伯说,深叹了一口气。 “恭喜啊!都不请我喝喜酒。”文静没有理会父亲,她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只要是有谁结婚,都能听到父亲这样的叹息。 吴小爱客套几句,然后切入正题,“姐,我想知道……” “初试过了,总体印象还不错。”文静说,故意吊人胃口,“你那复试嘛……” 吴小爱紧张起来,“考得不好吗?” “你的自我感觉如何?” “说实话,应该没问题,那些题目对我来说不是很难。” “我喜欢你的自信。”文静眨了一下眼,露出微笑说:“我已经递上去了。本来想正式公布再打电话给你。看你这么心急,现在就告诉你吧,下周一等我通知上班吧,哈哈。” 吴小爱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吴父连连道谢。这样一来二去的,文父才知道吴家父女登门的真正目的。但是吴小爱不像其他请托的人,软缠硬磨,非要人答应不可。女儿最烦这个,有走关系的来,她要么躲在卧室不出来,由他出面打发,要么干脆不归家。现在见女儿和小爱那么要好,感到很常难得。吴父亲已经看出来了,“老文啊,我也是怕麻烦文静,主要是想听听小爱的成绩。你可别有其他想法。” “老吴啊,你可不是从不打败仗的人呐……”文父意味深长地说。吴小爱哪里会知道,妈妈就是爸爸从文伯伯手中抢过来的呢。长辈之间的“夺妻之恨”,不象现在的风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要么就老死不相往来。他二位倒好,虽不经常过门走动,但依然电话联系。背后的过节,吴小爱都蒙在鼓里,这也是她不该知道的。 文伯伯和爸爸在客厅喝着茶,吴小爱跟文静去了书房。 看A片的女子(6) 文静的书房宽敞整洁,差不多30平米。书桌和书柜都是咖啡色的,感觉不太适合她的风格。窗台一边摆着张白色沙发,与整体看起来更不和谐。不过,坐下去感到很享受,吴小爱说很喜欢。文静告诉她,只要坐过的人都这样说,已经感觉平平了,她喜欢的话可以拿去。吴小爱不敢当真,虽然没有表露惊讶,但是觉得似乎应该把屁股从上面移开。 “我说真的。”文静递给她一罐可乐,笑了笑,“这是以前的男朋友送的。我们分手后一直保留着它,奢望他能回到身边,你说,寄希望于一张沙发是不是很傻?” 文静的男朋友一直没有回来,她刚当上出版社小编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约会迟到是正常的事,有时要加班到半夜,男朋友来电话都没空应付。就这样勉强维系了两年多,等工作开始轻下来的时候,男朋友对她已经淡漠了。后来要她通下关系,把他二姨家的一个表妹弄进她们单位。文静感到十分头疼,不是不愿意帮忙,关键是他那个有作家梦的表妹,能把心不在焉写成心不在马。而且,文静在里面脚刚立稳,还在自顾不暇。但是男朋友不管这些,认定她不肯卖力,有了异心,于是关系开始恶化。加上他刻忌成性的妈妈煽风点火,一份从大学就开始的感情走向了终点。 “爱情,就这么回事,它经不起几下摔摆。”文静说,带着一种淡淡的伤感。 “姐,千万不要为我为难,我愿意用实力去试。”吴小爱乖乖的说。 “放心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文静笑了,她为难什么?虽然她的意见很关键,但是于公于私都不亏。吴小爱本身具备实力,不但发表过小文,还出过诗集。她只不过是做顺水人情。她现在是编辑主任,凡是她圈点的人,只要跟主编通下气,一般是十拿九稳。 尽管大不了几岁,文静在她面前老练得多,最后叮嘱说,“去了要给我争气啊。” 大事总算落定。在回家的路上,吴小爱像孩子一样欢快地牵着爸爸的手,就差嚷着要冰淇淋了。回家后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妈妈虽然很高兴,但说的话却很扫兴,“照我看呀,你爷俩今天不去,结果也是一样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爸爸乐滋滋地喝了一口茶,“文静在里头大小是个领导,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最起码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嘛。” “咱家小爱的文笔,我当妈的还不清楚。就算当不了编辑,做个写手也是绰绰有余,何必欠人家这个人情。” “事情着落了,倒可以说得轻松。换成是别人,你还这样说吗?” “老吴,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A片的女子(7) “别在孩子提这些了。”爸爸有些不高兴了,“小爱进了出版社,就算人情咱也得卖他的。” 妈妈无奈地说,“小爱啊,你进去工作以后,逢年过节都要去人家坐坐,千万要记住了。” 接下来,又教她进单位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怎样和同事相处,怎样应对领导……喋喋不休地说了一篓子。吴小爱听着象催眠,因为心情好,所以让妈妈过一回嘴瘾,直到陈孜铭下夜班来接走她。 陈孜铭不冷不热的表情,“事情顺利吗?” 吴小爱对他的态度感到失望,还是兴冲冲地复述了事情始末,添酒加醋地说起和文静家的渊源,还说人情起到多大作用。陈孜铭有点听腻,小声嘀咕,“自己有本事,也不用去求人。”吴小爱耳朵很灵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看你这人才没意思!你有本事?有本事怎么不给老婆安排个好的?从头到尾让你费过一点心,出过一点力吗?好象事不关己,现在找好了工作,你又来泼冷水。” “我泼冷水?看看你的样子,就象个当街撒泼的……” “陈孜铭!你敢骂我是泼妇?” “我哪敢啊?你是堂堂80后女作家嘛。”陈孜铭揶揄说,还笑了出来,“不对,用你们的行话,应该叫才情美女大作家!” “你他妈的损人!”吴小爱气得发抖,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这个自以为是,又土又熊的70后老男人! 母就站在阳台上,看着独自跑去的女儿和傻眼在原地的女婿,心里一阵阵下沉。新婚才多久啊,三天两头这么闹法,什么时候是个头?吴父吃惊地走了出来,“又斗气了?”吴母答非所问地叹了一口气,“我看他们有点悬……” 4 陈孜铭走进小区,掏钥匙的时候发现手机不翼而飞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慌慌忙忙地去找,而是直接开门进家。他已经习惯了,经常在和吴小爱拥抱后,手机就变戏法似的转到对方手里,然后躲到一角去,把里面的信息从头看尾翻看一遍。要是有什么疑问,尤其是看到女人的名字。她就象审犯人一样大呼小喝,让他老实交代,还盯着他的眼神,看有没有撒谎。没发现什么猫腻,才恢复了正常脸色,把手机交还给他。遗憾的是,尽管中招多次,他都没有“防扒”意识。 打开灯看到,吴小爱眼泪汪汪地倚在沙发上,陈孜铭已经怕了她,就象阴晴不定的六月天,脸色说变就变,中间都不过渡。现在还是不惹为妙,想着,就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看到吴小爱已经坐在电视前,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些“超级女生”唱唱跳跳。 看A片的女子(8) 陈孜铭削了个苹果递给她,“声音关小点。” 吴小爱接过去,噶嘣噶嘣地吃着,眼睛还是没转一下。陈孜铭又说,“小爱,我们说说话吧。” 吴小爱撅起嘴,“我们有代沟,70后老男人。” “现在90后都冒头了。”陈孜铭笑了笑,尽量诚恳地说,“不要70后80后的自分界限,那其实没有意义,区别只在于年纪。” 吴小爱白了他一眼,“你是说我年纪小不懂事喽?” 陈孜铭心说:恐怕就是。但他没有直说,“也许要等有孩子之后,你才会变得成熟起来。” “我知道为什么我要上班你不高兴了,你想让我给你生完孩子再工作?” “什么叫为给我生?难道你不想要孩子—我们的感情结晶。” “如果真的那么想要,当初为什么狠心让我打掉?” “还是那么孩子气,当时我们还没结婚,我是为你好。未婚先孕,别人会说三道四,让你抬不起头来。” “说你老套落伍你还不承认。现在什么年代了?未婚妈妈大有人在。你其实是怕自己麻烦,才不让他来到世上。”吴小爱越说越来气,“我就不明白了,我要生的时候,你让我流产。我不想生的时候,你天天念经似的。你当是猪啊,喂饱了敞开肚皮就产崽子。我没有这么好摆布!” 陈孜铭也急了,“吴小爱,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是发过誓的。” 不提倒还好,提起这事吴小爱就后悔不已。 半年多前的那一天,吴小爱幸福的偎着陈孜铭身去了民政局,当着结婚登记员的面,吴小爱突然想起外国式的婚礼,也想浪漫一回,要陈孜铭发誓领证。谁知道陈孜铭却忸怩起来,发什么誓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老婆,给我生孩子过日子。登记员四十多岁的样子,脑袋更秀逗,是啊,誓言也就是空头支票,就算领了这个本去,闹反了一样会撕本。说完“咔咔”两下盖好钢章,把两个红本本递给了他们。 吴小爱的脸立即六月飞霜,好好的心情一落千丈。陈孜铭见到要甩袖而去,赶紧拉住她补了一句:我会对你好的。就这么一句话,竟又哄得她心情转好。回想起来,当时肯定是大脑短路,怎么会把终身交给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呢? 陈孜铭懊恼地说,“我有哪里亏待你了?才结婚几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以后……” “我变什么样了?”吴小爱将半个苹果扔到地板上,“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根本不可理喻……”陈孜铭窝火地进了卧室。她感觉,吴小爱的脾气就象天上的云,永远也摸不着。 被限制的爱情(9) 吴小爱故意把音量开大,她还一肚子牢骚呢。前几天婆婆来电话,毫不客气地问儿子发工资的事。吴小爱心里就不痛快。心想你儿子现在成家的人了,还要象从前那样惦记他那点工资?现在房子买是买了,那也是父亲托关系加排队弄来的,三几十万的首付你们总共给了七万,你儿子三万,你们四万,那四万还是聘礼。真是一举两得。你儿子虽说一个月能挣一万,除了吃喝拉撒,还完房贷就差不多了。自己开销都成问题,哪还有钱上交?就算有钱,也要分个清楚。 这些气她已经受够了,所以下定决心不生孩子,先工作。以后挣的钱要比陈孜铭多。 就这么坐在电视机前,脑子里乱七八糟,直到各个频道都是丰胸瘦身的广告,再找不出一个电视剧,才进了卧室。猛地掀开被子,“给我起来。” “老婆,饶了我吧,都累了一天了……”陈孜铭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她他求饶。吴小爱钻进被窝,捏着他的鼻子,“你得说你爱我。” 陈孜铭言语含糊,“为什么……呢……” 吴小爱严肃地说,“从认识到现在,你都没说过一次。” “觉得亏了?” “亏,亏大了。” “那好。”陈孜铭故意说,“你爱我。” “讨厌!是我爱你好不好”吴小爱不依不饶,“今晚你不说,就别想睡。” 陈孜铭心头一热,一把将她拽到怀里,真正爱了起来。爱,在床上永远都会滋长。也只有在床上,衣服褪完之后,吴小爱才能感受到他的近似爱的激情,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到女人心里去的路通过阴道。看来是有些道理的。 陈孜铭正要接着做梦的时候,吴小爱拐了他一下,“你妈又来电话,问你交工资了。” “什么叫交啊,那是帮我存着。” “钱我们不会存吗?用得着她老人家那么远的操心啊。是想自个攒点钱吧。” “看你说的,好端端的事一到你嘴里怎么都变了味呢?父母攒钱最后还不留是给子女。” “反正我不管,老公的钱要交给老婆……” “好了,这事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陈孜铭笑着说,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听着陈孜铭的鼾声,吴小爱感到两腿中间一股湿热慢慢浸润,把不算厚的棉内裤都湿透了。她的脸有些发烫,悄悄爬起来,进了洗手间。深夜静谧的气氛,总是让她身体最深处的能量因子碰撞激发。这让她有些怀念起离开贵阳的那个晚上,男人都不得要领,以为越是勇猛疯狂,女人就越是受用。其实大错特错。只有万物沉睡,静虚空灵的时候,那种原始的,神秘的,纯净的,与自然相连的感觉才会懵懂地苏醒。在未经人事之前,时常能够体会得到。婚后,被各种琐事搅扰心境,反而将它迷彰了。 被限制的爱情(10) 有人说女孩子看A片是一种罪过,所以她一直没有尝试。但在今晚,她突然急切想知道,其他男女是如何分享床第之欢的。这个念头让她脸烧得厉害,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陈孜铭的那个东西。平时它大逞威风,现在蔫头搭脑地任自己玩于股掌,吴小爱差点坏笑出声。可惜,陈孜铭嘟囔一声,便转过了身去,吴小爱怎肯就此罢手,陈孜铭终于被惊醒了,恼火地拉上了裤子,“你要干什么?” 吴小爱十分败兴,“爱干什么干什么?” “你让不让人消停了?”陈孜铭两眼冒火,又鄙夷地说,“哪有你这样的女人?三更半夜满脑袋尽想这些下流的东西。” “呵呵!下流?”吴小爱差点气晕,“那么请问,你每天对我动手动脚干的是什么?算不算下流?” 陈孜铭被将了一军,气焰低了下去,“再怎么说,也不能在我睡着的时候乱来,感觉象性骚扰,很不舒服……” “哦,我还碰不得了?”吴小爱的倔脾气又上来,“我可是你的老婆,有这个权利,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嘘——,别让邻居听见笑话。”陈孜铭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接着又睡去了。 陈孜铭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发现吴小爱已不在身边,穿起衣服走进客厅,餐桌上早已摆上了丰盛的早餐,煎鸡蛋、牛奶、油条,还有他们最爱吃的辣白菜。 想起昨晚的事,陈孜铭不由得好笑。被自己的女人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昨晚是自己太困了,人在睡眠被打扰的时候最容易动怒。让她受了点委屈,没想到她今早那么乖。 吴小爱一早就去了超市。今天是周五,超市八点开张有特大优惠,她必须排到前头。她越来越会精打细算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工作,成天计算材米油盐锻炼出来的。 陈孜铭上班前,吴小爱还没有回来,他就留下一张纸条,压在她那杯酸奶下:老婆,辛苦了。我爱你! 放下后他赶紧出门了,深怕看第二眼自己会脸红似的。这是他们结婚甚至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说“我爱你”,还是以间接的形式。其实一共就三个字,嘴皮动几下就说了,但他就是羞于启齿,担心开口的时候怪模怪样。他知道自己不够浪漫,可是又觉得,感情是实实在在的,用不着搞那么多虚把势。令人郁闷的是,全天下的女人似乎都看重这个,老是为了浪漫的问题纠缠男人。有时候,他也意识到有亏老婆,甚而至于,觉得能娶到她是种福气,所以总想找机会弥补,但是,繁重的工作让他没有过多的精力。 被限制的爱情(11) 吴小爱鬼扯手一样往货架上取东西,推了一大车出来。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又把一些东西扔回抛物筐里。她没有那么大力气,三个购物袋提在手中已经够呛。而且有些心疼钱,能省则省。 5 吴小爱看了一下时间,猜陈孜铭应该上班去了。想起昨晚自己干的事,耳根子就发热。怎么会那么犯贱呢?小区旁边有一家影像出租店,她以前去租韩剧的时候,看到一些封面不堪入目的黄碟,堂而皇之地摆在架上。在选碟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那边看。老板可能注意到了,眼神带着一种暧昧的古怪,问她要不要生活碟?说十分刺激火暴。吴小爱感觉自己受了侮辱,义正词严地说了他一顿,从此,那老板就不敢乱对她推销了。 经过那家店的时候,吴小爱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后来觉得自己可笑,正准备走人,文静来电话了,她今天口气很正式,“吴小爱,经过我们认真考核,现在十分愉快地通知你,你已经被录取了。请于下周一正式报到……” 对于这个预先知道的消息,吴小爱还是抑制不住欣喜若狂,基本上是用华尔兹的步子回去的,“同志们辛苦了,哈哈哈……”小区的保安从门岗里伸出头来,纳闷地扰了扰帽子。 回到家,她第一个要告诉的就是安悦。安悦现在一家公司做文员,一个月才1000多米米,晚上还要拉人去喝酒蹦迪。自从被那个四川网友甩了之后,她就喜欢上了酒吧里的热闹和颓废。吴小爱时常安慰她,男人遍街都是,以后会找到真心爱她的,不要老出去鬼混。可是安悦给人感觉消沉,怎么爱?我都不是处女了。 “爱和处女没有必然联系!”吴小爱说,也感到有些言不由衷。 “男人最在乎这个,‘破鞋’有谁会要?”安悦悲观地哭起来。 “你是清朝的还是民国的?怎么能这么自贱?”吴小爱尽量说得很轻松,“不光如此,你还诋毁了广大女性。看一看周围,结了婚又离婚的数都数不过来,照你这么说,她们都是‘破鞋’了?思想也太腐朽了吧。” “你不用安慰我了,离婚是另一码事。现在社会的风气没有变,那些男人玩的时候可以不计较,真要做老婆的时候,还是要看女人的贞洁。象我这样被废了的,肯定是没人喜欢了。”安悦无比激愤地说,然后又羡慕起她来,“你现在好了,老公有了,工作也落实了,算得上称心如意了,我这辈子是没你那种好命了……” “说什么屁话呢?你长得那么钩魂,还怕没有男人围着你转?小嘴是长的好,就是说的话低级。你究竟是犯贱没犯够,还是嫌自己身上脏了?” 被限制的爱情(12) “对!我就是嫌自己脏。这辈子洗不干净了。”安悦懊悔地说,开始感觉过去的荒唐。不知道该恨自己,恨那个要了自己,又抛弃自己的人,还是恨身为女人,逃不出这诱惑的劫难。青春在一点点流逝,韶华就在困顿中为情殇作祭。 “小悦,我没别的意思。”吴小爱真想抽自己耳光。她是看安悦自暴自弃,情急之下说走了嘴,不想给对方伤口撒了一把盐。 “我明白,不管怎么说,我会努力去寻找、争取新的感情。”安悦很感激她的苦口婆心,要再不争气,对不起的不仅是自己,“其实我也急,看你们一个个出双入对的,我心里嫉妒啊!” “这就对了嘛,不过越快越好,保质保量。你什么找到真命天子,我这颗为你悬着的心才能落回肚里。” “得了吧,你那点甜言蜜语留给你老公吧。哈哈……” 通话在愉快中结束。毕业之后,同学各奔东西,工作的工作,结婚的结婚,一时俱无踪影。能有个要好的姐妹时时联系,互诉衷肠,感觉已很不容易。 挂了电话,吴小爱轻松地干起活来,一上午都在收拾房间。忙完之后才想起要喝餐桌上的酸奶。拿起来时,看到了陈孜铭的那张纸条,她笑了,一种幸福感充斥了全身。 过不多久,陈孜铭打来电话,说忘记跟她说件事了,中午有个同学聚会,一年一度雷打不动,他跟公司请了假,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吴小爱这边也慷慨批假,说去吧去吧,但是要少抽烟少喝酒。对于这个要求,陈孜铭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6 同学来的时候五花八门,有开宝马的,有骑单车的,还有步行的……当东的人已经在老北京饭馆订了一桌。这里是约定不变的聚会场所,订的规矩是大家轮流做东。陈玉树、张杰、李青阳、王刚还有陈孜铭,在大学时是铁杆,除了王刚一个是北京本地人,其余四人都是毕业后留在北京的“漂族”。 酒是男人聚会宁可少肉,也不能缺少的东西。是哥们就得喝,感情深一口闷。来、来、来,吃、吃、吃,喝、喝、喝,干、干、干……几句简单的字,成了贯穿全场的主语。 “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喝酒算怎么回事?不要像娘们一样忸忸捏捏的!”王刚说话就是气粗,字典里从没有委婉这个词。 张杰最近一直戒烟戒酒,为准备播种的生命而牺牲,更怕回家被老婆发现,就在那儿装模做样,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根本瞒不了王刚的眼睛,“不就是个娘们吗?至于怕成这样了?要生孩子,她还得靠我们呢。” 被限制的爱情(13) 张杰瞪他一眼,“不要乱占便宜。是靠我,没其他人什么事。” 大家就一阵取笑,陈玉树起哄说,“你是怕喝多了晚上雄不起来,老婆怪的是这个吧?哈哈哈……” 张杰的脸色有些错变,大家就扯到其他话题上去。五个男人从中午喝到下午三点多,一个个口歪眼楞,醉得不成样子。话篓子里什么都有,谈事业,谈家庭,最后谈到各自的女人,有抱怨的,有说一般般的,还有喊幸福的。陈玉树好象连大脑都进了酒,把杯子一放,骂起自己的女人来,那贱货嫁给自己的时候已经不是原装的了。这一句话出来,大家都禁如寒蝉。果然,张杰大口地喝起了酒,接着就抹起了眼泪,陈孜铭见那架势,酒醒了一大半,连忙叫服务小姐,把他们的酒杯给撤了。 张杰是宿舍里生日最小的一个。是个公认的好人,大大的好人。什么事都闷在肚子里。他的底细大家都心照不宣。跟他结婚的女人,是同班的一个女生,有个很形象的外号叫“草帽”,而且在学校叫得响亮。夸张一点说,只要是男人,都有机会和她发生关系,尤其是长得帅的,她更是来者不拒,甚至主动进攻。而不知为什么,张杰却一直迷恋她。直到“草帽”堕胎多次,失去生育能力的时候,张杰勇敢地站了出来,四处为她求医问药,结果就走到了一起。 “草帽”的父母巴不得有人拣了女儿去,落得个省心,所以宁愿多陪点嫁妆。毕业后不久,他们就登记结婚了。可是“草帽”却不改水性扬花的本性。张杰绿帽子也戴了,窝囊也受了,最后连烟酒也戒了,就是想给张家传宗接代。“草帽”见张杰那么低三下四,尾巴更是翘上了天。 陈玉树温习了张杰的遭遇,就感到刚才骂自己的老婆有些过分了。王刚借着酒劲鸣起了不平,“张杰,你这个婚事真他妈窝囊到家了。” “还是弟兄们知道我,娶了个二手货,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这是男人最大的悲哀啊。”张杰找不到酒杯,直接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 陈玉树觉得这话大有问题,不能说是二手。至于是第几手,是一笔糊涂帐,还是不要算清楚为好。他拍拍张杰的肩头,忍不住感慨,“要是娶个处女当老婆,那会是多么爽的感觉呐……” “世界上的处女只有三个,一个已经被破了,一个还没发育成熟,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家藏得好好的。”李青阳悻悻地说,无意泄露了天机。大家于是知道,这家伙可能碰过不少女人,但也不怎么走运。 “孜铭,你家那口子不错啊,看着就让人谗。她是大学毕业就跟的你吧?一定是根‘青草’吧?”李青阳嘻笑着夹了一块肥肠给陈孜铭。所谓“青草”,是他们对处女的代称。 被限制的爱情(14) “是根‘青草’啊,现在不是了,呵呵。”陈孜铭不禁有些得意,原来以为处女问题不是至关重要,只要对方人好,有真感情,可以忽略不计。可是经他们的现身说法,摸着良心问一问,估计自己也受不了,自己原本就是保守的人。 王刚就看得很开,直言自己的老婆就不是处女,但那又有什么?自己还不是可以出去玩其他女人。他就是这样认识了女几个大学生,心里就平衡多了。不过麻烦的是,尝了鲜就吃不惯老粮了。看家中的黄脸婆越来越不顺眼,成天就想往外面跑。于是就找各种借口,一会说出差,一会说加班,一出家门就忙着赶场子。虽然搞得人很累,但是乐在其中。女人就是他妈的贱,只要舍得钱,什么样的都有。说有些女人清高?那要看她的清高多少钱一斤。她不脱裤子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拿钱去砸试试看。五千、一万不行,两万够不够?五万,十几万,你看她不乖乖上床?王刚的一席话豪气万千,听得大家七荤八素,连连啧舌,心想这金钱简直太可怕。 王刚见大家不支声,又矛盾地说,“不过呢,我们也不能老说女人贱,男人同样有贱的时候。”舒服完了之后,还要对女人说一句:搞你,是看得起你!这话亏心不亏心?——简直就不是人话!不管是出于金钱、情感还是互相利用,或者其他什么目的,只要是你情我愿,都可以看作交换,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陈孜铭听不下去了,说你这纯粹歪理邪说,把婊子给抬高,把好人给一棒子打死了。在高度文明的这个时代,你的思想有点回归类人猿的味道。 王刚嘿嘿地笑,我听出来了,你老弟是拐着弯骂我衣冠禽兽啊?你不承认也好,人再怎么穿西装打领带,抹口红修指甲,脱了衣服照样是赤裸裸的动物,有些比禽兽还不如呢。 陈孜铭不愿意再听,更不想跟他争辩。不过感觉到,他们虽然酒后偏激,背后有许多辛酸。他多少能体会得到,婚姻代表不了爱情,也不能维系爱情。有些婚姻并不是因爱而结合,只是共同的生活目标。今天最大的感触就是,“十婚九不幸”的说法可能是真的。他突然很想吴小爱,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啊,以后要对她好上加好。 掺七掺八地吐了一通的糟,酒瓶子早见了底,大家又吃了些水果,心情舒畅了不少。唯一羡慕的就是陈孜铭娶了根“青草”。最后,注目的焦点放在李青阳身上。三十出头了还不讨老婆,一见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哈喇子就流下来了。堂堂北大毕业生,成天骑着自行车上门推销商品。后来大家猜出了他热衷这个行当的原因,这个年代怨妇多啊,搞不好就能财色兼收。 笑归笑,闹归闹,李青阳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等我的自行车换成奔驰的时候,一定会娶到个漂亮迷人、高贵大方的老婆。对了,一定是处女!” 大家面面相窥,接着,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为爱修复处女膜(1) 陈孜铭是晚上八点钟到的家,一进门就看到餐桌上摆好了饭菜,上前去一摸还是温的,他抬头看了看餐桌对面的挂钟,放下包,赶快把菜拿回厨房去加热,等他把饭菜端回餐桌之后,才看到小爱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轻轻地走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刚要弯身去抱她的时候,她醒了。 “怎么这么晚?” “都是老同学,很长时间没见了,就多聊了一会。” “你妈来电话了,过年让我们回家。” “不是刚从家里回来吗?” “恩……” “车票不知道能不能买到。”陈孜铭看她脸上泛霜,赶紧笑着说:“先吃饭好不好?——我把菜热过了。” “好。对了,下周一我要上班了。” 小爱突然记起来,一下子来了精神,跑进厨房。出来时手里高举一瓶葡萄酒,“需要庆祝一下。” “是该好好祝贺。” 陈孜铭接过去开瓶,倒了两大杯,“我老婆最棒了……” “咦——你今天表现有点不同哦。” “哪点?” “是不是在外面偷腥了?所以跑回来跟我献殷勤。”小爱歪着头、撅着嘴,在柔和的灯光下,有种可爱的娃娃气。 “我是参加同学聚会,又不是和尚的斋会,没有荤腥那还成?”陈孜铭装傻充楞地说,“今天吃了肥肠,没你做的好吃,老北京的水平越来越差了……” “看把你嘴刁的,回你老家吃去吧。”小爱嗔道,拿起筷子吃起水煮肉片来。 陈孜铭也不是天生的受气包,“我要说什么你才爱听?” 小爱低头吃起饭来。她也清楚自己的脾气,没事就想找点岔子。 话是有些过头了,可一闻到他满身的酒气就感到厌恶,想要再数落几句,又不想把这顿饭搞砸了,只有压抑着不满,说了句:快吃吧。 饭,就这样吃完了。酒,却没有喝。 为爱修复处女膜(2) 第二天是周六。 陈孜铭睁眼醒来,小爱不在床上。原本计划把做爱拖到早上,在周末时光尽情享受夫妻欢愉。 没想到是一人独枕,床头柜上也不见有纸条。他开始不安起来,担心昨晚又惹恼了小媳妇。想了想,端起床头的水杯假装去接水,其实是侦察一下情况。 转了一圈,只看到了餐桌上做好的早餐,才知道她已经出门。 激情憋了一晚上,结果落个一场空,陈孜铭差点想把手中的杯子摔了。 此时吴小爱已经在赴约的路上.和对方说好了,九点在新街口的肯德基见面。 为了这个约会,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看陈孜铭睡得挺香,就没有惊动他,穿了件白色外套和一条简单的黑色牛仔裤,拎着陈懂给的那个袋子出了门。 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没有窥私心理。所以没有打开看一眼。 今天运气不错,上车就有座位。斜对面有个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看起来像刚过百日。 过了几站,车箱就显得拥挤起来,行驶得也不稳当,少妇怀里的宝宝突然哭了,任凭怎么哄怎么逗,一样哭得人耳根子发炸。 少妇没有法子,撩起衬衣掏出乳房,将枣红的乳头塞进他嘴里,孩子乖乖地吮吸起来。 小爱的脸顿时一红,旁边站着的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眼珠象被绳子牵着,死盯那只白生生的奶子不放。 小爱鄙夷地“哼”了一声,谁知那男的死皮赖脸,依然大行注目礼。 现在的男人无耻成这样了?小爱很岔愤,不知道换成陈孜铭在场,会是怎样的反应? 同时又想:这个少妇为了哄孩子,可以在众人睽睽之下,曝露身体的隐秘部位,该要多大的勇气啊?是不是所有的女人,有了孩子之后都会这样? 她突然想到,今后没有私家车,自己绝不生孩子。要她在外人前袒胸露乳,门都没有。 公交车一路行进。 到了马甸站,陈孜铭来了电话,电话中表现出对她的“不告而别”很不高兴,但小爱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吃了早饭就看看报纸。我去给你弟弟的朋友送东西,中午赶回家。 为爱修复处女膜(3) 小爱这是帮他家办事,陈孜铭还能说什么,叫她早去早回,中午他来做饭。 小爱挂了电话,咧嘴笑了,他倒学会巴结人。 苗燕如约而至,见到她的第一眼,小爱就楞住了。 不敢相信是陈懂的网恋女友:一头飘逸的长发,白净的脸,大大的眼睛活像真人版的芭比娃娃。外罩一件风衣,提着一个超大款的时尚提包,显得淑美大方。 小爱打量着她,忽然感到,陈懂跟她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你好,我是苗燕。”苗燕站起身来,高出小爱半个头。 小爱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陈懂的嫂子。” “我们一般年纪。”初次见面,苗燕没有半点拘谨。 “我是83年的。” “我也是83年的,真是太巧了。”苗燕爽朗地笑起来,象有重大发现似的,“你怎么这么早就嫁作人妇啊?那岂不是没多少自由空间了。” 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 在这个同龄人面前,小爱突然觉得自己亏了,而且还亏了不少。 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其实,我是羡慕你,你可不要多心啊!”苗燕见她不言语,笑着离开了坐位。 叫了两份圣代来,都是草霉的。 “我喜欢吃巧克力的。”小爱说。 “没关系,我吃两个。”苗燕对她的挑剔毫不介意,又离座去重叫一份。 也许是她比较直率,小爱发觉有点儿喜欢她了。 陈懂好福气啊,他是怎么认识的这位时尚达人? “给。”苗燕把巧克力圣代放在小爱面前,说,“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吴小爱,叫我小爱就可以了。” “小爱,这名字太美了,而且有一种特殊旋律感……” “是吗?我只觉得它是个代称,没多大意义。” 小爱有意无意之间,表现得比较稳重。或许因为自己已婚,又或许是陈懂嫂子的缘故。 为爱修复处女膜(4) 这时,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对了,这是陈懂给你的东西。” “谢谢你,也谢谢他。” 俩人随便聊了一阵,小爱看了下表,快十点钟了。 她的时间观念很强,不希望既定日程受到影响,更何况答应了老公要回去。吃完圣代后,她说了几句客套话,有空到家里玩,一起吃顿便饭之类。 苗燕笑着点头,识趣地主动先走了。 离开肯德基,小爱没有马上回家,而是买了一个香辣鸡腿堡、一个老北京鸡肉卷,外加一杯九珍果汁去文静家。 此次见面,并没有让她对苗燕有多大了解。 只知道她是山东人,一个为了文字梦想而北漂的女子。苗燕告别之前,文静的短信就来了。 小爱看到短信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文静的周末生活向来简单:吃饱就去睡,醒过来接着吃,吃完又继续睡。所以又常常抱怨周末短暂。 也不知道是做梦梦的,还是被肚里的饿虫搅翻了,摸出手机,把想吃的东西统统列出来,并附上可怜兮兮说明:保姆陪老爸外出就诊,独自一人在家,已经饿得不能动,急望好心人搭救。SOS!也不管人家是否有空,是否乐意,就发到小爱的号码上。 接着继续欣赏枕头去了,等着美食象做梦一般送上门来。 文静开门见到小爱的时候,激动的样子不亚于贫困户迎接年终来慰问的领导,千恩万谢,又让座又递水,自己抓起鸡肉卷大嚼起来,“饿死我了,饿死我了……。” “怎么饿成这样?” 小爱难以置信,面前简直是个饿死鬼投胎,至于饿成这副德行吗? “你不知道,昨晚我们科出去喝酒,到凌晨才回来,涨的一肚子酒,上趟厕所就空了。肚肠跟猫抓狗挠似的,你再来迟一步,我可能就长眠不朽了。” 文静打着哽断断续续地说,委屈的样子仿佛受到了虐待,“也奇怪了,往常家里从不缺吃的,今天连颗饭渣塞牙缝都找不到。” 为爱修复处女膜(5) “你家总会有鸡蛋吧?“ “有,但总不能让我生吃吧?” 小爱哑然,怔了一下说,“我算服了,大小姐,我给你煎两个蛋去——我怕这些不够你打个底的。” 要换成别人,小爱绝不会这么伺候。 但是为文静下厨,她还是愿意效劳的。 这个房子吴小爱小时候来过,摆设虽然有所改动,但是大体依然保持在原来的模样,所以,吴小爱记得厨房的位置——文阿姨在世的时候,她总往这里面钻。 “小爱,你老公真有福气。” 文静说,看她系围裙的样子,俨然一个贤妻良母。 “哎哟,你不提他我还忘真了。” 小爱连拍额头。事实上,她已忘到了脑后根,忙掏手机回拨了过去,“喂,中午我晚点回去,我现在在文伯伯家里。” “不是说好回来的吗?我一个人在家里空荡荡的。” 陈孜铭嗔怪的语气,第一次有些暧昧的味道。 “乖,回去给你买好吃的。” 小爱挂了电话,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两口子了?”文静嘴巴发出“啧啧”的声音,两眼含笑地问道。 “那可不。算你知趣,煎好了我立即就走。” 小爱一边笑,一边手脚麻利地忙活开了。 文静笑着,略带些嫉意,忽然严肃地说:“周一你去的时候,我们要装作互不相识。” “你可以不识我小百姓,但大名鼎鼎的才女文静,试问京城谁人不知?——再说,相逢何必曾相识?”吴小笑调皮地一笑。 “呵呵,你这孩子……” 文静喜欢小爱,虽然她们交往不深,尽管觉得她还有点单纯,但是无关紧要,只要合得来就可以。 看着小爱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离去,她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口腹之欲未平,夹起煎蛋吃了一口。 恩,味道不错! 为爱修复处女膜(6) 小爱推门进家,冷不防让人从背后抱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 等看清楚是陈孜铭,挥起粉拳又打又骂,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陈孜铭是想她了,不知道出于爱恋还是爱欲,总之,那份迫切就象大旱望云霓。 当听到门外有钥匙响动,一下子控制不住喜悦,立即躲到了门背后,来了一次突袭。 小爱被陈孜铭抱上床,热吻如同雨点般落到她的颈根、脸上和唇上。在陈孜铭粗手笨脚的帮助下,她浑身窜火似的退去衣服,鞋子——早在刚才蹬出了二环线以外。 她感觉老公的下面就象指天待发的炮弹,拼命要飞射出去。 那就任它爆发好了。 她一鼓气,将牙齿嵌入他肩头的皮肉中,倔强地不哼一声。 陈孜铭第一时间进入要塞,全身都跟着下面抽搐起来,喘得象头老牛,“老婆……” 她在天晕地转中稍一放松。这一松就全部跨掉,发出比欲望更加深切的声音,一种忘乎所以的尽情哼嘤。 她再一次俯手献降,败得一塌糊涂……在床上,他总是那么疯狂,那么卖命。仿佛要将对方打成稀泥。 小爱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不能把在床上的劲头用到生活上,哪怕三分之一也好。 但是,她由衷地享受他那排山倒海的原始冲动,毕竟,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情欲俱全的女人。 达到快乐颠峰之后,他们静静地躺着,大口地喘着气,好像都在等对方说点什么,可是谁都没有开口。 正在这时,小爱的手机在床脚边响了。 她捞起件衣服遮住私部,软绵绵地捡起手机一看——是安悦。 “小爱,爱是什么感觉?”安悦的第一句话,让还在飘飘然的小爱当时就懵了。 “什么?” “爱的感觉。” “爱的感觉?”小爱重复一遍,看了看身边的陈孜铭,对方投来迷糊的眼光。 为爱修复处女膜(7) 小爱合上了眼睛,如果此时让她说做爱的感觉,倒是可以现身说法大说一通,至于爱的感觉嘛,她就脑袋空白了,“喂——,爱是什么感觉?”她拽了拽陈孜铭。 “脑中想她,心里念她,想和她在一起,时时刻刻记挂着她……” 陈孜铭像念经似的顺溜,一字都不打顿。 “听到没有?” 小爱对回答比较满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来劲,“我老公在说。” “听到了,可能是吧……” 安悦说,似乎又开始郁闷。 “喂!在想什么呢?” 小爱回过神来,想起她已经的作法,不禁有些担心,“告诉你,千万不要被琼瑶阿姨的小说给忽悠了!不要有个风吹草动,就以为爱情来了,现实生活不是童话世界,不要幻想爱情从天而降。” “他说要娶我。并且等到我点头他才会碰我……” “什么意思?” “我们老板一直喜欢我,只是我一直没有答应。” “他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和老婆关系如何……” 小爱抛出一连串问题,第一反映永远是那么过敏。 “没有。”安悦说,沉默了一下,“但是他有一个女朋友。” “那你就是第三者插足!这可不行,你可不要乱来。” 安悦没敢告诉小爱,自己已经和老板住在一起了。 虽然是同屋不同居,她还是有些心虚。 小爱的态度明朗:除非男的和女友分手,否则不能和他交往。 现在的男人,一脚踏两船甚至多船的大有人在,谁能保证他是一颗真心?万一是玩你的呢?到时候追悔莫及! 然后,她白了陈孜铭一眼,拿自己的婚姻“以案说法”,自己从头到脚都给了老公,还不知道什么叫幸福呢。 何况现在安悦和老板无名无份。 真要结了婚,那人喜新厌旧,搞出来个二奶来又怎么办?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陈孜铭听得直皱眉头,安悦只是安静地听着。 为爱修复处女膜(8) 小爱哪里知道,她打了埋伏,没有全部道出实情。 老板告诉安悦的恰恰相反,因为发现女友不安分,才下决定心与她一刀两断!两人之间早就闹僵了,分开是迟早的事。 安悦对此深信不疑,在和他一起的这段日子,是他的柔情密意,治愈了她心上的伤痕,使她获得爱情重生。 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现在,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物质上,对他的依赖都是难以自拔。 他信誓旦旦,在安悦不同意的情况下,绝不碰她一根头发丝。 而他也的确做到了,同室共处直到今天,没有过一点的不规矩。 倒是安悦有些迫不及待了,已经决心托付终身,又有些犹豫不决,除了顾忌他那还未彻底了断的女友之外,还有前次的失恋阴影,老是冒出来作祟,搅得她整晚失眠。 实在拿不定主意,只好求助于小爱。原指望她会给自己打气,勇敢地跨出这一步。 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强烈,大泼冷水,不惜拿自己老公例证。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别执迷不悟了。” “我没有。我想我是真的爱他,最近我都睡不着觉。” “受不了了?为了爱,还是性?”小爱一急,就容易尖刻起来。陈孜铭在一旁瞪圆了双眼。 “因为爱,也不排除性……我也有七情六欲。”安悦对此毫不假饰,与心上人仅是一墙之壁,却要画地为牢,克制强烈的爱欲,这种忍耐真是不堪承受。 “我就知道你受不了了……”小爱有些怒其不争,转念一想,又无可诘责。 “说真的,他很在意女人的贞洁问题。”安悦说,突然间底气全无。 “那该怎么办?”小爱一下坐立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盈手可握的乳房轻晃几下,似乎一种不自觉的诱惑。陈孜铭捉在手中,轻重交替地揉捻。一瞬间,小爱全身的细胞象有微电流通过。 为爱修复处女膜(9) “不知道,我想去医院修复处女膜。” “不行!完全不行,这是种欺骗!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不但不会要你,说不定更加看扁你。”小爱打断她的话,“实在受不了,就和他睡吧……” 话未说完,忽然大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电话。 讨厌的陈孜铭正在啜她的乳头,刚才的一口把她咬得生疼。 从小爱发出的声音里,安悦已能猜到他们夫妻大白天干些什么,便知趣的收线了。 倦缩在床上,调理自己的呼吸。 心跳渐渐压抑不住急促起来,一副男女赤身裸体纠缠滚扑的画面浮出脑海,身体最幽深之处迸出一股热流。 她马上意识到,这个幻想很危险,于是一骨碌爬起,想到冰箱拿瓶啤酒排遣一下。 打开房门,他就站在门口。 安悦一下愣在那,不争的气脸接着就变红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刚起来,想找你出去吃饭。”他见她脸色有异,关心地问道:“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说着伸手去摸她的脸。安悦再控制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他有些意外,不过没有说什么。 就那样搂着她,亲吻她。安悦的呜咽逐渐变成呢喃。 她很渴望,但是现在还不能,必须要修复处女膜,才能重拾已经枯萎了的自信。 女人的贱格应该是男人诱惑唆使。安悦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知怎的,竟脱下他的裤子,蹲下身就吸起他那话儿来。 还没吸两下,就被他惊慌地提起来。 栓着皮带发起了火,“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上床,干什么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安悦委屈地哭了,她不敢说,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了,更不敢说,自己把处女膜献给了网上情人。 她只是一直哭,他虽生气但没有一走了之,而是抹去她脸上的泪,用发凉的嘴唇亲她,一遍又一遍。 为爱修复处女膜(10) “嫁给我吧。”他心疼她,从见她第一眼起,他就感到莫名的心疼,心疼这个整夜泡网的女人。 “给我点时间好吗?”安悦抬起头,显得楚楚可怜。 “好。”他说着,手探进安悦的私处,只是那么两下,安悦下面就泛了潮。狠心将他推开,“砰”地关上了门。 他,姓江名振摩,33岁,一直未婚。 谁都不知道在他名下有多少家公司。 只知道他的钱多得数不完。 称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每天到公司也只就呆上几小时,也不妨碍财源滚滚. 之所以看得上安悦,主要是安悦的侧面像极了大学时的女友。 可恨老天无眼,在毕业前一晚,她出车祸死了。为此,他五年没交女友。后来,拗不过家人的要求,勉强交了个女友。 那女人是个狐狸精,更可以为金钱卖骚。他利用过她,用过之后就想一脚蹬了。 没想到她象块热糍粑,沾上容易脱手难。 在这个时候,安悦出现了。 让江振摩如痴如醉。有一次吃饭,他很严肃地说,很在意女人的贞洁。安悦正在夹菜,听到后如闻雷失箸。 其实他并不在乎安悦的过去。 他拥有的钱势,让无数女孩主动投怀送抱,买尽环肥燕瘦各种货色,包括羞涩处女。 但这种肉体游戏让他无比厌倦和空虚——他需要的是真爱,或者说是与金钱和物质完全无关的感情。 对他而言,安悦是纯真的回忆,痛苦的寄托和遗憾的弥补,这比身体需要重要得多。 所以,只要她对他忠贞不渝也就够了。 谁知道听者有愧,安悦一直为这问题忐忑着,结果就把贞洁误解为贞操了,心头压下块大石头。 从那天之后,就寻思着要瞒着他挽救爱情。 安悦准备第二天一早去医院咨询。 可万万没想到,刚走出卧室,就看到一位身着透明睡衣的女人大大咧咧地从江振摩的卧室走了出来,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倒了两杯水,又回卧室去了。 为爱修复处女膜(11) 安悦就象急冻一样僵直。 然后,就听到卧房传来一阵嚣的淫声浪语,那股劲头,好象要把整房屋掀翻。 安悦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离开房子的。 她不顾一切地奔到小区的大巴车站,地随便上了一辆车,泪水洒了一路。 那女人的乳房、私处在睡衣下清晰可见,她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 自己穿的还是绣着卡通图案的纯棉睡衣……同是女人,差别真的可以那么大? 她的心在瑟缩:现在做手术还有什么用? 不管了,不管了,先做了再说,男人都喜欢处女,只要让他破红,那个贱货就靠边站了。 对!这是唯一的希望。她努力说服自己,满脑袋就保持这一个念头。 小爱打不通安悦手机,吃完早餐后继续拨打,依然不在服务区内。 就回到沙发上,去看蜡笔小新。 陈孜铭在一旁无趣地看着手中的报纸,时不时被她夸张的笑声打扰。 小爱笑累了,突然问,“处女真的那么重要吗?” 陈孜铭放下报纸,想了想,“人和人之间的观念不同,有些人看得无比重要,有些人却不怎么计较。” “那你呢?”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 “重要!” “那如果当初我不是处女呢?” “不可能不是。你原本就是。”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不要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没事就去给电脑杀杀毒。”陈孜铭些不耐烦了,接着看他的报纸。 安悦去了郊区一家医院。 电视广告把这种手术说得象前些年流行的割眼皮、垫鼻子一般的时髦。 形容这家医院的技术和服务,非但不觉得痛苦,而且简直就跟做“马杀鸡”一样享受和老少咸宜。 这些说辞坚定了安悦的决心,可是一见到白大褂,心里就开始紧张了。交过手术费,跟着女护士走进手术室时,看到的是一个男大夫,吓得她连忙退了出来。 为爱修复处女膜(12) 可能是见惯不鲜了,女护士淡淡地说:“手术都是由他来做,不用紧张。” 尽管说的轻松,安悦还是感到她的眼色有些怪异,是嘲讽还是鄙夷? 不知道她怎么看自己? 安悦更加畏缩,护士等得耐烦了,“到底做不做?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呢。” 安悦怯乏地问,“有没有女医生?” “有,周末都休息了。” 安悦实在没办法,周一到周五自己还要上班,只好将心一横,象赴刑一样走了进去,躺到手术台上。 当着男医生的面,脱掉长裤又脱内裤,双腿开成大弓。 护士拿来一支大得吓人的注射器,“哟!脱得那么利索啊,还没麻醉呢。” 本就满脸臊红的安悦,窘得无地自容。男医生带了口罩,没有表情,让人联想到电影《活人破胆》的那种不寒而栗。 不过他很专业,埋首在病人的双腿之间,用药水擦抹她最敏感的地方。 安悦觉得自己就象一头躺在针毡上的牲口,男医生的触碰又让她有种羞耻的兴奋,只有强忍着,分秒难熬,但很快脑袋开始发沉,然后失去了知觉。 她是被护士给叫醒的。 内裤已经被穿上,但是下体撕裂般的疼痛。男医生依然面目生冷,但是她知道。手术已经结束了,立即穿好裤子,做贼一般逃出了这个地方。 我是处女了!我是处女了!安悦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终于买到一张高学历的文凭。 现在可以开机了。 手机上显示,江振摩、吴小爱都来过电话和短信。 江振摩以为安悦为早上的伤心,打了无数电话都不通,只好发去一条短信解释:那女人是她的一个表妹,说是和老公吵架离家出走 。他经不住软磨硬缠,就让她先借宿一晚,因为当时太晚,不想打扰安悦,就没跟她打招呼,自己到公司去睡了。 谁知道他表妹到了半夜耐不住寂寞,悄悄地叫了相好的去乱稿。 为爱修复处女膜(13) 他已经狠狠地教训了表妹,叫安悦千万不要误会…… 一场天大误会就此消除,真叫人啼笑皆非。 再看小爱的短信:如果真的爱了,就去修吧,把自信修回来。 安悦没有回小爱的短信,也没有回江振摩的短信,一个劲的哭。 等到哭完了,才发现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 “师傅,你怎么不开车啊?” “小姐,你没说去哪儿,又哭哭啼啼的,我知道往哪开啊?再这么哭下去,我可要学《阴阳路》里的司机弃车逃跑了。”司机笑道,这嘴也够贫的。 “对不住啊,我去南大街。” 安悦在南大街下车,进了一个饮料店。要一杯果汁坐了下来。 她需要理一下乱糟糟的心情,回忆护士的交代,处女膜修复后三周才可以做爱,但是不象补衣服,可以修复多次。 不然容易引起多种妇科病。 而且还过于好心地告诉她,检验一个女人是否处女,光看处女膜不能作数。女人发生性行为后,外阴的形状会变化,颜色会加深。 乳房的形状也是一样。 性阅历丰富的老手,绝不会轻易被欺骗,单从女人的形体和走路姿势,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说得她的心情一落千丈,最后又宽慰她,大多男人都不会那么精,只要看到流血,就认为是处女落红了。 安悦没想到,这么简单明了的事,居然有那么多条条道道。 不得不佩服护士的学问。 不过,这似乎已经超越了她的专业和职责范围。 在冷饮的刺激下,下面更是痛入骨髓,她越想越窝火,是不是过分地自欺欺人了? 都已经是破罐子了,还找什么自信? 可是,自己真就不值一文了吗? 不就跟一个男人上过床吗? 法律哪条规定,女人只能跟一个男人上床? 难道是因为七宗罪记录的铁律? 自己明明是个受害人,怎么反倒搞得象犯了大错,要想方设法替自己赎罪。 那么男人呢,就不说是罪魁祸首,最起码也是参与者,为什么不追究他们的贞洁…… 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 “你在哪里?要急死我吗?”江振摩那紧张的口气,让安悦心都要融化了。 “喝点饮料,一会就回家。” “哪个方位?我马上去接你。” 挂线不一会儿,江振摩就驱车来到。 安悦上了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江振摩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但不管怎样,安悦心里很开心,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江振摩直接带她回家。 一进家门,就闻到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 他让她坐下别动,去厨房盛了一碗鸡汤出来。 他们对望,谁也没有说话。然后她就象个乖孩子,大口大口地喝鸡汤吃鸡肉,又夹起一大块鸡肉递过去,他把嘴伸了过去。 爱不是独自缠绵(1) 周一的到来,使小爱未免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工作。陈孜铭表情严肃,婆婆妈妈一大通。谁叫他是过来人呢?小爱只好耐着性子听,陈孜铭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这就对了,耐心,耐心,一定要有耐心,尤其领导在讲话的时候,一定要有耐心。不管你爱不爱听,他说,你就得听。知道吗?” “是啊,是啊,知道了,陈老师。”吴小爱一句也没听进去,扮了个鬼脸拎起包冲出了家门。目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陈孜铭露出了笑容,或许从今天开始,她会更快成熟。 原以为要打个的才行,没想到今天的公交车出奇地通畅,还让她赶上了人数最少的一列城铁。仿佛老天的特别照顾,尽管如此,一路上心跳还是控制不住。一位穿着前卫的妙龄女郎骄傲地从身边走过,她下意识地低头打量起自己:一条半旧的牛仔裤、开敞的白色外套露出紫色的毛线衣,一双黑休闲鞋。出门时没有在意,现在竟有看不下去的感觉。真是的,怎么能这样潦草呢? 正当沮丧的时候,陈孜铭发过来一条短信:“亲爱的,一定要调整好心态。平凡人的心态。”是的,心态很重要,想要调整好却不容易。回想和文静的几次见面,对方时髦的装扮都会发出一种无形的气焰。 “屁大的事都处理不了,养你们这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小爱扭过脸去,看到人群中,一个姿色和穿着都很平庸的女人,手里拎一个黑色提包,身子依在城铁中间的铁柱上,另一只手举着电话,“我在地铁上,什么事来了再说……”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她突然象被刺到敏感的神经,“什么人该坐地铁?什么人不该坐地铁?毛都没长齐,就想和领导多嘴,这个月的工资想不想要了……” 车里的人都侧过目光,似乎重新考量起她来。她旁若无人的吼话,显示出有一种十分自然的威风。小爱瞥了瞥嘴,在公主坟下了车。 马路上的人流泛滥,四面迷茫。忽然联想起日本电影里东京街头的斑马线,一大片以西装、职装和皮包为主色的潮流中,压抑、怪诞、污浊随之浮沉。让人产生一种深怕卷入其中的恐慌,突然间好希望,永远呆在家里,让安静、温暖、悠闲包围,不越家门一步…… 2 出版社在11楼。电梯口黑压压的一群人,那架势都做好了争抢第一的准备,吴小爱很佩服其中的那几个女生,也不怕被挤扁了酥胸或是踩脱鞋后跟。她决定爬楼梯。 到了8楼的时候,她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气。背后传来“蹬蹬”地脚步声,一身西装革履的成年男子,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经过身边时朝她一笑,“加油,年轻人。” 爱不是独自缠绵(2) 对方没有片刻停留,看样子把她当作了普通路人。但是吴小爱却从昏暗的光线中认出了他,心跳顿时狂烈起来,接着,眼睛就模糊了。她象被强大的磁力牵引,跟了上去,始终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上了11楼,看他走进办公室,才发觉自己真的很傻. 连忙奔到编辑室,里面坐着四个人。她刚要开口,一个女人打量着她,“让我猜啊,你一定是吴小爱。” “您真是未卜先知。”吴小爱故作惊讶,通过自我介绍,她知道了对方叫聂小倩,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都是编辑室的。他却坚持让她叫小李。另外两个女生和她一样,是刚来报道的新人。出版社旗下还有一个杂志,最近招人比较多。 主任还没来来,大家就坐着闲聊,聂小倩是见人三分熟的类型,什么都可以说。要不是她亲口说出,谁也不会想到她已经当妈了。她有一个可爱的男孩。老公就没劲了,对她紧张兮兮的,每天都要开车接送。“还不是怕戴绿帽子。”小李插嘴说。 虽然聂小倩扬手要捶小李,但是吴小爱看得出来,她根本不介意。聂小倩长而弯的眉眼,带着一股风情。大声谈笑时,肋肩耸动,腰肢扭摆,胸前的两个肉球跟着乱颤,按照胸部每增大2英寸,搭便车的成功几率就增加一倍的说法,聂小倩很容易让司机踩坏刹车。 “都来了?”文静进来的时候气喘嘘嘘,“啪”地将她那个“大口袋”扔在办公桌上,“气死我了!这个该死的电梯,刚才好不容易挤进去,那铃就啾啾地响了,结果一退出来就没事了。换了个女的进去,它也不叫唤了,真是气死我了。大家说说看,我真有那么胖吗?” “说你胖吧……那是妇人之见,换我的眼光呢……”小李扶着眼镜,上下打量一番,“丰满,相当丰满。” 文静自言其语,“莫非真的该减肥了?可哪有时间运动啊?” 小李嬉皮笑脸地说,“时间就象乳沟,挤一挤还是有的。” 文静白他一眼,“那你只有去隆胸了。” “职业女性的一大悲哀就是个人时间被强占,不过还是有办法,可以晚上利用床上运动。”聂小倩接过话头,眉毛挑了挑,“不要跟我这个你也不行。” “你那张嘴就是欠样东西塞住,就不会老说这些了。”文静笑着回应。小李嘿嘿地笑,其他人也跟着笑,吴小爱才弄明白了话的含义,同时也体会到文静的老辣。同事们言谈的轻放,与她原先设想的文人气质格格不入。虽说是结过婚的人,她还是不太适应。另两位新同事也闹了个关公脸。不过好处在于,这种气氛能很好地放松。 爱不是独自缠绵(3) 令她更没想到的是。笑过之后,文静言归正传,拿起桌子上的名单一一进行分配,把她安排跟了孙魏。 跟,就是当下手,跟他们,他们就是你们的师傅,师傅说话要用心听,交代的事要努力做好,不该做的,一边呆着也别做。文静最后交代说,显得有板有眼。 师傅们都来领自己的徒弟,聂小倩象有些嫉意地说,这么一个小美人跟了孙魏,享福喽。 提起孙魏这个人,没有不夸的,年轻有为,温文儒雅,又和得来人,出版社最有口碑的一个。唯一不好的就是结婚早了点。而且喜欢老观念,宣扬从一而终,有事无事就对小年轻灌输这一套,什么要对爱虔诚,对爱人更忠贞之类。 当孙魏伸手来握的时候,她几乎要窒息了,手心都泌出了汗。孙魏一脸的和善,没有丝毫异色。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除了眼神有些飘忽,其他的都很自然,“真是个才貌兼备的姑娘。与你共事一定会很愉快。” “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今年夏天刚结婚。”文静看到了小爱的神情,以为是她初来乍到的拘谨,就半开玩笑地对孙魏说,“把她交给你带,别的主意可不要打哦。” “哇,年轻少妇!”小李突然拍着脑袋瓜大叫,“这个月的任务有了——关于少妇的新婚感受。”说着手舞足蹈地翻找本子,准备一会儿采访吴小爱。 “什么?”聂小倩眼睛一瞪,“切,这个内容可是很精彩啊,老孙,你就甘愿让这家伙占了便宜?” “徒弟吃香,不是师傅的面子吗?”孙魏笑了笑,转身对小爱说:“我们去办公室吧,别听他们胡说。” “哟,不愧是好师傅呀,这么快就护着她了。”聂小倩啧啧嘴,余兴未尽似的。 两人进办公室,四目相对,孙魏到底掩藏不住了,“小爱,我……”吴小爱低着头,抿着唇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就想跟你多学点东西,这也是我一直的愿望,其他的不想。请孙老师多多指点。“ 孙魏有些意外,“我一定无所保留……” 与孙魏共事的确是令人愉快的,他善于引导,还处处给人关照。但是不但吴小爱不但把简单的做好,不给安排的也做了出来,孙魏对她的天分很惊讶。 “你的文字太棒了。”孙魏把吴小爱的《爱欲同姓不同名》一口气看完,只提出一处不足,就是题目勉强了一些,吴小爱一寻味,也觉得有道理,皱眉想了一下说,“那就叫《你的插足,踩痛了我的爱》?”发现孙魏没了声音,“孙老师,你觉得不好吗?” 爱不是独自缠绵(4) 孙魏回过神来,“哦,哦,看来我过时了,思维都跟不上你们小年轻喽。”点了点头说,“可以。全权交给你了。” 这篇文章获得了主编的肯定,刚好赶得上这一期。孙魏越来越发觉不能轻看她了。这个曾经懵懂的文学女青年,身上的稚气已经磨得差不多,又或许,她原本就是出色。他做梦也想不到,命运的安排会这样不尴不尬,在没有联系之后,他们又走到一个办公室。桌对桌面对面,让他心潮无法平静,还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在她专心打字的时候,偷偷地多看几眼,回家的路上也时常走神。 3 吴小爱除了适应工作,下班照常买菜、做饭。陈孜铭发来短信,告诉她要加班。吴小爱一个人吃了饭,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就打开电脑上了QQ。一排久违了的头像吱吱喳喳地晃响,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留言,没有一点回复的念头。无意中看到一个人的签名:错过,不是我的错,爱过,却是我的错。 就这么平淡简单的一句,让吴小爱恍然许久。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想着莫名烦躁起来,抓起电脑旁的笔记本,狠狠地扔在地上,又跳上去踩。还是一阵门铃,打断了她的发泄。 “嘿嘿,找你家真有些困难。”苗燕在门外说,让吴小爱怔了半天。 苗燕没有化装,脸色在灯下白得有些泛青。屁股一落座,就从包里拿出一盒大中华,抽了起来。 “那是男人抽的烟。”吴小爱往旁边挪了挪。 “我就喜欢男人抽的烟。”苗燕吐了一口烟,无比自在地说,“市面上的女性香烟,都是供那些无趣的女人摆摆POSS,或者传达特殊信号的道具罢了。” 吴小爱感到喉咙难受,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汁。苗燕让她别忙活了,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来干什么?” 吴小爱说窜门走动很正常啊,只是没想她会这个时候来。苗燕摇摇头,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陈懂让吴小爱转交的那个。 “麻烦你把它还给陈懂。在他没有考虑好之前,感情好比这个包装绚丽的礼盒,让人急着要打开,又感到担心,里面的不是真正想要的怎么办?” “可是那天你已经接受了。如果要还,也是你和他之间的事。” “它还是原封不动的,而且,你得帮我。” “为什么?” “我们都是女人。”苗燕狠吸一口烟,幽幽地说,“为爱赴身的女人。” 吴小爱觉得可笑,还没怎么了解,凭什么把别人归于一类,“你总是这么肯定吗?”苗燕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女人避不开爱的驱使和沉溺,难道不都一样吗?” 爱不是独自缠绵(5) “我想……”吴小爱浅笑,顿了顿说,“你一定擅长写凄美的文字。” 苗燕也笑,抬头望向墙上的巨幅结婚照,忽然问了一句废话,“你先生?” “陈懂的哥哥。”吴小爱的回答更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 苗燕却没有在意,“看起来人不错。陈懂不象他,没有脱离孩子气。” “长得比他好看多了。” “难道自己到手的,都会觉得不如人吗?” 吴小爱话过头了,于是身把电视打开,让房间热闹起来,然后对她说:“今晚要住这吗?” 此时已过了十点,苗燕回家要一个多小时,走慢的话连末班车都赶不上。吴小爱的逐客令很委婉,又带有不定性。苗燕要真的留下做个伴也不坏。但是和她还生疏,随便留宿总觉得不好。 “小爱,我觉得我们有某种缘,绝非现在这么简单。”苗燕有些感激地说,不过还是谢绝了。她要去访问一个DJ,而且也不想那么远回自己的冷窝,来几个酒就可以泡吧到天亮。 “女孩子家不要去酒鬼之中乱混,没什么好处的。”吴小爱吃了一惊,脑中立刻冒出一群饿狼围着小绵羊的场景,“不行!不行!我非留你不可。” 苗燕说可以和自己过不去,但不能跟钱过不去。那个DJ有些名头,约了一个月才肯见。她打算写一篇纪实稿。酒吧是故事的催生地,而且氛围很浓,要写稿就得去到前沿。 吴小爱眼睛一亮,“纪实稿?多少钱一篇?” “你猜啊,1000、2000、3000、4000、5000……” “停!”吴小爱受不了她升云梯似的报价了,在读书的时候,自己写过一些言情小文,千字才给50块钱。现在感到简直是小儿科。苗燕笑了笑,从包里摸出几份征稿函,叫她也试一试,即使不动笔,提供线索也有钱捞。 苗燕走的时候11点半了,从水果盘里拿起个苹果,“都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气了。” 送走了她,吴小爱心中开始复杂起来。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却有一种强烈的失落。苗燕的洒脱,只属于单身的自由之身,已离自己远去,永远离去了。曾几何时,每当有婚车从前面驶过,都忍不住停下来观望。后来时过境迁,换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当初的羡慕和期盼,却都化作了虚渺,无处可寻。结婚又怎么拉?换一个角度看,其实和苗燕并无区别,一样的年纪,一样的梦想。不就是多个名分吗…… 但是在她眼中,自己可能就是个让人同情的守居之妇。吴小爱太在意自己给人的印象了。任何人的一个眼神,在空余的时候她都会去沉思,体察到精微。 爱不是独自缠绵(6) 准备上床睡觉时候,家里的电话打来了。爸爸说得很客气,你那有钱吗?有的话给我拿点。于是吴小爱知道,又有哪个亲戚到爸爸面前哼穷叫苦去了。拿点?拿点是多少? 哭穷谁不会啊?有钱人还会感叹自己穷得只剩钱了呢。就没见过谁家的亲戚这样的。鞠着个脸一进门就说,我家一个周没开荤了,然后翕着鼻头,你家的饭真香,都快赶上丽京饭店了。吃了喝了也就算了,一会说儿子娶媳妇,过会儿说闺女出嫁,后来又说房子装修,还有说斗地主输了的……不知哪来那么多屁事,一提到事就要借钱,仿佛杨白劳的都比他们强。也就是欺负老爸心肠软,而老妈呢,工作了一天,还要带着笑给他们下厨做饭、端茶送水。也没听抱怨一句。这样下去,老爸迟早反过来借钱。不,现在已经开始了。 吴小爱好不容易消了气,拿出存折,加起来也就两万块。支援别人自己吃什么?真是不明白老爸,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啊?想着又来气,准备打电话到家里,一看快12点了,就打给了陈孜铭。 “喂!你不打算回家了是吗?” “嗯……”陈孜铭说,象是心不在焉,“不,没到12点呢……” “是不是办公室有美女啊,还是网上妹妹不让你下线?” “我倒是很希望……” “哼!我就知道你那点风骚。” “孔夫子那句话太好了,”陈孜铭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地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陈孜铭,你才小人呢,有种今晚你别回来。”吴小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4 吴小爱醒来时,枕边空荡荡的,没有半点温度。她下床后,没有打电话问陈孜铭为何彻夜不归?而是花了点功夫穿着打扮,然后抱着一盒光明酸奶出门赶车去了。 一整天,她都埋首投入工作,直到同事们象解放般闹着下班,她依然稳坐如钟。暗暗咬牙,陈孜铭,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愿意大家清净,那就走着瞧。 家是不想回的了,娘家也不打算去,向父母打那么多次报告,陈孜铭何曾变过一点?所以,她决定呆在办公室。今天刚下来任务,有一篇《农村男,城里娃》的稿子要写。 “用不着那么积极吧。”孙魏感到疑惑,因为这个稿要的不急,而且要赶可以带回家开夜车。但吴小爱坚持要写完,说办公室才有氛围。正说着,文静走了过来,知道了原因后说,“你一个人拼命,老公也不管了?” 吴小爱苦笑,“他就是个工作机器。” 文静听这口气有几分怨怪,想了想说,“反正我没有老公要伺候,就留下来舍命陪君子吧。” 爱不是独自缠绵(7) “别,一个已不叫人放心,再加上你一大美女,要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孙魏说,把外套放回了衣帽架上,“还是我留下吧。” 文静笑着说,“那就成孤男寡女了。” 孙魏坐了下来,“徒弟尚且知道用功,我这个当师傅的,难道因为怕瓜田李下,就可以放她不管吗?再说了,有我给她参考,可以早点完成回家。” 文静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对吴小爱说,“看看,你头儿就是会疼人。”说着就打着电话走了。 孙魏叫了两个外卖,吃完饭立即开始工作。 白色的灯蕊耀着暧昧的光,只有劈劈啪啪的敲键声,时断时继,孙魏要不要就抬头望一眼。她专心致志的身影,无声地散发一种诱惑。他开始想象,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下面在桌底下勃了起来,几次忍不住要跑过去亲她,但是一见她纯和的笑容,又压下这个冲动,连忙借口去方便。尿完之后还是涨得要命,忍不住摸了几下,另一种液体又在颤抖中流了个一踏糊涂。 “老公啊!”一个穿着妖艳入时的女人推门而入,吴小爱的思路顿时被打断。 “你怎么来了?”孙魏也吃了一惊。刚介绍说,这是我老婆李娜。她已经走过去,偎在他肩头。孙魏顺势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大腿根来回搓了几下,亲热地问,“从外面来没有冷着吧?” 吴小爱刚要起身回避,却被李娜叫住了。 “你就是吴小爱吧?”李娜拉着小爱的手说,一身夜巴黎扑鼻而来,“常听我家老孙说,新来的同事吴小爱,如何如何的好,看来果然是不错啊。” 吴小爱心里知道,孙魏一般不会在老婆面前提起自己,李娜能叫出她的姓名并不难,因为楼道有出版社全体职工的展板。吴小爱看着她浓重的眼影,条形面包似的身材,觉得反感,客套了几句,然后去给她倒水。 “老公你真是过分,人家过生日你也不归家。”孙魏老婆嗔怪说,摇晃孙魏的肩膀,“办公室就是比家里好哈?” 吴小爱没想到是这样,也觉得孙魏不对,但心中感到暖烘烘的。 “你也看到了,事情一大堆,实在脱不开身,还让小爱跟着我受累。”孙魏镇定自若。 “哼!”孙魏老婆斜了一眼小爱,“你们真会选日子加班,我突然来搅和,会不会妨碍了你们什么呀?” 孙魏摇头,抚着她的腰肢说,“老婆这么关心我,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那我就慰劳慰劳你。”她放浪地笑,搂着孙魏用力亲了一口。吴小爱及时提出去卫生间。 爱不是独自缠绵(8) 一身的鸡皮疙瘩快掉了下来,还有阵阵地恶心。孙魏太令她失望了,平时看起来多沉稳,在老婆面前照样低三下四,甚至是窝囊,就象七寸被捏住一样。 吴小爱前脚一走,李娜就竖起一双弯钩眉,“这个小婊子是够味,把你的魂儿都迷倒了。” 孙魏岔愤地说,“别老是找别人的茬,管好你自己就行。” “我怎么啦?不就是爱打几把吗?”李娜显得理直气壮。说的是那次同学会,她多喝了二两,就同意和男同学打脱衣麻将。结果玩成了真格的,脱了一件又一件,输得连胸罩都快扯了,让一帮老男人白看了不说,还你一把我一把地大肆揩油。旁观的几个长舌妇把这事到处广播。传到孙魏耳里,没想到他反应如常,“愿赌服输,这正看出她的赌品嘛。”人家听了连连咋舌,不敢再多说一句。又猜想他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静默。关起门来,会扎扎实实修理老婆一顿。可是左等右等,孙魏一家就是风平浪静。这些人打破脑袋都想不通,孙魏为什么能容忍,难道是为了还读小学的女儿? 陈孜铭这会在家坐立不安,昨晚睡在公司,已经料到小爱会怄气,但没想到这个气包真的对上了。手机也打不通,一会关机,一会说不在服务区。他想给岳父家打电话,又担心二老不满,那样事情就扩大了。在客厅踱来踱去,又到窗前眺望,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岳父家的电话,“妈,吃饭了吗?” 岳母在那头有些纳闷,现在都该吃消夜的时间了,就问他有什么事?陈孜铭正支吾着,电话转到了岳父手里。岳父以为女儿跟女婿谈过借钱的事了,就直接问他能给多少。害得陈孜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半天才猜出事情的大概。岳父金口,敢不从命?于是爽快地说,“明天我先拿一万,不够再说,爸的意思如何?” “成!”岳父高兴地挂了电话,陈孜铭也知道了,老婆根本不在娘家。这下更加着急了。他有些追悔,这种情况可是都一回啊,最后想到了她的单位,可惜的是,他从没有意识要记她的办公室电话。 “既然你不理我,我自己找乐子去了。”李娜站起身,理了理头发。 “我管你,干脆都在外面算了!”孙魏终于控制不住,“砰”地关上了门。 吴小爱迟迟不归,脚早该蹲麻了。孙魏平静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女厕外,干咳一声,“你睡着了?” “没有。”其实,她在厕所哭了。没见到李娜的时候,以为多么品貌出众,温顺贤淑。今日得睹真容,胸口就疼了起来。想起那段记忆,眼泪大滴大滴落下,不知道是悔,还是恨。 爱不是独自缠绵(9) 回到办公室,两人重整精神做事,谁都没有话说。一个钟头过去,吴小爱的稿子终于杀青。孙魏接过去,却放到了一边,“小爱,你加班,你爱人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这是什么话?都快12点了,赶紧打个电话回去吧。” “不打,我还浪费电话费呢。” 孙魏很惊讶,其实早就察觉到了,“怎么?和他闹矛盾了?” 吴小爱没有回答,心里酸溜溜的。她在中间偷偷开过手机,也看到了陈孜铭那些焦急的短信,但就是不想原便宜他。 “两口子闹点别扭是难免的,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顶真起来双方都不好。” “就象你那样,”小爱抬起头,说出了心里的话,“明明满腹憋屈,还是对她步步退让吗?” 孙魏哑口无言。四目一对,双方脸上都掠过一种异色,吴小爱有些发晕,感到强烈的不安,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左右着理智。 “小爱,小爱……”孙魏一下抱住了她。他和李娜三个月没干那个了。家对于李娜来说,连旅馆都不如。吃完饭就往外蹿,时常夜不归宿。说是去打牌,天晓得是不是勾上了野汉?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孙魏干脆不闻不问,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女儿经常丢给奶奶照看。这时候,吴小爱到了出版社,他的热情突然又找到了着力点,更是将李娜抛到脑后根。渴望被压抑得太久,该发生的终于突如其来。 他抓捏她的乳房,就象和面师傅一样用力,又将手挤进她的裤子里。吴小爱的抗拒如同随便意思一下,很快,就感觉散了一身筋骨,没有是非,没有对错,情不自禁地回吻起他。孙魏如痴如狂,哪还有半点斯文,门都来不及去检查,抱起她放到办公桌上。裤子只脱了一只裤管,马上扮开双腿,然后“哧”地拉下自己的拉练,不由分说,就将那东西送进一半。吴小爱反手衬在桌上,忘乎所以地接纳冲撞……怎么比往常的硬?脑中忽然闪过一念,她“啊”的一声,急忙一扭合拢双腿,脸埋在膝间哭了起来,“为什么要这样?我们都结婚了……” “不哭,不哭……”孙魏被意外中断,有些痴迷地问,”你是我的,以前就是,老天把你送回我的身边,不能让我再爱一次吗?”吴小爱迷蒙地看着他,然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孙魏大喜,正要二次入门,吴小爱却抓住了他的东西,“如果不用它,你可以爱吗?” 爱不是独自缠绵(10) 孙魏楞住了。爱与欲的区别,一个简单的问题,又是最深奥的男女哲学。可以用神圣与卑污定义二者,但以什么为标准呢?可以说在于动机,那么嘴说算不算?不算,用行动表示?最终又是殊途同归。仔细一想,二者似乎并根生的两枝,往下一想,有些昧心了,谁说得清是藤缠树,还是树缠藤?到底,谁是谁的伪装,谁用谁的名义?几个大贤大圣,能够做到径渭分明?弗洛伊依德的理论参考还行,但是作为地球上的最高级生物,没有人乐意把本能降格。这个问题不能深究,而且,此时的孙魏更不愿想,尽量忍耐着说,“如果非要我证明,我可以退求其次。我对你的爱,就剩下一点点空间,求你,不要再剥夺这可怜的请求了。” 吴小爱没有理由再拒绝,任凭他的大手爱抚,心中挣扎在冲动的边缘,又让他的手挪下了腿中间,手指轻柔拈弄,不知何时,象游鱼一样溜了进去。吴小爱感到一阵酥麻从那里扩散到全身,受用地哼了起来,孙魏早就一手黏湿,见时机已到,将她的上身放平到桌上,自己往前一挺,吴小爱还未反应过来,他下面已经全部没入。在这一刻,只有近似痛苦的喘息声,和自己的呻吟交错起落。一种前所未有的放逐,铺天盖地一浪一浪,万事万物变得虚无…… 办公桌已不成样子,书本和稿纸撒落满地,吴小爱臀下的桌面润滑一片。孙魏拉上拉练,默然地递上卫生纸。吴小爱将他的手拍开,“虚伪!男人都卑鄙。”她终于体会到,男人想要时,没有多大不同,而男人的东西,给人感觉却大大不同。 孙魏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可是你想,那是爱的中心,唯一的通道,哪怕是死也必须经过。爱的冲动要是能克制,就不是爱了,最起码,也是爱的不够。” 吴小爱觉得有些道理,又似是而非,“你让我犯了错……” “这不是错,需求就是合理的,自然而然的,你也很想对不对?即使是犯错,也全是我的错。”孙魏温情脉脉地说,把她揽到怀里。吴小爱依偎不动,想起苗燕说过的那句话:我们都是为爱赴身的女子。泪水无声地流下。 孙魏揩着她的泪,诉说对她日日夜夜的思念,每分每秒的渴望,吴小爱静静地听,虽然有种负疚挥抹不去,在内心深处,却无比迷醉这种的感觉。可是,毕竟为世俗所不容,想到这里,又开始悲伤起来。老孙百般劝慰,将二人的额头相贴,“小爱,如果爱你的结果是痛苦,我宁可不要了。可惜已经发生了,我愿意担当一切后果,也不想见你难过。” “别这么说,爱需要相互承担。” 爱不是独自缠绵(11) “说的对,爱不是独自缠绵,而是两颗真心的激烈共振。” “那我以后怎么办?”小爱抬起头,“我是说我老公。” “这个……”孙魏眼光闪烁,沉默了一阵,“你愿意一结婚就离婚吗?” 吴小爱抓着头发,脑中还是一片混乱。 孙魏低低地说,“我尊重你的想法。” “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吴小爱说,孙魏还有一个女儿呀,自己却没给陈孜铭留下什么,忽然感到有些对不起他。 5 吴小爱到家已经6点了。进门之前,她花几分钟整了整容装,开门没见陈孜铭。她先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孙魏的能力赛过虎牛,让她一晚上在刺激与惶惑中颠来倒去。临别时,孙魏心满意足地说,小爱,你比以前更成熟迷人了。 她从头到脚反复搓洗,确定孙魏留下的痕迹和体内的液体都一点不剩了,才走出浴室。 “回来了?”陈孜铭站在客厅,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昨晚上哪里去了?” 吴小爱擦着散乱的头发,正好能掩住大半的脸,“加班,赶稿子。” “今天还上班吗?” “不去了。” “那就好好休息一天,晚上我和你回娘家。” “回我家干什么?”吴小爱做贼心虚。 “哼!你就装吧。”陈孜铭目光炯炯。 吴小爱心里一紧。自己一夜不回,他不吵不闹,才是叫人发毛。不会是想恶人先告状,当着父母的面揭发吧?转念一想,他不可能知道。她警告自己,不要疑神疑鬼,以免自己露出马脚。于是硬着头皮发作,“陈孜铭,你卖什么关子?” 这一招果然奏效,陈孜铭讨好地说,“给你爸送钱啊,昨晚你爸和我说了。” 吴小爱舒了口气,“哦,你那还有钱吗?” “提请几天预支了工资。”陈孜铭打个含欠,转身进了卧室。他一夜没睡,就专等着她。开始他很生气,后来反省一下,觉得自己有错在先。而且,老婆的脾气他清楚,不高兴就使性子,过后就没事了。现在见她回来,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也没有力气和她闹了。 吴小爱从没见他这么累过,穿着拖鞋和衣服倒头就睡着了。心里有几分愧疚,在他身边躺下来,手指顺着他的鼻尖滑了下去。闭上眼去,没有什么感受。那结束不久的激情,却依然让她兴奋。她很害怕,害怕这种美妙,会沉积在心中,赶走其他念想,然后得寸进尺。 相比之下,安悦比小爱顺心得多,江振摩的好没有二话,简直是一个父亲和情人的完美结合体,不但安全感,还有不断的浪漫。 爱不是独自缠绵(12) 江振摩希望她辞职,在家为他打点一切,安悦心里一百个情愿,可是家人叫她三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是老时候的事了。而且,他们没有结婚,红本本没有拿到手,怎么能听他往东就往东呢?因为安悦上次爱情的失败。母亲变得沉默了许多,明白了女大不由娘,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也搞不懂,不是长辈能够把持的。父亲象是灰心了似的,说合适的话就快结,我们也不指望你别的,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安悦拿不定主意,打电话过去,吴小爱还赖在床上。听到她要为男人辞职,睡意就跑了大半。 “你是不是傻呀?”小爱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男人再有钱,那也是男人的。在没有婚姻保障之前,你什么都不是。这不是旧社会,他说让你在家服侍他,你就乖乖地当个丫头?女性的自尊呢?” “这和自尊有什么关系?爱情原本就没有自尊。” “他和女朋友散了吗?” “没呢。正在解决。” “什么叫正在解决?男人一旦这样敷衍,就表明心中有鬼。不就是分手吗?如果真的是对那女的死心,会这么难下决定?我才不信。” “他们半年多没那个了。” “没哪个?非得那样才叫爱吗?性需求跟爱是两码事。” “小爱,你……成熟的太快了,我有些跟不上。”安悦担心再谈下去,会牵出其他事情来。 “有吗?”小爱摸了一下脸,又回想起昨晚,独自冒险偷吃了禁果,而全世界的人都蒙在鼓里,是多么的过瘾的事?但是,妙处不可对君说,哪怕关系再好。 “小爱,老实说,是不是处女真的无关紧要,他说爱我的前提,就是我真心爱他。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男人说谎都不打草稿。他又不是独自缠绵的那西斯,总得找点依托吧?你的出现,正好填补这个空缺,他自然对你感激。但是,一个女的跟一个男的时间长了,那就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 “要不要的问题。” “啊?” “就象干材烈火,会有什么结果?只要那股劲上来,哪怕刀架脖子上,或者死在里面,一样照做不误……” “停,越说越离谱。难道结了婚的人,说话都奇怪奇怪?”安悦听不下去了,其实是害怕会起反应,“对了,你们现在怎么样?” “如果周围有100个男人,其中50个是窝囊废,30个是假正经,29个是色情狂,剩下一个能好到哪去?”吴小爱说,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哎,我们哪,就这样了。忘掉浪漫和激情,凑合过日子呗。” 爱不是独自缠绵(13) “不象话了,那怎么能同床共寝……” “现在啊,能有一席入眠就行,何必在意有没有躺着爱情。” “谬论!” “呵呵,你正在爱情中晕头转向,有些道理是不会明白的。你只会惶恐不安。” “你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小胆,我动个脚指都猜得出来。” “算了,我先不辞职了,说我怕寂寞也行。真是怕了你们……” “大家是为你着想。你雷到了?他要肯给二三十万的,你就可以不干,否则免谈。然后把钱存起来,反正也是他养你。” “那岂不是很不要脸。” “你不是说‘爱情原本没有自尊’吗?”吴小爱说,结束了这个无聊的话题,邀请安悦来北京玩,还真想她了。安悦也很想去,但是顾虑重重,说再看情况吧。 打发了她,吴小爱又开始思考,爱情原本就是一个谜,它从何而来?往何而归?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一次偶然相遇,只要一点动心,就可以演变出难以预料的结局,从而影响双方一生,就是这么威力无穷。 陈孜铭只到公司晃了一趟,下班后到了西直门地铁口。吴小爱的恶劣态度,他原本是不想等的,看在岳父母的情面上,又不想这么别扭着去。 昨晚的时间,足够他想很多。两个人是不是不适合?难道是过于自我,没有意识自己的问题,不能顾及女人的感受?想到最后,还是没有答案。 心不在焉地看着过往人流,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晃了过去。他突然一惊,那个女人,似乎有点些象她,不过,相差太大了,不可能是她,也不会那么巧。无意中,他又回忆起那个人的样子…… 在大学时,他有过一次短命的恋爱。女孩是他的学妹,篮球队上认识的,没有想到会谈到一起。在羞怯中交往了几个月。平安夜那天晚上,陈孜铭喝多了,在兄弟们的挑唆下,他鼓足勇气,跑到女孩宿舍楼下,给她打了个电话,大声说,我喜欢你!如果你也是真心,就下楼来。几分钟后,女孩真的下来了,跟他进了男生宿舍。陈孜铭的室友一看这架式,都知趣地溜到别的隔壁去了。 他们就那样坐着,说些不疼不痒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始。直到夜已深沉,女孩主动吻了他,接下来就水到渠成,陈孜铭带着万分激动,笨拙地告别了初哥生涯,让他意外的是,对方动作纯熟到位,完事后没见一点红。陈孜铭就有些心冷,后来才知道,女孩在北交有个男的,关系非常不一般,他的室有到北交找老乡玩的时候,看到过几次,回来报告给他,所以,他被她玩了。以后在校园遇到她,陈孜铭就象躲瘟神一样。直到毕业,都没有再正眼瞧过她。他感到很受伤,这种人,不应该说是婊子,更象个淫棍,而且是女淫棍!奇怪的是,恨意如此强烈,但是做爱到关键的时候,他时常会不自觉地把吴小爱幻想成她,或者说把二人混合,于是就有种施虐般的刺激和雄性的膨胀,高潮随即到来…… 爱不是独自缠绵(14) “陈孜铭。”吴小爱走到他背后大喝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没聋。” “想谁呢那么投入?”吴小爱瞪他一眼,也不等回答,转身去售票处买了一张三块的票。 “怎么不给我买?” “你给我买过吗?”吴小爱太讨厌陈孜铭这点了,他从来就是自顾自,以至让她上次当众出糗,被检票员拦在进站口。 “我那是下班直接买了五块钱的。”陈孜铭没想到她为这芝麻绿豆的事耿耿于怀,反倒觉得好笑。 “行了!别解释了。越听越烦……”吴小爱说,一个人朝前走了。 人群中双双对对,大多是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吴小爱挎着个包,从他们中间挤过,上车后往下一看,陈孜铭站在外面,气乎乎地看着她。她索性别过头去,地铁随后就开走了。 陈孜铭肺都要炸了,他不明白,结婚得到了什么?难道就为了找气受?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站在原地闷着,直到下下一班城铁到来。他上去找到了个座位。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站在他面前,小孩一直对着他笑,他站起身说,“来,坐这里。” “快谢谢叔叔。”女人感激说,当目光与陈孜铭相碰时,双方不约而同都呆了。稍后,她先开口了,“是你啊,过得还好吧?” 陈孜铭搓弄着手,“还好,还好……” “你……结婚了吗?” “是啊……” “有孩子了吗?” “还没呢……这是你家小孩?” “是的。”女人蹲下身对小孩说,“快叫叔叔呀铭铭。” 女人叫陈芳,跟大学比起来,脸貌似乎变化不大,有些臃肿的体态,使胸部肥垮,腰臀失去了比例。一般男人不会多看两眼,陈孜铭却不住偷眼打量,要不是近距离,他可能已认不来。 “铭铭,和叔叔再见。”她们过了两站要下车,那小孩子礼貌地对陈孜铭挥舞小手,“叔叔再见。” “再见……”陈孜铭说,在她们下车后才意识到,小孩的脸竟没有一点印象,甚至是男孩和还是女孩都不知道。原以为世界很大,错落的建筑和人山人海,会将一些人和事远隔身外。没想到城市的繁复,冷不防就让不期而遇的窘迫上演,然后,回归无限的感触。 对于初恋情人,哲人都说宁可怀念,不愿今生再见。见到陈芳这个样子,他应该幸灾乐祸。但为什么感到的只有失落。以前想起来,他还可以恨,今后,恐怕连一点幻想都不会了。那段难忘的岁月,那种单纯的感觉,不管是恨是爱,都已经渐行渐远了。 爱不是独自缠绵(15) 吴小爱到站后,没有先行而去,而是乖乖地等候陈孜铭。如果爸妈见他们一前一后,耳根又该不清净了。 陈孜铭下了车,看到脸冻得红红的吴小爱,有些过意不去,先前的气就平了,也没有多说,拉着她走了。 陈孜铭是个闷葫芦,饭桌上都不说一句话。在有些人眼中,这是一种好习惯,至少不会把唾沫溅到饭菜里。吴父则不同,总是边吃边讲,吴小爱和吴母早就习以为常了。 “孜铭啊,这次救急从你那里先拿了钱,等下次……” “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事您言语一声说行了。” 吴小爱始终没有插言,只管埋头吃饭,心不知道飘哪去了。吴母在一旁看得真切,猜小两口子八成有事,于是一个劲给女婿夹菜,仿佛在暗示女儿,自己多喜欢他一样。但是吴小爱视若无睹,她毕竟不是小孩子。吃过饭,吴小爱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妈妈随后跟了进去。 “和孜铭吵架了?” “跟这样一个木头还能吵得起架来?我巴不得他和我吵。”小爱将抹布一丢,牢骚地说,“我终于知道,爱情和婚姻根本不是一回事。” 吴母一脸严肃地说,“小爱,你要明白现在的位置。婚姻不是儿戏,不能象以前那样想精想怪。” “妈,您别生气,我也就是说说。”小爱见妈妈当了真,赶紧打起笑脸。 “你别怪妈罗嗦,结婚都多长了,你怎么还没点谱呢?即便,婚姻不是你想象中的完美,你也要忍耐,坚持一下,有了孩子就好了。那时候精力都在孩子身上,就没有心思乱想别的了。”吴母拍拍她的头,转身离开了厨房。 说到孩子,吴小爱有些担心了。婆婆前天来电话,问她肚子的动静。她给搪塞两句过去了,婆婆接着说要来北京,看长城、看天安门、看故宫,就是不说看儿子和媳妇。既然已经决定了,吴小爱就是不乐意,也不好说什么。 提起这事,陈孜铭告诉她,他妈月底来,住两天就走,到时候由陈懂陪着来。 “两天?”吴小爱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瞎折腾吗?住两天干脆别来。” “你这是什么话?”陈孜铭心中窝火,声音也高起来,“我妈还不是怕耽误我们工作嘛。” “怕耽误我们工作?有那个心呀,连来也别来。”吴小爱的嘴从不服输,转身就进了厨房,把他晾在那里。 吴父吴母就在一边,感到有些僵场,不好当面教训女儿,只有扯个话题陪着陈孜铭谈起来。 爱不是独自缠绵(16) 吴小爱再出来的时候,听到爸爸对和陈孜铭说,北京地方大,时间浪费在路上不少,一天能逛两个景点就算不错了。亲家母难得来一次,带她多出去逛逛,周末别睡懒觉了,免得匆匆忙忙,玩得不舒服…… 陈孜铭不住点头,吴小爱走过去说,“得了,还睡懒脸呢,他妈比打鸣的公鸡起得还早。” 吴小爱感觉,因为来送来一万块救急,老爸对女婿的好感从过去的60分,一下升到了90分以上。北方人就是重情分,讲义气,只要帮过自己一次,一辈子都记得人家的好。 她看了一眼陈孜铭,却看不出好在哪里,大多时候只是讨厌,有时候,会因此没事找事。这两天,更是莫名奇妙地烦躁,感觉被婚姻无形捆绑。真正牵肠挂肚的男人,却只有在上班时才能见到。 那一晚后,她见不到孙魏就发慌,夜里都想梦到他。对性生活采取拖延战略。每天晚上都坐在电脑前,开了QQ聊个不亦乐乎,要不就看比长城还长的网络小说,不管陈孜铭的一再催促。直到对方熬不下去,已经去见周公,她才蹑手蹑脚的上了床。 爱不是独自缠绵。孙魏的话,变成每天睡前的必须回味。看着熟睡的陈孜铭,她的心潮又一次澎湃…… 为爱赴身的女子(1) 第五章为爱赴身的女子 1 七天后,婆婆来了。 陈懂陪在她身边像一个木头保镖一样。 虽然小爱知道陈懂来的目的,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满。 一个一居室的房子,没多少可以支配的空间,就按陈孜铭说的,客厅搭一个铺,那里也只能睡一个人,沙发上再躺一个人,天啊,让她跟婆婆睡一张床,还不睡熬通宵码字。 吴小爱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官司,陈孜铭一个劲嘻皮笑脸的改变大家的情绪。婆婆明显得坐不住了,一会问什么时候吃饭,一会问晚上睡哪? 把小爱的情绪抛到了一边,小爱更直接了,饭也不做,人也不招待,扭头坐在电脑前上网了。 她是想好了,今天宁愿当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也不要做一头逞能的母猪,再说,女人还是比较了解女人的,婆婆当然晓得小爱的厨艺,本来她是想趁机调教一下儿媳的手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陈孜铭咽了一口气,笑着对他妈说,小爱工作忙。我们到外面去吃,说什么也要让妈尝尝北京烤鸭,好像北京除了烤鸭就再没别的似的,还非得去全聚德吃,真是虚荣啊! 那鸭子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小爱愣是不说话,双手狠狠地敲打着键盘,头不抬,眼不睁。虽然陈懂好心过来叫嫂子一起去吃饭,但面对小爱的回拒,多少也有些尴尬,小爱只差再加一句佐料话:北京人不吃烤鸭。 把这顿饭给搅和了,陈孜铭就怕她这一手,赶紧招呼着他们出门。 临走时给了小爱一个抱歉的微笑。看着他们离开,她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算了,还是让他自己去折腾吧,小爱拎起行李包,胡乱抓了几件衣服,回娘家去了。 到家后,小爱说家里住不下,自己就回来了。 她哪里会想到,他们一到家,婆婆脸上就挂不住了,在家她好歹也是个当家的,这刚到儿子家,屁股刚坐暖,儿媳妇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一身的不痛快。 “儿,你说你媳妇咋这样呢?是不是嫌弃我,你说你们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地铺,我和她一起睡床不是刚刚好嘛,她咋就不说声就回家呢?让她家人以为我们来了一群人似的。” “妈,不是这样的。小爱她睡觉打游击,您肯定受不了,她回家住我们提前商量过,我同意了她才去的。”陈孜铭一个劲地往脸上“贴金”,就怕老娘住得不痛快。 “真是这么回事?” “是。” “那好,今晚好好休息,明个咱们去她家走走,看看我带来这些东西够不够,要不要再买点……”老太太低下身去摆弄脚下的袋子…… 为爱赴身的女子(2) “够了够了……” 这一夜总算凑合着过去了,陈孜铭起了个大早,他想今天把工作提前做完了,晚上早点回家。 临出门时,他把昨晚打包回来的剩饭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放在饭桌上摆好了,饭也没吃就上班去了。 再说说陈懂,自从到了北京,第一天也是安分守己,到了第二天就整个人找不到魂了。 上午10点苗燕会到小爱家见陈懂,也就是说,在今天他们要结束长期以来的电话堡粥的方式。 见面,对于陈懂来讲,是多么惊心动魄的一件事啊!就昨夜挂掉电话之后,陈懂睡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下身突然感觉不适,它自行勃起的力量,让他无法控制,背对着哥哥,他的脸红了起来,努力的压低它,直到它自行遗精后,他才敢别过头看一眼睡在对面的哥哥,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像在犯罪,有一种偷鸡摸狗的感觉,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已经25岁了,却一直没有谈女朋友,直到前年在网上遇到苗燕,视频时被她那可爱的面孔给深深的吸引住了,后来便一直用电话和网络联系着对方,直到今天,他终于来到北京了……陈懂,一夜未眠,直到凌晨才睡着。 门铃…… “谁。”孜铭他妈警戒似的大声叫了一句,把正在猫睡的陈懂吓了一跳。 陈懂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说:“我去开门。”他起身揉了揉眼睛,抓了两下头发,冲了过去。 门开了,他就那样站着,呆呆的看着门外,一言不语的像个呆子,孜铭他妈看陈懂这孩子站在门口半天没反应,她走过去狠拍了他一下,然后看到门外站着的陌生女子,愣了一下:“姑娘,走错门了吧。” “不,阿姨,我找陈懂。”苗燕笑了一下,“陈懂,你发什么呆呀?”还好见过陈懂的照片,不然大大咧咧的苗燕也会不知所措的。 “那……还不快请人家进屋啊!”孜铭他妈满脸堆笑地拉苗燕进屋。 孜铭他妈坐在那里,看着这个姑娘,虽然心里有些喜欢,但她那一张单纯的娃娃脸上的妩媚眼神,却让她多虑起来。但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描眉画眼并不是一件过火的事,只是在上辈眼中更注重一个本份。 就这点,她老人家还在心里跟小爱比较起来,还是小爱本份些。 孜铭妈坐在沙发上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这对小青年,总觉得自己在这坐着好像有些碍事,过了半天她才站起身来:“姑娘你坐啊。”说完转身进了卧室。这老人一进卧室就后悔起来,她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家哪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做什么工作、怎么跟小懂认识的?一个老人家在卧室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出去看看吧又怕尴尬…… 为爱赴身的女子(3) 客厅这边,陈懂低着头,也不敢看苗燕,虽然曾经日日夜夜想念的女子就坐在他的面前,可他却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是她的美丽触动了他原本平凡的心。他就那样低着头…… “陈懂,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见我?” “不是的。”陈懂猛得抬起头,从他眼中放射出的迷茫眼神,让人为之动容。 “那就别总低着头。”苗燕笑了,“我曾经来过一次,你让小爱帮我带的东西我还给她了。” “啊!” “要在北京呆多久?”苗燕看着沙发上的棉被笑了一下。 “呆几天就走。” 陈懂的沉默给苗燕带来一丝不快,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已经开始失望了,电话中的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他很健谈,有时候两个人说到无话可说时,他都能编出一个小故事逗她开心,而现在,他完全变了…… 陈懂的表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像个男人,就是因为昨夜的遗精,让他现在都在自责自己在行为。 对苗燕的冷淡,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挽回。 三天前他们曾在电话里约定,见面时先拥抱,而现在,别说什么拥抱了,就是眼对眼都有些生疏。难道就是这样坐着吗? 陈懂“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两眼直直的盯着她,把手伸到她面前,苗燕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的站了一起,把手递给了他,接吻,就在拥抱的一刻,唇唇相对,两舌相绕,陈懂的手,一开始很本份,但在苗燕近似饥渴的缠绕下,他动了邪念,手伸进她的大衣,从线衣直攻内衣,由内衣直逼终点站,渐渐地他开始拙笨起来,他们若判一人似的抱在一起沸腾着…… 孜铭妈,听到外面有动静,伸出头来一看,我的天啊! 两个人搂在一起了,哎呀,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本想出来制止这一行为,可是总觉得自己这样贸然冲了出去反倒像是捉奸,再说陈懂都已成年了,应该能把握好分寸的。 再说了他能真视老娘为空气?要不说孜铭妈见过世面,她就在那一直站着,直到听到外面有说有笑的声气,她才放下心来…… 那姑娘不知多久走的,她一脸严肃的坐到陈懂身边,她坚信她不是处女,而且还觉得她是那种可以随便投怀送抱的女人,这可怎么得了呀。 陈懂可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跟个青楼般的女子来往,她不是妓女是什么?小懂第一次来北京,见都没见过她,这刚见个面就又抱又亲的,她怎么能受得了呀。 怎么说他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想着想着两行老泪就流了下来…… 为爱赴身的女子(4) 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孜铭妈冲出来的那一刻,苗燕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只是想赶她走,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撵,她以为自己是妓,可以挥之即去,却没想到她是陈懂的女朋友,也许她想问她身子底下是否还保存着那或多或少一滩血,一滩可证明女人纯洁之躯的物证,只是苗燕没有。 认识陈懂的时候,她告诉他,她是有过男人的女人,但只有过一个男人,而她并不知情…… 2 小爱就着婆婆在,便开始夜不归宿。 夜里在办公室加班,到了凌晨,老孙冷不丁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内,连早餐也帮她准备,还有她最喜欢的果肉酸奶。 面对这一切,小爱心里却堵得慌,她明白自己做了越轨的事,并不是陈孜铭不好,他只是太忙,压力太大。 深夜,她在陈孜铭的博客里乱窜…… 是啊,他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天天把爱来爱去的甜言蜜语挂在嘴上;他是一个男人,需要挣更多的钱让她过得更好; 而她曾天真以为,结婚前那场未开场的恋爱进行曲可在婚后重新谱曲演奏,谁知等到结婚后才感受到莫名的失望和气愤,恋爱和结婚绝对不可以划等号,结了婚就等于上了贼船,想逃都难了。 深夜,她哭了,用眼泪疯狂的宣泄这份委屈,她知道对婚姻,对爱情,她都理亏,当初的一时冲动造就了今天,明知是错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而今,面对老孙对自己的疼爱,她确信自己还会再错一次。 凌晨的灯光很妩媚,电脑里传出的轻音乐,硬是把这个小小的空间挥霍得动情入景,小爱眼睛湿润着、心却孤独着,必竟他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他们再这样下去到底能得到什么? 女人到底是虚荣,还是骨子里原本就流淌着那股骚劲,明知不可以,当他靠近的时候却无法躲避。 真的是爱吗? 小爱开始怀疑起自己来,看着窗外这昏暗的灯,她突然想起谁的小说里讲过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用丝袜上吊,死了,却一样的迷茫。 她有时问老孙,我们的爱是对的吗?老孙说,爱情没有对错,就算真错了,也是他错了,绝对和小爱无关,怎能无关,难道小爱是被强奸的吗? 小爱依偎在老孙怀里,心里惦记着那个几日未归的家,陈孜铭发短信给她,问她有没有时间,去陪陪他妈。是呀,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来个北京,天天呆在房间里还不如回家。 小爱似乎也懂事了…… 为爱赴身的女子(5) 孜铭妈到小爱家的时候是吃过晚饭后,小爱在公司加班,其实她知道婆婆要去家里,就告诉妈妈说,要加班赶稿。小爱妈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她怎会不知道自己女儿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都说女大不争留,小爱离家虽近,却让老两口操老了心,妈妈电话里劝小爱,都是人家的媳妇了,你到底在委屈个啥呀? 是人家让你受屈了,还是人家骂你打你了,都没有吧!没有就给我回家。 是,话说得不错。 陈孜铭都底为什么娶她,她不知道,但是他们之间没爱,她敢肯定,她认为陈孜铭不爱她,却娶了她,一是因为年纪,二是因为他的父母,他完全不是爱她才娶她的。 这话她没对妈妈说,她宁愿堵在心里,也不去见他们。 婆婆到了小爱家,大包小包的放了一地,又亲家长、亲家短的叫着,小爱妈妈总觉得别扭。 婆婆进门后久不见媳妇出来,就急了。 “我说亲家,小爱呢?这自个的家不回,娘家也不回啊?” “不是的,小爱加班赶稿。孜铭知道的。” 小爱妈回头对看报纸的陈孜铭说:“是吧,孜铭。” “是,她最近比较忙。” “亲家,我也是个当妈,这好说歹说小爱已经嫁到我们家了,我和他爸还是觉得让她生了孩子再工作比较好,再怎么说我也可以当他们的老妈子。” “大姐,看你说的。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去解决,我们光等着抱孙子就行。”小爱妈避重就轻的说。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不管怎么说,儿媳妇也不能不回家啊,让她明晚回家睡吧,我来北京这一趟不容易,起码也要和她吃上顿饭啊!” “瞧您,总说些见外的话。孩子一回来我就让她回家。” 小爱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到的家,一进门就直奔卧室。 乳房涨得痛,腰酸背也痛,八成是要来例假,她记得以前和孜铭做爱的时候,他们都挑这个时候。而今天,被老孙吸过的乳头明显得有些发紫。 对着镜子,她呆呆站在那里,仿佛早晨时的激情还没离去,她有一点独自缠绵在焚火中的感觉,火烧火燎的感觉袭击了全身。 难道真的是因为年轻时的欲望盛过一切吗? 性欲望的燃烧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小爱坐在床上发起呆来,过了一会,手机响了起来…… “在哪?” “刚到家。” “又加班了?” “恩。” “天气冷了,多加件衣服。”陈孜铭停了一下,又说:“我妈要走了,一起吃顿饭吧。晚上回家好吗?” 为爱赴身的女子(6) “好。”小爱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也许是因为那句关心自己有话,也许是愧疚…… 公交车上,一个男的给女的打电话,就坐苗燕身边,语言肉麻的,可以用不堪入耳来形容,她狠狠地瞪了他两眼,那男的却把眼光转到她身上,嘴里依然和电话里的人打得火热。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男人好像能透过外衣看到人的心脏一样,舌头时不时的添一下嘴唇,真像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要不是赶着去小爱家,她就会脱下自己那十厘米的高跟鞋给那头“色狼”一鞋底,不过现在,她却不想,只是另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或许,女人一旦成年,就要学会在满是势利鬼和“色狼”的社会中争取一个受人尊敬的位置,就像现在,她只得趁人少时,去别处换个位置,却没有一时冲动的上去教训那人,或许,踏入社会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此。 陈懂要走了,苗燕夜里回想他们初见时的激情,真是无法抵挡,两个人像上辈子就相识了一样,这辈子一个伸手,一个牵手便上了床,做了爱。 那种感觉一直在她心里回荡着。 听陈懂说要回贵阳了,她心里多的是留恋还有不舍。 可是回想起他家长辈看自己的眼神,不免有些担心,她呆呆的望着车窗外,不知道爱情到底怎么来,怎么去…… 母亲下班后,看到慵懒的小爱半躺在沙发上,傻傻地捧着一个苹果啃着,她那模样像极了几年前还在学校的她,真是乳嗅未干,让人操心啊! “妈。”吴小爱抬起头微微一笑:“我一会儿回去,饭给您老两口做好了。” “去哪?又加班?” “不是,回自己家,孜铭说让我回家吃饭。”小爱狠狠咬了两口苹果,“走了啊!” 3 在回家的路上,小爱脑子有点犯昏,她总觉得自己空着手回家不太好,路过水果超市时,扭过头去瞟了两眼,但很快便离开了。 她知道虽然是回自己家,可是婆婆还在家里,不管怎么说也得带点东西回家吧,她停下身去了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提拎着…… 到了家,她看到婆婆时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些都我妈让带给你的,你捎回家和爸一起吃。 话一完,就钻进厨房做起水果拼盘来,其实饭都做好了,小爱婆婆一下午都张罗这顿饭。张罗这顿饭,也是为自己临走前了了心愿。 饭做好了,可是人还没齐,陈懂那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催着:到哪了?要不要下去接你,我去楼下等你吧……虽是几句简单的话,在小爱耳朵里却成了嫉妒的标本,她不知道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叫什么,但她知道陈孜铭很少这样关心她。 为爱赴身的女子(7) 现在的她,被陷入这场嫉妒中不免有些生恨,抓起电话给陈孜铭打了去…… 苗燕进门的时候差不多和陈孜铭同时,只不过一个前脚进一个后脚跟。陈孜铭显然不认识苗燕,原本他还以为是小爱的同事,没想到会是陈懂的女友,他苦笑了下,打心眼不喜欢这个花里胡俏的女人,从外观上看她的确是漂亮,但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感觉让陈孜铭有些不习惯。 比如:他一进门就看到她和陈懂当着大家的面亲热,而以往老实腼腆的陈懂却改了一副面孔,竟当着大家热吻了她。 这一动作肯定激起了小爱不满,不然,她也不会用阴森的眼光瞪他,好像是在挖苦他,又像懒得理他一样,转身进了厨房。 “老婆,辛苦你了。” 陈孜铭从她身后抱住了她,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没有。” 小爱回过头抱住他,深深地亲吻着,是的,他们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十几秒钟的温柔让小爱对陈孜铭有了新的认识,看来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感受的。 “晚上留下别走好吗?”他近似肯求似的眼光让她看了心疼。 “可是陈懂和妈妈……” “陈懂晚上去苗燕那,妈妈睡里面……” “好吧。”小爱眼睛里湿湿的,心里期盼着例假晚上不要来。 突然间,她一下子体会到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差别:跟自己的男人睡觉踏实。 吃饭的时候,婆婆发话了。这,第一句话就让小爱憋了一肚子的气,她问儿子工资发没发,如果发了她想带回去。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位老人,陈孜铭从屋里拿出一沓钱给他妈,一共5000元。 他妈数了数报了一个数,然后接着说:“苗燕和陈懂之间是什么关系,在走之前我得弄明白。” 然后,她用神婆一样的眼神看着苗燕,“你是真心想跟他好吗?” “是的。”多么铿锵有力的回答啊,那声音多少带着希望的期盼。 “孃孃……” “陈懂。”苗燕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显然她是想把话听完。 “孩子,我这人说话也直。你是个啥人我看一眼就明白。陈懂怎么说也是我儿子,我也不想他委屈了自己,现在,我就是想听听你们要怎么办?将来怎么……” 人家是个啥人你真明白? 小爱真想白婆婆一道,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那嘴很难闭紧。 “陈懂,你要我吗?”苗燕惊人的问话让小爱的脸不觉一红,好歹也是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直接啊。 “要,要定了,燕儿,你是我的最爱。” 为爱赴身的女子(8) 真的要吐了,小爱的手紧紧的抓着陈孜铭的小手指,一时间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刹那间,客厅里静得像是在看一场现代戏一样的投入,一个表白、一个激动,孜铭妈妈站起来,走到陈懂身边说:小懂,你恨妈妈吗? “妈,不恨。” “你是我带出来的,现在又出了这档事,并且,你能把她领回家吗?她会跟你回?她跟你回去了,我怎么跟你妈说?她虽然不是你亲妈,可你也是她一把拉扯大的呀!”话一说完,她就坐在地板上哭了起来,陈孜铭见状不好,赶紧去扶。 是啊,苗燕会离开北京吗? 会离开这个随时会给人带来奇迹的地方吗? 没有人能给出肯定答案,除了苗燕自己。 婆婆折腾了一晚上,没让人吃好也没让人睡好,对于“房事”,小爱只字不提,就是因为婆婆非要小爱怀个娃,难道孩子就非得在这个时候要吗? 陈孜铭已经跟她讲了,他们现在不考虑要孩子,因为这会让他们的生活感到吃力,老太太一听急了,你们养不起我养,必须生。 看来真的要把我当猪看了,要生还得必须生、马上要。 三大必须、一大马上的婆家政策真是让人闹心。等苗燕和陈懂走了,小爱躺在沙上发睡着了,陈孜铭抱了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一个人去对面搭了个地铺。客厅的灯关了,楼下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里投射进来,陈孜铭有些不适应,望着小爱的背影,他开始想念。想念他们做爱时与生活上的区别,自己是真心爱着她的,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没有流露出这份激情。 再说,自己的老婆谁不疼啊! 小爱转了个身,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渴望的眼睛,她摇了摇头指了一下卧室…… 第二天清晨,小爱很早就出门了,婆婆是下午三点半的火车,小爱想在中午的时候请个假送一下,顺便又去公司对面的超市,买些车上吃的食品和饮料,中午时,她又拿不定主意的给陈孜铭打了电话。 “孜铭,妈走,我要去送吗?” “有空你就去。” 陈孜铭言简意骇的回答,让小爱有些无助。 “你让我去,我就去。” 小爱脸色一暗,吐出来这样一句话。 就像两个人在电话里说的是一个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人,为了这个人两个人能在此刻吵起架来一样。 “来吧,你能来送她,我妈会很高兴。” 这也许是陈孜铭第一次站在吴小爱的位置,去回答她所想要的答案,是的,不光婆婆会高兴,小爱也会高兴,因为老公说,她去送,婆婆会高兴,这说明了一点:她在家的重要性。 为爱赴身的女子(9) 为了这事,我特意跟老孙请了半天假,提前赶回家,我是想帮她收拾一下行李,或者她还要什么东西需要我张罗一下,一回到家,我的一声妈叫得特别生熟,她反而客气起来。 “你说你那么忙还得敢回来送我,真是难为了你。” 这话听起来多少舒服一点,“你不上班扣不扣工资呀?” 我真恨自己,闲得没事去逛一下西单也好,跑回来献什么殷勤呀,“不扣。”小爱转身冲进了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婆婆说要带点卫生纸车上用,我便带她去了楼下的超市,我一直喜欢用维达,感觉特别舒服,它不会像别的纸巾那样,吃完东西后待试擦嘴巴,污垢没了却把纸屑留在嘴上,那种纸用了跟没用一样,花钱受累的事她可不干,而维达纸质却不一样。婆婆见她拿起维达后又比对了其它的纸巾,她非要选一块钱一包的,拗不过她便每样的都拿了十包,待结帐时,那十包一块的被我遗弃在购物栏里,就为这时,她一路唠叨个不停,什么赚钱不容易,一分钱也是钱……最后搞得好像我钱包的钱都是她儿子的一样,真的不知道跟说些什么了,总之多说无益。 回到家时,陈孜铭已等在家里,我一声不吭地走进卧室,从门后的衣柜里抽出一圈卫生纸走了出去。 “您不喜欢用,就用这个,这个实惠。” “干什么呀,拿小包的方便呢。”陈孜铭抽出五包纸巾装到她妈包里,然后冲我挤了下眼,好像在告诉我:她马上要走了,你就不能迁就一下嘛。 陈懂不回贵阳了,在婆婆上车前十分钟,陈懂来电话说他先不回去了,车票他已经退了,婆婆显然想要下车去找陈懂,她说,拉也要把他拉回去。 一时间她忘了一切,那奋不顾身往下冲的力量给了小爱一个震撼似的冲击。 她真怕婆婆也不走了,但陈孜铭的一句话却让她安静了许多,他对他妈说:妈,我一定会让他回家。 老人走了……或许,是因为儿子的一句话;或许,是因为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张退不了的车票。 吴小爱和陈孜铭手拉手的走出火车站,他们好久没有这样了,手牵手的浪漫虽然有些俗,但又显得亲切。 “晚上回家吧。”陈孜铭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嗯。” 4 陈懂和苗燕昨晚回到苗燕的住处,爱就没有停下来,做爱并不是什么很新鲜的词汇,可是苗燕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把他的魂给勾走了,她的直白让他对生命、对爱有了另外的看法,她说:我们做爱吧。 为爱赴身的女子(10) 是的,她一直这样,毫无顾及地把衣服脱掉,男人并不是一种冲动性的动物,不是所有的女人脱光了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会有性冲动的,而苗燕是陈懂的恋人、爱人,所以这种冲动对于他来说早已做了好准备。 男人进入女人的身体代表着太多层意思,苗燕跟何洋做爱的时候,她总是会想他何时会娶自己,而跟陈懂做爱的时候,她却只会享受爱。 陈懂爱苗燕,并不因为她美丽,并不是因为一时犯糊涂,而真心的喜欢她,她是一个有思想、有故事的女子,她跟其他女子是截然不同的。 他知道家里的人是不允许娶妖艳女子的,他们会用另种眼光看待她,何况她没有工作,只是一个自由作家。 作家,美女作家,苗燕却不这样想,她觉得自己只是喜欢写,但是不是为了生存而写,她是为了写而写。 一夜的缠绵,注定把陈懂留下,但他那真诚的表白却注定了把苗燕带走。下午陈懂告诉苗燕他的火车票被他退了,而自己想要留下的原因…… 一周后,苗燕做出一个决定,就是跟陈懂一起回贵阳。 苗燕出生在山东,她为人和善,但嘴巴有时管不住,常常因心直口快让人误解。 刚毕业那年,她在一家日资企业上班,周一到周五的生活与工作都公司里,在山东一个小城市里,人长得漂亮且不说,会打扮又化妆的女子都会让人说闲话,何况苗燕又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小伙跟她搭讪她也不会拒绝。 开放型女子在那个公司并不见得受人喜爱。 一天,一个女职工跑到办公室跟她闹,就是因为她的工作好,整天坐办公室,又不加班,她又说自己本来可以到坐到这个位子上的…… 苗燕明白她的意思,那是车间的老大妈们咬的舌根,她们句句话都是冲着她来的,就是因为她,车间女职工升职的事成为空谈,女职工站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本想回驳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初中毕业,电脑都不会用,更不用说其它了。 她这一闹,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围在办公室门口看起热闹来。终于,老总秘书出现了,原以为他会帮那个女职员,只是没想到他把苗燕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行了,快回工作吧,给你台电脑你就会用了?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量,人家可是大学生。” 这样的一句话把什么都解决了,而苗燕却不这样想,第二天她辞职了。 走的时候,老总亲自出面挽留,她回绝的很客气,但那种客气多少带有一点冲动,必竟刚毕业的大学生找一份工作不容易,找一份好的工作更不容易。 为爱赴身的女子(11) 因为辞职她和家里人又翻脸了…… 她离开家去了青岛,投靠大学时的男友何洋,那个可以为她排山倒海的男人,那个在学校时优秀,在工作上积极的男人。 辞职后,何洋给她电话,他说:来陪我吧,我们一起生活。 为了爱,她去了,并在那个城市里找到一份一个月800元的工作,办公文员。 她只知道自己去找他,一方面是因为和家里赌气,另一方面是因为爱。 几个月后,何洋的月工资升到5000元,公司派给他一辆车,他工作渐渐的忙起来,深夜回家亲亲她,做做爱,就睡了,一早起来人就不见了,周末还得去陪客户,这样一来二去的,苗燕一加班,何洋找不到人就烦,最后非让她辞职在家,她很听话的把工作辞了,天天在家里,做着当作家的梦,不停的写着一篇篇的文字,从那时起文字便成了她的寄托。 何洋哪都好,就是太倔强,每次公司宴会都要拉上苗燕,她很美丽,美丽的像个花瓶一样,每当有人问起她的工作时,何洋会说:“我的老婆我养着,还干什么工作啊,一个月拿800块钱,还要受气。何苦。” 他那些话原本是逢场作戏的道具,可是日子久了,苗燕开始感觉到,自己不过是摆在他身边的花瓶,漂亮而耀眼罢了。 有时候,苗燕也会对何洋说:我不想认识上流人物,更不想走向上流社会。何洋当时只是笑笑,用“好的好的,下次不会了”之类的话来敷衍她,一到聚会,不容分说地给她买衣服、换首饰,要她陪他去参加朋友的聚会…… 女人也是有自尊的,是的,她没有工作,吃他的、喝他的,原本一份简单而纯洁的爱都可以包容这些。 但,他的面孔渐渐虚荣起来的时候,苗燕知道,那份叫做爱情的东西没有了…… 苗燕离开何洋是必然的,她后来去了北京,一开始她就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的,四处碰壁。 在北郊区租了间平房,工作一个月一千多,再去去水电费,所剩无几,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落魄时心里都会有些空虚。 苗燕在空虚的时候认识了陈懂,爱上他,因为他的单纯与淳朴。 5 开往贵阳的火车上,陈懂告诉她有关他家人的脾气,而苗燕那张白净的脸上早已不见了化妆品。 苗燕到了陈家并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相反,陈懂妈手里拉一个姑娘当着苗燕的面介绍给陈懂,那姑娘大学刚毕业,愿意在家给他生孩子、养孩子; 而且,会做饭、洗衣服、能干粗活,陈懂妈一边对儿子说着,一边用眼角去瞄苗燕,这全是说给她听的,让她知道想当陈家媳妇靠得不是脸蛋,而是能力,吃苦的能力。 为爱赴身的女子(12) “敢情你妈是想找个保姆当媳妇。”床上,苗燕淡淡一笑。 “不是,她只是在埋怨我。” “埋怨?” “是啊!有了女朋友都不告诉他们,自己却擅作主张。”陈懂擦了一下鼻子说:“以前,我所有的一切都要跟他们汇报的。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尊重,必竟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我明白,之所以我没有顶嘴,就是因为有顾虑。” 她话刚说完,他的吻如火一样的缠绕在她身上,他是多爱这个女子,虽然她不是处女,但她却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陈懂去工作了,他的工作是货运,自己的车,和几个亲威一起干,所以,工作时间可以灵活运用,他离开床的时候好好亲了亲苗燕,并告诉她晚上他会回来。 自打孜铭妈从北京回来后,陈懂妈就从她那里听了些说法,主要问题就是在于苗燕的处女情节上,陈懂妈想好了,她在家里为儿子张罗着女人,等儿子回来她把黄花大闺女往那一推,看他还能招架的住。只是她没想到苗燕会那么漂亮,都说漂亮的女人,心如毒蛇,她是横看不顺眼,竖看不上眼。 一大早,看着儿子离家的背影,她就想撵苗燕走。 中午,苗燕去超市买了一些酸奶和饼干,她不敢奢侈的去想,陈懂妈会叫她吃午饭,所以就自己解决。 还好,她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成了她唯一解闷的工具。她码着字,听到房外有人敲门…… “伯母好。” “吃饭了。”陈懂妈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完话就往外走。 苗燕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去了,饭,在桌上,米饭和菜。碗里已经装满了饭,陈懂爸对苗燕说得第一句话是:孩子,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陈懂妈发话了:孩子,不是我挑你刺,我们家陈懂啊!说句实在话,他配不上你,他人老实、诚恳,不会油腔滑舌。 我们也不想让他挣什么大钱,挣点钱娶个老婆过得舒服自在的小日子就行。陈懂妈的话句句都很实诚,但是句中有话真的是想为难苗燕,苗燕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没看好她,虽然她决定不再画浓妆,不再穿名牌,最主要的一点是,她不是处女…… “伯母,你是不喜欢我,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苗燕放下筷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孩子,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小懂配不上你。”陈懂爸放下筷子进屋了。 “孩子,在这个家,想做陈家的鬼也得有那个资本,别忘了你的身子原本就不干净!”陈懂妈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我也没别得意思,但是娶个媳妇总得在结婚前保得住自己的贞洁吧。” 为爱赴身的女子(13) 话一说完,苗燕“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刹时跳起一米多高,最后插在那碗饭上,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直戳人心,可是她能说什么,人家讲得是事实,自己就不是处女,是一个跟别人睡过觉的女人,自己能抱怨什么?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苗燕想走,最起码要最开这里,这里不属于她…… 回到房间,她像疯了样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把昨晚收拾出来衣服全都扔到里面去,她扔着扔着,眼泪从眼里冲了出来,控制不住的她,扑到床上哇哇大哭起来,处女膜……它是阻碍爱情的因子吗? 陈懂总觉得自己今天不该上班,一上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发给苗燕的短信她也没回,中午饭也没吃就赶了回来,一进屋就看到苗燕痛苦的情景,他连安慰都没安慰一下就进了里屋。 “妈,你为难她了?” “你这孩子,我怎么能为难她?” “那她怎么?” “她那是自知理亏呗,我跟你说昨天来那闺女可是一个好孩子,她……” “妈,她是处女,跟了我才不是的,你记得前年我去外地拉煤的事吗?我们早就好了,是她想在北京发展我才没让她来的,想等她来了我再跟您说。” “有这事?”陈懂妈赶紧的把手里的筷子撂下,“你这孩子,这种事怎么不早说呀。” “姑娘。”陈懂妈跑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长长的身影,接着陈懂冲了出去。 女人真的只能为爱而活吗? 在她们那脆弱的心里面,充满着对爱的渴望和体谅,也许她们在爱的时候,错爱了人,为了证明爱把身体给了他,把自己宝贵的贞操给了他,但爱错了,又能怎样? 必竟她只有一张膜,破了就是破了,破了难道也要把整个人生都要赔进去吗? 陈懂拉住苗燕时候说:你不是说过,你要做一个为爱赴身的女子吗? 要我怎样为爱赴身,身子可以不要,难道自尊也不要了吗?温柔的女人会流泪,坚强的女人只有伴着酒才会有泪,因为酒是麻醉她们自尊的良药。苗燕甩开他的手努力的跑着,头发飘来荡去征兆流浪的开端。 “苗燕。我爱你!” 陈懂呼喊出那一声,不单单把她的人留下了,还把她的心给留下了…… 她回过头的时候,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女人啊,注定一辈子被爱拖累! 做勇敢的“破鞋”(1) 1 吴小爱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达到了高潮,汗珠子一颗颗渗透出表皮,她死尸般的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天画板不作声息,在吴小爱眼中,陈孜铭就是一个思想陈旧,脑筋死板的男人,而这种男人往往在性无法满足时,显得贪婪,床上的陈孜铭用中指不停得划着她的乳房,小爱微微一笑,一句,别闹了,快睡吧。 眼睛刚闭上,电话却响了,陈孜铭把电话递给小爱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时间:23:13。电话是安悦打来的,她说明天12点多到北京飞机场,主要是陪江振摩到北京开会,不过她一下飞机不跟他走,想让小爱去接她。小爱抱怨说,那个点堵车很厉害,让她跟江振摩先去酒店,她去酒店接。可是安悦说什么都让小爱去接,就像个几岁的孩子跟妈妈撒娇一样,小爱拗不过,便答应了下来。 “明天不是周末。”陈孜铭提醒着老婆。 “请假呗,要不怎么办。” 第二天,小爱上了半天班就请了假,她请假很简单,跟老孙小声地说了一句:亲爱,下午我不来了。老孙环绕四周后,她的唇落在他的嘴上,假便请了下来,而老孙却对别人说:我让小爱去调查情报去了。截然不同的回答却让人听了舒服,起码大家知道小爱是去工作,不然,都拿全金,她可以不上班,这样可不行,人们的嘴马上会像机关枪一样的袭击而来。文静最近好像很忙,每天也只能跟小爱打个招呼,小爱上楼梯的时候,看到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她对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笑眯眯的说:我要嫁人了,你做我伴娘,说定了,别反悔。 可是她却忘了小爱是已结婚的女人。 “喂,我结婚了。笨。”小爱朝着她背影大喊一声跑下楼去。 是的,她结婚了,可是,她看起来却依然像个小姑娘,文静停住脚步回头望着那空无一人的走廊,心中有些悲哀,她要嫁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两个月前,他曾是她的采访对象,可是她自己却没想到,在一个周内就,就把他从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瓦解出来,原本她只想玩火,只想填充一下空虚的心,只是没想到她成功了,她抢到了他,他为了她离了婚,而且还要娶她。 就在一小时前,她在海淀区的咖啡屋见到他的妻子,一个很有福态像的妇女,文静坐下后,她一直笑,看着她笑,并没有笑里藏刀那样阴险,但是骨子里却透着厌烦的情绪。 “都是女人,何必呢?”女人开口了。 “我们要结婚了,欢迎你来参加。”文静避开她的问题。 “你是嫁不出才抢我男人吗?” 做勇敢的“破鞋”(2) “我没抢,我只是爱。只是没想到他也爱我。”她就是抢了,但她却把那种抢称作是“爱”。她是嫁不出去了,因为她总觉得好男人都结婚了,因此她必须要抢一个已婚男人给自己。 “你觉得你会幸福吗?他可是我儿子的爸爸。”眼泪从她眼中流出并不漂亮,那张化了妆的脸上多了一条痕迹。“儿子一有事,他还是会回家的。” “那只是走个过程,我不介意。”文静是不会让他回去的,他们领结婚证前已经说好了,结婚后不再跟他们来往,即使要来往他也要经过她的同意。 “你真是一双不折不扣的‘破鞋’。” “是的,不打折的。”文静的冷静是她所没有想到的,那女人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她原本是想漫骂她,可是见了面,她那颗坚强的心又软了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眼泪会打动文静的心,没想到她却如此冷漠,面对一个被她伤害过的女人却依然理直气壮。她心里能好受吗? “别哭了。”这些眼泪,让镇静的文静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从包里拿起面巾纸递给她,“已经这样了,他如果回到你身边也不会幸福,你自己想一下。” 她在回来的路上想的并不是那女人痛苦的脸,而是找谁当伴娘,第一个出现在她脑中的就是小爱。刚刚小爱一句提醒,她才记起来她已经结婚了。 她听别人说过,结过婚的女人不能当伴娘,找伴娘只能找没结婚的,年轻的小姑娘,而且还要找属性相符的……突然,她想起陈除勇是二姻,她是不是连婚妙都不能穿呀?陈除勇就是不久后的新郎…… “老孙,小爱去哪了?”老孙从文静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调查报告呗。” “你能不能爱惜一下女孩子,真是,怜香惜玉懂吗?”文静又开始了,她哪知道这块玉老孙早就惜在心里了。 安悦下飞机的时候,小爱正被堵在高速上,谁让她来的不是点呢,安悦一个又一个电话的催着,小爱第一次在出租车里发疯:出来出来,自己到出口处,使劲往外走,快点。 一个小时后,人是接到了,可还有两个大行理箱。 “喂,他是男人吗?让你拿……” “别说了,他要开会……”安悦拽了一下小爱的衣服,眼睛眯了起来。 “开会?开会也不能让你拖着两个大箱子在机场晃荡呀?”小爱那句‘他X的老男人’还没骂出口就被安悦一双欲泪欲出的眼给挡回去了。 做勇敢的“破鞋”(3) 下午三点,到了小爱家里,安悦一直盯着他们的结婚照羡慕个不停,那一副带有小女人情结的表情,牵动了她自己对这场婚事的眷恋。女人往往都是在别人的羡慕中找到自我满足的终点。小爱突然间发现小说中的一些话像是在说自己,也许自己对婚姻不满的根本点在于自己的这颗年轻的心吧。 老孙中间有来过电话,他的语气像是在寻问小爱工作的进度,但是在小爱听来却是在问她玩得怎样,小爱却没说什么,只是说明天会按时上班。 对于小爱讲完电话后的沉默,安悦看在眼里。 “你现在所在的那家出版社是……” “恩,他就在那里。”小爱笑了笑,知道她要问什么。 “毕业后一直都有联系吗?”安悦知道小爱和出版社的一位曾经暧昧过,所以好奇心猛涨,“在同一个公司上班,蛮有缘的嘛。” “我是考进去的。”小爱牵强的笑笑,递给她一个苹果。 安悦吃着小爱递过来的苹果说起她现在生活,她似乎有点怕,怕有一天生活在她生命中穿梭的那个男人一下子消失了。小爱说,她越是这样想,那肯定表明是爱上他了,如果她还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来往,那她是不是女人,小爱真的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做不到。 家里电话响起的时候,小爱在厕所,安悦没有去接电话,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它发呆,直到小爱出来,铃声已断。 “公司打来的。”小爱吐了一下舌头,“幸好你没接,不然死定了。” “没请假吗?” “不用请。” “不会扣工资吗?”安悦用一种对不住的眼神看着她。 “不会的,我领导说我外出调查了。” 她话刚落下,手机又响了,是文静。她说她想晚上约她喝东西,去三里屯,有一间紫色的屋子,就在那条街的中间,小爱答应了,她说还要带一个朋友去。 2 下午六点,陈孜铭回来时买了些水果,他微笑着帮小爱招待了她的朋友,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后,小爱说带安悦出去走走,陈孜铭说了一句话:多穿一点。 外面确实是比家里冷,而且是冷很多,小爱问安悦,酒吧她去过吗? 酒吧,谁没去过啊,那里并不是只准男人出入,但是,她总觉得那里更适合女人,因为那里色情不多色彩却很多…… 对于安悦的话小爱没有多想,但她到东四十直条城铁的时候,出站口买了三只冰糖葫芦。她真的很天真,像个孩子,有时会让人不自觉得去疼爱她;看顾着糖葫芦安悦笑了,她说:这东西自从大学毕业,就再也没吃过。 做勇敢的“破鞋”(4) 三里屯酒吧一条街,每间酒吧外都站着一群拉客的男人,天冷了,他们就加厚了外衣,穿得体面不体面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拉到客挣到钱就可以了。酒吧里倒影出的色彩很诡异,暗暗的黑黑的,里面人的脸被色彩灯照得看不清了面目,文静接到小爱的时候,小爱吓了一跳,她化着艳妆…… 跳艳舞的时候,文静已不像她了,她像个出了壳的蚕萤,扭捏着身子,灯光时不时的落在她那没穿胸罩的乳房上,它时不时的颤抖着,像是要解剖所有男人的胸,躲到男人的心脏里,有几个男人喝一口酒大叫一声好,那唾沫星子溅出好远。 小爱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安悦拉她坐下,她说不定会冲上去把文静拉下来,再给她一巴掌。是安悦的一句话,让她恢复了平静,她说:一个女人表演给一个男人看和表演给一群男人看是一样的心情,因为她们看开了人生,看开了性和爱情。 “青岛啤酒。”两小瓶青啤上桌的时候,小爱喝了一大口,接着全吐了出来,手一抖,握在手里的酒瓶冒出了白沫,一眨眼,那一瓶酒只剩了个底了,人生便是如此? 文静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换了衣服,衣服看起来厚实了很多,一个黑胡子的男人站在她身后,手摸索了一下她的“MM”问她明天还来不来,文静说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下周要结婚了,再也不来了。结帐吧。 是的,她在这里做了很久了,下班回家吃过饭后她都在这里打工,跳这种颓废到家的舞蹈。她卑贱的看了小爱一眼,小爱发现她眼里有泪…… 酒,喝了一点,小爱就不想再喝了,她只吃水果盘,酒吧里,太吵太闹,要听清两人间的谈话太累,要喊,大喊,最后她不想说了,便只知道吃……只是没想到花十几块的水果拼成的水果盘要七十元,付钱的时候她才知道。钱,虽然是文静出的,可一路上她却一直心疼着。 “小爱,给我当伴娘吧。给我冲喜。”文静愣愣的说。 “结了婚的不能当伴娘。”安悦提醒道。 “是啊,这不好。”小爱笑了笑,“中午的时候我就说过。” “我可不管那么多,你就说能当就成。”文静的眼神很怪,眼里的表情让人实在琢磨不透。 “如果你说无所谓,我又有什么。”小爱干笑了一声,“我爸和我妈是不会同意的,他们知道后会打死我的。当时我和孜铭结婚的时候,伴娘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而且还要选什么属性相配的,很麻烦。” 做勇敢的“破鞋”(5) “我家只有爸爸,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文静眼里的表情似乎是在怀念自己的母亲,如果自己女儿出嫁的时候,家里应该有很多人帮着操持,那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而现在自己却一直摆在一双“破鞋”的位置上。 “放心了,我和我妈会去帮你的,不要这样。”小爱拉了拉文静的手轻轻的说。 “谢谢。” 对于安悦,路上接到江振摩的电话,要她回酒店,小爱怎么说也得送她过去,只好先拜别文静。把安悦送到海淀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还好江振摩是个识大体的男人,他给小爱的第一感觉特别友好,也很绅士;之后,他还让公司的车把小爱送回家。回到家的时候,孜铭帮着折腾出那两个行李箱,让司机带过去。 “妈,文静下礼拜天结婚,你能不能帮她操持一下?” “当然是我和你一起了。”小爱看着孜铭进屋笑了一下,指了指桌上的热牛奶对着电话筒说:“这还得经过我爸同意啊。让我爸一起来好了。” 小爱挂上电话的时候,陈孜铭揪了下她鼻子:“都几点了,明天说不行嘛。”小爱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陈孜名发呆。 “怎么了你?”陈孜铭摸了一下她的脸轻轻地问。 “要个孩子吧。”小爱笑了。 “怎么突然……” “我这个月没来……” “没去检查?” “要你检查。” 陈孜铭把小爱抱上床的时候,很卖力的给着她,她没有叫,只是闭着眼享受着,她应该是怀上了,因为上次孜铭做爱的时候正是受孕期。孩子不可能是老孙的,她算过了,何况每次老孙都会很自觉得带上保险品。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小爱的手指在孜铭身上不老实的划动着。 “我们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陈孜铭亲了亲她的头,一直就没再说话。 小爱愣了一下,接着她睡着了,也许是累了……穿梭在北京的马路上,任何人都会累的,地铁转公交,公交转走路……北京,一个容易让人把时间浪费在路上的城市,小爱有时会厌倦这里,她有时想让孜铭带她去贵阳,带她去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哪怕是一座小岛。 回到家后的文静,一个人坐在白色沙发上发呆,她想起那个送她沙发的男人,那个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那个抛弃她、让她迷失自我的男人。自从和他分手后,她便出没酒吧,在那里,她的露肉舞算是有点名气,在那里她的名字叫Lasia。其它的她都不会说,在那里她只有这个名字。 做勇敢的“破鞋”(6) 那个男人,文静在那里遇见过一次,他手拉着一个女孩,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微笑让她窒息。她在上面舞动,他却没认出来……那个曾经融入过自己身体的男人,那个曾经说过“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把你认出来”的人,却没有认出她。她的心在疼,在黑夜里喝下一提啤酒。零晨,红着双眼回到家里,家里只有一个不问世事的男人。不会有人看到她的变化,然而,一觉醒来后她又会微笑着从卧室里走出来。 要结婚了,她的生命里要出现另一个男人,一个曾经有过女人有过家的男人,他会对自己好吗?她真的有些怕了,怕男人的背叛。现在,她不在意两个人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爱,她在意的是两个人结婚后会不会出现背叛…… “我不是‘破鞋’。”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对自己说:“我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门外的父亲都听在心里,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反对她的婚事,都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关怀就是给她设一个美好的婚宴。 3 早上,小爱生病了,她没有去上班,打电话过去请假的时候,老孙很关心的问她怎么了,小爱笑着说:“今天我老公陪我去医院检查。” 陈孜铭也请假了,他在厨房给小爱烤面包、煮鸡蛋。看着她那张带些苍白的脸,他问:工作是不是很累。 小爱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欣慰她编辑的那些书销售都不错。去医院的时候,陈孜铭在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小爱笑着坐了进去。 是的,她怀上了。医生轻轻的说。保胎,医生说小爱上次流产留下不好的征兆。一定要注意,医生对陈孜铭说,一切都要小心。 是的,上次流产给小爱留下了很大的隐患,医生看着她脸色突变的刹那,又说,只要注意就没事。 回到家里,小爱显得略有疲惫,陈孜铭走进厨房做饭去了。 小爱对医生说,如果做掉这个孩子,以后的生育能力会有影响吗? 医生和告诉小爱,这个孩子再做掉,以后她生孩子的可能性不会很大。 小爱脸色大变的原因在这里,所以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她不能容忍自己连做母亲的机会都没有。 “老婆,要不……先跟公司申请留职停薪吧?”陈孜铭坐下后跟她商量。 “这样不行。等过四个月再说好吗?现在肚子都是平的。”小爱笑着拉过孜铭的手,把它放在自己肚子上。 “好吧。”第一次,他没跟她顶嘴。第一次,他让了一步。 做勇敢的“破鞋”(7) 也许是因为怀上了孩子,也许是因为陈孜铭对她的关心,小爱在办公室里安静了很多,一般她都抱着一本书从头看到尾,然后发一下感慨,要不然就到文静办公室询问婚礼的进展情况。 到了文静办公室后,文静看着小爱的脸呆了一下,笑着问她是不是吃激素了。小爱一愣,好半天才反映过来,从文静手里接过化妆镜,看着里面的那张微胖的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文静以为小爱避孕药吃多了,没想到她是怀了宝宝,她开心的笑了起来,恭喜恭喜个不停。可是她依然让小爱当她的伴娘。 “你快换人啊,要不那天我不去了。”小爱嘟着个脸说。 “都订下了,怎么说换就换。” “可是我怎么帮你喝酒啊?大个肚子……” “好了,大肚婆,我换人。”文静扶着桌子又开始笑。 “对了,我不知道公司如何对待‘大肚婆’。” “我也不太清楚,我没怀过。”文静嘻皮笑脸后又说:“回头我帮你问问。” 自己有了孩子,是不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娇气了?更何况陈孜铭酒不喝了,烟也戒了,每天按时下班回家,到家就做饭、洗碗、洗衣服、收拾卫生。周末的时睺,他们坐在地毯上看同一本书,一会他念给她听,一会她读给他听,她用北京调,他用贵阳调,时不时的两个人倚在一起傻笑,小爱感觉到了另一种幸福,那也许这就是爱的幸福。 小爱是属猪的,可是她却是个急性子的“猪”,她总认为,过于冷静的去想一件事,还不如急冲冲的把事情办完,难以容忍它总是在脑子里来回的徘徊,简直就是折磨人。自从怀了孩子,小爱处处躲着老孙,她有时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那双眼睛,有时她觉得自己很不要脸,连个妓女都不如。有时,她想好了要对老孙说:我们结束吧。她是想生完孩子后跟陈孜铭好好的过日子,可是话到嘴边却被老孙那不老实的嘴给堵上了。他想她,毫不吝啬亲吻她。当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的时候,小爱拒绝了他。 “我怀孕了。” “谁的?”老孙依然没有放开她。 “我男人的。” “你就那么肯定?为什么不会是我的。” “因为前两个月你出差了。” “小爱,我吃醋了。为什么会是他的孩子。” “也许只有他有资格当他的爸爸。”小爱说这一句并不想伤害谁,却又真的把老孙给伤着了。 做勇敢的“破鞋”(8) 他愣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窗外有风,有路灯,却没有温存,屋子里有女人、有温度,却没有温暖。他不知道小爱的真实想法,更不知道在床上那个乖乖的女子,下了床是否会换成另一副面孔,这些日子她为什么一直躲着自己,很显然,她不想当他的情人了,她想生个孩子和她男人一起平淡的生活。 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存在风险,这种风险来自人群,来自生活,来自每个人的眼睛和感觉,小爱知道文静已经知道她和老孙的事情了,只是她没对别人说,就像小爱知道她在酒吧里卖醉一样,她也没跟人说。文静成为新娘的时候,她对小爱说:女人一生只能给一个男人,给太多了,生命停止的那一刹那便会后悔。 文静的婚礼,很隆重,却不铺张浪费。但是在最后,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他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朝着文静冲了过来,只是没想到,那个她要嫁的男人挡住了那一刀。 她是一双“破鞋”,她彻彻底底地看见自己“破”到最后都没把自己给嫁出去,文静的男人死了,那男人的孩子进了管教所,那男人以前的女人像疯子一样撕破了文静的白色婚纱,那一时间她整个人都失血了。她真的不再有人要了…… 她的父亲受了刺激送进了医院,她人却不见,她消失了。公司找不到她,家里也没有她的影子,她去哪里了谁都不知道。 直到一个月后,她给了小爱一个电话。 “你在哪啊,快说呀,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吗?”任凭吴小爱一字一句的大叫着,电话筒里传来了渲染着痛苦的声音。她告诉小爱,她要出国了,出国手续都办好了,只是很担心爸爸的身体。那时,文伯伯已经出院了,家里那个保姆尽职尽责的照顾着他,一切还算顺利。 “小爱,女人这一生都很悲惨,尤其喜欢文字的女人。结婚、离婚,她们都能看得开,但一个男人为她没了命,她却看不开了。”接着她嚎啕大哭起来,足足五分钟,她的哭声彻底的感染了小爱,小爱倚在陈孜铭怀里流着泪听文静的哭声。 “小爱,有时爱情是在惩罚不去用心爱的人。即便他们在没有婚姻的基础上跨越到爱情线上,实质上他们在伤害着很多人,他们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虽然没有去阻止,但他们的沉默就是反抗他们偷情做爱的武器。一个女人为爱一个男人,可以不择手断;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可以毁掉另一个男人。小爱,不要把悲剧加深到自己身上好吗?” 做勇敢的“破鞋”(9) 听着文静的话,小爱的身子不由的一抖。是的,自己应该得到惩罚,是的,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如果说文静是双“破鞋”,那她也是一双有后跟的“破鞋”,最起码她能走稳,最起码那个男人愿意为他死。而自己呢?是一双怎样的“破鞋”? 曾经,老孙也对她说:爱情是没有对错的。 “可是,如果我从没答应过你,你会怎样?” “守望,我会一直守望着你。”老孙的眼神那样的淡定,小爱不知道他的女人为什么一直再没来公司找他,也没听到他女儿打来电话时开心的欢笑声。他是一个有孩子的男人,一个好男人娶了一个妖精似的女人,一个好男人想好好爱小爱,可是小爱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那,我该怎么办?”小爱有些迷茫了。 “是啊,你该怎么办?”老孙闭上眼睛的时候,有东西从眼睛里面滑落了出来。 生活,在充满着金属撞击声中暴发着活力;爱情,在没有节奏的空间里自由发挥着举动,或者想象爱来爱去的澄黄色景象,每一个夜都是陶醉;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水和泥,搅在一起,混了。 “我,那就做一双勇敢的‘破鞋’。”小爱话刚落下,老孙的吻便深深的送了上去。 见到苗燕,吴小爱很惊讶。她怀里揣着很厚的一叠稿子,精神并不是很好的站在主编办公室里。小爱本来是去取样本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苗燕,苗燕好像很累,又像是哭过。 主编当着吴小爱的面,突然反问了苗燕一句:你是处女吗?你笔下的处女就是这样固守贞洁的吗?主编把手里的稿子往桌上一扔,瞪了她一眼。 “对,我不是处女,但曾经我也是处女。我不可能把她写成老处女,她是我创造的主角,一切思想都应该属于我,我是作者,只有我有改动的权利。” “可是你别忘了,你不是有名气的作者。”主编驳了她一句:“如果不照着我说的改,就不能出版。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那就不出。”苗燕抓起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文稿冲了出去。 么是处女情结(1) 1 小爱想追上去拉住她,可是又有工作在身不能离开。 终于,主编的唠叨声结束了,可她出来的时候,苗燕却不见了,她大着个肚子又不能去追,只好让同事代劳。 苗燕到她办公室的时候,脸上多了一点点红晕,那张没有化妆的脸庞,让人看着很舒服,却又让人心痛。 但她知道,即使她手里的那本稿子,是好稿,小爱也不能接,因为主编已经驳了她的稿…… “坐吧。”小爱递给她一杯白水。 “你在这里工作?” “恩。” “很好啊。”苗燕笑了笑。 “稿子名是什么?” “《手脚婚姻》。”苗燕低下头笑了一下。 小爱听到这个名字,没有感觉出特别,这种名字毕竟太老旧了,似乎用了婚姻、左手这些代名词就像盗用了别人的故事一样,不新鲜、不诚实,没有味道。可是苗燕的一句简简单单的概述却让小爱大发兴趣。 “左手婚姻,右脚爱情,讲出两个男人喜欢上同一个女子,而女子却得了不治之症;一枚是可以带在左手上的结婚戒指,一条是系在右脚上的红脚链。戒指代表着一成不变的婚姻;红脚链代表着两个相爱的人下辈子还会在一起。而女子会选择左手还是右脚,还是会出现奇迹,出现一个能拥有她一辈子的男人。” 小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和陈懂是属于红脚链吗?” 苗燕没说话,但她眼里泛起的泪水证明着小爱的猜测。 她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得连哭泣都不带半点杂声,小爱递过去的纸巾停在空中有十几秒,苗燕接过的时候却笑了,她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小爱微笑着点头,她祝福她,那张没精神的脸却很让人担心。她站起身来,小爱叫住了她,抄给她一些出版社的联系方式。她相信那本书会出版的…… “一个女人一生只能属于一个男人,就是那个在她左手带上结婚戒指的男人;但是,女人同时也可以等待一个男人,也就是那个甘愿为她弯腰带在右脚上红色脚链的男人。” 这是大二时候一个男生写给吴小爱情书上的内容,当时小爱认定那是他抄的,便没再理他,后来他通过别人告诉小爱:要她当他女朋友。小爱觉得他太痴了,便不再理他。 从此,小爱再也没涉足于学校恋情的花坛子里,她太现实,脑子里总有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像打字机一样,被人敲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在今天,她突然开始回忆。也许,那个男生曾经在某个时候进入过自己的心,只是自己不曾发现罢了。 么是处女情结(2) 爱情……就是那回事吗? 可想可忘,可随时随地当它是便条纸上写出的对话,却又有谁曾记得? 灯光,永远是调节人心情的制炮器。 陈孜铭关上灯的时候,小爱已经睡了,他摸了一下她的肚子,从上摸到底,微微突起的轮廓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女人的身体原本就是带动男人活细胞跳动的因子,陈孜铭现在却期待孩子的降临,曾经他也想过,如果小爱不是处女,他依然会娶她,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一个女人,一个不爱打扮的女人,在这个社会上却依然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天真,哪个男人不想要? 女人一下生就注定了属于哪个男人,而男人一出生就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是他的老婆,他想要什么样的老婆那是上天注定的。 小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醒来时,陈孜铭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是趴着睡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流着哈啦子,不怎么可爱,却很实在。 月光透过窗帘反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睫毛很长,突然小爱觉得自己应该抽时间好好爱一下这个男人,也许自己工作后,除了床上,他都不是自己生命中的那一部分,而占有自己心的那个男人却给她一种渺茫心态,爱情和婚姻,哪个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呢? 这个问题小爱曾经想过无数遍,背叛自己男人的时候,和自己男人上床的时候,然而她唯一发现的却是,女人对房事有一种不可欲拔的欲望,那种欲望不单单是发生在自己男人身上,其他男人也有。公司同事聂小倩便是一个实例,她的男人她要,别人的男人她也要。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在瘦弱外表的衬托下显得跟年纪不成比例,她总是一副对男人爱护有加的姿态,让人看了不舒服。 “我年纪多大,阅历能写十本书了,她一个丫头片子在我面前的一举一动,我还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想的?”聂编又开始在自己办公室里大嘶宣泄,不知道是谁惹到她了,她那张嘴可不会饶过她。 “小爱,你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装嫩吧。” 聂编见小爱走进来便拍了一下她的肩。 “人家小爱都怀了孩子了,你别总是跟她说些这个。” 老孙白了聂编一眼,“小爱,没事别来这受她熏陶。” “哟哟哟,我说老孙,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让她听你的,是不是回家摸不到老婆屁股了,看着人家小姑娘心里发闷呀,哈哈。” “你开玩笑别当着人家面行不行?”老孙可不吃她那套,她想说,他可以陪着她胡扯下去:“什么时候让我摸一下你屁股呀,要不当着大家的面你让我摸一把,这样别人还不会在背后骂我。” 么是处女情结(3) 老孙话一落,办公室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谁不知道她聂小倩和主编有一腿,且不说上床,就说在卫生间亲嘴都把门撞得“嘎嘎”直响,主编爱她? 还不是喜欢她那股骚劲,明里暗里都会来那么一手,下不了台的也是她搞的,上了台的还是她搞的,谁让她嘴巴子亮堂,敢说敢做像个女中豪杰。 以前她老公找到主编,放声说:再搞我老婆看我不阉了你。主编吓得躲到聂小倩背后,全社的人都把这事当成饭后必说的话题。 “你个死老孙,我这正生气呢,你还来劲了,要不晚上我们叫个房间,好好折腾一下怎么样?”聂小倩那股骚劲一上来,真有点像欠扁的模样。 “那好,晚上见吧。”老孙给小爱一个眼色,便出去了。 “以后不要去他们办公室。”回到办公室老孙的第一句话并不温柔。 “可是我有工作必须要去。”小爱把文件夹一摔,心情很差。 接着,办公室死静了一阵,老孙一句话没说便走了,听着门关掉的声音,小爱眼前立马便放映了,老孙和聂编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她仿佛看见老孙和聂编正那里上演一出人体大战,小拳头不自觉的握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嫉妒了,而且很想发火,可是眼泪却阻止了她要摔东西的行为。 此时,老孙推门而进。 “怎么?” “没什么?” “不会是眼睛进去什么东西了吧?” “我大着肚子,是不是你就不能要我了?”话一落,小爱脸刷的红了,自己真够不了脸的,今天她才看清自己的另一面,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那句话已经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 “别傻了,像小孩子一样。”老孙笑了一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没想到小爱却死抱着他的脸,朝着他的嘴强吻了上去。 爱,如火似的缠绵于一身,小爱知道要停止了,因为他们在上班,因为他们是同事,因为他们是有妇(夫)之夫(妇)。 所以她要学着控制,控制情绪,控制欲望,控制对爱的欲望。 “对不起。”小爱眼泪一直流着。 “没关系。”老孙转身坐在电脑前不再说话了。 2 苗燕站在路边招手拦出租车,她要去三里屯,一个编辑把她叫去谈稿子,她心急如焚的对马路上行驶的TAXI招手,可是没有一辆车为她停下,怀里的稿子从左臂的环抱中,一下子滑落到地上,那个黄色的牛皮袋静静的躺在地上。苗燕哭了,不知为什么,那些稿子让她很累,累得喘不过气来,它让她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人相信它是一部好的作品,而唯一一个要相信她的人,却约她到三里屯酒吧,酒吧里五彩缤纷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舞台上那些半裸着搞艺术的女人们,去那里谈,谈什么?谈什么能听进去? 么是处女情结(4) 苗燕无助的眼泪划落下来,她不是处女,已经都不是处女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只要能给自己出书,只要能让自己的文字活起来,把身体给他又怎么样。可是她不能,她做不到,就像她离开贵阳的时候,她摸着肚子失声流泪…… 当陈家的媳妇,不只是要做好当“猪”妈妈的准备,还要每天像公鸡一样勤劳,对于这一切苗燕都能接受,而她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每当她认真做完一件事,那个左看不顺眼,右看不舒服的孜铭妈总是鸡蛋里挑骨头,眼睛里明明没有眼屎,她非说你眼里是不是长虱子,说话拐弯抹角得比唱大戏都过瘾,原本以为未来的婆婆会喜欢她,却没想到她从骨子里瞅自己不顺眼,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种脸长得漂亮,还有那些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的眼光,让未来的婆婆很闹心。 她不想要一个很漂亮的儿媳妇,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踏踏踏实实的儿媳。因此苗燕并不是最佳人选,陈懂每天回家给苗燕买的零食,她都嫌价钱太贵,而且每天都要吃,她心疼钱,就打心眼里觉得苗燕是个扫把星,是个赔钱货。 虽然男人养女人,天经地义,但是在她眼里,儿子已是在浪费了,浪费钱,浪费精力。 一有人到家里坐客,都说苗燕长得漂亮长得水灵,陈懂妈却说:漂亮能当饭吃?水灵能当水喝?你们谁喜欢谁领回家吧。 短时间内,苗燕可以当作她是在开玩笑,时间长了,猪都受不了,更何况人。苗燕离开贵阳的前几天,陈懂妈做了一桌子的大锅饭,那种贵阳饭,苗燕吃不惯便没吃,回房间吃饼干去了,没想到陈懂妈竟大骂起来了:吃不惯还想当自己是陈家人啊,吃不习惯也得有本事能吃上饭啊,还不是照样吃我们陈家的,喝我们陈家的,你当我们这里的人民政府大院啊,见你漂亮拉你回来当摆设,我们是闲得没事干了。 她的这些话也只能让苗燕不吃一顿饭,但是后面她说得话既过分又刺激人:女人,一下生就应该知道行为检点,婚前就不能破了身子,连这点都做不到还…… 门开了,苗燕泪哗哗流了下来,是的,她写完的书一本都没出版,更别提什么稿费,现在她吃的喝的都是陈家给的,她除了每天用心的去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外,其他的她都没干,一分钱也没有,更别说离开贵阳了……她就那样站着哭,哭累了便回了房间,那时陈懂去云南送货了…… 习惯了奢华、喧闹的大都市,原本以为今生都会拥有浪漫宁静生活,却不曾想过这种宁静安逸的生活,却给她带来了黯淡、无味的色彩,而这种色彩却更适合悬疑黑暗的黑色故事。这里并不属于她。 么是处女情结(5) 存折里的三千块钱是陈懂给苗燕留下身边备用的,陈懂总觉得放一点钱在她身边总归是有用的,男人有时候比女人用心多一点,因为他们的心总是比女人宽一些,苗燕就带着那三千块钱和笔本电脑还有带来的一堆衣服在早晨六点三十分离开了陈家回北京去了…… 苗燕的离开,完全是在陈懂妈妈意料之外的,她只不过是想趁儿子不在的时候好好大骂一通,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不想到话说过头了,媳妇不见了。 这下可怎么好呀,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陈懂爸怎么劝也不行,最后她竟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气得陈懂爸扔下筷子出了门。 陈懂是下午三点多进门的,进家门他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苗燕,原本他说等他回来,他们先去领个证,单身男女独住一处对双方都不好,一想到领结婚证,陈懂心里就美,可是再怎么美,他都没想到老婆走了…… “妈,苗燕呢?”陈懂推门进了主屋。 “不知道,一大早就不见了,连个招呼也没打,真是太没礼貌了,自打你出车……” “您是不是又为难她了?”陈懂不客气的打断了妈妈的话,眼里的血丝一下子充满了眼睛的空隙,陈懂妈一下子蒙了,一腚坐在地上也不分有理无理了,“我死了算了,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呀,天底下多少女人,你非得要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你说你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光养她,就够你受的,我们老两口可咋个办呀,你这没良心的孩子,我白疼你了……” “妈,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我是个怎样的人,别人不了解,您还不了解吗?我是您一手带大的呀。” “小懂呀,其实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昨个就是多说了几句,你也知道人越说气越顺,气顺了什么好听的不好听的,一块就吐出来了,本来今儿一大早我就想起来跟她赔个不是,可是这人不见了她,不信你问你爸去……” “妈,你说她哪点不好?”陈懂坐在沙发上眼泪啪啪地掉下来了。 “儿呀,女人呀,像你妈我这样的,整辈子都给男人当老妈子,管吃管喝其它的不闻不问,可是现在苗燕她什么事都管,你那一根筋的疼她,都是女人,我受得了吗?你也不想想我……” 自从苗燕到了陈家,陈懂妈大多都是借题发挥,再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崇,男人对女人的这种爱,陈懂妈妈没有体会到,心里便产生了委屈,也就是苗燕对陈懂说,让他在父母面前对自己的行为举止要克制一下。 现在,陈懂不得不佩服苗燕的观察力,她说的没错,爱情,只有相爱的人才看不到它的真正缺憾。而它的真正缺憾也正是来自它本身的优点。 么是处女情结(6) “妈,本来我们明天打算去领证了,我想让燕儿怀个孩子,这样你心里还好受一些。” “啥,怀了?” “还没确定,本来想我回来陪她去医院看看,两月没来‘例假’了。” “唉呀,咋不跟我说呀。”陈懂妈愣了一下,赶紧的去拿电话,她要了孜铭的电话,想问问小爱见到苗燕了没有,可是她才走一天,如果她回北京,也得明中午才到。 这时陈懂回屋拿衣服去了,只是陈懂妈堵着门口死活不让他去,她说她找孜铭,找小爱,让她们多照顾一下,等找到人他再去把她接回来,不然她是不会同意他走出家一步的。 小爱在苗燕走出办公室后不久便回家了,她现在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一下班,她都会先到永和豆浆喝一杯豆汁,原味豆汁似乎比酸奶更好喝,以前陈孜铭带她来的时候给她点的。 今儿,她点了两杯便坐下了,像已经约了人一样的安静,轻轻的喝着豆汁。 不过时,在她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坐下对她说:多喝这东西对孩子好。 小爱说:“你不爱陈懂吗?” 女子没有回答。 “如果爱,就回去。”小爱淡淡的说。 女子喝了一口豆汁,笑了。她苦笑。 “他很着急,想了解你的情况,稿子你可以留下,我帮你联系几家出版社。”小爱突然不说话了,她看着苗燕的背后嘴角微微一扬,苗燕猛得回头一看,那个主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 “要不要解释一下。”苗燕开口了。 “不用。”小爱笑了一下说,“吃我们的就行了。” 她们叫了两份牛肉盖饭,不急不慢的吃了起来,小爱不喜欢多嘴,她只是说陈懂给孜铭打电话快急疯了。苗燕问小爱,她喜欢孜铭妈不? 小爱当然不喜欢她,但她却不这样说,她说她是婆婆,总归是个长辈。 苗燕问小爱对于处女情结一问题,小爱脸红了,处女,只是形容自爱女人的一个代名词。 处女膜,也许就是男人想从女人身上体会快感后而又能享受的一种另类情结。 对于处女膜来说,小爱没有研究过它到底有多少层含义在里面,但她却能确定,男人对处女和不是处女的女人会另眼相待。 小爱讲,婆婆说:女人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伺候男人的,而男人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传宗接代;小爱问苗燕的看法,苗燕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女人;而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却不止有一个男人。 么是处女情结(7) 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做事越来越拖泥带水,而女人办事却那么得干净利落,要么怎么说:女人是碗里的米,多一粒少一粒都关系着温饱问题。 那男人呢?对于苗燕的思维逻辑小爱开始慢慢感兴趣了。 男人,女人堆里扎出的一颗青苗,嫩嫩的,所以只属于父母。 听不懂,小爱苦笑了一下,再一句听不懂。 其实,苗燕不会形容一个男人的好坏,因为好男人陈懂是她所爱;坏男人何洋也曾经是她所爱,所以她便随口说了句不中听的去搪塞小爱。 她告诉小爱,听不懂最好,有些话听懂了反而没什么好处。 “女人的一生,如果有一半的时间能装聋子,她会活得很幸福。” “装聋子,不是吧,那岂不是很惨。”小爱淡淡的对坐在她们身边的人一笑,“主编,晚上不回家了?” “恩。老婆出差了。”他吃着小爱不爱吃的套餐,眼睛不时的瞟着苗燕。 饭吃完了,小爱突然对苗燕说:“弟媳妇,什么时候到家里吃饭呀?” “过些天吧。”苗燕微微一笑,刚要起身,心口便一阵恶心,扔下提包冲进了洗手间。 她一阵狂吐,把刚吃进肚子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眼泪随着让人反胃的污秽一并流了出来,她伤心,因为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身边,她哭,她大声的哭了出来,小爱推开卫生间的门,听着那撕心的哭声,心里一阵难受,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别哭了。”小爱扶着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着脸,她像个姐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知道一个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最需要什么,也知道一个女人在伤心的时候最需要什么。她没有宽厚的肩膀却有一张可以安慰她的嘴巴。 女人的可怜,多半来于男人…… 电话响了,小爱没有接,她把手机递给苗燕说:“是不是处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男人真正的爱你。” 她们离开“永和”的时候,陈孜铭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扶着小爱走着,对苗燕说:“陈懂刚到家,你要不要来?” 苗燕没有说话,伸手打了个车坐了上去…… 紫色的灯光照着客厅,三个人围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开口。灯光照在他们脸上,傻傻的,只有眨眼时才知道,他们是三个有灵魂的家伙,小爱呆呆的看着孜铭,孜铭呆呆的望着小爱,陈懂低着个头,像一个弯腰老头,没了生机没了朝气…… “她怀孕了。” 么是处女情结(8) 陈懂猛得抬起头死盯着小爱,希望她能接着说下去,说下去,说一些有关苗燕的事情,比如她还爱不爱自己,要不要自己,还能不能跟自己回家,还是……只求她能多说一些,能多告诉一些自己有关苗燕的情况。 小爱爱莫能助的看着孜铭,孜铭对陈懂说:是个男人,你就把她找回去,看看你这样子,找个老婆都要让别人帮你吗? 小爱拽了一下孜铭说:“陈懂,我看得出来她这次是真伤心了。不是说句好听的就能让她跟你回去的,如果你自己不去找,而是让我们去劝说的话,这是不行的。一个女人,还怀了孕,你要她怎么办?”小爱突然想起今天在主编室里,主编对苗燕的态度,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女子,容易吗? 陈懂一直没说话,他把自己的沉默归功于整个黑夜,孜铭抱着小爱,小爱沉沉的睡了,孜铭突然发现自己从没像弟弟那般的用情,心里不免有些内疚。小爱,他的妻子,一个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他更要用心去爱她。 陈懂的不告而别让陈孜铭有些担心,小爱却默默的去做早点,她觉得苗燕会原谅他,因为爱情,也因为她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我想明白了,就一句话,别拿别人的错误让自己伤心,试着原谅别人也就是宽待自己。 女人,在男人嘴里总是会把处女这个词用于女人身上,这没有错,显然女人那一处本该纯净的地带确实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 女人的悲哀,不就是处女带来的情结吗?么是处女情结? 苗燕的卫生间里痛哭的时候她想到:处女,是一个可怕的概念,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男人在意,那一定有一大部分男人注定要打一辈子的光棍,而他们真正拥有的也只不过是他们脱光后的那根棍。 而女人,一生一旦错爱一个人,这辈子那张真实的膜也就在那根棍的撞击下变得扭曲、支离破碎,同时没了尊严和贞节。处女情结转变成婊子情结,归根结蒂是男人的错,必竟那根棍子在男人身上…… 有人反驳说:女人情欲比男人要高,如果没有男人,女人何来的情欲;所以说出现错误定论的时候,最好别直接说是谁的错,大家都有错,可是最终是错在哪? 男人要女人,也要处女;可是么是处女? 小爱曾问过陈孜铭他对这个词的看法,没想到他竟然脸红起来,他说他自己倒不是介意这个,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就让她当自己的老婆。 小爱听了心里一阵欢喜一阵凉。 么是处女情结(9) 陈孜铭说起家里的老人,谁家的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个好女人,本本份份、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那张膜在老人的眼里显得贵重些,那滴红红的血在老的眼里就是金子,他们不了解儿子带回家的女子,只有从那上面了解那女子是不是个自重的人。 他们把儿女拉扯这么大,连唠叨的权利都没有,岂不太不孝了。 老人有时候多说两句话,我们要体谅着点,必竟我们也有当老人的一天。 陈孜铭叹了一口气又说,也许到了那一天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是啊?么是处女?在男人、在女人、在长辈眼中能归一类来对比吗? 男人爱一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处女,如果爱她就来点实的,别虚情假意把人娶回家后,心一不顺就拿出来说事…… 男人,你有自尊;你是不是处男,如何去验证? 女人,同样有自尊,她是不是处女只有和她做爱的男人才知道。 么是处女? 不同的答案在人们心里,这个年代,处女的价值又是什么? 陈懂找到苗燕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医院妇科室门口,眼泪充实着眼睛,脸上却没有哀怨,陈懂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要过一辈子。没有浪漫的情调,也没有幽美的环境,在这个充满药味的医院走廊上,苗燕心里就觉得踏实、满足。 有一个男人伏在自己的腿上哭了起来,他说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苗燕去小爱家买了很多营养品,她对小爱说,一个女人肚子里正培育着生命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命是多么的重要,暂且不管人活着有没有道理,活着的时候有人爱有人疼才是最重要的。 小爱拉着苗燕进了卧室,她想知道她和主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最近主编突然放小爱长假,生完孩子后再去工作,小爱心里总觉得怪怪地。 苗燕苦笑了一下,原来,她刚刚到北京的时候,给主编的小女儿当英语家教。一天晚上,她回家有些晚,在路口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亲吻着,女人先靠在墙上叫着,他把手伸到那女人的衣服里发起疯来,他用力的样子像一头猛兽又像一个流氓,在他“发射”后,那女人开心的亲了亲他走了,那个女人就是----聂小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一直看完那场真人秀,他发现我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过了两天就给我结了帐,我也再没去过他家。后来我写的那本书,他在网上看到连载让我去出版社谈,也许在电话里他没听出我的声音,看到我人的时候他都呆了,我们在吵的时候,你进来了,所以他随口什么处女……乱说一气。”苗燕笑了。 么是处女情结(10) “改一个笔名,把那稿子给我做。”小爱笑了。 “如果给你,我就告诉你作品名我也要改。哈哈……” “当真?” “骗你不成。”苗燕说完便坐在电脑前把自己的U盘从口袋里拿了起来,拷贝到小爱的电脑里。 “《紫色禁区》。”小爱喜欢这个名字。 3 小爱接到安悦的电话,安悦已离开北京,因为走的时候很急就没打招呼,她还告诉小爱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学同学李青的男朋友半月前强奸了一个女大学生,现在被关在公安局,李青到处找关系要把他救出来。 小爱冷冷一句:让他呆在里面好好想清楚吧,救什么救,天下男人一个德性,那就是欠教训。 “都快结婚了,结婚证都领了,她哭得都变声了。”安悦叹了一口气:“谁想遇到这种事呀,他那晚喝多了,好像是他那几个兄弟骗他进什么洞房了,他就把人家学生给上了。什么年头呀。” “现在什么事都有,让李青跟他再领张离婚证不就结了,又不是李青的错。” “我也是这样说的,现在为了救他,刚买的新房子都让她给卖了,李青都住她妈家。再者,我说有什么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她的初恋,两人在一起好9年了,李青在意什么你还不明白。” “在意有什么用,都已经这样了。”小爱喝了一大口水说:“结婚后也会有阴影的,吵架时这些事都是对一个男人自尊的深重打击。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道理对,李青她爸说,救出来再说,看样子也在意李青和他住在一起的时间太长。” “真是,爱情有时也会害人。” “男人喝上点‘马尿’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安悦这话不假。 小爱问安悦什么时候结婚,安悦说再等等……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1) 小爱肚皮一天天大起来,陈孜铭工作突然忙了起来。 但是上班送老婆,下班接老婆的习惯并没有改变,现在老婆就是“祖宗”,老婆就是“天”,不管多忙都要心里装着她、想着她。 前段时间,他总是提着心去上班,虽想让她打个报告休假一短时间,可是小爱却因为手头上的稿子,不想放下工作,那是一部很好的作品,作者的文笔是她喜欢的类型,虽然不像苏青,可是骨子里却透着苏青那般真识的面孔。 有些人说:女人在表扬女人的时候,往往不会过于表现对她的喜爱。 可是小爱不同,她对她喜欢的作品,就像对待一个快要出生的宝宝一样。 女人工作忙了,身体累了就想跟老公要个礼物来消遣一下。 还好,主编放了小爱一个长假,才使得陈孜铭不会那么累,怕小爱在家里寂寞,他送小爱一只可爱的京哈狗,手掌般大,白白的毛,大大的眼睛,可漂亮了。 小爱一见到它就抱着亲,陈孜铭给它起了个可爱的名字:筱筱。 从休班开始,小爱总是觉得太悠闲了,她总是牵着筱筱去妈妈家。 一次,她牵着筱筱去酒店包间见老孙,一个女人大个肚子,手里还牵一只狗,老孙见了小爱的第一句话:这狗上户口了吗? “上什么户口,再大点就送人了,生完孩子我哪有时间去照顾它呀。” “小爱,这些天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堵得慌。” 他摸着小爱的肚子说:“想你呀!” “少来了,我们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了,现在总觉得对不起我老公。” 小爱说着说着眼睛就哗哗直流了,她心里也难受,孩子生下以后,她想安安份份的跟着陈孜铭。小爱心里这样想,可是嘴里一直没说。 心里一阵别扭,和老孙手拉手看着电影不知不觉就睡了,老孙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把手往她身上乱蹭。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2) 电话来了,小爱也醒了,陈孜铭到了家却发现老婆不见了,家里连个便条都没留,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打手机,陈孜铭一直说手机不准带身上,对孩子不好,有辐射,小爱听了,可是白天老孙来电话,她又把手机开了…… “在哪?” “出来走走,马上就回家。” 小爱拉了拉背带孕妇裤,一脸不高兴的对老孙说:“你老婆呢?我都这样了你还动这心,是不是有病呀?” “我是有病,心病。” 老孙叹了一口气,转身帮她戴上帽子和围巾,门打开了,一句:“慢点走。” “我不在,你可不能找个鸡、鸭、猫、狗的呀。”小爱吸了吸鼻子,走了。 老孙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8年前,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家里老人算着孩子生下要到明年一月初了,可明年是鸡年,生肖不好听。 非得要早产,早早把孩子生下了,属个猴子精神,这一折腾。老婆也觉得猴年生孩子好,老孙便随了她的愿,提前去医院做了剖腹产,把孩子从肚子抱了出来…… 医院曾经再三叮嘱,出院后大人要好好保养身体,宝宝要在医院住到明年一月,也就是住到孩子降临到人间的那个大约时间。 老婆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孩子自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用药品保养着,老婆是一家酒店的公关经理,为了孩子忙得差点连工作都丢了,所以她常常抱怨,常常很晚才回家,因为生下的是个女孩,老孙的妈妈不给带,而老婆的娘家又在苏州,所以他只有妥协,每天开始晚出早归,幸亏自己写了一些作品出版销售方面不错,不然也不可能坐到主任这个位子上。 男人,他必竟是男人,自己的老婆处处没事找事,自己的女儿渐渐懂事,作为父亲他已经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在她面前说,更不能在她面前跟妈妈吵架了……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3) 想着想着他的眼泪就涌了出来,老婆时常埋怨:当年,如果不是婆婆想要生个“猴子”出来,娜娜的身体也不会这样。 又说,自从出生后,在她身上扔了多少冤枉钱。想起她那张脸,老孙就觉得气得慌,更别提做爱亲嘴了。 想着小爱的身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快速打电话过去:把狗送人,快些把狗送人。 这些话让小爱一时摸不住头脑,她微微一笑关了手机,过了不到三天,妈妈过来看小爱,还告诉她怀了孩子就不能再养狗了,狗本身带有细菌,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细菌,总之像虫子一样会在人的肚子里生长,对肚子里的婴儿很不利,有些电视也报道了有关事件,说动物里的某种细菌会导致孕妇流产。 所以狗被妈妈带走了。 女人的确是感情脆弱的动物,筱筱被带走后,她哭得很伤心,陈孜铭不懂她哭什么,不就一只狗吗?又不是见不到了…… 他怎能明白女人心,筱筱带回家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克重,而现在已经五十克了,它就是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现在突然告诉她不能养了,而且不能见面,她心里能好受吗? 多少个寂寞的白天都是它陪自己度过。 没有人能理解一个人呆在家里是怎样的一个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筱筱带给了她什么…… 鸡也吃了,全羊一周吃一次,大排、安利蛋白粉也喝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小爱摸着它微笑的同时也会担心,担心上次流产留下的后患,对于她来说,已经承受不起这种打击了。 不管发胖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听老公的话,多吃营养品。 婆婆来北京说是照顾媳妇,小爱笑了,不管怎样,总算有个人陪她了。 早上,儿子一走,她边洗碗边对小爱说:以前她怀孜铭的时候,都快要生了,还在菜地摘菜什么的,哪像现在呀,才五个月大,就整天坐在家里悠闲着。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4) 小爱无聊看着电视和报纸,婆婆却把电视关了,然后对小爱说:出去走走,到小区去走走,不能整天这样,会懒惰成性的。 自从婆婆来后,她竟对小爱寸步不离,有时小爱自己都觉得可笑。 进超市的时候,小爱给婆婆买了件羊毛衫,灰色的,前面绣着小碎花,婆婆看了嘴都合不上了,孜铭一到家,她赶紧的拿出那件衣服给儿子看,一口一个媳妇给买的,媳妇给买的,孜铭嘴上笑了笑,没说什么。 “以后别出去乱走,想走走就在小区里走动一下就行了。”孜铭从背后抱住小爱轻轻的说:“一定要小心。” “恩。”小爱回头亲了一下陈孜铭的脸。 “小爱,你得洗碗呀!”婆婆冲进卧室,毫无顾忌的说。 “妈,不能让她干这些。” “她连碗都不能洗吗?”婆婆白眼一翻,有点生气。 “我来,我来。”陈孜铭弯起衣袖走进厨房。 儿子这一举动更引起婆婆的不满,他在厨房,她在客厅里大声的说着:“打小在家就没让你干过这些活,看看,老婆怀了种就下厨房,又洗衣服,我就不信能生个龙种出来?” “妈,您少说两句,要是住着不顺心就回贵阳。”孜铭从厨房探出头来犟了一句。 “孜铭。”小爱走出卧室制止他的话,她明白,曾经的婆婆没有体会过这种爱。 她不介意婆婆多说两句,中听不中听的不就两句话嘛,再说这个孩子之所以这样的保,还不是担心特殊忧患嘛,但是这个问题不能跟婆婆说,说了必大乱。 陈孜铭对她苦笑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婆婆看这小两口并不在意她的看法,以后这种事便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住了一个多月,她也按纳不住,回贵阳了。 “老婆,人家说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陈孜铭像个算命老先生一样,一本正经的说。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5) “跟我说说。”小爱眼睛一亮,亲吻也送,好话也说了,陈孜铭愣是不说。 “不告诉人家还来刺激人,你是不是发现是个女孩,所以才……” “不是的,告诉你就不灵了,我再多观察几天,确定了再告诉你好吗?” 陈孜铭亲亲小爱的脸说,“生男生女并不重要,再说生男生女是我们男人主导的,和你们没有关系的,你尽管生。” 听完孜铭的话,小爱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如果在封建社会,管你生男生女,都是女人所为,可是主导这一切的确是男人,但把孩子生出来的却是女人,女人从旧社会开始为替男人承受传宗接代的压力,在那个时候,有没有爱情,最后还是由生产出来的婴儿性别来决定,女人一生的悲哀在现在这个时代依然存在着。 还好陈孜铭是个懂科学的新好男人,在这方面无需小爱担心。 前年,表姐生孩子的时候,小爱和妈妈去了医院,在产科外她和妈妈、表姐的婆婆和表姐夫期待着孩子的降临,但是,那天从产科出来的都抱的是女孩,表姐婆婆说:生男生女都一样。 能一样吗? 带把的和不带把的能一个类别吗?当她婆婆欢喜得抱着大孙子乐不拢嘴的时候,小爱算是看明白了。 婆婆走后没几天小爱就回家了,是因为孜铭做的饭她吃腻了。 即便是腻了,她仍心存感激,时不时的跟妈妈讲孜铭是如何如何对她的好,妈妈听了合不拢嘴的说:如果当年你爸这样对我,说不定我会生个儿子出来。 “这叫什么话,也不怕孩子笑话。”小爱爸吃了一口菜,也乐呵呵的。 “我才不笑话呢。爸,您应该时不时的给妈妈来点惊喜才好。你们两个人干巴巴的这样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 “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乐趣不乐趣的。”妈妈给女儿夹着菜,笑着说:“给孜铭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吃饭,不要总叫外卖吃。”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6) “是吗?有给他留吗?”小爱大口咬着肉团笑嘻嘻的问。 “快打电话吧。” 小爱打电话给陈孜铭的时候,陈孜铭刚进了地铁,他笑着问小爱要不要看色色,出地铁的时候,他可以捎回去,小爱被他这一问竟然愣住了,是啊,好久没做爱了…… 在厨房,小爱偷偷的问妈妈,怀孕期是否可以做爱? 也不知道妈妈对她说了些什么,只听外面有了动静,她便走了出来,陈孜铭轻轻拍了一下小爱的肚子说:“孩子,你老爸来了。” 对于工作上的问题,陈孜铭很少在家里提,更少在岳父岳母面前提起。 他们也很少过问,老人这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过得踏实舒服就可以了。 老两口还是决定跟他们商量,等孩子出生后他们也差不多要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忙他们的工作,就把孩子放这给他们看。 小爱当然愿意了,只是陈孜铭没有做声,他不能表态,因为他爸妈那边他代表不了。只是笑了笑,不发表意见。 小爱妈见孜铭没做声,也没再说什么。吃罢饭,小爱随孜铭回了家,路上灯光显得有些黯然,他拉着小爱的手,慢慢的走着。 他对她说:“我现在什么事都不想,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恩。” “老婆,回家看电影吧。” “你买到了?” “呵呵,你老公我是谁呀。” “不会对孩子产生影响吧?”小爱傻傻的笑着。 “傻瓜。” 也许是对于孩子的担心和关心,尽管妈妈说只要小心没问题,可是陈孜铭还是沉住气,只是抱了抱她。 他们的孩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啊。医生说保胎保胎的话总是让陈孜铭小心加小心,小爱倒没觉得怎样,但还是小心点好。 他们就那样抱着睡了。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7) 最近小爱常往娘家里跑,有些日子因为身子懒,便直接住下了. 陈孜铭一天两头跑着,道也没说累,他只是担心小爱的身体,原本他想告诉妈妈,小爱现在的情况,可是小爱说什么都不让,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她的话,不想让老人挂心。 现在的年轻人都开始折腾了,生个孩子也折腾,一对年轻人,怀了孩子,因为时辰不好,竟当场把那个小生命给活活闷死在肚子里,那个年轻的女人现在只能流着泪喝着中西结合的药,小爱妈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唉,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数了。”小爱爸刚点了一根烟,小爱妈叹了口气,便去了洗手间。 “所以说呀,年轻不能由着性子来,要……” “爸,我们知道,不管什么时候生的,孩子生在哪年都没关系,都一样的。”孜铭笑了,小爱也笑了。 这话刚落下没多时,到家里坐客的朋友也说起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他们邻居家女儿生孩子时,是在鸡年临产的,因为属鸡,她公公婆婆很不满意,在她老公陪同下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是个男孩。 后来,狗年又怀上了,这下全家人算着可以要个属猪的了,她婆婆一下劲地说:“属猪的好,属猪的好。”这下该没什么抱怨的了,是属猪的,却生了个女孩。 年轻人喜欢折腾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老人,小爱心里微微一笑,如果老人不让他们这样,谁又有几个胆量,如果真是喜欢自作自受的话那也无所谓了。 小爱摸着肚子,不管你是猪年生,还是狗年生,妈妈和爸爸都不介意。 孜铭妈隔一天来一个电话,虽然只有一分多钟,小爱觉得有些别扭,似乎在她离开北京的时候,她便时刻准备着抢孙儿的工作一样,无时无刻给儿子做思想工作,让他知道他是他们养大的,小爱苦笑着看孜铭,孜铭摇头示意他会搞定。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8) 六个多月了,小爱的肚子圆得可爱,原本她以为埋在心底的那一份爱情成份被这几个月老公的体贴、照顾给榨干了。 当老孙在电话里诉说着对她的想念,她口是心非的微笑,心却酸痛,她声音发颤的说,等做完月子我们好好谈谈…… 生活有时就有些莫名其妙,她总是觉得生活让她失去了自信心. 孩子、男人、家庭,就这样的说服了她,自己的男人每天都在争分夺秒的工作,时不时还要给她带来些惊喜. 他,一个男人,去婴儿专卖店买的婴儿装还有可爱的玩具,这原本应该她做的事情,他统统承揽. 回到家还带着店员给他的宣传彩页,收拾完卫生就和小爱在床上讨论给孩子买什么样的礼物. 小爱开心的笑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也听到了什么,他踢着妈妈的肚子,小爱痛得紧握孜铭的手,指甲深深的挖进他的肉里,孜铭一直都在微笑…… 最近小爱妈隔三差五的来望看女儿,给她讲很多孕妇必做的产前运动和产后必知的知识。 陈孜铭每月都会去报亭购买《人之初》,小爱瞪着眼睛看他,一脸的不快,她以为这种书只介绍性爱方面的事情,却不知里面有很多给人启示的真实例子,陈孜铭不说话,只是笑。他知道她多想了。 这本书是他的女同事推荐的,一开始他也笑话人家,可是自己看了一期感觉不错,便买给小爱,接着又把女同事家里的全都回收了,一起抱回家给小爱。 女人,在寂寞的时候,而且是在大着肚子的时候,让她们内心平静下来的只有书本,但是看书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会累着自己,累着自己就代表累着孩子。 女人,需要时不时的和肚子里的宝宝交流感情,这一切都是陈孜铭说的,有时他在网上看到一个消息,就打电话告诉小爱。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9) 让小爱突然感觉到婚后初恋的心情,有时,孜铭一句漫不经心的说话都会让她泪流满面,因为孩子,所有的人都在改变,小爱知道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是怎样的一种爱。 孩子,女人在生活中的依靠;女人生活的调剂物; 孩子的降临,是让大人折腾的唯一根据; 小爱的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陈孜铭越忙了起来。 几天后,陈孜铭接到公司通知,把他派到上海分公司管理半年的文件。 陈孜铭想了一天才跟小爱说。 吃完饭,他对她说:“现在是人才辈出,竞争日趋激烈的时候,上级能把这个工作交给我,可是莫大的机会啊!半年后回到北京我就可以升级,我们的生活也不会这么吃力了……” 吴小爱没有说话,她明白养一个孩子需要的不单单要有爱,还得有钱。她理解陈孜铭的心情,可是自己就快要临产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不在身边,自己怎么能受得了? 陈孜铭还是走了,小爱是笑着送他出得门,眼泪往肚子里咽着,一脸微笑却很真诚,小爱妈絮叨着,又不是70年代,养不活孩子就进城打工,能吃饱喝足就行了,瞎折腾什么? 小爱没有说话,她只是听妈妈絮叨,她不耐其烦的看着妈妈. 在自己小的时候,妈妈生下自己,爸爸因为工厂裁员被迫下岗,小爱就是喝着面糊糊一天天开始长大了,到了懂事的时候,妈妈的工资开始涨,爸爸在一家私人企业也当个管事的头,成长的烦恼并没有压积到她身上,而今自己的男人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离开自己一段时间. 说实话她还是有点委屈,现在她正像一个在热炕头上蒸发的发面,说不定何时就会爆炸; 婆婆来电说要过来,小爱妈委婉回绝了,婆婆说,别让小爱吃辣的,我听孜铭说她好那一口,再怎么喜欢也要停一下,对了,这几月少吃点肉,多吃素菜,肉吃太多酸性大,容易怀上女娃。 生男生女能一样吗?(10) 妈妈嘴里应付着婆婆的问话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什么吃肉多容易生女孩子,这不是近一步地挑明:小爱就得生男孩吗。 “你那个婆婆像怎么回事……” “妈,您怎么说话的呀。” “哟,你妈我白疼你了,你婆婆还说不得了。”妈妈转身换了一台,电视上的教育片成了她唯一的观注。 “她说什么啦?惹得我妈不高兴?”小爱见妈妈不搭理自己,便笑脸迎上。 “怀孕了,少吃点咸的。”妈妈拉过小爱的手说,“小爱,原本女人真正长大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你没有经过那个过程便潦草而过,当妈的是有责任的。” “您有什么责任啊,婚是我自己要结的。好了妈,不早了,我们睡吧。” “别拉拢你妈,什么叫‘我们睡吧’?严重的第三者插足。”爸爸放下报纸一脸的委屈。 “孩子怀着孩子呢,瞧你这人……” 识夏宁纯粹是偶然,陈孜铭到上海后第二个月,电梯里贴着一张画报,画报上的时尚女郎就叫夏宁,. 一双会说的话的眼睛很让人着迷,那只原本应挂在牛鼻子上的大圈子,直统统的垂在她的耳朵下,陈孜铭看了就想大笑,但他却只抿了一下嘴。 到上海已经两个星期了,时不时的他都会想小爱,电话三天两头的折腾着,这一折腾,陈孜铭算是了了怀念心切的心思,小爱却陷进了无限的思念当中。 小爱妈在电话里和陈孜铭说,你老婆都大个肚子你还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让她怎么个过法呀,看看能提前回来就提前回来吧。 又不是出国,您别总说他。 是,小爱说得没错,陈孜铭又不是出国了,想回家回不了。 现在不就两个城市,中间隔着点路程的问题吗? 何必天天唠叨他,其实他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可是工作、钱,就现在而言不就是命根子吗? 小三流产了……(1) 小爱懂,所以她没有闹,她只能安静的在家里保胎生孩子。 九月怀胎,十月生,小爱笑着听妈妈讲自己出生后的事情。 妈妈讲到,她小时候可馋了,为了点吃的,她就站在小卖部前面,一个劲的,使劲的唱歌,然后小卖部的大爷就抓了一把糖果塞给了她,从那以后她天天去唱. 后来妈妈知道了,给老人赔了不是,又给人家付了钱。 最后小爱回到家后不久,因为吃糖太多,、牙疼了好长日子,后来被妈妈带到医院拔了牙,以后她再也不敢吃糖了,看到小卖部的老爷爷就吓得往跑回家,更别提唱歌了…… 小爱压根不记得这档子事,可她还是笑得眼泪流了出来,她真是没想到自己会馋到那个地步。 都说女大不终留。 真是实话,养了闺女的人认为:女儿是为别人养的,女儿大了便跟着男人走了。 都说男大无父母。 也是实话,养大儿子,儿子怕媳妇又离不开媳妇,这个儿子白养了…… 吴小爱的产假,公司很照顾,派人送了几次的营养品,让吴小爱真是感动,吴小爱休假前策划的一本书出版后的发行量很不错,所以社里才会从多个方面来对待人才。 晚上,陈孜铭买了个汉堡去了办公室,他今天晚上要加班编出下周要使用的最新设计的软件程序。 男人,往往在没有女人陪伴的情况下会格外的沉静,工作也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事情。 下雨了,他吸了几只烟,抬起头看着窗外,突然有些累,心里有些乱,他是想小爱了,她是自己的女人当然可以让自己想.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想小爱的时候确实不怎么单纯了。也许像人们所说的:天下男人一般样。 认识夏宁的时候,陈孜铭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会勃起…… 满脸通红的他到处去找厕所,西服披在身前,像个怪物一样快步走着…… 小三流产了……(2) 夏宁一把拉过他,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陈孜铭面前的女人的不顾一切,让他忘记了一切,所谓人性,让人不知道“性”是哪来提炼出的人性理论,也许这时的陈孜铭要的只是性而不是人性化的人性。 她叫夏宁。 陈孜铭睁开眼的时候,知道她是画报上的时尚女郎。 陈孜铭是一个已婚的男人,他明白什么是潜规则,他上了她,也知道她不是好女人,所以他并没在乎她。 而她却不一样…… 陈孜铭的午餐,夏宁给他准备好并送过去。 陈孜铭的早餐,夏宁和他一起吃,晚餐,他们去她家,夜里她住他那,他住她那。 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不是爱人就是情人…… 孜铭来的电话少了,小爱时不时的给他拨过去,几分钟的高潮总是在小爱那欢快的笑声中消失,几次他都骂夏宁:滚,滚出去。 夏宁摇着头哭着,她…… 12月20日,小爱住进了医院,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医生说已经开了两个骨缝,马上住院……陈孜铭要马上赶回北京。 夏宁说:你如果走,你会后悔的。 陈孜铭说:一开始我就说,我有家,有老婆,可你非缠着我。 难道我就是你的性工具吗? 我们之间没有爱。 是吗?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陈孜铭这句话的意思她懂,所以才能伤到她,她哭了,蹲在地上大声的哭着,她也许是无心的,她骂了一句:让那孩子死在他妈肚子里吧。 陈孜铭一气之下,扇了她一个耳光,亮响得很…… 陈孜铭赶回北京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小爱已经进了手术室,原本要开三个骨缝才能生孩子的,可是由于突然下身大出血,再次推进了产房。 小爱妈一见女儿大出血,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要不是小爱爸使劲的拉着她,说不定她没倒地就晕死过去了。 陈孜铭赶到医院的时候,一个血淋淋,瘦糊糊的小东西被护士包了起来,那时已经没有权利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了,只能保大人,孩子在娘胎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呼吸。 小三流产了……(3) 小爱已经死死的晕死过去了,她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却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只有她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声…… 孩子…… 男孩…… 陈孜铭,哇哇的大哭起来,医生摇了摇头离开了,因为这事挺奇怪的…… 小爱被推入病房的时候,小爱妈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孩子,给这一家人的带来了很大的打击,陈孜铭请了一个周的假,也没敢说走还是留,看着小爱一脸的苍白,他有些恨,恨的是自己,还是夏宁? 如果事情没有发生,陈孜铭也许不会恨她,可是没想到她的嘴这么毒,毒到没心没肺,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夏宁怀了陈孜铭的孩子,就在陈孜铭离开的当天,她流产了…… 她,一个人。 看着玻璃容器里那一滩血红中带着黑的液体,那是一个孩子,一个她和一个男人的孩子,她的眼泪流下的时候,想到了死…… 三天后,婆婆来了,公公也来了. 一开始婆婆去医院只送鸡汤,小爱喝着汤尝着婆婆的白眼和冷话,眼泪和汤一起咽到肚子里了。 小爱妈实在看不过去了,又不想在女儿伤口上撒盐,并对女儿说:“鸡汤最补身子了,还是你婆婆疼人。多喝点汤有好处。” 小爱领会着妈妈的意思,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女人的命运取决于什么,很快便可下出定论。她连猪都不如,孜铭爸说得对。可是这能怪谁? 对于小爱流过一次产的事,小爱妈并不知道,医院妇科有一个老同学在那,她便进去问了一下,小爱上次流产处理的不好,因此影响了生育能力。 老同学说得简单,小爱妈也没往深里问,看着女儿失去第二个孩子的模样,她也很心疼,眼泪在眼眶里的打着转转。 不管怎么样,公婆这次来,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了,句句被陈孜铭顶回去了。 他一直在心里内疚着,因为孩子的离开,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在于他。 小三流产了……(4) 他说了第一次自己带小爱去了一个小诊所潦草做流产的事,让小爱受一次又一次的罪,公婆是没话说了,当着亲家的面,知道没台阶下,便给小爱放下三千块钱,第二天回贵阳了。 陈孜铭陪了小爱几天也要走了,小爱的黑眼圈让人看了心疼,老孙他们来看小爱的时候,老孙一直闷闷的不说话。 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就是命吗? 陈孜铭回到上海,便回了公寓。 刚一进门,就看到在电视旁放着一个透明器皿,里面红红的液体让他头皮发麻。 夏宁从厨房走出来说:我把孩子抱回来给你看看。 眼泪平静的从她眼中流了出来…… 陈孜铭哭了。 他第一次当着外人哭,那哭声震住了夏宁,夏宁也哭了,跟随着陈孜铭的哭声一前一后。 她不敢靠近他,因为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愤恨,她一个女人,怎能理解他的心…… 我的孩子死了。 陈孜铭哭完便坐在地板上,眼红红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 她没说话。 我老婆难产,孩子,哼,死在她肚子里。他的眼神渐渐毒了起来。 什……么?夏宁的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胸口,怎么会是这样? 是的,怎么会是这样,她那句无心话怎么灵验到毁灭一个孩子。 她哭着含糊不清的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 她猛得跑过去一把抱过那个透明器皿,那里面也是一个孩子,她怎么能这么毒,嘴毒:“杀”别人的孩子;心毒:“杀”了自己孩子。 夜里,陈孜铭睡在沙发上,他跟小爱通了半小时的话,最后被丈母娘夺过手机,挂了。 他明白,小爱需要休息。 夏宁消失了,她离开后的第五天。 小三流产了……(5) 陈孜铭才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 人生难道非得搞出点猫腻,才算是真正得到了教训。 让陈孜铭庆幸的是,夏宁并没死缠烂打的跟随着,反而自己知趣的消失了,他把这一切当作人生中一段续曲。 夏宁是个迷,18岁跟着一个外地男人私奔,爱情在那时是她唯一的信仰,她觉得世界上再亲的人,都无法跟拥有爱情的人相提并论。 私奔,是她这一生错误的开始,从而也让她看穿爱情的本质。 漂亮的外表,对于女人来讲的确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 可是,夏宁却带着对爱情的仰望,和幻想中的男人跑了,变成女人的前一天,她就害怕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后来,她以为自己成了他的女人,就可以和他一起好好生活了。 生活中唯一的致命点——钱,当夏宁再也拿不出钱给他买烟买酒的时候,他就说:搞了半天还是只瘪鸡。 夏宁那时小,听不懂他的话,可是每次和他上床的时候,总觉得那也许就是爱,因为在床上,他不会烦她。 有时,他还会给她买很多高热量的零食,她都会很可爱的吃掉它们,也许是她本身不吸收不会吸收什么,吃什么都不会胖,有时她总觉得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在一次呕吐反应下,她不得不进了医院,她怀孕了,医生检查后问:你们房事多久一次? 夏宁脸刷的一片赤红,看着那位医生阿姨慈爱的眼睛,刹时她很想念妈妈,可是她却一直闭口不答医生的问题。 “这很重要吗?”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医生阿姨笑了一下说:“一个月两次为准,注意好身体。” 子宫糜烂,妇科疾病,胃消化不好,缺钙……医生开了有三百块钱的药,夏宁的男人却只付了挂号费和治疗费,拉着她回到家后,他说:别他妈的没事找事,去那么贵的地方看病,想要老子的命吗? 小三流产了……(6) 街边上,不是有很多诊所吗? “可是我在家,爸爸都带我去正规医院……” “你爸爸在哪你去哪,行不行。” 那男人没有理她,由着她掉眼泪,不管不问披了件衣服出去了。 夏宁打小是个懂事的孩子,7岁那年妈妈去世了,15岁那年,爸爸以夏宁需要人照顾为由,又娶了一个女人。 后妈怎能比过个亲妈? 可话又说回来,现社会有多少个亲妈比不上后妈的。 夏宁很乖巧,爸爸一提出给她找个后妈,她连回绝都没回绝就同意了。 她很懂事,知道爸爸忙工作又忙家务太辛苦,自己年幼又帮不上忙,再者,爸爸最近总掩饰不住脸上的开心,这后妈的事好像已经定下来了,她便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是笑笑点头应下,为得是怕爸爸担心。 夏宁见后妈的第一天,便叫了她一声:新妈妈。虽说人心换人心,夏宁的这句新妈妈,叫得她很是不舒服。 而且她这种乖乖型并没有让新妈妈喜欢,而是觉得她越乖,越惹人烦。 俗话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夏宁的学习和生活是爸爸最关注的一点,也就是这一点让新妈妈嫉妒了,爸爸出差一个月,新妈妈包了两天的饺子,夏宁喝了两天的饺子汤,正巧是赶上考试,汤喝多了夏宁又不得不憋尿,几场憋下来,便住进了医院。 人住院了,老师立马打电话让她新妈妈去医院看看,新妈妈答应得很好听,可是到头来,医院大门都没踏入半步,却对她爸爸说是夏宁自己买东西吃,吃坏肚子的。 爸爸后来对夏宁说:“宁宁,以后别在外面买东西吃,想吃什么跟妈妈说。” 夏宁只是笑笑,第二天,眼睛微微浮肿起来…… 认识那个男人,不是夏宁的错。 是新妈妈花钱让人把上完晚自习的夏宁给强奸,在强奸过程中,正巧让那个男人给救了,男人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小三流产了……(7) 不知是不是她被吓坏了,还是真过够了,还是谁在自己家幸福的富窝里种下了罪孽,一股脑地全塞给了她。 第二天,她就跟那个救他的男人就私奔了。 夏宁的消失,爸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以为在尽了各种努力后,夏宁会在度过惊惶、烦恼的成长阶段后重新回到家,可是,他想错了。 她一直没回来…… 原本他想一直找下去,可是新妈妈的加油添醋,让爸爸对此也不抱多大希望了。 过了半年,新妈妈怀了孩子,渐渐地,夏宁消失的事慢慢也给搁浅了下来。 新妈妈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上孩子不容易,一怀上,夏宁爸就雇了保姆,说是让她在家保胎,也许是应了上天那话吧:好人有好报,坏人上天自有安排。 怀胎五个月,突然肚子疼,原本突出的肚子,从医院里出来时却瘪了下来,这个胎儿可能是因为活得太娇气了,保过头却掉了。 以后怀孕的几率也所剩无几,女人也许真的是生娃的工具了,孩子没了,夏宁爸回家的次数也少了,一般都在办公室抱着女儿的照片在沙发上睡觉。 夏宁跟那男人跑了之后,她以为那个男人要了她,就会爱她,就会对她好,没想到恰恰相反. 女人和男人之间只不过就那点事,那男人下班回来吃罢饭,要得只是那种事。 他说:女人除了这点能耐还有什么? 她只是笑,其实从她跟他走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平常她也不叫他,有事她总是叫“喂”。 每次打胎的时候,她都会想如果孩子出世,他应该姓什么、叫什么。想着想着她都会偷偷的哭,偷偷的,因为那男人不喜欢眼泪。 一天,夏宁偷偷的离开那个男人,偷偷的离开了那个小镇,偷偷的跑去了上海,一个永远有甜食吃的城市。 小三流产了……(8) 她为了生活当了一年的饭店服务员,后来做了家政小时工,从一个小时五块钱到一个小时九块钱,她掏过马桶,进过下水道,再苦再难的生活她都一步步走过来了。 高中没毕业真的相当于半个文盲了,她有时候也笑自己懦弱无能,如果当时自己再强敛一点,直截了当的把后妈赶走不就结了吗? 夏宁每个梦里都会哭着醒来,醒来了又笑…… 夏宁之所以当上了时尚广告模特,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排 版 当初,若是他找女人,夏宁或许不会离开他,她和他睡觉,和他接吻。 如果他精神不正常了,她保证继续做他的女人,她不会哭不会闹,最起码她会记得他曾经救过自己,可是一切都消失了…… 而今,改变她现状生活唯一办法就是…… 夏宁是个漂亮的大眼妹,喜欢她的男人也不少,肯为她出力卖命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只是和她的交易,不过只为是一夜的缠绵罢了。 而往往那一夜的缠绵都会让她不小心的怀上孩子,每次打胎她都会把它们放到玻璃容器里,摆在家里。那黑红红的血让人眨眼一看渗得慌,闷得时候,夏宁会看着它们发呆,她越是这样,心里越是乱。 到深夜起床她愣是觉得透明玻璃容器里有一双眼睛再盯着自己,女人…… 夏宁的同性恋对象是一家模特公司的副总,她叫李梅,四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却像三十岁,她有一个老实厚重的老公,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她见夏宁的第一眼便告诉她,留下吧,可爱的大眼妹。 夏宁一是想挣钱,二是想体验同性之爱,她留下了,却不知道同性之间的爱算什么? 是不是算性与性之间的畸形之恋。玻璃容器婴儿一直都被她保留在客厅的木格段上,那颜色让人从头皮渗到脚,李梅每次看一眼就说她变态,夏宁说:那可是我的孩子。 李梅笑了,如果掰手算这样的“孩子”,自己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呢。 小三流产了……(9) 夏宁的工作找到了,情人找到了。 只是没有亲人…… 见到陈孜铭的第一眼,她感觉他会成为自己的亲人。 可是没想到他是属于别人,怀孕的事她没有告诉他,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因为他吻她很温暖,他不像一个坏人。 但自己却是坏人。 第三者,呆在一起一个月就想要个名份,当她再次用变态方法来惩罚陈孜铭的时候,最后惩罚到的却是自己。 是自己的一张嘴“杀”了别人的孩子,不管有没有鬼神之说,可是事情的凑巧,让她没有自我。 趁陈孜铭睡着的时候,她抱着她的“孩子”离开了那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小爱躺在床上哭了起来,不是因为她的孩子,而是因为陈孜铭没有陪在她身边。女人脆弱的时候,男人不在,女人更无助。 而现在,小爱一直觉得是因为没有生下孩子,他才对自己不闻不问。 有时,在电话里她总会感觉到他的身边坐着别人,男人? 女人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说。 孤独的夜,没人男人的夜,小爱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时不时出现一些可怕的想象,她知道牵挂让人头脑混乱,以至于老孙的来电,让她那双接电话的手哆嗦起来,那是一种对什么的向往,她不敢说不敢言,只是微微拒绝内心的激动。 而眼睛却落在《失乐园》的封面上,渡边淳一,大胆的狂想,可那是狂想吗? 那明明男人和女人的真实心理,他在狂想什么?他只不过写了别人不敢说的话和做的事,而自己呢? 已经做了这些错事,却想得到原谅。可是孩子没了,感觉维系婚姻的支柱一下子推倒了…… “我想看一下孩子,孩子……”夜里,小爱不知道几次被恶梦吵醒了,汗珠子从额头上滑了下来,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着她刚发出的尖叫声,眼泪情不自禁的滑下,心里空空的。 小三流产了……(10) 她拾起电话给陈孜铭打了过去,他早就睡了,其实他没心情听小爱唠叨,来回都是孩子、孩子、孩子,是的,她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了便流,医生建议她住院,她却不听,陈孜铭也懒得啰嗦,多说无益。 窗户打开,楼下小区已经开始恢复白天时的生机,成群结队的男女老少,在小区花园里舞蹈着,伦巴、交谊舞、还有那些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自编的舞蹈,看起来挺逗的,其实,人如果融入到那种环境中也不会觉得什么。 小爱依在窗台上往下看,手机响了:“喂。” “小爱,到楼下透透气吧。”是对面邻居。 “我就不下去了,看看就行。” “快下来吧。”小爱看到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向自己招着手,她笑了一下,把窗帘拉上了。 “不去了,你好好玩吧。”在她挂断电话后,那个女孩子白了身边的男友:拽什么拽,叫她是看得起她。 现在,对她来讲等待天亮,更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小爱眼睛定格在屋顶上,眼泪活生生的滑下来,她轻轻的说自己没有罪,孩子没有罪,有罪的是老天;她回想起从身体里生掏出来那血淋淋的的婴儿,那是多么可怕的情景,简直就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有时她会摸着肚子心里打着颤,自己的肚子曾经是孩子的棺材,是束缚孩子生缓的枷锁,手狠狠地捏了一把,以至于把自己捏哭; 多少次她想遗忘那场恶梦,却又总是在失眠中渡过黑夜;她经常像个浮雕一样,凝然着,她疲倦的眼神在黑夜里慢慢沉浸着,那木纳的姿态总是让她全身麻木,流产过两次的女人,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小爱妈担心她出事,一下课就赶到她那,可是门铃也按了,门也敲了,却没人来开。 “她爸,快带着钥匙过来。”小爱妈急促的打着电话,焦急的声音微颤着,眼泪却早已流下。 小爱,打开门的时候,妈妈猛得抱住了她…… “我上了个厕所。”小爱憨笑了一下。 小三自杀了……(1) 小爱在家呆不久,她怕寂静,也怕隔壁邻居时不时的开门、关门声。 所以她要提前上班。 无论家人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 上班的第一天,就有了新鲜事,报纸上报道,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抱着一个透明的红色玻璃容器,在酒仙桥上整整呆了一天,这个新闻是XX报上刊登的,小爱一眼看去便随口说了一句:婴儿玻璃容器…… 夏宁死了. 在她被送进医院的第三天,割脉自杀;小爱和一名记者赶到的时候,她看到了她的眼睛,一双流着泪的眼睛; 无助而又迷茫; 小爱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不到一点痛苦,仿佛早就知道这是一条解放自己的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闷闷的。 转身走了出去,留下记者拍照。 小爱从地铁出口出来的时候,看到这样一个情景:一个女人给了男孩五元钱,手里同时又捏着十元钱,男孩嚷着也要那十元,而女人说了一句平凡而触动人心的话:“只能要一样,既然选择了一样,就必须要放弃另一样。孩子,人要懂得选择、懂得知足。” 显然,那孩子并不理会那些话,他只是嚷着要那张面值大的人民币。 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他拉着小男孩和女人,从她身边经过时只有欢快的笑声。 “想得到另一样,就必须放弃你已经得到的那份。”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小爱耳边,孩子没了,爱也没了,也许本身爱就没存在过。 婚姻和爱情,也许她应该试着去放弃一样…… 苗燕打来电话小爱愣了一下,她说她要做三毛那样的女子。 三毛? 紧接着张爱玲、三毛、苏青、席慕容四个不同性情的女子,一下出现在小爱脑海中,苏青的文字大胆、袒露、无所顾忌的文行与小爱十分相似,而小爱却拒绝别人这样说,是因为她没有离婚史,也是因为自己有自己不一样风格。 小三自杀了……(2) 听着苗燕电话,不知不觉已到家,也许爱情原本就需要虚拟一个情人,像野兽一样冷不丁地给她带来惊险和欢乐。 那份报纸在小爱手里不停的翻动着,她总在想把它揉成一团,揉出一团有形的字体来,脑子里的结构松散无形,笔在手中并不能灵活的转动,写不下去; 一想到那个装有红色液体的视管,她的大脑便开始麻木,脑子一片空白,电脑中传出以话剧为主题的旋律,让她的眼皮打架…… 一个月后,陈孜铭打电话告诉她,他要回来了。 她的脸上并没表露出有多开心,然而,老孙在她产假后的一个月被调到另一个部门。 也许,男人,有利可图都会义无返顾的去追寻自己的伟大理想。 人的灵魂原本就是贪婪的,无论怎么改变现状,依然抱怨生活带给自己的种种不满。 他回到家说的第一件事,强调自己外出工作是为了这个家,小爱并没有说他的不是,他却一直站在那里不停地说着,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了多少,貌似是说他为了让她过得更好,牺牲了太多。 她没有说话,眼泪顺其自然的流着,这段时间她习惯了流泪,眼泪就像连绵不断的曲子一样,跟着寂静的空气和抱怨的气氛一起扩张。 这种不习惯的习惯能保存多久,陈孜铭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碗蛋炒饭,那曾经是小爱最爱吃的饭。 在儿时,回到家后她总是吵着要吃的东西。 陈孜铭把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小爱感觉那是一份奢侈品,她没吃便进了卧室,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那碗蛋炒饭…… 半夜,小爱醒来,她没有在意自己身边是否躺着自己想念了很久的男人,而是坐在电脑前开始构思那个“试管婴儿”。 报纸在她手里反复着,那篇报道简单的找不到一丝构成小说的载体,手中的那杯拿铁是老孙教小爱冲的,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小三自杀了……(3) 喝着它就如有一种奇妙的情感融入到体内。 她微微地皱着眉,两眼惺松地、失望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像一块盖在窗户上黑色窗帘一样,把一切都盖住了。 突然,她很想和陈孜铭好好谈谈,哪怕谈谈离婚。 陈孜铭醒来的时候,早晨7点,闹钟把他叫醒的。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微微一笑好似在跟白云问安,他忘记了应该睡在自己身边的妻子,而是独自走向厨房,小爱并没有在厨房,她在书房睡着了。 书房里传出的重金属音乐,并没有吵醒她,反而引起陈孜铭的注意,把她抱到床上的时候,她依然像不醒人世似的闭着眼睛。 陈孜铭回到书房,电脑上的文档,他保存后并关机。之后,他看到那张躺在地板上的报纸…… “没有人来领尸……”电话里传出派出所接线员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挂掉了。 陈孜铭已经五天没回家了,小爱心里虽着急,电话却没打一个。 周末她回了娘家,公交车在经过中关村十子路口时,她愣住了,此时此刻,万物停止运作,身体里所有的温度一下子被抽空,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刚才的那一道光景已经滑过,她一直伫在那里,手紧紧的抓着护栏,仿佛一松手心跳马上就会解散一样,她的心情如同深陷沼泽,沉重而无助。 回到家里,小爱妈的红烧鱼上了桌,小爱妈给小爱爸使个眼色,小爱爸站在阳台上给女婿打电话,陈孜铭声称加班不来吃饭,小爱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吃饭。 “孜铭的工作越来越忙啊!”小爱妈笑着说。 “男人嘛,就应该以事业为主。”小爱爸承接着小爱妈的话延伸下去,“小爱作为女人应该多体谅男人。” “我饱了。”小爱放下筷子进了卧室。眼泪是一种毒,越哭越上瘾,是女人唯一戒不掉的毒品。 小爱的眼泪,总是让她眼睛肿疼…… 小三自杀了……(4) 欠,一个人千万别欠别人点什么,弄不好非出乱子不可,宁可自己受累,不可低头哈腰当牛当马; 陈孜铭欠的却是情债,当他看到那张报纸的时候,他的内心充满着痛苦,扭曲的爱情观让他失却了自我。 自我价值真的让他不知所然,他是一个男人,却不能给一个女人一份心满意足的答复,他愧对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人间戏子,他称夏宁为戏子…… 他愧对一个戏子。 小爱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原本她并不想回家,可是心情乱七八糟,无法释怀,又不想让父母担心,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蹿,地铁里的人不多,都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靠在座椅上,像刚加完夜班一样。 小爱靠在座椅上,回想着那个毕业就结婚的梦,她真的有些茫然了,婚结了,可是她却发现,现在的她和当时陈孜铭娶的吴小爱却不再是一个人了。 而陈孜铭…… 结婚和要一个女人,是截然不同的理念; 虽然他们在一个房子里住,心却各一方,不必勉强什么. 小爱并不知道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赤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挡在眼前的陈孜铭像不明物体一样的从她耳根一滑而过,陈孜铭伸手想抓住她,却只抓住了一阵风,一阵冷落人心的风。 徘徊在十字街头的陈孜铭,第一次流泪,他觉得他愧对的人太多了,哪怕是大马路上穷要饭的,他都会觉得是自己欠了他的,刚往家打个电话,当爹的又劈头盖来一顿训斥: 连个女人都娶不正。 挂掉电话,陈孜铭觉得身体沉沉的,他不想回家,只得再回办公室。 原本以为在阳光下的白天,会给人多一些勇气和张狂,那宣泄一时的愤恨让他听到爹的训斥却无颜面对。 小爱、夏宁;夏宁、小爱; 小三自杀了……(5) 夏宁走的时候没留下任何音讯,哪怕一张白纸上写几个零乱不一的字体,在上海那个房子里,她吝啬到不留痕迹,难道她就是想让陈孜铭一直生活在被动中吗? 小爱写的那篇有关“试管婴儿”的报道,他看了,每一个字都足以把他的心戳伤,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把话说清楚。” 陈孜铭前脚刚踏进家门,小爱突然“狮吼”一声。 “说什么?”陈孜铭一头雾水。 “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孜铭猛得抬起头来,用一种不祥的眼光盯着她。“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以至于你这个态度。” “那天你在你们楼下抱着的女人是谁?”话刚冲出嘴边,小爱眼泪“哗”得流了下来。 “哪天?”他皱着眉头,鼻子上的汗冒了出来。 “就前天下午。” “老婆,事情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别那小题大做好不好?我说呢,那天晚上怎么是爸给我打的电话,生气了吗?” 陈孜铭伸手去拦小爱那硬生生的身体,小爱不依不饶的推搪着。 “对面来了一辆车,你让我怎么办?” “那,你就英雄救美了,满大街的人,怎么就你能。”小爱不吃那套。 “呵呵,可是就我离她最近。” “也就是说你必须要救她?”小爱嘴一抿,“我今天还真不吃你这套。” “我哪套了?我哪套了?”陈孜铭趁小爱不注意强吻了上去,那个吻是甜的,代表着他们的冷战暂时结束。 有人说,性爱能环抱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不足,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缓解气氛和心情的调情器。 小爱妥协,是因为陈孜铭的主动,女人被自己的男人进入到身体后,多少有一些愉悦的心情在里面,接受他,是他的福份,小爱对安悦说这件事的同时也是在表明所谓男人的能力。 小三自杀了……(6) 小爱并没有问安悦现在的生活,她认为她会过得很好。 通常讲,人如果过得不好,心里多半会想着朋友,而她没有,几乎半年没来电话骚扰小爱。 “男人,在我这里好比一只烂苹果,烂一半扔一半,他能有什么能力。” 安悦这句话刚落下,小爱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换了话题,“我辞职了。” “为什么?”小爱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辞职与否,只在一念之间,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在于一份工作。” 安悦吸了一下鼻子,“而是在于工作是否给自己的心情带来压抑的心态。” “是什么让你压抑了?” “爱情、婚姻、生活还有欺骗。” “听不懂。” 按道理安悦的男友对她应该算是可以了,钱也给了,也天天见面,还有什么好压抑的? “他根本就是结婚了。” 安悦的声音开始沙哑起来,“他跟我在一起只不过是想逃避那种沉重的生活,他是离不了婚的。 他只是说马上办,就根本他妈的办不下来。从一开始他就是骗我的,只是玩玩而已,包二奶罢了。” 安悦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在学校的时候,安悦特别爱吃苹果,她曾经说过她要捡一个“苹果”,一个最甜的苹果;可她一路都在捡“烂苹果”一个姓:李;一个姓:江; 陈孜铭下班回来,小爱已经做好一个紫菜蛋花汤了,他喝了两碗说:这个味道好熟悉; 在上海的时候夏宁给他做过几次,而他却不懂这个汤只要在水开后放进泡好的紫菜、然后再把搅好的鸡蛋放进去,再加鸡精和盐就可以了; 味道当然差不多,都是女人做的。 他已经不只一次怀念夏宁了,有一句话:曾经,不忘曾经的美好。 曾经是什么样子? 小三自杀了……(7) 没有爱的美好,简单没有目的的美好,可是他却辱骂过她,他当她是戏子,而她却想入嫁从良,只不过他不要罢了; 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不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她活着便没了感觉,每天过着心疼、泪流的日子,不美好却死守着…… “好吃吗?”小爱把一块红烧肉递到陈孜铭嘴里,乐呵呵地问。 “好吃。”陈孜铭的面无表情很失情调。 “怎么有气无力的。哼!” “好好吃饭行不行,别没事找事干。” “谁没事找谁干了?” “你说呢?”陈孜铭放下筷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们对人不对事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不就吃顿饭吗?你至于搞得鸡犬不宁的吗?” 他本不想发火,可是小爱那蛮不讲理的表情和眼神逼得他没了办法,他压不下火,声调涨了些。 “我说你,是不是闭着眼睛说瞎话?这是一顿饭的问题吗?最近你一直心不在焉,我又不是瞎子。” 小爱第一次扔东西,扔的是一双筷子。 “我没事。”他用一副冷酷而倔强的眼睛看着她。 “你没事,好,你没事。你没事你去医院干什么?你没事你往公安局打电话干什么?明说吧,陈孜铭,别偷偷摸摸的,实在点行不行?” “你还没完了你。吃错药了吧。”陈孜铭气得手都发抖,“你跟踪我。” “给你看……” 电视打开了,陈孜铭在医院里狂跑着,抓着医生就问,虽然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可是作为妻子,在办公室看到记者无意拍到的这个情景,她能安心吗? “跟踪”的记者本是无意拍到的,可是却在她心里产生了疑问,亲戚朋友没有任何人生病,而且即使有人生病了,他会发疯的去找什么? 小三自杀了……(8) 女人的直觉并不是没用的东西,更何况那是有事实依据的。 “说说吧。” “我肚子疼。疼得厉害。” 陈孜铭抓了一把头发,“我那天就是发疯了,疼疯了。” 就算他有了情人,她都不会说什么,一比一,平了;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嘴不饶人。 “挣了点钱烧得吧,有情人了吧?”小爱哼哼着,让人摸不着北。 “情人?就我那点钱还包情人,谁跟,谁他妈的跟我?” 陈孜铭摔门而去后,自知理亏,又不想再吵下去,独自在马路上飘游着。 天空黑黑的,没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小雨飘飘然,撒在脸上很舒服; 前些日子他是像着了魔一样的四处打听夏宁的墓地,最后没找到便不了了之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欠她一份情,一份债; 说白了就是情债,欠一个死人的。 男人欠女人,无论什么,都是造孽。 陈孜铭不止一次回忆夏宁,她妖艳的表面,声音中带着夸张的张力感,她习惯在异常情况下展现自己的暧昧,喜欢光天化日下在浴室展示自己的裸体. 有时,她就像一个变色狂,今天狂爱白色内衣,明天狂喜粉色内裤,夜里突然起床换衣服,这种暧昧似乎显得她异常忙碌,陈孜铭曾经有心无心的劝她不要太过做作,那样的生活很没劲。 什么样的生活有劲? 夏宁反问他的时候带有挑逗,把陈孜铭问愣了,他只能用自己的吻去堵住她的嘴,他们四肢缠绕在一起,在灯光照耀下更显暧昧。 夏宁曾经告诉陈孜铭,情感有三个重要的音符,亲情、爱情、感情都是维系音符变音的重点,她那自如惬意的声音曾多次打动过他,但是,他从未承认过喜欢她。 陈孜铭原本以为,离开上海的时候没有跟她告别,以后便可老死不相往来,从此各过各的。 男人亏欠女人,这一辈子在心里都会留下一个可怕的烙印,一辈子,可能待自己老死的那一刻,他都会记得她…… 陈孜铭就是过了那个心槛,心情也会随着情绪来回的波动。 小三自杀了……(9) 有时候,也会因情绪烦燥而对吴小爱不理不睬. 夜里,几次被恶梦惊醒,他梦到的不是夏宁,而是那个透明的红色试管,这个梦从回北京后总不时的缠绕着他,而今刚刚要消停下来了,小爱又开始闹了,她认为他外面有人了. 女人的知觉,有时,的确会让男人害怕,只是因为太准了。 陈孜铭心里明白,自己亏对小爱,可是他还是倔强着不承认,他只是不想打草惊蛇,不想再伤到小爱…… 他欠夏宁的只是情,他欠小爱的归咎起来罪名可就大了,在雨里他想着自己应得的罪名苦笑起来,最主要的,还得给爹娘生孙子…… 人这一辈子,想的多了麻烦,不想想太多,也就是犯贱; 还好,夏宁不会出现了,情债只欠在心里,但让情债彻底完蛋的却是丈母娘从香山给他求的符,自知心虚的他一直把它带在身上,以至于到现在晚上都睡得很好。 接到陈懂的电话,陈孜铭刚掏出家门钥匙,苗燕生了个女儿,六斤半; 钥匙还没插进去一半,门,开了,小爱那红肿的眼睛让他心疼,他亲昵地揽过她的腰,对陈懂说:“有空带着闺女老婆来北京玩,管吃管住。” “生了?”小爱撅着嘴轻轻地问。 “恩,可能是太急了,把闺女给挤出来了,小懂不行,看来光宗耀祖的使命得放在我肩上了。” 陈孜铭亲了一下小爱。 “我又不能生。” “不可能,是女人都得生孩子,你怎么就不能生了,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陈孜铭身上那件湿透的衬衣被小爱生脱脱的拽了下来。 “对了,你不是说对事不对人吗?一晚上的都是对我这个人……” “好了,身体好点了吗?肚子疼吗?” 小爱明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她也不想总是这么吵起来没完没了的,“以后吃饭的时候,我不讲话还不行。” 小三自杀了……(10) “行行行,可是我饿了……” 小爱摸着自己的肚子,瞪大眼睛,撒娇着…… “等着。” 也许正如大人所讲的,年轻人吵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和投毒,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这也就对年轻人有这么一说,不过畜生跟畜生还不一样呢,何况人跟人,有些人犯起浑来就没法形容了。 晚上十二点,都睡下了,电话响了,陈孜铭他妈说:陈懂生了孩子,替他给了300块钱。 “就这事,明天说不就得了吗?还非得深更半夜,让人不得安生?” 吴小爱不乐意了,明摆的,就是在抱怨小爱没生吗。 “别想太多,人上了年纪就这样,等你老了也不次于我妈。” 陈孜铭心里清楚得很,这苗燕生了个闺女,比不生好不到哪去…… 看着小爱熟睡的样子,他禁不住心痛起来,也许是自己那不争气的“上海风流情”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另一面,也许真正的感情,情人真的无法代替的,只有老婆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才有福份享受感情。 夏宁,她最终会是陈孜铭第一个情人,也是他最后一个情人;她的故事,或许随着她的灵魂飘向另一个世界…… 对于苗燕,吴小爱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小嫉妒的! 不管怎么说。 会下蛋的母鸡跟不会下蛋的母鸡,差别那是很大的。 吴小爱躺在床上难受着。 孩子,她多么想当母亲呀,算到现在自己差不多应该生了…… 她想着,泪睛模糊! 她恨,却不知道要恨谁。 陈孜铭一个转身,从背后抱住了她,扳过她的脸看着她,轻声说:“又难过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他抬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轻轻亲吻着她…… 吴小爱闭上眼睛同时,仿佛看到一个人在嘲笑着自己,看不清是男是女…… 她猛地推开陈孜铭,扔下一脸诧异的男人,抱着枕头跑去客厅…… 婆婆要的是孙子,恶孙女(1) 苗燕,83年出生,上面有一个姐姐。 妈妈说她一出生便是个讨债鬼。 那时候的1983,恰恰是计划生育严打的关头,此时苗燕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巨大的磨难…… 1983那一年,苗家必须上交1500元二胎罚款金额才行,要交上这笔钱,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讲无疑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那段时间,从早到晚苗燕的父母抱着她四处“打游击”,这个钱不是说交就能拿得出来的。 更何况家里亲戚不少,但真正伸手帮忙得却没有几个,二胎超生在那个时代是多大的罪名没人能说得清,这足让拿不出钱的父母把公职也押在了上面,当时的政策完全被时代绑住了手脚,从小到大她对家里人的话“言从必听”,妈妈说一,她不二。 因为是二胎,违反了当时政府计划生育的统一要求,她父母的工作都没有了,姑姑那边只是冷眼旁观,自家事都推的一干二净,就因为生的是闺女不是仔,那又能怎么办,一想起父母抱着小小的苗燕求爷爷告奶奶时的情景,苗燕心里只有恨,恨1983那一年所带给他们家的痛苦。 1983年的苗燕,她只是个婴儿,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在发生什么,而她唯一的感受,也许只有那一天两顿饭,每天都被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哭,没人哄她;她饿,没有喂她。 1983那一年的事情,苗燕是从邻居口中道听途说的,为此好奇也是因为在13岁的时候,妈妈带着她去买菜,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阿姨问妈妈:这就是那个罚了1500的娃? 长得真漂亮啊! 从此,1500这个数字在苗燕心里扎了根,1500元在1983那一年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13岁的苗燕并不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是很多钱。事后,妈妈告诉苗燕,那个阿姨家的儿子也是超生,正恰跟她是同一年…… 回忆似乎带着枷锁,让你不断回望曾经的苦难…… 婆婆要的是孙子,恶孙女(2) 1983年的年底,眼看就要过年了,妈妈抱着只会哭的苗燕落泪,爸爸继续“打游击”,一会去这个邻居家躲一下,一会去那个八杆子打不上的亲戚家藏一天,反正只要哪里能躲过那些收罚款的人,就跟他们一直“藏猫猫”。 最后,妈妈抱着苗燕躲到了乡下姥姥家,她抱着苗燕藏到喂牛的草堆里。通常都是在姥姥确定安全的情况下才敢出来,那时候最好的饭也就是地瓜叶子,为了让妈妈有奶,姥姥把家里的面都和了疙瘩汤让妈妈一个人喝。 其他人都看着妈妈受着那份可怜的罪,而怀着的苗燕小腿一直蹬呀蹬呀的不守安份。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熬着,爸爸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也不能光躲不想办法呀。 最后,他支身离开了,一个人回到单位…… 回单位求情,爸爸原以为自己在单位工作了这些年,跟领导都很熟悉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断了他的后路,最起码他是一个技术工人,单位缺了他不行。 领导看到他说得第一句话却是:你还敢回来,还不快躲起来。还工作呢……那时,已经有几十人被开除公职并受党纪处分了。 但由于爸爸的为人和能力,领导都帮他遮掩了过去。 原来,超二胎交不起钱的人都被抓起来游街了,虽然,很多人都投来同情的眼神,但在这个时代,这就是超生的苦难,而这一切却不只发生在1983那一年,据说是从1981年延续到1983…… 爸爸回到姥姥家一直闷着头一言不语。 生这个孩子做什么? 上辈子造得什么孽呀…… 他是男人,他不能号啕大哭,奶奶家那边风平浪静,姑姑们没有一个伸出手借几个钱,也没有一起想办法凑吧凑吧手头上的几个钱把罚款交上。 一到晚上妈妈开始怨爸爸,怨他们家,怨一切心里的不满…… 家,已经快不成家了…… 婆婆要的是孙子,恶孙女(3) 听别人讲,家里的东西该拿的他们都拿走了,钱交不上,人就得再找,最终还是让他们找到了…… 说到游街,如果不是姥姥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亲朋好友,后面的故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姥姥的表妹,妈妈的表姨拿出了这1500元。 一辈子的恩情别忘记。 这是苗燕长大后,妈妈常对她讲得那一句话。 可是苗燕曾恨过,恨过奶奶的那一家人…… 但是,那份恩情和苦难却一直压在苗燕心里,必竟妈妈是一个女人,女人习惯性的把诉罪的对象转移给孩子,因为她受过的苦不想再让后代继续,更不想让他们犯同一个错误。 这一点,苗燕一直记在心里,妈妈的意思无疑就是说她长大后找一个好婆家,婆婆好比什么都好,而现在苗燕显然是看走了眼…… 在这里,我们忽略了苗燕的姐姐,苗雪。 苗雪从小学被送到姥姥家看养,因为是女孩,奶奶拒绝看养她。妈妈把苗雪送到老家也为的是不想受婆婆的气,婆婆的脾气谁都摸不透,她当众跟别人讲以后她不让儿子养老,只靠闺女; 当年,村委的很多老人都成了这句话的作证人。 既然这样说了,而现在的今,她却不能完全依靠女儿,对此,妈妈和婶婶便没有计较,就这样的生活便是。 苗雪,从姥姥家回来的时候马上就入了小学,她大苗燕四岁,恰好是苗燕进幼儿园的时候,从此接苗燕上下幼儿园的任务都由她一个人来做。 爸爸因为是技术工所以很快就复职了,妈妈的工作却从零开始…… 苗雪很懂事,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大人关照,苗燕很调皮,像男孩子一样马不停蹄的玩一天,心情不好就哭,说姐姐欺负她,妈妈也会不问青红皂白的打姐姐一顿,姐姐哭了,她就笑了…… 记得上小学时,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同学和朋友,渐渐忽略了仅上一年级的苗燕。 婆婆要的是孙子,恶孙女(4) 一天,她们上学时不想带着这个小“跟屁虫”,趁苗燕不注意就溜了。 只是她没有想过,小苗燕一路追一路哭,一不小心跌倒了…… 苗雪回头看到跌倒的妹妹,赶紧跑了过去,这时,苗燕的下巴血流不止…… 从此,苗雪不管去哪里她都会带上这个倔强的妹妹,直到长大成人,每次苗燕从学校回家,苗雪都会抬一下她的下巴,然后静静地说:疤还在。 就这样,一晃眼,长大了,1983那一年的事情渐渐搁浅。 初中时,苗燕最好的同学叫李爽。 李爽的学习好,各方面都很优秀,她喜欢苗燕的率直,两个人“臭味”相同的特点是:喜欢吃零食。 李爽也是1983那一年出生的,也是超生。 超生给她家带来的灾难更加可怕。 因为她,亲戚几乎都不上门了,父母工作没了不说,两个孩子还得生养,李爽的奶奶天天给妈妈脸色看,时不时的骂她,这一切都是因为李爽的降临,这个家从此没有了温度。 妈妈和爸爸很疼李爽,她是一个通人气的孩子,很少哭闹,可是奶奶却容不得她每天的屎尿。她看什么都不顺眼包括儿媳妇和小孙女。 李爽的爸爸是个硬骨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抱着李爽拉着李爽的姐姐,出了家门……从此,他们从乡下住到了市里。 李爽的爸爸很有出息,不久就有了工作了,渐渐的,家里的生活有了起色,随着时代的变迁,李爸爸开始单干,之后也有了自己的工厂,家生的生活条件一切都改变了。 李爸爸称李爽是一个幸运星,不然他怎么会离开乡下。 从此,那些说好八辈子不蹬门的亲戚,也来家里坐客了…… 李爽年经虽然小,但她却明白里面的道理。 现在是2006年,离1983年已经20多年了,到现在已经不再有人再重提这件事情了,在陈小离出生的时候,却让苗燕想起1983那一年…… 婆婆要的是孙子,恶孙女(5) 陈小离,是陈懂和苗燕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只有四公斤。 陈懂喜欢得不得了,他细心的跟护士学习如何抱孩子,如何看护她。 在苗燕眼里这一切都是幸福的代名词。 婆婆却不这样认为,因为“男女有别”。 时代在进步,科技水平的发展不得不让人去看清一点:决定生男生女的权利不在女人手中,而掌握孩子性别命运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婆婆自称自己没文化,也没上过学,她关心的不是科学,而是孙子。 不管生男生女是不是男人的事,她只知道一点,最真切的一点:孩子是从苗燕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其实,现在,婆婆所说的这些话并不可笑,只是孩子已经生了出来。 现实已成定局。 婆婆的脸色随着孩子的哭闹声,升到了极点,她用厌恶的眼神望着这对母子,她想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就是觉得烦,最后她同意分家。 分家,是陈懂提出的,他不想让苗燕一直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虽然妈妈对她很过分,但是自己也不能因此就顶撞她。 她毕竟是老人、是长辈,为此他的内心深处对苗燕充满了歉疚。 所以他只能提出分家。 分家可以,婆婆眯着眼睛微笑,她只有一个要求,陈懂要每月上交工资的百分之六十。 婆婆话一出口,公公发话了,“这也太多了一点。” “你个老东西,胳膊肘子往外捌,你们一家老一家小的都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吧。”来不急别人解释,她就开始号啕大哭。 苗燕无耐的望着天空,把怀中的小离往里揽了一下,进了屋。 钱,无疑是生存的必然保障,苗燕并不想享受大福大贵,但最起码吃饱肚子、吃饱饭是最起码的要求,可是陈懂一个月1430块钱,百分之六……租一个房子要两百,吃得好不好倒不怕,那孩子呢? 婆婆要的是孙子,恶孙女(6) 苗燕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退缩,退缩对爱的不信任,退缩自己不再相信和陈懂之间的那份感情。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黄金情侣三毛和西荷。 结婚之前,荷西问三毛:“要有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娶你?” 三毛说:“看不顺眼的,百万富翁也不嫁;看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 荷西说:“说来说去,都是要钱啊!我没钱,怎么办呢?” 三毛回答:“如果是你,一天有三顿吃的就行了。” 想着想着,眼泪偷偷的跑了出来,悄悄的滴在小离的脸上。 怀里的孩子叫小离,在她生下之前,苗燕起了这个名字,如果是男孩,这名字就不需要自己起了,但,一旦是女孩…… 陈小离,这个名字,让她想起自己的1983那一年,虽然那时自己还是个婴儿,但是现在拼拼凑凑,记忆冲击着现实,毫无疑问自己出生那年给父母带来的困境也是因为:钱。 看着女儿那可爱的脸颊,她更痛了。 苗燕大哭起来,她独自一人去了花溪。 在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她默默的流泪,一时间搞不懂是什么原因让她选择了这条路,如果是因为爱,为何现在又想退缩,自己真的怕身无分文的跟着陈懂过着穷贫一点的生活吗? 还是原本的贱命不允许自己接受眼前这一切,难道自己还要再次逃跑? 可是要逃到哪里才能逃出自己的心? 眼泪模糊眼睛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苗燕这才发现文字和现实是证实与被证实的关系。 小离在屋里不停地哭着,婆婆时不时的往屋里瞅,却瞅不到儿媳妇,她是怎样一个婆婆? 以前,苗燕和陈懂没结婚的时候,她有事没事三天两头往他们屋里钻,现在他们俩结婚了,孩子也生了,她却不再往里面钻,好歹那也是个孙女,她却像听广播一样的听那孩子难受的哭叫,实在受不了她就给儿子打电话,把儿子叫了回来…… 婆婆要的是孙子,恶孙女(7) 苗燕不是不懂事,如果说,是婆婆不懂事,苗燕还不够那个资格,苗燕也不是一个说三道四的人,更何况婆婆是一位老人,可是这位老人真的是很不懂事,苗燕也只能在陈懂不在的时候流泪…… 如果眼泪是维系婚姻的根基,苗燕真的撑不下去了,让爱情走吧。 无数个夜里她对自己说。 可是,每天早上看到他给小离冲奶粉、洗床单的背影她又舍不得、放不下这个男人。 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证明给女人看的只的一颗痴情的心。 这是陈懂在婆婆要求分家的时候,他对苗燕说的。 他知道钱对于他们来讲很重要,所以他将选择权交给苗燕…… 一、分家、每月上交工资。二、不分家、受气。 苗燕当年离开何洋,就是因为这他不能给自己一个踏实的婚姻,嫁给陈懂是因为渴望爱和幸福。 苗燕开始乱了…… 小离在陈懂怀里挥着小手,像是在抱怨什么,红红的小屁股让人看了心疼,她都尿湿多久了,满脸除了泪就是鼻涕,让人看了心疼。 陈懂回过头盯着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妈妈一声不吭,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当她走进屋伸出手接过小离…… 其实,这件事情的发生,陈孜铭的妈妈明白陈懂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她提前给陈懂妈打了个招呼,就一句话:如果你认这个儿子就好好待他,不认我就领回来。 这句话,陈懂妈还没反应过来,陈懂爸却明白了。 没了陈懂,老了谁送终? 苗燕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小离正在婆婆怀里“咯咯”的笑着,她傻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幕让人难以相信的景色,眼泪轻轻地流了下来。 有人说,请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正在此时,陈懂从背后把苗燕揽在怀里的时候,对她轻轻的笑了…… 1983那年的回忆,在2006年的某一天再一次开始搁浅。 女人甘为男人犯贱?(1) 只要有爱,再破坏,两个人都不会分开。 小爱总觉得这句话不顺口,她看了一眼作者的名字:半只猫。 公司来了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当同事介绍给小爱的时候,捎带了一句:她就是那个“半只猫”。 “半只猫”嘴很甜,见年纪大的男人都叫哥哥,见到女的不管年纪大小都叫姐。 一开始小爱有些不适应,她顺口问了一句:你多大。 她的年龄已经很突出的体现在那张脸上,那张满脸的被死皮吸附的脸和带着折皱眼皮,无疑是暴露她年龄的最好证据。 只是她并不知道小爱是83年的,她今年24岁。 之后大家都笑笑说:小爱以小充大,想当老大。 对于“半只猫”的真实姓名,大家一直都记不清,有时小爱摸棱两磕亲昵的叫她:猫猫。 表面上增加了亲密感,其实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歉意。 有一次小爱在朝阳公园遇到她,她眼睛红红的,脸上的死皮被泪浸泡后都没了精神。 小爱拉着陈孜铭的手只跟她开心的打了招呼,并没关心询问她那双红红的眼睛。 事后,陈孜铭也批评她,对于同事之间最起码的关心,小爱做的有些不近人情。 人活着,不就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纠缠不清吗? 陈孜铭最近乖了很多,他从上海调回来后,职称也升了,工资也涨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周日带小爱回娘家,这种一日复一日的小日子还算和美。 只是,女人对婚姻的满足感并不单单是简单的过日子,而是如何幸福的享受浪漫的两人世界。 毕竟小爱年纪不大,正处在对爱情的幻想阶段,小爱希望陈孜铭能懂得她眼神里传达出的每一个信号。 而陈孜铭中规中矩的态度,总是让小爱反感,妈妈总是用“春风化雨”这四个字来表达她对陈孜铭的喜欢。 不然,小爱不喜欢这种类型。 老公半夜偷看X片(2) 她希望陈孜铭能像捧星星追月亮一样的对待自己。 她想要的完全就是在穷人的身上披上一张貂皮大衣,而那虚伪的外表一下子提高了身价后,一切实际意义都改变了。 小爱有这种想法,就是不想败给同龄女子,虚荣和刻意摆弄人生的态度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共同点。 爱情不像五月天,晴空万里,抬头望去,万里无云。 心底却惆怅那份萌动的爱意。 准确说,小爱和陈孜铭是没有真正的恋爱就茫目的进入婚姻阶段的。 这件事对于小爱来讲是一生最遗憾的,她不甘心。 陈孜铭很木板,不懂女人心也就算了,嘴巴却不饶人:“女人就是闲的,闲出些功夫搞东搞西却搞不出个孩子。” 这句话对于陈孜铭来讲,纯粹出于无心,却彻底的伤透了小爱。 一个女人幻想,与自己的爱人发生一些很奇特的爱情小调却被无情的否决,就算否决也就算了,总不能再报复一句割心的话吧。 小爱开始沉默寡语的,平常生活态度对陈孜铭很冷漠,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天天面对一个没有笑脸的女人,渐渐生活开始枯燥。 一天夜里,小爱起身发现陈孜没在身边,门缝里射进客厅那微弱的光。 小爱不做声的打开房门,看着陈孜铭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A片。 他的背影是那么地淡定,小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播放器里的男女把房事解决完,眼泪决堤的那一刻她想要离开他。 “陈孜铭是一个男人,看A片是很正常的,对于男人来讲A片并不像女人所说的那样下流,A片=色情片,这个概念只是用在未成年儿童身上,而他已经三十岁了,在正常的情况下看一下A片,难道说是不正常吗?难道说他看了A片就是想出轨了吗?” 电话里传出安悦的不理解和责备声,小爱哭着喊着:“不是不是,他就是想女人了。” 男人看A片是女人逼的?(3) “你,作为人家的老婆,不能在正常的情况下给予他正常的性爱生活,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难道你自己不能反省一下吗?” 小爱一直哭,不停地哭。 她说:“要离婚,受不了。” 如果她没看到那一幕,她不会介意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转变,她无法接受…… “当初想嫁人的是你,现在想离婚的也是你。” 安悦冷笑着说,“原来女人要的自由的确是建立在男人的不自由之上,女人要的幸福相对建立在男人的心理负担之上;男人,有时候女人需要为他们着想一下,就像女人需要男人为自己着想一样。现在,你们已经结婚了,他既然娶了你,肯定是爱你。你们是自由恋爱吧?不是逼婚吧?再说了,你没看过A片?” “再说了,明明是你小心眼,你要冷战,你要对人家不理不睬的……” 安悦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她很想把电话摔烂,她的好脾气只能持续三十分钟,说了那么多,小爱除了哭便不再说话了。 “……” A片,小爱看过,不过那也是跟陈孜铭一起看的,好歹也算是光明正大的。 而现在他却是一个人趁她睡着的时候看的,意义上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最可怕的是,她的思想把她拽进了死理中。 “其实,真正的生活就是需要出现磨擦的,如果没有了这种磨擦,生活便不是生活,是幻觉。你记得你结婚的时候,有一个人给你的婚礼贺词中写着祝你们‘秦晋之好’,你查了半天的词典后是怎么说的吗?” 小爱开始回想“秦晋之好”。 虽在它已经成为恭喜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美好祝福,但细究其来源,古人似乎早已看到婚姻总免不了那些恩怨是非的发生。 这时的小爱,不想再去回想秦国和晋国的历史,只是这个祝福让她突然奇怪地倒影出一个人。 去TMD难为情(4) “如果心里觉得不舒服就来我这里住两天。我今年在武汉。” “怎么去了武汉了?”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狠心的女人呀。你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你根本不会想起我。” 小爱笑了。 小爱喜欢激将法。 而安悦懂得用这种方法让吴小爱开心。 只是小爱少了对朋友的那份关怀,她总是会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渴望被人照顾着。 女人,神经特敏感,但女人的神经质特别好治,只要男人用一下心便好。 小爱晚上下了班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妈妈家。 妈妈看着女儿的脸色很差,话也不多,爸爸给妈妈使了一个眼色,妈妈连碗筷也没收拾,走进小爱房间,看着她抱着一本《读者》却毫无阅读之心。 “又吵架了?” “没。” “孩子呀,这过日子不要求华丽富贵,就求个平淡幸福。你说现在的生活哪家不出现磕磕碰碰,你这样三天两头出现问题,两个人不去解决都闷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你这样好了,两人一有矛盾就往娘家跑,那孜铭怎么办?两口过日子就得让着来……” “妈,这些我都懂,我就是烦,不想和他说话。” 小爱打断妈妈的话,从包里掏出口香糖嚼了起来。 她已经不想再听妈妈唠叨了,自从自己结婚以来,非但没给家里减负,反而在心理上给父母添了不少担心。 对此,小爱心里已经很是抱歉了。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敲门而进,把妈妈拉了出去。原来陈孜铭来了,他一脸的哭笑,丈母娘一句:难为你了。 让他很是惭愧。 知女莫如母。 知妻莫如夫; 陈孜铭下班后去专卖店买了一对小猪枕头。 曾经,小爱一直嚷着要,他却拉不下脸进去买给她。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去买小姑娘用的东西,很为难。 猫猫的屠夫男友(5) 今天之所以买了,是因为他向公司年轻的女职员讨教了一下,她们告诉他,在爱情面前不存在为难这一说法。 而且女人都喜欢浪漫情节,就像所谓的年龄阶段的角色. 现在二十多岁的女子都希望自己被别人羡慕,这很正常,陈孜铭笑着接受了同事的建议。 也是为了小爱…… 小爱看到粉色小猪枕头,心里很开心,可是脸上却一直阴阴的,真是“最毒妇人心”,此话真不假。 狗事猫事都是家务事,只要一个出面解决,事情都会有好转. ,陈孜铭之所以买了这件礼物除了逗小爱开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她陪自己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 这次聚会的意义不同,除了人数上有变动,最主要的是每个人都带着家属参加,在这种场合,陈孜铭当然不想一个人去。 聚会时间是明天下午六点半,陈孜铭并没在当天晚上告诉小爱,他知道自己虽然有着将功补过后的目的. 但是更不希望小爱多想,所以,他会在第二天中午打电话告诉小爱,就当是临时安排。 女人的知觉有时是不灵的,小爱开心了一上午,除了昨晚陈孜铭表现不错的态度,再就是她主编的一本书销售量很不错,正恰让她想起,聂小倩背后说她的那句话:一个毛头丫头还主编什么作品,如果销售量上不去,她都得抱回家给家人擦屁股。 刚刚聂小倩一脸真诚的来找小爱说:还是年轻好,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女编辑不多了。好好干,大家都很羡慕你。 说大家羡慕,不如说你嫉妒。 小爱心里阴笑了一下,嘴上还是一个口一个倩姐,叫得人心里也舒服。 聂小倩见她还算谦虚,嘴角一扬转身离开了,她刚转进办公室,小爱就在走廊上摹仿起她的步态,搞得大家都笑不拢嘴。 陈孜铭来电话的时候,小爱心里正美着数着手上的半年提成,对于他的请求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猫猫的屠夫男友(6) 小爱就是这样一个心情变化快的女子。 所以妈妈常对她说:谁惹到你算他倒霉,跟你爸一个脾气,这脾气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怎么除也除不去。 没撤了就任她自由发展。 其实,妈妈是为女儿掩饰她的缺点,不然她也不会对陈孜铭怀有抱歉的态度。 谁不心疼自己的闺女啊!可怜天下父母心,用在这里恰好。 下班后,她带着自信的心情骄傲的跨出公司大门,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爽快,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成年的女人。 陈孜铭晚上开着公司的车载着小爱,来到中关村的一家湘馆,据说那里的菜口味独特。 还有小爱最爱吃的小龙虾,所以,对这个聚会地点她还是满意的。 当然,辣味小吃是陈孜铭的最爱,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同学现在都往南飞,当然喜欢吃辣的人也就渐渐多起来,也就分不清南方、北方哪个地方吃辣更重了。 只是,让小爱意外的是,“半只猫”也在那里,她坐在一个胖胖的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拥有标准的啤酒肚,长得浓眉大眼,那双大眼就像对监视器一样,在同学和家属中晃来晃去。 原本他早已看到了陈孜铭夫妇,却非得等陈孜铭伸出手,他才声音增倍的跟他称兄道弟、握手。 “猫猫,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爱笑嘻嘻地走到“半只猫”身边。 “孜铭,她是你老婆吧,真有气质。” 胖子那对“监视器”一下子眯了起来。 “是我老婆。那个……你……”陈孜铭在胖子还没介绍“半只猫”的时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孜铭,她就是‘猫猫’,我那个同事。你还记得吗上次在公园看到那个……” 小爱的介绍让“猫猫”有些不自在。 “这是我女友。五年的感情了。” 胖子像没听到一样,自独自的说完话后转身拿了杯饮料递给小爱。 男人聚会,家属被受冷落(7) 小爱礼貌的接过并和“半只猫”齐肩坐下。 小爱和“半只猫”坐在位子上只是吃东西,很少讲话。 湘馆里面是用琉璃砖块砌成的。 翠绿色的琉璃砖块透发着新鲜味道,几块像铜钱似的琉璃砖周边刻上的黑色弧度,有点仿古,做工很精美。 朱雀、牡丹、老虎、凤凰等图案的琉璃砖,栩栩如生的砌在门中间。 原本,刚进大厅时看到厅中间的荷花池,吴小爱就想停下来图个好奇,只是陈孜铭一直拉着她的手,她便没有看成,本想过一会让孜铭她一起欣赏。 谁知,他们同学一到齐,家属们便被冷落,小爱只好闷闷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 “半只猫”在这时真的很像一只猫,她依偎在胖子身边,寸步不离,脸上的微笑也一直保鲜着。 小爱真是不太明白了,他哪里好,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屠夫…… 半晌,“半只猫”陪着小爱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小爱像个小怨妇一样的唠叨着这些男人。 “半只猫”只是沉默,却不发表意见。 回来时,小爱换了一条路,特意到去观赏荷花池。 那池中水一股股从池中间冒出来,泛起的水滴滴在荷花叶上,给人一种清凉的清新感,让人的心情悠然转变。 “灯光太暗,把效果都隐藏在暗影中,让人看起来有些压抑。”“半只猫”的话刚落,荷花池上面的灯光都亮. ,刹那间,整个荷花池绚丽的展放在面前,小爱眼前突然一亮,向“半只猫”投去了佩服的眼神。 这时,湘馆的老板娘从她们身后走了过来,微笑着说,要请她们喝杯饮料。 湘馆的老板娘看起来瘦小、弱不禁风的样子,小小的肩膀半裸着,灯光下的脸很白,脸上的微笑却很真诚,微红的眼睛代表着另一种心情,如同灯光暗下时的另类心情。 “请问贵姓。”她笑着问她们,一个姓王,一个姓吴。 如此暧昧的名字(8) 当然,也就是在这里,小爱知道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名字:王西念。 它是属于“半只猫”的。 王西念是山东淄博人,山东淄博是陶瓷、琉璃、玻璃制造之地,而王西念家附近就有一家做琉璃花瓶之类的工厂,所以她对这些颇有了解。 小爱并不知道,今晚这顿饭除了让她了解了一些有关“半只猫”的事情外. 第二天的上班时,王西念竟然送给她一只玻璃花瓶,花瓶很重,大大的肚子、细细的瓶劲,血红的瓶中灌出一支雪白的玫瑰。 真的好完美,小爱越看越喜欢,但是收下后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 花瓶,那大大的肚子,貌似要把一切幸福包裹其中; 小爱看着喜欢,却不知如何回敬。这时也只好求助陈孜铭了,孜铭听了便说:“给了就收下。别多想了,下次从家里带来贵阳特产,你送她一点,不就结了吗。” 女人有时候的确弱智,谁会在一份礼物上斤斤计较呢? 可是,吴小爱就会,她会一直折腾…… 挂掉电话,小爱突然觉得累,折腾了半天不就为了个花瓶吗? 就是因为那次聚会、一个花瓶,小爱和王西念的关系亲密了很多。 有的时候,小爱虽然不太喜欢跟王西念讨论办公室里的话题,但她总是强颜欢笑的表情,多少让人感觉到了不舒服。 一个月后,王西念很少去小爱办公室了,必竟他们一个在发行部、一个在编辑部,工作量各不相同,两个总不能老找到一起聊天吧。 小爱一直不懂王西念,明明是业余写手,为何不进编辑部却进发行部? 一天中午,小爱在餐厅喊:“王西念”。 很多同事都把头转向了小爱,只见“半只猫”朝她笑着走去了,原来拥有一脸死皮的女人,还有一个如此暧昧的名字,可是为何很多人却都不曾记起这个名字呢? 一个小女子能行吗?(9) 坐在中间位置吃饭的主编,抬起头看了王西念一眼,便抬手让她过来一起坐,小爱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小王,贵州那边的发行怎么样?”饭没吃几口,主编开始谈起工作来。 “一般吧,我不负责那边。”王西念没有抬头,她边吃边说。 “下周一你去一趟,调查一下情况,再把去年的尾款追回来……” 主编话说到一半,赶紧咽了口唾沫说:“能追多少算多少。来回车费、吃住都报销。” 王西念抬头瞪着主编,用力的嚼着口中的白米饭,却没有反驳什么,难道她是同意了吗? 谁都知道贵州那边的帐都烂了好几年了,就凭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 原本小爱想帮着说话的,可是她的嘴却一直没离开手中的鸡腿。 三天后,王西念真的去贵阳,从北京乘坐火车走的,她走的时候只有小爱一个人送的她,小爱不知道为什么多问了一句话:你男朋友不送你? 王西念微微一笑,他工作忙。 有时候,小爱觉得王西念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最起码她比自己坚强。 因为自己一生中一半的烦恼来自男人,也就是自寻烦恼。 按道理小爱应该在主编面前帮她说情,就算是出差也应该是销售部经理安排,你一个主编掺和什么,小爱越想越不明白。 陈孜铭告诉她,这样安排自有他们的道理,或许是销售部经理开不了口,或许他们认为换个女人去追帐效果会不同…… 也许王西念只不过是小爱生活中的一个标点符号——逗号,一句话中少了这个逗号,也无所谓了。 几个星期以后,王西念在贵阳出事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主编耳机里的时候,他整个脸都白了,他让聂小倩把吴小爱叫到办公室。 因为吴小爱婆家是贵阳的,这谁都知道,更何况她也是王西念关系最好的同事。聂小倩神色慌张的小跑着去找吴小爱。 抽烟女子栽跟头(10) 此时的小爱坐在电脑前审稿,那是一篇没有半点味道的文章,只有1500字,小爱却看了一上午,一个多小时看一小段,心烦了边喝茶边无聊地看着窗外…… “小爱。” 聂小倩的声音刚一喊出来,小爱身子一颤,茶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像是被吓坏的孩子眼眼里滴出的那一大颗泪珠。 “聂编,您别一惊一乍的。把我们办公室的人吓出个毛病来怎么好。” 小爱拍着胸口压惊,皮笑肉不笑的说。 “马上去主编办公室。” 看着聂小倩那严肃的神情,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小爱听罢,放下水杯跟着去了。 原来,王西念去书店追款,只是没想到老客的书店老板直接带她去了夜总会,更没想到的是,一支烟把她送到了当地的戒毒所,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把她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白色的脸颊、黑黑的眼睛明显的向外突出。 她抽烟,这一点公司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而小爱明白写字的女人大多数都会抽烟,因为烟是指引他们灵魂深处那一灵感的唯一支配体。 而王西念那一脸的死皮也是拜烟所赐。 并不说她抽烟就不对。 只是她毫无防备的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递来的一支烟,就这样给栽了进去。 那烟里放进了多少白粉沫谁都不知道,只是听说王西念被送进戒毒所的时候,是被三个警察抱进去的,也许因为她那张脸,索性没有发生什么。 主编急了,朝着桌子用力砸了两拳,狠狠地骂了句狗XXX的,全然不顾小爱在场,等他冷静下来时,他递给小爱两万块钱,让她和两个男同事先把王西念先弄回来再说。 “小吴,这次真的拜托了,现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家人交待,先把人带回来吧。辛苦你一趟了。” 以前那个罗里八嗦的主编,在今天没有一句废话。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1) 小爱去了贵阳,一呢她在那边有亲戚,找起来方便一些,二呢她跟王西念算是全公司关系最好的,所以不派她去派谁去。 只是贵阳的天气并不友好,从她下飞机到现在一直阴雨绵绵,那种潮湿的阴冷让小爱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在陈懂的帮助下,他们见到了王西念。 看到王西念的时候,小爱哭了,“哇哇”就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哗哗的。 她紧紧地握着王西念的手,此时的王西念,瘦瘦的脸、突出的颧骨、发白的嘴唇像个吸血鬼一样,两眼发愣地看着小爱。 而令人惊讶的是她那一脸的死皮不见了。 脸惨白惨白的,额头上的汗像大豆一样…… 吴小爱到了贵阳,在婆婆那里只住了一个晚上,要不是陈孜铭临走时买了些药和衣服让她捎过去,她是不会去的。 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去婆婆家,她可以托词是公差,抽不时间等理由搪塞过去,只不过她那点心思却被孜铭看穿了,他才搞了这一手。 如果,小爱真的到了贵阳连门都不进,那两位老人会怎么想? 陈孜铭的用心小爱知道,如果他不买这些东西,她是真的不会去。 年轻人不懂事,这是所有家长对长大成人后的孩子说得最多、最实在的一句话。 是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感情用事,她们不知道如何调节自己的心态来处理家庭和社会带给他们的困惑,而只是一味的抱怨这、抱怨那,而这一切的主导却是自己,难道他们是真的看不到,还是根本不想接受现实。 王西念被接回北京后,她那个男朋友像疯子一样的闯进主编办公室,只听里面一阵阵的狂叫后,又慢慢停息了。 大家知道主编要为这件事负主要责任,此次贵州之行是主编决定的,并没有开会通过。 后来,大家慢慢地知道了一点小道消息,原来负责贵州销售追款任务的竟是聂小倩的堂弟。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2) 更没想到的事在后头,回来不久后小爱就被提升为副主编,在别人眼中,她只不过是人给带回来那么简单,而且还是个活人。 但也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 让小爱由编辑升到副主编的位子,主编在会议上一直夸小爱年轻有为,才女佳人,同事们也伴着主编嘴巴讲话的节奏来巴结小爱. 而小爱此时的虚荣心一下子就升高了,她脸上展放的每一个笑脸都那么自信、那么光彩照人。 为此,聂小倩不乐意了。 副主编的位子她都想了五年了,没想到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搞去了,肺都快被气炸了。 聂小倩一个成熟的女人,有家有孩子,心里一直存在着不可理喻的坏念头。 在今天,主编宣布小爱升职的时候,她心里的怒火已经无法掩饰了,她狠狠有握着手中的钢笔,一言不语直到会议结束。 刚开完会,她便冲进了主编办公室,而大家都伸出脑袋静听里面传出的哭喊声和骂人的话,都窃窃私语道:闹了,又有什么用呢? 下班的时候,公司一切都静悄悄的,小爱像也静悄悄的,她知道自己工作来只做了几本销售不错的书而已,而这个并不是让她坐上这个位置的根本,到底是什么原因,小爱不得而知。 陈孜铭要出差了,小爱就回娘家住。 因为她懒不想做饭,生活了一年多,基本上都是陈孜铭下班进厨房穿围裙做饭,而小爱像公主一样的被他一直宠着、惯着。 这些,小爱却从未记在心里。 年轻人的性情总是很难琢磨,心情好的时候一个样,心情坏得时候又是另一个样;你顺着她的时候一个样,你逆着她的时候,她可能已经怒气冲天了。 出差前一天晚上,他们在外面吃的饭,一家普通的饺子馆,里面的菜炒得很棒. 所以来吃饭的人相对就多,也不知道是因为陈孜铭的离开让小爱胃口不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3) 连她最爱的鱿鱼饺子上来,她都没吃几口。陈孜铭嘴上一个劲的说:多吃点啊,你不是爱吃吗? 这要是在平常,她肯定会放开怀的吃,可今天她却嫌他烦。 陈孜铭住嘴了,却没停止上菜和吃饭。 饭,吃饱了却还有两个菜没吃几口。 小爱说让服务员来打包,陈孜铭随口的一句:这应该是女人办的事。 打包,对于小爱来讲是很正常的。 哪怕她跟领导出去吃饭,饭菜剩下了领导都会打包回去。 虽然在北京早已习惯的举动,在陈孜铭这句话的带动下,却显得有些很不舒服。 “什么叫女人办的事?”小爱“噌”地站了起来,走了。 生活,就为了这些猫猫大的事,闹个不痛快,到底是谁惹着谁了? 还是自找不痛快,如果陈孜铭不跟自己老婆吃饭,是跟别人吃饭他会把话说得这么自然吗? 难道跟自己家老婆吃饭都要客客气气的吗?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明白小爱的想法了。 有时候男人不介意,并不代表他心里好受,陈孜铭提着打包回来的饭菜回到家后,就一直坐在客厅里,他顺手把灯关了,一个人趴在餐桌了,他很烦,难道他真的不能把握小爱的心吗? 她的坏脾气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她的心情随时随地都可能变化,难道自己连讲一句话都要辗转反侧吗? 原本想今天要解决的房事也要告一段落了。 小爱通常在别人家里,听说那些为一点小事而争吵不停的事例,她总是说:不就这么点事吗?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却无可救药了。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是不是自己得病了,是什么样的病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面对别人,她却没有那么多的脾气,而自己所有的不可能和怒火都冲向陈孜铭一个人。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4) 自己是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吗? 为什么要天天和他闹,一句话、一点小事…… 小爱躺在床上,久久不见他进来,最后她耐不住性子跑了出去,看到趴在餐桌上的陈孜铭,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了…… 爱情,在悲痛中寻找快乐;小爱在做爱中寻找爱情; 激情过后,小爱对陈孜铭说:以后我们别闹了。 陈孜铭摸着她的头没有说话。 谁有闹过,不就是她一个人在那里折腾吗? 也许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所以他包容她做错的每个件事。 但是他是一个男人,这种包容能容忍多久? 事情一过,小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为什么总是改不掉这个坏毛病,她却不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句话不能用在小爱身上。 王西念辞职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开会的时候主编已经让她去坐小爱以前的位置,她却没有接受。 据说办公桌上的东西她都没有收拾,只是去主编办公室递了份辞职报告,便走了。 此时,小爱正在开一个小室会,当她王西念辞职的事情时,她赶紧的追了出去,只是空荡荡的走廊上已经没了她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觉得亏对她些什么。 那只“猫”从此便从她眼前消失了?小爱知道自己心虚什么,“猫”生病的时候她都没有去看望她。这是她唯一抱歉的地方,只因为她工作太忙了。 陈孜铭一天三时都要发短信回来慰问妻子。如果有一天少了一条,小爱便怒性大发…… 女人啊,可怕呀,悲哀啊! 王西念家里养着一只黑猫,它的模样很是让人郁闷,全身都是黑的。 除了那张脸,黑白相间,黑的就越黑,而白的越发显得白,它不是一半黑一半白,而是乱七八糟的堆积着,像是脸上罩了鬼面具似的。 她第一次见到它,在一个垃圾堆旁,她丢垃圾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次,在一楼拐角处,当她浑身的汗毛竖起的时候,她弯下了腰,伸出一双白晰的手,抱到揽到了怀里……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5) 小爱见到它的时候,尖叫了数声,她真的不相信世界还有这种猫…… “别怕,别怕,它很温顺的……” 王西念的这句话让小爱浑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了。 而她邻居却养了一只黄棕相间的波丝猫,小爱去王西念家几次,都看到它总是迈着优闲的步伐,眼不抬、头不歪的从她身边经过…… 王西念告诉小爱,晚上她都会梦到一条黄棕相间的蛇,它一直缠着她,从脚到身上。 它的头伸到她眼前的时候,却是那只猫的模样,自从辞职后,她每个梦里都会它。 这让小爱想起弗洛伊德的说法:女子凡梦到与柱状物有关的(蛇也是)都是与性有关的。 是的,王西念从贵阳被接回来后,住院的几天还能见到胖子,可是自从出院后,胖子就像消失般的不曾出现过。 电话也关机了,家里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她曾几次去他家,他父母都说他去外地了…… 从前的王西念,大眼睛、长头发、脸白嫩嫩的,就因为考研,她由于精神过度紧张,以至于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 她家是个小县城,考到北京上大学是家人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 家人像捧星星捧月亮般得宠着她,已经到了见人就夸的地步,因此她必须得考研成功。 除此之外,她的家人还希望她能嫁到北京,以后生活在北京,那样就算是给他们家光宗耀祖了。 她总是在各方面压抑自己,大学时,她有很多追求者,却被她一一回拒,她当时的想法很单纯,不想因恋爱而耽误学业。 当然,看着别人成双入对的,她心里也是不舒服。 认识胖子的时候,她刚考完研,原本滋润的脸皮突然变得干燥不堪,她换过多种化妆品都没有用。 以前她幻想自己能找一个很王子般的男人来陪伴自己,却没想到找了胖子。 缘份这个东西,说起来蹊跷。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6) 认识胖子,北京刮大风,也可以说是沙尘暴。王西念那弱小的身体在风中一步一步的挪着,只差一点就被一辆吉普越野车撞到了。 还好,下来的人还算有礼貌,道完歉,并邀请她上车。 她上了车,那胖子还送她回了家。 王西念心存感激的微笑着,邀请他上楼坐会。他去也了。 一来二去,两个人在交谈中交换了电话。 一开始,那个男人,三天两头给她送东西,周末载她出去玩,渐渐的,爱情来了…… 就如某人说的一句话:爱情来了,不论高矮、胖瘦、美丑,都会擦出火花。 再说,男人需要爱的激情,谁都控制不了,他要了王西念,不一定是爱她,也许是他需要女人。 他们一次次的做爱,一天一次的挣扎让她有些累了。 而他却精神百倍的等着她。 王西念说过:在20岁的女孩眼中的爱情是什么? 就是觉得有感觉、有所谓的爱就足够了。没有什么物质的要求。可是人一旦成熟起来后,爱情就不单纯是爱情了,更注重于物质上东西。 而胖子就能满足她这些东西,而且最主要的就在于,他是北京人。 做爱,男女间的平等事,男人要女人给,女人想男人给;没什么要脸不要脸的,想要就做,爱情只不过是建立在需求的前提下罢了。 谁敢说只要爱情不要性。但有人却敢说要性不要爱情。 年轻人说社会太可怕,那是因为他们没看透人世间的真实面目,他们的不成熟,也会相应的为他们的单纯得到相应惩罚。 上帝不是瞎子,良心不是随口说说的种子,种在谁心里,良心便会发芽。 年轻人不要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年轻人反驳大人最常用的一句话是:都什么年代了。 是的,年代过了;但人依然是有血有肉的那群高级动物。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7) 不要忽略大家的观点,我们需要的就是借鉴,借鉴长辈的教训,弥补自己年轻又不成熟的心态,那样自己的人生才不会狼狈不堪。 虚心,不是心虚的反写。 那个人就是胖子,胖子找她,是因为她的单纯,而且她是一个不漂亮的处女。 这样的女人很好解决。 有很多事情,它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也就是那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当然,王西念不知道。 小爱不知道,她怎能知道,主编赔给了王西念十万块钱。 可是,钱被胖子拿走,他就留了张收条。 真是可笑,胖子抱着十万块钱在人间蒸发了,而在找不到胖子的时候,王西念提出辞职,辞职的时候主编就把那张收条还给了王西念。 看到这张收条,当时她就傻了,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干什么,只想马上离开。 有的男人说女人哭,全是闲事太多惹的祸,把眼泪当作是消磨时间的代替品。 而王西念哭,是因为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没了希望,一个和她上过床的男人背叛了她,曾经他说要娶她,现在却抱着自己的钱跑了。 十万块钱,算什么?他们结婚了,这钱不一样还是他的吗? 而他宁愿抱着钱跑,也不娶她,事情是多么明了,她只是跟他上床的婊子罢了,而且还需要付钱。 可是她想如果可以,她应该把这十万块钱给家人,那么家人一定认为她很争气。 想着想着着,烟卷从她嘴里吐出,脸上早已挂满了泪,嘴角还露着没有语言的微笑。 原本她可以调整好心态,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可是她却不,开始自暴自弃,漫无目的的挣扎在自己的心结中。 看着手机里的人名,除了小爱,她似乎没有几个亲近的朋友了。 小爱来到她面前的时候,愣住了。 这个头发乱乱的、眼睛肿肿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女人是谁?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8) 躺在她脚边的那只猫懒散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它根本不在乎它的主人。 小爱坐在地上,听着王西念在哄唱着那首《伴侣》,她的样子像似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小爱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化着,她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回答:你要不要抽烟,要不要喝酒。 她说:别抽了、别喝了。 她回答:不喝、不抽、干什么? 她说:出什么事了? 她回答:爱情让人两个人成为伴侣吗?还是做爱能让两个成为性伴侣。 她说:别闹了,到底怎么了? 我要死。王西念抬起头,小爱看清了她的脸,一刹那间,她差点晕过去。 她用刀划破了自己的脸,小爱吓哭了,脸上的三道血痕足以让她疯掉,她不停的摇着王西念: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如果,在她面前的是胖子不是小爱,也许她心里会好受些,最起码没有背叛的包袱。可是现在不同……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女人一生的渴望和期盼不就是个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吗? 有一种说法,在女人这里,是对也是错。 女人在女人面前只会拿男人说三道四。 这或许就是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唯一可以辩论的参照物。 小爱冷笑了一下:那个死胖子,他怎么不来看你。 小爱没有恶意,她只是看到王西念这种求死的表现,让她不可思议,但大多数拥有这种想法的女人,不是为情就是为财;何况,王西念那双悲怨的眼光中闪烁着是对爱的绝望。 小爱不敢保证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而她唯一敢确定的是:女人一旦自暴自弃,肯定有事情发生。 王西念对小爱说的第一句完整而可怕的话是:你喜欢吃猫肉吗? 她的话刚落下,躺在她脚下那只懒散的黑猫,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叫声,小爱的身子不由地一颤。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19) 她不喜欢猫,相对她喜欢狗,狗很忠诚。 猫喜欢神出鬼没,它只能出现在惊悚小说当素材、当背景。 而且,小爱不吃狗肉和猫肉,总觉得吃了它们会有一种惹鬼上身的感觉。 而在这时,小爱突然想吐。 王西念说这句话,是因为她真的把邻居家的那只猫给杀了. 因为那只黄棕色的猫总是发出一个声音,很像胖子的名字,她一听到那个声音就浑身无力,思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个名字导致她失去了判断能力,她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像一个泼妇一样的拎起猫的尾巴,一刀下去…… 但是,看着躺在地板上的那只没有生息的小东西,她怕了,它的眼睛里摄下了自己的影子,养猫的人当然都知道,猫有9条命,其中有一条命便锁在王西念的脑海中。 一时间,她脑海中总是闪过那只猫在她的房子里游走的影子,她怕了. 所以她只能一个劲的喝酒,一个劲的抽烟,那只黑猫像是被附体一样的,也发出和黄棕色猫一样的叫声,她无耐下拨通了小爱的电话。 也许她是在幻想…… 也许她是精神压抑…… 也许她是脑海幻觉…… 也许她是思念过度…… 也许…… 也许她是真的怕了。 小爱说:到底怎么了? 他不见了。 小爱说:只要他没死,就不会不见的了,不要想太多了。 对自己身体不好。 这次是真的。 人,总有在所难免的事情发生,他不会是出差了吧? 电话关机,人也不在家。 小爱抬起头脸色比王西念还无助:为什么? 王西念当然不想提那十万块钱的事,她怕她提了,那么她所谓的伴侣就是为钱抛弃了她,那么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自己走了眼,她心虚,因为她没找到一个为自己从一而终的男人。 在做爱中寻找爱情(20) 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她怕一旦事情暴露,别人以为她得了钱,又卖乖; 所以她说了,所以她又哭了。 “别哭了。钱,这东西,身外之物。” 小爱眼睛有些湿,也只能安慰她的不幸,而从另一方面,她看到的却是女人对感情软弱无能的一面,“那样一个XX的人,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除了哭,似乎没了别的意示,而小爱也只能赶过去陪她坐在那里,在酒精和烟雾的熏陶下,哭着…… 其实,小爱对爱情也有些迷茫,自从老孙调走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却一直没有停止联系. 也许,那是出自内心的一种爱,那种爱在一见钟情后生下了根基,在心底,很牢固。 伴侣,简单说就是陪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钱,简单说就是用来吃喝玩乐的资金; 钱,多了会烧手,也会让人眼红;一句话:钱会割手。 如果,用钱来谈感情,那么一切都是虚幻的;王西念也许一直都生活在这样一种心态下,所以在她的伤口上留下的却是寂寞和孤独。 曾经的鲜花和礼物,被串起又被打散落地时,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茫,而正是这种迷茫让她无法走出自己的心境。 爱好苦,被钱捉弄,留下的伤口,却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 钱,没有弦外之音,但是它的沉默却隐藏着最可怕的动机。 小爱想了很多,也许自己的婚姻感情也同样需要钱的隔阂,如果没有钱,她和陈孜铭也许会过一天吵一天,因为梦想中的东西总是会压迫人去犯浑。 王西念睡着了,小爱从她桌子上拿起了她的钥匙,她去粥店买了份皮蛋粥,等她回来时,看见王西念已经睡熟了,便没去吵她,而是放下粥悄悄地离开了。 陈孜铭出差的第五天,家里变得更加冷清,连一个让她发火的引导体都找不到。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 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话突然响了,她不想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电话响的时间太久了,她也只好接起来。 电话里,有人说一个女人死了,让她去一下现场。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小爱的手抖了起来。一时间,她分不清东西南北,电话也被吊挂在半空中,她愣了半天,慌忙跑了出去…… 王西念死了,血官爆裂,像是被吓了一样,嘴角上的微笑很诡异,小爱被确认身份后才被放进屋里,她才走几个多少小时,她就死了? 可是警察怎么会在这里? 小爱茫然得看着眼前这桩突发事件,让她措手不及的流泪,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她才24岁,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她,让警察感觉她弱不禁风。 原来,在王西念手机上去电记录一个就是小爱的手机号,警察顺理成章的找到了她。警察让她到卧室坐下,然后问她…… 问她什么,她都不记得了了,她只记得给老孙去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她支持不住了。 原来,是王西念的邻居报的警。 他家的猫被杀了,就在王西念家的阳台上挂着,还有一把带血的菜刀很清醒的放在阳台上,邻居家的女主人看后,尖叫后晕了过去。 男主人只好报警。 老孙到了,小爱扑到他怀里吓得直哭,过了好久她才稳定下心情,她说了所有的一切,除了那十万块钱。 警察让小爱在记录上签了一个字,然后,她就离开了。 老孙载着小爱去了郊区。 小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老孙车上的那盒纸巾,一张张被她抽出。 老孙一言不语的看着她。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有眼泪和中华烟的味道。 小爱,扭过头看着老孙,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王西念家的,她根本就没告诉他.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2) 而且王西念和公司上下的人都不熟,为何……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望着老孙,吴小爱的样子可爱极了。 老孙忍不住想抚摸她的脸…… 女人,有时候会瞎想,只是,小爱想了便口无遮拦的问出来。 老孙笑了,他笑小爱的敏感。 吴小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她并不知道,王西念住的那套房子是他家的。 她更不知道,老孙和王西念是大学校友。 当小爱惊讶得看着老孙的时候,说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短时间内,你家那房子是租不出去了。 小爱说了有关那十万块钱的事情。 老孙一脸坦然的说,社会上人的面目谁都看不准,上床与否并不能决定两个的缘份和命运,有些时候要看开一点,更重要的一点,不可随便相信任任何人。 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大多存在着可利用的价值,一旦那种利用价值消淡了,人与人之间存在的便是陌生的面孔。 小爱喜欢老孙那种若无其事的表情,感情虽然不是上床与否而决定的,但是感情细胞多少也应该存在藉断丝连的新陈代谢才对。 女人的故事,活着的时候被感情激活,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香气。 女人的故事,死了的时候被钱践踏,弥漫着空洞的基因。 王西念的死,在同事的口中一直误传着,有说她因吸毒而导致精神失常; 有说她是对生活没了希望,而了断了生命; 有人说,她一直活在没有男人的温存里,由于对性生活的渴望,让她走入沉沦……有人说,她是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勒死的; 也有人说她是跳楼死的;还有人说她是引用了小说中的一个细节,用丝袜上吊了…… 她是怎么死的,吓死的? 女人的故事,越描越黑,越描越离谱。 女人的故事,感情是杀手,钱是凶手;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3) 北京飞机场排着长长的出租车,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巴. 吴小爱站在出口处一直等着. 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机场干燥的,太阳无光,风沙四起. 小爱紧紧握着手中伞,风带着沙拍打在小爱的腿上,伞一会向左,一会向右; 这是她第一次想到要去机场接陈孜铭,以前陈孜铭出差回来,她照常上下班,好像跟自己无关一样。 站久了,她看着远处一排老房了开始想——从前的爱情。 电影里,那站有山坡上等着老伴从集市里赶回来的人影,单薄、苍老…… 那天天站在村头盼着爱人从城市里打工回来的女子,清秀、美丽、单纯,她那一双很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盼。 而自己,却没有,却奇怪,是被乱风吹跑了激情? 如果没有爱,没有盼,没有迷恋,为何一大早起床,把那张从未化过妆的脸,好好收拾了一遍? 半天,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她跑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到了跟前却没有拥抱,一句:等久了吧,便伸手打了车,连人带东西一起推到车里。 原本,小爱以为他的到来会让她如痴如醉的欢乐,在她内心深处会如波澜起伏般的激动,却没想到会如此平静。 平静的坐在车上,小爱一路沉默,到了家也是一声不吭,陈孜铭知道她气什么,但那里是公共场合,陈孜铭不好意思,他想要抱回家照样抱,但吴小爱却不这样想。 所以,吴小爱一直说他们不是同一路人。 情同陌路,却走在一起。陈孜铭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琢磨不透。 吴小爱买菜去了。 门,没摔,而是让它顺其自然的自己关上。 在最后的缝隙里小爱看到陈孜铭从包中取出礼物。 她是个女人,正处在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心的年纪。 吴小爱当然也不会例外,她行色匆匆买完菜赶了回去。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4) 是的,陈孜铭从杭州带回来的丝绸睡衣. 他知道吴上爱对睡衣的质量特别讲究,工作了一天的她,夜里睡觉也得穿得舒舒服服的,也许这更说明了一点:她太追求完美了; 对于陈孜铭来讲,睡觉套个大汗衫,穿个大裤头就行了,何必睡个觉都那么费神。 对于此事,小爱的观点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他们常常为了穿什么衣服睡觉得而引发争吵,身为男人的陈孜铭多次想停止这种毫无意义且无休止的争吵. 每当他抱着枕头去客厅时,小爱便在心里恨起这个没有品味的男人来。 现在,她看这身丝绸睡衣的时候,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也许是在为自己以前的无理取闹而感到内疚,也许是她真喜欢这件睡衣…… 夜里,小爱一言不语的依偎在陈孜铭怀里,陈孜铭问她在想什么,她说什么都没想。 其实她想了很多,例如:老孙、升职、还包括王西念及那个死胖子。 突然间,她猛得坐了起来,头刚好磕在陈孜铭的鼻粱上,血,止不住了冲了出来。 有一滴轻轻的落在她的脚裸上,她吓傻了。陈孜铭仰着头顺手从身边摸到卫生纸从容的进了卫生间。 他没有抱怨她,因为他知道她是无意的,而且她是自己的亲人,不必太计较。 小爱直勾勾的盯着脚裸上的那滴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想不出任何落泪的原因,就那样一个劲的挥洒眼泪. 陈孜铭从卫生间出来吓了一大跳,来不急擦干脸上的水,快步走到小爱身边,不住的说:“没事的,一点血而已。”“好了,没事了。” 直到他用衣角给她擦泪时,她才破涕而笑,她说道:“纸巾在你身后。” 女人,也许是80后的女人,她们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可以用与众不同的方法来跟自己的交往. 而往往那些男人达不到与她们的思想同步,女人便开始烦燥;而男人的心理却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5) 80后的女人,几乎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希望能找一个大自己三至四岁左右的男子做为伴侣。 思想里塞满了想被关心、疼爱、浪漫细节包围的鬼点子。 但她们却忘记了,经过了很多事情的男人,对爱最真诚的表现就是:朴实、真诚,而不是围绕在女人身边迎合她们的鬼点子。 安悦,她怀孕了。 一个月没来例假,她便去了医院。 怀孕,对于江家对于江振摩都是件大好事; 怀孕,让江振摩跟过去的那些女人彻底的划清了界限,而他们的婚期就订在四个月后的周末。 对于这件事安悦开心了很多天,最起码公司上下对她开始重视起来,对于深圳开展览会一事都让她亲自参加。安悦自己也很高兴的答应了这件事。 而家人及江振摩并不同意。 江振摩要去找行政部来重新安排人,可是安悦却不同意,她说:“你难道不想让我去?怕我给你丢脸,还是因为我是你未来的老婆,人家让了名额给我……” “你现在怀着孩子,这个不是小事,万一……” “没有万一,坐飞机才几个小时而已。” 安悦一脸的不满:“我真不知道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孩子。” “无理取闹。” 江振摩抓了一下头,面略冷静的说:“我关心孩子不就是在关心你吗?孩子是你身上的肉啊。不要再发小孩子脾气了。听话。” “不让我去,我就把孩子做掉。” 这句话,安悦说得轻而易举,可是在江振摩心里却不是滋味,做掉孩子? 多么荒谬、多么可气。 最终江振摩也就由着安悦的性子去了。 一周后,安悦开心的出发了,江振摩因为要去上海开董事会,所以不能陪伴。飞往深圳的机班,在高空受不明物体的撞击,经过多次动荡后,在几分钟后才慢慢缓和下来。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6) 一路还算顺利,安悦和公司的几个员工被派车接到酒店休息。 安悦第一次哭着打电话给小爱,小爱还在紧张的寻找着思路,她一直在寻找这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 哪怕是一粒灰尘都要被她包揽,可脑海中却找不出一个让安悦哭得一塌糊涂的理由,她只有耐着性子听…… 电话里的安悦,泣不成声,声音带着凄惨的悲哀与无助。 孩子流了,在她上厕所的时候,随着红色的液体,那个还没成型的小家伙直接滚进了马桶中. 在安悦伤心欲绝后,他被冲进了下水道,随着水流流向大海。 安悦不是故意的了,是飞机上的颠簸让她这一次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江振摩是吃X的吗?他怎么能同意让你去出差?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怀孕可以坐飞机吗?没事还好,万一出点事谁能担保?宁愿坐火车也不能坐飞机啊!” 吴小爱在电话指责着,心里充满了对小孩子的惋惜更加恨起男人来。为什么,女人在需要男人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身边。 不管安悦如何帮江振摩辩解,吴小爱都是气得直哼哼…… 流产事件,安悦一直隐瞒着,主意是吴小爱出的. 她说一旦流产的事情被说出来,安悦和江振摩结婚一事说不定就泡汤了,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几个月中把身体调好,再次进入状态中再怀一个。 安悦同意吴小爱的看法,而且她也是这样想的…… 她总感觉,江振摩爱孩子比爱她多一次,要孩子的急切让她对他有些陌生。 但她不能说,她怕自己提出的疑问会带有不信任他的因素,他会说自己多想了,相对不会提起他对自己的关心度,而会让他心烦。 戏剧性的人生谁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安悦怀孕了是一个事实,从那时起江振摩便和她分床睡。 这是她没想到的…… 怎么才能怀孕?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7) 难倒了安悦,她使了所有的办法,江振摩都以身体为本、孩子为主的借口拒绝她。 其实人人都知道,怀孕三个月不至于分开睡,而江振摩的这一举动,不得不让安悦怀疑他们之间的这份爱情。 虽然,他每天都按时回家,可是安悦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胡思乱想。 电话里,安悦告诉小爱,她依然想着那个四川网友。 小爱没说话,因为她心里也想着一个男人,也许女人真的需要两个男人,一个用来过日子,一个用来想念; 一个用来依靠,一个用来享受爱的浪漫情节。 但爱情和婚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条界限。女人,可悲一生,但不能犯贱一辈子。吴小爱想尽早结束这一切。 但是,对于人生需要自己把握这句话,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句:放屁打不响的空话。 在陈孜铭第N次提出再要个孩子的时候,吴小爱火了,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句一个不可能,一句一个绝不,让陈孜铭很为难。 她问他:你爱我吗?你爱我,我们才结婚的吗? 他们的爱与婚姻无关,当初是一个想结婚,一个想嫁,就是这样的概念。 陈孜铭冷冷的想,但他没说。不过他想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婚姻下了这么个定论! “有一种爱,与婚姻无关。” 法国作家莫洛亚说,婚姻是把爱情放在琐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考验,准备这样做的人不可以抱着买奖券侥幸中头彩的念头,而必须像艺术家创作一部作品那样,具有一定要把这部艰难的作品写成功的决心。 陈孜铭是爱吴小爱的,陈孜铭从未对小爱说,他觉得爱经常被说出口未免太庸俗太虚伪,但是小爱却不这样想,她还不够成熟。 因为没有孩子,陈孜铭的父母开始帮着他们计算他俩之间的距离,测量爱情度数的高低就在于一个女人是否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男人.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8) 小爱不可能停止写作,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工作,所以陈孜铭的父母认为:她要不得。 陈孜铭并不会依了父母的意思,必竟老婆是他的. 一切取舍都取决于他,别人不可能左右他的思想. 更不可能帮他决定自己的婚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听话,现在他应该在贵阳而不是在北京。 吴小爱可爱的问他:“我的脸会不会越看越难看?” 他说:“不会,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有感情。” 吴小爱不止一次考虑伴侣这个词语. 可是她却多少次被迫在这个词语中徘徊。 伴侣,一个原本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他姓陈; 一个原本想要娶自己的男人,他姓孙; 一个陈一个孙; 男人眼中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是性交换还是生孩子的工具? 爱情,算什么? 爱情建立是在性和孩子之上,还是它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只是好感与欲望的结合体? 爱情,是种理念,不是可有可无的虚无飘渺的思想。 如果,这里依然像原始的母系社会,存在着走婚形式,那自己的人生会是怎样? 难道自己真是属于放荡型的女人吗? 有很多人自以为文字突出,经常用一些聊天工具去充分显摆自己的对社会对现实对爱情的叛逆心,什么:婊子还想立牌坊、妓女还想寻感情之类的语言去挖苦他的眼中钉。 想到这些,吴小爱除了憨笑,其它的都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生,就有那么的蹊跷,别说你想把握它,就是你想顺着它走下去,也免不了出现意外。 吴小爱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是不是有心理病? 接到安悦请帖的第十三天,安悦通知她婚姻取消。 她流产的事情暴露了,江振摩没有安慰只是一遍遍的问她为什么? 他认为,孩子是她做掉的,而不是意外流产。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9) 安悦无论怎么为自己辩论都无计可施。 她的父母背后说她:“狗改不了吃屎。” 十三,对于安悦来讲,带有三和七都属于很忌讳的数字,而在这一天,她在客厅摔了一跤,没有血、没有异常的反应,这一切都击起了江振摩的严厉责问。 他的表情简直像是要把她吞了,他的眼睛像要放射出子弹一样的射穿她。 她吓哭了,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可是,晚了,她该在出事那天说。 女人太自以为聪明了。 她忘记了生孩子的精子的提供者,孩子并不只是她的全部。 最后,江振摩懒得多看她一眼,甩了她一巴掌,走了。 安悦,怕了。 是的,她并不是怕男人打她,她是怕男人不要她了。 我们在这里回忆一下:如果…… 安悦身体不适时,第一个接到电话的是江振摩,他会立马派人照顾而自己随后赶过来,最起码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有他。 而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打给自己的好朋友商量如何掩饰这件事情,这在别人面前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先前设好的骗局。 她却聪明的以为上天会帮她,一直帮她到进入婚姻的殿堂。 或许,眼泪并不能解决问题,唯一可以解决问题是:诚恳以对。 如果爱与爱之间存在欺骗和隐瞒,矛盾和冲突便会不期而遇。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她没有勇气拨通他的电话,因为她不再理直气壮。此时,接到小爱的来电,她百感交集,失声痛哭像极了孟姜女哭长城。 她这种沮丧情绪很快感染了小爱,小爱说要打电话去质问江振摩,问问他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安悦重要。 可是安悦不同意,她说这样闹下去就无法收场。 收什么场? 婚都不结了,请帖都发了出去,现在却一一回复,婚约取消,别人会怎么想?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0) 想男人色、女人悲;想男人悲,女人贱; 安悦想起一句话:爱情有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恶习。 这句话来自一个乐队的歌词。 恰如其分的形容了安悦这不堪一击的爱情,好似一块完美无瑕的玻璃砖,不小心掉到地上磕掉了一个棱角,从此被主人遗忘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样。 爱情如玻璃,碎了,无论是502还是其它强力胶都无法拯救它的不完美。 玻璃碎了,爱情不见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小爱想着辛弃疾这首词,心头悠然而起,一种愁更愁的感觉索绕心头。 她回头看灯光下的陈孜铭,他的表情冷静,毫无表情,刚刚电话的内容他应该都听到才对,为什么他不问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她的情绪起伏不定? 可是他偏偏没问,因为他配当不起八婆的角色。 陈孜铭不是瞎子,即使他是瞎子,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女人在看自己。 他曾经对吴小爱说过一句经典的话:“婚姻让夫妻之间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只是这句话,吴小爱不记得了。 钱,本该就是男人和女人间的罪人。 陈孜铭的工资有一段时间没有上交父母了,对此,陈孜铭他妈来电话催过好多次,因为要渡过房奴这一关,小爱宁做守财奴,也不愿意把陈孜铭的工资卡拱手相让。 小爱的观点:每月寄回一千元养老费,过年回家一趟。 仅此两点,但已足够。 陈孜铭的工资现在虽然一个月接近两万,但是除去吃喝拉撒、每月请客吃饭,逢节送礼打人情,还贷款,一个月还能剩多少。 吴小爱眼中的陈孜铭虽然官不小,工资也够本,但还不如一个小职工活的洒脱。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1) 最起码人家不用睁眼说瞎话,天天拍马屁都担心拍错屁股。 对于吴小爱,陈孜铭不是没有感觉,她眼中的他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婆婆来电话找儿子,儿媳妇说:“不在,您有事跟我说吧。” 婆婆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回头跟老头子说:“儿媳妇现在都把持着电话不让孜铭接了。” 老头子白眼一翻:“都几点了?不在家?打他手机。” “要钱,是另有原因?”吴小爱喝了一口蛋汤,死盯着陈孜铭。 “二姨家那边发洪水了,房子倒了,需要钱盖房子。”陈孜铭自始至终没抬起头看吴小爱。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爸的意思是给他家点钱,好盖……” “给钱?可以啊!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们给了三百块,这次我们给他一千好了。” 小爱说的是,陈孜铭没有反驳,也没有把话说绝,只是委婉的提醒她:“当初你家亲戚借钱,不是给了一万吗?” “哼哼,那个意义是不一样的,我们是‘借’、你们家是‘给’。” 当然,吴小爱在这里说你们、我们给人一种生疏而且带有分歧的含意。 陈孜铭心里大大的不满。 “钱,是我挣的。”这是他的理由,是他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的唯一证明。 “对,钱是你的。所以你也没必要跟我商量。”吴小爱放下筷子要离开的时候,陈孜铭把她拽了回来。 因为,他想得到她的同意。 “放手。” “不放。” “讨厌,放手。” “为了几个钱,伤了感情多不好。” 陈孜铭的声音有点嗲,却让心情烦燥的吴小爱冷静了很多。 “我又没说什么,钱是你的,想给就给。”她嘟着嘴拉着个脸。 也许一万块钱对于吴小爱说是忍痛割爱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婆婆听到孜铭给家里打一万块钱并不满意,她要五万。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2) 吴小爱用轻蔑的眼神回赠陈孜铭,这一切的发生不得不让她回想起刚结婚不久,婆婆要钱说给他们在家里盖小洋楼,钱是给了,可是楼呢? 小爱连住都没住过。 真是可笑的一大家子,有钱送人? 怎么没见送钱给她的。 “妈,五万确实困难。” 陈孜铭实话实说,现在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积蓄,或许小爱有钱. 但那是她挣的,自己一个男人并没存下多少钱,还要跟女人开口要钱,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他只好一直跟母亲解释着,而此时在母亲眼中,他的儿子就是一个怕老婆的种,连点钱都拿不出来? 自从结了婚,吴小爱的出现让这个乖儿子成了一毛不拔的坏小子。 儿子越发解释,她越发恨,误会也就慢慢产生。 吴小爱看着陈孜铭的表情一次次的改变,心里怪怪的,毕竟她听不太懂从他口中道出的贵州话,只好乖乖的坐在一边看电视。 十五分钟后…… 电话挂断…… 陈孜铭没有说话,一直坐在电话旁,像一位被待定的选手一样,眼中并没有多少激情。 “打完了?” 吴小爱觉得这三个字说出来有些陌生,而且明知故问的态度没有亲和力,她认为他会多想,多想这三个字的褒贬义。 “恩,我们早点休息吧。” 陈孜铭显然有点累,他顺手捏了下鼻子,站起来往卧室走,看着他懒跨跨的样子,吴小爱有些不忍:“你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没有回头:“明天给她打点钱。” 本来小爱想问给多少钱的,可是她突然闭嘴了. 母亲跟儿子要钱天经地义,儿子给母亲钱那也是他的自由,更何况吴小爱是不好意思开口问到底要给多少钱,就像那次自家亲戚借的事来讲,她也是不知如何开口,还是陈孜铭的主动才解决的。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3) 吴小爱一下子没了主见,电视频道一个接一个的换,最后还是想回到床上进入梦乡后再折腾一下吧。 对于吴小爱的工作,陈孜铭很少关心,她的月工资是多少他都没问过. 每天早上8点出门,晚上6点半到家,在合理的情况下偶尔加一次班,他都不会意外。 他只知道吴小爱的工作很悠闲,他却不知道,她是一个不习惯把工作带回家的女人。 “工作还好吧。” “指哪方面。”吴小爱忘记了,自己并没把升职的事告诉他。 “当然是各方面啦。”他转身把她揽进怀里,那轻柔的语气缭绕着她的心。 “呵呵,如果我说我现在是副主编,你信吗?”吴小爱眨着眼可爱的问。 “如果说是编辑主任我大可接受,但是副主编这个位置会不会让你很吃力。” 陈孜铭首先想到的是吴小爱的年龄,她接触社会毕竟不长,而且接人待物的举止行为间附带着幼稚和不成熟。 或许,他又是懂小爱的,她习惯刻意隐瞒自己的心事,有时过度的隐瞒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这一点,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只是随着周围的人和环境,这些不自觉的行为举止也会慢慢展现出来。 “想听实话。” 吴小爱确实很累,最近她一直在操持着十几部畅销小说的策划,她的压力很大,她怕搞砸了. 如果一旦搞砸,她不知道饭碗在另一个空间破碎的声音将是怎样的。 而且她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对于聂小倩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习惯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她,也开始变得低调,那种低调完全是针对她来的. 每天在公司不期而遇,都会感觉在她那张笑脸的背后有一种无法琢磨的东西,忽隐忽现…… “恩。”他静静的看着天画板,没再作声。 “很累。”眼泪从她眼角轻轻落下的时候,陈孜铭感觉到了。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4) 感情,是很脆弱的东西。 有时候,有心的呵护一下就会很牢固,何必非得用吵架的方式去解决办法。 有时候,女人也没必要非得哭,眼泪哭干了,眼睛哭瞎了也是活该自找。 现在,在深夜里哭泣的女人唯独安悦,她总是回忆曾经有过的激情。 在夜晚的笼罩下突然变得迷离、飘渺不定,她不止一次紧张的跑到阳台上东张西望,希望看到江振摩把车停在楼下。 看到他在车里望着她的那一直没有关掉的壁灯一直抽烟,那种想象完全是在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可是现在,她好想体会一下,然后她绝对不会假装没看见,而是快速跑到楼下把他追回来…… 想象显然只是空想,她奢望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反倒加剧了她的痛苦。 眼泪情不自禁,她却不知道在爱情与亲情之间,眼泪便是瑕疵物,两人之间的问题。 如果被眼泪浸湿,男人便不会再孜孜不倦的为它擦拭,婚姻的方程式也就直等于零了。 安悦选择沉默,无关迷离、无关梦,而是对于甜腻诱人的花前月下的审美理念脱离在消极颓废。 她想脱离传统赋予她的沉重,她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离群索居。 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一个人,走了…… 吴小爱在公司一天都没打起精神,她一直在想昨晚的事,陈孜铭到底会给家里多少钱? 也许是因为她小,不懂得怎么开口问; 也许,也是因为不好意思问。 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全家照,顺手拿起电话…… 电话打回家是妈妈接的,虽说和家人住在一个城市里,见面的机会多,可她却有一个月没回家了。 以前,她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逃回家,不然,就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当一个小贤妻。 可是,时间一长,她还是会想家。 妈妈在电话里并没有埋怨她不回家。 感情不是上床能解决的(15) 只是听小爱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把女儿养了这么大,女儿一分钱都没往家里交,有时回家“白吃白喝”也不算。 可是作为父母把儿女拉扯大后,不管他们在困难的时候还是开心的时候,能想到家那便是对父母的信任和爱戴。 钱,这个东西,只是身外之物。 “要我说,那也是他妈开的口,给多给少他应该有数,他是大人,这些事情他都能衡量好,人家必竟是把他从小养大的亲生父母,这些事你少问,那样会让他很难做的。” 妈妈说话很中肯,唯一的建议就是:让他自己去处理。 “可是,妈。他手上最多只有两万块钱,如果他跟我要怎么办?” 吴小爱真是一个孩子,她怕陈孜铭开口,自己不知如何回绝,还是怕他要的太多,她会态度大变又和他吵个没完没了。 “他不会和你要,他只会在外借。这个你就不要想了。” “为什么要借呢?” 小爱急了,家里又不是没钱为什么要跟外人借,这样一来不就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是外人了吗? “孩子,你的脾气他基本是摸透了,他跟你要多了你能给吗?” 妈妈在电话里有些惆怅,孩子的婚姻会幸福吗?“如果吵架不如自己去解决。” “谁跟他吵啊,我没笨的整天没事找事去消耗能量。” 吴小爱嘴上开始狡辩着。 门外,老孙轻敲了两个门,闪了进来,吴小爱赶紧闭嘴,对着电话说:“妈,要工作了,周末我回去。” 放下电话后小爱心里乱糟糟的。 “最近好吗?我的副主编。” 老孙眼睛发亮的看着她,她总能感觉到他眼中闪动的花火,看得她有些心乱了。 “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吴小爱低下头抽出一沓文件:“你们的。” “晚上有时间吗?”老孙接过后问:“请你吃饭。” 出轨前的诱惑(1) “最近不行,工作太忙了,忙过这一阵好吗?” 其实,吴小爱心里并不想拒绝,可是最近跟陈孜铭闹别扭刚刚缓解,而且他又刚回来不久,她不想太自私,忽略了他。 也许在婚姻上,她对陈孜铭还是存在着不舍。 “我上次提的事……” 此时,聂上倩大驾光临,让小爱有些不适应,还好老孙手里拿着文件。 不然,她又会出去传播诽闻的种子,她喜欢让种子恶化,只可惜种子不在她手中。 最近,吴小爱忙着写一大堆的书评,手脖子都弯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这些畅销小说是否真的能畅销,而且有几部她确实没看好,但聂小倩跟主编在办公室商议了好久最终还是让小爱做下去。 小爱的压力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别人。 她年纪小,做每一件事都要超出自己年纪范围之外,那种假姿态是她曾经都讨厌过。 而现在,她不得不接受这种假态可以在别人面前蒙混过关。 累,工作给的苦,生活给的泪。 自从上次拒绝老孙后,她就一直躲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怕看他的眼睛,只要四目一对,心里总有一些叛逆的想法,赴他约…… 可生活毕竟在让她成长,环境也在磨练她的心态,渐渐地,她也会成熟,想事情也会顾全大局。 傍晚,老孙发短信告诉她下班后在小别墅见面。 一下班,小爱收拾好东西刚要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陈孜铭在电话里说做好饭了等她回家吃饭。 她犹豫了一下说了句话:好的。 地铁进站口往东是家,往西是他。 她望两个相同的进站口,像选择人生似站在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掏出手机刚要拨号,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她吐了口气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出轨前的诱惑(2) 其实,在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以后,她并不否认情欲不是其它。 只是,它只能属于单纯的心灵,试图想要改变,它却不能成为婚姻的一部分。 结婚后便不再有那份坠坠不安渴望和需求,这也许才是已婚男女的通病吧。 成熟的男人要的并不是一个安定的家,还需要一个能融化他内心深处那份躲藏在心灵深处的激情,逃不过年轻少女那又迷人又可爱的模样,就算飞蛾扑火也要尝试一把。 然而,老孙不仅仅想要尝试,他还想拥为己有,他不想让小爱当一个无名“小四”,而是想让她成为孙太太。 他太小看她了,她是不可能和他恩爱到头发银白,她要的只是他亏欠自己的那份情…… 她要让他承受的还在后面,那就是被她抛弃后的无情和冷漠……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活着就是为了瞎折腾; 有时候,为了一件事可以搞得六亲不认,老死不再往来,可笑的是痛苦着别人,折磨着自己。 人啊,都瞎活了。 老孙出车祸了,据说人到医院的时候脑浆都撞出来了。 小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她开始后悔了,如果昨天晚上她去了小别墅,现在的老孙应该活生生的坐在办公室里整理他的工作计划,如果……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便跑进了卫生间。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大声地哭出来,却听见几个人在里面议论着什么…… “真是太可怕了,脑浆都撞出来了……听说他老婆都没去呢,都是朋友帮着收尸的。” “他那个老婆水性杨花,老孙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知道吗?老孙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两份离婚协议书,老孙的名都签好了。” “会不会谋杀呀?” “现在的女人什么事还干不出来呀,我觉得悬。” “听说已经立案了,她老婆也有嫌疑……” 小爱的手紧紧地把着门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在办公室她看到聂小倩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翻着日历牌,她走到她身后双手拍在聂小倩的肩膀上,冷笑了一声。 “唉哟妈。”聂小倩一声尖叫:“小爱,你想吓死我呀。” “怎么了?我又不是鬼。” 小爱笑了笑把日历扔回了原处,“有什么事吗聂编?” “没什么事,老孙走了我心里不舒服,瞎逛逛。” 聂小倩的眼泪哗哗地就流下来了。 “好了,快回去工作吧,我还有一堆稿子要看呢。” 出轨前的诱惑(3) 小爱懒得看她那副做作像,也不想理会她的心情,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好好好,我的大副主编,我走。不妨碍你工作。” 看着聂小倩坐过的椅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老孙的第一次又出现在脑海中…… 她忍着泪给自己泡了一杯苦咖啡,此时,她的心境已变成了阴沉忧闷,老孙一走,她深切地体会到一种莫名的孤独寂寞了。 她好像痛哭一场,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就像是吃鸡蛋黄时被噎住一样的难受,却又欲哭无泪。 回到家里,小爱没有吃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本在大学时出版的诗集,眼泪竟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陈孜铭很镇静的看着她,他听说了老孙的事情后,安慰了她几句,她却哭得像个哭人似的。 这真让他费解,他都不知道应该她抱在怀里还是不管不问,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她哭的是一个死人,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死人。 记得,老孙出事的前几天,在公司突然对小爱说,我们各自回家办离婚,然后我们结婚。 下班后,他硬拉着她到去了四环以外的一个小户别墅里,他说这是为她买的,结婚后他们就住在这里,小爱受宠若惊的看着他,任凭他的双手在自己身体上四处游荡。 离婚,小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出轨已经对不起孜铭了,如果再提出离婚他岂不会疯掉? 老孙把她扔到床上的那一刻,小爱脑袋里装全是自己流产的全过程,玻璃容器里的血液还有那具体无完尸的小东西,每次想起都会让她的大脑充血,全身无力。 婆婆的蔑视给了她莫大的打击,加上公公说的一句话:连头母猪都不如。 让卧床休养的小爱一下了失去了最初的尊严,伤心到极点的她,疲倦的眼里明显的血丝让她完全没了自我. 但是她没有哭,因为陈孜铭在那里是护着自己,他握着自己的手跟父母顶嘴,一句:不准这样对她,这一次都是我的错。 而她平生第一次的喜悦便是来自失去孩子的病痛中,陈孜铭对她说“我爱你”的时候,他以为她睡了,其实她没有。 老孙进入小爱身体的时候,把她从思绪里生生的拽了出来,“Comeonbaby,爱我呀。” 他渴望着小爱的迎合,渴望着小爱给他爱的刺激。 小爱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那声音麻酥酥的让人迷失方向,如果老孙是胡兰成,小爱便不是张爱玲,小爱每每体会爱的时候都突发奇想的要把自己变成苏青,赤裸裸的站在老孙面前,让自己体会性与婚姻的区别。 出轨前的诱惑(4) 有时小爱会迷茫,在他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迷茫,因为她会把老孙想成孜铭,那个对自己只说过两次我爱你的男人; 那个娶了自己却没得到自己爱的男人,但是,她有时的确想爱他,只是他无所谓的态度让她无法促使自己行动罢了。 激情过后,老孙把她送到城铁站。 她不想让他送回家,她执意要自己回家。 离别时的吻,依然没有肯定她要离婚的想法,老孙一句:我会等到你。让她懂得了没落痛楚。 其实,自从没了孩子,小爱就由着性子来,有点不顺心,就嚷着“离婚”“离婚”,陈孜铭一直都沉默对待,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摔门而去,待到深夜,他回来。 看到他那落魄的样子,小爱又心痛又内疚,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有天天闹到两个都失魂落魄才善罢甘休吗? 离婚,那应该说自己是恬不知耻,还是死不要脸。 如果真的离婚了,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直到今天,老孙的死,让她很是无助,她就那样一直哭。 陈孜铭,坐在沙发上一直抽着烟。 他知道,女人为男人流泪是存在悬念的,但他没有问,就像他和夏宁的那一段无人知晓的婚外情一样。 陈孜铭想通了,他要好好的跟小爱过日子,哪怕天天顺着她。 吴小爱不那样想,她觉得自己哭得如此惊天动地。 而面前这个男人却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哭,是自己花了眼,还是他被自己吓坏了。 他怎么会如此无情,哪怕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只是那样的看着自己。 吴小爱顺手摸起一个东西朝陈孜铭扔了过去,他没有躲…… 那是一份报纸,当它们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的时候,陈孜铭说了一句话:“还想不想过日子。” 一句普通的话,在小爱的词典里已经把它扭曲成:“这日子没法过了。” “离婚。” 两个字一出口,她突然感觉心如刀绞的痛。 她死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打开电脑下载了最新版离婚协议书,打印了出来。 哪怕那只是一张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草稿,她心里都会舒服一些。 但,这次她想错了。 也许,是陈孜铭太娇惯她了,一切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忘记了这种过分的溺爱会把吴小爱从稍微成熟的心态又转回娇气任性的童年时段; 他忘记了她比自己小六岁,忘记了她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脱离那些年青人口中所谓风华正茂。 出轨前的诱惑(5) 这一刻,他只想依了她,只要她愿意。 离婚协议打印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开口了:“离婚太麻烦了,我再想一下其他的办法。” 话,说完了。她收拾了一下衣服,走了。 她忘记了,离婚还需要跟父母商量…… 也许,此刻她是心虚的,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她和老孙的秘密彻底的瓦解。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他的暧昧之处。 她用“离婚”这种孩子气的冲动去化解此时她内心的不安,然而她却忽略了陈孜铭的感受……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到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堆着几本小说样本,有几本是聂小倩表弟的同学写的,作者都没要稿费,内容是淡定而没有激情的都市言情,所有人看一遍都不想再翻第二遍的书。 她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出这几本烂书。 也许有些人说得对,当文字变成铅字,把你说成是作家和作者都是在挖苦你。 一本书从头到尾没有多少感情的描述无疑不是在讲写书的人不懂感情。 他写一本书都是在写别人,而自己的感情却枯竭在自己的笔下。 人生,就是如此的可悲,想做自己却活在别人影子里。 有的人做梦都想出书,天天追着人宣传自己的小说,有个屁用? 当别人看完目录告诉他,你太厉害了,能写长篇小说。其实那是在变相的告诉他,现在是个人都能写长篇…… 吴小爱现在就是歪嘴马卖了个驴价钱,为了保住副编辑的位置而不想得罪聂小倩,其实她吃的是嘴上的亏。 “小爱,这几本书,我看不错。” 聂小倩那妩媚的眼神像是在暗示吴小爱些什么。 “聂总编感觉不错的作品肯定是好作品了。” 吴小爱“夸人害己”的方程式总结出一个很中肯的答案,她出这几本书,她的位置就会坐得稳一些。 可是她哪知道,可怕的东西都是躲在黑暗里的。 有些人想整你,她可以先损人再利己。 以前,老孙在的时候,他都会暗中帮助吴小爱解决一些突发事件,没有人会直接伤害到她。 而现在,吴小爱面对那些样书,突然累了,难道自己真的中了古人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以为自己可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谁知道那更成了自己不求进取的证明。 她苦笑得看着天花板,真的好累,生活和工作突然间都压向她,把她的一切搞得不可开交。 吴小爱,回想婚姻,回想外遇,也可以说是偷情; 出轨前的诱惑(6) 那都是迫使她站在一个一直转动的秒针上,当电池耗尽,她才明白,一切的开始与结束,其实自己并没把思想感情放进去。 无言的愤怒只能压在心里,缠绕、缠绕,缠绕那颗越轨的心,绞痛…… 工作、职位、工资都是满足并诱惑她不断往上爬的潜意识,那种意识的诞生就是想给婆家人知道自己挣钱不少,还有公司的领导,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深爱员工尊敬的领导…… 多么可爱而滑稽的想法,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会演变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局面。 经不起诱惑,真是一件可怕的理念,大脑无法识别错与对,真是该死。 陈孜铭,只关心自己的事业,他忽略了吴小爱的工作,一开始他想让小爱有一份稳定而不用操太多心的工作便好。 而吴小爱的工作非但不用他操心,反而让他放心,他以为她在工作中真的提升了自己的一切。 他错了。 她年轻,就是她的错、她的不足。 她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对自己好,不知道如何拒绝诱惑,那是她阅历不足,她所学所知的还不能独立面对社会中的险恶与卑鄙。 紫色的年华,如影似烟。 年轻的80年代女子,并没把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理解透切。 有人说:80年代出生的女子需要更多的呵护和爱。 因为她们拥有妖艳的外表、单纯的心灵,却被沉积在社会中的不良分子带动。 以至于做出一些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现象和状况,而不合理的现象和状况大多来源于:诱惑。 那是年轻的心无法摆脱的。 爱情、情欲统统的都是在一种无法解释的诱惑下产生的。 吴小爱,依然没有看透…… 她开始认为是婚姻捆绑了她的自由,但婚姻却没有阻止其他事物对她的诱惑,“别再捆着我,我需要解放。”吴小爱还在幻想中徘徊。 陈孜铭,感觉出他们之间婚姻如同玻璃,一摔便碎,不便说那是爱与不爱之间是什么; 但可以直接定义为:玻璃爱情。 一方面可以把爱情说成透明单纯; 另一方面便是不牢固,虚假。 爱情,需要证明还是体会,他也有些渺茫了。 离婚,一张纸签上六个字便可生效。 一切与爱情有关的话题,都在笔划中淡漠,一个字代表一家子,一个名代表自己,整字签完后,幻觉破灭,吴小爱依然奇怪地伤心。 家,已经不是家了。 吴小爱搬回了父母家,陈孜铭搬出了家。 出轨前的诱惑(7) 吴小爱的爸爸一直低着头抽闷烟,离婚是吴小爱提出的,他又不能抱怨陈孜铭什么,但是他不明白这个刚结了一年的婚哪里错了,错在哪里? 吴小爱的妈妈一直低着头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整个家都显得有气无力,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小爱也感觉到一点陌生感,有一种被家人隔离出局的感觉。 于是,她开始慢慢学乖,下班回家做饭、洗衣服,没有抱怨只有默默无声。 “没有人让你做这些。” 爸爸并不领情她的乖巧,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抬头盯着她,“离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事先跟家里商量,你有把我和你妈妈放在眼里吗?太不像话了。” 对于爸爸的话,吴小爱之前早有预感,所以她站在那里只是听不敢说话。 怕自己那些不属于父母年代的思想和叛逆把父母再次激怒,当初,要嫁的是自己。 而自己当初要嫁人的死相,至今都历历在目,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再狡辩? “婚姻不是儿戏,是你想结就结,你想离就离的吗?你以为还是小孩子过家家,我问你,孜铭做错什么了?他哪里对不起你了?” “是我对不起他。” 也许,老孙的死把吴小爱的神经系统重新冲洗了一次。 从错乱到迷离,从对爱情的渴望到对婚姻的不满,她体验着不同程度上的背叛,最终背叛的却是自己。 父母的话也不能不听,结婚的时候没有很好的斟酌,更没搞清楚结婚是为了什么?到现在,很多人在结婚前都没弄明白结婚是为了做什么。 满怀喜悦的领取结婚证后,在隆重的婚礼仪式后,便开始稀里糊涂过日子了。 有时候,一些看破红尘的人把这些叫做混日子,而真正想维护婚姻的人才懂得怎样是过日子,过好两个人的日子。 很显然,吴小爱只不过是为了想结婚而结婚,毕业就结婚是她毕业前的宣言,而毕业后的婚姻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宣言。 年轻的人生,往往会被一句不忠听的言语而改变。 所以,年轻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让自己设想的诱惑把自己给套进去。 吴小爱的妈妈,眼睛已经湿透了,心也伤透了。 她不知道如何告诉女儿那些离她们出生年代之前很久的古老典故。 也许说了,她会烦。 因为老掉牙的典故已不再有吸引80后年轻人的能力,典故毕竟是典故,不会发光不会跳舞,而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他们的思维会跳舞。 一块伤疤,成熟的人都会看一眼便不了了之,因为它过几天便会痊愈。 出轨前的诱惑(8) 但是,年轻的80年代的那些新新人类,却会不住的去抠,越抠疤越大,越大他越开心…… 诱惑,其实,在每一个心里都存在,只是看你如何控制好。 可怜的小爱却一直在给自己创造伤疤…… 在钱面前,爱情便成了奴隶,钱不过是铺垫婚姻的一道工序。 1983远去了,2006到来了,陈小离年底也降生了。 她可爱的娃娃脸还有天籁般的童声,让苗燕对此情有独钟,不能自拔。 可爱的女儿带给她更多写作的灵感,虽然她知道,自己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应该归小离所有,可她却一直不可自拔的写作。 女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陈懂虽然大力支持,可是,小离必须有人帮她看护才行。 对于婆婆和公公的妥协,苗燕虽然很意外,但是脸上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她很感激婆婆帮着带小离,让她更放心的完成《紫色禁区》。 陈懂也可以安心的工作,暂时不再担心家庭矛盾。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日子还算平淡,苗燕小说也已收尾,直到她接到要去北京签约一事。 临走前,小离在自己怀里折腾了很久才睡着。 唯一的淡定可能就是因为有了孩子,婚姻生活让她成熟了很多,她不再追求太多的不可思议和叛逆,她想做一位合格的母亲、合格的妻子、合格的儿媳妇; 当然,要想做好这一切,她需要一个稳定工作来维持她的正常生活。 可是,别忘了,阳光下处处有罪恶。 有时候,人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的,何况小离只是一个弱婴。谁都不敢相信,小离不见的那一刻,苗燕会“兽性大发”,她已不再是自己,她可以发疯,可是小离确实被送人了,被婆婆送人了。当她跪倒在婆婆面前失声喊叫时,婆婆竟一面镇静地说:“反正是个女娃子,再生就是了。”苗燕突然的失控,抓狂得像要杀了她,她骂她:“你这个死婆子,你不得好死。”她的手狠狠揪着她的头发,像一头母狮一样吼叫着。她低着腰像头被宰的母猪一样的吼叫着,她的儿子冷眼看着她,她的老头子只会低头狠狠地抽着烟。难道大家都不知情? 是的,婆婆告诉他们,小离被亲戚抱去了,过两天就送回来。可是见到苗燕,不知为何要把真相说出来,也许是想气气她,但没想到会得到众叛亲离的后果,在村子里也没落下什么好名声。苗燕失去理智的抓狂,让陈懂无数个白天、黑夜都在自责,他几乎天天跑出去带着一些朋友去找女儿,可是都一无所获的回来。 出轨前的诱惑(9) 一天天,苗燕都在泪水中的度过,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平静,在每次快要失去理性的时候,都被陈懂拉到怀里。她可以在他怀里发神经,也可以放肆的骂婆婆。陈懂要带苗燕出去住了,但是苗燕却不走了…… 她要每天看着婆婆过日子,每天吃她做的饭、喝她为自己盛的汤,然后看着她洗碗,一日复一日的没有停止过,直到婆婆给她跪下,在她的脚边恳求时,她终于明白,小离是被她卖了,八千块钱…… 小离,回不来了…… 苗燕,却走了…… 她趁陈懂上班的时候走掉了,她只带了衣服、电脑笔记本和钱包。 苗燕变了…… 原来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送给陌生人会是如此的生疼。女儿,是身上活生生掉下的一块肉,给了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的思想接近崩溃,她有时在想,她可以做生意了,生一个孩子卖掉,然后再生…… 小爱见到苗燕的时候吓坏了,她面容枯槁,白色的T恤被污渍搞得不成样子,腿上那条牛仔裤也破了好大一个洞,她就像一个从遥远山区来的拾荒者一样。 显然,她并不知道小爱和孜铭离婚的事,而小爱也是刚刚搬回家第三天而已。 接到苗燕的电话,小爱很意外,一个小时后,她在郊区的一个平房区见到了苗燕。一进门,苗燕并没有招呼她,而是坐在那里傻笑,三毛,三毛,你知道三毛是哪个吧! 她真的喝多了,五瓶啤酒横竖交叉,漫无目的懒散着躺在地上,湿塌塌的地板砖上被几块桔子皮点缀着,更像个垃圾无数的地域。 苗燕拿起肉串吃了一口,接着,半瓶啤酒又下肚,白色的烟把在桌子地上堆积着,烟雾迷蒙着她的眼睛和心。 “法国女作家杜拉斯小说《情人》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在她的生命中,青春过早消逝。十八岁的时候她就衰老了。”她含糊的念叨着那句话,傻笑着对小爱说,她比她晚两年…… 当小爱知道小离的事情时,她突然哭了。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为生下一个宝宝而费尽心思的女人,她只能哭,为那些弱小的灵魂而哭。 哭累了,小爱陪着她一起喝酒,一起傻笑,她突然发现自己在痛苦什么,一份死去的爱情和失败的婚姻。 而现在,自己还在往死里钻、作茧自缚。她的执迷不悟让她内心越发痛苦,她一直逃避着,一天到晚呆在图书馆或者王府井书店里,在文字中找归宿。 出轨前的诱惑(10) 晚上九点一刻,吴小爱到了家,回到了那个曾经属于她和陈孜铭的家。家里的一切都没变过,进了门看到墙上挂着那串原本属于男主人的钥匙,陈孜铭搬出去的时候就把它留下了。 她幻想过陈孜铭会回来,可是两个月了他们都未曾遇见,她不明白两个住在同一座城市的人,怎么会连一点起码的默契也没有,再怎么说他们曾经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啊。 除非,有一点在小爱脑中闪过…… 陈孜铭是在躲,他根本不想离婚,可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签字同意。真正分开后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只有躲,躲着那些曾经走过的街道、小区,躲着吴小爱上下班的必经之路,躲着…… 夜晚,城市里的每个人都会栖息在某个角落,她们独立自主、个性张扬、从不依循城市固有的旋律,习惯在千变万化的思维中找出自己桀骜不驯的一面。 女人,80后的都市女人,活跃轻快、洗练自信的风格将会在黑暗中销声匿迹。 沉默的照片上闪烁着某个沉入思海的房屋,它在电脑屏幕上破败、忧伤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杀伤力涌动着邪恶诡异的暗流,穿梭着……照片里不再流传着浪漫、可亲的面孔,它被零散的玻璃碎片压在没有气息的相框里。 苗燕有点幸灾乐祸也有一点自寻灭亡,她抽着香烟喝着啤酒,翘着二郎腿,坐在阳台上死盯着天空,天空没有星星,也不会“时光回照”,她突然想祈求见到小离,见到陈懂,见到亲人…… 见到全世界的人都在为她折腾,在为她哭泣,在为她欢呼…… 事实上,她已经打翻了那些令人窒息的传统规则,甚至对传统规律彻底的反感,她的口无遮拦,她的目中无人,是她吃定大亏的根源。她知道,却不想改变。 也许,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说话慢条斯理,表现落落大方的苗燕,而是一个对爱对亲情充满敌意的另类女人。 她顺手从桌子一角摸过那个被她摔得只剩一个角的破镜子,里面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互相对望着。 身着的T恤被烟烫了好几个洞,腿上那条黑色短裤被烟灰点缀得更凌乱……颓废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变了一副模样,像一只狗,一只流浪街边却无人观望狗。苗燕想飞却飞不起来…… 出轨后的代价(11) “才华对于女人而言是一把刀,在她的生命中一直往下割……”张爱玲这句话毫无掩饰的证明着拥有才华女人的悲剧。 如何改写悲剧,或许需要的只是一个男人的爱,但这个男人的爱突然不见了,留下的却是他赐给自己的恨。 为什么恨? 苗燕在抽第四盒烟的第一只时,明白了…… 因为他的孝心…… 两年前,苗燕在上海的时候,家里来电话让她回家一趟,原因是奶奶去世了。 她并没哭,反觉得奶奶很幸福,终于不用享受她那几个不孝女儿挤压给她的那点老年人生活保障金了。 她回到家,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了。 大姑信仰耶稣,所以她不哭殡。她有她的理由,她有她的主,她信她的耶稣,可以不哭不闹,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其他几个女儿装腔作势,真是可笑。 苗燕上前给了她一把掌,接着就开始闹了。 她堂堂一个长辈被小辈打了,她能善罢甘休吗? 事情来了,她说为了让奶奶以后过上好日子,要把楼顶上的瓦掀开让老人上天堂。 拆楼顶?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可不是当年独家独院的那个时候,即使你站在你家屋顶拉屎放屁也不会有人干涉,现在呢? 不戴孝不哭殡,没有说,因为她是老大,尊敬活人总比尊敬死人更现实一点吧。 大伯说她是瞎胡闹。 其实人,只有站着的份,想做的事没有势力也是无稽之谈。 楼顶,肯定拆不了,居委会说了,做梦也得分白天和黑夜。 想拆把10楼买下来,随便拆。10楼?谁买?钱,谁出? 不用讲,谁拆谁出。 提到钱,大姑再也没敢吭声。 提到钱,她的耶稣也要暂放一下…… 人呐,本来活着就挺累的。 光活命就够自己操持的了,还有闲情搞三搞四,就像苗燕挖苦姑姑家的表哥一样,你妈信耶稣,你还不赶紧凑上去,说不定明天就能娶上媳妇、过上好日子了。 其实,姑夫真是可怜,表哥更是可怜。 一家人虽然不信耶稣,但并没有反对姑姑的‘单练’,每周日她都要拉着姑夫去做礼拜,她对姑夫说:“我这是为你好,你前世修来的好姻缘,有我为你指引方向,有耶稣为你保佑,你哪点还不知足?” 为此,姑姑专门开了一个家庭会议:会议内容不外乎与耶稣有关。会议结果更是令人不可思议:姑姑与姑夫离婚了,孩子她也不要。 出轨后的代价(12) 就是因为他们不信耶稣,她要找一个信仰耶稣并爱耶稣的知已男人…… 村里村外都在“宣扬”着她,她走在路上别人都会投去异样的眼光,她倒说人家那是羡慕她,羡慕她自由自在的生活,羡慕她有神保护她。 她现在逢人便讲:耶稣在我心,我在耶稣心之类的话,让大家不知所措。 可是现在,如果耶稣能把小离‘救’回来,苗燕也会去信仰他、尊敬他、爱戴他、可是黑蒙蒙的夜仿佛在挖苦她现在的狼狈,挥鞭她痛苦。 如果我真的死了 苍天拒绝赐泪 如果我真的爱了 泪眼轮廓新唯美 如果我真的恨了 阿巴斯糖就是毒药 如果我真的走了 禁忌色情思绪 更多了…… 她的左手颤颤抖抖捏一张沾有烟灰的白纸,右手拿着一只买可乐赠送的圆珠笔,胖胖的笔身她总是握不住,不听话地多次从她手中滑落…… 她苦笑自己没有洁癖,根本不在乎臭气熏天的屋子,更不担心繁琐的家务,可是婚姻却没有灵魂,找不到自我,看不清未来,也许女人结了婚头脑就不应该再发昏,脚步顺着长辈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就对了,活着就和活着的人和谐相处,不必在意真实与虚幻的交织和错乱,她只能在自己的人生迈着步伐去重蹈传统的影子。可惜,她不想做,也做不到。 人们都常说:爱是相互的。 但在更多方面人们没有看透,爱不是相互的,而是有一个人在忍耐在包容才维持下来的,如果爱是相互的,那就不是爱了。 是什么?苗燕在想…… 苗燕自杀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份种在心底的对陈懂纠缠不清的爱情婚姻和舍不下的感情。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放下文字,是不是就会换取女儿,现在却生了女儿,随着1983那一年的延伸,女儿的消失彻底的割碎所有誓言,在她眼前唯一晃动的是一行字:没有文化是可怕的。 她想死,真的,就在那一刻…… 三毛,死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温暖的爱情,她只不过去赴爱情的约会,赴荷西的约会。 苗燕傻傻的…… 吴小爱破门而进的时候,苗燕手腕下面全是血…… 出轨后的代价(13) “原来血是黑的。就像苗燕的心情一样。”吴小爱终于破天荒地给陈孜铭打了电话。 陈孜铭怜惜的看着吴小爱那双哭肿的眼睛,那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令他心痛。他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一言不语的坐在她的身边。 他们都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命,很难说清楚。 你命不该死,你想死是死不掉的,这个世界有时候说起来很奇怪,我们都说不信鬼、不信神,但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会发生,会让人们不得不去疑惑这一切的存在是否属实。 小爱那天回到家里开煤汽煮方便面吃,她一边看苗燕的手稿一边煮面,鸡蛋入锅后方便面开始混浊,颜色也不太对头,她急着把面捞出来,却不想手稿掉进没关火的煤汽灶上,烧了起来…… 火,灭了。 小爱的心却慌了起来,她像有某种感应一样的抓起电话打了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没有人接…… 医院,吴小爱曾经来过,这里的一切不是白的就是透明的,吴小爱的伤痛都是从这里引续出来的,陈孜铭的表情让她的心找到了一点温暖,难道爱情真的就那么难? 2007年是猪年,是83年生的男人和女人的本命年,吴小爱突然期待这一年的红色年华,她想让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 苗燕曾经说她要做像三毛那样的人,可是她的自杀又说明什么? 或许她认为自己的爱死了,爱她的人当然也死了,她想死的原因应该很多,也很少。 法国大作家福楼拜说,“写作生活就像狗过的日子,却是惟一值得过的生活。” 前半句小爱赞同,对于后半句她拒绝,也许女人可以活得像狗一样,但惟一值得过的生活是被爱包围的生活。 她希望苗燕能逃离出那段痛苦的回忆,也许一切想开了便好了,但是…… 也许恨一个人可以在梦里发疯。 苗燕已经在无数个夜里被恶梦惊醒,她开始不喜欢吃药、不喜欢打点滴、不喜欢听话,她开始像一个孩子一样百般挑剔起来,那张消瘦的脸让人看了就有想哭的冲动。 吴小爱几次都不知所云,这种痛苦好似不需要体会,便能从她的眼神中读懂那颗被伤透的心、伤透的灵魂。 苗燕自从躺在病床上,就开始很少说话,她那种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方式让人看了心都冷了。邻床的大妈都看不过去了,小爱没有办法,因为陈懂现在还在赶往北京的火车上。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1) 早上八点多钟,苗燕一直未睁开眼睛,她不知道床头多了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爱情,这个东西会让眼睛变化莫测。 她睁开眼的时候,呆呆的看着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语言,她把头歪向一边,右眼的泪落入左眼,左眼将泪滑出。 感情,这个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吴小爱知道苗燕做不成三毛,因为即使她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她,她选择死的方式那么低调,她对待感情的态度那么消极,她怎么可能成为80后的三毛? 淡淡的笑容从她脸上浮出,她看见苗燕在陈懂怀里那么的安静。 也许,感情的动荡跌幅是影响一个人整体的重要因素,吴小爱的工作也是一塌糊涂,老孙的离去无疑是在她的事业上狠狠的减去一笔,小爱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工作如此顺利,原来一直都是老孙的默默辅助,从一开始她夺走了他主任的位置,他对此并不介意而且夸她能干,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聂小倩把公司内部通知贴在公告栏上的时候,小爱把过去浪荡的思绪都抓了回来。 那些书,其中有一半销售量上不去,再这样下去到年底肯定要亏本了。怎么办?吴小爱的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她想流又怕流。聂小倩冷笑着从她身边经过时,没有招呼一声,只是用眼扫了一下便离开了。 有一句话:一人有难八方支援。 吴小爱真正感受这句话的时候,心思正在想别的,如果苗燕真的做了三毛,那么她应该是幸福的,没有职场陷阱,没有尔虞我诈,不必整天装严肃、装成熟,有时候她也会去定位自己的年龄,不想过得太复杂,但是一进入公司她的脸就变了…… 小爱爸爸已经托人到各单位去问,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公司的关系单位,他想尽办法让他们公司的员工去订一些书,帮女儿把销售量做上去。 只是没想那些书虽然适合学生人群看,但是并不是广大家长所中意的文学读物,如果小爱做的是教科书,小爱妈同样可以帮上忙,可偏偏她做的不是教科书。 所以言情小说,校园言情已经腐朽到众多校园领导的眼睛,她根本帮不上女儿的忙,但是她却善意的跟一些朋友说了一下…… 小爱对此并不知情,即便就算小爱的工作不好,她也不要这样,小爱不想让爸爸找人帮忙。 可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人。 可是爸爸认识的那些人都是些商人,经常看的文章最多也是软文,和文学根本挂不上勾,而现在,想让文学来挑拨他们的心情,这似乎是对吴小爱的一大挑战。 (笑笑谢谢各位亲的支持,近期笑笑忙结婚的事情,没有及时更新,请亲们谅解!喜欢这本小说的朋友请多多留言哦!再次谢谢大家!:))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2) 再说苗燕,也许是因为吴小爱救了自己而且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照顾,让她感动。她在听说小爱出现这种事的时候,便打给了陈孜铭,她知道现在事业有成的陈孜铭,不会对吴小爱不理不管的,她也明白了什么样的婚姻被称为爱情。现在的她只为陈懂活,而陈懂已经搬出了家,在外面租了房子和苗燕相亲相依。 两个人的生活,一个外出工作,一个被锁在家里写作;虽然每次在陈懂上班离去的时候她会十万分的不愿意,但她又没什么办法让他留在家里,他需要上班、赚钱、养家……虽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却是苗燕挑战自我的一个阶段。贵阳人就是贵阳人,一到周末都会有三个人准时到家里“坐场”。打麻将似乎成了他们生活中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一点,是吴小爱和苗燕所认同的。每天的麻将声都成为伴随苗燕写作的节奏,她从此不再听音乐,只听老公和“麻友”们说话的声音和麻将的撞击声。 苗燕回到贵阳时已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所谓入乡随俗,正合其意。她一改披头散发的形象,白皙的脸庞垂着两根麻花辫,一对大眼睛显得特别有精神。这一形象被数码相机拍下发给吴小爱的时候,她立马给苗燕回了电话。 “太像了。” “什么?”苗燕显然对吴小爱的话表示模棱两可。 “三毛啊,我看你现在就成了再生三毛了。喂,快写小说出名吧,那……” “别瞎闹了。我现在只想写完……” “你那本书最好找家出名的出版社。再就是市场调查你要自己拟一份,现在的编辑很懒的,他如果能从头到尾给你调查,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一点:你不出名。” 小爱的话苗燕之前也考虑过,可是她不了解出版商的销售市场是如何操作的,所以她才开始头痛。但是更令人头痛的,苗燕的父母来电话让她回家。回家的目的:相亲。 苗燕的父母已经不想再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她,一个女孩家,从大学毕业时起,她就一个人在外面漂,报喜不报忧的态度也是家人最担心的。可是,苗燕已经结婚的消息,他们却不得而知。 到这里,一直都没有提起苗燕的家人,因为她对自己的婚姻并不满足,所以家里人并不知道她结婚了,更不知道她有了孩子。不是她不想说,是时机未到,一种让人很难接受的事实,却说明了一点,她对自己的爱情可以肯定,但对自己的婚姻却一直迷茫。直到现在,孩子的失踪、自杀到回到贵阳和陈懂过日子。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懂得“知足常乐”四个字的真正含意。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3) 她对家人说出事实并不害怕,自己死都死过了,还怕什么? 可是姐姐却处心积虑的想尽办法让她回去。亲情对于苗燕来讲就是软肋一根,她只想一家平安开心便好,家里任何一个人生病她都会心痛流泪,苗燕现在已不是寻死觅知的那个时候,她的坦然和诚恳并没感动姐姐,反而激起她的不满。 “是不是非得在那里?” “已经结婚了。” “结了可以离,不能留在那里。”苗燕对姐姐的态度很不是理解,一向保守、守旧的姐姐,在这里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离婚”两字,苗燕相对也知道自己对姐姐的影响有多么的厉害。可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小燕子”了,她会不屈不饶下去。 “离婚不符合我和你的作风。我的婚姻又不是不幸福。” “太远了。那个城市我不喜欢也没听说话。”姐姐毫不掩饰自己孤陋寡闻的一面,“马上给我回来。” 阴影,贵州这个地方拐卖人口的人太多了。电视上、广播上、报纸上及各种报道上,失踪案、拐卖案、杀人案乃至最主要的贩毒案,南方是最主要的渠道。单凭这些,就可以让苗燕服从家人的意见,乖乖回家。 苗燕太漂亮了,太有女人味了,即使她是离过婚的女人,照样也会有大把大把的男人来找她。这一点,姐姐想过,所以她离婚家人不会担心。可是这件事情,父母知道后,态度却不一样。他们要来贵阳带她回山东。 陈懂已不再像个奶油小生一样的驻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根本不想承认自己存在的人,他们七手八脚的给苗燕收拾着行李,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怜的苗燕被妈妈拉着双手,她只能哭,只能说:不回家。 不回家,并不代表心里没有家;不回家,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小家;她希望家人能理解她,理解陈懂。可是从他们进门那一刻起并没把陈懂放在眼里。 “为什么不回家?你就想住这吗?两个人在30个平米的房子里挤呀挤……” “我们过得很开心很充足就足够了。”苗燕很倔强的强调她的快乐。 “闭嘴吧你?你快乐吗?一个朋友也没有,只有一个早出晚归的男人,他在外面干些什么,你知道吗?”突然妈妈大哭起来,“连一个家都顾不全的男人还算男人吗?”显然,她是在指小离。 “那不怪他,要怪就怪……” “父母永远都没有错。你们在一起才是错的。” 对,妈妈说的得,一开始陈懂的父母并没有看好她,是她一直固执的留下……原本以为这一切算是水到渠成了,可是没想到爸妈还是反对自己的选择,难道爱一个就这么难吗?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4) 陈懂跪在爸妈面前时,苗燕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可以说她蒙了……她心里明白陈懂是一个有抱负的男人,除家庭外的一切不愉快他都会在踏进家门时清除掉,他希望和苗燕过着简简单单且身心舒服的小日子。而他这样的想法也正是她所要的,她之所以了解他,是因为他们的组合太适合了。只可惜,爸妈看都没看陈懂一眼便拉着苗燕和那为数不多的行李走掉了…… …… 可是,他们错了,原本以为苗燕回到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脱离陈懂的阴影,她每天都在电脑上打出一行字“喜欢就让自己去疯狂吧,爱就让自己去死吧。”她一如既往地反叛着自己的心和脑子。她,一个年轻的女人,怎么可能让所有人的思想,跟随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去促使另类新格局的诞生呢? 6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这是毕业前妈妈经常对她说的。当时,妈妈是希望她能在就业及创业路上更坚强,必竟老一辈的人更清楚社会的真实面目。而今,这句话却变了味。路,她走了出来,却又被他们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也许,这也是爱……可是,她却厌烦这种爱。 渐渐地,苗燕的思路越来越畏缩,精神也越来越萎靡。三个月后,她去了北京,走前她跟小爱打了个招呼,小爱说在办公室等她,等她到了带她到主编办公室…… “有人要跳楼了。”办公室沸沸扬扬的,小爱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瞪了那些一惯喜欢大呼小叫的老女人,但有人跳楼却是一件真事。苗燕跟主编谈出版的事,主编让她自费出版,他们一阵口舌后,主编还是让她自费出书,最后她也懒得再和他说下去,必竟“长舌妇”这个代名词她还无法胜任,或许这跟年纪有关吧。 最终,她作了一个可怕的决定,跑到阳台上对主编的办公室大叫:“狗日的,做鬼我也会缠到底。”就这样,她那本名《北京情人》主编决定出版。 吴小爱站在远处看着苗燕眼中有一丝痛惜的不舍,但她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虽贱到底却不缺乏魅力。 也许,每个人的内心都存在双重性格…… 吴小爱不止一次的去想以前发生的事情,不管是错是对,对于她,一个成年人来讲应该是不难解决的。如果是为了爱,她完全可以逃离北京,逃出这个让她一夜之间属于一个男人的城市。她完全可以抛弃自己的专业,尝试一下跑业务、作销售、管人事、当经理、做大老板,或者是四处乱窜的自由撰稿人,统统的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努力,这一切都很简单。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他所在的出版社,她要天天看着他,和他一起沦陷在一阵不可能完美的爱情幻想里。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5) 现在,他死了…… 如果爱,当初她应该答应他,离婚,跟他走。 如果爱,她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不是玩激情、搞地下情。 如果爱,他不会在和她的初夜后就消失不见…… 如果爱,他不会拉她去那个郊区的平房…… 眼泪,有人说:“这个时代唯独80后女人的眼泪不再诚实。” …… 苗燕的自杀事情,让小爱开始怀疑,生活和工作中的自己是否是同一个人;苗燕真的想死吗?还是她对自己是否存在怀有矛盾心理?小爱曾试着问过她,死,死的感受。 她笑笑说:死,原先只是想让它成为一种说服,是最有利的证据。 小爱笑笑:我不懂。 她流泪了:那是因为你比我幸福,不需要死来证明什么。 你是在说自己活着不如死了好? 你无法理解,如同无法理解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被人活生生的拽下来,然后又不屑一顾地把她扔掉一样。 她是在指小离,小爱明白。可是小离在苗燕心里是一块抹不去的伤疤,因为她还年轻,因为她还处于义气用事的紫龄时代…… 她把婆婆送进监狱,还要坚持去看望她,并给她带大锅饭,用她最毒的眼神来诅咒她,都是因为她还年轻…… 有时,拿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和苗燕交谈,小爱的心情会舒服一点,也许,苗燕对生活的抱怨,成了小爱对人生的另一种看法。 苗燕说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没房、没车、更没钱。 小爱笑笑,没说什么。即使这样,苗燕也从会另一个方面表现自己对贵阳生活苦闷的厌烦。一个人对某种事物厌烦完全是可以的。但是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也是自己发誓不会离开的男人,而另一个却是自己讨厌的城市乃至它的生活习俗。苗燕表示无法接受。她希望陈懂为了她能去北京发展,但她却从未跟他提起过。而今,她对陈懂更是失望,自从自己被父母带后家后,他便没有再和她联系过,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和自己生活了快一年的男人都这样,以后她还怎么敢去跟男人交往? 曾经,她羡慕吴小爱。她从陈孜铭的眼中看出吴小爱对他有多重要,但是,吴小爱却不懂,她虽任性、浮燥、倔强,却很特别。 想着苗燕,吴小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年轻的女人。她的心思开始加剧着心情的复杂性,从苗燕的话中她似乎看到另一种东西,活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所以,现在的她不得不从各个角度去考虑自己的尊严和人生的可贵。脑子时不时的围绕家庭,围绕生活,围绕工作,围绕交际圈,围绕一切可入视野之内及以外的实物。而更让人辛苦的是,在围绕的同时也要迎合那些自以为是却又是领导级别的人,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6)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想法,在真实想法的背面始终被反面现象所影响,这是每个都无法逃脱的心理反映,也许有人会说你没有真凭实据,可是你回过头想想,当你在工作中面对同事所提出的:你喜欢这份工作吗?为了生活你还不是硬着头皮面带微笑地回答道:那当然,这可是我的饭碗呀。 其实,另一个自己就在眼前,你可以不承认更可以不去面对,但你却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人总觉自己生活在凌乱的思绪里,而那种思绪硬生生的把自己分割开来,这也是自己不能不去面对的。人生的旅程,吴小爱发现自己并没有走出多远,就算曾走出“一米远”的距离,身边还是有人陪伴的,当她下定决心利用“五·一”七天假好好散散心并躲过北京这个令人讨厌的梅雨季节时,她并不知道后面还有更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在等着她。 陈懂去北京了,开着他的大货车,这次他听说苗燕去了北京,头一热开着他那辆大货车就往北京赶。他总是怕,怕自己慢了一步便追不上她,但是却不知,进北京要有进京证,车到六环外便给扣住了。 “喂,哥,车在高速上被扣了。”陈孜铭接到陈懂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会议时间他又不能详问,听陈懂的语气他很着急,挂掉电话后,他急拨吴小爱的手机,却已关机,正在他烦心时。他的一个女手下走了过来。她,28岁,家庭背景及人际关系庞大,谁都知道她哥是在京路段的领导,但上级拉下脸求下属时,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小文。”陈孜铭弹掉落在文件夹上的灰尘,慢条斯理的说。 小文,一个酷爱裸体艺术的女人,她总是会把一些大胆惊人朦胧的照片拿到公司来,在女人堆里她是妩媚妖精,在男人堆里她是满足眼球的艺术作品。有时候,一些了解她的人,都会从一个侧面去透视她的整体印象,一个赤裸的艺术作品。不可否认她的确很漂亮,漂亮得让一般男人都坠入幻想的轮回里。当然,陈孜铭也不例外,作为男人,他有权创造幻想、引发幻想,因为那是人思维中的一种方式,谁都无法阻止。只不过,小文只能出现在他的幻想中,而不是生活…… “陈总。”她的表情真的会给人一种怪怪的错觉,她似乎刻意的想让男人陷入一种被动的境界,而主动者往往都是她。“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这句原本应出自男人对白中的话却从她口中脱颖而出,真让陈孜铭有些意外。 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弟弟的情况,话刚入正点,小文脱口而出的话却吓了陈孜铭一跳:“他一定是个处男。”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7) “为什么这么说?”陈孜铭庆幸身边没有人经过。但对于小文的问题他却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因为他知道小文不属于80后。所以,你不要顶撞她、不要纠缠她,不然,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他连这么点问题都解决不了,肯定就是处男了。”说完她就走了,走了四步后她回过头说:“放心吧,包我身上。” 事情处理得很圆满,一个多小时候陈懂的车被放了出来,交了点钱办了个进城证,可是他那么大的一个货车,可真是不放便,陈孜铭告诉他苗燕的住处后便关机开会去了…… 2 平西王府,狗特别多,流浪狗、家宠狗、土狗还有长得可怕的藏骜……而苗燕住的住所对面不远便是那五只藏骜的铁笼子,有时候,她经过都会忍不住回头看它们,它们的眼睛一点都不凶,反而很真诚…… 苗燕的房东是一个老大妈,看起来腰肥体壮和满脸的强悍之色,无不让人害怕。其实,她是一个很热心的老太太。她见苗燕时不时的瞟那些藏骜,便在告诫她说:“别打扰狗的生活,狗也是一种生命,它有享受自己生活的权利,如果你打扰了它的生活。它就会敌视你,甚至在下次趁你不备时,反咬一口,你都要自认倒霉,就别再跟一条畜生纠缠下去了,赶快去打防犬疫苗吧。” “可是我没打扰它们的生活。”苗燕的反驳并没有给她的好奇心争取回一些委屈,反而觉得生活中一些微妙的情节自己观察得还得太少。 “是啊,你没打扰它们的生活。可是你在观察它们时的眼神,足以让它们警觉你这个人了。不管你的外表有多好看,狗就是狗,不像人一样先看外表,后观素质……” 是啊,狗就是狗,何况它们不是狗而是藏骜呢。 苗燕住在平西王府,确切说应该是平西王府村,在那个村子的对面便是温都水城,仅仅一条马路的阻隔,却造就了两种不同的环境。平西府村,那个村子大多都是平房,而且每走十几步便是一个很大的垃圾堆,还好苗燕没有嫌弃过那里,因为她的经济能力有限,她只能住那种地方,一个月300元的房租,她还能够承受。陈懂推开平西府村XX号的门时,一个胖胖的大妈走了过来。 “你找谁?”她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不敲门就进?” “我找苗……” “大妈,是找我的。”陈懂话没落下,苗燕从左侧的一个小门里走了出来。她很抱歉的对大妈笑了笑,然后拉着陈懂进了那个三十平房的小屋。 他们就那样的默默对视着。过了一会儿,苗燕对陈懂说:“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8) “只是因为想?” 是的,只是因为想。陈懂想这么说,但苗燕却不知道他想得有多疯狂,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想女人想得天天落泪,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他真的受不了,如果真的是为了钱,他可以去贩卖毒品、诱拐妇女,只是他有可能又做不到,甚至可以说他不知道怎么做。只因为他的心太善良了。他只会开车,开着那辆大货车到处给厂家送货,这就是他的技术。也许,有一天他会转行,可是他更想知道苗燕跟父母离开的原因,如果是因为他没钱,那他可以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滚回贵阳去。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没有你的日子,我过不下去。”这种直白的话,的确够点档次。 “告诉我为什么要走?” “我不想伤家人的心。”苗燕的话说得很直接,一方面她是想回家了,另一方面父母年累都大了,她不想让他们太伤心。而且姐姐一直提醒她爱情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唯有亲情才是相伴一生的。何况那1983年的记忆在她心里是一种痛楚,它潜在她的内心深处太久了。虽然她知道,父母并不在意那些过去,但在她的心里,她却无法抹去1983年那一年,自己的降生给父母所带来的不幸…… 虽然,她明白自己离不开爱情,离不开陈懂,但她依然硬撑着,也许有一点撑不住了,但她希望自己撑一天算一天…… 3 吴小爱去青岛出差了,安悦已经在在长沙。吴小爱公事办完后,从青岛坐火车到了湖北。其实,她的目地的是长沙;吴小爱讨厌坐火车,火车太慢而且容易给人制造麻烦,火车晚点就是最主要又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原因。 武汉当地口音真是难得听懂,还好她知道去哪里买票,但票还是没买到,一个说普通话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向她走过来,问她:“去哪里呀,小姐。” 吴小爱理都没理绕开他走了,她走到一辆写有武汉到长沙的大巴车一边站着,车内没有人,整个武汉车站都很乱,比北京的火车站都乱…… 吴小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得这辆车,她只知道自己交了一百元的车费,然后就跟着走了…… 车,开往的方向都是陌生的方向,东南西北在这时吴小爱都已经无法分辩了,也许,她是倒向了,这辆车的司机问她到哪下,她说到长沙,问她到长沙哪,她说到长沙汽车站,三个小时过去后,大巴车停在高速公路口的路边上,司机扔下了她和她的紫色行李包,她只得跟着下车了…… 她就这样被抛弃了……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9) 城市如同乏味的方程式,吴小爱站在路边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她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一样的街道,一样的车辆,一样的楼房分割着同一片的天空。她突然开始想,曾经,安悦一个人外出流浪时,是否如同现在她的心情一般,载着对生活的厌倦,在一个不习惯、不熟悉的城市里寻找应该属于自己的一丝空气、一个舞台和一个可以搁置空白的城市。 这时,一个扎着和吴小爱同样马尾的女孩,从她身边经过,吴小爱从她的衣着打扮上观察,她也许是一个异地求生者,也许是一个异地求学者,也许是一个本地落户者……一种想法突然从她大脑中一略而过。 “你会相信突然有一天,走在路上发现另一个自己,她做着跟你从前一样的事情,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当你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时候,她也会回头看一眼,或许是一种偶然,或许是一样默然,或许是一个微笑,总是她表达心情的方式会是和你一样的……你会在想,是不是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另一个自己。” “铃……” “喂……” “到哪了?”听安悦的声音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一个陌生的高速公路上,没有计程车也没看到公交车牌……” “喂,死丫头,你在逗我啊,不是让人给拐了吧。”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的对面好像一个交通学校……” “晕,郊区。” 是的,那是郊区,没有计程车,没有公交车,但是有小巴车,吴小爱听不懂那售票人说得话,她只说:“去汽车站。”原本她想说去能打到计程车的地方,但她没这样说。 在汽车站,遇“神婆”不是一个神话,小爱只是觉得有趣,一个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的老太婆——她是个算命的。小爱知道这些人的神机妙算不可轻视,但她确实真的太累了,周围又没看到可以坐的地方,她只得坐在“神婆”面前,苦笑以对。 “五块钱一个问题。”好贵哟! 小爱笑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撕了一页写了三个名字递给了她…… “吴小爱:小爱非大爱,小则易尽,大爱无疆,小爱有限,不够执着和坚定。容易出轨,爱情容易出问题,婚姻会出现挫折。这种女人往往需要尝一下苦头才会懂得珍惜和后悔的本质区别。 陈孜铭:孜孜以求,铭记在心;想要做事情一定全力以付。所以往往对感情不重细节,不懂情调,只忙事业,但是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女人只要稍微动一下心思就会发现,他其实就是那种可爱型的男人。 挥不去的浪荡往事(10) 安悦:兴致所至,就会一意孤行,为了追求幸福不惜取悦于男人。但,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便会死心踏地,这种女人表面看起来妖艳,其实,人不坏。” 十五块钱就这样没了,就为了找一个撂脚的地方。出门在外的人,如果身无分文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坐到地方?吴小爱环绕四周,心里暗暗自语:“反正都是陌生人,坐地上又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在某个城市里,有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找一个落角之处时,却发现自己的周围都是外乡人,他们都在争夺一块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处?“突然,小爱觉得做自己很无聊,如果是在大草原上,她会抱着自己喜欢的同性朋友,旋转300圈,然后彻底地变成她。 “真实的城市不只有豪华的大道,也有破旧而斑驳的陋巷。”记不得是谁说的这句话,但吴小爱总觉得此城市彼城市。 好不容易打到车,在TAXI里,她好想睡着,她好希望她睁开眼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有家人还有陈孜铭…… 4 到雨花区后,安悦已经站在小区拐弯处好久了,当小爱看到她时,她不得不承认,事隔半年再看安悦,她的变化太大了。她改变了发型,齐眼下的厚刘海映衬着犹如性感小猫般的撩人眼神,蓬松轻盈的卷发垂落下来,给人眼前焕然一新的感觉。而且她还带了一个大黑框的眼镜,一向近视眼的她,眼镜片却是空的,原来她只带了一个框,而隐形眼镜带在里面。这一系列的转变是吴小爱没有想到的,眼前的安悦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时尚达人,也许长沙这个城市真的能“改造”人,“改造”人对审美的观点与看法。 其实,吴小爱想说的话只有一句:“你真漂亮啊。” “等过几天你熟悉这里了,就会发现满大街都是我这种德性的人。”正如安悦所说,在长沙这已经不是什么奇事罕闻了。自从超女出现,这些形色不一的姿态首先在湖南长沙“揭幕”了。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 城市空间度的无限延伸,时间无限的转变。而人们将在这个城市里计量的感觉、等量的浪漫再添加适量的忧伤。吴小爱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突然感觉城市就是一个容器,而自己就在这个容器里,一直幻想着那种被称为个性的东西,而思维却在某些角落里恣意游走。当真正要去品尝握在手里的心情时,她却让自己暂时的闭上了眼睛,让电脑里传出的绵绵的钢琴侵蚀她疲劳的心,此刻,空气凝聚着某种潮湿的分子轻轻飘进吴小爱的心里。 “即使生活中两人有过龃龉,那也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品,你就这样把一个好男人白白地送出去,心里会觉得舒服?”安悦递给小爱一杯牛奶,苦笑了一下,“何苦呢?” 这时候,吴小爱想起了《悲情城市》里日本少女的遗书中的一句话:同运的樱花,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在最美的时候随风离枝。 爱情应该怎样才能像量身订做的旗袍一样合身呢? 正如小爱说的,她来长沙除了是想念好朋友,另一个原因就是想放松一下心情,虽然放松心情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唯一让她目瞪口呆的竟是那“脱掉”的概念领域。 “乐吧”坐落在长沙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当安悦把她拉进摇滚大厅时,舞台的灯光迷幻,在烟雾的缭绕氛围里,恐怖电影中的吸血鬼、狼人、贝特宙斯和科学怪人张牙舞爪,群魔乱舞,重金属风格的摇滚乐激越地节奏令她窒息。它们似乎都是属于80后的产物,性格独特的80后们喜欢它,在黑夜里展露自己的叛逆本色,他们自认为是社会上的佼佼者,他们不在意之后的90后甚至100后(或者更多的零零后),只相信颓废曲线可以让身体动起来,让心情放松下来。 或许,小爱这个只能用文字打交道的80后并不适应这里,“重金属“对她来说就是噪音,也可以说成是造成恐怖因素的音乐。小爱想离开那里,手却被安悦死拽着…… “下面的才精彩。”安悦的微笑有些妩媚,也有些怪异,吴小爱勉为其难的坐在角落的沙发里。 她深深地把自己埋到沙发里,满脑子里都是曾经跟陈孜铭去看《天鹅湖》的温馨场景,回忆那场看芭蕾舞体会脚尖艺术的美好时光,虽然这一切都已随风逝去,但回忆却那么安慰。 当她试着抬起头任凭缭乱的灯光刺痛自己的眼睛,摇滚理念在这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更让她惊慌失措的就是那些脱光衣服又跟着别人一起舞动的人。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2) “你会体验一种另类的感觉,也许那是你非做不可的渴望,也许那是在你心中压抑太久的疯狂,你想拥有怎样的感觉,脱去那一层薄膜减掉人与人之间的阻隔,让生活中没有性的渴望与向往,只有对身体艺术美的感觉和赞美。”这是安悦的原话,虽然吴小爱想对此无动于衷,但是,她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5 环境会让人改变,生活也会改造人;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另一个时空,那个时空承载着自己对一切不可能面对、不想面对、无法接受的事情都可以妥协。不得不承认,人,在为生活妥协的时候可能就使另一个自己的诞生了。 长辈在我们小的时候,总会拿别人的坏来引以为戒,告诉孩子们做错事的人就要像他们那样受到谴责和报应。而吴小爱在当时总觉得生活不如戏,因为生活不如戏那般轻松,导演喊停影片就结束了,它可以不明不白,它可以完美结束,也可以悲痛万分,但它却是有结局的;而生活,没有结局…… 直到苗燕给小爱打来电话讲,她和陈懂回山东了,带着小爱曾经的婆婆一同前去,据说,曾经的婆婆想帮陈懂把苗燕带回贵阳。显然,大太阳要从西边出了,小爱却在南方的夜里怀念北方的月亮。 第二天下午,小爱随着安悦去了湖南大学城,那里真的很不错,只是那台阶上的青苔让吴小爱若有所思了很久,安悦不知道小爱为何要从学院楼后面走,而不是跟她一起爬山。她找到小爱后,一脸的不快:“我说你不要走丢了好不好,要是真丢了我怎么跟你家人交待?” “得了吧你。瞧你那样,难看死了,来笑一下……”说着,吴小爱伸手捏她的两腮。 怀旧,如同现在的小爱。 她现在,在情感方面有些深沉,每当走过一个地方她都会有意识的让自己去回忆曾经的美好时光,一老首歌不再是让她回忆80年代那些当时令人抓狂的偶像,而是更多的让她想起那个年代的美好和单纯,她感觉如果自己再回到曾经的单纯时光,也许她会死心踏地的跟着陈孜铭,哪怕翻山越岭也再所不辞。只可惜,时代变了,也改变了她的心态,每当回到家里,她看到家里的摆设和装饰品都带着惆怅的感觉,那些美好都市记忆里的角落里只能布满陈孜铭的表情,它们都有着主人留下的一些故事,一些回忆…… “拍青苔做什么?”小爱要在长满青苔的台阶旁拍照,安悦瞪了小爱一眼,她觉得这幢楼挡住的不只是阳光…… “人们好像把它们遗忘了,让我来点缀它们,唤醒大家……” “行了,行了,要拍了,站好……一、二、三……”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3) 离开大学城时,经过一家叫做:“彩色的爱——洛丽塔”的紫色小屋,她们同时收住了脚步,如果不仔细看,人们都不会为这个不起眼的长街角落而停下脚步,而大学城里的学生们或许才是这里的常客。 很奇怪,一进小屋便有种惬意的感觉迎了上来,紫色的纱帘,紫色有窗户贴纸,紫色的墙纸上零散地挂着一些白色的雪花和星星,木头衣架上写着一句话语:紫色的冷静是80后的追随。 微笑从小爱的脸上流露出来,店主迎上来时手里提着淡紫色小碎花的半袖衬衣,她笑着说:“这件很适合你,要不要试试。” 在小爱进入试衣间后,安悦也挑选了一件粉色带有瑞丽韩版味道的连衣裙,她并不知道它就是洛丽塔,它上面标有503元价位,但安悦并没有太专注价格,但这件连衣裙,她要定了…… 小爱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着那件衣服,她只是对店主说:“帮我包起来,谢谢!” “怎么不穿给我看一下。”安悦嘟起脸来。 她没在意安悦脸色的变化,而是自顾自的挑选起衣服来,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反常,让安悦心里觉得怪怪的。 安悦穿上洛丽塔后,并不是说她想装纯,因为她原本就很纯。小爱笑着问多少钱,当店主报价时,她们都呆了,吴小爱反复看着那件连衣裙,虽然手感不错,但对于这个价格,她还是不能接受的。 安悦有些尴尬,本应该看到那个数字时问一下店主才是,免的穿了再脱,够丢人的了。她想着想着便往试衣间走,正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了她:“安悦,别换了,就这样挺好。”说着,他抽了六张“老人头”递给店主。 他,就是安悦的新任男友——邓放,也就是小爱和安悦的大学校友,小爱一开始还被蒙在鼓里,他怎么会出现? 原来,在她进试衣间的时候,安悦联系了他,想给吴小爱一个惊喜。这个“惊喜”对小爱来讲确实够大的,安悦应该不知道他曾经在校期间追求过小爱,也不知道他为她撰写过一段华丽的文字。 “这不是吴小爱吗?”邓放在看到小爱时,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能看出他老练成熟的一面。 “记性不错嘛。”安悦给了他一拳后,眉眼一挑:“谢谢你的礼物。” “谢什么,对了,去吃什么?我请客。” “吃鱼头吧。”安悦自作主张的说。 “好。”邓放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怕与小爱产生生硬的话题而简而答之。 “小爱,可以吗?”安悦回过头问小爱。 “当然可以。”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4) 来之前,小爱并不知道安悦和邓放谈对象,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一起了。而安悦对此却只字不提,小爱当然是一个知趣的女子,明天晚上她将要飞回北京。 没有很特别的告别仪式,邓放开车把小爱送到飞机场的时候,只有安悦一个人去给她送行,也许正如人们所说的,男人往往在不敢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时,便学会了逃避。而邓放,确实如此。 记得几个月前,在长沙的街道上见到安悦的时候,他只想要她,得到她,因为她的确漂亮,但当他真正得到她时,却发现爱情不是这样的。第一:男人的处女情结让他为此感到压抑;第二:外表并不能当一辈子的华丽外衣,她也有旧的时候。并不是说现在她“旧”了,只是在年纪大了以后,她并不会为他勾勒出美好的回忆。邓放所顾及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在看到小爱的时候,他的不知所措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当初在学校,他追她的时候,她眼都不抬一下就把他PK掉了。虽然如此,现在再次见到她,他却依然有爱的感觉。 安悦和邓放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安悦懒散的躺在他怀里,头发乱糟糟的铺在他脸上,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依在沙发上,没有言语。 晚上过十二点,他们还要去D厅,他约了客户,而她是他的陪衬。 2 爱情,在接吻时会欲吻欲烈,安悦吻邓放也许是因为这几天的淡漠。邓放吻安悦也许是性需要,也许是……不管哪种方式,都不会让他们停下来。 安悦万万没想到会在那里看到江振摩,他手挽一个40多岁的老姑婆,一直在那谈笑风生的故作姿态,安悦装成没看见,手紧紧挽着邓放的胳膊,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此时,不得不说男人也是敏感的动物、无可厚非的高级动物。江振摩看出了那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当然,或是男人在领略了其他女人后,猛然回头发现那个曾经和自己上过床、做过爱、而且要结婚的女人是那么的漂亮,是那么的让他不可自拔的时候,另一个男人却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亲吻了起来,他心里却产生了醋意。 而对于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的举动,江振摩是有点不舒服,当然也不能否认她确实没看到他,但更不能否认是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 可是,他并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并不爱亲吻她的男人,只是应付了事,而且女人也需要一个男人来疼,因为自己往往不知道如何去疼爱自己。而他,也是他,让她知道了女人的世界不单单只有脆弱的情感,还有鞋子、时尚服装、名牌……所以,现在的她,不再简朴! 做爱情。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5) 从安悦的眼睛里,小爱看出了这一点。安悦比小爱聪明,这点谁都不能否认,但安悦没有小爱的悟性高,这点也不能省略。女人比女人,永远会没完没了,这一点也不能忽略。 吴小爱也是在逃避,绝对的,当年她毫不留情的藐视那份少年时代的爱情分子,这次他们的相遇似乎没搀杂任何仇视的态度,当然这也不外乎有安悦的存在,才让这一切看起来好似美好的同学小聚。 吴小爱回想起来试那件衬衣时,手机里的短信,是那么的款款动人,缭绕人心,当时她在想是不是陈孜铭喝多了。 刚出机厅,吴小爱的爸爸还有一个看似熟悉的男人,站在外面等着她,她笑着跑了过去说:“爸,不是说不用接了吗?” “我是不想接呀,可是陈辉要来接……” 陈辉,和吴小爱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只是他在高中毕业后因成绩优秀被保送到国外读书了,他刚走的第一年他们还书信联系,后来渐渐就淡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在国外的陈辉经常在两个城市间游走,他在国外除了上学便是打工,从此岸到彼岸,由一种生活逃往另一种生活,就像电影里所播放的那些漂泊在外的打工人。其实,出国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在学习上他要出类拔萃,在生活上他要自食其力。而他租下的房屋被两个不同的地方所搁浅,有的时候,他便想躺在床上一睡不起。而且每天都要面对一群皮肤颜色不同的人,有的虽是中国人,但头发的漂染和地道的外语已是让人无法判断。为了生活,他又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人群…… 渐渐地,他开始交换不同的生活方式,但那样只会更让他怀念北京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确切说,这样的生活并没把他腐化,学业有成后他便回国了,只是没有马上回北京而是去了上海…… 陈辉一直未婚,或许小爱在他心里还有一定的份量,或许听说小爱离婚后对她还存有一点怜悯,总之,他想跟她交往。当然他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最终决定权还在小爱手中…… 饭后,吴小爱的爸妈显然想给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沟通的机会,他们说要出去散步,便只剩下他们俩了。 “出去玩得开心吗?”小爱背对着陈辉,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听到他的声音却还是那么温暖。 “有的时候,在一个城市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得无味,出去走走倒也是一件很可心的事。” “现在你有谈对象吗?” “你说话依然那么直接。” “怎么?我们之间还要拐弯抹角吗?”陈辉哈哈大笑起来。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6) 吴小爱沉默不语,也许她真的不属于后现代的80后,她不像80后的女孩子那样疯疯颠颠,而是像一个文静、含蓄的大家闺秀般的沉静,或许男人在一定的时候会被她此时的静态所吸引,而陈辉也不例外。 陈辉把手轻轻地放在小爱的肩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她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又像一个少妇一样想乖巧的被人揽在怀,可是那非分之想的念头却不再像从前那般的热烈激情,刹那间不再了。 吴小爱拨开陈辉的手,她无法相信自己在接受一个求爱者的时候所产生的生熟感。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重新获得爱情、重新组织家庭。可是,当一切将要发生在眼前时,她竟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面对陈辉的茫然与不解,小爱慌乱而害怕,慌乱是对自己的举止有些迷茫不解,害怕则是担心自己这种直言不愧的拒绝会伤到陈辉。 陈辉的确当了一回失望者,他不免有些伤感,这种伤感多半来于自作多情,他发现这个表白没有什么情调,也许,他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她约出来再次表白…… 这个时间的陈孜铭,同样也在扮演着另一个角色…… 为了感谢小文上次的帮忙,陈孜铭在“大鸭梨”订了个大间,请了小文及她家那些管理高速公路的亲戚们,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竟是一次错误的请客。 “陈经理啊,听小文说你的工作能力在公司是一流。”小文的哥哥一脸赏识的眼神,让陈孜铭有些不舒服。 “哪里哪里,小文同志是在浮夸呢。”陈孜铭的微笑很自然,他串用了革命时期的同志称呼,就是想确定他和她之间的同事关系。 “小陈,我听说你离婚了。”在一边沉默很久的小文爸终于开口了。 “这您也知道啊,呵呵。” “你觉得我家小文怎么样?” 小文的大姨有些沉不住气了,接着他们家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开始,陈孜铭发现自己不是在聚餐而是在参加一个家庭聚会。 “我说小陈,现在还没对象吗?” “没。” “想过什么时候成家呀?” “……” “你觉得我们家小文如何?” “……” “要不你们交往一下试试?”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下个星期我和我老婆,也就是我前妻要复婚了。”陈孜铭灵机一动,随口就说了出来。 “复婚?” “不是吧……” 紧接着,小文的脸一下阴了下来,原本以为她和陈孜铭之间会被今天这场临时导演的“做爱情”的戏加剧关系,只是没想到“做”的过程竟然连手都没碰到过,就要结束了。可是,越是这样的男人却让女人心动,她领教到了,可是让她放手怎么可能?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7) 饭局过后,陈孜铭没有出节目,寒暄两句就离开了,只不过小文在他离开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是不会罢手的…… 3 小爱在西单附近下了公交车,当她走过天桥时天色已晚,站在天桥上看着即将降临的朦胧夜色,仿佛心照不宣的映出她此时的心情。街灯一盏盏地亮起来了,不知是为谁照亮前程,曾经陈孜铭告诉她,起初他并不愿意留在北京,是他导师的一句话使他有了留下来的信心:北京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城市。 小爱每想起这句话都会冷笑,看着天桥下的车来车往,车辆拥堵在北京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但地铁的开通,并没有让路面上的公交车减少泛滥景象,却让它们减价到起步四角的新迹象。她突然开始想念陈孜铭,想着想着一个同事的一句话却让她有些茫然:如果真的离不开,就为爱退一步。 不要成天胡思乱想,脑袋上长了个粉刺就说自己生病了……这句话曾让她郁闷了好长时间。 天通苑,一开始小爱和陈孜铭想在这里买房子,他们俩都想远离市区,远离那噪杂寻找宁静的空间。只是没想到眼前像鸟笼的阁楼室居,让他们兴趣大减,但是,后面更失望的便是交通堵塞。尤其在上下班时间段,十字路是最难得等的,所以,这让吴小爱对这个社区彻底的失去了兴趣。看完房子跟房产工作人员告别后,小爱拉着陈孜铭逃似的离开了那里。 以后,她再也没有坐过966和830。 如果她的感悟能多一点;如果她的时间再慢一点;如果妈妈没有来电话;如果路面开始不再拥堵;……如果,她能再多留一会,那么陈孜铭的到来将会把这个场面改编,只可惜她走了,而陈孜铭站在吴小爱曾站过的地方开始深思。毛爷爷的事例在现今已被很多人采用,他曾经在集市上读书,而现今很多人喜欢在噪乱的地方思考,这样的思考方式就是为了提炼出不一样的思考结果。而陈孜铭抬头看天的那一刻,眼里有一颗透明物跟着天上的星星一起闪了一下。 “城市,如同梦想,被欲望和恐惧营造。”陈孜铭脑子里突然闪过出自卡尔维诺《隐形城市》里的一句话。 “小爱。”陈孜铭拨通了吴小爱的电话,他呼出她的名字时声音有些颤抖。而吴小爱的心也随着颤了一下。 “最近好吗?”他轻轻的呢喃着。 “我在公交车上,听不清楚,等回家再打。”吴小爱站在公交车上,满满的人,一整车的人好似都是从“万意”服装下班或者购物回来的人,人挤来挤去,车有时候也晃荡,让她不得不先暂时挂掉电话。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8) 最后,她实在挤不下去了,就在立水桥下了车,选择乘坐地铁回家。 “喂,怎么了?”吴小爱回拨了回去。 “我想你。”吴小爱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顺口一句:“喝了多少?” “你在哪?”陈孜铭顾左右而言他,他感觉小爱不像是在家中。 “立水桥地铁。” “在那等我。”电话挂掉了,吴小爱愣住了,等他!? 吴小爱曾经一度想复婚,也许她习惯了那个男人,也许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总之,只要一回到家看到家里的陈设,她都会不由自主去想他。“妥协吧。”苗燕说过,“何苦为难自己。” 当爱情走进死胡同的时候,退也不是,进也不现实,现在的苗燕就处在这样的一个形势下,当然,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思想感情还没有闯入死胡同。所以她能看透自己想要什么,这一点小爱应该多多学习一下。 小爱的工作,越做越没心情,她曾觉得自己生活中缺少的那个东西会让她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来,一次工作中出了乱了,校对了一个多月的一本书到了最后还是出错了,一页纸出现四个错字,主编当时就让印刷厂停印,然后开了全社大会,冲着吴小爱说了一句:如要还想当领导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记得,在聂小倩管辖内的一本书中出现了十多处错误都没有开过大会,私下“训”了两句就完事了,显然这是在拿她开刀,毕竟吴小爱涉世经验不足,口无遮拦的她不可能委屈下去,加上聂小倩的一句:“年轻人多学着点。”她怎能让她骑到自己头上去? “如果我有你那么精明,相信今天我不会坐在这里。”她手中的那本书被她狠狠的丢在桌子上,她不管后果如何,如果辞掉她也无所谓,或许她需要停下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或许她真的不适合、也许是时机未到,她太年轻了,太早坐上副主编的位置,而且经常不陪主编参加饭局,他对她的意见够一筐了,可是他却不撤掉她的位置,把那个位置给聂小倩……或许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或许是她那眨眼不见血的字里行间,让他们暂停对她的不满。总之,现在的吴小爱真的需要陈孜铭帮自己解囊…… 当陈孜铭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眼泪顺流而下,拥抱……旧情人相遇时不可缺少的一步,她在陈孜铭怀里毫不顾及的大哭起来,陈孜铭的心里也在哭。男人,他知道她是自己眼里的一滴泪,如果他流了泪,她就不在了。 爱情,是怎么来的,如果现在让小爱讲一下什么是爱情,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像其他女人所说的:爱做了就出来了。归纳:做爱后便有了爱情。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9) 4 公司来了新同事,同样80后,却出语不凡,她们刚碰面的时候她就问吴小爱:“你的是穿A罩、B罩还C罩?”没等小爱回答她一个转身一脸不怀好意思的微笑:“我想一定是A罩了。你还没结婚吧?要不就是还没男人,等你有了男人就可以穿B罩,不过也有可能是C罩。嘿嘿……” 看着她的眼睛,吴小爱的脸“刷”地红了,“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呀,那你真是太幸福了。看我,一毕业找工作,工作一天后整个人的精神差极了,就感觉一夜之间老了一样,你说我这么年轻,还有多少好年华啊,才工作一天就……” 她说着说着主编从对面走了进来,她立马闭上了嘴,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站在那里,主编对她微微一笑指着吴小爱说:“这是副主编——吴小爱,以后有事就跟她汇报。” “我们已经认识了。”吴小爱说过后回到自己位子上审起稿来。 看着那女孩子灰溜溜的样子,吴小爱心里忍不住笑了。真的,难道年轻就该这样吗?真正的活力四射、百变姿态?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有一次她在网上查了个心理测试,最后结果她的心理年龄是38岁…… 同样都是80年代出生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作为83年出生的吴小爱看待87年的实习生,突然感觉两个人之间跨越的不仅仅是几年时间,更存在着年度的界限。 小爱躺在陈孜铭怀里时,她兴奋的和他说着新来实习生给办公室带来的欢乐,当陈孜铭问她是否会留下实习生时,她摇了一下头说:“如果是你,是想要一个油腔滑腔的下属还是要一个埋头实干的下属呢?再说,活跃空间气氛我们又不是没有,只是没那么频繁罢了。工作就是工作,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沉静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发现我老婆越来越棒了。”他要亲她的时候,她有意躲避了一下,对于老婆这个代名词,她时常怀念,但是也有些尴尬的情绪在里面。妥协,如何让绿本变回红本?她有些迷茫…… “哦,对了,我忘记问你是不有交往的男朋友了?”陈孜铭松开她,转身点了根烟离她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的小爱很想做梦,虽然做梦是人的天性,但在此时,她却想从梦中醒来。陈孜铭离她很近,几步之远,他的样子像是在等待,等待她对她心作一个交待。 小爱先开口了:“生活就如一张空白的白纸,如果你想让上面出现栩栩如生而富有诗情画意的精彩画面,又想拥有妙笔生辉的能力,那就得用心去观察去记录才行。而我们的婚姻似烟火又似闪电,更何况我……”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0)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珍惜吗?”陈孜铭掐掉烟镇静兮兮地说。 “你不想知道结婚期间我……” “以前的事情我们不提了,小爱,说实在话,我一直都在等你。”陈孜铭的眼神错综复杂着,“如果我还值得你爱,你就点个头。” 点头,多么容易的一个动作,在此时却成了具有决定权的一种形式,一处策略,男人和女人都在为自己、为别人在这一举动上加上了筹码。而小爱没有点头,她当然知道奇货自居的意义,只是她在犹豫、心在踌躇着怎么把自己此时的心情坦露,让他明白自己是离不开他的。其实,她的心很单纯,单纯到想不出什么花里胡哨的借口和情景多变的剧情,她一直在那压抑心情。 “明天抽个时间去办一下结婚证,到时候我去你们公司楼下等你。”陈孜铭站起身要走,小爱眼泪哗哗而下,她终于知道自己在找人什么,那就是他发出使令,让她妥协。 “明天送我上班吧……”因了小爱的挽留,陈孜铭的冲动在此时就无法控制了…… 做爱对于他们,好比涸裂的河床与冲堤拍岸的江水,预示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洗礼将无法控制。 暗紫的灯光散发出原始和欲望的色彩,两人对视,迸发的全是火,如同一对宿怨已深一朝相见的斗士,不需任何言语,直接剥除身上的累赘扑在一起。赤裸裸的身躯纠缠着,翻滚着,双方都在咬牙切齿,不断拼命使力,尽情倾泻着莫名的爱,报复着莫名的恨,要在这狂暴的打压和迎击中,将对方彻底摧垮!最后,两人在咸湿的淹没中同尽于淋漓,软绵绵地抱在一起,急促的喘息不久就变成了轻鼾。 为了让苗燕开心,陈懂学着刘罗锅的样子,递给她一张纸条,里面写着什么她暂时不能看,直到他们来到山东,直到他们一起面对苗燕的家人,这一次是他们挑战生活的第一道难题。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1) 也许是为了求婚成功,陈懂把他母亲也接了过来,他的母亲——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古板了一辈子却从陈孜铭的婚姻上看到了孩子们对待婚姻的真实感受,自从两个孩子结婚后,无论他们的生活还是工作,他们作为家长都无从下手,虽然很想踏入其中,但最终都会弄巧成拙。为了把苗燕带回贵阳,她随着陈懂来到山东,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妥协,不是一张纸一支笔所能解决的问题。对于苗燕的父母,非常倔强的两位长辈,还有一个虽然通情达理却不想让妹妹过上清贫生活的姐姐,将如何让他们妥协,这是个问题。小离的问题,吴小爱已经找了几家大报业和地方报业的朋友纷纷刊登了三分之一版的寻人启示,吴小爱曾经为没有见上一面的这个降临人间的小天使而落泪,她曾经是多么渴望孩子,多么期盼孩子……为了迎合山东人“一万八”的彩礼,陈孜铭给了弟弟一万块钱,他们只能在细节上帮助他,汇集点滴力量来帮助他们。 回到家里,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后,爸爸便开始阅读起苗燕的小说,姐姐也回家照顾宝宝去,唯独妈妈一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苗燕对婆婆说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带她出去逛逛,陈懂便随苗燕出了家门,他们在路上一言不发走着,走到公园后,苗燕告诉他,小时候爸爸和妈妈每个周都会带她和姐姐到这里来玩,别人家的小朋友要好吃的他们的父母就打他们,而她和姐姐要好吃的妈妈都会买给她们,从小她就没吃过什和苦,一切都有爸爸妈妈在撑着,到衣食无忧,到生活美满。 从苗燕的话中,陈懂似乎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他告诉苗燕他不会和他的家人起冲突的,这次来他希望能得到他们全家的祝福。 第二天,吃完午饭,妈妈和陈懂妈妈单独去了卧室谈话,不一会儿陈懂也被叫了进去。苗燕看着那扇关起的门心里一阵紧张,她抱着个苹果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啃着,一会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一会往妈妈房间里瞅…… 他们一出来,苗燕还没来得急开口问,妈妈就开始唠叨起来了。 “喂,你怎么没换鞋就这么走来走去的呀,地都脏了。”苗燕妈没好气的进了卫生间拿起拖把拖起地来,苗燕站起身去接,妈妈却瞪了陈懂妈一眼说:“没素质。” “妈,好歹人家也是客人,你怎么能这样?这明明是针对人嘛。”苗燕“腾”地站了起来。记得刚进门的时候,是因为家时没有多余的拖鞋,爸爸说算了,苗燕才没有跑出去买…… “我没见过这么没有素质的客人,再说,人又不是我请来的。”妈妈曾经的通情达理一时间都不见了。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2) “人是我带回来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和我说,不行我们就走。”眼泪从苗燕眼上流了下来,她把“我们”说得狠狠地,似乎真的生气了。陈懂拉了拉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姐,妈不讲理,你也能无视吗?再怎么说我婆婆也是个长辈,也比妈妈大几岁,总不能不尊敬吧。让人窝不窝心呀,你们!” “你是想好要嫁了?”妈妈递给姐姐拖把坐在了沙发上,根本不理会她说的话。 “都已经嫁了。”苗燕的眼泪一直没停止流动。 “不说别的,单指卖孩子这件事,我还敢再把你豁出去吗?他们连孩子都敢卖,哪天指不上就把你给卖了……” “在这件事情上,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也……” “你很无奈是不是?你还有脸说话,这么大的事情,结婚也不吱声、生孩子也不吱声,到底让我女儿受了多少罪我还没追究呢。”妈妈打断陈懂的话,转脸看着陈懂妈说:“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一点尊严都没有呢?同样是女人,你没生过孩子吗?那可是当妈的身上的一块肉啊,你们良心真是……” “妈,别说了,这和她没有关系,是另一个婆婆……”苗燕一手握着泣不成声的婆婆的手,一手给她擦着泪。当她把他们家那错综复杂的关系解释完后,对妈妈说:“爸、妈,既然你们一万个不愿意见到我,那么以后就当我死了。” 此时,妈妈和姐姐已经哭得一塌糊涂,苗燕已经不再想让他们这样侮辱婆婆了,而到现在为止唯一没有表态的人剩下爸爸了,而他的一个举动却让苗燕感动的扑到了他怀里……他为婆婆倒了一杯水。 原来,这是妈妈提前设好的局,她想看一下女儿对他们的态度,如果她对他们不敬,女儿会不理不睬,那样她将直接送走客人。但她没有……也就是她对陈懂和他妈妈所说的那样:“如果她在意你们且很在意,那么一切好说。” 妥协,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都需要。或许,生活上妥协了爱就等于包容了婚姻和生活上的过错。 80后的婚姻,床头上不再有娘家给准备的红木箱子,里面更没有压箱底的红纸条……80后年轻人的爱好,只不过是写写日记、码码字、建建博客这么简单,而苗燕把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一个紫色日记本上。吴小爱曾经对她说:女人,尤其是一个没有钱的女人,或许有一天,它就一笔财富。 “或许有一天你们将出现在我的作品集中,也许你们是我独自在一处时唯一的寄托与念想。记住你们,仿佛平抚我孤单的寂寞之心。”在苗燕的紫色笔记本上记录这样的一段话,所谓你们,所谓我们都是一个坐标而已。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3) 苗燕的日记记着过去的何洋,记着未来的陈懂。 2 不要相信爱情可以种在心里,一些虚伪而没有真实情感的表露,只不过是对性的渴望。真正的爱情,是要在成长中体会它的真实存在。安悦和邓放的分开,让她陷入一场悲伤的旋涡中,两个月看就透一个男人,这种无情的打击便成了一种无形的摧残,原以为离结婚生子之日不远了。但她错了,谁会真心爱她?一个看似蛇精般的妖娆女子? 她一个星期没有出门,在家里随意翻着邓放遗留下的时尚杂志,懒散的躺在沙发上,正当困意迎上心头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段文字,文字极了“金字塔”逻辑,更像极了她的生活写实,而那段文字是王菲曾经创造过的五首歌联接起来的。 “《寒武纪》八千年前,天地初开第一纪,代表爱情的开始。 《新客房》地球饭店里的人来人往都有缘结语新邻居,代表喜欢的人要出现。 《香奈尔》可穿戴、可炫耀、可虚荣,代表着第三者的出现。 《阿修罗》天龙八部之一,以毁减为乐,代表在爱情中的好斗善妒。 《彼岸花》佛家语,代表爱情就算没有结果,也会在彼岸咞出花朵。” 看完后,她突然感叹:生活就像是被彩绘了一道迷幻的色彩,梦境般一样,彼岸花……她是否能像它一样的存活于世?在黑夜即将降临时,她唯一想起的人竟然还是吴小爱,她知道邓放和她的那一段校园往事,她嫉妒的把她当作一个惊喜出现在邓放面前时,邓放心里的难受与尴尬她是能看得出的。但是,小爱却对此平淡致极…… 在网上她看到小爱的QQ在线,就随口问了一句:“单身的日子是不是很自由。” “自由什么?我复婚了。呵呵……”她不知道此时的小爱,突然有一种不想和她聊天的感觉,总觉得她变了,“我去做饭了,改天再聊。”刚打完这句话,她便匆忙下线了。 看着那暗淡下的头像,安悦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此时,她是最孤单的,身边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更没有朋友。一所空洞的房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况且这个房子也是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突然一句话出现在她脑海中:其实,分手就是一种学问。它实实在在让人看透心灵深处那层出不穷的情绪化,虽然,爱不能用分分合合来衡量它的层出不穷,但曾经的缠绵并不能像一缕青烟飘散而去,爱情乃至亲情,有时候也需要深思熟虑。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4) 时间一长,安悦开始约束自己的情绪,每当她出门的时候总是希望身边有个人能陪伴她,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有人陪。可惜,在长沙她没有朋友。每当她看到新婚车从马路上驶过,总是感觉自己是孤独的,无聊的时候她只会上网泡吧,心情烦的时候就只好躲进酒吧的一个角落里,看着那些并非成双入对的男男女女在一边扭捏作态。她除了寂寞还有什么…… 认识卓宁,是在一个叫做拉拉社团的网站上。一开始,安悦并没在意这个网站,随便注册了个用户名就登陆了,以后的几天她都和一个叫小妖的网友聊,有时候一聊就是整整一天,她自己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话跟她讲,可是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渐渐地,一旦小妖没有上网她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网恋了,但是,见不到她,她的确心烦起来。 伸个懒腰拉开窗帘,天已是通明,伸手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了一种习惯,点燃一根烟放在水杯上,然后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它燃尽,她从未尝试它的味道,更不知道它自燃自尽的因果关系。而她自己就像一团火一样,在一个很小的空间中被燃尽;又如呛人的烟灰被风刮得散落的同时却又呛到自己,真是活该作贱呀。原本,她是想学抽烟,以前她总认为自己需要男人,而烟需要让男人去抽,而自己只不过是在烟雾中享受着某种气味的女人而已。 她又累又困,对着镜子却不想再多看一眼。 3 渐渐地,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和所有熟悉的人都失去了联系。在20世纪的今天,在众多“夜行者”中80后占了大部分,他们有乘坐火车来去匆匆的;也有乘坐“11路”四处晃荡的;也有坐着地铁从东站到北站,从北站到南站,从南站到终点站的无业者;总之,他们喜欢“漂”,像白云也像雾…… 四川,这个让安悦长时间恶梦相伴的地方,似乎让她还有一丝留念——处女情结。女人傻,还有一个原因,对爱情她们都会有一颗纯真的心保留在失去自己处子之身的地方。 卓宁,一个样貌平平,举指大方,平易近人的女人。之所以,强调她是女人,是因为远远看去,她的身影和神态像极了男了,这也是吸引安悦的一部分原因。 她只是想再要一次,再放肆一次,也想证实一下爱情这个东西是否存在。所以,她前来赴约…… 卓宁,最让人难忘的便是那颗善良的心,她加入“拉拉”也是因为她的长相,在被六个男友抛弃后,她就随了家人的意愿,嫁给了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半老头子。原以为,自己追求的只过不是平淡的生活和一个相互扶持的男人罢了,只是没想到,一个半老头子还可以去嫖娼,而自己唯一的资本就是等着醉熏熏的他回来伺候他……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5) 人哪,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有的人为了爱。 有的人为了恨。 有的人为了造孽。 有的人为了生存。 有的人为了后代。 有的人为了享受。 有的人为了…… 卓宁却为了能过上一天拥有纯真爱情的生活。爱和性,女人和男人,到底是谁授权给谁的?上天眷顾男女的时候是否在意过他们的真实心思?卓宁一次次的自杀,一次次的刨根问底只是为了想要一点点爱…… 然而,她的思想却感化了安悦,在紫色的灯光下,整个酒吧都沉寂下来,原本零零散散的酒吧,在不知不觉中坐满了人,这时是晚上九时。 在静谧的夜里,女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铺着紫色雪纺桌布的四方桌上,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根本看不出她们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和言语。男人,都说女人敏感,或许那只是女人在意男人的一种标志。 安悦和卓宁的恋情开始似乎同时凝固在一个紫色的情结中,灯光下那真真切切的景象感悟着她们的真实情感,让安悦决定和她交往的时候,脑中突闪出吴小爱那乖乖女的形象…… 4 下雨了,北京下暴雨是今年最频繁的事情。去年,陈孜铭出差时,给小爱带回一件紫色透明的雨衣。说实话很漂亮,但在当时陈孜铭却没加上几句经典对白,某种意义上让这件雨衣变得暗淡了些。吴小爱就是这么一个人,只有通过回忆来综合他的优点,当他不在自己身边时,她才发现他在自己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记得有一次,她穿上那件雨衣去上班的时候,路人投来的羡慕眼光足以让她满心欢喜。一到公司,女同事们就追问这件雨衣是从哪里“淘”到的。吴小爱怎会知道?她从未给出差在外的老公收拾过行李,也从未问过他出差的地点。她又怎会知道,这件雨衣是他从日本买回来的……从北京到天津塘沽海港他去过多少次,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是在海面漂浮着从日本回到中国的,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不关心自己…… 在北京的梅雨季节里,人的记忆,由千万碎片构成。吃过晚饭,小爱开始在床上构画着未来的婚姻生活……“我还不到三十岁,我依然年轻,我是不是不需要去理解生活?”很多次小爱都这问自己,她知道自己也会开始因为陈孜铭加班加点的工作,而感到孤独。 小爱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颜色的挑剔程度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准了,她喜欢紫色和黑色,这是两种极突显女人魅力的色彩,这也只有陈孜铭能把握住小爱对它们的审美理念,他送给吴小爱的一切有关紫色的礼物都会让她迷恋,曾经:他说过等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给她一间紫色的书房。 老情人的处女情节(16) 小爱曾经在自己的紫色笔记本里记下了这样一句话:2008年,将会有一场“紫色风暴”席卷人们的生活。 人与人之间的相识似乎在冥冥中有着奇特而又规律的交集,香奈尔双肩包、手提包、单肩包,都是黑色和紫色的。吴小爱喜欢网上购物,她不喜欢北京六、七、八月的天空,莫名其妙的雨和风沙,让她讨厌逛街。可是每当她拍下货物还没付款时,货物三天后便收到了……而她的QQ密码只有陈子铭知道。想到这里,小爱突然想来忘记看楼下的信箱了,她匆忙穿上拖鞋跑出家门。 当她进电梯的时候,有一个化妆很浓的女人一直盯着她看,她不自觉的转了个方向,那个女人竟伸手拉住她,并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你上衣拉链没拉上。”她伸手一摸,脸“刷”一下红了……刚好五楼有人进电梯,她来不及感谢,逃似的跑了出去,在一个拐角处,她红着脸把上衣的拉链拉上。大家都知道夏天的女人装束,上衣里面仅一件内衣,而她上衣内侧的拉链却特别长,如果……里面穿了什么那是一目了然的。 她拍了拍胸口再次进入电梯,收到淡紫色亮皮斜挎包包,美得她又忘记了刚才的糗事。 一进家门她便爱不释手的看着那个包包,直到手机响起,她才不舍的放在一边,电话里的安悦已经泣不声了,她说她和邓放分手了,小爱没有说话。她说他根本就不爱她。小爱还是没有说话。她问什么是爱? “到底什么是爱,你还搞不懂?其实,爱不是用嘴讲出来的,哪怕他说一万句:‘我爱你’那都是假的,他只想占有你的身体而不是在意你的灵魂。再如果,现实中对你不闻不问,那是爱吗?真正的爱,其实就在你身边,哪怕为你倒一杯咖啡那都是爱的表示。如果他不爱你,何必为你效劳。‘爱你’并非千言万语。”小爱讲话的声音特别的大,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夹带着烦燥的情绪,难道自己真的希望邓放和她好吗? 没有人了解安悦,包括她自己,她觉得自己对生活的态度很迷茫,加入“拉拉”的时候,她没有想告诉任何人。可是,当她本人的承受能力到了极限,在她无法独自面对下去的时候,却只能告诉小爱一人。而小爱一开始对“拉拉”这个词并不敏感,起初她以为安悦只是加入了一个啦啦队而已,但后面她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忽一下子跳跃到“同性恋情”,接着又从小说扯到网上,从网上扯到电影,又从电影扯到了现实生活……最后,她还是不知道安悦想表达什么,当安悦把事情说白,她的坦白更让人觉得她是在讲述电影上的情节,当她再也没有耐心“煲电话”的时候,听到安悦那倔强的口气,她突然有些茫然了。 谁的爱情无前科?(1) “你有自尊心吗?你还有自尊心嘛吗?找不到男人,你去找女人,我看你是疯了,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小爱的声音近似咆哮,她的眼泪卡在心里,而从她嘴中吐出的每一个词语中伤的不光是安悦还有她自己。原本,在她的脑海中还没对“拉拉”这个词形成一个具体的概念,更何况她的思想比较传统,一时间让她如何接受的了? “好好,我没有自尊心,那么你……那么拥有自尊心的人就不能大方一点吗?”安悦的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流下来……她怕真的流下来,她会妥协,为了一个不合常理的恋情,为了一段不可思议的感情,更为了一场不可能有家人也不可能有朋友的结婚仪式,她似乎默认了,默认了同志对于她、对于其他人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总之,她是不能妥协的。 “你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他X妈的……”这是小爱第一次骂人,也是她第一次抓狂,虽然这样的语言对于80后而言不足为奇,但却中伤了安悦。 “算了,算了,你也别管了,过好你的幸福生活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你说了我就得管。安悦,你有想过你的家人吗?你这样搞法让你家人怎么……” “你的思想不进步,现在什么年代了?开放思想还需要我再讲多少遍,在国外这是被允许……” “这是中国,大姐。” “中国也要进入全球国际化,也要面对……” “你家人知道吗?”小爱不想给她太多自我辩解的机会。 “你别管。”这一时间,安悦唯一想做的就是关掉电话。 “喂……”吴小爱听着手里传出的“嘟嘟”声,一脸的黯然神色。 淡紫色的背包上面挂上白色的莲藕,黑夜开始降临,吴小爱披上外套,拢了拢了头发,出了门。 门口的坐着邻居家的那只哈巴狗,曾经很多人告诉她,那是一种名狗,很贵。对她而言它就是一只狗,无论是从模样上还是神态上都是跟京哈没有什么差别…… “小爱出门呀。”狗的主人,小爱的邻居陈阿朵看见小爱,脸上立马满了笑容。 “是啊,出门溜狗呀。”他们平时两家没有什么来往,除了见面打声招呼其他的都很冷淡,这也许就是年轻人的一贯举动。小爱的妈妈曾经对她说让没事就去串串门,邻里之间好有个照应什么的,只是这些话她从没在意过。而今天,面对陈阿朵,吴小爱也不知道要讲什么。 “是啊,你看我家毛毛可爱不?”陈阿朵抱起那只狗摸着它的头问道。 谁的爱情无前科?(2) “恩,蛮可爱的。”吴小爱按了电梯等着下楼…… “听说你是做编辑的呀,文笔一定很好喽。帮我家毛毛写遍报道吧,稿费我付你,千字千元怎么样?”陈阿朵的眼神小爱并不喜欢,或许换成别人为了搞好邻里关系还是可以勉强答应的。但是小爱是个例外,她没答应更没微笑回答:“不好意思,我时间紧得很。”话刚说完,前脚便踏进了电梯中,甚至连陈阿朵的表情都没在意过,只能在心里恨得直跺脚。 小爱原来想去丽泽桥订火车票快速赶往四川,可是没想到安悦的手机一直关机,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打扰正在开会的陈孜铭。陈孜铭的宽容大气远比从前好得多,他耐心得告诉她:事情不见面能说明白的,如果她自己已经决定了,即使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是啊,骂人,她不会。吵架更不善长,难不成去了就大眼瞪小眼? 夜色降临,灯光四起,陈孜铭让她快些回家,她明白这个夜他又要加班,她从来都没去过他的公司,今天的心血来潮,突然想看一下他是如何工作的,是否生活与工作都是一样德性,她喜欢把习惯说成德性,因为是爱人也是亲人,他们也早已不在乎那字里行间的措辞是否恰当了。 公交车经过中关村的时候她没有下车,因为她接到了苗燕的电话,她的另一部小说将在下个月底前发行,她要过来找她,问是否放便。 “放便,当然放便,即使那天孜铭不加班,我们也可以住酒店,公司应该全包。哈哈……来嘛来嘛,我正闲得皮痒痒呢。”这是小爱的心里话,最近她总是觉得一个周五天的工作日过得太快,而周末的到来又导致她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娱乐场所。 “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辣的,爽爽的那种,随你好了,什么辣得爽带什么。”不知不觉中,她受陈孜铭的影响越来越喜欢吃辣的,白米饭不加老干妈,她总觉得这顿饭吃得不香。渐渐地,办公室的人闻着香辣味开始跟她索要…… “呀,什么时候成了辣妹了,哈哈……放心吧,大哥他已经提前报名了。你在哪呀,好吵的。” “在公交车上,马上回家了,不跟你罗嗦了。” 小爱回头看了看被公交车抛在车尾后的路,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站,无所谓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早点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原本可爱的一天就这样的消磨掉了,无聊更无趣。 吴小爱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一个东西“嗖”地窜到身边,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定眼看了一下那个东西,原来是那只叫毛毛哈巴狗,在她的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块骨头,或许是丢垃圾的人不小心落下的,也或许是它从垃圾袋中逃出来的,总之,在那只狗刚要含到嘴里的时候,楼道清洁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大脚踹了过去…… 谁的爱情无前科?(3) 这时,只听见陈阿朵扯着嗓子叫骂起来:“你瞎眼了……” 小爱懒得理会,径直往自己家里走去,把那场即将要发生的“嘴舌战”关在了门外。 “到家了吗?”陈孜铭的电话很及时。 “到了。”小爱说完便挂了,这是她的老毛病,不知道说一些关心和问候的话,只是简单了事,匆忙挂机。 5 几天后的中午,小爱和苗燕相约在王府井的永和豆浆,喝着豆浆谈起安悦的事情,小爱的一脸不开心把苗燕逗乐了。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早结婚,你应该多了解一下现在的一些情况。同性恋在现在已经是比较开放型的了。你却……”苗燕喝了一口咖啡又说:“按理说不应该呀,你是写文字的,应该知道有关这方面的报道才是。” “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也不足为奇,更不需要天天牵肠挂肚的关心什么,但是现在不行,它实实发生在我朋友身上,我怎么会坐事不理……” “现在你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急躁。而今的爱情,用神圣之词来形容它会显得过分张扬。其实,爱情里饱含了太多个人理念,两个人无聊的时候会擦出爱情火花,两个人情投意合时爱情自然而然显现出来,一句话:凤凰死的时候会着火燃烧,然后在空气中重生。而爱情死了,一切都荡然无存了。”苗燕接着说:“记得三毛说过,‘爱情有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一说便是错。’我完全同意这个观点。”苗燕笑起来沁人心脾的样子很是可爱,现在的她似乎又回到了刚毕业时的光景中,也许导致她快乐的元素也是因为爱情在作祟吧。 “我的感觉告诉我,她的这场‘爱情’也会泡汤。” “其实,女人的第六感是天生俱来的,却往往在分析事情上缺乏思想,相对也会显得有些迟钝。”苗燕认真地说:“我记得国外一个作家曾经在一部作品中提到,他的女儿是同性恋,虽然他心里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还是挽着女儿走过红地毯。而今,在这里我们似乎对个人幸福观的认识都有些淡漠,个人主义往往都是建立在人道主义之间的,因此,做事都会产生局限性。” 她的话刚说完,小爱突然笑了,她觉得苗燕成为一个写字的人,或许是一种特殊的幸福,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文字交流,而剩余的时间就是与家人对视交流。但是,不能忽视的美丽往往就在那一两秒的对视中产生,爱情亦如此。而安悦的爱,只能靠她个人了。 “我想有爱的人,终归有一天会去回味过去的那一天。”小爱笼统的一句话后,她们开始了新的话题。 谁的爱情无前科?(4) “你这包包哪买的?太漂亮了,现在紫色的包包很少有这么PL的了。” “孜铭在网上订购的,这种款式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过。”满脸的幸福挂在脸上。 “去年我记得你有一件紫色的蝙蝠衫,很PL啊。” “恩恩,那是我在回龙观的一个不起眼的店里淘到的,你还记得呀……” 小爱,一件白色的半袖外套,里露出的紫色蕾丝吊带,更显丽人本色;一条漂白点的黑色休闲裤配一双紫色的帆布休闲鞋,更显青春活力,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身打扮总会让人幻想带有动漫色彩的人物。 当小爱再次提到08年可能会出现一场空前绝后的“紫色风暴”的时候,苗燕却没有像陈孜铭那样的没有回应,而是说:“有可能哦”。 1 再见安悦,她那一身的沧桑,一身的安逸,一身的疲倦,在紫色旗袍裙的衬托下更显得飘零而俏瘦。她像是赴了一场盛大的晚会,又像是刚从晚会的后门逃出来的一样。 当她站在小爱面前时,小爱猛然发觉在自己结婚的时候,一些朋友还在学校读书,渐渐地,和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以至于有一天想找个人来倾诉时,才发现事过境迁,除了一本同学录,再无其它联系方式。每每回味过去,她都是从大学时听过的音乐中追寻,或许这是最好的方法,当然也是最笨的方式。 今天的安悦,站在小爱面前的时候,她突然也有一丝伤感,一群好友中唯有这一个与自己藕断丝连。拥抱,人与人之间的另一种语言。与小爱拥抱,在匆忙的人群中紧紧相拥。让她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同学情还是姐妹情…… 而站在一边的苗燕却如同路人,望着她们微笑。 许久,小爱发现了安悦那略微突出的小腹,这让她喜出望外。一直想要孩子的安悦不得不接受受精怀孕,因而得到这小小的惊喜,他却承载着后半辈子的希望和寄托。 虽然小爱很担心,将来这孩子无法面对现实中的两位“妈妈”,可是未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谁又能理得清,看得透? 90后的孩子已经发明了令人一头雾水的“火星文”,谁又能确保到几十年后的孩子后叛逆到什么程度。所以,小爱对此并不担心…… 从安悦口中,小爱得知原来安悦自从与她失去联系后,便带着卓宁回了家。她原本以为自己能说服爸妈,却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那么强烈,不得已两人只好暂时分开。而在卓宁走后的第二天,安悦就被反锁在家中,她是个倔强的孩子,你越是如此,她就更加叛逆。天天过着食不知味的生活,直到她拿起苹果刀刺伤手腕,父母终于投降了…… 谁的爱情无前科?(5) 传统的思想观念依然左右两老口的时候,安悦那不可理智的行为,足以为他们在亲情面前就范。显然,他们是怕孩子受到伤害,又担心她得到那份非同一般的恋情会被人耻笑,所以他们刻意在她面前显得格外和蔼温和。对于这一切,安悦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她明白,自从自己读上大学后就没让两位老人放心过,没有让他们踏踏实实地对自己满意过,所以,此时此刻她需要重新调整好自己,并且要让父母看到她和卓宁在一起后的美满生活才是。 之后,她回到四川和卓宁开了一家旗袍店,以紫色为主色,紫配白,紫配绿,紫配淡粉……紫色的褀袍绣白色玫瑰,白色的褀袍绣紫色的牡丹……生意很好,生活过得也很充实。 小爱喜欢网上购物的原因,就在于升职以后,她总是感觉时间不够用,任凭如何挤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工作就越像个无底洞……渐渐地,家里的多了两个懒人沙发,那堆成一坨胖敦形象,暂时为她调节工作一天下来的枯燥心情。一天,小爱在网上淘到一家独特的旗袍店铺时,被里面的几款紫色旗袍吸引住了,随便复制了个付款方式,订购了两件褀袍,而后匆匆登上网上银行汇了过去,三天后却意外收到四件褀袍……寄件人落款:安悦。 2 红色内涵: 小爱把车停在路边,望着马路上那扰乱的交通秩序,还有那些不要命的闯红灯者,乱七八糟的串连起来让人心烦。此时的她突然希望眼前出现一个小花园或者是引人注目的路标,只要能引起她情绪的一点波动就可以。 等陈孜铭从十六层下来,车内的十首歌已经播完了,陈孜铭拉开车门坐在副座上,他笑了一下说,“等久了吧。”他没有解释下来晚的原因,而是顺手拿起眼前的一沓稿子看了起来,那是苗燕的长篇小说《把爱情出版》。小爱看着前方说:“苗燕的书要出版了。”“是吗?那不错哟。”陈孜铭抬起头看了看小爱又说,“你的悬疑小说什么时候完成?” “生孩子前。”她轻轻地说完后,左眼的泪也悄悄的流了一下来。 “哦。”陈孜铭似乎并没听懂小爱话中的意思,一个字说完后又低下头看那部用24开白纸打印出的整部小说。 谁的爱情无前科?(6) 红灯处,吴小爱侧视一言不语的陈孜铭,他像是被那些文字迷住了一样,对于吴小爱的一声“咳嗽”竟然也没反应。原来,他看的那页文字是在表述一些地方的新婚洞房花烛夜的习俗,“在某些地方,喜床上撒上了浸过的玫瑰和橙子水,以此代表幸福吉祥之门。喜欢床四周放置着椰枣、核桃和葡萄干,象征着充沛的体力。在村里,如果新婚之夜婆婆不在场的话,第二天,她一定会过来察看床单上的痕迹,看看新娘婚前是否是处女。在某些国度,亲朋好友会把新婚夫妇一直送入洞房,以表示对他们共度良宵的祝福。双方父母拉着新人的手,郑重地放在一起,这是必行的仪式。在海外,某些偏远的村村庄还保持着展示新婚夫妇的床单这一习俗。” 书中还写有对紫色的描写:在国外,紫色是只有王才能穿的颜色,具有高贵、神秘、聪明、优雅且开放的颜色…… “真是有趣,紫色就那么迷人?”他伸手摸了摸小爱的脸,并没有让她回答他的话,而是示意她专心开车。 关于处女这个话题,是延续了很多年的热点话题,大家对此都有自己的不同观点,但中肯的意见总是让人不知所云,回忆起那些淋漓尽致感情基础,两人爱似干柴烈火,赤身肉搏的前提并不会建立在考察处女情结的根基上,他们之间含有对感情的某种寄托和渴望激情岁月的热情。所以说,男女之间的某种冲动还是存在隐患的。 虽然,《把爱情出版》内容平淡无味,里面大部分都是以记叙生活为主,可是现在却面临着将要出版的讯息,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对吴小爱说:“如果这本书不能出版,我绝对不会为了它而拼命,可是它却出人意料。竟然有出版社要出版,而且是你们出版社,我看是八成是那只‘老狐狸’又想耍什么花花肠子了。” 她的态度是小爱意料之中的,对此她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其实有些事情能保持沉默态度对她来讲还真是一大考验,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帮何洋,换句话是帮苗燕。而这却使她明白了一件事,男人对“处女”的态度和那份铭记在心的记忆不会抱有背叛的心态,是很欣赏的,是怀念的,也是男人对不同的女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此时,小爱也可以从中体会一二了。 苗燕并不知道,赞助出版的是何洋,更不知道,何洋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小爱的。他不想让她知道,是因为爱,是因为在他心里一直留着她的位置。他不希望她辛辛苦苦写下的长篇小说连出版的资格都没有。他希望自己是她踏往成功之路的一个小台阶。毕竟是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对于他,这很重要。 别拿婚姻当爱情(1) 红色,是一个秘密,是一个故事,不能说却可以换一种方式继续传播;红色,是一种传统,是女人对男人的一个交待,也是男人对女人的认可;红色,是时代对它的考验,是历史对它的磨练; 小爱对这个“红色之谜”守口如瓶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的“红色伤痕”,那块疤,撕不掉、踹不碎,在她心里完完整整的根植着…… 3 紫色真相: 小爱怀孕了,陈孜铭恍然大悟,小爱曾经的暗示像是一颗烟火星子一样,点燃后,几起几落他都不曾察觉。自从宝贝安全从娘胎里生出来后,小爱的婆婆千里迢迢从贵州跑过来,在家忙里忙外的不说,她甚至不让小爱碰一丁点冷水,内衣包括内裤她都帮着洗,小爱心里过意不去,总是偷偷的去洗,有时不得不一小时换一块卫生护垫…… 在家休养,虽然悠闲却很苦闷。小爱又翻出大学时的那本紫色日记本,翻看着,从大学到工作升职前,这里面罗列着太多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却不像勋章一样的发亮,它没有一处可值得炫耀的地方。产假期间,她开始靠写钢笔日记来慢条斯理享受假期,有时,她也会听一些欢快的歌曲或者和婆婆一起讨论菜谱之类的家常琐事,年轻且经验少的她还要多讨教一些关于照顾宝宝的窍门…… “我回来了。”陈孜铭悄悄地进入卧室,正记日记的小爱猛得把日记塞到了枕头底下。 “吓我一跳。”小爱毫不客气的敬了他一拳。陈孜铭刚要问她在藏什么,婆婆在外面叫起小爱来…… 宝宝饿了,小爱一脸微笑的摸了摸小家伙的鼻尖,她太爱他了,他太可爱了,他那黑亮的眼球像是能看穿你的心事一样,乳头塞到他嘴里,他还是发出“呜呜”的呢喃声,小爱一边用手轻拍他的背,一边想找个时间把日记给毁掉…… 在小爱前脚踏出卧室的同时,陈孜铭上床翻出了那本日记……好奇,不只是女人的天性,也是男人的本能…… 他随便翻了两下没看到什么,刚要放下,几句咒骂的词映入眼帘,对于小爱他再了解不过了,粗话她基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骂…… 五分钟……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出了门…… 陈孜铭突然的颓废,表情像极了将要枯萎的小草,精神萎靡的令人担心。他回到公司,天色已黑,整个楼道里没有半点声音,暗暗的灯光也没有丝毫想要欢迎他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他进了办公室,背着门坐着,脑袋也不很清楚。那本躺在他文件包里的紫色笔记本,毕竟记录的不是他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他想去了解、去理顺这前前后后的整个事情经过,还需要小爱口述才行。 别拿婚姻当爱情(2) 可是,小爱是编辑,她可以说自己是在写一本以第一人称为主的日记类型的“性”小说,如果她这样说,他也没撤,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诚实。现在想想对于小爱那么着急想要和他结婚,甚至把订婚仪式都忽略掉了,确实是自己大意了。 小爱进卧室没看见陈孜铭,她第一反应便是去掀枕头,什么都没有。她吓傻了一样的坐在地板上,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婆婆以为她哪不舒服,用力去拽她,没拽动,就到处找他儿子,却连个影都没找到…… 不知过了多久,陈孜铭来电话叫小爱下楼,他在楼下的广场上等她。 她下楼前心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告诉他……只是此时的她,脑袋里就像北京一大早上班堵车的情景一样,一时间,她找不到一点可以解释的理由。 “身体好些了吗?”陈孜铭把西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那张被黑夜隐藏起来的表情,更让小爱一下子没有了方向。 “恩。”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为了恨一个人,而不惜草率的把自己嫁出去?”小爱没有说话,身子微微一颤:“其实,你很美,你并不平凡。有时候你故意穿一件三年前的洗得发白的粉色外套,还有头发长时间不去理等等这些方面我都看在眼里。虽说人靠衣服、马靠桩用在你身上很贴切,但是,当时我就是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为什么你一点时尚潮流都不具备,还算得上是80后?”他抽完一支烟,又狠狠地点上另一支,狠狠地抽:“更没去想为什么我们只认识了几个月,你就要嫁给我?虽然是我求婚在前,可是你也不能如此的投机取巧啊,你是在赌自己的人生,赌自己的一辈子吗?” 陈孜铭那时高时低的语调,已经让小爱有些无地自容了,她想站起来大叫一声:“我们离婚吧。”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现在并没有资格来讲这些,真正有资格讲这句话的是陈孜铭,现在他才是法官,他才有资格来宣判结果。 “我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他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她看:“那些血是怎么一回事?” 紫色的日记本递给了小爱,他并没有不怀好意,恶意针对的态度,反而那张因伤心而疲惫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她是他的妻子,她小、不懂事、走错了路,没关系,他可以去包容,但他容不得欺骗。 当日记本递到她面前时,她像被脱光衣服示众一样的感觉,羞辱感一下子升到了极限,一下子想不起什么旁门左道的理由,更别提那张往日可以振振有词的小嘴,在此时也没了声息。她只能看着陈孜铭那紫一阵,青一阵的脸。 别拿婚姻当爱情(3) “告诉我!”那铿锵有利的声音,把小爱给吓哭了。 “即使真的有什么事情,但是都过去了,你也可以瞒我一辈子,可是为什么要记下来,你有变态心理吗?为什么要报复?难道你不怕坐牢?老孙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既然你们相爱,为什么你不跟我离婚?” “离不了,我离不了。” “他死了,你跟我离了得了。” “是不是你内疚了?” 他显得很烦乱,咄咄逼人的眼神让小爱有些畏惧,回忆像电影一样幕幕上演: 小爱曾经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大学期间有很多男生追求,她都会委婉拒绝并把他们那想入非非的念头一一打消。那时,她只想在学业有成后找个好工作,仅此而已。直到,她写的300首诗歌被辅导员推荐到了出版社,不出一个月就有编辑负责与她共同校对并出版,那时策划此书的编辑就是老孙。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特别的气质受到她的青睐,黑色的西服,黑色的鞋子,黑色的手提包,这一切都悄然无声的吸引着她,而他也知道,自己被那个出诗集的女孩吸引住了。 虽然,吴小爱知道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但两个人的共同爱好和那总也聊不完的话题,让她对他有一种依赖的感觉。孙魏对于小爱而言,他是一个深沉而又带有神秘色彩的男人,他手腕上的黑色手表酷感十足,中规中矩中透露着稳重而又难以言表的感觉。虽然,黑色是收敛的、沉郁的、难以捉摸的,不容易让别人看懂的;但是,紫色却是神秘的、自信的、妩媚而又迷惑人的;她单纯的认为黑色和紫色是绝配,而自己和孙魏也是一对绝配……而当时的小爱年轻冲动,听信了老孙要离婚娶她的话,便随着他去了郊区…… 一张简陋的单人床,男人和女人剥光衣衫的身体并排而卧都不觉得拥挤。 没有音乐,没有语言,只有凝重而急促的呼吸。体温叠加混合着欲望的气息一起蒸腾,空气为之噪热膨胀。 她面朝墙壁微蜷着,他的手在缓和中变得肆无忌惮,鼻息将她的头发吹动起来,她从颈窝一直痒透彻脚底扳,深腹有一团炽热在隐隐作乱,但有什么在阻止它燃烧。 一颗心被紧张、羞涩和未知的恐惧所占据,太多的顾虑和莫名的纷乱,显得茫然无措。此时,他血液里的野性汹涌无前,她还在回想刚才是怎样留下来,又怎样任他一件件地剥掉衣服,最后一丝不挂地上了床,一切似乎势无可挡,又似身不由己的催化。 别拿婚姻当爱情(4) 男人骨子里的都有狼性,随着交往的升温日渐显露,很快就变本加厉。他也不例外,缠绵缱眷和信誓旦旦,每每都演绎成求欢的前奏。她不是草率的女人,一味的闪躲让他恼羞成怒,并借题发挥地将男欢女爱与感情表态划等,争吵由此开始。情感的天空阴云密布,她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男人从来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太过勒啃只会逼他寻找替代羔羊。为了收拢他的心,从允许隔衫挠痒到半开放隐秘区域,她一步步在退守禁忌阵地,亦享受厮磨带来的亢奋和刺激,但总能在关隘处悬崖勒马。 她没意识到小恩小惠非但不能填塞欲壑,反而火上浇油地将他引入癫狂,在今晚终于引祸上身,当他的手指迂回探入她那片密林掩蔽的洼地时,她慌忙拉上内裤,他的饥渴在瞬间就变成了雷霆大作。 她习惯了这种不欢而散的收场,整束衣裙要开门离去。 “你只管走,咱们一刀两断!”他咆哮如雷,决绝的表情前所为有。 虽说80后的女人思想解放,但并不代表80后的女人都是傻子。男人越是渴求的,越是说明弥足珍贵,一张膜让女人身价天差地别。待到洞房花烛夜由真命天子验明正身,才是女人修成正果的传统模式,也是她的梦想,要用后半生的幸福孤注一掷,她不敢冒险。但他动了真格,在最后通牒之前,她不能不胆怯,脚步就迈不开了。孤难寡女共处一室,他悍然不顾的纠缠,最终使她节节败退直至全面解禁。 乳房在他的手中肿胀生疼,她清醒过来,拨开他那吸盘一样的手。 粗鲁的调情没有成效,他已按耐不住,捧起她的脸一个亲吻,接着把她的身体扳转过来,几乎同时,他强壮的身躯已骑压上去。她惊疑他的熟练,突然下身一阵巨痛,一种火辣和膨胀的坚锐已然侵入,她顿时惨叫一声。 抢入门户就是冲锋的开始,她被牢牢地压在下面,感到娇嫩的肌体正在穿插中分崩瓦解,她大声哭喊着,却推不动他反复垂击的身躯,只有不迭求饶。但攻城掠地的超然快感已让他怜悯尽丧,不顾一切地长驱直入。无以复加的巨痛在麻木中渐变成酥爽滋味,她禁不住呻吟起来……他终于在狂飙突进中达到飞跃,而后,精疲力竭地翻落下来。 一抹鲜血,顺着她腿根涌出,接着,一发不可收拾,染得床单一片殷红,他看到的宛若胜利的旗帜,露出了疲乏的笑容,亲吻她的脸蛋和脖颈,抚慰依然是草草了事,接着倒头睡去。 她木然地看着触目惊心的这片红,好像暴风骤雨之后满地铺散的落英,终究躲不过被摧落枝头的宿命。又象天边的那片酡霞,极尽绚烂辉煌,随即就陨落深谷。 别拿婚姻当爱情(5)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男人都是有性才有爱?倘若唯有处子之血才能代表心的颜色,那么,我已毫无保留地交付,他能与我一生相互守吗?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内心和缺损了的身体一样空洞。 她端详他酣睡的面容,从他慰足的神情中似乎得到了答案,会的!她对自己说,抹掉残泪,低头吻了他的脸。然后忍着疼痛,擦净身子穿上衣服,默然离开了这间位于北京郊区的平房…… 那一夜,小爱永远都无法忘记,在风雨的快慢节奏下,他们两体融为一体,她的处子之身从此消淡……对此,小爱一直隐瞒着,对闺中密友乃至家人。就在他告诉自己,他不能抛弃他的家庭,尤其是他身体不健全的女儿时,小爱整个人都傻了,她独自在学校呆了好多天后,决定一毕业马上找人嫁出去。 在书店,她偶遇陈孜铭,她的第一感觉是他比较实在,跟他结婚算是一方面冲击一下老孙,另一方面也想体验一下早婚的感觉,只是没想到老孙会发来祝贺的短信,这使得她心情越发复杂,最后便立志要进老孙的工作单位…… 至于,她和陈孜铭的第一夜,床单上的红印,那只不过是红色钢笔水而已…… 4 当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接轨时,各种思想冲突便开始反驳,我们不需要谬论,而是需要如何去面对和解决,大家以为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小爱突然搬回娘家住,是两口子出现了某些问题,没想到,小爱今天刚回家,陈孜铭后脚也跟着来了。 小爱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个紫色的马克杯,听到他的声音手一滑,才忽然想起些许伤感来,自己原来真正爱的是谁,一下子像明镜一样闪了一下她的眼睛。她弯腰捡起那些碎片往垃圾箱里慢慢地丢着,可是地上还是湿答答的,像是残留的一些什么东西,陈孜铭从厨房出来,用拖把把地抹干了…… 原来,陈孜铭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他终于想通了,经过了这么多在风风雨雨,小爱也渐渐成熟起来,谁让他在她还没有长大时就娶了她,自己并没有写日记,乃至自己的心事不会泄露,或许包容她,也是宽恕自己…… “妈,家里在装修,所以小爱和孩子在家里住些日子,给您添乱了。”陈孜铭笑着对丈母娘说。 “看你说的,还跟我客套起来了,这可是我的两个娃呀。”小爱妈抱着宝贝左亲一下右亲一下,宝贝被亲得“咯咯咯”地笑。 “前些日子我出差,给您买了件紫色披件,我记得您有件白色线衣,裹在外面很赋有魅力的。”陈孜铭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袋,另外给小爱爸带了两条香烟。 别拿婚姻当爱情【完结】 “呀,新时尚妈妈。”小爱笑着把它披在妈妈身上,欢快地说。 “什么新时尚,那都是簇拥你们年轻人去买些贵东西孤芳自赏罢了。”小爱妈嘴上埋怨陈孜铭花钱,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我一个老太婆追什么时尚,追什么潮流啊。” “妈,你就老土了,网上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都去整容,她依然相信自己会像年轻时一样美丽……” “行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没她那么有时间跟潮流,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多抱抱孙子,再说你们也不疼钱,我才懒得管呢。现在关于后现代、后时尚、后社会现象之类的话题太多了,像什么90后的火星文、80后的形体文……,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去研究这些,那太闲了。” 生活的琐碎有了声音才是最美好的。正如,真正的自由是一种蓝调的反映式,而诱人的香味却能引导人的情感。视觉角度同样如此…… “男人也需要装饰品。”小爱对陈孜铭的衣装打扮总有一些不舒服,虽然他不需要打份更不需要花里胡哨,但是中规中矩并不能显示出这个年代成熟男人的魅力,虽然他自己一直强调,“不打扮都有女人追,再打扮怕是被一群女人围剿了。” 小爱却不然,她说:“如果她们敢围剿你,我就天天接送你上下班。” 结婚,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面临的是无论如何要做好心理准备,如何去照顾丈夫、关心公婆。也许你会觉得不公平,觉得委屈,因为曾经的你不懂得如何用心的去关心父母,渐渐地,恋爱时的浪漫感觉消失不见,心里更是难受,而后还要面对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怎么过日子,怎么过好日子。 陈孜铭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有一天,一个人来到上帝那里,要和上帝讨论天堂和地狱的问题。 上帝对那人说:“好吧,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地狱。” 他们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大群人正围着一大锅肉汤,但每个人看起来都营养不良,饥饿而且绝望。原来,虽然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可以伸到锅里的汤匙,但汤匙的柄比他们的手臂还长,他们没法把汤送到自己嘴里。 上帝又对那人说:“来吧,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天堂。” 他们走进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前一个房间一模一样,一群人,一锅汤,一样的长柄汤匙。惟一不同的是:大家都在快乐的歌唱。 那人就问上帝:“我不懂,为什么一样的环境和条件,他们快乐,而前一个房间的人却悲苦?” 上帝微笑着慈爱的回答:“我的孩子,这很简单,因为在这里,大家都在喂别人,而在那里,他们只喂自己。” 他对自己的包容和原谅,让小爱感触很深,虽然她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还会发生什么,但是两人既然相爱,那么在爱的过往中,就不要将对方看似细微或无足轻重的付出当成淡漠与敷衍,婚姻生活中偶尔可以出现夫妻间斗嘴的小插曲,但这种插曲需要一个人当提线木偶,一个人当提线人。 突然,她想起了一句歌:让懂你的人爱你。 济南故事广播访谈录—《别拿婚姻… 2009年8月23日中午12点25分,刘笑笑接受济南故事广播电台《非常连线》栏目的采访,与两位主持人对话,讨论《别拿婚姻当爱情》的小说创作和相关热门话题。 两位主持人与笑笑是老乡,采访在亲切的气氛中进行,简短的介绍和问候之后,进入正题: 主持人:喜欢《别拿婚姻当爱情》的读者被称为“紫迷”,是否源于这部作品的网络原名《紫龄佳人》? 刘笑笑:是的。 主持人:《紫龄佳人》和《别拿婚姻当爱情》这两个书名有什么不同的含义吗?“紫龄”是个什么概念?为何有此改动? 刘笑笑:其实一开始取的书名就是《别拿婚姻当爱情》,后来被我改为《紫龄佳人》,因为小说里面的几个女子正值青春鼎盛时期,就像姹紫嫣红的花儿,代表着女人最美好的一个阶段,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紫龄佳人”。另外,紫色是高贵神秘的颜色,略带种忧郁的色彩,让人不忍忘记;紫色还代表一种强烈的感情,与红色代表的那种火热又是不太一样的……紫色的寓意放在本书的人物和他们的感情上再合适不过,所以就用了这么一个书名。 两个书名的表达层面有一些差异,出版的时候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小说的现实意义比较强,还是直接突出婚姻和感情这两大主题比较好,所以绕了一圈又改了回来! 主持人:原来紫龄佳人还有这样的一个意思,以后和80后女友出去喝咖啡的时候,也可以调侃她们“紫龄佳人”了,很不错的新代名词,谢谢笑笑给我们了这个信息!(80后的心月主播也是“紫龄佳人”哦,嘿嘿) 主持人:笑笑你本身是80后生人,作品关注的就是80后这个群体,我们也注意到,小说主人公的一些角色定位跟你的某些经历吻合,比如“吴小爱应聘到一家出版社做编辑”“苗燕是山东人,是一个为了文字梦想而北漂的女子”等,于是我们自然的有一种联想,是否故事中有你自己的影子?那你觉得70后、80后、90后有哪些不同呢或者说他们的代沟表现在哪里? 刘笑笑:有这样的想法是很自然的,其实有些作者也遇到这样的置疑,很多读者都会把小说的情节往作者身上靠。应该说,小说的题材来自于生活的积累,但不一定是作者自己的,不排除有些作品带有自传或半自传性质,更多的都是杜撰,也就是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就拿我这本小说来说,里面可以找到一些真实的原型,而且,有些设定的确是从我身上顺手拿来,比如说我是山东人,我做过编辑……不过,人物的经历和性格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多少影子在里面。我常常跟他们说,要是我写武侠或者战争小说,不是要我亲自提刀上阵吧,那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碰了,呵呵。(潜台词:读者有这种想法,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因为他们可能觉得写得现实,写得生活,才会有此一问吧) 关于三个后的问题,有一件事情正好说明。去年吧,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在网上有一个口水战,开始是一个80后骂90后的视频,一出来就引起了轩然大波,90后马上就还击了,一时间吵得好不热闹。但是请不要忘了,80后在前些年也没少挨70后之前的后们批吧?现在轮到看不惯90后了。后来,真的有70后也出来掺和,到了最后,连60后也耐不住寂寞跳出来了,这很有意思。几个年代的人在那互相掐架。 小说中陈孜铭夫妇分别是70后和80后,他们也过有类似的争议,陈孜铭对吴小爱说,区分70后和80后实际上没有多大的意义,区别只在于年纪。这话有一点道理,但不能完全苟同。有没有发觉,人总是不断否定自己的过去,而对自己的后来又感到每况愈下。和这大概差不多意思, 我在想,不管你是70后、80后还是90后,你只能代表你自己,而不是一杆子就代表一群人。那么,被代表的人恐怕不会同意,人必竟是有个性的呀。我个人觉得,这个代沟来自于年纪和时代的变化。不能否认,人随着年龄变得更加成熟,但是人也有一定的时代属性,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多少会受到时代的影响。这是个速度的年代,也是价值多元化的时代,必然产生思想上的激烈碰撞。同在一片蓝天下,一脉相承下来的嘛。毛主席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这是个多元化的社会,没有必要简单清一色,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各安其所,各领风骚吧。 主持人:书中的吴小爱时常在课堂上神游天外,别人都盼望能找份好工作,她却希望一毕业就嫁人托付终身。如今“毕业就嫁人,结婚即就业”这种想法也很具一定的代表性,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的产生?还有由此可能衍生出的“闪婚”? 刘笑笑:史瓦辛格在一部电影里鼓励一个小男孩说:你要长大,经历婚姻,还要经历离婚……这也是反映西方人婚姻态度的一个侧面。这些年中国的晚婚、离婚率也在节节攀高,婚姻已经变成一件不轻松的事情。人们对终生大事都有美好的预期吧,但是从周围的过多的婚姻悲剧中产生了恐惧心理。可以说是既想又怕的吧。吴小爱之所以有“毕业就结婚”的想法,除了对婚姻特别期待之外,还想用正式的婚姻来抹平之前的一次苦涩恋情,这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她后面也尝到了恶果。 闪婚现象是社会自由化,信息化的一种进步的表现,表面上是速度了、效率了,但仔细想一想,就会看到人和人之间正常交流的缺乏和失败,不能不说是时代的一种无奈和反讽。 主持人:书中的男主人公陈孜铭透过大学好友一番酒后真言体会到“婚姻代表不了爱情,也不能维系爱情。有些婚姻并不是因爱而结合,只是共同的生活目标。”那你认为,婚姻和爱情的关系是怎样的?同为80后新锐女作家的刘小备认为,《别拿婚姻当爱情》,实际上是在用伤痛且温暖、单纯且成熟的文字告诉我们“别拿婚姻不当爱情!”是这样吗? 刘笑笑:陈孜铭得到的是关于形式和内容上的感悟,婚姻和爱情肯定不尽相同,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以真情为基础,都需要有爱的投入。现实生活中的确有些凑合的婚姻,这是他不想要的。 刘小备只说了其一,她的评价和书名加在一起,就是我想告诉大家的,那就是既要拿婚姻当爱情,又不要拿婚姻当爱情。看起来很矛盾,但其实是统一的。泰戈尔说过,恋爱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外一回事,婚姻和爱情不能简单划等号。但是呢,美满的婚姻不是能剥离爱情而存在。婚姻除了要经营物质生活,还要经营好爱情。 这时候采访暂时中断,接进来一个听众电话,主持人和笑笑都很出乎意料,听众是一位50后的大叔,很健谈,先发表自己对婚姻和感情的看法,又作了详细的自我介绍和家庭情况说明,想和作者展开深度的探讨。对于这样一位经历几十年婚姻和感情,有着深切感悟的过来人,笑笑深表敬意,大叔对他们那个年代的简单朴实,以及年轻后辈们发生的变化或许有说不完的感慨,可惜时间不允许多说,,笑笑很同意他的一句话,也希望现在的年轻人象他说的那样,在他那个时代,“两个好人结婚,就会得到幸福的婚姻和生活。” 主持人:作品第二章的第5节到第三章还有第七章关注到了“处女情节”这个话题,其中借着小说人物之口也从不同角度传达出了一些观点,陈孜铭原来以为处女问题不是至关重要,只要对方人好,有真感情,可以忽略不计。可是经他们的现身说法,摸着良心问一问,估计自己也受不了,自己原本就是保守的人。那么,你想透过作品让读者怎样去思考和看待这一问题呢? 刘笑笑:有时候想一下,如果哪天男人都不在乎这个问题的话,女人们将会变成什么样呢?所以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也很复杂。 奇怪得很,中国自古都很重视女子的贞操问题,女人自己的问题,几千年来话语权却掌握在男人手上,而且意识已经深入骨髓了。 当然,到今天,社会观念开明多了,这种思想也松动了,也有部分男人能够包容。但是这种包容是不是完全的、真诚的,这恐怕还要是打个问号的,估计更愿意“有胜于无”吧! 有些男人的包容是处于强压或者无奈的,在某种情况下他可能表现出自己的某种压抑和不满,会成为影响感情的一种原因。 正因为爱情是自私的,所以男人用这个来衡量女人对自己的爱,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我之所以在书中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矛盾一直存在,尤其在这个观念发生很大改变的年代,带给感情和婚姻的影响更是不一样的。怎么看待是见仁见智吧!总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采访后记:节目播出之后,主播心月又联系了笑笑,说由于时间的关系,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来得及讨论,此次采访很愉快,笑笑也还有很多话要对读者们说,感到有点遗憾,期望下此再会。 ——在此,感谢长期以来支持笑笑的读者们!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laiey_5126】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