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鬼洞妖棺》 作者: 刘纯 第1章 诗和远方 民国年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我从长沙来到北平,由于生活窘迫,我几乎什么都做过,拉过面包车,拾过荒,做过搬运工,唱过戏。没钱娶媳妇,姑娘们见到我,老远就躲开了。 我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个戏院里演小丑,被人当成笑话,我白天演小丑,晚上在一个破屋子里住着。 一天,腹中饥饿难耐,我看到路边的荒草堆里有一只野猫,就想把它煮着吃了,转念一想,这样不太人道,就用绳子把它拴在原地,让它的主人好回来找它。 到了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去听,却不知是何物。迷迷糊糊的,到了下半夜,总算睡着了。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一群老鼠排着长队,吹着喇叭向我磕头敬礼,把我美得不行。 其中一只领头的老鼠告诉我,我是它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绑住那只野猫,它们就不敢出来活动。我正要问它们该怎么感谢,是不是要给我运很多金子过来,突然就醒了,发现天已大亮,知道是个梦,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那是我做的最美的一个梦,都快笑抽筋了。 准备去洗脸梳头,却看到房间里涌现出几只老鼠来。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往大腿上一掐,生疼生疼,就知道不是梦。我很过意不去,怅然道:“老鼠啊老鼠,你们来我家里干什么哩?我家什么都没有,你们走错地了。等我富贵一点了,你们再来吧!到时候好酒好肉招待你。” 晚上,我演完小丑回来,突然发现房间里有肉香,仔细一看,原来有一盘烤肉放在桌子上,房间正中间搭着一个火堆,还有肉在上面烤着。我想,只要不是毒药,就可以吃。那真是一顿美味,我难以忘怀,莫非真是那些老鼠做的?感激我杀了那只野猫,就从别的地方弄了一些肉来?懒得想这么多,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我衣食无忧,吃不完的烤肉还可以拿出去卖,我身上有了些银两,不再演小丑,不再当人家的笑话。一天,我突然打了个哆嗦,回想起我当初最担心的:这些肉是从哪里来的?我留了个心眼,早早回到家,跟踪老鼠,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死人坑,里面都是一些死人肉,老鼠正成群结队地搬运这些死人肉,我都接连不断地吃了一个月的死人肉了。 看到此处,我忍不住恶心反胃,呱啦呱啦全吐了出来,竟然吐出一只死人的手指来。我算是彻底背到家了,工作也没了,被人当成笑话的资格也没了,正在颓废之季,陈少爷过来找我。 陈少爷是一个军阀的儿子,年龄和我差不多,穿着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我和他有天壤之别,我满脸污垢,就像是一位拾荒者,都是同样的年龄,做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不过我这么安慰自己:他们都是不劳而获的人,我是辛勤劳动人民的后代,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陈少爷这次来找我,改变了我的一生,我变成了他,过了一把当少爷的瘾。 陈少爷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来找你办一件事情,只要办成,我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再住到这个又穷又破的地方。” 在道上混的人一般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这点,便问他:“可以吃烤肉么?” 陈少爷笑道:“只要你想吃,随时。” 我又问:“可以喝美酒么?” 陈少爷说:“要说美酒,我这里就有一壶上等的女儿红。”他递给我,我饥不择食,一口喝了个精光,这美酒堪称琼浆玉液,我喝得有点微醉,满口香喷喷的,我红着脸说:“陈少爷到底来找我什么事情?做小弟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少爷说:“你听说过大兴安ling吧?那里物产丰富,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早上扛一把猎枪出去,晚上就能背回来一箩筐野味来,在那里搭个帐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你跟我同去,怎么样?” 我一寻思,哪里不是生活?何必在北平过这种吃了这顿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顿的生活呢?民以食为天,人要是饿极了,什么梦想都会回归现实。况且陈少爷可以帮我实现喝酒吃肉的伟大理想,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我们乘火车来到黑龙jiang,经过长途跋涉,不日便来到了大兴安ling。其间,我还带了一些笔和纸,准备在闲暇的时候,画个画,作个诗。 这里地处祖国北部边陲地区,东接小兴安岭,西邻呼伦beier盟,南濒松嫩平原,北与俄罗si联bang隔江相望。这是六月份的天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万物生长。同去的共有十人,除了我和陈少爷,还有八个人。小六子便是其中之一,他面色黝黑,身强体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白天,我们走得很顺利,天气很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林莽苍苍。各种各样的树木净收眼底,有红松、云杉、胡桃楸。也看到了一些山菜野果,像猴头、蕨菜、松子之类的。我们在山林中行走,时而能够看到一些野猪、野鸡、鹿等穿梭在其间。 我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心里琢磨着在哪个地方打野味,在哪个地方搭帐篷好。前面有棵树,很高,不知道叫什么名堂,要是在那里做个草屋,早上一起来,有一只野鸡停在手边上,再打一个雷,劈到野鸡身上,把野鸡变成烧鸡,那就更好了。 我拿出笔墨,画了一幅小鸡吃米图,小六子看见了,说:“你在搞什么东西?你当是来游山玩水的吗?待会有你好受的。” 我一听,心中一阵黯然,心说,闲暇之余偷个懒不行吗?干嘛搞的这么紧张。 陈少爷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来看一眼地图,确认好方位之后,就接着行走。陈少爷肩上背着一个行囊,从肩头垂到膝关节,我有点好奇,便问:“陈少爷,你肩上背的是什么?这么重,我来背。”谁知,陈少爷瞪了我一眼,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跟我的客气:“这个我自己来,不用你背。” 我吃了个闭门羹,有点不爽,心想,管它是什么,到时候能吃到野味就行了。 又走了半天,来到一条河边,此时,夕阳西下,太阳隐藏在树林尽头,陈少爷抬头看了看天,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渡河,尽量在天黑之前到河的那一边去,在那边安营扎寨。” 河不宽,目测不超过五十米,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有很多鹅卵石,很多小鱼游弋其间,水草覆盖的地方是鱼群集中的区域,有的还在水中吐泡泡。 我问:“陈少爷,这里不是有很多野味吗?怎么不打点?”陈少爷目光有点闪烁:“这里的野味还不够塞牙缝的,前面的野味够你吃几年。” 我看见陈少爷的目光,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身上背的那个行囊裂开了一个口子,我心里咯噔一声,行囊里面是一把汉阳造连发步枪,并不是什么猎枪,这个我明白得很。 陈少爷让小六子去看看这河水怎么样,小六子伸手往河水中一探,水温很合适。劳累了一天,其余的人听说这水温合适,都想痛痛快快洗个澡。陈少爷还没有开口说话,有人已经跳到水里,往身上洒水,很是惬意。不时有微风刮过来,鱼群在我们身边钻来钻去,那种滑溜溜、冰凉凉的感觉确实不错,它们时而伸出头来,享受夕阳和微风的沐浴。 我走在最前面,往旁边一看,河水中有些指甲大小的圆形黑片,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树木的影子投射在河水里,看不出那些黑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群鱼吐泡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些黑片刚才应该是藏在荷叶和水草下面的,我对其余的人说:“大家快走,这水有问题。” 大家在水中嬉戏玩耍,水花很大,声音很响,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有,小六子离我近,看了一眼这河水,皱起了眉头,还在考虑什么,我对他说:“快往前走,别多想了。” 小六子看了我一眼,加快脚步,掀起阵阵水花。我无奈地向后看了一眼,见他们都非常惬意,像吸了大麻一样。突然,就在我身边,一条鲫鱼翻了上来,吐着鱼肚白,腮帮轻微地一张一合,连呼吸都好像很困难。它似乎很难受,一甩鱼尾,翻过身来,我看到它翻过来的一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黑片,贴在鱼腹上。那鱼挣扎了几下,一动不动,翻白了。我又往旁边几米远的地方一看,已经有四五条鱼和刚才那条鱼一样,全都翻白了。 我大声喊:“水底有些不明东西,快上岸。”陈少爷觉得情况有变,蹭蹭地向岸边走过去,边走边喊:“大家别磨蹭了,快过河。” 我走到离对岸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尖叫声,回头一看,原来有一人漂浮在水上,眼睛睁得鼓鼓的,嘴张得老大,差点快要裂开。眼角淌着血,周身一片深红色,肚皮裂开,肠子漂浮在水面上,不见了双腿。其余的人看到这一幕,被吓呆了。 陈少爷大惊失色,离对岸的距离近一点,拼了命地朝对岸跑,顾不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其余的人像下饺子一般顿时翻腾起来,水花四溅,惊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百十条鱼翻白了,甚是骇人。刚才还清澈的水面突然变得浑浊起来,很多黑片涌现出来,像一团黑气笼罩着整条河流。 陈少爷离对岸只有一步之遥时,突然停在那里了,他后面的水底下有个人影,那人影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陈少爷显然非常气恼,对那只手猛踹几脚,那手缩了回去,陈少爷说:“叫你小子拽我。”说完,陈少爷没了命地朝对岸跑。 我来到岸上,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一头握在手中,一头伸进水里,有些小黑片顺着那枯木枝爬了上来。这种黑片在水里相当敏捷,但在陆地上就不行了,黑片就像一个个纽扣,我用两个手指将它夹在手中,它的背部跟甲虫比较像,身体下方有一个吸盘,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刚才那些鱼就是被这个吸盘给吸住了。 水中的尖叫声由大变小,最后趋于平静,很多无辜的生命就此消散,水面上漂浮着很多尸体,他们有的面部朝下,有的面部朝上,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身体露出来的部分都吸满了这种黑片。 河水轻轻流淌着,尸体顺流而下,不出十分钟,整个河面又变得清澈明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章 梦想破灭 爬到岸边的有我、小六子、陈少爷,独眼仔,还有一个叫作春艳的女人。春艳一直以为自己是陈少爷的女人,陈少爷却不这么认为。 这次来大兴安ling,陈少爷不让她过来,可她以为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坚持要来,一路上找机会和陈少爷说话,可陈少爷一直在观察远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心不在焉,不怎么搭理她。 刚才过河的时候,她不想和一大帮男人下去戏水,担心被陈少爷看见了不好,就赶紧趟河过去,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也吓得不轻。 陈少爷不耐烦地说:“我叫你不要过来,你偏要过来。”我心说,陈少爷说话可真粗鲁。春艳只好不说话,离开陈少爷远远的,当她来我们几个旁边时,耸耸鼻子,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离开我们远远的,好像生怕看到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嫌我们几个身上脏。 我们躺在草坪上,累得气喘吁吁。刚才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周围顿时陷入到一种死一般的寂静。休息了片刻,陈少爷开始清点人数,他数了一下,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陈三呢?” 陈少爷发现岸边还有一个人,那人上半身趴在岸边的草丛中,下半身留在河里,陈少爷立刻冲了过去,将那人拖了上来,果然是陈三,他非常惊恐地大叫:“弟弟,快醒醒。” 陈三是陈少爷的同胞弟弟,他本来不愿意让陈三跟过来的,但是陈三执意要来,说是要见证哥哥的幸福。 陈少爷见弟弟遭遇不测,心里不好受。陈三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陈少爷把手放在他鼻尖前方一探,还有呼吸,见他身上没什么伤痕,解开陈三的裤子,只见他的两条大腿上各有三个黑片吸附在上面。陈少爷轻轻用手一挑,没有把那黑片挑下来,陈三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陈少爷看了很心疼:“弟弟,你稍微忍一下,我这就把它挑出来。” 陈少爷从背包中拿出一把折叠军用刀,用刀尖在那黑片的边缘轻轻地往上一拨,却没有什么反应,那黑片就跟蚂蝗一样,愣是吸附在上面,好像长在肉里一般,一点也下不来。 这时,陈三口中发出一声呻吟,全身刺痛,睁开眼睛,陈少爷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上面裹了一层柔软的布,放在陈三口中,对他说:“再忍忍,我马上就把它弄下来。” 独眼仔开口道:“少爷,看来这个东西没这么容易弄下来,我们再等一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少爷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在旁边等了片刻,刚才那黑片是在皮肤表面的,过了不到五分钟,黑片往皮肤下渗进去了一点,这样子下去,过不了多长的时间,很快就会陷入到陈三的肉里去,到时候想再挑下来就难了。 少爷万分焦急,又不能在那里一直干等着,咔嚓一声,陈三口中的枯木枝断掉了,是被他咬断的。春艳蹲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干看着。 陈三说:“哥,我不想被这个东西弄死。” 陈少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含泪道:“那好,你可忍住了。”陈三点了点头,又将断掉的枯木枝含在嘴里,咬得非常吃力,两边的腮帮都胀了起来。 我也没有闲着,不断揉搓着陈三黑片旁边的肌肉,以此来缓解一点痛苦。陈少爷把那刀尖伸向那黑片的下方,不少血渗透了出来,刀尖伸进去足有两毫米,往外一挑,黑片终于被挑了出来,落到一边的草坪里。 陈三“啊啊”大叫起来,像被人揭了一层皮,他把枯木枝从口里拿出来,怨恨道:“我要是死了,就让你们陪葬。” 我们几个一听,面面相觑,独眼仔指着我说:“二少爷,这个姓金的是新来的,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就让他去跟您陪葬。”我叫金阳,他口中“姓金的”指的是我。 独眼仔四十岁上下,一只眼睛是瞎的,没有包扎,露在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块疙瘩。另一只眼睛偶尔能够转动,平时总盯着一个方向,身上背着一个登山包。独眼仔一直跟着陈少爷在混,走南闯北,开过枪,杀过人。 陈少爷看了独眼仔一眼,说:“我弟弟要死了,你们全部去死。独眼仔,也包括你。” 小六子打起了圆场:“少爷,二少爷的伤势也不是不能治好,我们还是尽量救治二少爷吧。” 陈三大腿被黑片吸附的部分,连皮都没了,可是没有流血。伤口是一个小凹陷,有两三毫米的深度。每挑一块黑片出来,陈三口中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到把所有的黑片都挑出来,他身体才放松下来。我们让他平躺在草坪上,从水壶里倒了一点水给他喝。 陈少爷把背上的行囊卸下来,一层一层打开,果然是一杆枪。他擦了擦枪身上的水,突然就瞄准了我,一扣扳机,子弹就落在了我脚踝边一寸远的草坪上,他说:“好生看看我弟弟的伤势,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陈少爷性情大变,与之前跟我说“吃香的喝辣的”完全不同,我相当郁闷,说好的诗和远方呢?现在变成了横尸遍野,心里的落差太大了。我看着陈少爷,悔不当初,当时为了一点好处上了贼船,现在想回去都不行了。于是我弱弱地问:“你怎么不让独眼仔来看二少爷的伤势?” 陈少爷瞪了我一眼:“少他妈跟我废话,独眼仔是自己人。” 看来最倒霉悲催的人就是我了,我无可奈何,只得按照陈少爷的吩咐做。 我跟陈三包扎伤口,发现那伤口里面好像长出了一种肉芽,一根一根的,每根肉芽大致有半根牙签那么粗,将整个伤口填满了。 我看了一眼陈三,发现他手臂上有些淤青,突然想起刚才在水中的那个人影,应该是陈三沉入水中之后,用手拽住了陈少爷的脚,陈少爷当时没注意到是陈三,所以拼命地踹他。 陈三说:“哥,我刚才在河里往前跑的时候,不小心栽倒在了水里,想让人拉我一把,就抓住了一个人的脚踝,谁知道那人拼命踹我,他比我先上岸,肯定就是我们其中的几个人。哥,你把他找出来,老子一枪毙了他。” 陈少爷想起来了,有点内疚,用纱布包扎他手上的淤痕,他不好意思,就说:“弟弟,算了,说不定踹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看向我,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三伤口里的肉芽,刚开始非常的短,等了几分钟,肉芽变长了一点。陈三口中又发出“啊呀”的一声,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陈少爷一把抱住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安慰他说:“不痛,马上就好了。” 陈三汗如雨下,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登山包里有一种青霉素,是进口的,洒在伤口里面,没有任何效果。他疼着疼着,就昏过去了。 转眼间,好端端的十个人就只剩下了五个,心里的落差很大。陈少爷正在拧干背囊上的水,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他身经百战,对这场面习以为常。那帮兄弟都是跟他在一起混过的,现在死了,不知道他难不难过。 我小心地问:“陈少爷,你带枪来干什么?”陈少爷突然用汉阳造指着我的头,说:“甭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一下子陷入到谷底,说好的吃香的喝辣的呢?说好的诗和远方呢?对方的背景如此之大,还有一把汉阳造在身上,我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我最恨别人拿枪指着我的头,我暗暗发誓,别人拿枪威胁我的,我都要还回去。 小六子跟我说:“刚才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得及时,我恐怕也没命了。” 周围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比起陈少爷和陈三来,小六子是相对而言最可以信任的人,至于为什么可以信任,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大伙休整期间,我低着嗓子问:“少爷,你们这是去大兴安ling干嘛呢?”见他没回答,我又说,“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不再言语,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肉芽越长越长了,陈三已经麻木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陈少爷无计可施,以为伤口里有毒液,就让我去吸伤口。陈少爷视人命如草芥,我心说:你弟弟受伤了,你就这么折磨我们,这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拖他下的水,要吸也是你去吸,你要不吸,我就让你弟弟尝点苦头,于是我说:“肉芽太长了,光吸是不行的,可能得挖出来不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章 肉芽(求推荐求收藏) 我用军用折叠刀挖伤口里的肉芽,肉芽被一根一根挖了出来,留在了刀尖上,就像一条条细小的蚂蟥,扭动着身躯。我每挖一下,陈三就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我往伤口旁边一看,发现伤口边缘的肉里也有这种肉芽,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陈三的身体里面很有可能都是这种肉芽。 我把我看到的跟陈少爷一说,他在伤口旁边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无计可施,只能把陈三放在旁边。想要回去,却被那条河挡住了去路,陈少爷懊恼地剁了一下脚。 好长时间没喝水,大家顿时觉得口渴了,大兴安ling水源丰富,我们没有准备充足的水过来,小六子拿了瓢去舀水喝,我让他们先不要喝水,再忍一段时间再说。转眼间天就黑了,前面是茂密的树林,层层叠叠,影影绰绰,分不清道路。以防蛇鼠出没,就在河边搭了帐篷,升起篝火,陈少爷带了一些干粮来,分给大伙一些。 我睡不着,来找小六子,小六子跟我说了声谢谢,我其实也没帮什么忙,只是他把我的话当真了而已。小六子的家乡是在陕xi一个偏僻的农村里面,后来被陈少爷骗了,带他去打仗。 那个时候,各地军阀势力异军突起,有很多军阀借机扩展自己的势力。说是军阀,其实有很多就是一些土匪,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抢劫老百姓的粮食,有的在山林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小六子以为可以去抗日,报效祖国,信誓旦旦,就跟着陈少爷一起去了,看到陈少爷所干的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自责内疚,不想跟着陈少爷一起干,曾经偷偷离开过,还是被抓了回来,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三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也没有逃跑的机会,就在这里硬着头皮干。 在这紧要的关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怂恿小六子跟我一起干:“要不咱们瞅准机会溜走?” 小六子说这谈何容易?陈少爷有所防备,他睡觉都抱着那杆汉阳造,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惊醒。现在只剩下了五个帐篷,陈少爷自己、陈三、独眼仔、春艳、小六子各一个,我只能睡在外面。 树林里的蚊子很多,嗡嗡作响,赶走一只又来一只,哪能入睡?小六子让我进到他的帐篷里去,我说太挤了,还是睡在了外面。 到了下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起来,看见陈三帐篷里有一点亮光,觉得很奇怪。再说陈三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难道是陈少爷在里面照顾他? 自己困得不行,懒得思考这么多,闭眼继续睡大觉,还没睡熟,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原来是陈三的帐篷有了动静,帐篷开一道大口子,里面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走路歪歪斜斜,眼看就要摔倒,可走了几步,也将就着能站稳。 我揉揉眼睛,那人浑身像是长满白毛,定睛一看,那不是白毛,而是从身体里渗透出来的肉芽,足有一寸来长。只见他离开帐篷,慢悠悠地朝远处的河边走去。我不知道他要去干嘛,难道是要去跳河不成?他要是死了,恐怕陈少爷真的让我们给他陪葬了。 突然一个人冷不丁地从后边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观看,原来是小六子。陈三来到河边,捧了一口水,正准备喝,我实在忍不住了,心说,河里死了那么多黑片,都不知道那些黑片是什么玩意,那水不能喝,就急忙走过去,问道:“陈三,你跑到这里干嘛?” 陈三蹲在那里,听到喊声,一回头,我看到他脸上也渗透出了一寸来长的肉芽,密密麻麻的,他紧闭着双眼,我顿时清醒了,全无睡意,虽然讨厌二少爷,可我并不希望看见他死,于是,我对小六子说:“快叫陈少爷。” 陈少爷听到喊声,立即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朝这边跑过来,拉住陈三。陈三平躺在地面上,气息微弱,嘴唇苍白,浑身一寸来长的肉芽都竖了起来。 正在这时,陈三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滚圆滚圆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那眼睛越来越大,像青蛙的肚子慢慢地鼓胀起来,那眼球越来越透明,都能看见瞳孔里的液体,接着便有几根肉芽从他的眼球里面伸了出来,其余几人顿时吓了一跳。 春艳听到动静,从帐篷里面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起来。陈少爷让她不要叫了,她还是控制不住,陈少爷干脆把她打昏,放进了帐篷里。 陈三的身体僵硬得像凝固了,只有关节处能活动,他像个机器人,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双血眼瞪着我们三人。眼皮的大小是有限的,越来越大的眼球将眼皮支撑起来,眼皮慢慢裂开,血水涌了出来。那眼球突兀得足有鸡蛋大小,终于承受不住内部的压力,爆裂开来。眼球里的液体是绿色的,和血液混合在一起,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腥味,恶心至极。 陈三的脸部全是血水,陈少爷从震惊中缓和神来,即便是眼球爆裂开来,陈三却没有立刻倒下去。他的嘴唇和牙齿开始突兀起来,和刚才一样,越长越大。独眼仔对陈少爷说:“快一枪杀了他,否则,他全身都会像眼球一样爆裂开来,黑片有毒,喜欢吸附在活体上,他死后再烧尸,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陈少爷也意识到陈三活不长了,但要让陈少爷杀死陈三谈何容易?陈三的手指微微抽搐着,口不能言。陈少爷对他说:“弟弟,你要是同意我们的话,就往右边指。”陈三微微抬起右手,非常吃力,举到一半就垂了下去,关节像脱臼了。陈少爷知道了陈三的意思,但他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杀了陈三,手足无措,干发愣。 陈三的嘴巴张得太大了,几乎能把一个足球塞进去,“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射向陈三的心脏。陈少爷手里的汉阳造正向外冒着黑烟,他的手颤抖着。陈三四肢和身体像海绵一样软了下来,嘴巴慢慢变小,恢复了正常人一样的大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章 烧尸(求推荐求收藏) 陈三的身体里全是肉芽,必须用火烧了它的尸体,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陈少爷这次过来肯定是别有用心,随身还带着一罐凝固汽油,犹豫着将其从登山包中取出,又问独眼仔:“不烧行不行?” 独眼仔说:“用火烧最保险的方法。” 陈三毕竟是陈少爷的亲弟弟,焚烧尸体前还想多看陈三一眼,想等到后半夜再烧。我们看在眼里,人之常情,后半夜再烧不是不行,不在乎这一小会。于是我们去睡觉了,只留下陈少爷在陈三身边。 到了后半夜,我看见那边有火光亮了起来,一会儿是小火,过了一会儿便火光滔天,熊熊烈火呼呼作响。一股烧焦的气味迎面扑过来,我觉得陈少爷非常可恨,不过对自己的弟弟有情有义,回过头来看看小六子,他也半宿没睡着,眼睛盯着火光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火光越来越小,最后一丁点火星也熄灭了,陈少爷从那边走过来,钻进了帐篷。我们原以为会被拉去陪葬的,但陈少爷好像把这事给忘了。他让我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绝不是为了让我们陪葬,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大家整装待发。我以为人这么少,就不用再深入大兴安ling内部了,打起退堂鼓,却见陈少爷在帐篷边上认真地擦着枪,好像去意已决。我走过去天真地问:“陈少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陈少爷瞄准远处树梢上的一只喜鹊,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枪响,那喜鹊应声而下。我和小六子相视一眼,被陈少爷的枪法惊呆了。陈少爷回头看了我一眼,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被陈少爷的枪法震慑到了,要是违抗他的命令,估计也跟这喜鹊一样,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刚…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陈少爷将汉阳造背在背上说:“好了,大家准备出发吧!”我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行李收拾完毕,却发现少了一个人,独眼仔不见了,陈少爷啐了一口,骂道:“独眼仔呢?是不是逃跑了?小金子,小六子,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和小六子非常无辜,连连说没有看到。陈少爷有点感慨:“独眼仔跟我有些时日了,没想到也会叛逃,他肯定是昨天晚上逃走了,你们二人好好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们。” 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整个大兴安ling一片生机。我把水灌满,陈少爷催促我们赶紧启程,往前走不到一公里就可以休息了。我很迷惑,忙问是不是快到目的地了?陈少爷不跟我哆嗦,说到那里就知道了。 我们收拾帐篷,发现春艳还躺在帐篷里昏迷着。我问陈少爷,春艳该怎么办?陈少爷看了看前面说:“把她留在这河边,不太好,不知道那些黑片会不会爬上岸来,你把她背着。”我说:“陈少爷,我怎么能背她?她是你的女人,应该你去背。” 陈少爷说:“那么磨叽干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她自己要来的,不能怪我。” 我别无它法,只能背起她。她是完全昏迷过去的,死沉死沉的,昨天晚上我没有睡好,今天一早显得精神不足,只想快点到陈少爷说的那个地方休息一下。走到半路,春艳突然醒了过来,说了句:“什么东西好臭?” 我耸了耸鼻子,没有闻到,又看看远处,没有什么特别难闻的东西,春艳好像突然醒悟到有人在背她,连连说:“快放我下来。” 我将她放下来,她说:“你身上怎么那么臭?”陈少爷看见了,说:“我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是不想要人背,留在这里就好了,没人强求你。” 树林非常茂密,有的地方阳光都透不下来,显得很阴暗潮湿,春艳看见了,有点害怕,说:“背就背,不过要换个人背。” 我还不稀罕背她呢,就说:“那你随便挑一个。”她让陈少爷背她,肯定是无望了。她看向小六子,说:“这个应该还不错。” 她来到他旁边,却又跳开了:“这个人身上也很臭。”陈少爷根本就没有看她,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又把目光投向我,说:“还是这个好点,虽然臭点,至少长得跟少爷有五分相像。”于是,她又趴到我背上。 陈少爷说:“要不你自己下来走?” 春艳说:“我脚疼。” 这一公里可是相当的远,与平地上完全不同,感觉像是走了四五公里。往前走了一公里,前面是一座起伏的连山,山上树叶茂密,山体几乎都是由石头组成,没有台阶,几乎垂直向上。再往左右一看,无边无际,不会是碰到死胡同了吧?前面根本就没路,要么原路返回,要么另辟蹊径。陈少爷嘀咕道:“不对啊,应该就是这里啊!怎么没有路了?” 天气顿时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飘在上空,压抑得都喘不过气来。陈少爷拿出地图看了看,用手背在山体中敲了敲,在周围的灌木丛中仔细寻找。 这座山简直是一座天然的屏障,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有很多碎石,往上一爬,就会有很多碎石跟着掉落下来,没有着力点,根本就爬不上去。 我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把春艳放下来,春艳用很好奇的目光打量这里,陈少爷走到她身后,冷不丁把她打晕在地,我看了很突兀,忙问这是何意?陈少爷说:“女人就是麻烦,我们把她放在这里,到时候再来接她。” 陈少爷让我休息一下,说到时候有我忙的。我躺在草皮上,眯着双眼,看着头顶上的狭小的天空。 陈少爷让小六子过去,二人一起勘探起来。到了中午,就听见陈少爷在那边喊,说他们发现了一件东西,有可能是一道门,这门应该是通向山体另一边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章 黑棺(求推荐求收藏) 他们扒开山脚下的灌木丛,隐隐露出一块石碑来,石碑上没有字迹,后面的山体上有一道石门的印记。他们就这样一直用铲子敲石门的印记,太阳落山了,又到了晚上,周围顿时被黑暗笼罩起来,要是在宽阔的平地上倒也无所谓,这座山的轮廓让人感到压抑。 凿了许久,都没有把这个石门凿穿,小六子建议用火药,陈少爷说:“那可不行,不知道这石门后面是什么,万一山体塌下来,把洞口全部堵死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了,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后接着开工。我躺在草坪上,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他们,一会儿又看看山,百无聊赖,不知道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迷迷糊糊中有一种恍惚感,觉得自己是一只蚂蚁,行走在一张白纸上,我只能在这张白纸上行走,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要是这山无边无际,那还不得孤独终老。 我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却发现周围空无一物,能看见头顶的星星,却看不见陈少爷和小六子他们了。他俩哪里去了?难道是丢下我不管了吗?这样也罢,本来就不想跟着陈少爷,我就可以回我的高老庄了。 来到刚才站立的那个地方,那里还有小六子和陈少爷的脚印,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既然找不到他们,自己就回去吧!山的那边是没法去看了,只有原路返回。刚一转身,却碰到了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口黑色的棺材。在棺材的上面和四面,都雕刻有一只九头神鸟,张牙舞爪,甚是吓人。这九头神鸟,又叫九头凤凰,人面鸟身,身似凤凰,羽毛艳丽,脖子上生长着九个头,巨口张开,嘴尖牙利。 每只九头神鸟的九张人脸表情都不一样,有憎恨的,有嘲弄的,有笑着的,有仔细盯着人看的。我感到有点眩晕,于是往回走,走了一会儿,又碰到一口棺材,这棺材跟刚才看到的无异。我以为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于是往后走,这次我留了个心眼,边走边数步子,走到大概一百步的时候,还是碰到了和先前一样的棺材,放眼望去,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棺材,足有几十具,就像一个迷魂阵。 我发现左边是山,右边是河,前后都有棺材,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了,左边是上不去的,右边的河里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黑片,前后均无路可走,莫非这出口就在这棺材里面? 我走到其中的一口棺材前,打开棺盖,里面空无一物,里面不会有什么机关吧?棺身较高,我只得爬到棺材里面去,低下身来,在里面仔细寻找有没有出口。突然,咔嚓一声,头顶上面传来一声响。棺材里顿时黑了下来,我往头顶一看,原来是棺材板盖了下来。 我赶紧站起身,想把这棺材板顶开,发现根本推不动。朝外喊了几声,没有人过来救我。 莫非今天晚上得在棺材里面过夜了吗?我使劲敲棺材板的四壁,发出咚咚的声响。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有点绝望了。那棺材板好像有千钧之重,朝我头顶压过来,我却无能为力,这时只得斜着身体了。过了一会儿,棺材板越来越低,我不得不平躺在里面,难道今天要被这棺材板给压在里面了吗? 照这个速度下来,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被压成肉饼。当盗墓贼打开这口棺材的时候,可能会说,棺材里掉下馅饼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非常绝望,棺材板往下压的时候,与四壁相互摩擦发出的声响,就像死亡的号角,我听了非常难受。 棺材板离我鼻尖只有一公分距离时,突然就停住了,我想去找这棺材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可是能活动的空间已经不多了,只能稍微挪动身体,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我想起一个民间传说,说人最痛苦的死法,不是烧死,不是疼死,而是被活生生地憋死。 春秋时期,在一个小村落里,有这样一种风俗习惯,大户人家要是死了,就会有另外的奴隶给他殉葬。他们不是把这个奴隶活埋,而是准备两口棺材,一口棺材用于存放那名大户人家的尸体,另一口棺材里面则放着那个奴隶。 在地上挖一个大土坑,把两口棺材同时埋进去,上面铺上泥土。为了防止有的奴隶力气很大,把棺材板掀开,就在棺材的四个角落用多根铁钉钉进去,无论里面的奴隶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打开。 棺材里面的空间是很讲究的,人可以在里面活动,可活动的范围非常有限,奴隶只能仰面躺着,棺材板离开鼻尖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手可以稍微活动,可就是无法将棺材板打开。随着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奴隶在里面的呼吸也会越来越困难,这个时候,他会拼命地用脚踢棺材,用手去推棺材板,实在没有办法了,用手指甲去抓棺材板。 奴隶非常难受,心想长痛不如短痛,想一头撞死,但棺材板离自己的额头距离有限,根本无法用力。于是想其它方法,要说可以咬舌自尽,那不过是传统的说书人口中的段子,不可尽信,要说真的是咬舌自尽,那也只是活活疼死,是需要等很长时间的。 奴隶在这样的情况下,生活在绝望与希望的中间。 后来,有些盗墓贼盗取棺中明器,拔掉铁钉,掀开棺盖,看到的往往是这样一幅情景:死者的眼睛和嘴巴都瞪得老大,就是为了吸取更多的空气。他们的指甲往往都没了,那是在抓棺材板时抠掉的,无法想象这些奴隶临死前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现在轮到我了,我使劲用手指抠棺材,就像奴隶在棺材里用手指去抠木板一样,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虽然这种做法不一定有用。 指甲缝隙里开始冒血,却一点也不感觉到疼痛,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一张从塔顶上飘落下来的白纸。 正当我绝望透顶时,突然听到咔擦一声,我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心跳声,可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原来是棺材板出现了一条缝隙。我逐渐丧失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新,呼吸了几口空气,从棺材中爬起来,发现自己原来还在刚才的草坪上。山还是那座山,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人烟,星月当空,往西边又偏移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陈少爷和小六子去哪里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甲,还残留着血迹,确定刚才不是在做梦。我沿着山壁来回走动,终于在石碑后面看到了一道被凿开了的石门,碑上有一只九头神鸟。莫非是这九头神鸟搞的鬼?要说刚才是幻觉,那为什么我的手指甲有了伤痕?不是幻觉,一定不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章 老了二十岁(求推荐求收藏) 陈少爷和小六子是不是已经进到山洞里去了?我等了几个小时,月亮完全落山了,实在是等不了,就打算回去。 我是被强行逼过来的,不知道山洞里有什么,也不想知道,不知道他俩是死是活,要是陈少爷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同情,要是小六子死了,我还是非常难过的。 收拾行李,准备妥当,就沿路返回。 走了十几步远,前方传来有人叫救命的声音,很沙哑。我点起火把,看见前方有两口棺材,那声音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我听了心里发毛,来的时候不记得这里有棺材,怎么就突然多出了几口棺材?难道是我们来的时候疏忽了,没有发现? 越靠近那口棺材,那声音越清晰,我走到棺材旁边,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他满脸的胡须,看上去非常沧桑。他看到我来了,睁了睁眼睛,看那个人,应该是小六子。 我把小六子从棺材中扶起来,让他躺到外面的草坪上来。接着,我又听到隔壁的棺材里也有一阵轻微的喊声。管不了这么多了,让小六子恢复精力,我和他一起回去吧。 一阵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小金爷,别走。”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见旁边的棺材中爬出来一个人,头发花白,蓬头垢面,正是这老头在跟我说话。 我问:“你叫谁金爷?”那名头发花白的老头说:“小金爷,救我,给我点水喝。” 老头身边背着杆汉阳造,我听那声音有点耳熟,问道:“你是陈少爷?”陈少爷说:“是我。” 我擦擦眼睛,仔细看陈少爷,他脸上起了皱纹,两只眼睛深陷了下去,浑浊不堪,流出一道道浑浊的眼泪,手上长满了沧桑的老茧,看上去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我说:“你们俩先休息一下,我去弄点吃的过来。”我去弄了一些水,又打了一只野兔子回来烤,三人吃了些,休息了两个小时,渐渐恢复了精神。 我们的遭遇差不多,陈少爷和小六子在凿石门的时候,突然刮过来一阵阴风,就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其余的人,碰到了两口棺材,被压在了棺材里面。 瓢里面有些水,我把脸凑过去喝的时候,看到那水中的倒影,自己也老了几岁。 这时,春艳醒了过来,见到我们几个人,问:“陈少爷呢?他到哪里去了?” 我刚准备说面前的这位就是陈少爷,陈少爷眼神示意我别说话,他开口道:“陈少爷?他到山洞里去了。” 春艳问他:“那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你身上怎么也这么臭?” 陈少爷说:“臭娘们,少废话。” 春艳眼神中露出一股凶光来:“你骂谁呢?”走过去,向陈少爷吐了一口唾沫,还呸呸了两口。 陈少爷赏了她一耳光:“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就是陈少爷!” 春艳抹着通红的脸颊,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你要是陈少爷,我就是观世音。” 小六子看不下去了:“他真是陈少爷!” 春艳说:“好啊,你们这帮人,联合起来骗我,你们当我是睁眼瞎啊,我要等陈少爷回来。”她朝洞口里张望片刻,见没有人,又不敢一个人进去,就支起一个帐篷,躺在帐篷里,把拉链拉上了。 陈少爷说:“也罢,让她到那里就行了,她不捣乱已经是万幸了。” 陈少爷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苍老了很多,俨然是一个70岁的老头子,小六子也有50多岁了。沉默了片刻,小六子说:“陈少爷,我们出师不利,人不知不觉老了20岁,人有多少个20年,还是回去吧!” 陈少爷从地上站起来,以汉阳造当拐杖,身体颤颤悠悠的,几近摔倒,眼中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来,抹了一把眼泪:“我来的时候还是中年,现在都成了老年,身外物如浮云,回去吧!” 我长吸了一口气,小六子起身去扶陈少爷,谁知道陈少爷突然袭击,用汉阳造拍打在小六子的后颈上,小六子闷哼一声,晕了过去,我刚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陈少爷就用汉阳造瞄准我:“站在那别动。” 他双腿微微发颤,长啸一声:“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回去过。” 陈少爷身体这么差,要是我搞突然袭击,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不过既然是突然袭击,那需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行。陈少爷不是吃素的,他久经战场,扣动板机,枪声响起,我左脚边的石块爆裂开来,只听陈少爷说道:“小鬼,别跟我耍花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别在那里琢磨鬼心思。” 我只得乖乖投降,心里把陈少爷骂了一千遍,奶奶个熊,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小金爷,不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小鬼。 陈少爷向旁边侧了几步,离开小六子有几步远,对我说:“现在听我的吩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快把小六子绑起来。”我照做了,用藤条把他绑在一块石头上,陈少爷又命令我把自己绑起来,我无何奈何,只得照做。 陈少爷把汉阳造横拿在手上,虽然他身体比以前弱了很多,可是早年的经历使他并不是非常狼狈,刚才的步履蹒跚全是装出来的,那两滴浑浊的眼泪也是挤出来的。虽然他有70多岁,看他的精气神,跟50多岁的人不相上下。 石碑后面的山壁上,已经被凿开了一个大口子,陈少爷站在洞口,一股冷风从山洞中刮出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转身,一颗子弹射向我腰间的藤条,藤条应声而断,对我说:“和我一起进山洞。” 我解下藤条,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还未走到洞口,周围顿时刮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天空乌云密布。陈少爷见情况不妙,突然跪倒在地,眼中又挤出两行浑浊的泪水,连连作揖道:“山神爷,不小心冒犯了您,我过来取件东西,拿了便走。”他招呼我也跪下来,我心中不情愿,却没有办法,学着陈少爷的语气说:“各位山神,我们路经此地,绝无打扰之意,取完东西便走。” 正说话间,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寻声望去,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影,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陈少爷举起汉阳造朝那边瞄准:“是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章 血尸(求推荐求收藏) 那是一个白色的人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头浑身长满白毛的狮子。 声音越来越大,白影走到近处,定睛一看,原来是陈三,身上长满了白色的肉芽,一尺来长,我已经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好像无数的牙签粗的蚂蟥从脸上渗透了出来。 陈三不是已经被陈少爷亲手烧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陈少爷看出是他的弟弟,放下汉阳造,立即跑过去,牵起陈三的手,坐在一块滚圆的石头上面,心中甚是欢喜。 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野兔肉,陈少爷就掰出一块来,递到陈三嘴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冷不丁往后退一步,突然醒悟过来:“陈三,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与陈三久别重逢,陈少爷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将野兔肉递到他嘴边,陈三立马将兔肉抓住,扔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陈少爷的手臂,他身上的肉芽缠绕到陈少爷的手臂上,陈少爷措不及防,想要挣脱开来已经很难了,还好他有另外一只手,汉阳造的的底部是一把一尺来长的刺刀,他把刺刀抽出来,割断那些肉芽,才挣脱开来,又用汉阳造的背部将陈三打昏了过去。 陈少爷这才认清一个现实,陈三的确是不在了,他生前喜欢捉鸟,不喜欢地底下那张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说要是自己死了,就把自己葬在天上。陈少爷爬到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在那里搭建了一个草窝,把陈三用绳子拉了上去,放在了草窝里。 陈少爷从树上爬下来,来到刚才站立的地方,凝望草窝良久,周围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太分明,好像隐隐约约有股雾气。我看到陈少爷对陈三如此有情有义,有点感慨:“少爷节哀吧!” 陈少爷定了定神,一声长叹,不再看向树梢头,背对着草窝的方向,留下两行眼泪来。我们来到石碑后面的山洞前,陈少爷见我还不走,愣在那里,我说:“陈少爷,那里有东西在动。” 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还是刚才那个草窝,陈少爷使劲看了看,问道:“小金爷,什么东西在动?” 我说:“我看到草窝在动。”陈少爷说:“你胡说什么?我弟弟已经不在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我说:“你仔细看看,那里真的在动,好像还有个人影。” 陈少爷说:“是风动的缘故吧!”周围的风依然没有停歇,树枝在摇晃,如果草窝在动,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如果有人影晃动,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时,小六子醒了过来,摸摸后脑勺,努力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想了片刻,一点也没有想起来。陈少爷指着草窝问:“小六子,你要是还没有死,就看看那里是什么?” 小六子看了看,说:“好像是个人。”陈少爷定了定神,看向草窝,树枝在摇晃,确实有个人影在爬向树枝。可是附近除了他们三人,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人?难道是春艳?他过去检查了一下帐篷,发现春艳还躺在帐篷里面。 陈少爷抬起汉阳造,瞄准那个方向,一步步慢慢靠近,边走边喊:“谁在那里?” 那个人影转过脸,向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的五官看不分明,没有回话,又把脸转过去,朝树上爬。他爬树的动作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只长着四肢的动物。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我发现那个人没有五官,或者说,五官很模糊。 眼见着那个人影爬上了树枝,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可能是钻到草窝里去了。 陈少爷想爬树上去,小六子拦住他道:“陈少爷,你可想清楚点,我们现在还不确定那是什么,那人影看上去很会爬树,您上去没有半点优势。” 陈少爷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突然,有滴液体从上面滴落下来,滴在陈少爷的头上,陈少爷说:“看看我头上是什么?” 小六子说:“我看像是鸟屎,陈少爷你还是站远点。”我说:“应该不是鸟屎,我们头顶上方没有鸟窝,也没有飞鸟经过。” 陈少爷用手在头顶上一摸,在鼻尖闻了闻,有股腥臭的味道,不像是鸟屎。那液体黏糊糊的,夹着点红色,又带点白色,又有一滴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滴在了陈少爷的额头上,顺着鼻尖流下来,流到嘴边,陈少爷尝了尝,呸呸啐了两口。 草窝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骨头,风已经停了,可是树枝仍然在摇晃不止。 陈少爷再也按捺不住了,以陈少爷目前的身体状况,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蹭蹭就上去了。不过陈少爷有他的方法,对我说:“给我上去。” 我说:“我们管那干嘛?直接进山洞不就得了。”陈少爷说:“甭跟我废话,让你上去就上去。”我来到树跟前,开始往上爬,爬得很吃力,心里憎恨自己,刚才陈少爷感慨的时候,自己完全可以下黑手,现在被陈少爷抢占了先机。我爬了不到一米高,就滑落下来,陈少爷催促:“别跟我耍花样。” 树干光秃秃的,要爬上去绝非易事,我又开始往上爬,这次得认真了,陈少爷不是好惹的,有可能在背后放冷枪。 我越往上爬,心里越慌张,树干上还停留着一股恶臭,离那个草窝越近,我看得越清楚,那个草窝在动。我不敢正面爬上去,爬到了旁边的一棵枝丫上,朝里面观望。只见里面有个东西,侧身对着我,浑身黑乎乎的,头发被烧焦了,嘴角有一半嘴唇咧开了,耷拉下来,我看到了它那发白的牙齿和红色的牙龈。 它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只猴子,正啃食着陈三的尸体,吃得津津有味。 我把看到的情况对陈少爷一说,陈少爷慌了:“看仔细点。”那东西全身上下烧焦了,皮肉从里面翻出来,能看到里面鲜红鲜红的肉,黑一块红一块,血水往下淌,传来一股腥臭的味道,陈少爷脸上的液体就是这种血水。 管不了这么多了,陈少爷把汉阳造背在身上,蹭蹭往上爬,他没有直接爬到那个草窝里面,而是像我一样爬到另外一个树丫上。陈少爷朝草窝里一看,大惊道:“敢啃我的弟弟,老子灭了你。”话刚说完,端起汉阳造,扣动板机,一颗子弹飞过去,打穿了那个东西的头。 那东西扭过身来,朝陈少爷这边张望一眼,我看着那张脸,心里陡然一惊,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章 计谋 我仔细琢磨它到底是谁时,陈少爷又开了一枪,子弹穿过它的心脏,血喷涌出来。它放下陈三的尸体,转身就朝陈少爷爬过来,动作很敏捷。 它每向前一步,与树枝贴着的脚就会撕下来一块皮来,隐隐能见到肌肉里的森森白骨,我见了心底发寒,这是一具血尸。 陈少爷和血尸都是我不喜欢的,隔山观虎斗是最正确的做法。陈少爷见血尸朝他爬过来,牢牢抓住树干,又连开了几枪,除了打烂那个血尸的身体以外,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陈少爷从汉阳造下面的壳体中取出刺刀,这种近距离的搏斗,刺刀还是很有用处的。 如果能砍断血尸的脑袋或者四肢,就算它是阎王老子,应该也死翘翘了。那血尸朝陈少爷扑过来,陈少爷一低头,一个闪身,就到了那血尸的后面,一个回马枪,砍向血尸的左腿,左腿如莲藕一般断裂开来,掉了下去。陈少爷的动作之敏捷,着实令我吃了一惊。 满以为这样的血尸不能行走了,可是它竟然回转头来,三条腿依然很灵活,张开大口,眼睛突兀出来,像是要一口把陈少爷撕开。 血尸像猫一样,冷不丁扑在陈少爷的后背上,陈少爷立马感觉到后背上多了一个累赘,无论他再怎么灵活,在树枝上也不可能如履平地,挥刀砍向后背上的血尸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血尸对着陈少爷的脖子就是一口,陈少爷疼痛难忍,从树枝上摔将下去,那血尸当了个垫背的,一口污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陈少爷站起身来,拿起刺刀,就要去割掉血尸的脑袋,这时,只听那血尸开口说:“陈少爷,放了我。”陈少爷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情。 小六子说:“陈少爷住手,听听他怎么说?” 陈少爷说:“跟血尸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就要挥刀斩断它的脑袋。我连忙拖住他的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血尸说:“我是独眼仔。” 陈少爷冷笑一声:“独眼仔?他不是已经逃跑了吗?” 难怪我看他这么面熟,仔细一看,还真是独眼仔,他眼睛处的伤疤是骗不了人的。 血尸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我跑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陈少爷,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小六子问:“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少爷说:“你们别听他胡说。” 昨天晚上,独眼仔在帐篷里睡的好好的,突然听到帐篷外面传来轻微的咔嚓一声,他以为是陈少爷起来了,因为陈少爷约定会在后半夜烧尸的。独眼仔爬起来,拉开帐篷的拉链,却看到陈少爷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小罐汽油,来到陈三的帐篷里,把陈三从帐篷里面拖了出来,背着陈三走到远处的树林里,独眼仔等了片刻,却没有看到火光亮起来。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陈少爷回来了,浑身用清水洗了一遍。独眼仔担心陈少爷发现自己,就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把帐篷的拉链又拉上了。谁知,陈少爷的脚步声停留在了独眼仔的帐篷前:“独眼仔,我有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接着,他骗独眼仔到了树林子里面,突然给他淋上汽油,点燃了。以防独眼仔会发出声音来,他事先把很多的泥巴塞进了独眼仔的嘴巴里面。 独眼仔说:“我之所以没有死,只因我心有不甘,从火堆中爬了出来,滚到了旁边的一个泥塘里,偷偷离开。我知道陈少爷要灭口,就找个地方藏了起来,没有食物,饥饿难耐,浑身已经被烧伤得很严重了,于是我找到了陈三的尸体,以尸体为食。” 他这样这副状态,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独眼仔全身烧焦,从火堆中爬出来,这还是能够被理解的。子弹穿过他的头颅和心脏,都安然无恙,腿被砍断了一只,还能行动,应该是与陈三身上的尸毒有关系。当时陈少爷找独眼仔当陈三的替死鬼,而没有找我和小六子,这就让人有点想不通了。细思极恐,当时要是陈少爷找我当替死鬼,我恐怕就是现在独眼仔这幅惨状了。 陈少爷不怕自己的诡计被人揭穿:“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们都是我的人,为我卖命有何不可?我怎么能忍心烧了我的弟弟?”我了解陈少爷的苦处,如果他不做出烧尸的障眼法,恐怕我们中其余的人会无法安心上路。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陈少爷用一根绳子套住独眼仔的头,一只手牵宠物一样牵着他,另一只手握着那把汉阳造,踉踉跄跄往山洞中走去。 山洞中漆黑一片,有微风从里面刮出来。陈少爷这次有备而来,那登山包中什么都有,探照灯是从德国进口的,能够照射二十来米的距离,不过电池有限,要省着点用。 山洞中怪石嶙峋,杂草丛生,这种地方常年不见光,喜阴植物生长得很茂盛,盘根错节,相互交缠在一起。植物的根系伸进石头缝里中的泥土里,生活很是滋润。有的植物被人砍过,掀在一边,行走基本没有什么困难。 我问:“陈少爷,以前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 陈少爷说:“没错,之前有人来过这里,我是其中一个,不过那时我没敢进来,只留在外面,后来那些人进来之后,就没有看到他们出去过,也许他们已经死在山洞里了,也许山洞的另一端还有别的出口。” 一只硕大的老鼠突然从旁边的洞口里钻出来,来到我们前面,踩在碎石上面,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周围的树枝一阵骚动。 那只老鼠好像是怕了我们,从我们面前“嗖”的一声窜到身后,消失在黑暗中。在这种只有一束光的黑暗中,独眼仔的身影显得格外诡异,全身上下一片血红,只有眼睛是黑色的,眼白是白色的。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细微的血腥味道,提醒我们他一直存在。他每走一步,石头上就会出现一个血印,让人看了心里发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章 巨蟒 我走在最前面,小六子与陈少爷并行走在中间,独眼仔走在最后面。 这时,小六子突然大喊一声:“谁?”我忙回头,问是怎么了?小六子摸摸后脑勺,把手摊开在我面前,手中全是血迹。我向后一看,后面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余的人,便问小六子是不是受伤了。 小六子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应该是没有受伤。一只手臂突然从后面飞了过来,跌落在我们前面,一看是独眼仔的手臂。探照灯的光束照射过去,只见独眼仔站在后面,摇摇晃晃的,没了左腿,也没了右手,整个人像被拔毛了的鸡,看着极不协调。 那只肥大的老鼠正站在独眼仔的肩头,蹬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着我们,陈少爷抬起汉阳造就是一枪,老鼠梨子一样爆裂开来,跌落在地,溅起一片血花。 我看看独眼仔的手臂,对大家说:“大家小心点,周围可能有更厉害的东西,能一下子咬断独眼仔的手臂,那得要多大的力气。”陈少爷问独眼仔:“你刚才怎么了?” 独眼仔想要说话,看得出来他非常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树林中便探出一个脑袋来,足有脸盆大小,两只眼睛突兀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是一只青眼巨蟒。周围的树枝跟着动起来,瑟瑟作响。 全身的绿色鳞片在探照灯的光束下泛着光泽,那张大口一开,就有一股气体从中里面喷出来,说不出的难闻。我心说,这青眼巨蟒是有几个月没刷牙了?怎么一点都不注意个人卫生? 陈少爷朝青眼巨蟒开了一枪,子弹射向它口中,青眼巨蟒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稍感不适,便开始发怒了。它慢慢地探出身体,光脑袋就有一米多长,身子隐藏在树枝背后,很难让人看清它到底有多长。 它朝陈少爷窜过去,陈少爷往旁边一闪,青眼巨蟒整张脸就撞在山洞中的石头上。无数碎石掉落下来,倾盆大雨一般。好在我们四人往山洞深处跑得很快,否则,即使没有被青眼巨蟒吃掉,也会被落下的石头砸死。 石头落在青眼巨蟒的头顶上,就像打在了水桶上,发出砰砰的巨响,毫发无损。它一扭动身体,将周围的树枝撞得哗哗作响。 它一步一步爬出来,那逐渐盘绕的身躯渐渐升高,头颅向上拱起,一副将要俯冲下来的姿态。陈少爷做好准备,重新上膛,啪啪啪连续扣动板机,有的射入了它的口中,有的射入了它的脑袋,有的从它身上的鳞片表面划过,有一颗子弹射入了它的右眼,血花四溅,血液流下来,遮住它的右半边脸。 青眼巨蟒发飙了,一阵阵热气从它口中喷涌而出,我们四人不敢停留,拔腿就往前跑。忽听得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骚乱的响动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拍打翅膀,探照灯往山洞深处一照,只能见到十几米左右的范围,再往深处就看不见了。 随后那声音越来越大,探照灯的光影中出现了很多斑点亮光,上下左右摇晃不定,那声音可以用暴风雨来形容了,顷刻间便是一片黑影压过来,原来是密密麻麻的蝙蝠群。 蝙蝠群挥动着黑色的翅膀,两边的树枝跟着剧烈的摇动起来,除了翅膀拍打的声音,它们口中还发出阵阵尖叫声,尖锐刺耳。我说:“快趴下。”整个人躺在地上,小六子行动慢了一点,一只蝙蝠从他身旁经过,右手的袖子就被扯了下来,右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青眼巨蟒的声音陡然降低了许多,硕大的身躯对于这个山洞来说,多少有些行动不便,再敏捷的速度也不及蝙蝠群的速度。青眼巨蟒退无可退,只得张开大口拼命撕咬,有的蝙蝠飞到它的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吞咽,便有另外一只蝙蝠已经停在了它的左眼上,利爪伸进它的眼睛窟窿里,往外一扯,整个眼珠子就掉了下来。 青眼巨蟒哪还有心思去咀嚼食物,耷拉下来,无力地往下垂。黑压压的蝙蝠群起而攻之,所过之处,青眼巨蟒庞大的身躯不见了,留在地上的是一堆骨架。 我和小六子趴在地上,陈少爷和独眼仔躲在树枝后面的缝隙里面,才得以逃过一劫。小六子说:“刚才要不是小金爷眼疾手快,我们现在恐怕也像那青眼巨蟒一样,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前面的树枝有被砍伐过的痕迹,探照灯所到之处,均有一些人畜的骨头。走了大概有1000步,山洞里面的空隙越来越大,后来见到了一抹亮光,一阵清风迎面刮来,再往前走了不到200步,豁然开朗,前面是一片山谷。 白天,周围的空气很好,山谷里面全部都是树木,郁郁葱葱,将整个山谷都遮掩起来,其间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目的树木种类,奇形怪状,有高大的乔木,有低矮的灌木丛,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飞过。 我们现在处于一处悬崖峭壁上,两边陡峭的山路刚好只够一个人行走。 山势陡峭,小六子一不小心,身体往前一倾,朝山谷里滚落下去,好在小六子命不该绝,山壁上有很多树枝树叶,小六子连滚带爬,滚到了悬崖底下。我大声朝山谷下面大声喊:“小六子,你怎么样?” 小六子的声音从山谷下面传来:“我没事。”我心里顿时安心了很多。 陈少爷转身看独眼仔,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黑暗里还好,白天看到独眼仔那副惨状,就如同看到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全身红彤彤的,像刚烤熟被剥了皮的红薯,身上有几个枪眼,断断续续向外流着血水,少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居然还能站立,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陈少爷拿出一件衣服递给他:“别出来吓唬人了,这里有一些衣服,披在身上吧!”独眼仔穿上后,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头,看着比刚才舒适了不少。 我有点心酸,人力所剩无几,除去小六子和独眼仔,就剩下我们两人了,再损兵折将,估计就干不成了。我问:“陈少爷,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陈少爷说:“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五年前,我们在北平西边的一个小山丘上安营扎寨,准备在那里建立一方势力,成就一方霸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章 红姑娘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伙土匪,还自称为正义人士,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陈少爷面不改色,继续说道:“那年,有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出嫁,途经那里,带了很多陪嫁物品,还有一些金银首饰,我们一并抢了过来,并杀了抬轿子的六个村野脚夫。里面有一个木匣子,那个新娘子,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上去很有点姿色,我们拉她去当压寨夫人。” 这位新娘子相当古怪,披着红头巾,穿着红衣裳,陈少爷揭开她的红头巾时,她嘴角上的口红鲜红似血,面色苍白,口红的颜色和脸色极不相称,像是久病未愈。无论陈少爷怎么逗她开心,她都三缄其口,不发一言,茶饭不思。 有一次,陈少爷端着酒菜来到她的房间,她仍然穿着那件红色的新娘装,这时她终于笑了。她的笑容是陈少爷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阴森而诡异,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她开口道:“你要我当你的妻子,不是不行,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一定不能打开那个木匣子,否则会招来莫名之祸,我也会魂飞魄散。” 他们就这样相处了半个月,这期间两人感情甜蜜,只不过这个新娘子表情木讷,不爱谈笑。那个木匣子是陈少爷一伙人抢来的,底下的几个手下经常怂恿他把那个木匣子打开来看看,说世界上哪有这么邪门的事情。 陈少爷听信了,悄悄把木匣子打开来看。木匣子里面用丝绸包裹着一个小册子,一打开册子,里面飘出来一股白雾,呛得他们直难受。白雾消散后,小册子里面出现一些字来。见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他们败兴而归。 这时,陈少爷想起新娘子的话,赶紧回到房间里去,叫了几声没人应,一看床上,被子里面鼓鼓的,陈少爷心说,原来她是躺床上睡觉去了。 已经临近中午,陈少爷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那边没有回应,陈少爷掀开被子,只见被子里放着一个布娃娃,和真人差不多大小,长得和新娘子很像。他派人去寻找新娘子的下落,足足找了七天七夜,寻遍整个山头,都没有发现新娘子的踪迹。 等到第八天,陈少爷做了个梦,梦见新娘子回来了,新娘子还是穿着那件红衣裳,披着红盖头,陈少爷小心翼翼地揭开红盖头:“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新娘子说:“我们见面的那天,刚好是我18岁生日,我的父亲要把我嫁给一个土豪恶霸。我出嫁的当天,就得知土豪恶霸一年前就死了,大兴安ling有一块风水宝穴,他葬在了那里。按照我们村里的习俗,我要和他一起下葬,谁知道陈少爷在山里结识了我,无意中救了我一命,那伙村野脚夫是他们家派来的。我叫你不要打开那个木匣子,结果你还是打开了,那本小册子是本招魂符,只要一打开招魂符,那个土豪恶霸的魂魄就会回来,要我跟着他。我现在在小兴安岭的山谷里面,你要是还念旧情,最好不要过来找我,人鬼殊途,别作恶了,趁早行善积德。” 陈少爷醒来后,一直不敢相信红姑娘就这么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翻遍了红姑娘所有的行李,发现了一张绘图,上面描绘了那个土豪恶霸的墓穴所在地。这是那些村野脚夫带在身上前往大兴安ling的。 新娘子给陈少爷托梦后,陈少爷就立刻赶到了大兴安ling,可是没有找到墓葬,也没有找到红姑娘。回去之后,她又给陈少爷托了个梦,说他上次错过了时机,要等到下一个5年才有再次相见的机会,现在五年之期已满,相约之期已到。 我说:“既然你来过了,你知道路上凶险,我们碰到的那些水蚊子,还有那条青眼巨蟒,你应该都是见过的,当时你就应该让我们多加防范,否则,我们也不会遭受到这么大的伤亡。” 陈少爷说:“你错了,那时发了一场大水,周围淹得很厉害,我们是乘船过来的,没有经过那条山洞,也没有碰到那条青眼巨蟒。” 这时,小六子在山谷下面对着上面叫喊:“陈少爷,这里有个洞口,我捡到了一个红盖头”。 陈少爷大喜,心说,那一定是红姑娘对我的暗示,她一定就藏在这山谷下面。我和他绑了绳子,顺着树枝,来到小六子所说的地方。从山腰里面看山谷,那些树木非常低矮,一到下面便知,下面好像又是一片森林,树木层层交错,杂草丛生。 树叶把阳光遮了个严实,走到那入口处一看,里面漆黑一片,用探照灯往里一照,发现那入口倾斜而下,有台阶通往下方,陈少爷问小六子:“这红盖头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小六子指了指洞口,说:“是从这洞口里面飘出来的。” 陈少爷大喜道:“这就是红姑娘的红盖头,她肯定就在里面,她是用红盖头在给我传递信息。我找这一切找了好久了,红姑娘,我来见你了。” 沿着石阶向下,走了不到几分钟,石阶已经没有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向前方延伸。一路上走得很平稳,不断有树枝从两边伸出来,地面都是些碎石。 越往里走空间越大,探照灯的光芒照过去,前方十米开外的地方,生长着一棵榕树,枝叶繁多,树枝粗壮,上面居然放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这一切来的太突然,陈少爷迫不及待想要去打开那口棺材了。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陈少爷的右肩膀上,陈少爷以为是小六子和我想要对我图谋不轨,猛地回过头,见到我和小六子离我有四五米远的距离,心下吃惊,刚才分明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手的触感很真实,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只有陈少爷一人手里拿着探照灯走在最前面,陈少爷还是不放心,问了句:“你们刚才是不是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了?”我和小六子纷纷摇头。 探照灯一直是照在前面的,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根本就看不见陈少爷后边有什么。陈少爷一回头,又感到那只手搭在了肩膀上,于是他问:“独眼仔,是不是你?把你的脏手拿开。”小六子说:“陈少爷,独眼仔没跟过来。” 陈少爷悄悄把左手移动到右肩膀上,摸了摸肩膀上的那只手,那分明是一只手!他陡然冒起一阵冷汗,感到这只手像枯树皮一样,表面裂开了很多口子。如果这不是独眼仔,这是什么?陈少爷拿探照灯向后照,探照灯直晃眼,我从这个角度也看不太清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章 死粽子 小六子让陈少爷把探照灯扔过去,好看看后面究竟是什么。陈少爷不敢回头去看,把探照灯用左手往后一扔,小六子接住了,探照灯一照,只见陈少爷肩膀上的东西全身黑黝黝的,和独眼仔很像,比独眼仔壮实了不少。还有它的脑袋,滚圆滚圆的,长长的头发从它的脑袋上劈落下来,遮住了整张脸。 如果陈少爷一命呜呼,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不用受窝囊气了。可一想到陈少爷对红姑娘有情有义,顿时升起一股同理之心。只要打开那口棺材,陈少爷得偿所愿,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东西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陈少爷身后,光从体型上看,很难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它的脑袋逐渐歪斜,张开大口,满口黄牙。我突然不愿意看到陈少爷就这么死去,对那东西大叫道:“死粽子,爷爷在此,有本事来捉你爷爷。” 那东西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着我。借着探照灯的光芒一看,我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只黑毛粽子。黑猫粽子没有理会我,只扑向陈少爷,陈少爷借着黑毛粽子走神的功夫,趁机往前一滚,那粽子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地上,陈少爷就地翻身,捡起汉阳造,抬手就是一枪。 黑毛粽子被打中了心脏,少量黑色污血喷涌而出,浑身一颤,又爬了起来。我心说,这粽子刚才怎么没理我,太不给面子了吧? 陈少爷骂道:“这样还不死?”正要连射,口袋里的红盖头露了出来,随风飘出,正中黑毛粽子的头颅。这红盖头是刚才陈少爷从小六子手里拿过来的,这就像是红姑娘的信物,他好好珍藏在口袋里。 现在这红盖头盖在黑毛粽子头上,怎么看怎么别扭,陈少爷一看就生气,怒道:“这红盖头盖在你身上简直是一种侮辱。”陈少爷气急,扣动板机,一颗子弹直射入黑毛粽子的眉心左边一寸位置,整个后脑勺突然就爆裂开来,血花四溅,只剩下右半边脑袋,右眼珠子还在孤零零地转动。 陈少爷还要射击,见到粽子半死不活,纵然身经百战,也吓得心慌,手指哆哆嗦嗦的,黑毛粽子不依不饶,顺势扑将过来,三人往两边散开。黑毛粽子反应敏捷,顺势一抓,一只利爪掏在小六子的胸膛上,另一只利爪掏在了我的胳膊上。 小六子胸膛破了块皮,血水汩汩涌出,我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撕碎了,扯下些布条来,把小六子伤口处裹了个严实,扶他在一旁休息。我的手臂也流出了不少血。 汉阳造已经没有子弹了,陈少爷赶紧上了一棵树,离地有一人多高,他想趁这个间隙装上子弹,黑毛粽子发了疯地拼命撞击树干。陈少爷在树枝上面无法很好地装子弹,只得用刺刀敲打,黑毛粽子抓住他的刺刀,用力一甩,就把陈少爷从树上扯了下来,跌落在地。 陈少爷的老骨头咯吱咯吱直响,仰面朝天,黑毛粽子跨身骑在他的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张开半张口就要咬过来。陈少爷反掐住黑毛粽子的脖子,相互对峙。 我拿着枯木枝,站在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陈少爷扭头看见了,吃力地喊道:“站在那里看什么,用木棍敲脆他的头颅,只要你以后跟着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心说,敲你奶奶的头,天天跟我说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是你,我们用得着死这么多人吗?随你便,爷爷不管了。 陈少爷快要僵持不住,催促道:“快下手。”黑毛粽子黑色的长指甲已经陷进陈少爷脖子的肉里,我心念一动,不知怎么的,心就软了下来。 陈少爷在北平很有势力,底下虽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若陈少爷出事,这帮乌合之众必定作鸟兽散,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毫无王法,伤及无辜。况且他对红姑娘一往情深,念及这般情谊,我不愿意看到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我抓紧枯木枝,举得老高,想要一下子将粽子的整个头颅砍掉,黑毛粽子感到后面有人,猛然一回头,用一只眼睛瞅住我,鼻子上下耸了耸,突然松开手,爬起来就朝远处逃遁。陈少爷大喜:“这粽子果然怕他。” 我觉得事有蹊跷,向黑毛粽子靠近,黑毛粽子藏进了一块石头缝里,浑身抽搐,缝隙很浅,那红盖头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又落到了黑毛粽子头上。陈少爷看见就来气,红姑娘身形姣好,这粽子一看就是一具千年老妖,看上去很不相称。 陈少爷举枪就要射击,我见这粽子已经放过了我们,就对陈少爷说:“放了这只粽子吧!” 陈少爷冷笑一声:“你在讲笑话吗?它可是粽子啊,跟粽子有什么情谊可讲?” 陈少爷说的其实有点道理,可是我看了那黑毛粽子一眼,感觉到它已经在求饶了,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我拦着陈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少爷一把将我推开:“我刚才都差点死在他手上了。饶了他?我还是陈少爷吗?” 啪啪啪几声响,三颗子弹连续射向黑毛粽子的脑袋,黑毛粽子被打得血肉横飞,整个脑袋都没了,哗啦一声,黑毛粽子软绵绵摊倒在地,不再动弹了。 陈少爷狂喜道:“金爷,真是多亏了你。”我很吃惊,那黑毛粽子为什么害怕我?自己虽长得不是很好看,但也不至于凶神恶煞到让粽子害怕的境地。听陈少爷的语气,陈少爷他当初选自己来这里,莫非就是认为自己能对付这只粽子?如果陈少爷事先知道有这只粽子在这里,他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 陈少爷看向那树冠上的红棺,对我说:“快过去看看棺材里面是什么?” 我问:“为什么是我去?” 陈少爷说:“如果里面还有粽子,它肯定怕你,你去最合适。” 想想也是,我顺着树干往上爬,那棺材是用火漆封死的,陈少爷扔给我一个铁钳子,我接住了,用铁钳子将棺材两边的铁钉撬开,凑过头去看了看,对陈少爷说:“里面有东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章 因果循环 陈少爷问:“里面是什么?”我回答说是一个女人,面颊粉白,穿着一件红衣裳,栩栩如生,不像是一具死人。 月月盼天天盼,终于等到了这天,里面一定是红姑娘了。于是陈少爷赶紧朝树上爬,朝棺材中一看,果然是红姑娘,她的样貌和五年前没有什么区别,而自己竟然活生生的老了几十岁,不免有点伤感,探探红姑娘的呼吸,连连自语道:“不可能,红姑娘不可能死的。” 我说:“陈少爷,那棺材用火漆封住,用铁钉钉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就算是一个活人,在里面躺上五年,也肯定死了,陈少爷,你还是节哀吧!” 陈少爷说:“胡说,她面容栩栩如生,和活人一般,怎么可能会死了?”陈少爷扶起红姑娘,发现她身体柔软,竟以为是睡着了。惆怅了一阵,发现红姑娘的右手边上放着一个木匣子。他陡然记起当年的那个木匣子,外观和大小和当年的一模一样。陈少爷轻轻放下红姑娘,拾起木匣子,打开来看,里面仍然是一本册子,我在一旁瞟了一眼册子上的内容,整本册子上写着一些字,内容和他当年看到的一模一样,大意是叫他别作恶了,趁早行善积德,否则会招来横祸。 小六子半躺在一块岩石上,突然,一声枪响,小六子应声而倒,我回头一看,汉阳造枪口冒出一股黑烟来,陈少爷哈哈大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弟弟死了,你们全都给他去陪葬。” 这一枪令我措不及防,陈少爷接着对我也开了一枪,还好我在棺材的另一边,一低头,只打在了右肩膀上,掉下树去,幸好只擦破了一点皮。我说:“陈少爷,你疯了?” 陈少爷说:“我清醒得很,实不相瞒,那年我找不到红姑娘,就来过这里。不过,我没有进到这个洞口,我在洞口外面就碰到了这只粽子。那粽子令我束手无策,我突然发现,这粽子怕有死人味道的人,于是我便沿路返回。我一直在努力寻找有死人味道的人,有些江湖术士告诉我,你吃过死人肉,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你找来了。” 我说:“陈少爷,你不是要带我吃香的喝辣的吗?” 陈少爷说:“到阴曹地府去吃吧!” 他正举起汉阳造对我开枪,我说:“陈少爷,难道你没有看见红姑娘对你的嘱咐吗?小心会有因果报应。” 陈少爷说:“我看到了,不过对我没什么用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在这里,我就是王,谁都得听我的,因果报应?我呸!” 我说:“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红姑娘劝你别做恶了,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陈少爷说:“少跟我讲这么多大道理。” 这时,只听见陈少爷说:“受死吧!”我本能地用双手遮住脸,却没有听见枪响,睁开眼睛一看,那棺材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这棺材要是掉下去,红姑娘会皮开肉绽。陈少爷急忙抱起红姑娘,把她抱出了棺材,电光火石之间,棺材已经掉了下去。他和红姑娘坐在树枝上,这时,红姑娘睁开了眼睛,陈少爷高兴地叫道:“娘子,你终于醒啦,我这就带你回家。” 我也以为我看错了,死人还能复活?太扯了吧! 只见红姑娘幽幽说道:“我让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别打开那个木匣子,可你还是将它打开了,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红姑娘的面颊渐渐模糊,身形渐渐变成一缕缕青烟,陈少爷扑了个空,最后一缕青烟都消失了,有一张字条在空中缓缓飘动,陈少爷抓起来一看,脸上的笑容变得极其怪异,像是发疯了一般。他从树上爬下来,双腿无力地跪在石头上,仍然发狂一般大笑着,毫无顾忌,笑着笑着,一行眼泪从他的眼眶里面流下来。他头发散乱开来,本来就老了几十年的他,这个时候更加憔悴不堪。 陈少爷看完字条后,双手无力地下垂开来,纸条落在一旁,风一吹,那字条便滑落到我身边,我捡起来一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纸条上写了很多内容,我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大意是这样的。 木匣子被打开,红姑娘就会魂飞魄散,这事是真的。那只黑毛粽子是当年要取红姑娘为妻的土匪恶霸,黑毛粽子已经完全死了,红姑娘让自己的两魂七魄附在了黑毛粽子身上。 这黑毛粽子原本在这里守候着红姑娘。红姑娘有两个想法:其一,如果陈少爷不来找红姑娘,一切相安无事,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其二,如果陈少爷一意孤行来找自己,他会碰到那只黑毛粽子,黑毛粽子只要见到是陈少爷,就不会伤害陈少爷。只要陈少爷打开棺材,看到自己留下的册子,他一定会明白红姑娘的想法,一定会痛改前非。后来却出现了岔子。 陈少爷五年前来的时候,也碰到了这只黑毛粽子,陈少爷见过死人,却从来没有见过粽子,不知道是人是鬼,他当时觉得害怕,不敢再向前走,于是便回去了。 但他对红姑娘一直念念不忘,他深信红姑娘就在里面。可是那只粽子就是他的心病,于是他找来了我,自己的容颜已经老了三十岁,与之前改观很大,被红姑娘魂魄附身的黑毛粽子没有认出是他来,他没有想到,他打死的那只黑毛粽子原来已被红姑娘的魂魄附体。黑毛粽子一死,魂魄边无法停留很长时间。 他悔恨当黑毛粽子躲到缝隙里,已经无法再反抗时,他没有留任何余地,斩尽杀绝,斩草除根。 黑毛粽子的尸身一烂,红姑娘的魂魄就无处藏身,就死在了陈少爷手里。 陈少爷明白过来时,笑得肌肉都抽搐起来了,后来他终于没有力气再继续笑下去了,就开始哭,两行浑浊的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来,他拿起汉阳造,对准自己的脑袋。我立刻明白了他想干嘛,大喊道:“不要!” 陈少爷对我笑了一下,扣动扳机,应声而倒。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陈少爷死了,就这么突然之间死了,是该庆祝还是该忧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3章 取代 我走到小六子旁边,看到他浑身只有小腿外侧有个枪伤口,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其余部分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昏迷过去了,我把小六子弄醒。小六子看到周围的变故,问:“什么情况?” 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小六子说:“太可惜了。”接着他又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把他埋了?”我一想,确实应该,陈少爷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要是任由其在这里被蝼蚁吞噬,有失大将风范。 于是,我们将陈少爷的衣冠整理好,把红姑娘和他放在先前的棺材里,算是让他们夫妻同眠。 接着,小六子一颗一颗地把铁钉钉上去,钉到最后一颗铁钉时,小六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问了我一个问题:“金爷,陈少爷不在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没多细想,随口说:“我本是一个亡命之徒,四海为家,到哪里都一样。”小六子说:“金爷,恐怕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一愣,说:“为什么?” 小六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金爷,你想想,陈少爷来这里,带了什么人,他周围的人肯定都知道。现在只剩下我、金爷你,还有独眼龙,独眼龙那家伙,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和陈少爷站在一起,就算他不和陈少爷站在一起,我们三人这么一出去,陈少爷手下的人肯定以为是我们害了陈少爷,到时候我们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们那群人不讲道理,我们恐怕会成为牺牲品。” 小六子这么一说,我心里陡然一颤,小六子说得太有道理了,陈少爷人多势大,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出来,扒皮抽筋。一想到这里,我冷汗都流下来了:“你最清楚陈少爷,你有什么办法?” 小六子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金爷你愿不愿意干?”掉脑袋的事情,我哪还敢推迟,让他快说该怎么办? 小六子认真地看着我,那眼神让人有点琢磨不透,他从我的头发一直看到我的下巴,才说道:“果然像,莫非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说:“小六子,别这么看了,你怎么搞得也这么神神叨叨了?” 小六子说:“把你扮成陈少爷。”我一听就蒙了,说:“小六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见陈少爷才几天,他是什么性格我怎么清楚?要是被人识破出来了,那还不得被人剁成肉酱?跟那帮土匪在一起,就是与狼共舞,与虎同眠,你怎么自己不去扮成陈少爷?” 小六子说:“金爷别慌,我在陈少爷身边那么多年,他的性格我了解,可是我的身形和他不像啊,金爷,你的身形和面容像陈少爷。” 我说:“就算我扮成陈少爷,时间一长就容易被人识破,况且我这张脸怎么办?我的声音怎么办?”小六子说:“这个你放心,易容的事情我来搞定,不过声音还是要金爷多加模仿练习了。” 我知道这件事困难重重,但当下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扮成陈少爷,将是十死无生,扮成陈少爷,还有一线生机。以前一直很颓废,现在突然要把自己放在军阀头子这个位置上,我不敢想,却也不能不想了。要假扮成陈少爷,不仅要长相、声音和言行举止像,而且还要有标志性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不可能人人都认识陈少爷。比如皇帝出巡,到了偏僻的地方,没人能认得你,就算你说你是皇帝老子,也没有相信,这时需要把令牌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小六子想得周到,他没有钉最后一颗铁钉,而是把其余的铁钉又拔了出来,在陈少爷身上摸了又摸,摸出来一只令牌来,这支令牌是陈少爷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可以号令群雄,见到这只令牌,就如同见到陈少爷本人。 最后,我们把棺材又钉上了,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对着那棺材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陈少爷,你为了红姑娘,亲自来到这么凶险的地方,虽然作恶多端,但至少敢作敢当。我出去以后,继续你的革命意志,走你没有走完的路。” 登山包还在一旁,小六子从中取出一些材料来,对我进行了易容,周围没有镜子,我看不到我是什么样的长相,我们在山洞里待了两天,学习陈少爷的声音和肢体语言,以防时间长就忘了。学得八九不离十后,我们走出山洞。我心里很诧异,小六子怎么准备这么齐全?易容的材料都带上了,他是不是刚开始就认为,陈少爷必定不能活着出去,所以就想好了一条退路? 独眼仔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洞口外面,我告诉他陈少爷的死讯,以及我不是陈少爷的事情,独眼仔笑了。 独眼仔说:“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跟着陈少爷,我以为会有好结果,最后他竟然那样来对我。我这副样子出去还有何面目见人,活不活,死不死,只剩下一条胳膊一条腿,你们要是念点情意,就让我死在这里。” 我说:“出去后,我们找个大夫把你治好,安心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小六子说:“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我们找最好的大夫来治疗你的伤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独眼仔被说动了,三人一起沿原路返回,走到石碑前面,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独眼仔突然口吐白沫,双手捏住自己的脖子,面部肌肉扭曲,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快杀了我,杀了我。” 小六子慌了,急忙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此时天气非常好,太阳挂在空中,造就出万物的影子。我说:“我们还是忽略了一点,独眼仔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他吃过陈三的尸体,中了黑片的毒,毒性让他半死半活,现在时间到了,毒性解了,但是他身上的皮肤血肉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疼痛袭击他的全身,要救活独眼仔恐怕很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章 面具 独眼仔撕心裂肺,仰面躺地,痛苦难当,喉咙里咕咕作响,血水从他的体内渗透出来,身上就像被一刀一刀割裂开来一般,他用浑身的力气说:“快动手,我很快就会舒服了。” 我把陈少爷的汉阳造扛在肩上,不知所措。我到现在还记得独眼仔痛苦的表情,每多过一秒,独眼仔就多痛苦一妙。我犹豫片刻,不得不把汉阳造从肩膀上取下来,握在手中。小六子说:“金爷,还在犹豫什么?你要是心疼独眼仔,就按照独眼仔的说法做吧!独眼仔是活不长了。” 我咬了咬牙,扣动板机,正中独眼仔的眉心,独眼仔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脸上的肌肉松弛了,喉咙里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来。 我以前没有对人开过枪,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起,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就是陈少爷了。以前的小金子畏畏缩缩,现在的我必须拿出陈少爷的气魄,对不起了,独眼仔。 既然我们能够继续活下去,那应该努力活得更好,我有了陈少爷的令牌,已经决定要把这出戏演下去,这不仅关系到我和小六子,也关系到陈少爷手下人的命运。 石碑前面的空地上,散落着几顶帐篷,看到这些帐篷,仿佛那一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帐篷还在,人却没了,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这么多人过来,就只剩下了我和小六子,曾经的善与恶,都突然从眼前消失了,人生不过如此。生活还得继续。 在我们旁边的一顶帐篷里,有了一丝响动,那帐篷一鼓一鼓的,我心说,难道还有什么人吗?我把汉阳造给小六子背上,小六子听到声响,急忙举枪瞄准那个帐篷。 帐篷的拉链被拉开了,我看到有个人冒了出来,不是别人,竟是春艳。对了,差点把春艳给忘了。她当时没有进去,算是逃过一劫。春艳见到我,一副非常惊喜的表情,那是一种爱慕的情绪。 我心里有点发慌,这是怎么个情况?她蹦蹦跳跳的就朝我走过来,小六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明白了,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小金子,而是陈少爷。我不能露出破绽,要是露出破绽,被春艳发现,那可就完蛋了。 我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我不能对春艳下黑手,不能让死人闭嘴,我要让这个秘密永远保留下去,我只能挺了挺身体,在心里默念,我就是陈少爷。 春艳说:“陈少爷,你果然出来了,没枉费我白等你一趟。那伙人还说你进山洞去了,我以为他们在骗我,没想到还真是,对了,其余的人呢?” 这春艳可能会一直缠着我了,我不能不说话,那么她可能会更加的怀疑我。我觉得此刻的我并没有什么信心,但是面对她,我必须要拿出陈少爷的做派,灵与不灵,行与不行,我都必须坦然面对了。 于是我开口道:“他们这些王八崽子,不按我的规矩行事,丢了性命。”我这话一出口,虽然头两个字的发音不怎么像,可是我及时纠正了过来,努力的把后面的语气模仿好,尽可能地像陈少爷。 她看见我的眼神,刚开始有点奇怪,但随着我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又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我不知道陈少爷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对陈少爷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来面对她?我很费解。 于是我问她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春艳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怎么了,这个理由不合适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还是有点怀疑我,不过,她到底是在怀疑我什么?是在怀疑我不是真正的陈少爷?还是在怀疑陈少爷对她的态度为什么改变这么大? 春艳说:“陈少爷,自从你从这个山洞里出来,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啊?”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我是被他发现了吗?不过我立马说:“是啊,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出去的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心里有些感慨,能活下来真好。”春艳说:“少爷,别惆怅了,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为你卖命是应该的。” 她说这话虽然我不爱听,但是我还是勉强地笑笑:“你说得对。”这是我必须说的,是陈少爷就应该要有这样的风格。 春艳来到我身边,在我旁边仔细地嗅了嗅,我有点诧异,人的气味是很难改变的,她知道陈少爷身上的味道,也知道我们身上的味道。她这么一闻,很有可能就把我们区分出来了,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她闻了片刻,看着我说:“还是少爷你身上最香。” 我心里很不高兴,她是在把我们当菜吗?可是为了我们的戏继续演下去,我必须一忍再忍。好在女人的感性大于理性,她到底闻出来我们的味道没有,还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小六子在一旁解围:“春艳小姐,我们进山洞里的这几天,都很累了,你不要再打搅少爷了,让他好好静静吧!”春艳说:“你个小奴才,你懂什么?”我让春艳别说话了,我确实很累了。春艳又笑着对我说:“好,好,只要陈少爷心情好就好。” 一路无话,我们离开了大兴安ling。 我让春艳这些天别来找我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干。春艳不高兴,不过还是说:“陈少爷,你说得对,干大事的人应该都是很忙的。”我尴尬地笑笑。 这几天,小六子跟我讲解了寨子的情况。我从小六子口中了解到,陈少爷的总部设在北平xc区分部在北平以西和以北的山头上。 陈少爷有个心腹,叫做闫山,经常给陈少爷出谋划策,尽出一些如何放火抢劫的事情,很有成效,受到陈少爷的器重。陈少爷临去大兴安ling时,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他打理,如果陈少爷一个月内没有回来,就表明他出事了,闫三不知道陈少爷去大兴安ling干什么,他没多问,只能等。 如果他知道陈少爷死了,也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遭殃的可都是手下的人。 陈少爷本名陈东,居住的地方叫做陈府。我的策略是少说话,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一到陈府,就见门口站着两个人,穿着比较正式的服装,见了小六子和我,连忙点头哈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章 禁地 我受宠若惊,从来没被人这么规矩地叫过,有点不适应,但我立马平静下来,稍微一点头,目不斜视,小六子说:“陈少爷回来了,赶快叫人出来迎接。”顿时有很多人出来迎接,其中就包括闫山。 我的这种做法都是陈少爷以前的做派,我的想法是不要派人出来迎接,越少人见到越好,进去后把自己关在一个小范围里面,谁也不见。可小六子告诉我不能这么做,陈少爷的做派就是大张旗鼓,要人出来迎接是很正当的,以后再借故躲在一个小范围里。我深吸一口气,是必须面对的时候了。 我默不作声,担心话说的太多容易露出马脚来,以不变应万变最好。闫山见我不说话,以为是陈少爷的脾气来了,一到大堂,闫山就命人端上来两杯上等好茶。见我少言寡语,闫山轻声问道:“陈少爷是否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派大夫过来看看?” 小六子在旁边答道:“闫叔,实不相瞒,这次去大兴安ling,碰到了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情况,你看看我,现在老了十几岁,太多凶险,损兵折将,陈少爷心里不舒服,体质虚弱,嗓子不太舒服,我已经让大夫开了药,过两天就好,要是有不礼貌的地方,还请海涵。”小六子瞟了我一眼,我略微低着头,干咳两声,喝了一口茶,用做掩饰。 闫山点点头,问小六子:“我记得一个月前,和你们同去的还有金爷,金爷他人呢?” 小六子说:“金爷在大兴安ling遭遇不测,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 我不知道陈少爷的心腹闫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跟他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对小六子使个眼色。小六子说我刚回来,很累了,要早点休息,让别人也不要打搅我了,陈少爷过几天要出去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闫山觉得很诧异,但没有反驳的余地,就退了出去。 在陈府中的这几日,我多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 我来到镜子前,看着我脸上的面具,真是太像陈少爷了,就在那一瞬间,我也以为我就是陈少爷了。我摸摸这个面具,发现这种面具做工极好,完全贴近皮肤,相当逼真,触感也和真人的皮肤一样,很难让人看不出破绽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和小六子开溜了,走着走着,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来到一条石头小路,旁边有一间房子,这房子外面装修非常讲究,但房门被上了锁,锁头上都是锈迹,还被贴上了封条,一看就是好多年没有被打开过了。其余的部分还很新,连一点蜘蛛网都没有,应该是被人经常打扫过。 我问小六子:“这房间怎么这么奇怪?” 小六子说:“少爷有所不知,这屋子以前是红姑娘住的。” 我心里猛然一咯噔,红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倒要亲自去看一看。鬼使神差的,我要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非常强烈。我知道这封条贴在这里,是一种禁地的象征,可红姑娘和陈少爷都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该结束的始终都要结束了。 正要推门而入,闫山突然走了过来,说:“少爷,你这是去哪里?” 我说:“红姑娘不在了,我好多年没有进去过了,你帮我去准备一些水果过来,我要祭拜祭拜。” 闫山命人端来一个果盘递给我,却没有离开,小六子装腔作势道:“你们还在看什么呢,陈少爷要进去,你们还不赶紧离开?这禁地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见小六子口气很大,闫山说:“哟,小六子兄弟,多日不见,你口气渐长啊。” 我说:“自从我从大兴安ling回来,跟小六子可以说是生死之交,要不是小六子,可能我也回不来。”接着,我讲了一个简短的故事,把小六子是如何救我的事情讲了一遍,闫三听了,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其余的几个人,都很羡慕地看着小六子。 他们没再多问,便离开了。我让小六子帮我守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太阳挂在半空中,明晃晃的。一推开那生了锈的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关上门,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黑漆漆的,像被泼墨了一样。大门缝隙里面只有几点亮光,星星点点,对增加屋子里的光亮起不了任何作用。给人的感觉是,现在所处是白天,但屋子里就是黑夜一片。 屋子里的气息很奇怪,寂静得可怕,幸亏我准备了蜡烛,点燃了,捧在手中照亮,屋子里顿时亮了一些。 我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房间中的格局,有一张床,床上还铺着红棉被,工工整整,像是刚有人清理过,地面上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层。床的边缘雕刻着斑斓的花纹和虫鱼鸟兽,栩栩如生。 我闻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味道,边打量边慢慢地移动脚步,气味越来越浓了,蜡烛的光芒所到之处,原来是老鼠的骨头。骨头上一点肉都没有了,只剩下白生生的骨头,想必这只老鼠在里面死了很多年。 床边两米远的地方,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一只碗,碗外面上着红漆,鲜红似血,想必这就是那红姑娘所用的碗,这红姑娘真是个奇人,居然用这种颜色的碗吃饭,不怕噎着?听陈少爷的描述,红姑娘披着红盖头,穿着红衣上,染着红指甲,用红色的碗吃饭,这不简直就是像把人在血里泡过一样吗?想想都让人觉得心寒。陈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的人? 我将蜡烛靠近那红碗,红碗里面是空的,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极度寒冷,一下子达到了冰点,周围好像有什么人,就算是粽子,我还能跟它搏上一搏。对于这种无形的东西,我无从下手,我在明,它在暗,总好像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我脸色都变了,只见墙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披着盖头,略微低着头,烛光摇曳,那影子也跟着摇晃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章 密室 莫非那就是红姑娘?我揉了揉眼睛,影子在墙壁上摇晃,怎么可能是红姑娘呢?说不定这里有什么机关。 我捧着蜡烛,仔细寻找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东西投影在了墙壁上,仔细一看,还真有一件东西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那是一根极细的红绳,红绳的末端扎着一个木偶,空气一流动,就在那里摇晃起来。我把木偶扯下来,握在手中,在蜡烛的光亮下仔细观看,那木偶和陈少爷描述的红姑娘穿着一模一样,像是一件手工艺品。这应该是陈少爷刻的木偶吧!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稀稀疏疏的声响,非常低沉,像泉水叮咚,又像是清风刮过树叶,听不太清楚。仔细聆听,终于听出一点眉目,哪有那么诗情画意,那是一种低沉的哭泣声,像是女人在抽泣。 由于这声音来得太突然,我不知所措,在房间里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我睁大眼睛,四下里搜寻,没有人影,这时,我手里捧着的蜡烛突然灭了,周围顿时陷入到一片黑暗中,我从怀中掏出火柴,擦了几下,只闪现出一点火星,却怎么也点不燃。 我感觉周围有东西,拱手道:“阁下是谁,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现身出来。”那声音消失了一阵,接着又开始呜咽起来,我也不采用书面语了:“你到底是哪个路子上的?别装神弄鬼了!” 不远的地方突然亮起一盏蜡烛,直晃眼,朝着那个方位看去,原来是梳妆台上的一根蜡烛点亮了,那是一根红色的蜡烛,只剩下半截。 那梳妆台上有一面镜子,我朝镜子走去,那镜子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穿着红衣裳,披着红盖头,很是端庄大气。我朝镜子中一看,应该是红姑娘。 红姑娘不说话,就对着镜子不断地梳妆,不过她没有揭下红盖头,我觉得有点古怪,梳头都不把红盖头揭开,这是何意?我摸摸镜子的镜面,是真真实实的镜子,我朝那镜子中看了看,只看到了红姑娘的身影,却没有看到我的影子。 我有点纳闷,难道是这红姑娘跟我们玩花样,捉起迷藏来了?突然,红姑娘从镜子中走了出来,她揭下了盖头,只听见红姑娘说:“陈少爷,你怎么来了?” 她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了,她怎么说起话来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既然叫我是陈少爷,应该是把我当成陈少爷了,她怎么分不清楚我和陈少爷了呢?我脸色煞白,如果把面具揭开,我真实的脸色应该会更难看。 我明白,红姑娘是把自己当成了陈少爷,红姑娘到底对陈少爷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我就不明白了,这话该怎么接才好?我想了片刻,就说:“红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出现了?”红姑娘说:“我在这里等了五年,终于又见到你了。” 听红姑娘的语气,她好像很想见到陈少爷,那应该表明红姑娘对陈少爷是真爱啊。我说:“是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立即觉得不太对劲,红姑娘已经在大兴安ling的山洞中魂飞魄散了,我是亲眼见到的,她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我有点发懵,难道说红姑娘当时是在骗陈少爷?接着,我说:“我记得你不是已经…” 红姑娘说:“人有三魂七魄,我的两魂七魄已经在大兴安ling的山洞中消失了,我现在只剩下一魂了。” 我有点傻掉了,她把目光投向我。我根据我之前的叙述,把整个过程整理了一遍,当时红姑娘的两魂七魄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红姑娘并不知道真的陈少爷其实已经死了。 我利用自己是陈少爷的身份,询问了一些红姑娘过往的经历。 红姑娘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慢慢讲给你们听。”她讲述了她的往事,令人唏嘘不已。 红姑娘的祖先红婆婆原本是秦始皇身边的一个婢女,秦始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原本以为等秦始皇驾崩后,她就可以回老家了,可是秦始皇作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秦始皇觉得这江山来之不易,如果不能永享,那这个江山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派人去东海找寻仙丹,想长生不老,后来都没有成功,他渐渐觉得长生不老之法很难求到。他给自己准备了两条路,一条路是暗中派人寻医问药,第二条路是如果寻不到仙药,想死后升仙。 他把赵高叫过来,让其出谋划策,赵高是个奸诈小人,这个时候不忘了拍秦始皇的马屁:“陛下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下,臣一定有办法让陛下永享江山。”秦始皇一听有戏,问他怎么做? 赵高说:“我找了一位江湖术士,来给陛下寻找龙脉,经过几年的寻找,绝佳的风水宝地就位于骊山附近,不仅可以保佑陛下后人事事顺利,还可以让陛下死后升仙。” 秦始皇即刻命人着手在骊山修建陵墓。古代帝王一旦修建陵墓,就会大兴土木,找人陪葬,红婆婆以为秦始皇统一六国,可能与以前的帝制不一样,没想到结果还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旦碰到死亡这种事,君王的什么原则都没了,唯一的想法是永享江山。 红婆婆听说了陪葬这件事,不知所措。她想逃跑,还是被秦始皇抓了回来,各种刑法都用过,把她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还是被用来陪葬。 她们被一群官兵封在了秦始皇墓室里的一个密室中,她在里面过了七天七夜,全身疲乏无力,最后昏了过去。后来她不知道怎么活了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这段往事红婆婆没有流传下来,后来躲避官兵的追杀,在很偏远的地方生存了下来,生儿育女,一直到红姑娘这一代。 我问:“红姑娘,这些都是你祖先的经历,你是怎么知道的?” 红姑娘说:“这些是我们家族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 我听她这个故事,觉得很邪乎,她的祖先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以二十五年为一代的话,红姑娘应该是第八十几代了。 红姑娘经常做一个梦,梦见红婆婆对她说,到了她这一代,一定要到秦始皇的墓里解除江湖术士布下的魔咒,否则她这一代就无法继续繁衍下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7章 施咒 红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被当地的一个土匪恶霸看上了,在出嫁的途中,又被陈少爷抢了过来,后面发生的事情与陈少爷说的基本上差不多。但是红姑娘为什么一直对陈少爷不冷不热?红姑娘是这样解释的,她想起梦里的事情,她无法繁衍,不能为陈少爷生育后代,她骨子里其实是很自卑的。我听到这里,看了她一眼,咳嗽了一声:“我是真心爱你的,没有后嗣又有何妨?” 红姑娘感激地看着我,柔情似水,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我面具之上的脸表现得非常平静,可是面具底下的脸早就尴尬得不成样子了。 我什么也不能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笑,见气氛很尴尬,我就说:“那你祖先要你到那个墓里干什么呢?”红姑娘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解除魔咒。” 可能红婆婆也不知道那个江湖术士是如何下的咒。梦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反的,不能信。但是她说,她梦到过不下十次,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而且,每当她们家族的上一辈人离世时,都要跟下一代人说起这个事情。 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了。我说:“要解除魔咒干什么,我们在一起不就行了吗?” 红姑娘说:“既然你选中了我,我当然希望能和你一起生育后代。” 如果是陈少爷在,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去秦始皇的墓里,帮助她解除魔咒。可就算解除了魔咒,红姑娘现在只剩下一魂了,也不能达到她心目中想要生儿育女的心愿啊。红姑娘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对我说道:“其实魔咒带来的无法繁衍,只是一件小事。我们这一代只剩下我了,你第一次看我的时候,除了爱,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先前没有见过红姑娘,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感觉呢?我努力回忆起陈少爷对红姑娘的描述,说了一句:“从你的穿着打扮,以及这个房间的陈设来看,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很虚弱。” 红姑娘说:“你说对了,这个精神状态,也是跟魔咒有关系。正常的人,三魂七魄是连在一起的,人死如灯灭,三魂七魄会同时消失。可是我就不一样,我的魂魄是分散的,无法聚集在一起,你见到的我,两魂七魄已经不见了,我现在只剩下了一魂。分散的魂魄带来的虚弱的体质,导致没有生育能力。只要能解除魔咒,就有一次还魂的机会,重新变成三魂七魄,和正常人一样。” 我问:“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是鬼是幽灵还是粽子?”红姑娘回答说:“确切地说,我是一种幽灵,我没有实体,我只能附着在某件物体上。我怕阳光,所以屋子里一直都这么黑。” 我想,如果撇开金阳,把自己单纯地想成陈少爷的话,陈少爷肯定希望能把红姑娘变成正常人,我必须要满足她的要求。我的身份是陈少爷带来的,能够为陈少爷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我说:“红姑娘,我要带你去秦始皇陵里解除魔咒。” 红姑娘听后,大惊失色:“千万不要,我的两魂七魄已经在大兴安ling消失了,一魂还在这里,少爷,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呢?” 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判断,她其实并不知道真正的陈少爷已经死了,那么,我现在就是她的希望,我说:“以前的我不听你的话,是因为无知和鲁莽,现在的我不听你的话,是因为我要担当了。” 我把木偶装进木匣子,藏进衣兜里,让太阳无法照射到她,又命人将这间屋子打扫干净,用封条加封,仍视为禁地。 我在府中度日如年,担心睡觉或者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让红姑娘知道我不是陈少爷,那她一定会很伤心,可能最后的一魂都会没有了。 我新立了一些规矩,不可聚众赌博,要是碰上生意,绝不可杀戮,不可尽数抢光,需留一半给过路人。做到微笑抢劫,抢夺的时候,需要注意自己的服务态度,微笑以对,只能露四颗牙齿,违者军法处置。注意自己的语气词,一定要说“麻烦”、“请”、“谢谢你的财物”等等。 我决定离开这里,让小六子传达我的想法,要出远门一趟,叫别人不要问起我的下落,每个月会寄一封书信给闫山,以报平安。 可是我离开的那天,出来送我的人还是很多,中间出了一个岔子。 突然有一个人上来跟我说:“陈少爷,有一个人在我们赌馆出老千,被我们抓住了,您看怎么处置才好?” 我心说,这种事情还需要我出面干嘛?我低声问小六子这事该怎么处理,小六子低声对我说:“这事情以前都是陈少爷处理的,如果您现在不处理,可能会引起麻烦。他们不光会怀疑到您,主要是有人出老千,这在赌馆里面是绝对不允许的,破坏了规矩不说,还让我们损失了不少的利益,要是不处理,我们寨子里的人是都不会同意的。” 这事还有点棘手,我说:“要不你去处理?” 小六子说:“那可不行,必须要您亲自出马。” 我又问:“能不能让闫三去处理?” 小六子说:“那更加不行了,他这个人严厉,说不定会打断别人的手脚。” 我看看天,还只是上午,也不在乎这一小会,心说,处理就处理吧,花不了多长的时间。我们在大厅之中,那个出千的人被带了上来。他蓬头垢面,头发遮住了脸,绑住了手脚,跪在我面前。我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对他说:“你为什么出千?” 那人说:“我没有出千,你们既然开了赌场,就应该打开门来,我只是赢了一点钱,你们就说我出千,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听这人说话的口气,倒还是蛮倔的,闫三说:“少爷,这个人嘴还硬,要不要给他尝点甜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章 金满堂 我说:“先不用,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出千的?”闫三说:“他出千的事情我有证据。” 闫三把证据呈上来,那人一看,顿时傻眼了。那人的牌是一张假牌,在换底牌的时候,被闫三给捉住了。闫三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栽在你们手上,算我倒霉,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就许你们自己出千,不许我们出千,还有没有王法?” 见那人的嘴很硬,我有点想笑,以前的我,跟这个人的德性差不多,我心说,出千就出千吧,让他把赢的钱还回来,放他回去好了。 我不能问碰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于是我问闫三:“这次碰到这种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闫三说:“根据我们陈府的规矩,出千者,必须砍断手足,以儆效尤。”那人一听,又嘴硬道:“规矩都是你们定的,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喽?” 他的话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出了一次千,就砍断别人的手脚,未免有点严重。 我说:“把那人带过来看看,看是什么导致他这么嘴硬?” 他被两个熊腰虎背的人提起来,往我这边挪动了几步,他把头发拨开一点,我看到了他的面孔。我一看到他,眼泪都几乎快要流下来了,他竟然是我的二叔金满堂。 他现在虽然蓬头垢面,可就算我们十年二十年不见面,只要看到他,我必定能认出来。他见我这样盯着他,对我说道:“你这个号称什么少爷的,只不过作威作福罢了,今天栽在你手上,算我倒霉,不过你们这帮人,总有一天也会跟我一样,迟早会有报应的。” 闫三说:“这个人嘴还这么硬,先给他来点苦头伺候伺候?” 我说:“我们这里的规矩,也应该改下了,他出千赢了多少钱,让他还回来就行了。” 严三说:“少爷,那可不行,这样改了之后,下次出千的人会更多。” 我说:“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叫你们微笑服务,对于这种出千的人,你们就应该提前防范,别出千了再来找我处理,他出千了,你们几个都有问题。” 闫三被我一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二叔抬起头,看了我足足有几秒钟,突然惊喜地叫道:“原来是你。”我生怕他认出我来,朝他眨眨眼睛,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闭嘴不言,低下头去。闫三觉得事有蹊跷,对二叔说:“你刚才说什么?” 二叔眼珠子骨碌一转:“我认得你们陈少爷。” 闫三看了我一眼,又问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死二叔,这个时候不会把我供出来吧?只听二叔说道:“你们这个陈少爷,跟我还有点交情,他以前在外面的时候,虎落平阳被犬欺,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他在外面,生活得非常狼狈,我当时碰到了他,还给他借了十两银子。陈少爷,你不会忘了吧?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了?” 我说:“好哇,没想到我换了一身衣服,还是被你认出来了。你说的不错,那个时候我钱包掉了,身边没有人,是向你借过一点银子。” 二叔突然之间就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把那两个压住他的人甩开老远:“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我可是你们少爷的救命恩人,你们怎么能够这么对待陈少爷的救命恩人?”他又看向我,“陈少爷,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来着?” 我想了想,继续跟他把这个故事圆下去,我说:“好吧,我承认,我当时跟你说了,哪天我要是碰到你,一定会加倍奉还,好吧,你到我房间里去,我把银子还给你。” 二叔不依不饶,还想说话,我有点急了,心说,二叔你到底在干嘛?事情做到这里应该就行了吧!他说:“可能你还忘了一件事。” 我说:“还有什么事?” 二叔说:“当时你求我借钱的时候,还认我做干爹,你当时那个怂样,难道你忘了?” 我心说,二叔,你就得了吧,见好就收吧,还想占我便宜?闫三说:“放肆,怎么敢这么跟少爷说话?” 二叔对闫三说:“哟,主人不急,狗倒急了。” 这二叔,还让不让我下台了,闫三抡起巴掌就要扇下去,我朝闫三挥挥手:“算了,放过他。” 闫三问:“少爷,他那么说你,不至于啊,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我看了一眼二叔,小声对闫三说:“我当时是从青楼出来的,不要告诉别人。”好啊,二叔,为了你,我连我的清白都搭进去了。我不再跟二叔多费唇舌,让人把二叔弄到我的房间里。 二叔朝其余的人拱拱手道:“还是你们陈少爷深明大义,你们应该多向陈少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恩图报,你们刚才对我那么无礼,我也就原谅你们了。陈少爷,走吧,快去把银子拿给我。” 我把二叔带到我的房间,让小六子在外面守着,二叔一见到我,就说:“小兔崽子,攀上枝头当凤凰,就不认识你二叔了吗?” 我说:“千万别这么说,我刚才要是不认你,你早就被大卸八块了。现在哪还有机会跟我在这里说话?你刚才也真是的,还没完没了了。”我又问他:“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二叔说:“你小子就算瞒过天下人,也瞒不过我。无论你怎么改,你的气质就在这里,改不了的。”我问他什么气质?他说:“那股怂样啊。” 他又问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把我的遭遇跟他一说,他说:“我靠,你小子可以啊,你不仅当上了这里的少班主,还泡上了女鬼,对了,门口站着的那个就是你说的小六子吧?”我朝他点点头,我相信小六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把我心里的想法跟他一说,他说:“你犯不着这样吧,那红姑娘毕竟来说是一只鬼,你想泡一只鬼,那还情有可原,可你要去秦始皇的墓里解除那个魔咒,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章 佟香玉 我说:“我已经答应了红姑娘,这事情还非去不可,人无信不立。” 二叔说:“那你知道秦始皇的墓在哪里吗?” 我说:“我当然知道,秦始皇的墓就在骊山脚下。” 二叔喝了一口茶:“你想得太简单了,对,我也知道秦始皇的墓在骊山脚下,可是骊山那么大,入口在哪里,具体怎么下去,你心里清楚吗?”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懵了,他说的有道理,秦始皇的墓在骊山,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墓没有被盗,肯定是有原因的。入口在哪里,从哪里打盗洞,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 二叔说:“你现在已经贵为陈少爷了,可以利用自己的势力,得到一些情报吧。” 这个我之前还真没有考虑过,我把小六子叫进来,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这时候二叔朝小六子点点头,说道:“小六子啊,感谢你给我侄子带来的光明前途,以后你只要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随你选。” 说去秦始皇陵的事情,小六子倒是给了我们一些指点,高手在民间,说不定有人就知道秦始皇陵的入口呢? 直到离开北平,来到西安,我整个人才松弛下来。面具戴在脸上很不舒服,我想把面具撕下来,但不知道红姑娘什么时候会从木偶中跑出来,我只得忍受了。 行走在大街上,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哟,两位爷,要不要进来坐坐?”抬头一看,原来旁边有一家青楼,名叫“醉香楼”,一个女人站在二楼,对我们挥手绢。二叔一看,说:“此地甚好,进去看看。” 里面花枝招展,香艳扑鼻,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打牌九的,有玩骰子的,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酒精的气味。二叔问我:“你以前来过这里没有?”我说没有,二叔说:“这个地方有点奇怪,青楼不像青楼,赌馆不像赌馆。” 那个女人叫佟香玉,二十岁出头,打扮得格外艳丽,浓妆艳抹,穿着打扮与她的年纪不相符。她从楼下走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她边走边说:“几位爷要玩点什么?我这里有牌九,骰子和小姐,随便挑。” 二叔环视四周一眼,说:“这里的姑娘我都看不上眼,来牌九吧!” 我轻声对他说:“二叔,不用这样吧,还有什么是你看不上的了?” 二叔说:“我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是陈少爷,我就是陈少爷的亲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他一副很拽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当上了凤凰。我心说,二叔你什么时候装逼成这样了,还瞧不上这瞧不上那的了。我看了看他,只见他摸着胡须,装逼装得一本正经。佟香玉说:“哟,口气不小嘛。”她朝这边走过来,来到二叔身边,二叔正要开口说:“是啊,爷现在不同了。”佟香玉没有理会他,问我:“小子,你要玩什么?” 我问她怎么称呼,她做了一番介绍,她是这里掌柜的,最后她扫视我了一眼,对我说:“跟我上楼来!”二叔听了有点诧异,这掌柜的也太直接了吧?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要是她对我采取糖衣炮弹的攻击,我就要劝她从良了。我随她上了楼,她扑通一声关上门,我的心跟着一咯噔,看她那眼神,仿佛要一口将我吞了。 我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这房间布置得不错,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她朝我走来,我见她确实有一番姿色,就开口道:“这位女同志,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相信过不了几年,rb鬼子就能被我们赶出中国,前途一片光明。我看你年纪不大,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早日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径直朝我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胸前,我正以为她要对我展开糖衣炮弹的攻击,她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木匣子,我一看那是我的木匣子,里面装着木偶,她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心说关你屁事,不过口里还是说:“你问这干嘛?”她打开木匣子,看到了里面的木偶:“这东西有古怪!” 这里面是红姑娘,不古怪才怪,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我说:“古不古怪关你什么事,你要是从良,一切都好谈。” 佟香玉说:“什么从良不从良的,别跟老娘来那套。”我伸手去拿木匣子,她立马就缩回了手,速度很快,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再往前去要我的木匣子,只见她一个转身,已经离开我两三米的距离,她说:“这东西有鬼,我帮你降服她。” 我说:“用不着你降服,你还给我便是了。”她不顾我的同意,把木匣子放在桌子上,木偶躺在里面,就好像一个人躺在了棺材里,桌子下面是抽屉,她把抽屉打开,里面有一些细线和墨汁,还有一些糯米,她把细线染上墨汁,把木匣子周身绑了几绑,口中念念有词。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她怎么一下子从一个青楼中人变成了捉鬼天师?我没有上前打搅她,倒要看看她搞什么幺蛾子。她的服饰非常华丽,可是我印象中的捉鬼天师,像是穿着道袍一样的人,把这两点联系起来,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见那黑色的墨线微微抖动起来,那个木匣子也跟着抖动起来。 我听到红姑娘的尖叫声,从木匣子里传出来。我走过去一看,发现木匣子中的木偶也在抖动,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那木偶黑色的头发上,微微冒起了白烟,嘴巴上下张合,听她那声音,好像很凄惨。我连忙对佟香玉说:“快住手,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佟香玉说:“小子,我这是在救你,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这个魂魄就要散了,她既然能上木偶的身,也能上你的身。”我说:“红姑娘是好人,你放了她。” 佟香玉没有理会我,我被逼无奈,一拳头朝她打将过去,她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没想到我来这么一下,我离她的距离又近,她躲闪不及,往前摔出去好几米,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这时,突然咔嚓一声,门开了,二叔站在门口,说道:“我靠,不用搞成这样子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章 骊山 我说:“二叔,你过来得正好。”二叔说:“我刚才在外面听到房间中有尖叫声,但一想,觉得不对劲,我早觉得佟香玉有问题。” 二叔走到房中一看,见到木偶已经被墨线捆绑在一起,就差朝木偶扔糯米了,大惊失色道:“你这是要毁掉红姑娘的节奏啊,你要知道,这女鬼是咱们陈少爷的妞,还要为我们陈家传宗接代呢。” 他气急败坏,就想对佟香玉下手,我拦住他:“先别动,她可能跟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他问什么意思?我说:“她身上有下地的气味。”二叔说:“你这也能看得出来?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只闻到香水的味道。” 二叔有点诧异,看向佟香玉:“她不就是个妓nv的头头吗?” 佟香玉说:“你们少瞧不起人,我根本就不是青楼中人。我刚才疏忽,才中了你们的道,你们乘机偷袭我,非君子所为。” 我刚才来的时候,确实看到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有打牌的地方,有唱戏的地方,跟普通的青楼还确实不一样。 佟香玉说:“来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一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她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一口饭吃,卖艺不卖身。”她这么一说,就有点矛盾了,既然是卖艺不卖身,那为什么每个人都打扮的很香艳? 佟香玉说:“那就是你不懂了,这个不叫花枝招展,这个叫做穿着精致,来我们店里的客人,至少要让他们赏心悦目吧。”我说:“你们就不怕有人来闹事?”佟香玉说:“谁敢闹事,我砍断他的双腿双脚。”咻的一声,她袖口里一把精致的小刀滑落在手上,用力插在地板上,寒光一闪,我看得有点懵了,连忙说道:“我信,我信。” 佟香玉说:“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下地的,可否也带我一起去?”我听了有点吃惊:“那怎么行?你有好好的事情不做,下地去干什么?” 佟香玉说:“醉香楼是不长久的,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虽然现在身处乱世,但古董的价格其实也不菲。我想下地找些明器,相信就能让她们脱离苦海。”她说得非常高尚,不知道是真是假,二叔看了我一眼,也是一头雾水。 佟香玉从眼中挤出两滴眼泪来,对我们说:“如果你们是去找什么古墓,也请一起带上我。”看这姑娘刚才的架势,似乎对捉鬼很在行,也许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不过,二叔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姑娘在说谎,他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么高尚的人。他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真的就这么让她去?” 我点点头:“这小妞看上去很面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二叔说:“你小子涉世未深,有些事你不太懂,我看这小妮子就有问题,还是不要让她去的好,说不定她还有别的什么目的?我觉得她这个理由太牵强附会了一点。” 他的这个想法我是同意的,于是我对佟香玉说:“如果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让你和我们一起去,否则免谈。” 佟香玉擦干眼泪,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们是去找秦始皇陵的吧?” 我陡然吃惊不小,自从我们来到西安,还从未跟别人提起过要找秦始皇陵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佟香玉见到我们很诧异,说:“你是陈少爷吧?”我点点头,她又说:“陈少爷威名远播,谁人不识?我这醉香楼虽是鱼龙混杂,但鱼龙混杂也有鱼龙混杂的好处,这里有各种交易,包括古墓的具体位置。” 我一听,事情有了眉目,如果真能得到秦始皇陵的入口,那我们就省事多了,我问她该怎么得到这些消息。佟香玉说:“只要给的价格合适,得到信息并不难。我身上就有秦始皇陵的入口位置。” 我一听,那就太好了,忙让她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佟香玉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这是我花了两千两银子才得来的,你说给你就给你?” 二叔说:“我们少爷不差钱,你说多少钱能把这个入口位置卖给我们?我给你三千两怎么样?” 二叔擅作主张,我们从北平来到西安,就想赶紧离开陈府,跟逃命似的,只带了一点盘缠,哪有带那么多银两?佟香玉一听,说:“我看这个价格也行。” 二叔笑道:“少爷,快拿钱出来吧!你不差钱的是吧?” 我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二叔,我现在哪有什么钱?” 佟香玉说:“没钱可不行。” 二叔对我说:“没钱你不早说?” 我说:“你又没问我。” 二叔这牛皮吹出去了,让我好没面子,心说,没面子就没面子吧,就没皮没脸地说:“佟小姐,我是大名鼎鼎的陈少爷,我以人格担保,以三千两的价格把你这信息买下来,不过要打个欠条。” 佟香玉还在犹豫,我继续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进古墓吗?我答应你,得到的明器,你拿一半,怎么样?” 佟香玉想了片刻,拿出笔墨纸砚来,让我把刚才说的写在上面:陈少爷欠佟香玉三千两白银,找到的明器要分佟香玉一半,并签字画押。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佟香玉不太相信我们,她没有告诉秦始皇陵的入口具体位置,而是决定到了那里再告诉我们。我理解她,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我也加了一个条件,向她再借一百两银子买装备。她说:“这一百两就当送你的。” 闲话少叙,我们买了一些装备,就上路了。 我们先坐火车,到了西安,再徒步车朝东北方向进发,不出一天就到了临潼。临潼到骊山的这一段路,崎岖难行。 途中遇到一家旅店,没有几个人,生意不是很好,只有一个老板在,见到我们一行人过来,殷勤地向我们走过来,边走边说:“各位客官里面请,这里有最好的酒菜。” 我看了看这家旅店,里面的设施极其简陋,有两张桌子和几条凳子,厨房里面摆着一些酒和菜,这一路上我们把水壶里的水都快喝完了,补充了点睡,又点了几个菜,算是酒足饭饱。 我问店老板这里离骊山还有多远,店老板看了看东边,说:“可远着呢!至少还有二十多里路。对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佟香玉说:“我们是来这里考察风土人情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1章 林中遇险(1) 店老板听了,笑道:“你们这种说辞,我可是听多了呢!这里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我之前碰到好多人过来,在我们这里停留,也跟你们一样,带这么多装备,他们自从进去后,就不见出来了,那里是一个危险之地,三碗不过冈。人人都知道秦始皇陵就在那里,不过就带不出东西来哟。” 店老板给我们指明了一条路,那是一条山间小路,是通往骊山的必经之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杂草丛生。他把我们带到路口,就只身一个人回去了。 这条小路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窄的地方只有一两人那么宽,宽的地方能够并行走过两辆马车,地上全都是些碎石。我们四人走了一个小时,回头一看,已经看不分明来的入口了,只看到这弯弯曲曲的石头小路像蛇一样,向后延伸,两边的树林变得越来越矮,逐渐消失在天际边,我们才知道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了。 在走的过程中,我们能听到各种各样的虫鸣鸟叫,两边茂密的树丛中,咻的一声,突然蹿出来一只飞鸟,扑腾着翅膀,朝远方飞去。 西边挂着一轮残阳,血红血红的。又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再也听不到虫鸣鸟叫,在这寂静的树林中,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夜幕渐渐拉了下来,抬眼望去,有一座连绵起伏的群山,逐渐呈现在我们面前,那就是骊山了。 目测这骊山离我们的距离应该还有好远,二叔突然停了下来,我忙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嘘了一声,轻声说道:“这树林子里好像有古怪。” 我屏住呼吸,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周围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没有一丝风,树叶也不动,静得有点可怕。周围很朦胧,我们三人相互看了看,觉得有些蹊跷。 这让我们看起来,简直是不可能的,抬头看看天,天上没有乌云,星星已经升上来了,就算是暴风雨就要来了,也不可能一点风都没有。 石头小路上有些脚印,一直延伸到树林子里。周围的树林子显得更加昏暗,我有种想去树林子看看的冲动,不过我很快抑制住了这种想法。 这就像骑着一辆自行车,行走在大街上,总要时不时的往旁边观望一眼,现在的我就是这种心态。 我们停下脚步,现在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了。树林里面肯定有虫子之类的东西,多少会发出一点声音,完全安静就显得异常了。 我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树林,发出一声闷响,石头碰到树干上,照样没有虫鸣的声音传过来。佟香玉说:“你们管着这干什么?骊山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佟香玉说得对,我们不可能走回头路,即使后方再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东西,我们也不会返回。 二叔带头,佟香玉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我无意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树木竟然一动也不动,好像是静止住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在大兴安ling的时候,我被封在了一个棺材里面,出来的时候,时间都过去了好久,那棺材让我比一般人过得快,我们是不是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云层慢悠悠地走着,我不信有时间静止这种说法,停下脚步,小心地扒开周边的杂草,跨步走进树林子,树林子很密,地下潮湿,也很滑,没有脚印,有的地方长满了青苔。 二叔要跟着上来,我让他站在那里别动,生怕惊动了周围,同时也是为了二叔的安全着想。 我拿起手电筒,朝树林深处照去,手电筒的光芒有限,加之树木茂盛,只能见到五米左右的地方,手电光所到之处,只有一些灰褐色的树皮和树叶,背后的影子是我目不能及的地方。 仍然没有任何虫鸣声,往前走了几步,二叔嘱咐我不要走得太远。我在那些树的背后,抬起手电筒,照了又照,树影后面什么都没有。 我回头看了一眼二叔,发现他正朝我大喊大叫,手舞足蹈,但没有发出声音来,我对他说:“二叔,你怎么光张嘴不出声?” 二叔还是保持刚才的动作,我看见佟香玉也向我挥手,嘴里在说些什么,见我没有回应他们,他们交谈了片刻,便朝着我这边走过来。我不想让他们过来,就自己先沿原路返回,来到石头小路上,我问二叔:“你刚才在喊我什么呢?” 二叔说:“我一直在让你回来,你不听我的,还一直往前面走。” 我说:“我刚才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啊。” 佟香玉和二叔对望一眼,问:“林子里真有问题?” 我和二叔决定再下去看看,让佟香玉留在石头小路上。我和二叔踩着我先前留下的脚印,来到刚才的地方,用手电筒四下里观望,还是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二叔在我旁边,我扭头问他:“二叔,你看到什么了?” 二叔眼神看着前方,很警觉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听到我的话没有,想必是不想让我打搅他。他这样持续了有两分钟,我有点不耐烦了,又问了一遍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二叔没有回话,眼睛在四下里观望,我以为二叔是在生我的气,我刚才没有理他,所以他现在也不理我了。我看着二叔眼睛锁定的方向,不见有任何异常,一回头,却看到二叔在对我挤眉弄眼。 二叔依然是那副表情,我怀疑这树林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毒气,把他毒哑了,所以现在他发不出声音来。我双手捧住他的脑袋,脸凑到他的跟前:“二叔,你想说什么就说。”但是,他还是对我挤眉弄眼,我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莫非我后面有个怪物,他不便对我声张,所以就用眼神示意来提醒我。我往后一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二叔对我挤眉弄眼,他可能以为我听不到他的声音,我确实听不到他说话,我们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离了。二叔平静下来,渐渐明白了这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章 林中遇险(2) 我觉得时间静止纯属扯谈,这里肯定有什么我们闻不到的气体,抑制了我们的听觉和说话。我和二叔没多做停留,来到石头小路上,太阳完全落山了,天空的最后一抹晚霞消失了,我们打着手电筒前行。 这时,刮起了微风,树叶轻微抖动,天上繁星点点,没有一片云彩。 越往前走,路上的石头越大,先是不规则的石头,后来逐渐变得有规则起来。有的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有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有的石头表面好像被雕刻了花纹,有的像头盖骨一样狰狞可怕。 我们不敢多做停留,加快脚步,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应该能赶到骊山脚下。 越靠近骊山,越多人头一样的石头挡在我们前面,白生生硬邦邦的,乍一看就是头盖骨。佟香玉说:“大家小心点。”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响,我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些石头,石头很坚硬,怎么可能被我踩碎了? 我立马感觉这不是石头,俯下身去,发现那石头像破裂了的鸡蛋壳,表面渗出了鲜红的血色,夹杂着一些像泥浆一样的东西。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石头,石头只是它的外壳,里面还包裹着一层东西,由于被踩碎了,看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不远处的地方,一种牙齿碰牙齿的声音传来,佟香玉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脸色微变。我把手电筒的光芒扫向佟香玉的视线之处,见有一块石头动了一下,那石头表面偏上的部分有两个黑洞洞的口子,像是两只没有了眼珠的眼窟窿。 石头偏下的部分是一个大口子,像是一张嘴巴,黑洞洞的眼睛处散发出一片绿光来,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蹲下身来,仔细观看,有个东西在里面动了一下,好像是只黄鼠狼或者是老鼠之类的东西,我拿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对着那块石头砸过去,里面蹦出一只黄鼠狼来。 这时候的风越来越大,我们顶着风前行,后面传来了阵阵嘶鸣声,佟香玉问我那是什么声音?我对她说:“那些石头上都有很多小洞,那是风刮过洞口的声音。” 一路上,两旁的小树枝叶翩翩起舞,有很多树叶飘落下来,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嘶鸣声,像是鬼哭狼嚎,又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万马奔腾,似乎有千军万马从耳边经过。 一路上还好,没有碰到什么粽子,我暗松了一口气,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身材非常魁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佟香玉从工具包中掏出望远镜来观看,我问她看到了什么,她把望远镜递给我,说:“太远了,看不清是什么。” 我拿起她手中的望远镜一看,那黑影模模糊糊,矗立在那里,守株待兔一般。这时,二叔说:“敢问兄台是哪路人士?”二叔心里明白,这些人无非是贪财、劫色之辈。 等了几秒钟,那边没有回应。跟这种人说再多有也没用,直接问他要多少钱就行了,我拱手抱拳道:“这位兄台,能否开个价让我们过去?” 我在望远镜中看到那个黑影动了一下,想必已经准备和我们讨价还价了,我说:“价钱好商量,你开个价。” 二叔白了我一眼:“陈少爷,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现在哪有钱?” 我看了一眼佟香玉,对二叔说:“我们没有,佟香玉有啊,她工具包里肯定有很多钱。” 佟香玉看到我将她拉出来,不满道:“陈少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现在真没有钱在身上,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要钱有什么用?” 我朝那个黑影说:“你现在听到了吧?这小妞只是没带钱在身上,你要是放我们过去,她留在这里,我们回去拿钱。” 佟香玉有点不爽:“现在都还没碰上什么事情,你们就把我卖了,要是真碰上什么事,我还能指望你们俩吗?世态炎凉,一点都不假。” 我们讨论了两三分钟,那黑影仍然没有回应,难道他不是为了钱?那就是为色。我又对着那黑影说:“既然兄台不是为了钱,那女人我们也有,你看我身边这位,给你去当压寨夫人怎么样?” 见那黑影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拿了手电筒,三人就朝那边走去,二叔抄起一块石头,放在身后。 走近了一看,还没看清楚它是什么,黑影突然往旁边的树林子里一闪,就不见了。我们来到那黑影刚才站立的地方,石头上有一个硕大的脚印,看来是只黑熊。 二叔说别看了,黑熊肯定是怕了我们三人,赶紧走得了。那树林子中一阵骚动,树叶瑟瑟作响,接着猛然冲出一只黑熊来。黑熊体态庞大,有两米多高,全身黝黑,只有眼睛周围有一圈白色,四肢粗大,两只脚站立在地上,张牙舞爪,敢情像个人。 这种黑熊非常厉害,前肢力大如牛,瞬间就能把人撕碎。佟香玉问:“现在怎么办?” 二叔说:“办法不是没有,我有个好建议,不知你们同不同意?” 佟香玉问:“什么好建议?” 二叔说:“中国古代有一本兵书,叫做《孙子兵法》。” 佟香玉想了一会儿说:“你是说采用声东击西的办法?” 二叔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命要紧。” 二叔一转身,一个箭步朝来路的方向跑去,我和佟香玉也相继没了命地跑。 那黑熊手舞足蹈,嘴角里发出一阵怒吼,突然四肢着地,健步如飞,直朝我们这边追过来。黑熊体积沉重,每跨一步,地上就一阵颤抖,地震一般。 佟香玉在后面跑着,突然摔倒在地,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起她继续往前跑。我说:“你也真是的,不在青楼里好好干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跑到这里干什么?你要明器,我们找到分你一半就行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章 林中遇险(3) 二叔说:“你们还有心情扯这些?再不跑快点,到黑熊的肚子里去说好了。” 返回的途中,又经过那片石头地带。黑熊离我们只有十多米远,二叔拾起一块石头,朝黑熊扔过去,石头撞击在黑熊的胸前,发出一声闷哼,再扔一块,却被黑熊凌空接住了,被它随手扔过来,我和佟香玉朝旁边一躲,躲过了这个飞来的石头。那石头朝着二叔飞去,我对着二叔喊了一声:“快趴下!” 二叔来不及回头观看,知道想必是有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趴下再说。他刚一匍匐在地,那石头便滑过他的后脑,向前飞去,落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地上瞬间被砸出一个坑来。这要是被砸着,不砸出一个大血窟窿才怪。 我们继续往前跑,二叔也一屁股爬起来,跑过那片石头林,黑熊踩到那些石头上面,传来连续的咔嚓咔嚓的声响。石头里面蹦出很多粘稠的液体来,溅了黑熊一身,黑熊看上去有点恼怒,不断把阻挡在面前的石头踢开,发出阵阵怒吼。 眼见那黑熊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看到旁边的林子中有一棵大树,就朝那里跑去。在石头小路上,我们任由黑熊宰割,在树林中我们三人可以朝不同的方向跑,分散黑熊的注意力。 树木茂盛,里面潮湿易滑,我们摔了几跤,都成了泥人。二叔赶紧上了一棵树,骑在树枝上,朝那黑熊开了一枪:“有本事冲我来,你想吃我们,我还想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呢!” 黑熊被惹怒了,张大嘴巴,用力撞击二叔所在的树干,不过它再怎么用力,林子中这么滑,它撞到树上的时候,力量已经减退了一半。虽然只有一半力道,那整棵树还是被撞得东倒西歪,二叔被撞得一阵眩晕,七荤八素,把树枝抱得死死的。他的枪被震了下来,落在我这边,我捡起来,拿在手上。 佟香玉找了一棵枝丫最多、最粗壮的树,蹭蹭往上爬,没想到她可以爬得这么快。黑熊又朝那棵树撞了几下,为了让我们有爬树的时间,二叔死死抓住树丫,开口骂道:“你接着撞吧,有本事你把这棵树撞断了。” 那黑熊也不是一根筋,见这样没有收到什么成效,便把注意力转向了我,我看了一眼佟香玉,她已经爬上了一半,黑熊直朝我这边爬过来。 我对着那黑熊嗖嗖就是两枪,黑熊皮糙肉厚,子弹顺着它的毛皮滑了过去,虽然对它没造成什么伤害,但多少有些疼痛,佟香玉还愣愣地看着这边,我对她说:“还愣着干嘛,赶紧上树啊!等着吃黑熊肉啊?” 佟香玉说:“你小心点,这黑熊不一般,它平时就在山林中摸打滚爬,毛皮坚硬,你赶紧找棵树上吧!” 佟香玉边说边往上爬,爬到了一个大树丫上,离地有四五米高,我赶紧在树林子中找,看哪棵树可以让我上去。佟香玉身上没有枪,我把卡宾枪扔给她:“接住了,给我抵挡一阵,我的命全靠你了。” 她接住了卡宾枪,我看前面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棵粗壮的树,就往那里跑,黑熊在树林里是老手,这里是它的地盘,由于太心急,我摔了一跤,那黑熊趁机朝我扑过来,这时,我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便看到黑熊的眼睛出现了一条血痕。我看看佟香玉,她端着那把卡宾枪,瞄着黑熊,刚才就是她放的枪。 我来不及想这么多,赶紧爬树,没想到自己能爬得这么快,腿上被擦破了皮也没有注意到,直到上了这棵大树,腿上的伤痕才隐隐作痛起来。向下一看,黑熊捂着脸颊,撕心裂肺地叫着,我想它应该会因为疼痛而离开,可是它没有走开,一直在树下徘徊。 黑熊的眼睛受了伤,它知道佟香玉手上有杆枪,也知道那枪的厉害,便来到佟香玉的后方,这个地方是佟香玉瞄准的盲点。 黑熊流了很多血,原本泥泞不堪的地面上,血迹与污泥混合在一起,杂乱不堪。我所在的地方,能够看见黑熊的正面,可是我没有枪。 我朝佟香玉喊道:“没想到你枪法这么好,真看不出来啊!” 佟香玉说:“这不是为了生存吗?” 我说:“你把枪扔过来,我这个角度能够看到黑熊,刚好可以给它一枪。” 佟香玉说:“那你接住了啊!” 她把枪扔过来,我手一滑,卡宾枪掉到了地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唯一能够救命的东西都不见了。 黑熊吃过枪的苦头,它捡起枪,扛在肩上,我真不敢想象它如果会开枪,我们怎么办,好在它受了伤,朝那石头小路走去,不久便消失了踪影。 二叔朝我喊:“黑熊走了,我们可以下去了吧?” 佟香玉说:“你们可别急,黑熊很狡猾,说不定它正在某个地方守着,我们再等等看吧!” 还好我的望远镜没有丢,刚才跑的时候,我把望远镜挂在了脖子上,听到佟香玉这么一说,我用望远镜打量周围的区域,发现在石头小路的旁边,有一团黑影正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有它的眼睛发出一抹微黄的光来,那就是黑熊了。 我说:“佟香玉,你说对了,它佯装自己走了,实际上在等我们下树。” 我们三人等了片刻,黑熊却迟迟未动,一直在黑暗中观察我们。我们只有不动声色,伺机而动。 这时,佟香玉开始翻旧账:“刚才在石头小路上,你说把我留下,你们回去,你们怎么能够这样?” 我说:“我二叔就是这么个人,关键时刻掉链子,素质低下,跟他在一起倒斗,简直有失我们的身份,不过,你也不用跟他计较,我批评他几句就是了。” 二叔听到了,说:“陈少爷,你说谁呢?” 佟香玉说:“陈少爷,我说的是你。” 我打了一个马虎眼:“佟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说话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不要太放在心上,刚才那是我用的计策,你看我们后来不是逃跑了吗?逃跑的时候,我还一直拉着你,那是我用命在拼啊!你看我的腿都擦伤了好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4章 树表昆虫 我们停止说话,静静地看着黑影的方向。黑熊往这边动了一下,慢慢地朝树林子里走,不知道它刚才在那里干什么,也许是在养精蓄锐吧! 我们想下树的念头暂时搁浅了,黑熊走得越来越近,我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它是下肢着地走过来的,上肢拿着那把枪,只见它上了膛,瞄准我们。它竟然知道用枪瞄准我们,奶奶的,它到底是黑熊还是人啊?它刚才躲在那里是不是在学习这个? 我见势头不好,它要真用枪射杀我们,我们只有坐在树上等死了,好在它好像还不知道怎么扣动扳机。忽然,砰地一声,枪响了,我们吓了一大跳,还好,黑熊的视力不是太好,它也被这响声吓了一跳,想把枪扔掉,突然发现这东西对自己没什么危害,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样继续扣动扳机。 我立马从树上滑下来,黑熊还在试如何使枪,我就连滚带爬,来到黑熊的身边。黑熊力量大得惊人,它好像摸到了门道,一扣板机,我就朝它的前肢撞去,幸好没有打到二叔和佟香玉。 我和黑熊滚到在地,它虽然会使枪,但并不熟练,佟香玉和二叔已经下了树,冲了过来,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二叔骑在黑熊的脖子上,佟香玉缠住它的下肢,我死死地抱住卡宾枪,三人在地上随着黑熊一起翻滚起来。 我身上被一些小树枝划了几道口子,幸好伤势不重,忍着痛还能挺过去。这是一鼓作气的事,要是让黑熊缓过劲来,恐怕这样赤手空拳,再多两个人都不是黑熊的对手。 滚动之中,黑熊手上的枪滑落在地,离开我们四五米远,我们三人争着去抢枪,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看看周围,没有一丝风,树叶一动不动。 这林子里应该有股瘴气,能抑制生物的听觉和嗅觉,即便我们连滚带爬,还是激荡不起一点声音来。趁着这个间隙,我们三人各躲在一棵树背后,黑熊爬了起来,左右看看,却没有看到我们的身影,它鼻子耸了耸,像是在嗅什么气味,不过,它一点气味都没有嗅到。 我们只要把身体隐藏在树背后,黑熊就发现不了我们。黑熊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我们,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我朝佟香玉和二叔打了手势,把卡宾枪的枪头从树背后伸了出来,我的心狂跳不已,黑熊离我们的距离不远,只能任由我们宰割了。 这可怪不得我们,你要是不死,我们就无法去骊山,我瞄准黑熊的后脑勺,无意中看了佟香玉一眼,她朝我挥挥手,意思好像在告诉我不要急着开枪。她是心软了,但这个时候心软有什么用?我们三个人跟黑熊扭打的时候,差点就死在它手上了,它那时也不见得会同情我们半点。 二叔朝佟香玉摆了摆手,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我扣动扳机,连发出去三颗子弹,都打到了黑熊的后脑勺上。它的后脑勺很坚硬,黑熊用手去摸,后脑勺上渗出了血,急忙扭过身来,面对着我们。 它知道刚才有个东西袭击了它,可是听不到声音的来源,也无法通过子弹的来向来判断方位,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袭击了它。它非常恼怒,捶胸顿足,长喝一声,我们却没有听到它的声音。 我立刻躲在树背后,它又仔细寻找了一下,却没有看到我们。它正要转过身去的时候,我瞅住这个机会,瞄准它的眼睛,啪啪啪,连续扣动板机,好几颗子弹都打到了它的眼睛里面,飙出一片血迹来。 它两只眼睛都瞎了,躺在地上,痛苦难当。我来到它旁边,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瘴气散去了,我们又能重新听到声音了。黑熊痛苦地嚎叫着,我毫不心慈手软,对着它的脑袋又开了几枪,直到把它的脑袋打得血肉模糊,这才罢手。 佟香玉有点震惊,问我们道:“你们怎么能够这么不择手段?”我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已经晚了,刚才我们三个人跟黑熊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佟香玉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抿了抿嘴,不说话。 出了林子,我回头看了一眼,黑熊安静地躺在那里,剩下的路,我们走得很顺利,终于到了骊山脚下。我们沿着骊山的山脚下行走,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功夫,佟香玉突然说:“停,入口应该就在这里了。” 我们停下来,用洛阳铲在脚下打了一铲子,管子一根接一根打下去,往下打了四五米深,再也打不下去了,把铲子拉上来,铲头变了形,沾着有很多石头的碎屑。我问佟香玉:“你不是说入口就是这里吗?” 佟香玉说:“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应该就是这里。” 时间已经将近午夜,满天繁星,倦意袭来,我们都困得要命。这里是块平地,周围没有遮挡物,不能把帐篷支在这里,晚上要是有野兽蛇鼠出没,我们很容易成为攻击的目标。 我看了看不远处,那里有一棵树,树叶茂盛,盘根交错,不对,是有两棵树相互盘绕长在一起,面积很大,如果我们能够爬到那棵树上去,在上面安营扎寨,野兽不能上来,我们在那里就能够睡得安稳了。 那棵树离我们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我们很快就到了那里,在这棵树下安稳多了。树叶呈伞状,朝周围伸展开去,像是一把大伞,为我们遮风挡雨,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昆虫太多,成群结队,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我们升起篝火,这样一来,萦绕在身边的虫子就少多了,我们多准备了一套衣服,把脏了的衣服扔了,换上新衣服,感觉格外清爽。 周围的蚊子在篝火前边飞来飞去,火光吸引了蚊子的注意,有的竟然飞到了火堆里,二叔看看上面,准备爬到树上,安营扎寨。 这个大树是由两棵相对而言比较细的树相互交错、互相缠绕在一起的,蜿蜒向上,最后各自散开来。大树总的来说很粗,我们三个人手拉着手都不能环抱过来,树干上有很多枝桠,还是很好攀爬的。 我刚一触摸到树皮,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树皮表面潮湿,好像是长满了青苔。我用手电筒一照,不是青苔,好像是一种很小的生物,层层叠加在一起,缓慢蠕动,不仔细看,很难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5章 双生树 树上有一种香味,周围没有花,我不知道这香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我敢肯定的是,这香味绝对是从这棵树上发出来的。我举起手电筒仔细照了照,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东西,但这种香味一直萦绕在我们身边。 二叔说:“不用找了,我知道这香味是怎么回事,这香味就是这棵树发出来的,这是它的一种体香,这种树叫做双生树,有点像孪生兄弟的意思。” 我说:“体香?只有人身上才有这种味道吧!这棵树又不是人。” 二叔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每件事物都有它特别的气味,只是这种味道有人觉得好闻,有人觉得难闻。” 我在那树身周围嗅了嗅,正如二叔所说,这棵树通体散发着一股香味。 这时,从远方飞过来几只蝴蝶,在火光的映照下,围绕着那棵树飞舞着,飞到树上,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它们应该也被这棵双生树的香味吸引住了。 我本来想爬上树的,可是突然之间没有了这个打算,树皮表面黏黏糊糊的东西感觉怪怪的,就坐在火堆边,看着篝火出奇。 过了一会儿,火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要熄灭了,我起身朝右边走去,想去找点柴火,二叔叫我:“你这是去哪里?” 我说:“火小了,要去加柴,你和我一起去拾些柴火来吧!这么一点柴是烧不了一个晚上的。”我迷迷糊糊的,起身去捡柴火,我右边散落着很多树枝,是从树上落下来的枯枝,看上去一点就燃,我捡了几根,抱在胸前,就回到火堆旁边,刚要往火堆里加柴,二叔突然一把推开我,那柴火散了一地,我有点恼火,不知道为何二叔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便问他:“二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二叔气急败坏,怒目圆睁,对我说:“你今天是不是有病?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地上的柴火,不知道二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对他说道:“这是我刚才捡的柴火,怎么了?” 二叔拍了拍我的后脑勺:“你再看看,那是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些柴火时,发现它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干枯的手臂,皮肤干瘪,贴在骨头上,我问二叔:“我刚才捡的柴火呢?” 二叔说:“还柴火呢,我刚才看见你向右边走了五分钟,一直没看到你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抱了很多干枯的骨头回来。” 我看看四周,火堆旁边只有我和二叔,不见了佟香玉,便问二叔有没有看到她。 二叔说:“她跟你往一个方向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二叔指了指我刚才去的方向,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骨头,我和二叔对望一眼,扛起卡宾枪,朝那边走去。 那边是一片树林,树木普遍不高,跟我们刚才所见的双生树差远了,地上的草越来越深,都齐到膝盖了,我们边四处张望,边喊着佟香玉的名字,微风呼呼刮过,没有听到佟香玉的回应。 走着走着,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传来,我意识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用手电筒往下一看,都是一些风干了的断臂,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头颅,都没有肉了,想必很有些年头了,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我又为什么会把它们抱回去当柴火烧? 我环顾四周,周围都是这些散落着的东西,七零八落,甚是骇人。离我们十米开外的草丛之中,隐隐约约有几具棺材放在那里。那棺材表面呈深黑色,像是被油墨泼洒了一般,棺盖敞开一条缝隙来。 我看了二叔一眼,问他道:“那棺材好像被人打开过,好像有人来过这里。” 二叔说:“我感觉那棺材之中有股邪气,那棺材或许是它自己打开的。” 我问:“自己打开的,什么意思?” 二叔说:“里面也许有粽子。” 我又喊了一声佟香玉,她依然没有回应,我往前踏了一步,准备去看那些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 断臂残肢挡在面前,我小心翼翼地走着,二叔跟在身后,踩着我的脚印往前走。我生怕踩到那些断壁残肢上,因为我一踩到上面,它们就陡然断裂开来,仿佛一个人的生命突然消失了一样,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二叔,发现二叔也正看着我,我看到二叔脚后跟处的一根手指上卷动了一下,我不确定是我眼花了,还是真的动了一下,我没有立即告诉二叔,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棺材上,就算那根手指真动了一下,那又何妨? 我们拨开草丛,径直走到其中一口棺材前面,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去挑那个棺材盖子,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古怪的叫声,我和二叔顿时停下了脚步。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看了二叔一眼,他也正用惊恐的表情看着我。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声音。 我的第一反应是个女鬼,在这种荒郊野岭碰到女鬼太正常不过了,周围有风声,这女鬼的声音又是如此细小,我不知道声音到底是来自哪里。我问二叔:“你听到那个声音没有?” 二叔竖起耳朵,仔细辨认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确实有声音,是女人发出的。”他又仔细听了一下说,“好像是佟香玉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芒四处扫射,我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对那声音说:“佟香玉,是你在喊我们吗?” 那女声消失了,我怀疑那是我们刚才的幻觉,既然没有找到佟香玉,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口棺材上,刚把树枝伸到缝隙里去,突然一只枯手就从那缝隙里面伸了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枯手上面长了一层细细的白毛,我以为那枯手会从那缝隙里面爬出来,可是没有,它弯食指,像是在勾引我们,它好像是想让我们过去。 我对二叔说:“这东西还真邪门,好像有意识一样,我们要不要过去?” 二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知道他也犹豫了,他说:“还是小心为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侄子,凡事别太冲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诡异的离开 我没有过去,就跟它这么耗着,就像钓鱼,看到有食物就去吃,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只有静观其变,这个时候就看谁的耐心大了。 那双手还是在以同样的姿势召唤我们,二叔抽了一根烟,决定不等了,丢掉烟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去看看!” 二叔戴上手套,我以为他会直接看棺材里的情况,可是他却握向了那只从棺材缝隙里伸出来的手,回头看了看我,笑着说:“也不怎么样嘛?我握过达官贵人的手,也握过乞丐的手,还没有握过这样的手呢,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我摇了摇头,见那枯手对二叔没有威胁,就凑到跟前,戴上手套。二叔有点忘形,轻轻一拉,那枯手竟然断了开来,掉在地上,它食指弯曲,弯向棺材的方向,好像在让我们去那口棺材里面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和二叔一同靠近,把棺材板完全掀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两条腿,一条胳膊,一个头颅,一个身躯躺在那里,它们是分开的,很明显,这具尸体生前被四分五裂,这手段也够残忍的。只是现在,这地方被人闯了进来,它本来应该入土为安的,现在却被人侵扰,想必有很多怨念。 这时,我们又听到了那阵女声,现在我能辨出它的方位来了,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棺材中间有个隔板,我将那几个残枝拿出来,放在地上摆好,打开隔板,竟然发现里面还躺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佟香玉,她闭着双眼,嘴里还在发出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我敲了敲木板,对她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我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没有什么异常,我又喊了一声,她睁开眼睛,木然地看着我们,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瞟了瞟四周,吃惊得叫出声来:“我怎么会躺在一口棺材里?”她从棺材中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忙问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二叔说:“我们刚才可能中邪了,你们两个人刚刚在火堆旁边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就往这边走了过来,陈少爷抱着一堆柴火回去了,谁知道那些柴火就是一些枯手,不知道你怎么也在这口棺材里了?” 佟香玉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说道:“刚才我也见篝火渐渐小了,就过来这边找柴火,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声音,就朝这边走了过来,我没有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只觉得浑身犯困,我见到面前有一张床,觉得有点古怪,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一张床放在这里呢?我浑身困的不行,想不了这么多,躺在床上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你们。” 二叔瞟了瞟四周,说:“这个地方阴气很重,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佟香玉在里面躺了很久,刚站起来的时候,全身酸软,头脑发昏,站不稳,就叫我背她。我一想,这不是她的风格,让我背就背吧。二叔在前方开路,不一会儿,我们终于走过了那片地带。 我抬头看了看前方,看到了篝火,觉得很有希望,很温暖,它是一种光明的象征,生的希望。 这一段路,我差不多走了十几分钟,实在累得够呛,便对佟香玉说:“你现在应该好些了吧,要不你下来走一走吧!” 见她没有回应,我以为她睡着了,回头看看后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背后哪里是佟香玉,而是一具骷髅,二叔还在前面走着,我的冷汗都冒了下来。 我喊了一声二叔,他没有回应我,我想把后面的这具骷髅甩下去,谁知它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怎么甩也甩不掉。 很难想象有这么一个东西与我为伍,我掰它的手,却根本掰不开,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见它正张开大口,下颚搁在我的肩膀上,两只眼窟窿黑漆漆的,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它的牙齿发出嘎嘎的声音,好像在说话,好像又没有。 我不敢往后去看它,心跳得厉害,默默对自己说:“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接着,我又对这具骷髅说:“兄台,何必这样为难我呢?我们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不要一直这样缠缠着我啊。我给你烧香拜佛还不行吗?” 可是我说的话没有什么用,它还是紧紧地缠着我,我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想把它敲下来,谁知它手一松,自己就滑落下来。它的眼窟窿始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想赶快回到有火堆的地方,刚迈开脚步,那声咔嚓的声音就立刻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那具骷髅开口说话了:“救救我。” 我哪有心思听它说话,迈开脚步赶紧往前走,终于看到了火堆前的二叔和佟香玉。见到我过来,他们总是放心了,我忙问他们刚才怎么喊都不回应? 二叔说:“你还问我们呢!我倒问问你,你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我没有答话,不知该如何回答,思绪很混乱。 二叔说:“我刚才走在前面,你背着佟香玉走在后面,走着走着,你突然说佟香玉太沉了,就放她下来,佟香玉恢复了些,能自己走动了,于是她从你身上下来,我们两个人一起往前面走,你说要去树荫里小便,我们也没有拦你,没想到你到现在才过来。” 我把刚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对二叔说了一遍,我说这里有古怪,我们会很容易被周围的事物牵着鼻子走。我们三人想了一下,决定牵根绳子,这样就不会走散了。夜已经深了,我们三人睡下,决定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们都不要离开,天亮了再说。 我们本来是想上树睡觉的,不过看到树上有很多昆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天空中依旧繁星点点,空气中有些冷清,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中,我看见二叔正在解开他手上的绳子,起身站起来,我喊了一声:“二叔,你这是去哪里?”二叔解开绳子,头也没有回,径直朝我们刚才来的地方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7章 骷髅缠身 我第一反应是,二叔也和我们刚才一样中邪了,我也解开身上的绳子,朝着二叔的方向走去。二叔的背影显得很木纳,如同僵尸一般向前走着,他走的方向,就是那一片被五马分尸了的断臂残肢的方向,我觉得事有蹊跷,我们三个人都往那个地方走过,那些断臂残肢好像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们。 我喊了几声二叔,二叔不应,我就没有继续喊下去了,我前不久遭遇了同样的境遇,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二叔现在面临同样的情况,我就想看看他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来到刚才被骷髅缠身的地方,发现刚才骑在我背上的那个骷髅不见了,我又看了一遍地上,竟然找不到那些断背残肢了,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他们自己长了脚走开了不成? 我在草丛中趴着,看着二叔的背影,他突然蹲下来开始捡柴火。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有五六分钟,我相信他能应付这种情况,终于,二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着篝火的方向走过来。 二叔问我:“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把刚才的所见所闻都讲给他听,他说刚才也碰到了那些骷髅,可是二叔手里拿着的,是真正的柴火,这就让我有点想不通了,慢慢长夜,真希望时间赶紧过去。 来到篝火所在的地方,佟香玉还在那里睡着,我对二叔说:“无论我们待会看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要离开了。”最后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终于亮了,我们头顶还是这棵大树。 篝火已经燃烧殆尽了,我看一下我们昨天去过的那个地方,那里杂草丛生,要不是昨天晚上经历那一幕,还有点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感觉。 我们吃了一些干粮,恢复了体力,觉得精力充沛,二叔准备好洛阳铲,开始到远一点的地方继续打几根管子下去看看,和昨天一样,打到五六米深的时候,就再也打不下去了,挖出来的不是石头,而是铁屑。 二叔一看到铁屑就惊呆了,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说秦始皇墓的周边可能不是由石头堆积而成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铁容器,如果用石头堆积而成,无论石头有多厚,都可以被一些铁器打穿。如果是用铁做成的话,无论是炸药,还是其它的铁器,都无法凿穿它,所以秦始皇的墓室是非常坚固的,秦始皇知道迟早有一天会面临盗墓贼挖坟掘墓,所以基本上修成了铜墙铁壁。 我一听就有点泄气,按二叔这么说,我们算是入地无门了,佟香玉说:“我觉得这铁块也不可能无限大无限厚,他们肯定也是由一块一块的铁组成的,中间肯定有衔接的缝隙,我们把这些缝隙撬开不就行了?” 二叔说:“你这个说法,理论上是正确的,可是这些缝隙那么小,我们很难找到缝隙所在地,就算我们找到了这个缝隙,首先我们要往地下挖,再往两边挖,而且这缝隙的连接处,很有可能也被铁水浇灌封死了,所以这种愚公移山的方式是很不可取的。” 我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是没法进去了,那里面的人是怎么出来的?我相信总会找到墓室的入口。” 这时,二叔突然说了句:“你们有没有发觉,昨天晚上我们闻到了那种香味消失了,我们周围的地方杂草丛生,也看不到这些断臂残肢了,我觉得是这种香味捣的鬼。” 突然,我听到一种声音,这种声音是从树里面发出来的,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看不太分明,只隐隐约约觉得在树皮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现在仔细一看,那树皮上长满了各种昆虫,我用军用刀在树皮上割下一小块,下面全都是一些昆虫的尸体,就像是海里的珊瑚虫,密密麻麻地堆积着,一层挨着一层。 空气中还有不少的飞虫正源源不断地飞过来,停歇在上面,过了一会儿,它们慢慢地被溶解掉。我有点想不明白,它们明知道是来送死,为什么还是往树上停留。 佟香玉戴上手套,抓起一小撮我刚刚用军用刀刮下来的树皮,在鼻尖跟前嗅了嗅,然后抬起头来对我们说:“上面有种香味,是我们昨天晚上闻到的那种。” 我也放在鼻尖闻了闻,是昨天晚上那种熟悉的香味,这种香味在白天是很微弱的,可是晚上却异常猛烈,佟香玉说:“这些昆虫就是被这种香味吸引来的,它能使我们产生幻觉,也能使这些昆虫产生幻觉。” 昨天晚上看这棵双生树的时候,只觉得一团漆黑,上面呈现伞状,现在是白天,在太阳的照射下,阳光穿过树叶照射下来,我们看得比较清楚了,这棵树大概有二十多米高。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二叔骂了一声:“是谁这么缺德,吐了一口唾液在我肩膀上?”他往肩膀上一摸,又在鼻尖闻了闻,气味难闻,抬头朝树冠上看去,又骂骂咧咧道:“是谁在上面干这么缺德的事情?” 二叔连忙叫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我仔细一看,对他说:“这好像不是人的唾液,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冠上面?” 接着,我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就站在下面好了,我爬上去看看。”我拿起军用刀,就开始爬树。树皮表面那些昆虫的尸体纷纷杨杨地掉下来,我只能将军用刀插在树干上,一点一点的往上爬,那些昆虫的尸体沾满了我的衣服,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不一会儿,我就到了上面的粗大的树丫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昆虫尸体。 二叔在下面问:“陈少爷,你发现了什么?” 我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树冠上面好像有一口棺材。我说了一下看到的情况,二叔一听到棺材就来劲了,叫我赶紧上去看看。我在踹了一口气,接着往上爬,来到那口棺材旁边,用军用刀敲开棺材的缝隙,检查了一下,里面空无一物,但我看到棺材外侧面有一幅画,有很多人在修建陵墓,有一座很高耸的山峰,应该就是骊山。在骊山脚下,有人在拉石头,有人在拖车,有的人在吃饭,周边的监工在用皮鞭抽打他们的身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8章 告慰亡灵 我把画上的内容大致跟二叔说了一遍,二叔皱了皱眉头,联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些断臂残肢,可能与画上的内容有关。” 我又在那棺材另一侧仔细看了看,上面也刻着一幅画,画上画的是,有一些人企图逃跑,可是被官兵抓了回来,接着便出现了五马分尸的极刑,躯干和头颅散落一地,惨不忍睹,暴尸荒野。 我不忍再看下去了,就对下面的二叔说:“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断臂残肢,应该就是两千多年前被执行五马分尸人的怨魂,这里就是它们的所在地,两千多年过去了,他们的骨骼早就与泥土化为一体,没有人替他们安葬。” 佟香玉说:“这大白天的,我们再去昨天晚上去的那里看看吧!” 我下了树,和他们俩一起来到昨天晚上的地方,那里杂草丛生,扒开草丛,看不到有什么枯骨之类的东西。二叔往下面挖了半尺深,看到了一些白生生的骨头,有的成了碎渣,都快与泥土混为一体了,但多半保存得相对完整。 二叔又选了其余几个地方,用同样的方式挖地半尺,看到了同样的情形。把这些人集中起来重新安葬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我在地上竖起一块墓碑,作了几个揖,道:“各位辛勤的劳动人民,请安息吧!” 这时,佟香玉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骊山脚下积累了很多怨气,很难一下子消散掉,你这样随便说几句客套话是不行的,他们是被五马分尸的人,他们最大的心愿,是不想身首异处,我们需要把他们重新聚集在一起,以告慰他们的亡灵。” 我说:“这里骨骼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谁是谁的呢?” 佟香玉说:“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再行动,这些怨魂在晚上出没,我相信他们会在晚上给我们指示。” 我们又打了几铲子,还是没有找到入口,终于等到了晚上,我们重新升起篝火,那种香味再次出现了,我说:“各位辛勤的劳动大众,你们不要再拿我们开玩笑了,我们会满足你们的心愿,让你们重新组合在一起,请你们给我们一些指示吧!” 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我说完这句话,过了几秒钟,却是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我们的诚意不够?我们三人并成一排,各作了三个揖,同时对他们说:“请给我们一些指示!” 这时,狂风大作,乌云突然爬满了天空,树枝树叶剧烈地摇晃起来,远方传来了咯咯的声音,由小到大,我们听得越来越分明,我感觉那里有东西向我们一起走过来,于是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发现在狂风中,有无数的白斑向我们走过来,待他们走近了,我一看,顿时傻眼了,全都是一些白骨,有的只有躯干,在地上走着,头颅飘在空中,一步一步朝我们靠近,那声音便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 应该是他们听到了我们三人的谈话,所以这才一起向我们走来。二叔作揖道:“各位兄台,实在对不起各位,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你们要我们怎么做都可以。” 顷刻之间,那些骨头便来到我们身前,将我们围住,他们不断地在我们周围飘来飘去,二叔神情呆滞,眼神茫然,我不知道他是被吓傻了,还是故意装疯卖傻,他突然又狂笑起来,接着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两位,你们好,我等你们等了两千多年,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我们在这里风吹日晒雨淋,无人看管,无人祭拜,没有安身立命之所,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将我们重新安葬,别让我们身首异处。” 二叔说话的声音跟平时有很大不同,他的表情完全变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他突然端坐在地上,两腿交叉。佟香玉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二叔被鬼上身,那些怨魂想表达他们的诉求,就借你二叔的身体一用。” 听着他们的述说,我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原来在修建秦始皇的陵墓,快完工的时候,需要把周围的山头给修一遍,抹除掉修筑的痕迹。周围有很多石头,他们用推车把石头搬上山去,秦始皇就叫了很多这样的农民过来,他们便是这一群农民。有的农民想要逃走,抓住了被直接砍头,为了以示惩戒,秦始皇直接将他们五马分尸。 这些山体快修建完毕的时候,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泄露皇陵的秘密,将这些人处以了极刑。他们蒙冤受屈,心有不甘,两千多年以来,尸骨不化,怨魂堆积,他们没有多余的要求,只希望能把他们安葬好。 听完二叔的讲述,我有些犯难了,这么多些凌乱的尸骨,哪个与哪个是一组,是很难分清的一件事,我问佟香玉有没有什么先进的技术,佟香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我又听着二叔张着嘴巴说道:“小兄弟,你们不用为难,怎么组合,我们是心知肚明的,只需要你们将我们用地上潮湿的泥土重新缝合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这还简单,二叔浑身一抖,接着便全身瘫软,躺到在地上,睁开眼睛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正欲开口说话,那些悬在空中的白骨突然剧烈地旋转起来,最后纷纷散落下来,均匀地排成一排,每一团都是一个完整的身体,我赶紧用地上一些潮湿的泥土把他们沾了起来。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二叔一拍脑袋,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是被鬼上身了。我和二叔分开行动,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入口,却发现佟香玉一直盯着那棵双生树,突然对我们说:“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个树上有东西。” 我和二叔往她那里跑去,她指着树皮对我们说:“陈老爷,要不你往这个树皮上打一铲子试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9章 千年蛇柏 二叔听到佟香玉叫他张老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叫过,还有点不习惯,想必她认为我是真正的陈少爷,既然我叫他二叔,她当然就以“张老爷”来称呼二叔了。二叔说:“陈少爷叫我二叔,你不妨也叫我二叔,这里又没外人,不用这么见外。” 二叔满面狐疑,往树干里面打了五公分左右的深度,昆虫的尸体铺满了洛阳铲。树皮的最外面是一些昆虫的尸体,树里面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像是骨骼之类的东西,非常坚固。二叔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吃惊。 我知道二叔的意思,里面肯定有什么动物,不然不会有骨骼出现在那里,可是这树里面藏着动物,我还是头次听说,这时,二叔做了个惊人的决定:“要不我们把树砍倒怎么样?” 我说:“二叔你怎么光知道搞破坏?都不知道保护一下环境,不过我觉得你的这个建议还是很不错的,里面肯定有东西。” 二叔换了一套工具,拿洛阳铲砍树是不明智的,毕竟刀口不锋利,他拿出了一把短刀,长一尺有余,朝树身砍去,哐当一声,树叶纷纷往下掉,落了一地。 接着,我听到了一声闷哼,这种声音不是砍树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这种声音的来源。 我又听了一会儿,二叔接着砍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忙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不会又中邪了吧?那些怨魂已经安息,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佟香玉说:“二叔,你仔细听一下,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不是那种砍树的声音,而是那种粗放的闷哼声,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叫。” 一听说是动物,我立马就想到了那头黑熊,拿起望远镜朝四周看,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的影子,就对二叔说:“你再砍一下试试?” 二叔又是一刀,这时我听得真切,是这棵树发出来的,我不禁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惊得浑身一个哆嗦。 上面的树冠抖动了一下,落下来很多树叶,是灰褐色的那种,我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居然有一种金属的光泽。我连忙招呼佟香玉和二叔过来:“你们看看,这不是树叶。” 树叶易碎,而我手上这片貌似树叶的东西却很坚硬,长得还很规整,佟香玉说:“这是蛇的鳞片,更确切地说,这是蟒蛇的鳞片。” 一听说是蟒蛇,我将那鳞片扔在地上,用脚踹了踹,抬头看着那树冠,树冠上全都是鳞片,难道有蟒蛇爬上去了吗?我仔细看看,哪有什么蟒蛇的影子? 二叔说:“先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就算树上真有什么东西,我把这棵树砍断,它就会自动掉下来了。” 二叔抡起短刀继续砍,哗啦一声,那短刀嵌进树干里,拔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这时,我看到一股黑血沿着短刀流了下来,里面真的有东西? 佟香玉发现双生树的另一边有一块石碑,这是我们之前没有发现过的,招呼我们一起过去看,石碑上面用繁体字写着千年蛇柏。 石碑上面有两幅画,上面一副画的是一条蟒蛇,趴着身子,头向上仰,周围有很多小昆虫,在它面前蝇营狗苟。下面第二幅画上画的是,那蟒蛇突然低下脖子,一个冷不丁,伸出舌头,想青蛙一样,把很多昆虫卷入口中。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们面前的这棵树就是千年蛇柏,应该是一条蟒蛇,不知道它为什么变成了一棵树。我仔细看着这棵树,觉得它的样子有点别扭,看它往上面生长的姿势,确实有点像一条蛇,一条巨大的蟒蛇。 它的周身全是昆虫,骨骼被昆虫包裹着,更确切地说,不是被包裹着,而是好像被昆虫吞噬了。它好像是在捕捉昆虫,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昆虫袭击了,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种状态。 这蟒蛇能够变成一棵树,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棵树两三个人才能够环抱下来,树中肯定有蹊跷。二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短刀从树身上拔下来,不远处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趴在地上,把耳朵贴近地面,仔细倾听,脚步声显得更加清晰。 从脚步声判断,至少有两三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了,我们三人对望了一眼,二叔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我们二人说:“找个地方躲起来,看是什么人来了。” 树后面是一片空地,再往前走,是一块杂草丛生的地方,我们就在其中蹲下身来,遮掩身体,观看对面的动静。 紧接着,有三个人过来了,他们浑身是泥,其中两个人身上各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想必是与什么东西有过搏斗的场面。 他们在双生树附近停下来了,其中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人问道:“我看到他们是朝这个方向来了,大家小心一点,他们可能就躲在附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捡点便宜也是可以的。” 他们三人又说了几句话,从他们的谈话声中我了解到,刚才这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人叫做张老。另外两个人,一个瘦高,一个矮胖,我没有听出他们叫什么名字。 瘦高个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火堆,他在火堆前面观察了一下,回过头来对另外两个人说:“这应该就是前面那伙人燃起的篝火,看这篝火的温度,应该刚走不远。” 矮胖个东张西望了几下,说:“张老,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找出来,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张老轻声说:“暂且不用,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小的盗洞,可那管子打了几米深,就没有再打下去了,我们跟着他们就行了,和他们一起进去坐收渔翁之利也好。矮胖个,你说话小点声,不要惊动了别人。” 我们在草丛中静静地观察着,我不知道陈少爷在江湖上有没有结过什么仇怨?有没有什么仇家?他们为什么会跟踪我?或者他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跟踪我,是为了跟踪另外两个人?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二叔,二叔摆手道:“你可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二叔我以前贪图享乐,吃喝玩乐,无所不用其极,可为人忠厚善良,没有结实过什么仇家。” 不知道这伙人是干嘛的?我们此次前来,没有向任何人说明我们来的目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0章 狭长的蛇口 既然不是我和二叔,我想到是旁边的佟香玉,她从半路出来,他们也许是跟踪她的人。 我扭过头去看她,佟香玉说:“你看我干什么,他们又不是跟着我来的。”我们不确定这群人的真正目的,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那矮胖个蹲在地上,耳朵贴到地面上,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我屏住呼吸,生怕被他听出来我们在这里。二叔也一样大气都不敢喘,脸憋得通红,佟香玉好一点,呼吸比较平缓,没有明显起伏。佟香玉面对这种情况还能镇定自若,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瘦高个的鼻子耸了耸,闻闻周围的气味,突然转头对张老说道:“这棵树有蹊跷,上面有一种奇怪的香味,这里没有脚印,都是一些碎石,我想他们应该是从某个入口下到里面去了,我们再打探打探。” 张老点了点头,他们朝别的方向走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我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这才从杂草丛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对二叔和佟香玉说道:“那伙人终于走了,咱们再去看看那树里面有什么蹊跷。” 我朝那棵双生树走去,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一看,原来是一根突出来的树根,那树根粗壮,周身成一种银灰色,是一种很不正常的颜色,我从来没有见过有树根是那个颜色的。 咔嚓一声,二叔又朝树身砍了一刀,树上又落下来一些鳞片,刚才我只在树枝上待过,还没有到树冠的顶部去过,树冠顶部到底有什么,我当时还没留意到。我对二叔说:“先别砍了,我再爬上去看看!” 很快,我就爬到了一根树枝上,再往上爬就是树冠了,树冠上枝叶茂密,层层叠叠,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说这棵树是一条蟒蛇的话,那蟒蛇的头部在哪里? 带着这个想法,我继续往树干上爬,绕过那口棺材,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抬起头来,头就伸到了树冠之上。 我看见树冠的最上层,全都是一些树叶,其实那并不是树叶,还是那种鳞片。我目测了一下现在的高度和所站位置的比例,估计已经到了蟒蛇七寸的地方。蟒蛇是不会有这么多的鳞片的,它的鳞片组成这样的树冠,我猜想这肯定不是一般的蟒蛇。 传说秦始皇统一六国,除了靠战略以外,还有一种辅助的手段,就是这种蟒蛇。这种蟒蛇体积庞大,能在陆地上行走,秦始皇觉得,动物比人忠心多了,人可能会变,而动物只要精心喂养,就不会背叛主人。他找专门的人饲养和训练这种蟒蛇,希望借助这些蟒蛇,守住他的陵墓。今日一见,这蟒蛇体积这么大,是我没有想到的。 秦始皇专门开辟出一块饲养地,用来饲养蟒蛇。他命人把鲜活的猛虎和狮子放在饲养地里,与蟒蛇进行抗争,所以这种蟒蛇相当凶猛。每次带兵打仗,他都信心满满,准备了九顶轿子,他坐在其中一顶轿子里面,指挥战斗,其余八顶轿子里面,各放着一条毒蛇。 魏国的君主知道这些蟒蛇的厉害之处,就找了一些术士,对症下药,找来各种各样的昆虫,昆虫牙尖嘴利,飞到蟒蛇身上撕咬,蟒蛇就地打滚,可是碍于体积庞大,也拿这些昆虫没有办法。 一只昆虫还好,当有大量的昆虫飞到身上时,每只昆虫吸一口血,那蟒蛇也承受不住。魏国就是靠着这种战术,缓解秦国的攻击,也只能是缓解,最后还是兵败于秦国。 秦国术士知道蟒蛇无法抵御昆虫的攻击,在蟒蛇身上涂了一种有毒的香料,这样一来,蟒蛇与昆虫就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我们看到的这一幕,就是当时蟒蛇与昆虫大战的一幕,这种景象在外人看来,只以为是一棵生长在这里的普通的树,而这些昆虫长年累月积累在这里,就被理所当然地当成了树皮。 这蟒蛇是临死前的状态,耸立着,还有这蟒蛇的骨骼,竟然能够将整个蟒蛇的身体撑起来,令人叹为观止。 这条蟒蛇如此庞大,蛇头会不会就是入口?我穿过树枝,来到了蟒蛇的头部,它的口大张着,舌头已经石化了,变成了像白色塑料一样的东西,蛇口黑洞洞的,下巴向下,耷拉着,我爬进它的口里,发现那里有一条狭长的缝隙延伸下去,我的身体根本不能进去。 我在里面感到一阵眩晕,好像有一种气体包围着我的全身,几乎快要中毒了。我剧烈地咳嗽几声,从蛇口中探出头来,对二叔摆摆手道:“里面不能进去,还是另谋出路的好。” 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棵树不容易砍断,那蛇口虽然极其狭窄,可毕竟是一条通道,我陡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丢块石头上来。” 二叔问我:“你要石头干嘛?”我说:“你扔上来再说。” 二叔给我扔上来一块石头,我随手接住。我把石头往那深深的蛇口里一扔,石头顺着洞口滚落下去。石头碰撞时,内部的响声一直持续了20多秒,我有点胆寒了,这蛇口是有多深才有这样的效果? 民间传言,有一种功夫叫缩骨功,可以进入比自己身体小1/3的狭小洞口,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而已,我从未亲眼见到过。要是我能缩骨,那该有多好。 这时,我看见远处的杂草丛中,一只兔子在急速地穿行,佟香玉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兔子一扔,刚好打在兔子的一条腿上。她过去捡起兔子,兔子没有受伤,只是稍微有点腿脚麻木,现在欢腾起来。她对我说:“把这兔子扔到蛇口里去,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接住她扔上的兔子和绳子,用绳子缠住它的一条腿,放到蛇口里去,它一直往蛇口里爬,二十多米长的绳子,随着那兔子完全进入蛇口里,我开始向外拉绳子,兔子顺着绳子出来,没有受到什么危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1章 进入蛇身(1) 蛇口是唯一的下地入口,我们耗费了不少时间,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想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接着开工。树下的昆虫太多,也顾不得这树好不好爬,都到树上来休息了。 二叔和佟香玉分别坐在两棵树桠上,靠着树干休息,大概到了午夜,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了,露气很重,我感到全身冰凉,一摸身上,全是露水。 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闷哼声,好像是从这树上发出来的,我没有太在意,因为在这树林子里面,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蟒蛇已经石化了的上颚,看到这个模糊的轮廓,还有点恐惧,总觉得它好像会复活一样。人怕的不是实实在在的事物,而是对恐惧的想象。 它要是这么一口下来,我就会被撕成两半,看一眼外面的天空,没有一丝乌云,星星点点,格外冷清。 二叔和佟香玉在树丫上睡得正香,突然我感觉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仔细一摸,又不是。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颤抖,像是地震了,我陡然清醒过来,睡意全无,周围的树木没有震动,原来不是地震,是这棵树在动。 二叔和佟香玉醒了过来,很多昆虫在我面前飞来飞去,怎么赶也赶不走。我打开手电筒一照,原来是树皮上的小昆虫,它们刚开始是一种石化状态,尸体堆积在树皮上。这时,我看到它们竟然开始蠕动起来。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难道又是那香味搞的鬼不成?可是我仔细嗅了嗅,没有闻到那股香味。 这些小昆虫刚开始是一堆,后来形貌逐渐分明,轮廓越来越清楚,重新变了它们本来的样子。这里的小飞虫有蜜蜂,有蚊子,有蜘蛛,有螳螂,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物种,它们竟然复活了一般,张开翅膀,从树上飞了出来,不断地在周围萦绕。 昆虫复活了,蟒蛇也可能会立刻复活。 二叔和佟香玉所在的树枝比较低矮,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跳到草丛中,摔得七荤八素的,好在没什么大碍。 这树顶端实在太高了,我下来就比较困难了,那些昆虫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在蛇口里面,行动不方便,那树身在不停的摇晃着。二叔站在树下对我说:“要不你就直接从树上跳下来,我接住你。” 二叔的提议倒是不错,我看看下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棵树这么高,他们怎么可能接得住?二叔这人抽烟喝酒惯了,身体单薄,我便对二叔笑了笑说:“二叔你拉倒吧,我怕你接不住我,连累你。” 二叔连忙和佟香玉去周边的草丛里捡杂草。这时,我所在的地方陡然变得柔和起来,像是踩在沙发上,这条石化的蟒蛇,慢慢地变成了血肉之躯,我站在它的舌头上,几乎就快要摔倒。可是我又不能出来,蟒蛇的嘴边到处都是昆虫,直把我往蛇口里赶。 我刚才的想象就要变成事实了,这蛇口要是一合,我立马就会被撕成两半。蟒蛇的下颚开始动了起来,所幸它还不是怎么灵活,身体僵硬,它在活动的过程中发出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是好久没上油的链条在滚动一般。 二叔站在杂草丛中,大声喊道:“小侄子,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给你准备草堆。” 我看蟒蛇的软化速度是如此之快,要是二叔真的能给我准备好草堆,我恐怕早要被蟒蛇吃了。 蟒蛇口中喷出一股浑浊之气,我闻着难受,赶紧往外爬,就算直接从这里摔下去,也比被它吃得好,我往外爬,可是它的舌头是如此光滑,我根本就没有借力的地方。我看着它的牙齿,冒着白光,上面还滴着浓稠的液体,有几滴还滴到了我的脸上。 那昆虫也不甘示弱,不停地撕咬着蟒蛇的身躯,蟒蛇感到浑身疼痛,开始怒吼起来,也顾不得嘴边的我。鳞片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就像无数的树叶在风中飘舞。它每怒吼一声,就有一股气浪向我喷涌而来。 蟒蛇的身躯逐渐变大,鼓鼓的,像个气囊一般,不知道这是它本来的样子,还是在对昆虫进行抵抗?我看见在它张开的大口里面,有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是它的食道。它的食道时而收缩,时而扩张,似乎要吃什么东西,扩张开来的时候,食道显得特别大,起码能装上两三个人。我要是一进去,会被它的胃酸腐蚀得稀巴烂。 蟒蛇被那些昆虫盯得实在是难受,不断地摇摆着身体,我被摇晃得七荤八素的,差点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二叔看到这一幕,也顾不得搭草堆,提起短刀,一刀插在蟒蛇的身躯上,蟒蛇皮肤坚硬,短刀滑开了。 蟒蛇停止怒吼,合拢上下颚,我不愿意就这样被它的牙齿劈成两半,赶紧一缩身体,顺势溜进了它的食道里。 穿过食道,一直往下滑,我来到了一个黑漆漆、软绵绵的地方,周围有很多粘稠的液体,应该是进了它的胃里吧!那真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几乎不能呼吸,胃酸直往我的鼻子、眼睛和嘴巴里灌,要是再这样持续一分钟,我就算不被消化,也会被淹死。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防毒面具从上面滚落了下来。 我连忙将防毒面具戴起来,虽然呼吸很困难,但比刚才好了很多,胃液开始侵入我的身体,我浑身的皮肤火辣辣的疼,仿佛快要裂开了一般,胳膊肘都起了红斑,我开始朝外面大叫,一件潜水服滑落了下来。 防毒面具和潜水服是我们这次准备的工具,二叔刚才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件防毒面具来,朝蟒蛇头上一扔,蟒蛇以为是食物,两千多年没吃东西了,饿得发慌,张开大口就将它叼在嘴里,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那防毒面具就顺着食道滑下来,我连忙将它戴在头上。潜水服也是这样被扔下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2章 进入蛇身(2) 由于潜水服的阻隔,蟒蛇分泌出来的多余的胃酸被阻挡在外面,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比刚才减轻了很多。 蟒蛇不断地蠕动身体,我在里面感到晃晃悠悠的,它的内脏器官富有弹性,倒是没有被撞伤。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那种难闻的气味让我作呕。 我在里面乱摸,摸到了一个手电筒,一打开,眼前的这副情景真是渗人。 蟒蛇还处在半死不活的状态,一方面是血肉之躯,一方面又是石化状态。胃囊是白色的,上面有很多孔,排列得密密麻麻,每个小孔都有拇指那么大,透过防毒面具的玻璃镜,我看到那小孔里面还在向外不断渗透出黏糊糊的胃液来,这蟒蛇的体积都有这么大,它的分泌孔有拇指大小,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仿佛置身在一个游泳池里,里面的水是由胃酸组成的,里面什么杂质都有,简直无法形容那到底有多触目惊心。 一个盾牌也在里面,还有一些没有消化的人畜的骨骼,还有一根一米来长的长矛。那长矛的剪头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半了,并不十分锋利,我伸手过去,抓住了那根长矛。 在里面施展不开,加上它的胃囊软绵绵的,我站立不稳,用长矛去戳它的胃囊,是一件很不顺手的事。 但是无论如何,我必须刺破蟒蛇的身体,才能够离开这里。抓住长矛不断地刺,我听到一阵阵闷哼声从蟒蛇的头部那边传了过来,想必是那蟒蛇也开始感到刺痛,只要它感觉到疼痛,那我就有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蟒蛇的胃酸是一种很厉害的东西,我的手臂剧烈地疼痛起来,比刚才疼痛多了,低头一看,潜水服是用橡皮做的,也慢慢被融化出一个口子来,接连不断分泌出来的胃液,重新进入我的皮肤表面,我感觉自己快被融化了。 我必须在自己被融化之前,赶紧逃离蟒蛇的身体,我用长矛对准胃囊上的一小块区域,不断地刺激,那里出现了一个口子,接着便流出了一些血迹。我不断地刺激胃囊,越来越多的胃酸分泌了出来,蟒蛇疼痛得要命,不停的翻来滚去,我在里面也跟着打转。 蟒蛇的胃功能逐渐丧失,没有多余的胃酸分泌出来,其余的胃酸顺着伤口流了出去,我从伤口中游荡出去,不一会儿,胃囊像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我看着了一大滩黑乎乎的东西,只有我的身体这么长,应该是蟒蛇的肝脏了。我又拿起长矛对准蟒蛇的肚皮就是一下,蟒蛇的肚皮都是肌肉组织,伸缩性很强,长矛一刺入到里面,力就被卸掉一大半,再也刺不进去了,如此三番五次,效用不大。 二叔在外面看得惊呆了,周边的石头被蟒蛇的身体卷动得扑腾起来,乱飞乱窜。二叔无可奈何,不容易瞄准蟒蛇的眼睛,用子弹射击没有太大作用,只能拿起短刀去砍。蟒蛇皮糙肉厚,短刀一砍到上面,就滑向一边,只落下几片鳞片来。 佟香玉在石碑后面看得出奇,开口道:“石碑后面还有一幅画。” 二叔没有时间去看那幅画,佟香玉就把画上的内容描绘给他听。秦始皇饲养蟒蛇的饲养地,被称为蛇国。她仔细看着,脸色逐渐变得吃惊,等了片刻,她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每过五百年,就是蛇国的活跃时期。佟香玉推算了一下,说:“今年就是蛇国的活跃时期。蟒蛇会复活,但只有短暂的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蟒蛇复活后,一个小时就会再次死去。” 二叔说:“一个小时?时间太长了,陈少爷早就被消化成屎了。” 蟒蛇的胃囊破了,疼得要命,身体一转,佟香玉想要过去拼命,二叔向她摆摆手:“你别过来,这里危险。” 蟒蛇的身躯巨大,二叔被蟒蛇掀翻到一棵树上,跌落下来,顿觉得天晕地转。 既然这蟒蛇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它好过。我对着它的肝脏,就是一通乱刺,肝脏比胃囊柔软多了,一滩黑水从肝脏里掉落出来,恶心得我直想吐。蟒蛇更疼了,在地上打滚,无暇去袭击二叔。我在里面根本站立不稳,也跟着它旋转得更加厉害了。那黑色的肝脏液体淋了我一身,黑乎乎的一团,又粘又稠。 渐渐地,那蟒蛇不动了,我想它是筋疲力尽了,或者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我直起腰来,不断地刺着蟒蛇的肚皮,那蟒蛇真是皮糙肉厚,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应。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蟒蛇的小肠和大肠,我可不想顺着它的肠道被排出去。渐渐的,我发现,蟒蛇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起来,里面的内脏、体液等也开始凝固,变成了像碎石一样的东西。这时,我听见佟香玉在外面喊:“蟒蛇要石化了。” 过了一小会,我又听见了二叔的声音:“蟒蛇的肛men在哪里?我怎么没找到?小金子,你就是变成一坨屎,我也要把你端回去,供奉起来,周围放上香料。” 我朝外面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我带着防毒面具,防毒面具上堆积满了这种石头粉末,再加上我在蟒蛇体内,他们应该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的长矛有了用武之地,就像敲石头,虽然很坚硬,但多少能够敲出一些碎渣出来。假以时日,我就能从里面出去。 正当我满怀希望的时候,那长矛的箭头突然断掉了,我的希望落了空,这蟒蛇要是变成硬邦邦的石头,恐怕我会被封在里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貌似蟒蛇几乎全部石化了,坚硬无比,我束手无策,听到外面传来硬邦邦的敲击石头的声音,至于他们有没有说话,我也听不到了。 戴上防毒面具很不舒服,我把防毒面具脱下来,又脱掉了身上的潜水服,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了不少。 刚刚还是液体的胃酸和胆汁,这个时候变成了透明的胶状物,我用手指一拨,它们就轻轻地掉落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章 被发现了 令人欣慰的是,此时的空气比刚才好多了。我打着手电看了看,只见在蟒蛇的肠道处,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有一个人的身体那么大,难道那里就是入口? 这时,二叔和佟香玉从蛇口里走了进来,见到我没死,感到非常欣慰。看到他们两人进来,我仿佛又重见天日,我跟他们说了一下这里的所见所闻,二叔说:“我说怎么都找不到蟒蛇的排泄口在哪里呢,原来蟒蛇只有半个身体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还在地下。” 二叔用手电筒在里面照了照,立马看到了我刚才说的那个入口:“这应该是通往地下的!” 二叔走在前面,我走在中间,佟香玉走在最后面。这洞口虽然可以供我们行走,可是一路上弯弯曲曲,有的地方还有迂回,可能我们在蟒蛇的肠子里面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洞口壁,上面有很多小孔,还有很多毛状的东西,这就是蟒蛇用吸收养分的绒毛了。 在这洞口里面走着,让人感觉很不是滋味。我们向前面走动的过程中,会突然经过一个拐弯,在原来的方向上,突然向相反方向行走,然后再经过一个拐弯,继续向前走,我有点忍不住了,问佟香玉:“你知道蟒蛇的肠道有多长吗?” 佟香玉道:“我看这蟒蛇足有40米长,它的肠道可能在200米左右。” 这200米要是拉直了,就不是很长,但我们要低着头、弯着腰才能前行,在低矮的地方,还有绒毛从两边的岩石中伸出来,这200米对我们来说,是段不小的距离了。 走着走着,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个豁口,走进豁口,到了一个台阶上面,那台阶四十五度斜朝下方,我们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个豁口,这个豁口可能就是蟒蛇的排泄口了。 我说:“我们探寻古墓,走过很多门道,可从来没有穿过蟒蛇的排泄口,自尊心很受打击啊!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能被人笑话死啊!” 二叔说:“少爷,我们陈家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我们给别人介绍这一段的时候,千万不要如实相告,知道了吗?”我连忙点头称是。 我们所站的台阶不大,横向距离有五米长,台阶的外侧是石壁,台阶的里侧是漆黑一片,我用手电筒照了照,竟然一点光都没有反射过来,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 二叔用手电筒向石阶下面一照,我们只看到十个台阶以内的地方,十阶以外的地方就看不到了,黑漆漆的一片。 每个台阶还比较宽敞,让几个人并排行走不成问题,可是那石阶盘旋向下,每个石阶都有一个很小的弧度,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着实令人感到心里很不踏实。 刚要迈开脚步向下走,突然有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显得很空旷,在这个漆黑的隧道里来回震荡,让人分不清楚那脚步声是从哪个方位传过来的。 二叔嘘了一声,叫我们不要说话,顺便关掉了手电筒。这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那脚步声却越来越真切,像是从地面上传来的。 我们三人屏住呼吸,仔细倾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也是从这蟒蛇的入口进来了,其中一个声音说:“我说的没错吧!跟着他们省事多了。” 我听得出那个声音,是那个瘦高个的声音,他们提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过来,我们看到了那一抹亮光。那亮光时亮时暗,应该是在蟒蛇的肠道中穿行的结果。 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杀我们的,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警察也管不着,何况是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个人很容易。 这种时候,讲究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坐在豁口的旁边,那里有一道石门,我们三人的身体隐藏在那里,他们一来,我们就可以立即干掉他们。 二叔轻声说:“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我们不愿意去杀善良无辜的人,待会见机行事。” 过了不到两分钟,手电筒渐渐变亮,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响亮,我一听就知道是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三个人。 我们停止说话,隐藏在黑暗里,屏住呼吸,那三个人在离我们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用手电筒往下面照。只要我们中的谁稍微有点邪念,就可以将他们从这台阶上推下去,我们并没有这么做。但是,我们已经把卡宾枪握在了手中。 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闻到了一股臭气,那响声接连不断,就是停不下来。我心中暗叫,这是谁在放屁?早不放,晚不放,偏偏这个时候放?防止那三个人听到声音,我用枪瞄准他们的方位。 这接连不断的声音还在轻微地响着,就在我的旁边,我们的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加上有不少的手电光会反射到这边的石壁上来,我看到旁边就站着二叔,他捂着自己的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脸憋得通红,对我摆摆手,我心说,二叔,我们这下被你害惨了。 他们感觉到了异样,左右环顾,张老问:“矮胖个,是不是你放的屁?” 矮胖个说:“不是我。” 我们所处的地方,就像是在一个音腔里面,只要声音很小,就不容易分辨出声音的方位。 刚开始是很轻微的声音,突然之间,一阵十分响亮的声音响起,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个白痴,都能分辨声音的方位了。原来是二叔,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暴露了,首先跳了出来,吓了他们三人一跳。那矮胖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向后退了两三步,差点跌倒,惊魂未定地说:“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 二叔伸伸懒腰说:“刚才实在不好意思,现在舒畅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他们两个不在。” 二叔啊二叔,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你是为了我们好,还是在出卖我们?你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陈老拿出一把盒子枪,对准了二叔,问他道:“真只有你一个?他们什么时候下去的?” 二叔说:“真的只有我一个,他们不在石门后面。” 张老放下枪,朝石门这边走了过来,我心里把二叔骂了一百遍,敢情他这是故意的!他到底是不是我亲二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4章 无底洞(1) 瘦高个掏出一把盒子枪,对准二叔,在这紧要关头,我们被二叔出卖了,再也掩藏不住,从黑暗中走出来,同时举枪对着他们,矮胖个也掏出枪,六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这短短的几秒钟,让我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大家都相互望着,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张老拄着拐杖,矮胖个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两只沉睡的白鹅。 二叔打破沉默,赶紧举起手来:“几位小心点,小心枪走火了,有话慢慢说,你们先报上名来,说不定我们都是同一道上的人,伤了和气不好。” 张老说:“你们先报上名来。” 总要有一方要先说,二叔就说:“你们三位不要紧张,我们如果想杀你们,刚才在石门后面就动手了。” 张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了一眼瘦高个和矮胖个,示意他们当心点,不要让枪走火了,两败俱伤。 二叔说:“我们本来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我看这里风景不错,就下来看看。”二叔真会瞎掰。 张老轻蔑地笑了一声:“你们几个小伙计,不说实话,以为能瞒得住我?看你们这一身的行头,不像是旅游带来的,我看是来盗取明器的吧?” 二叔嘿嘿笑了一声:“我们真是来游山玩水的,你们怎么不相信我们呢?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心说,二叔你的人格太廉价了,一文不值。 张老说:“洛阳铲,手电筒,潜水衣,挺齐整的装备,快说实话,大家好商量,别跟我们说你们是来这里摸鱼的。” 我们的装备太显眼了,露在外面,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二叔见瞒不过去,便说:“我就不瞒各位了,我们几人是来倒斗的。那你们几位是来干嘛的?” 这时,矮胖个说:“张老是我们的师父,瘦高个是我的同门师兄,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墓中明器。” 张老说:“没错,我们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始终没有找到入口,看到你们来了,就知道各位身手不凡,在远方观望。大家交个朋友,一路上有个照应也好。要是最后寻得明器,明人不说暗话,大家二一添作五,平分怎么样?” 二叔让我和佟香玉收起枪,接着说:“原来是一场误会,我们现在同患难共进退,大家都把枪收好了,免得走火。” 我们大家都把枪放下,靠着石阶的外侧行走,里侧是漆黑一片。我们现在就好像在一座塔里面,身处在塔顶,有条石阶沿着塔的外侧盘旋向下。我们的左侧是石阶的外侧,右侧是石阶的里侧。 张老的手电筒扫射到台阶上,提醒大家说:“大家慢点走,这个地方很诡异,大家要小心了。” 张老迈开步伐,率先朝下面的石阶走去。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往下走,这时,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张老见我停下脚步,问我:“小兄弟,你怎么不走了?” 我说:“现在这台阶很明显是盘旋向下的,那意思是说,我们是围绕着石阶的里侧往下行走的,是吧?” 张老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点头道:“小兄弟,你说的没错。” 我接着对张老说:“我们刚才一直靠着石阶的外围走,却没有注意到石阶的里侧是什么,因为我们觉得外侧最亮,所以本能的反应就是沿着外侧走。” 矮胖个顿时有点慌了,连连说:“这个小兄弟说的没错!” 他打起手电筒对着石阶的里侧一照,发现那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反光,什么也看不见。 石阶往下延伸的距离很长,一想到石阶里侧是什么东西,我们就如履薄冰,像是在山崖边上行走,甚至都不敢往那边靠过去,都缩在石阶的外侧,睁大眼睛朝石阶的里侧看。 我用手电筒往那边一照,手电筒的光芒好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那里无论是什么东西,多少都有一点反光,如果那里什么都没有,手电筒的光都照不到对面去,那里该是有多空旷啊,至少应该有风刮过来。 我壮着胆子朝那边走过去,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在石阶上,这时才看的真切了,石阶的里侧是个圆柱体墙壁,墙壁的表面好像涂了一层什么物质。我轻轻地用手一摸,很滑腻的感觉,众人看到我没什么反应,都舒了一口气。 张老饶有兴致地往这边走过来,用拐杖的一端往圆柱体上一杵,是一个实体,顿时心安了起来,他的两个徒弟也一起过去看,只要不是悬崖峭壁就好。 矮胖个急切地想看看那圆柱体的表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用手背往上面轻轻一摸,碰到了石墙。张老对我说:“小兄弟,用你的短刀戳下试试。” 我知道他的用意,他想看看圆柱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按照他的说法,用短刀往里面戳,是一些碎石,圆柱体的表面被黑色的涂料涂满了,所以我们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张老看了一眼刀尖上的碎石,哈哈大笑起来,这土墙是用碎石组成的圆柱体,上面涂上一层吸光的材料。 我问:“2000多年前的秦朝怎么会有这样的物质?” 张老笑了笑,说:“那时有很多炼丹术师,他们除了炼丹以外,还会炼金,所以我们在这个古墓里看到这些材料,也就不足为奇了。大家切莫大惊小怪,我们往石阶下面走就是了。” 手电筒照到前方六七个台阶,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太清楚了。我们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佟香玉停下了脚步:“我们现在已经往下走了2000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厚度是0.2米,总共就是往下垂直走了400米。” 这400米的距离,如果放在陆地上,平铺下来看,是很近的距离,五分钟就能走完。要是把它换算成高度,那就有点吓人了。400米的高度,那得是多高?我们看到的那棵千年蛇柏,也才20多米,就已经很高了。世界上还没有建造出超过200米的建筑物,如果把它换成深度,地下400米深,那是个什么概念? 气氛越来越沉闷,他的两个徒弟就不愿意再往下走了,说那可能有危险。 矮胖个说:“师父,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万丈深渊,像地狱一样,也没有个底,好像就是个无底洞,我们再这么走下去,会不会就到十八层地狱里面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5章 无底洞(2) 张老举起拐杖,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看你平时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满脑肥肠,不好好学习,我也感觉到这里有问题,也许下面还有什么有毒气体,不过为师有办法。” 他接过矮胖个手上的竹篮子,轻轻敲了三下,里面的白鹅被惊醒,哇哇地乱叫起来,两只脚掌乱蹬。 他用两根红绳分别将两只白鹅的一条腿系住,让白鹅走在前面,我们走在后面,跟着一步一步往石阶下面走去,我边走边在心里记着石阶的数量。一看这就是北派的伎俩,这种方法很土,可是很有效果。 两只鹅在前面晃晃悠悠,咯吱咯吱乱叫着,看样子心情很是畅快,不见它们身体的有任何不适。走到第3000个台阶,两只白鹅还有往下继续走的趋势,蹦蹦跳跳是动物的天性,可是对于我们就不是这样了,累得气喘吁吁,我赶忙停下脚步,说:“张老,我看再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地方深不见底,现在已经往下走了3000个台阶了,应该在600米的深度了,要再这样走下去的话,我们恐怕真要走到地狱里去了。” 张老停下脚步,一向稳重的他,这时额头上也冒出冷汗来。他以前倒斗的时候,没有碰到过这么深的古墓,秦始皇怎么会把自己葬在这么深的地方? 瘦高个问:“师父,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往下面走?” 张老看了一眼向下的台阶,说:“暂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接着往下面走着试试。” 那两只白鹅倒是很欢腾,一直往下,坚持不懈地走着。这时,佟香玉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好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一看,她说的还真对,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我们不久前入口的地方,这里有个豁口,我们不久前就是从那里进来的,现在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方? 二叔问:“这里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出口?或者是另外一个入口?只是样子长得很像罢了。”他边说边仔细打量着那个豁口,检查了好几分钟,最后脸色颓废下来:“佟香玉说的没错,这就是我们来过的地方。” 活见鬼了,我们走了半天,还是在原地不动,在古墓里面最怕碰到这种情况,上次我去dxal的时候,也碰到了这个情况,前后都是棺材,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这种情况。 一碰到这种情况,我们就会心里焦躁,这种无止境的路只会让我们的心智消磨得越来越厉害。不断地在里面行走,周而复始,迟早会困死在里面,就算没有碰到机关,也迟早会渴死饿死。 张老说:“我们是碰上鬼打墙了。” 佟香玉问什么是鬼打墙?张老说:“鬼打墙就是我们一直在一个地方转圈,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我们现在恐怕碰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佟香玉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老说:“鬼打墙一般有几种可能性,被妖怪迷惑了心智,或者这里是有我们觉察不到的机关。”要说这里真有什么妖怪,我们还不敢肯定,还是先看看这里有什么机关为好。 我听一些盗墓贼说起过一些他们进入古墓的事情,他们曾经也碰到了类似的情况,在台阶里面走,每走到第23步又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最后发现,原来这每个台阶之中有一个细小的标志,让人误以为这些石阶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是这些标识引诱着他们不停地走,所以我们仔细检查这些台阶有没有什么差异。 我们几人找了十几个台阶,仔细寻找,发现这些台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有细小的标志,每个台阶都有一个向中心点倾斜的很小的弧度,这个中心点就是那个黑色的圆柱体石墙,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石阶是盘旋而下的,可是我们走着走着,竟然走上来了,中间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向上走的趋势。 二叔说:“要判断是不是有机关,我们得做一些实验才好,这石阶有400米深,我们扔个东西下去,看会不会再滚上来。” 二叔拿出一个金属圆球,这是他活动手腕的物件,往石阶下面一扔,金属圆球碰撞石阶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响声由大变小,最后消失了。 张老说:“我们现在分成两拨,你们三人先站在这里不动,我们三人继续往下走,看能不能从别的方位走过来?” 矮胖个说:“师父,您一大把年纪了,要不你和他们待在一起,我和师兄一块下去。” 张老点点头,矮胖个和瘦高个打起手电筒就往下面走,走了不多时,我们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看样子他们已经走到了很深的地方。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不是从下方的石阶上传来,而是是从我们的旁边传来的,石阶的右侧是漆黑一片,那声音就是从那里来的。我往旁边一望,却发现斜向上方有两个小的亮点,摇摇晃晃的,那亮点逐渐变大,脚步声也跟着清晰起来。我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里,张老非常吃惊地喊了一声:“矮胖个,瘦高个,你们两个怎么从这里回来了?” 他们两个听到我们的说话声,也吃惊地问:“师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到我的前面了?” 张老说:“我们都没动,你们怎么从上面走下来了?” 矮胖个想了一会儿说:“我们一直都是低头往下面走的。”瘦高个点点头。 我们右侧是一片黑暗,要不是看到矮胖个和瘦高个,我都不知道那里也有一个台阶,我们之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里,现在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突然之间,金属球撞击石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越来越响,最后那金属球从瘦高个和矮胖个回来的地方滚了出来,又沿着石阶往下滚动。接着,金属圆球滚落的声音和刚才一样,由大变小,最后消失了。 如果说这个地方是个塔的话,我以为我们在塔的顶端,实际上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可能在塔的中间,也有可能在塔的底端,还有可能在塔的任何位置。就好比是一个圆弧,无论朝左走,还是朝右走,都能够走回到原来的地方。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6章 阴阳界 我们不甘心就这么出去,也不愿意沿着台阶往上走,太耗体力,留在原地只是浪费时间。于是我们继续往下走,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感受是否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不经意间,像电梯一样把我们载到上面去了。那两只鹅不知疲倦,依然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走着。 要是在某个位置,被什么东西突然载着上升,肯定会有超重的感觉,走到半路,二叔突然停了下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那个点应该是个模糊的灰色地带,不可能我们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说到这个灰色地带,我突然就觉得鬼气森森,这地方光线本来就暗,再来个什么灰色地带,够让人喝两壶的了。 张老的一句话又让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界?” 瘦高个问:“师父,什么是阴阳界?” 张老深思了一会儿,说道:“阴阳界是连接阳间和阴间的通道。” 我问:“那怎么判断我们进入了阴阳界?” 张老说:“进入阴阳界的人,会突然没有影子,我们刚才的手电筒一直照在前面,却没有留意到我们身后的影子。这个时候要格外注意了。” 我们边往前走,边时不时地用手电筒照一下周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墙壁上投射出了六个人的影子,两只鹅时不时叽叽喳喳叫两声,扰得我们心烦意乱,张老收掉绳子,用绳子系住它们的脖子和脚,扔进竹笼子里。既使它们叫不出声音来,又不让它们窒息过去。 把它们一放到笼子里,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石阶上回荡,听得格外真切。要不是把这两只鹅收起来,我们恐怕都还没有注意到这里竟然是如此的安静。 就在这时,我听见我们的后方传来了一种稀稀疏疏的声音,非常的尖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挲着墙壁。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那个金属圆球是不是又滚过来了?但是仔细一倾听,又不太像,金属圆球滚动的声音是很粗矿的,而我听到的这种声音明显尖锐多了,我们走了不多远,这金属圆球也没有可能这么快就到达这里。 如果不是金属圆球的声音,那会是什么声音?我们都听到了这种声音,回头一看,后方依然是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芒照上去,由于石阶是盘旋着的,我们无法看到黑色石墙后面的位置,可是这种声音越发尖锐起来。 这声音好像是火车进站的时候,迎面呼啸而来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刺耳。我有种感觉,感觉它正从我们后方过来了,速度非常之快。 我们的耳膜都快震碎了,赶紧把耳朵捂起来,趴在一边的墙壁上,面对着墙壁。那声音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我们的衣服都跟着抖动了一下,好像钻进了我们的身体后,又从我们的身体里出来了。 那声音却突然之间听不到了。我转过身来,手电筒还亮着,我看到这石壁上,竟然多出了一个人的影子,周围根本就没有别人,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发烫。 这影子怪模怪样的,形状很不规则,像是一个刺猬,上大下小,整个一个倒着的葫芦,不像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影子在石墙上晃动着,忽大忽小,好像在被风吹动。 佟湘玉也看到了,指着那道影子问:“你们看看那是谁的影子?” 张老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陡然变了,变得极度惊恐,眼睛睁得老大,想说什么话,可竟然一时之间没有说出来,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影子依然在墙上晃荡,也不说话,张老看了看周围,除了我们六个人,实在是看不到别的人了,说不定周围吊着什么物体,仔细检查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吊着什么东西,那这个影子是从哪里来的? 二叔走过去,把手放在那影子所在的墙壁上,那影子突然一侧身,离开他的手臂几米远。二叔问:“阁下是谁?切莫在这里故弄悬殊,有什么话,有什么诉求,敞开说就行了。” 那影子依然是挂在墙壁上,二叔见影子不说话,拿起短刀,就去捅那个影子,可是这一捅之下,那影子纹丝不动,依然挂在墙壁上,短刀伸进墙壁两寸,二叔气急败坏,再用短刀连戳影子几次,每次都下了杀手。张老说:“陈老爷,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你最多是再捅墙壁,影子还是影子。” 二叔一看,还真是这样,刚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时大口大口喘起气来,口中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影子,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我现在先放过你,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二叔连忙问张老这是怎么回事情?张老没有回答他说的话,而是突然之间跪在石阶上面,也让我们几个跟他一起跪下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们几个途经此地,绝无打搅之意,我们这就原路返回。”我心说,怎么都喜欢找心理安慰? 二叔有点不甘心,轻声问他:“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就泄气了?这影子到底是什么货色?” 张老说:“这应该就是阴阳界守门的阴兵。” 我一听说是阴兵,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心想我们是阳间的人,他是阴间的人,我们在明他在暗,来者不善,跟他斗下去,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张老见那影子没有什么反应,还挂在墙壁上,就站起身来,鞠了一个躬,转过身去,沿着石阶朝上面走,我们被他这么一休整,搞得云里雾里,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好跟着他,张老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他在石阶上走着,我就在他的旁边,我看见他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黄纸,冷不丁点燃了,转过身来,突然朝影子扔过去,刚好仍在了影子所在的墙壁上,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叫声,这叫声听起来非常的阴森,是我从来没有听见过的一种叫声,声音很小,但却是非常有震慑力。那声音好像一下子进入了我们的身体,旋即又飘走了,那影子随即就散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7章 盗墓另一个派别:默派 瘦高个问:“师父,您这是?” 张老摸了摸胡须说:“刚才不过是缓兵之计,怕鬼不倒斗,倒斗不怕鬼,既然我们已经决定来倒斗了,岂能被这个小鬼吓到?好了,大家继续往前面走便是了。” 听到这里,瘦高个和矮胖哥都放松地笑了起来,他们俩不约而同地说:“还是师父厉害。”我、二叔和佟香玉相互看了一眼,有点服这位张老了。 又向下走了几个台阶,前面飞过来一些小飞虫,不停地在我们身边萦萦绕绕,嗡嗡作响。我们不断地用手拍打这些小飞虫,张老用拐杖去敲打,可是打了半天,一个小飞虫都没有打下来。这时,只听见二叔冷不丁说了一句:“不要打了,这些不是小飞虫,倒像是一些小影子。”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小飞虫朝我飞过来,却没有停到我的脸上,倒像是飞过了我的身体,仔细一看,这些小黑点并不是什么飞虫,都是一个一个的影子,零零碎碎的,漂浮在空中。张老说:“那阴兵没有死,他的影子被分解成了更小的影子。” 他说的越来越玄乎了,我见过粽子,也见过像红姑娘这样的幽灵,可我还没有见到这种看都看不见的东西。张老说的是真是假,我只能听着,看这张老,倒像是位倒斗的手艺人,身上完全带有北派的特点。 盗墓是门技术活,北派称为倒斗,南派称为淘沙。 如果按照技能来分,可以分为发丘、摸金、搬山、卸岭。摸金这一门,如果按照门派来分,可以分为南派和北派。 北派以讲究风水为主,通过观察龙脉的走向,来判断墓穴的具体位置。而南派,以嗅土为主,通过土的颜色和气味,来判断墓穴的所在地。 其实除了南派和北派,还有一个派别,只是这个派别很少被别人知道。他们默默无闻,不以派别自称,但任何东西都有个名字,他们称为默派。默派的人,往高尚一点说,就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往低一点说,就是闷声发大财,自视清高。 默派的人行为及其诡异,常常不被外人理解。有人说,他们好像有什么目的,或者有什么秘密,不想被外人知道。他们分布在哪里,有多少人,祖师爷是谁,外人都无从知晓。默派的人很容易被北派和南派的人瞧不起,觉得默派的人太装逼。而默派的人,同样也瞧不起北派和南派。 南派规矩太多,进入墓穴之前,烧香磕头,寻求心理安慰,进墓室之后,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一根蜡烛,在摸金的过程中,如果蜡烛熄灭,必须磕三个响头,东西放回原处,然后退出墓室。而实际上,他们定下的规矩,他们自己都不遵守,俗话说,倒斗不怕鬼,怕鬼不倒斗,其实只要他们一进墓室,管它灭不灭灯,该拿的还得拿。 而南派,没有这么多规矩,为了摸金,他们几乎什么都干,管它值钱不值钱,通通拉出墓室,要是死人值钱,也会把死人从墓室里面拉出去卖。 所以这三派之间经常扯皮。默派和南派的人觉得,北派规矩太多;默派和北派觉得,南派太不懂规矩了;北派和南派觉得,默派有点太装了。 不仅外人不知道默派有多少人,生活在哪里,是不是还有祖师爷,连默派内部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从不跟别人说起他们的派别,因为跟别人说不清楚,自己对自己都不了解,又担心被人说他们太装。 爷爷跟我说,我们是属于默派的,至于我们为什么属于默派,爷爷也没有跟我们说过,这就好像一个人刚生下来,就被人盖了章,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是属于默派的,谁都不能和我抢。” 默派的做事风格,有点像谍战,要证明自己是默派,还有什么暗语,不过到了民国,暗语渐渐不流行了。 爷爷也是属于默派的人,他在长沙老家,经常是闭门不出,行为风格极其的怪异,他要是跟你说,你自然会知道,他要是不主动跟你说,你就是把他的嘴撬开,一个字也休想不到。 在我的记忆里,我不曾倒过斗,那次去大兴安ling,可以说我是被逼无奈,第一次倒斗,其实还算不得倒斗。在那次经历中,我表现出来的勇敢和冷静,后来仔细想想,连自己我都感到吃惊和害怕。 在我的记忆中,我并不知道有没有学过倒斗这门手艺活,可是我生来就会,这令我感到惊恐,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病。我问二叔倒过几次斗,他说从没有倒过斗。 默派的人有自己的行为做事风格,这种风格好像是他们身上的基因,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不过默派并不排斥南派和北派的倒斗技巧,只要能为己所用,管它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闲话休叙,回归正题,正当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小黑点上的时候,突然在我们的后方,又传来了金属球碰击墙壁的声音。往后一看,果然是那个金属圆球,它正匆匆地朝着我们这边滚过来,好像是永远都不能停歇下来。金属圆球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瞟了一眼,看到它表面都是坑坑洼洼,想必是金属圆球撞击墙壁太多了。 张老说:“可能我先前的一些想法错了,我先前说,进入到阴阳界,人会没有影子,我低估了这里。我刚开始以为这是机关,看来不是。这里已经就是阴阳界了,你们看这个金属圆球,根本就无法停下来,这是违背常理的。在阴阳界里面,没有阳间那种大自然的规律。” 张老看见这些小黑点,突然把拐杖杵在地上,接着说:“不好了,这些小影子就是那阴兵的影子,他可能回来报复了,大家要小心一点。在我们周围,隐藏着通往阴间的门,大家切记要小心,不要被阴兵拉到阴间里去,要是拉进去,就走不出来了。即便可以走出来,实际上也是一个死人了。” 二叔问:“如果人都死了,还怎么能够从阴间里走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章 谁是厉鬼 张老说:“人从阴间里走出来,那就不是人了,就成了厉鬼,厉鬼是没有影子的。” 可是张老没有说我们怎么才能不被阴兵拉进阴间里去,说不定误打误撞就进去了。张老的脸色不太好,可能自己都没有找到方法,只是说大家要小心点。 这时,我突然看到墙上好像少了一个人的影子。我对着墙壁上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生怕遗漏了,我们一共是六个人,可是墙壁上只有五个人的影子。 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大家都好像注意到了这点,不吭声,观察着影子的形貌,看哪个影子是自己的。 影子随着大家的走动忽来闪去,看不出外部特征,很难从外形上看出分别是哪个人的影子。我们总共有三只手电筒,这个时候也全点亮了。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把手电筒全点亮能增加一点安全感。 张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对我们说:“我们其中有一个已经不是人了,他成了厉鬼。” 我们几个一听就慌了,就像我们中间出现了一个潜藏的厉鬼,大家都逃开几步远,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都面面相觑,眼神在其余的人身上游离。 张老说:“大家不要惊慌,保持镇静,要找出这个厉鬼还是很容易的。大家先站成一排,我自有定夺。” 除了张老之外,我们五人并排站在石阶上,厉鬼是没有影子的。张老用手电筒照着我们,看着后方的影子,皱了皱眉头。 我不知道情况如何,扭头向后一看,后方的石阶上依然有五个影子,忽闪不定。二叔突然站起身,擒住张老,瘦高个大惊失色:“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师父。” 二叔说:“你还为这个厉鬼求情吗?你们看看,石阶上有五个影子,明明是我们五个人坐在那里的,说明我们五个人都不是厉鬼,那厉鬼就是张老了。张老,原来你一直在故弄悬殊。” 矮胖个也说:“不是我师父,肯定不是。” 张老被掐着脖子,面色涨得通红,喉咙里面发出嘶哑的声音:“大家稍安勿躁,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厉鬼?” 二叔不依不饶道:“那你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人要是没有影子就是厉鬼吗?” 张老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真的不是厉鬼,如果我是厉鬼,还会用这种方式把我自己逼出来吗?” 我对二叔说:“先不要着急,我有个方法,我们再判断一次。” 二叔放开张老,让张老站在那个台阶上,二叔拿起手电筒,对着他们一照,石阶上还是只有五个影子。 瘦高个说:“你该相信了吧!我师父真不是那个厉鬼,反倒是你,现在没有影子,我也可以说那个厉鬼是你。” 这样一来,大家顿时有点懵了。我说:“不可能是我二叔,我们直接用手电筒照每个人就行了,免得疑神疑鬼的。” 张老说:“这样也好。”他看了看佟香玉,“我们先照照你。” 佟香玉说:“谁怕谁,照就照。” 佟香玉独自一人站在石阶上,我们剩余几个人来到张老身旁,张老用手电筒对着佟香玉一照,她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张老又对我说:“陈少爷,轮到你了。” 我充分相信自己不是那个厉鬼,自己要是厉鬼,难道自己没有感觉不知道吗? 佟香玉从石阶上下来,我往石阶上一站,张老又用手电筒一照,我的影子也活灵活现地呈现在后面的台阶上。轮到二叔了,二叔也信心十足,和我们一样,他是有影子的,我们三人心里顿时平静下来。 瘦高个和矮胖个躲在张老身后,张老对瘦高个说:“大徒弟,轮到你了。”瘦高个刚开始还有点害怕,见大家都用眼睛盯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站在了台阶上。手电筒光芒投射过去,他的影子就投射在后面的石阶上面了。瘦高个顿时兴奋地大叫起来:“你们都看到了吧!我不是那个厉鬼。” 张老看了一下矮胖个:“小徒弟,这下轮到你了。” 矮胖个顿时浑身一阵颤抖,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张底牌。我、佟香玉和二叔充分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厉鬼,瘦高个也证明了自己不是那个厉鬼,那厉鬼应该就在张老和矮胖个两人之间。所以每证明一个人不是厉鬼,那剩下的人是厉鬼的可能性就大大地增加了。 张老问:“小徒弟,你害怕什么?”他的语气很威严,他认为自己不是那个厉鬼,那他的小徒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厉鬼。 矮胖个说:“师父,可不可以不上?” 张老瞪了他一眼,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让人打消顾虑最好的方式是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矮胖个说:“师父,我不想去。” 张老厉声道:“小徒弟,快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没人愿意跟你一起走。” 矮胖个极不情愿地站到了台阶上,张老用手电筒一照,他身后竟然真的没有影子。 矮胖个双手抱住脑袋,双腿下蹲,哭丧着脸说:“师父,那个厉鬼真不是我,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他又看了看瘦高个,无奈地说,“师兄,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瘦高个往后退了两步,说:“你我二人下了这么多次地,见过的离奇事件数不胜数,一个人突然变成僵尸也是有可能的,我们还是要听师父的话,看他老人家怎么处理。” 张老说:“小徒弟,怪不得为师,你自行了断吧!” 我听他们几个人说得离奇,有点不相信,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要一个人自行了断,那他们之间先前的师徒之情算什么? 我站出来说:“张老,我想问一句,你刚才说进过阴间的人再回来,就已经是厉鬼了吗?可是我看矮胖个怎么也不像是厉鬼啊!” 张老回答说:“他现在还是活死人,你想想世界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死了就是死了,永远也活不过来,世界上也没有长生不老药。活死人刚开始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影子,以后会逐步发狂,慢慢丧失理智,到时候谁也别想离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9章 鬼门关 矮胖个几乎是央求道:“师父,我身上什么异样都没有,清醒得很,师父您放过我。” 张老闭上了眼睛,幽幽地说:“怪不得为师,为师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说完,张老真给了他一根绳子,垂落到他的肩膀上,佟香玉说:“张老,您作出的决定是不是太武断了,要不我们等他有了反应再说?” 张老看了佟香玉一眼:“糊涂,等他有了反应,为时已晚了。”噗嗤一声,矮胖个轰然倒地,只见他双膝跪地,撕心裂肺地叫道:“师父,请您放我一马,我日后一定效犬马之劳。” 矮胖个跟瘦高个说:“请你恳求一下师父,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瘦高个这时也有点看不过去了,眼泪汪汪的,心开始发软:“师父,再怎么说,他都是您的徒弟,是我的师弟,要不你暂且放他一马,要是他真有了反应,我们再收拾他不迟。” 张老也不是铁石心肠,点了点头,说:“那就听你们的,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那非常熟悉的异常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平地炸雷一般,由远及近,呼啸而来,震慑人心。我们的耳膜都快被震裂了,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耳朵,张老突然盘腿坐下,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含糊的说:“几位请快点坐下,有一个阴兵来了。” 又来?我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他好像是这里的权威,于是跟他保持一样的姿势。对这老头一惊一乍的态度,我其实内心是比较反感的,有很多事情看起来像是莫名其妙。他一方面表现得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方面又像是个胆小鬼。不过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要怎么做,就按照他的来就行了。 张老对大家说:“请大家一定要保持安静,内心要保持平静,这种尖锐的声音在扰乱我们的心智。” 这声音简直比拿铁锹铲水泥地还难受,我脸绷得很紧,抵抗声音的侵入,连大气也不敢喘,仿佛一呼气,就会把那声音吸入体内一样。这种声音持续了大概有两分钟,终于停歇住了。我们浑身像被洗礼了一般,每个人脸上都通红,声音一停歇,整个人松懈下来。 瘦高个说:“终于没事了,大家都起来吧!”我们都大口大口地踹着气,可是张老依然端坐在那里,双目紧闭,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突然两手合十,跪倒在地,口中连连道:“请饶恕我们吧!我们一定遵循你的意志。”说完以后,张老才站起身来,对我们说:“我们想放过他,可是阴兵不肯。” 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见张老表情凝重,他的目光从我们身上转移到矮胖个身上:“该来的还是会来,始终逃不了。” 我们几个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矮胖个身上,因为在我们看来,张老更加怪异,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微的叫声从旁边传来,我急忙往旁边看。 我看见矮胖个双膝跪地,脑袋垂下来,两手牵着那根绳子,绳子缠绕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浑身瘫软下来,像一堆烂泥一样,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整张脸。我急忙跑过去观看,拨开他散乱的头发,用手指在他鼻尖跟前探了探,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瘦高个问我:“他怎么了?”我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他顿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跪倒在矮胖个前面,一行眼泪忍不住从眼睛里流了下来,他仰天大叫:“师弟,我对不起你,让你误入了鬼门鬼,要是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师兄弟。” 从下面的石阶中刮过来一阵风,我们的头发都吹得快竖了起来,这时,我看见矮胖个的头发突然掉了下来,被风吹到一边,脑袋上光秃秃的,我又看见瘦高个和张老也是这样,头发被风吹走了,露出了光亮的脑袋。他们想要用手去捂住头发,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见到我们三人都看着他们,张老摸着自己的脑袋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 二叔说:“哇靠,原来你们三个是秃驴啊。” 张老立即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施主不得无礼,不过,我不会怪你。” 二叔说:“秃驴就秃驴,我见过和尚喝酒吃肉,还没见过和尚出来倒斗的呢,你们说,不是秃驴是什么?” 见张老不说话,二叔接着说:“不要怪我,我这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你说你们好好的不在寺庙里面待着,出来倒斗干什么?” 张老说:“这位施主,实不相瞒,现在日子不太平,军阀混战得厉害,寺庙里面也不安宁,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出来寻个法子混口饭吃。” 二叔觉得张老有点铁石心肠,看见自己的徒弟都那样了,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二叔说道:“好你个和尚,你徒弟都这样了,你还不闻不问,你们佛家不是讲究慈悲为怀吗?”我心说,和尚还出来倒斗,慈悲为怀个屁。 张老说:“还是以大局为重,大家跟我走吧,这次不要误入了鬼门关。” 瘦高个将矮胖个的身体放下,整理了一下矮胖个散乱的头发,拍了一下他衣服上的尘土,转过脸去,不去看矮胖个。张老也转过脸去,我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瞥了他一眼,竟然看到张老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浊泪来,不过,我觉得很假。 我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张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铁石心肠,还是大慈大悲?瘦高个面向我们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脸上有一抹奇异的笑容,非常怪异,但这种笑容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就立马消失不见了。 我以为我看花眼了,就想问问二叔有没有看到,二叔却把注意力放在张老身上,应该没有看到刚才瘦高个脸上的表情。我想把看到的跟他说一下,却也不好明着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0章 鬼门关(2) 有些事情,如果不早点说出来,很容易造成误会,或者错过时机。我往上面走了几个台阶,让二叔也过来一下,我不好明说他是不是注意到了瘦高个的表情,就说:“你看这台阶有没有什么问题?你帮我过来看一下。” 二叔走到我跟前,在我说的台阶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说:“没有什么问题啊!”接着,他看我朝他眨眼睛,问我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我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二叔问:“你小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明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如果眼睛有毛病,你就使劲揉揉。” 我的亲二叔唉,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么有时聪明有时糊涂啊,不过,我想这里光线太暗了,他看不到我给他暗送的秋波。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瞟了瞟旁边,却看到那个瘦高个向这边看过来,他脸上再次浮现起那股怪异的笑容,看得我心里发毛,不过那股笑容很快就消失了,跟刚才一样。 瘦高个朝这边招呼道:“你们俩在那边聊什么呢!张老叫你们过来。”这时,我们听见张老朝这边喊:“你们快过来一下,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二叔很想知道这鬼门关是怎么回事,就快步小跑到张老身边,我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不过我时刻提防着瘦高个,要是他对我们图谋不轨,我就先斩后奏。 鬼门关就是张老刚才所说的通往阴间的入口,佟香玉问张老能否识别鬼门关,张老笑了笑说,我当然看不见了,要是我能看见,我的小徒弟也不会惨遭横死了。佟香玉又问:“难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识别关门鬼吗?” 张老点点头说:“确切地说,应该是这样,鬼门关已经是阴间里的东西了,只有鬼才能看到鬼门关。”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了,就问:“张老,按照您的说法,我们这可能没有人能够看见鬼门关,可是我有一件宝贝,说不定能够看见。” 张老一惊,连忙问:“什么宝贝?快拿出来看看!”我从袖口中掏出木匣子,指着它说:“就是这个东西。” 张老一看,颓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一个木匣子。” 二叔嘿嘿一笑:“张老此言差矣,这木匣子中有一位红姑娘,是一只幽灵。” 张老皱着眉头说:“还有这种事情?快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二叔朝我点了点头,我把木匣子打开,里面的木偶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心说,红姑娘,这可由不得我,我们现在要想继续往前走,必须得到你的帮忙了。我对着木匣子轻声喊:“红姑娘,你在里面呆的时间够久的了,出来透透风吧!” 等了片刻,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她睡着了?二叔看了看我,我耸耸肩,有点无奈,难道是红姑娘发现我是假的陈少爷了? 瘦高个在一旁嬉笑道:“陈少爷你行不行啊,你说里面有只鬼,你倒是让我们见见啊!是不是骗我们的啊?这种时候可开不得玩笑啊。” 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又担心红姑娘发现了我的假身份,自我辩解道:“里面的这只鬼可听我的话了呢!我让她出来,她就出来,让她回去,她就回去,我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今天可能是生病了吧!” 瘦高个再次笑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鬼会生病的,那鬼会看医生吗?” 二叔说:“红姑娘,你就出来,让大伙见见吧!外面的太阳可好了呢!快出来晒晒太阳吧!陈少爷很期待你呢!” 这时,木偶一阵颤抖,冒出一阵红色烟雾来,悠然上升,幻化出一个人形,空气中飘荡着,但始终就在附近,不远不近。张老看了大为吃惊,使劲揉了揉眼睛,赶紧问:“原来还有这东西。” 红色烟雾渐渐变成了一个人,脚踩在石阶上。红姑娘问:“陈少爷,你叫我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介绍了一下周围的人,红姑娘彬彬有礼,微微一欠身,缓缓开口道:“小女子见过几位。” 佟香玉问二叔:“这姑娘什么来头?怎么好像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二叔说:“这位叫红姑娘,以前生活在一个非常封闭的地方,与外界交流很少,要说起她的故事,恐怕一箩筐都讲不完。” 张老连忙道:“红姑娘不用客气。”瘦高个看见了,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的,差点就要滚落出来,不过一想起我给他介绍她是一只鬼,顿时有迷茫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问张老:“师父,这真的是一只鬼吗?” 张老摸了摸胡须说:“你和你师弟一样,平时也是好吃懒做,不听为师的教导,我之前就提起过,人鬼的区别就是,鬼是没有影子的,人是有影子的,鬼落地无声,人落地有声。” 瘦高个仔细观察,发现手电光在她身上没有投射出影子来,边好奇地问:“师父,我听说鬼都是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怎么这只鬼这么端庄,简直颠覆了我们的印象。” 张老说:“鬼分为很多种,总的来说,有好鬼也有恶鬼,心存善念为好鬼,心存恶念为恶鬼。”红姑娘说:“你们叫我来这里干什么?天亮之前我必须回到木匣子里面去。” 我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便对红姑娘说:“你能分辨出这里的白天和黑夜吗?” 红姑娘一看也是,不过她不能一直呆在外面,木匣子是她的栖身之所,即便是在黑夜,她离开木匣子的时间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木匣子就跟陈少爷给她安排的黑屋子一样,都是不能离开很久的。张老说:“我们请你出来,是有一事相求。” 红姑娘回答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你是他们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能够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张老笑道:“周围可能隐藏着很多鬼门关,凡人是看不到鬼门关的,还请你帮我们来看一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1章 洞壁 红姑娘环顾四周,神情突然变得极为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双手掩面,连连后退,几乎快要摔倒在地,我一把扶住她,却发现她的身体是虚无的,我的手臂从她的身体里面穿过去,就跟什么都没有碰到一样。 我说:“红姑娘,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看到了什么?” 红姑娘用双手遮住双眼:“我也不敢看,这里太不寻常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好。我现在只感觉浑身发烫,脸颊生疼,眼睛几乎快要被灼伤了,我得要回木匣子了。少爷,你要小心点。” 我正要还问些什么的时候,红姑娘渐渐地变成一缕红色烟雾,附在了木偶身上,我把木匣子收好,有点不解地问:“张老,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阴间的人能看到鬼门关吗?” 张老若有所思,又点了点头:“毕竟我之前也没有跟鬼打过交道,也是头一次见到过鬼,我想红姑娘是看见了什么危险的地方,所以才有这种反应吧!也不能勉强她。” 佟香玉说:“那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条路我们是走不通了。” 张老习惯性地摸了摸胡须道:“非也非也,只要我们不走这条路就行了。” 瘦高个环顾四周,问道:“师父,这里就只有这些台阶,两边是黑色圆柱和墙壁,我们根本无路可走。” 张老敲了敲他的脑袋,没有说话,径直朝一边的圆柱走去,抚摸着柱子的表面,说:“这柱子是人工所为,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空心的?” 一听到张老这么说,二叔立即就来了精神,我也感到浑身振奋,如果这柱子真是空心的,我们就可以沿着下去,不过,我们之前看到圆柱体是由石砖组成的,我cao起短刀,对张老说:“您让开一下,我来试试。” 我用短刀对着那黑色的柱子猛戳,表皮脱落后,里面露出一些石砖,再猛戳了几分钟,终于现出一个大洞来,有我们的身躯这般粗细,那大洞黑乎乎的,有不少石砖的碎块掉到洞里去了,里面传来阵阵回声。 张老一看,喜出望外,赶紧凑过去看,他把脑袋伸向那黑洞里,朝下一看,又把脑袋伸出来对我们说:“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洞下去。”有些时候,非要付出代价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正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 我拿起手电筒往下一照,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不知道是手电筒照射的范围有限,还是这洞口实在太深了,只能照到十多米开外的地方。瘦高个很着急,连忙对张老说:“师父,要不我打头阵下去看看,我真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瘦高个刚想跨脚进去,张老说:“小心点,我们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你要是有什么闪失,让为师怎么过?” 瘦高个停下脚上的动作,对张老说:“师父说的对,一切听师父的安排。” 张老一看就是有准备的人,他从工具包中拿出一根绳子,是从德国进口的,又掏出一根钢管,钢管只有半米多长,将绳子的一端系在钢管的中间,一拉绳子,那钢管便横在洞口中间,别看张老年纪大,体力还相当可以,他想打头阵,说:“我先进去,你们随后,跟在我后面就行。” 瘦高个还是不放心:“师父,这么危险的情况,不能让您先下去,还是我打头阵吧!” 张老想了想:“也好,你先下去,记得时刻注意脚下。” 瘦高个顺着绳子下去,张老也爬上了绳子,接着是我、佟香玉和二叔。 那绳子的硬度和韧度极大,我们以洞口的墙壁作为支撑点,可以把手和脚放在上面,洞壁上有很多凹凸不平,可以借着这些凹凸不平往下爬,虽然不很累,但也绝不轻松。 在往下慢慢爬动的过程中,瘦高个听到那根钢管摩挲洞口墙壁的声音,有点担心地问:“师父,钢管和绳子不会断吧?” 张老说:“这是一种常用的工具,这种绳子可以承受住十个人的重量,我们现在只有五个人,绰绰有余。”洞口墙壁处的石砖也非常牢固,承受住我们应该不成问题。 张老和二叔手里各拿着一个手电筒,顺着手电筒的光芒看过去,这墙壁有的地方长满了青苔,湿滑无比,这个地方常年不见阳光,有一种发了霉的味道。 张老边往下爬边提醒大家:“都小心点,别掉下去了。”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那绳子突然一阵颤动,接着便传来了瘦高个的叫声:“师父救我!” 张老急忙用手电筒去照,原来是那瘦高个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几乎快要掉下去,还好张老及时用脚勾住了他。瘦高个咬紧牙关,脸憋得通红,不敢大声说话,好像一大声说话,就会泄气了。 我在上面看得真切,对瘦高个说:“你镇定点,用脚踏住墙壁。” 瘦高个试了一下,看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墙壁太湿滑,根本站不住脚。” 我说:“那你赶紧拉住绳子,用脚勾住绳子。”瘦高个把绳子打了个圈,缠在脚上,增加了一点摩擦力,这才镇定了不少。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直停留在空中,早晚会耗尽体力,要赶紧下去才行。瘦高个这时已经气喘吁吁了,他对张老说:“师父,我们上去吧!这地方如同万丈深渊,或许也是一个无底洞,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下去?” 张老说:“来之前我就提醒过你,要来就来,要不来就不来,现在半途而废怎么行?”张老再用手电筒往下一照,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张老又说,“既然我们做了盗墓这一行,要死也要死在墓室里面。” 张老说得义正言辞,我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们刚才所处的地方是在上面,还有比较干燥的地方,可是瘦高个所在的地方靠下一点,越往下则越来越潮湿,洞壁上的凹凸不平越来越少,很难有下脚的地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2章 鸡冠蛇 佟香玉一个女流之辈,跟着钻地洞也不是很乐意,这洞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就说:“瘦高个说得对,咱们现在下去,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周边的环境,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阴阳界和鬼门关?” 二叔虽然爱财,可也不会抱着必死的决心,有钱没命花,那还有什么用。张老见大家都不愿意往下走,叹了口气,说:“好吧,如你们的意,还是上去吧!不过上去之后,要是破不了鬼门关,就要沿原路返回了。” 我笑着对张老说:“那是自然。”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红姑娘,不过我这样安慰自己:办法总比困难多,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 二叔说得义正言辞:“留住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几个人正要往上爬,却听见二叔口中喊道:“我的妈,那是个什么东西?” 顺着二叔手电光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见在我们来的洞口处,蜷缩着一团黑影,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但有两只眼睛散发着蓝光,看得人心里发毛。 二叔本能地往后一缩,整个身子一阵颤抖,绳子晃荡了一下,我们也跟着惊得瑟瑟发抖。那东西好像在那里看着我们,两只手电筒同时照向那个地方,光亮增强了不少,那东西正趴在那个洞口处,吸附在墙壁上,俯下身子,揪着脑袋看着我们。 二叔说:“可能它也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所以有点怕我们,大家先不要慌张,看看它想干什么,我们先关上手电筒看看。” 两只手电筒同时熄灭,周围顿时陷入到绝对的黑暗中,只有那两只亮着的眼睛看着令人浑身直打哆嗦。我们彼此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这种心跳声成为了一种此时最响亮的声音,反过来又刺激着我们的神经。 我们现在悬在半空,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只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那个东西引开。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这家伙在那里就是不走,我们就跟他拼拼毅力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家伙,我们上或不上,它就在那里,我们下或不下,它还在那里。我心说,它怎么那么执着呢? 最要命的是,我们的体力是有限的,绳子把我们的手掌勒得生疼,时间一长,就渐渐失去了知觉。这样下去着实不是办法,我们现在对它的害怕,是源于我们对未知的恐惧,也许见到它的真身,我们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二叔骂道:“它娘的,要不咱们上去跟它拼了,这样折磨自己,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许就是一只猫呢!”二叔一席话说得我们热血沸腾,从怀中掏出卡宾枪,瞄准那个东西。 瘦高个拍了拍胸脯说:“我说陈大爷,有枪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妈的,差点吓得我尿裤子。” 二叔瞄了瞄,正要开枪,却看见那黑影的眼睛下面,居然出现了一排有光亮的东西,整整齐齐的,好像是一排牙齿。二叔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啜了一口:“这是个什么鬼东西?牙齿还能发光?” 二叔先声夺人,啪的就是一枪,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它,只听见一声鸡叫声,急速地向上窜去。 接着便掉落下很多碎石,想必那东西碰到了墙壁,我们被这些碎石弄得睁不开眼睛,等再睁开眼睛看向上面时,那东西不见了踪影。 我心说,难道是一只公鸡?可是公鸡怎么会长着一排牙齿? 张老一直拉着绳子,手都快僵硬了,他接上另外一根绳子,垂向下方,瘦高个管不了那么多了,索性顺着绳子往下溜,手火辣辣生疼,还是咬牙忍着。我们几个一起往下滑下去十几米,再用手电筒往下一照,还是黑洞洞的深不见底,这地方真是奇了怪了,十几米深应该是很深的洞口了,居然还没见底,难道真是传说中的无底洞? 令人欣慰的是,这洞壁竟然不那么湿滑了,青苔也不见了踪迹,有很多突兀出来的小石头,看上去很干燥,我们踩在这些石头上,轻松了许多。 我忍不住抬头,又向上看了一眼,上面那个东西又出现了,我心里一阵发麻,它距离我们更近了,黑暗之中,我只能见到它的那双眼睛,还有忽隐忽现的牙齿,它不是站在那里不动,而是顺着洞壁,慢慢地往我们这边爬过来。 二叔见我神色慌张,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看到的跟二叔一说,二叔举起手电筒向上一照,几滴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几乎快要滴落下来,他擦了擦汗,颤抖地说:“那家伙又出现了,大家小心一点。” 张老的手电筒也向上照去,由于那黑影离我们的距离近了不少,这次我们比上次看的真切了不少,那是一条蛇,有竹竿那么粗,盘绕着身躯,头上长着鸡冠,火红色,应该是条鸡冠蛇。 二叔又是一枪,整个圆柱体内发出闷哼的一声响,鸡冠蛇也随即发出一阵鸡叫声。它吸附不住墙壁,整个身体跌落下来,歪歪斜斜地往下落。我以为它会一直落到下面去,谁知道在洞壁上碰撞了几下,居然挂在了我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这可不是好玩的,它要是在上面,离我们还有一段的距离,那还好办。可一旦落到我边上,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我更清楚地看到它了,它的身体是由一小块一小块的鳞片组成的,手电筒一照过去,还有点反光。它的脑袋是火红色的,身体却是碧绿和赤红色相间,这时,我看清楚了它的牙齿,居然感觉这么亮,倒不像是会自动发光,应该是反射光。 我大气也不敢踹,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大眼瞪小眼,它张开嘴,吐着信子,全身油腻腻的,吐出来的信子也是火红色的,我闻到了它口中散发出来的腥味。要是被这东西添上一口,我全身不得烂掉才怪,一想到这里,浑身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3章 鸡冠蛇(2) 红色的信子上下抖动,好像是在试探什么东西,我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这鸡冠蛇到底看到了我没有,二叔的手电筒向这边扫了过来,我看得更清楚了。 一滴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落在我的额头上,我向上稍微转动一下眼睛,原来是二叔的汗水,他比我更加紧张。 只见那鸡冠蛇向前伸了伸脖子,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一阵枪响,那鸡冠蛇应声而下,一股血水溅到了我的鼻子上,带着一股腥味。还好,好像血水没有什么毒,我擦干血水,沉重地呼了一口气。 见到鸡冠蛇突然从眼前消失不见,瘦高个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看我,我低头看向他,他脸上又浮现起了一股诡异的笑容,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的,这瘦高个总是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许,他是不是天生就是这种笑容? 也许他不是只对我有所企图,而是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企图,我问张老:“你看中了你徒弟的哪一点,才收他为徒?” 瘦高个白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张老,说:“我是师父的好徒弟,师父看着我长大,在师父心中,我肯定是好徒弟,对吧?” 张老摸了摸胡须说:“我收过好几个徒弟,就瘦高个算是最尊师重道的了。” 张老似乎没有明白我想说什么,于是我接着说:“张老,不知你看过《水浒传》没有?” 张老一楞:“水浒传?我当然看到过,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水浒传》一百单八将,里面有个笑面虎,你知道吧?” 张老说:“我当然知道,那笑面虎,人前一套,人是一套,厉害着呢!” 他这么回答着,好像还是没明白我想说什么,我接着问:“你徒弟高兴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的时候又是什么表情?” 这时,就听见二叔说:“我说陈少爷,你到底在叽叽歪歪什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有心情聊这个?赶紧顺着绳子往下爬好了!” 佟香玉累得够呛,一双玉手被绳子勒得通红,嚷嚷着说要快点下去。我执拗不过,就顺着绳子继续往下爬。抬头看了一眼二叔,二叔对我使了个眼色,他好像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对我说:“你当心点,下面危险。”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是暗示我当心下面的人,我心里顿时有了底。 我们沿着那些突兀出来的砖块,很顺利地往下爬了有几十米深,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深的洞穴,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早就打出水来了,井口也不一定有这么深。我们到了绳子的末端,张老把另外的一根绳子拿出来接上,一直延伸到黑暗里。看上去有点耐心的佟香玉忍不住开口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手电筒还够不够?” 二叔说:“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两只手电筒了,身上还有两节干电池,这是所有的能源了。” 佟香玉说:“也许这洞不深,把一只手电筒扔下去看看。” 二叔犹豫了一阵,松开手,手电筒往下掉,没有规则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便直直地坠落下去。手电筒的光芒一直往下沉,变得越来越微弱,我们以为这种光芒会消失的时候,它就停在那里不动了,接着便听到了一阵回响。 我往下看了一眼,对佟香玉说:“看来这不是个无底洞,可即便不是无底洞,这个洞也够深的,起码还有五十多米深。” 二叔问张老:“你工具包里的绳子够不够用?” 张老摸了摸工具包:“按照这个高度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只有张老一人手中有手电筒了,我们继续向下爬行,中间又换了根绳子,那手电筒的光却是离我们更近了,光明就在前方,我们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那跌落在底部的手电筒的光芒在一晃一晃,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于是我对二叔说:“你看看那手电筒的光芒,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二叔一拍大腿:“不正常,手电筒那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我们停下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那手电筒像是被扔在了一条河里,光芒随着水波在荡漾,看不分明,有点朦胧。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下了。又往下爬了一段距离,只听二叔说:“糟糕,我们看错了,那不是手电光。” 我向下一看,这才注意到,那光芒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鸡冠蛇的眼睛。二叔说:“它刚才被我开枪击中了,现在也没有多少精力,而且它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不死也残废了,我们趁机了结了它。” 说着,二叔举起卡宾枪,就是一枪,这一枪打过去,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打在了泥潭里,让人有点费解。张老说:“瘦高个,你下去看看,我们在上面也掩护你。”瘦高个看了师父一眼,眼神充满了恐惧,弱弱地说了句:“师父,你让我一个人下去,不是送死吗?” 张老有点不忍心:“好吧,徒弟,为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我和你都下去看看。”张老又对着上面说了声:“几位爷,我们二人先行下去,你们用枪掩护我们。”二叔点了点头,枪口向下,时刻准备着。往下爬了五六米,瘦高个突然大叫起来:“师父,不要再往下面去了。” 张老说:“怎么就不能下去了?我看它离我们还有几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它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瘦高个说:“师父,你看这洞壁上是什么东西?”张老这才注意到脚下滑腻腻的,用手电筒一照,不是青苔,他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下面,没有注意到洞壁,现在一看到脚边上的洞壁,脚连忙缩了回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4章 鸡冠蛇(3) 有很多像蚂蝗一样的东西在蠕动着,它们浑身湿漉漉粘乎乎的,爬满了整个洞壁。手脚一放在上面,它们便会慢慢地爬到手上和脚上,凉飕飕的,不过它们的样子看上去很温顺。可是即便这样,张老和瘦高个还是感到一阵恶心,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看到,肯定会心生恐惧的。 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还是不要沾上的好,二叔劝他们快点上来。我看了一眼张老:“您见多识广,帮我们分析分析,这蚂蝗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张老仔细看了一眼说:“我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从形体和生活习性上来判断,应该是一种虫卵,软体动物,没有骨骼,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我想它们应该对我们没有攻击性。” 瘦高个的鞋子磨出了几个洞来,滑溜溜的东西爬到他的脚背上,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一跺脚,便将脚背上的虫卵抖了下去。接着,又从别的地方涌过来几只,爬上了他的脚背,瘦高个这才明白,要想完全不沾上它们是不可能的了。 瘦高个不管那么多,任由这些蚂蟥在脚背上趴着,噌噌地往下面爬。这些虫卵的身体很柔软,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瘦高个再怎么小心,也还是压碎了几只,绿色的汁液从它们的身体里面爆裂开来,溅到脚上,瘦高个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周围顿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我们甚至都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只希望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鸡冠蛇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眼睛一眨一眨,嘴巴一张一合,看样子刚才一枪没有把它打得怎么样。要达到这个洞的底部,肯定是要必须经过它旁边的了。我们几个心中骇然,该来的始终会来。 鸡冠蛇昏昏沉沉地躺在洞壁的角落,一只眼睛被打掉了,另一只眼睛微张着,可能是睡着了,也有可能是昏迷过去了。我们需要趁它没有缓过劲来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当下便加快了脚步,顺着绳子赶快往下爬。不出一会儿,我们就到达了洞的底部。洞的底部是一个泥潭,里面有少许积水,还有一些杂草,手电筒落在泥潭里,早就摔坏了,两边的杂草则显得尤为茂盛。 我扒开草丛,发现有一个身体大小窟窿隐藏在草丛中,我钻到窟窿里看过去,那里有一个十几平米的空间,四周都是青灰色的墙壁,下面是个水潭。 我刚想跟他们说,我发现了外面的出口,稍微一回头,脑袋便磕在了周边的洞壁上,有点疼。可是我突然发现,我的身后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本来我的头还疼着,这个时候也没有了感觉,都忘记了疼痛。我刚准备回头去看个究竟,却听见二叔对我说:“不要回头。” 二叔刚才是站在窟窿旁边的,可是我听这声音,好像离开我有几米远。我有点诧异,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闻到了一阵气味,是从我后方发出来的,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鸡冠蛇的信子,顿时不寒而栗。这种气味是多么的熟悉,我心想,我的背后不会就是鸡冠蛇吧。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后背直发凉,更加不敢往后看了。 我正要开口说话,来确定我的想法正不正确,二叔又提醒我说:“千万不要说话,你一说话,这东西会立马注意到你,你只要一扭头,它就会咬住你的脖子,用不了几秒钟,你就会不在了。” 我感觉那声音离我非常的近,我弓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喘,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相当的累,两腿都不自觉地抖动起来。这时候,我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嘘嘘的声音,那是从二叔口中发出来的,像是想要把这东西从我背后引开。 可他一直持续了十几秒,都无济于事,他还是反复提醒我,叫我千万不要动。我心说,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话,就快成雕塑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是鸡冠蛇吗?二叔没有跟我说,我也没法开口问,他可能是怕我担心吧,只说我背后有个东西。 那窟窿另一边水潭边上,放着一个瓷器,雪白雪白的,浑身透露着光泽,不过缺了一个角,表面有点反光,就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我眯起眼睛,仔细看瓷器的表面,透过反光,我看清楚了所处的环境。在瓷器的倒影中,我弓着身子,探出半个脑袋来,那样子非常可笑,就像是一个小丑。不过我立刻摒弃了这种想法,啧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破玩意儿。我看了看我的后方,有一个小亮点,就在我的脖子处,我顿时就明白了,这正是那条鸡冠蛇。 我感到脖子处一片凉意,这鸡冠蛇也真是的,二叔已经很努力想把它引开了,它却揪着我不放,我的衣服上有了轻微的动作,那鸡冠蛇爬到了我的肩膀上,扬起脑袋,吐着信子,对着我的脖颈处。他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向前伸了伸脖子,绕到了我的鼻尖处。我斜着眼睛看到了它,这一下,我几乎就快要昏厥过去了。它离我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我看着它那排细小的毒牙,还有它口里的一片红色,它的下巴一鼓一鼓的,往旁边挪了挪身体,嘴巴尖贴在了我的鼻子上。 它浑身一阵冰凉,口中的信子已经触到了我的皮肤上,却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以为此刻就要死了,可是又过了一会儿,只是感到那里发麻,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就在这时,我的鼻子突然痒了起来,很想打喷嚏,这很不容易控制,呼吸急促起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我打喷嚏的瞬间,鸡冠蛇已经开始咬我了,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还不知道被毒死是什么感觉,突然我听到一声枪响,那鸡冠蛇的头突然在我的眼前爆裂开来,血花四溅,我的脑子里面一阵轰鸣声。 第45章 下水 鸡冠蛇只剩下了一个蛇身,有气无力地从我的脖子上掉了下去。子弹擦过我的耳边,擦出来一点血,没什么大碍,我捡起蛇身,把它丢在一边。二叔收起卡宾枪说:“刚才要不是我,你小子不知死了几次了。” 我把看到的情况跟他们一说,他们一愣,原来那边别有洞天。我率先猫腰跨了进去,他们也随后跟了过来。瘦高个看到那个瓷器,兴奋地捡了起来,问我们东西能值多少钱?张老白了他一眼:“这东西要是完整的话,可能还值点钱,现在破了一个角,也就不值什么钱了,何况只是个瓷器,又不是明器。” 瘦高个有点失望,把瓷器放在地上,过了一小会,又捡起来抱在怀里,不知道是该放下好,还是不放下好,有些恋恋不舍。张老说:“你这个没有出息的样子,碰到一个瓷器就能把你得瑟半天,你要是见到好东西,就更加不是这个表情了。” 周围都是石壁,我们在上面找了找,非常坚固,没有什么出口,佟香玉来到水潭边上,说:“你们看,也许出口就在这水潭里面。” 我看向水潭,水潭的表面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下面有什么东西,水潭不大,只有一个洗脚盆那么大,佟香玉低头往里面一看,看了片刻,抬头看向我们,说:“我下去看看。” 我说:“你最好不要冒然下去,不知道这下面还有没有蛇,你可要当心一点。”佟香玉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了?”我有点难为情:“我对你是纯粹的革命友谊,此情可比日月。” 佟香玉说:“哟,还油头上了。陆地上的蛇才可怕,毒性猛烈,水里的蛇,顶多是水蛇,没有什么毒性,不用太担心,这个洞口,我先下去探探路,马上就回来。”张老把手电筒递给她:“这是防水手电筒,德国货,质量好得很。” 佟香玉把手电筒握在手里,脚先下了水,突然往下一沉,整个身体就没了下去。这段时间过得非常缓慢,二叔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他问张老要不要来一根,张老说:“出家人不能干这个。”二叔笑道:“我说你这和尚,喝酒吃肉都干了,盗墓也干了,还怕抽烟呢。” 张老不理会他,一直盯着水面,我看了看手表,过去了约莫有一分半钟,佟香玉还没有探出头来。我不免有些慌了,这水底要是有什么怪物,她一个人在下面,不好对付。也许她已经被怪物吃掉了,我们在上面还一无所知,毕竟这水潭的口子太小了。 又过了三十秒,足足过去了两分钟,我忍不住了,就说:“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等着,不要走开。”二叔看见了,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关心别人?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我说:“我们共同抵抗日军,是好战友,我们共同下地,那是更好的朋友了,见到好朋友遇难,怎么能不舍身相救?” 二叔说:“你不用担心,佟香玉如果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下去,你看那身段,跟鱼一样,天生就是游泳的料。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毕竟是出身名楼,比你精明,见过的人和事比你多,不要让人家骗了。” 我懒得听他胡扯,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戏不怕事大。我正准备下去,那水面突然蹦出一片水花,接着便探出一个脑袋来,一看,原来是佟香玉。她对我们说:“可以从这里下去,这里是条地下河。” 张老率先下到水潭里去,接着是瘦高个,二叔刚把脚放在下面,准备学别人往下一沉,来个身轻如燕,谁知那肚子把水潭口填满了,怎么也下不去。我说:“二叔,逃难的这几年,你长圆润了不少。” 二叔大言不惭地说:“要是每个中国人都跟我一样,那就好了,至少表明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我这肚子,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 我让二叔不要再胡扯,赶紧下水,他们要是在水里走远了,我们再追他们,可就来不及了。二叔却怎么也下不去,我对他说:“快吸吸肚子,你那肚子都是脂肪,那口子压到你的肚子,不过是压到了脂肪而已,只要不压到骨头就行。” 二叔又往外面呼出了一大口气,还是下不去,我说:“二叔,你别瞎忙活了,我送你个人情,帮你个忙,算是报答你对我刚才的救命之恩。” 二叔问:“你想干什么?”我没有回答,抬起脚,往他的肩膀上一踩,只听到一阵呼哧之声,他肚子上的肉好像都缩进了骨头里面,被我踩下去了,我也随即进入水中。 刚开始觉得很狭窄,两边都是石墙,游着游着,就觉得里面宽阔起来,可这样也带来了一个弊端,我睁开眼睛,却看不到其余几个人到哪里去了。他们肯定不在我的后面,于是我加快了速度。我往前方看去,那里越来越亮,是手电筒的光芒,佟香玉拿着手电筒上下挥动,叫我们跟着她。 借着亮光,我扫视了一下四周,河底分布着一些水草,我仔细一看,居然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不过我对它们没有兴致,那些瓶瓶罐罐要是完好的还好,现在都碎了,值不了多少钱了。 在水草丛中,我看到了一个头盖骨,眼睛处黑洞洞的,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它只是一块骨头,没有皮肤和肌肉,按理说不会有表情,我还是头次看到头盖骨有这样的表情,像是在嘲笑我。 我赶紧向前方游,终于看到了一抹固定的亮光,有个人已经站到了对面的岸上,我从水中探出头来,深吸了几口气,浑身畅快了不少。我们浑身湿漉漉的,围坐在一起,旁边放着我们入水前的工具,放在一个防水袋里。 二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浇上一些汽油,外套是湿的,也被点燃了,二叔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把这当成篝火好了,周围好像没有什么树枝,就这样凑合着休整一下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章 面部表情 二叔用手电筒扫视四周,周围有一些浅浅的杂草,再远的地方就看不见了,我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吃了点干粮,全身的寒气消减了不少。我们吃的是外国进口的压缩饼干,这种饼干只要吃一小块,一天都不会感到饥饿。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在河底下见到的一幕,说:“你们经过地下河的时候,有没有在河底下发现一个骷髅,骷髅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二叔问我什么表情?我看见其余几个人都兴致勃勃地听着我的讲述,我看到了瘦高个,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笑容。对,就是这种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心里一阵发怵。二叔见我不说话,接着问我:“小侄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瘦高个说:“陈少爷,你就赶紧说吧,我们都等着呢!” 我见瘦高个的脸也朝我这边凑过来,那怪异的表情顿时消失了,呈现出一副很虔诚的样子,我说:“没什么,那骷髅只有骨骼,没有皮肤,可是它竟然有表情。” 二叔说:“这真有点奇怪,人的表情是由肌肉和皮肤组成的,没了这两样东西,也就没有表情,要不我们再下去看看?” 这里如同黑夜一般,除了我们篝火的所在处,均是伸手不见五指。佟香玉说:“好奇害是猫,还是不要下去了吧!我们的衣服刚烤干点。” 不知道这里的空间有多大,二叔用手电筒四处重新扫射,只能看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再远的地方就看不见了。手电筒的光芒不停地在周围移动,恍惚之间,我看到地上有一个骷髅头,让二叔把手电筒停在那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二叔跟着我一起走过去,一看到这骷髅头,二叔脸色微微一变,这骷髅头就放在草地上,头颅微微向上扬起,面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二叔问我:“你看到的就是这种骷髅头吗?” 我点点头,想要过去捡起来,二叔急忙阻止我,让我别碰,小心有毒,我带上手套,将那骷髅头捡了起来,来到篝火旁边。我把骷髅头往地上一放,他们都凑了过来。 我对他们说:“我在河里见到的,就是这样的骷髅头,它脸上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张老看见了,脸色骇然:“我想起来了,秦始皇自从登基开始,一直到他驾崩,派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建陵墓。” 当时,很多人怨声载载道,想逃跑,但是他并不知道,赵高一直跟他说,秦国国力昌盛,人人安居乐业,都躲在家里夸秦始皇宅心仁厚呢!不过秦始皇也不是白痴,他知道肯定也有一部分人怨声载道,毕竟,修建这么大规模的陵墓,劳民伤财。 可是他并不愿意看到这些人充满怨气,他希望这些挑选出来给他修建陵墓的人,是真心的想要这么干的,可是这些人心里都清楚的很,一旦陵墓修建完毕,他们肯定会成为殉葬品。 秦始皇晚年的时候,自感时日无多,长生不老药也没有什么音讯,他就把心思放在了陵墓的修建完工上。一日,他想下去看看陵墓修建得怎么样了,赵高让一个术士陪同它一起下去看看,临行之前,赵高叮嘱着这位术士:“如果秦始皇问你民生如何,这些人是不是真心想帮着修建陵墓,真心臣服于皇上,你一定要说是。现在秦始皇已经亲自下来视察了,他看到那些人,肯定是怨气冲天的样子,你有没有一种什么药,能改变人的面部表情?” 这名术士平日里的主要工作就是炼丹,他对赵高说:“我炼成了一种新的丹药,可以改变人面部骨骼的面貌,先前有在牛马猪羊身上试过,效果还可以。” 赵高便让这名术士把那丹药拿出来看看,术师命人把这些牛马猪羊的尸体抬出来给赵高看,赵高一看,这些猪马牛羊已经被解剖过了,里面的内脏早已被掏空,它们的面部表情,按理说应该是极度痛苦、挣扎和狰狞的,可是它们脸上的面部表情,竟然带着一种笑意。 和秦始皇同行的日子终于到了,秦始皇视察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气势恢宏,金光灿灿,这是他想要的结果。秦始皇在视察的过程中,感到有点奇怪,装在墙壁上的油灯怎么那么昏暗,便问炼金术士,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你这是干啥子哩?是说朕太小气了吗?” 之所以把油灯调得那么昏暗,是不想让秦始皇看到那些民工怨声载道的样子,炼金术士说:“还是要省一下油比较好。” 秦始皇一听,大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朕国力不行吗?堂堂偌大的一个秦国,整个天下都是朕的,难道连油灯都无法提供吗?”于是,他命令下去,以后这里要安装夜明珠。 当即便有人把油灯挑明,秦始皇看到那些人的脸,见他们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也十分高兴,其实他之所以没有感到非常怪异,是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以为那些人的表情本来就是那样的。秦始皇对众人说道:“朕一统天下以来,天下人无不爱戴景仰,朕的江山千秋万世,朕也要和你们共同分享,你们愿意和朕一起吗?” 那些人围过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都是带笑的,即便是哭,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无法改变,他们深知以后要当殉葬品,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臣服于他,现在就会立即被处死,于是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陛下千秋万世,我等心悦诚服,愿永生永世效忠陛下。” 张老说:“当时陪葬的有十万人之多,说起这个数字来,都让人匪夷所思。”我问张老:“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张老说:“这是野史上记载的。” 这个地方很空旷,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听完张老的讲述,佟香玉问:“这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周围,你们是否还有其它的照明设备?” 第47章 照明弹 牛皮防水袋里有个照明弹,是军用的家伙,张老把它拿出来,说:“这东西可要省着点用。” 二叔说:“张老,你有照明弹,咋不早说,我们就不用这么磨磨唧唧的了。”张老说:“先前在石阶上,石阶盘旋而下,照明弹起不了什么作用,石墙洞的空间有限,而且垂直向下,也施展不开,现在在这空旷的地方,照明弹就能派上用场了。” 张老头向上发射一颗照明弹,照明弹向上飞了二十多米,接着发出一道明亮灼热的光芒。放眼望去,周围全是一些森森白骨,有牛羊等牲口的,更多的则是人的骨头,有的是完整的躯干,有的是断裂的骨头,方圆百米之内皆是如此。 我们看得心里直发毛,张老说:“这里应该就是一个万人坑,当秦始皇把这个陵墓修建完毕后,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让这里的人泄露这里的秘密,以共享天下的名义,把他们全部杀死或者活埋。”我顿时觉得这里阴气森森的,似乎有无数的鬼魂在空中飘荡,在我们耳边轻声述说着什么。看着骨骼的面部表情,虽然都是带笑,但笑中各种怪异的表情都有,像是想一****吞了我们。 这个地方是如此空旷,照明弹在空中飞了大概有几十米高,还没有撞到顶部,身处在这么大的一个空间里,实在难以想像,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是如何挖出来的。我们就像走在空旷的平地上,可惜看到这些鬼气森森的白骨,残酷的现实还是将我们拉了回来:我们身处在地下几百米的地方。 一条河流由近及远,悠悠地通向远方,前方似乎是一座小山丘,离开我们有几百米的距离,烟雾缭绕,那河道一直延伸到山丘脚下,不见了踪迹,张老头指着那个方向对我们说:“那里应该就是另外一个入口了。” 我们沿着河道朝那边走去,那些鬼气森森的白骨,瞪着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窟窿看着我们,看得人心里直发怵。那些头颅并不是朝着一个方向的,我们每移动一下,它们的脸就像向日葵一样,朝我们的方向偏过来,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它们一眼。 我问二叔:“你有没有发现,那些白骨好像在监视我们?”二叔说:“我也发现了,这个地方真不是人该来的地方。”每向前走一段距离,我们都无可避免地要碰到脚下的骨头,那种咯吱咯吱的声响进入耳朵,比刮玻璃的声音还要难听,我们感觉到周围的怨气越来越重。我们龟速前进,不想踏过这些亡灵的尸体。 二叔停下脚步,对我们说:“我们从这条河流往那边走吧!”周围没有树木,也没有可以划行的船,佟香玉说:“我们可以用这些骨头来搭一个船。” 我说:“你的想法好是好,可就是太会晦气,踩在上面,真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佟香玉说:“我们要是不这么过去,只有淌水走路了,这些骨骼的密度比水小很多,比木头都好用。” 佟香玉捡起一些骨头,拼凑在一起,又用绳子上把它们绑起来,我们过去帮忙,很快就变成了一条船的样子,这船很轻,我和二叔两个人就能把它抬起来,放到水面上,几个人上了船。我拾起一根长长的腿骨,一点河岸,船便向河中心划去了。 一看到这条船,就觉得特别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一看到佟香玉,堂堂一个弱女子,也没有觉得不妥当,顿时就放松了下来。 我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监视我们,侧耳倾听,听不出是什么,好像就是一些从耳边刮过的风声。我捡起一个宽大的盆骨当作船桨,坐在船边,划着划着,咔嚓一声,突然断掉了。 张老爷看在眼里,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夺过我手中的船桨。我看见这船桨断裂的地方,渐渐涌起一股黑色,接着便有汩汩的黑色血液从那断口处流了出来,这骨头已经有两千多年了,里面不可能有血水,那这血水是从哪里来的? 瘦高个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张老说:“这是怨气所致,这些人从一生下来,到他们死亡,都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的,衣不蔽体,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活埋,怨气聚集在身体里面。他们死后,肉身早已被蝼蚁吃空,骨骼基本上风化了,变得像石头一样脆,现在还被人拿来当船桨,怨气不爆发才怪呢。” 血水汩汩涌出,发出难闻的气味,突然,这个盆骨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张老紧握在手中,快要把持不住。 二叔见状说:“张老,快把盆骨扔掉。” 张老没有回答他的话,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力气,说:“还不过快过来帮忙?”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见他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当下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跑过去握住盆骨,二叔和瘦高个也过来帮忙,那骨盆的抖动渐渐变小,后来也不见有黑血继续涌现出来。 我问张老:“你刚才怎么不直接把这盆骨丢下水算了?” 张老回答说:“我们已经冒犯了这些亡灵,再把他们丢到水里,任鱼虾吞食,怨气会加重的。” 我问:“此话怎讲?” 张老说:“这些骨骼的主人,也就是这些民工,都是和我们一样辛勤的劳苦大众,他们想离开这里,但他们好像跟我们有仇一样,刚才的颤抖就是对我们的抗议。” 我看看周围,除了手电筒照到的区域之外,四周都是漆黑一片,要说它们在黑暗之中监视我们,我实在难以想像。 佟香玉说:“张老说的没错,这些骷髅对我们很反感,从它们刚才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我觉得有一种很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些人被术士下了什么巫术。” 张老说:“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这些骷髅生前吃食丹药,以致他们的面部表情是那样的怪异,他们死后,秦始皇就利用他们的亡灵来守卫陵墓,让他们死后也逃不开自己的手心。” 第48章 金皮铁鱼 见盆骨不动了,张老让我们慢慢松开手。我们一只手一只手松开,骨盆被放置在其它骨骼上,我们以为可以放心时,它突然往上一窜,飞到半空中,来回飘荡,我们想抓住它,却无可奈何。 它不仅在那里飘来飘去,还在那里不停地抖动,发出嗡嗡的声响。黑血顿时又从中流了出来,落在其它骨骼上。 船身一沾到血,就剧烈地抖动起来,快散架了一般,咯吱咯吱乱响。挂在最前面的一个骷髅头,顿时扭过来看着我们。 河面上顿时翻滚起来,一条黑色的影子从水中窜出,又立刻落进了水里,掀起巨大的浪花,那浪足有三米多高。 在这黑暗中,整个河道的水质看起来呈现黑色,二叔举起手电筒,对着巨浪的方向,瞪大眼睛,仔细观看:“不好,河里有条鱼。” 只见在二叔手电光的照射下,一条大鱼露出了半个身体,一张大嘴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一,满口獠牙,眼珠有铅球那么大,浑身长满了鳞片,通体呈现金黄色,不一会儿,它又潜入了水中,不知到哪里去了,水面很快平静了下来,这样更让我们感到心慌。暴风雨来临前,总是非常平静的。 水面上异常平静,在这没有光的河面上,河水就像死神一样,随时可能将我们吞噬。突然,船尾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漩涡,有脸盆大小,二叔把卡宾枪抗在身上,说:“要不直接干掉它,一条鱼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几天我们吃压缩饼干吃腻歪了,还没有开过荤呢,刚好拿它当下酒菜。” 佟香玉说:“二叔,还是得小心点,这鱼看上去不是善类,你的子弹估计动弹它不得,反倒惹怒了它。” 张老说:“这种鱼非常厉害,叫做金皮铁鱼,喜欢生活在黑暗阴冷、营养富足的地方。” 我说:“它生活在阴冷潮湿的地方,我还容易比较了解,可是你说生活在营养富足的地方,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张老说,他之前见过这种鱼,那是在他老家农村里面,他们村以养鱼为生。养鱼跟种庄稼一样,都是靠天吃饭,风调雨顺的时候,能卖出很多鱼。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容易遭殃了。 有一年,鱼塘里面有三分之二的鱼都死了,只能卖掉剩余的三分之一。那些死鱼漂浮在荷塘里,全翻白了,露着白眼。那是夏天,荷塘里面臭气熏天,他们乘坐在渔船上,把这些鱼的尸体捞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碰到了一条金皮铁鱼,体型比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只要小得多。 说到这里,张老顿了顿,眼神中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他随后又说,他们村有十个小伙乘着三艘渔船,在荷塘上面游走,金皮铁鱼突然从水中窜出来,却是一口一个,很快就将那十个人全部吞掉了,河面上掀起一片血红色。 后来,他们村剩余的人都不敢到荷塘里去了,任由那些死鱼的尸体腐烂,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看到二条金皮铁鱼在荷塘里游弋。张老很奇怪,荷塘按理说都是封闭的,金皮铁鱼从哪里来的? 这年冬天,荷塘里面的水干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浅浅的水窝,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干涸。他们想,这种鱼在水中很厉害,在陆地上未必,村里的几个年轻小伙,突然间在荷塘里发现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是连接着地下水的。 当时张老就在想,地下水肯定物质贫乏,荷塘里面的死鱼很多,所以这些金皮铁鱼就从地下水上来吃食死鱼的尸体。现在张老就很奇怪,这河水里面这么清澈,水中营养并不富足,金皮铁鱼怎么会一直生活在这里? 这金皮铁鱼这么厉害,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几个都把枪拿出来,分列在船身的前后左右两侧,仔细看着水里。突然,船体陡然震动了一下,张老的枪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二叔说:“张老,你这和尚也太不讲究了,这是救命的家伙,没有了它,我们就像丢了魂一样,哪有什么安全感。” 我为张老丢了枪感到很惋惜,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我们更要齐心协力,佟香玉说:“张老丢了把枪就算了,我们的枪在这里也没太大作用,金皮铁鱼皮糙肉厚,我们根本拿它没什么办法。” 那水变得很浑浊了,纵然我们知道枪是从哪里掉下去的,也不容易摸起来。虽然我们几个手中还有枪,但子弹已经不够了,张老的枪里还有很多子弹,多一把枪总是好的,二叔说:“金皮铁鱼离我们还很远,枪就在底下的水里,我们刚才看到河里不深,我下去马上上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老的枪是那种小口径的歪把子枪,不知道好不好找到,这时,坐在船头的瘦高个开口说:“我跳下去看看。” 我打量了一眼瘦高个,他个子很高,但毕竟身体瘦弱,体质并不怎么好。二叔有点犹豫了,这时张老说:“我这徒弟水性极好,他下去很快就能够上来,我看金皮铁鱼与离我们还有点距离,要是这手枪不在,我们就不好办了,有手枪在身边,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我和二叔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佟香玉,都觉得这样太冒险了。这时,只见瘦高个咧嘴一笑,扑通一声跳下河,钻入水中。我们注意着水面上的变化,要是有浪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过来,就想自己活不了,也要把剩下的子弹射在它们身体里。 过了短短的几十秒钟,我觉得时间过了好长一样,反复确认这件事情:“瘦高个在下面没事吧?他水性真的很好吗?” 张老摸了一下胡须,笑道:“你们放心吧!我对徒弟的水性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老话音刚落,哗啦一声,一片水花猛窜上来,瘦高个钻出水面,我们几个把他拉上岸。瘦高个口中吐出一口水道:“实在对不住各位了,水下淤泥太深,没有找到那把枪。” 第49章 寻枪 张老说:“不打紧,你平安上来就行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手枪就从张老的脚下落下去的,船没怎么动,这枪还能跑到哪里去了? 我想要下去看个究竟,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就跳到了河中,二叔在上面大吼大叫:“你个小兔崽子,总是不听我的话。”瘦高个把二叔的手电筒丢给我,说在水底下方便照亮。 水下被金皮铁鱼搅得很浑浊,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我把脸靠近淤泥,仔细搜寻起来,找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把手枪。这时,我看到四五米远的前方,貌似有个东西在翻滚,我想那应该就是金皮铁鱼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就窜出了水面。 二叔说:“你终于上来了,可担心死我了,快把手给我,我们拉你上来。”没有找到手枪,心有不甘,眼看着那翻腾的水花平静了不少,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又扎入到河里。这时,我又看到了那种骷髅头,它正对我笑着,看得我脊椎发凉。我看见它的下颚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的,也许是被底下的水搅动的吧! 这时,我听见张老在上面大喊:“快上来,手枪丢了就丢了。”我又在河里找了大概有四五十秒,实在没有找到手枪,心里逐渐绝望,不得已就上了船。 瘦高个走过来,说:“真他妈奇怪了,就这么一点距离,手枪居然搞丢了,难道被金皮铁鱼吞掉了不成?” 佟香玉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河面上不安全,我们还是到陆地上去吧!” 正准备划船,那船身抖动了一下,我们几乎差点摔到河里去,原来是船自行朝前方划动了。我没有划船桨,又看了看其余的几个人,他们也没有划船。河面上没风,这船怎么能自己开动?该不会是金皮铁鱼在下面推着我们走吧? 我们几人都吓得要死,差点叫出声来,这船要带我们去哪里?不过二叔说:“这样也好,总比我们自己划动船桨好,这船是自动的,多好。” 我探出身子,仔细观望,船附近没有任何东西,船头上的头盖骨脸上的表情微变,我看了看前方,感觉那座山离我们的距离没有什么改变。突然船后面离我们十多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浪,二叔警惕地对我们喊道:“金皮铁鱼追过来了。” 二叔又对着那金皮铁鱼咒骂了一声:“它对我们还不离不弃了,是不是爱上我们了?” 我说:“它爱上的是我们的肉体,不是我们的灵魂。” 该来的还是会来,二叔拿起一个带勾的脊椎骨,金皮铁鱼一头钻进水里,过了几秒钟,突然在我们旁边两三米的地方,向上窜出一大片水花,原来是金皮铁鱼从水中窜了上来,离开水面有三米高,张着一张大口,二叔说:“该死的船,你要走就走快点,别磨叽。” 我们的子弹已经不多,不敢随便开枪,张老见情势不对,说:“在河里我们终究不是金皮铁鱼的对手,还是上岸的好。” 我拼命划动着船,不过速度还是太慢,张老从工具箱中拿出绳索,在绳索最前方打一个结,在空中甩了几下,向岸边掷去。船向前行驶几米之后,猛地一怔,差点把我们甩开去,船身几乎就快散架了。 原来那绳子箍在了岸边一个大石头上,不幸中的万幸,船终于停在了水面上,金皮铁鱼对我们穷追不舍。哪里还管得了有没有子弹,我们都举起枪,对着金皮铁鱼疯狂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金皮铁鱼身上。 金皮铁鱼突然从水中窜起,离开水面有两三米高,子弹全落在了它的身上,哗啦一声,又像石头一样落入了水中,水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纹,船身被震得左右摇晃,我们几个站立不住,瘦高个个子高,重心不稳,落入水中,趁着金皮铁鱼还没有追上来,我们赶紧把瘦高个从水里拉了上来,过了一会儿,水底下没有什么动静了,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拉动绳子,绳子带动着船,朝着岸边行驶。见水底没有什么动静,二叔说:“张老,这金皮铁鱼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嘛,刚才我们万弹齐发,它抵挡不住,现在沉到水里,估计是死了。” 瘦高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样太好了,不过我们这船好像不行了,先到岸上去修整一下。” 船慢悠悠地朝岸上划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水面上有一点浅浅的波纹,由远而近,悄悄地朝我们这边过来了。我心说,金皮铁鱼每次过来都搞很大动静,它这次应该不会偷偷潜过来吧。 二叔的手电筒照着前方,我看后方看得不太清楚,不过借着手电筒的余光,我见到那波纹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尖角,就是那尖角划破了水面,掀起阵阵波纹。 随着它离我们越来越近,近到只有两米远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那尖角就是金皮铁鱼背脊上的刺,我赶紧朝他们喊:“它就在我们后面,大家小心一点,做好准备。” 他们猛然回过头,朝后方一看,又都举起了枪把,连续发出咔咔之声,不是子弹射击的声音,而是我们的枪都没有子弹了,那是空壳的声音。 瘦高个拿的是手枪,这个时候也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直接砸向那金皮铁鱼的身上,我、佟湘玉和二叔拿的是卡宾枪,有一定的长度,没有子弹,只能当棍子用了。 它在水里,我们在船上,鞭长莫及,只得赶紧拉绳子,好把这船快点拉到岸上去。 行不了几米远,一个冷不丁,金皮铁鱼突然窜出水面,迎面扑来,二叔拿起卡宾枪把,使出全身的力气,击打在它的皮肤上,竟然发出金属碰撞金属的声音。二叔一闪身,金皮铁鱼从二叔身边滑了过去。 二叔大呼:“不好,敢情这家伙穿着盔甲,简直刀枪不入啊!” 金皮铁鱼刚落入水中,随即又弹起来,一张大口突然张开,牙齿像钉耙一样裸露出来,舌头血红血红的,我平生见过很多鱼,可从来没有见过鱼还有舌头的。 第50章 骷髅船 卡宾枪不是刀,并不锋利,二叔只得仍在一旁,拿起短刀一挡,短刀长度不够,金皮铁鱼一口咬住二叔的脑袋,二叔的整个脑袋都进入了鱼嘴里,只留下脖子一下的地方在外面。 我顿时慌了,这一口下去,二叔还能活?这时,我看到金皮铁鱼口中流出了鲜血,心说,二叔啊二叔,你想着喝鱼汤,今天却被鱼塞牙缝了,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我脑袋一片空白,红了眼,就想跟它拼了。金皮铁鱼拖着二叔就往水里钻,我一把抓住二叔的双腿,金皮铁鱼的力气何其之大,把我和二叔都拖下水里。 情急之下,佟香玉抱住我的双腿,我以为我们三个都会被拖进水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前面的力量顿时小了,我甩掉脸上的水,抬头一看,只见金皮铁鱼并没有沉到水里去,有一半身体浮在水面上。它嘴里流着血,蔓延到水里,水面也跟着泛红起来。 我心下吃惊,这是怎么回事情?金皮铁鱼吃掉二叔的脑袋,难道就已经吃饱了吗?心说,它正处在发育时期,这饭量简直不行啊。一想,又不可能是这样,只见在金皮铁鱼两眼之间的上方,伸出来一根胳膊粗的铁管,露在外面的部分有两分米长,上面沾满了血迹和一些绿色黄色的液体,是脑浆之类的东西。 这种铁管不是圆形的,中间部分有一个豁口,那是为了在打盗洞时,给土预留出的空间。这时,刚好起到了放血的作用,血液掺和着脑浆,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在水面上。无论这金皮铁鱼的表皮是多么坚固,它口中的皮肤还是相当柔软的。 金皮铁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了刚才想一****吞我们的怒气,两个胳膊粗的鼻孔微微向外喷着水,水面上掀起了阵阵波纹。佟香玉放开我的双脚,我朝二叔那边走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我撬鱼嘴,却发现很难撬动,就把二叔的脖子往外面拉,这个时候,鱼嘴里发出了二叔嗡嗡的声音:“轻点,我的脖子快被你拉断了,快去生火,准备喝鱼汤。” 我抬头看去,原来是二叔将那工兵铲的管子塞到了鱼嘴中,工兵铲的铲头极其锋利,每根管子又很长,金皮铁鱼并不知道二叔手中还有这样一根管子,这巨大的咬合力之下,四两拨千斤,直接刺穿了它的下颚。 等它的牙齿到达二叔的脑袋附近时,由于强烈的疼痛感和中枢神经的麻痹,咬合肌已经没有多大的力度了。主要是那根管子刚好插到了金皮铁鱼的脑子里面,要是稍微偏差一点,二叔都要完蛋了。 张老用绳子系在管子的中间,打了一个死结,让我们赶紧拉绳子。 不一会儿工夫,船靠了岸,鱼的身躯很大,有我们两个人的身体这么粗,我们几个人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这金皮铁鱼拉上了岸。 金皮铁鱼浑身长满了鳞片,带着一种黑色的光泽,用手一敲,坚硬无比,好像是铁片放在上面一样,不过它再怎么厉害,这个时候只能任我们宰割了。我们把那些鳞片一片一片拨下来,放在一边,只见在鳞片下方的肉里,有着很多的子弹,那子弹并没有嵌入到肉里很深的地方。 二叔有点恼怒,说:“我刚才就差点命丧在这鱼身上,妈的,现在就要把它开肠剖肚,吃得它片甲不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天天吃的都是压缩饼干,早吃腻了,现在总算有点荤,这是金皮铁鱼自找的,不吃白不吃。我吃过各种各样的鱼,武昌鱼,鲈鱼,今天我就要来尝尝金皮铁鱼的味道。” 我们点上篝火,将金皮铁鱼剖肠刮肚,取出内脏,里面有三个足球大小的鱼鳔,这鱼跟我们平时的鱼还真不一样,它有舌头,有牙齿,还有三个鱼鳔。鱼鳔鼓鼓的,瘦高个正要踹到河里去,以解心中怨恨之气,我连忙止住他道:“这鱼鳔还有别的用处,让我来处理。” 我将鱼鳔用短刀戳破,气体从小窟窿里冒出来后,就干瘪了下去。放到工具箱中,这东西可以在潜水的时候憋气用。 我们把金皮铁鱼大卸八块,放在火中烧烤,不一会儿便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这几天真是饿坏了,我迫不及待就想下肚,瘦高个比我还急切,张老不动声色,佟香玉为了装淑女,没有表现出饥不择食的样子。 瘦高个生怕别人和他抢,拨下一块来,吃了几口,大呼过瘾。我也跟着吃了一小块,味道确实可以,二叔和佟香玉也各自吃了一点,就是张老没动。 我对张老说:“大师,你为什么不动筷子?是不是又想起你那出家人的规矩了?” 张老说:“此言差矣,我不吃这鱼,不是怕破戒,只是这鱼应该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吃。” 二叔说:“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尝一块就知道了。”瘦高个吃得满嘴是油,掰出一块递到张老面前:“师父你就吃一点,这鱼味道还真不错的。” 张老说:“你们先吃,然后我再说吧!免得破坏了你们的兴致。” 我们又匆匆吃了一点,暗道,这张老也真是矫情,张老看我们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你们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吧,金皮铁鱼喜欢生活在营养富足的水域。” 二叔边吃边点头:“说过说过,不过那又说明什么呢?”张老说:“金皮铁鱼是以水中的腐尸喂食的。” 瘦高个刚才吃的最多,顿时哇哇地吐了出来,我突然想起在河底看到的那个带笑的骷髅,心里一阵反胃。二叔说:“你这秃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们吃了这么久。” 张老微笑道:“吃点也无妨,我要早说出来,你们就吃不下去了。” 我们收起绳索,跳到船上,在向前行进的过程中,始终不敢离开岸边太远,生怕又有金皮铁鱼跳出来。手电光所到之处,尽是一些漆黑的河水,这骷髅船刚才还能自己划动,这时也不识趣了,我们只好自己动手。 第51章 尸山 我们离那座山越来越近,手电光扫过去,整座山通体发白,没有什么树长在上面,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座雪山。 又前行了大概一百米,定睛一看,令我们吃惊不小,那竟然不是一座山,是由一些尸骨堆积起来的土丘,上面堆积着尸骨,有的尸骨上还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毛,可能是水中的潮气所致。这尸山有二十多米高,有的头盖骨上还依然带着那种怪异的笑容。 秦始皇陪葬的有几万人之多,把他们的尸骨堆积在这里,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在那山体的上方,有一个洞口,隐约还有亮光从那里透射出来。 那个洞口应该就是抛下这些尸骨主人的洞口,这也能够释为什么这尸骨会堆积得这么高。刚才我们的头一直往上仰着,这才注意到骷髅船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水流的速度加剧了。 我们前方十米开外的地方,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水流进洞口中,我们的船正驶向那洞口。 尸山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水流一直通向尸山里,怕是有危险。我和瘦高个拿起船桨,拼命划动,水流湍急,貌似没有什么用。张老一个绳索扔到岸边,圈住了岸边一个黑色的石头上,石头往旁边一滚,绳子没有圈住石头。 向前看去,那尸山洞口如同一头怪物的巨口,把这些水吞噬了进去,而我们马上会进入到它的口中,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河面上居然起了浪花,一个浪花打过来,呛得人直难受。那水打到脸上,几乎都快睁不开眼睛了,我们立即抹掉脸上的水。 我们紧紧地抓住骷髅船上的骨头,不想掉进河里做个淹死鬼,船体几次颠簸,突然全身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整个船都快散架了。 我有好几处地方被划伤了,幸亏伤口很浅,不是很严重,刚才慌乱之中,一直都抓着手电筒,这时才有机会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我们终于进到了尸山洞里面。山洞的上方和左右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尸骨。 它们有的手从上方伸下来,爪子老长,像在勾魂锁魄一般。有的头颅悬挂在半空中,眼窝瞪着我们,有的口张得老大,有点整个头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有的头盖骨上有深深的伤痕,肯定是被钝器所伤,这么深的口子,那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伤成这样? 要说这里全都是人的尸骨也就罢了,我却看到在这些尸骨当中,夹杂着一些体型巨大的家伙,它们的头颅非常大,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眼窝的窟窿比正常人大两倍,下肢也很长。 那些修建陵墓的人迟早都是死,那些监工也得死,秦始皇生前一切的秘密都封存在陵墓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那最后一个知道秘密的人怎么办?秦始皇想到了一种办法,用动物来杀死他,动物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这种体型庞大的东西,也许是某种动物。 我从来没有与这些东西如此之近,它们就在我的眼前,在我的耳边,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生平的一切,他们在辛勤地劳作,最后劳累致死,然后被从上面的洞口扔下来,慢慢堆积成了这样一座尸山。 水路纵横交错,中间有很多岔路,我们慢慢地划着船桨前行,瘦高个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路?岔道这么多,我们要是走不出去,待会迷路了怎么办?” 他的担心也是我们担心的,这个地方就跟迷宫一样,虽然每个地方的风景不一样,但我们没有好办法能够记住来路。 这时,瘦高个开口道:“这地方太难行了,我们的船好像划不动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船好像很久都没有动静了,在原地不动,我检查了一遍船身,原来不是什么东西挡住了这条船,是这条船吃水太深了。 船在慢慢下沉,我赶紧检查有没有漏水,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一处漏水的地方,张老看到了,说:“这个地方不一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气温也在慢慢下降?” 张老以为这个地方的水质有问题,随手抓住旁边的一块尸骨,扔在了水里,按照常理,那尸骨应该会漂浮在水面上,可那尸骨在水面上只停了一两秒钟,就渐渐沉下去了,而我们船上人这么多,恐怕也会马上沉下去。 周围没有立足的地方,不知道这水里有什么,这船根本就承受不住我们几个人的重量,事到如今,我们得建造另外一艘船了。瘦高个不管不顾,跳到水里,想去找一些尸骨,不过他刚一跳下去,马上又上来了,浑身哆嗦着,头发上全是水,说:“这水里太冷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还是在船头上找些材料比较好!” 很快,我们建好了另外一艘船,张老先过去,瘦高个随后也跳了上去。 我注意到,瘦高个跳过去的那一瞬间,脸上又浮现起了那股微笑。我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意之中发现,瘦高个跳到另一艘船上的时候,船身没有任何变化,这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瘦高个是没有重量的。 他为什么没有重量?我突然想起张老在阴阳界的时候,说我们其中一个人是厉鬼,那厉鬼不就是矮胖个吗?他不是已经被我们解决了吗?那为什么另外一个又出现了,会不会是我们冤枉了矮胖个?当时矮胖个确实是没有影子的。 这个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一定要把我看的说出来:“二叔,我发现我们在船上还有个厉鬼。” 二叔笑道:“那厉鬼都被我们解决了,就是矮胖个啊!” 我见二叔不相信,回头看了看佟香玉,见她一副很凝重的表情,似乎对我说的话有所考虑,张老面无表情,我又继续说:“请你们相信我的话。”我把瘦高个脸上带笑的事情,和他没有重量的事情一说,瘦高个一听,忙说道:“你在讲笑话呢!” 所有人脸色顿时微变,张老看了一眼瘦高个道:“没想到那个厉鬼还在我们中间。” 瘦高个连忙摆摆手:“你们都在胡说八道,这里应该有种机关,想把我们全部置于死地。” 第52章 又一个厉鬼 张老脸色阴沉着说:“那你给我们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在这条船上没有重量?有什么机关能够做到这点?” 瘦高个支支吾吾道:“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身体有什么变化,你们全都在诬陷我,想我死。” 张老说:“既然你解释不了,我来替你解释,尸山里阴气十足,怨念很重,你身上的阴气被诱发出来了。” 瘦高个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狂笑道:“我师弟就是被你们这样陷害的,你们现在居然还来陷害我?陈少爷,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我看了一眼他,那是一种怨念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了我有五六秒之久,看得我浑身发麻。我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明明是我看到的现象,不会有错的。可是我又不能十足肯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看了一眼张老,希望得到他的帮忙,张老盯着他的徒弟,一步一步走向他,说:“你别找借口了。” 瘦高个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师父,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身体有什么样的变化,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我真的不是厉鬼。” 这时,我想起了矮胖个,瘦高个的表情和矮胖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时之间,感觉时空都交错了,我对自己的观察产生了怀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老说:“我们在阴阳界的时候,矮胖个被你说成是厉鬼,可现在那个厉鬼居然是你,矮胖个就是因为你这个真正的厉鬼而死的,我要清理门户。” 见师父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瘦高个顿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歪把子枪来,说道:“你们都别动,否则我开枪了。” 我们顿时都惊呆了,那把枪是张老的,张老问道:“我的枪不是已经丢在河里了吗?现在怎么在你手上?” 瘦高个笑得很苍白:“当时我跳进河里的时候,实际上已经看到了手枪,我本来想把它交给你的,后来转念一想,绝不能行,我感觉师父您不信任我,我要保护我自己,所以我必须要拥有这把手枪,你们都往后退,师父,你回到那条船上去。” 张老离他最近,举起双手,跳到了我们这艘船上,转过头来对他说道:“当心点,小心枪走火,别太冲动了,有事慢慢说。” 佟香玉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师父不信任你?” 瘦高个笑道:“我名义上是他的徒弟,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还有我师弟慧眼,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师父的信任。” 我问他:“慧眼是谁?” 瘦高个回答:“慧眼是我矮胖个师弟的法号,我法号慧心,我师父法号福远。” 佟香玉说:“那你给我们说说,你师父为什么不信任你?” 瘦高个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种不信任由来已久,慧眼师弟是10年前拜我师父为师的,我是12年前拜我师父为师的,我只比慧眼师弟早来两年。在青山寺,师父总是以一副为人师表的姿态自居,却从来不曾教过我们什么本领,我在他手下这么多年了,道行也就这样。” 张老用严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慧心,你可不要胡说,你道行不行,怪不得别人。” 瘦高个没有理会张老的话,继续说道:“每当我找师父谈了一些风水方面的学问时,师父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就是说有事情要处理,根本不去教授我们。我和师弟平时只能自学,师父只是把我们当做一个门童而已,或者是一个扫地僧,帮他打打杂、做做饭而已。” 张老脸色更紧了:“慧心,你误会师父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你确实误会我的一片心意了。” 瘦高个看了看张老一眼,说了一些话,下面是瘦高个的个人叙述: 瘦高个从师父那里获得的一些知识,基本上都是他自学来的,要么是他从师父与旁人的对话中得来的,要么是从青山寺留下的一些典籍中获得的。 矮胖个也遭受同样的命运,矮胖个和瘦高个聊天的时候,也说起过他的遭遇,只是碍于情面,没有把这些话说给瘦高个听。直到有一天,矮胖个闷闷不乐地跑到瘦高个这里,拿着一罐酒就过来了,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通红,看样子心里憋了很多话,他敲了敲瘦高个的房门,又打量了一下屋外,确认外面没有人跟着他,才走进屋内,关上门。 瘦高个连忙问他是怎么了?他说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有些话要对瘦高个说。瘦高个让他放松点,于是矮胖个敞开心扉,向瘦高个说起了一些事情。 矮胖个说:“师兄,你还记得半年前,一位女施主来我们寺庙的事情吧?” 瘦高个点点头:“那天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那女施主风姿卓越,年龄应该在30岁上下左右,仪态万千,所以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矮胖个说:“你知道吗?我对那女施主一见倾心,连人家姓甚名谁都搞得特别清楚。” 瘦高个看着他,笑了笑:“你都身为出家人了,怎么对人家还有非分之想?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定将你赶出寺院,所以你一定不能这样。” 矮胖个喝了一口闷酒,愤恨道:“你说师父那老家伙吗?他才不会把我赶出寺院,因为他也是这么个人。” 瘦高个连忙让他小声说话,让别人听到了可不好,他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真的喝醉了吗?你知道吗?我师父也喜欢上了这位女施主。” 瘦高个一听,顿时如晴空霹雳,师父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六根清净,怎么会像是矮胖个说的那样?于是瘦高个小心地对他说:“这话你可不要乱说,师父经常教导我们出家人应遵循的戒律戒条,所以师父应该是不会那么做的。” 矮胖个狂笑,丝毫不注意旁边有什么人,他说:“信不信由你,这是我亲眼看见的。前天晚上,我去上茅厕,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人走进了我师父的房间,我确信她就是那位女施主,她的体型和相貌是不会骗我的,我来到他们门口往里看,没想到他们真的在做苟且之事。” 第53章 又一个厉鬼(2) 说到这里,师弟停止了笑容,继而满脸泪花,他说:“没想到师父是一个这样的人。” 瘦高个对他的话将信将疑,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瘦高个都不动声色,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一个星期后的早上,他看见瘦高个和师父在院子里争吵,他隐隐约约听到争吵的内容,是关于那名女施主的,但具体是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楚。 师父好像很忌讳被别人听到,连忙拉着矮胖个进了一间房间,瘦高个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矮胖个从那房间里出来后,整个人神色大变,很绝望的样子,接下来的几天中,矮胖个有时候一个人发呆,有时候一个人默默地打扫寺院。 瘦高个关心师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矮胖个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仔细看看周围,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出来。 瘦高个想师弟是在担心什么事情,所以就没有跟他说这些话,又过了一个星期,瘦高个看到那位女施主堂而皇之地在寺院里出没,张老也常和这位女施主见面。 瘦高个认为,那个时候,矮胖个就已经和师父对各自都有成见了。他后来一想起师父说矮胖个是厉鬼,就觉得肯定是在诬陷他。师父当时一点挽留的想法都没有,师父肯定是想将矮胖个除之而后快。 张老打断他的话:“枉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苦心栽培你们,你们竟然这么不信任我。那女施主是一位普通人,给我们的寺庙供奉香火,是很正常的事情,还有一些事情有求于我,我只好耐心帮她解答。你说那天晚上,矮胖个看到她来到我的禅院,那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现在慧眼死了,死无对证,我和慧眼是很正常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貌似这可以解释张老和矮胖个之间的关系,可说张老诬陷瘦高个,我就有点不明白了。瘦高个说:“我们现在两人都是口说无凭,但是我想,慧眼师弟就是这样被你害死的。” 张老对瘦高个冷笑一声:“慧心,你这话可说严重了,你也说慧眼是厉鬼,说他是厉鬼的,可不止我一个。你当时有没有留意到你的眼神,是多么希望慧眼就是那个厉鬼,想除之而后快,说到害死他的凶手,你比我更像凶手。” 瘦高个结结巴巴道:“我可从来都没希望师弟那样死去,我当时在想,师弟和我之间,肯定有一个人会被你们误会是厉鬼。肯定不是我,我当然不能独自背黑锅。所以,我才敢断言我师弟就是厉鬼,可现在一说起来,如果我不是厉鬼,那你们其中一个必然是厉鬼。” 张老的脸色已经冰冷到极点:“胡说八道,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我们已经看到你在这艘船上没有了重量,你就是那个厉鬼。这点,你无可辩驳。” 瘦高个说:“师父,你为什么这样陷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要说有仇,也是我师弟跟你之间。” 不知什么时候,张老眼眶中流出一行浑浊的泪来,他抹了抹眼泪,说:“你错了,我们人鬼有别,师父要清理门户,对于像你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我们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瘦高个举着手枪的手颤颤悠悠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张老悄然向前移动,我瞥了一眼张老,见他的手偷偷地放在身后,衣服的袖口中滑落出一支飞镖来,捏在手中,那飞镖如同手上把玩的玩具,很是熟练,手上已经蓄了满满的力道,蓄势而发。 瘦高个的歪把子枪不断地在我们四个人中间徘徊,却没有留意到张老手中的飞镖,姜还是老的辣,要是真动起手来,瘦高个可能不是张老的对手。也许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条人命就这样灰飞烟灭,我连忙大声道:“大家冷静一点,有话慢慢说。” 我一个闪身,走到张老和瘦高个之间,用身体挡住张老的视线,随便找了个话题:“慧心,你师父诬陷你师弟还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要诬陷你?” 瘦高个说:“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可能我看到师父和那位女施主在一起,当时师父也看到我了,所以就对我怀恨在心!” 这时,我突然听到张老叫了一声:“快趴下。”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情,一双大手就把我推向一边,接着,一支飞镖穿过我的腰间,直射向瘦高个,瘦高个也不是吃素的,看到了这支飞镖,往旁边一闪,那飞镖贴着他的胳膊朝远处飞去。 瘦高个立马回过神来,愤恨地看了张老一眼,拿起枪朝上面开了一枪,用作威慑:“师父,你居然这样对我?” 张老道:“要不是你心虚,怎么可能把枪自己藏下了?肯定是事前有所准备。” 瘦高个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各走各的。”说完,他慢慢地向前划走了。 我看着瘦高个离去的背影,拦住张老说:“您还是稍安勿躁,就算他是厉鬼,至少还没有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举动,您刚才那支飞镖确实太危险了。” 张老说:“我又何尝不知道,我精通飞镖,这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你当时站在我的前面,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以为我那劣徒想要对你们开枪,所以只好是先下手,以防不测。” 二叔看了我一眼,对张老抱拳道:“我觉得你那徒弟早就想对我们下手了,要不是你及时出手阻止他,恐怕我们早就不在人世了,多谢您出手相救。” 张老点点头,我拿着船桨往前划,还能看到瘦高个的身影,只见他不断地往前划着,速度比我们快,过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张老哼了一声:“我那劣徒想必是怕了我们,就逃之夭夭了,大家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这里有很多岔道,我们一定能够到达秦始皇的主墓室。”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4章 12个洞口 自古以来,风水好的地方,要么有山,要么有水,虽然这里地表没有什么水源,可是地下水资源却非常丰富。这里地下河众多,岔道纵横交错,一不留神,就可能会迷路。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座蜂巢,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孔洞,九曲十八弯,我们就如同置身在一个迷宫当中。 最怕的是碰上鬼打墙,不想再兜圈子了,不过,我们也没有必要记住来路,如果想出去,也不会沿原路返回。河流下面有暗涌,不管下面有多少岔路,水总是从一个地方流到另外一个地方,水势最低的位置,或许就是出路。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就跟着水流走好了。 话虽如此,一路上骷髅船也是磕磕碰碰,越往里走,水流越湍急起来。骷髅船被撞得七荤八素,几乎快要散架了,像是朝着一个地方疾驰而下。好在我们拼命地蹲下身来,放低重心,护住船体,才没有完全散开。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不知怎么的,那船没有再继续往下沉了,不知道是不是与这水质有关。 我们时常会碰到那些张牙无爪的东西从上面耷拉下来,衣服有好几处都被扎破了,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水流终于慢了下来。我们看到前方有一片亮光,甚觉奇怪,仅有的一只手电筒在我们这里,难道瘦高个也私自藏了一只手电筒吗? 仔细一观察,那亮光的面积很大,好像是从上面照射下来的,在这狭窄的岔路中,我们觉得很憋屈,连呼吸都顾不上。我们顺流而下,亮光越发地亮了起来,水路变宽了,但越发地冷了。 我们忍不住打起哆嗦来。终于,来到了那个宽敞的地方,往四周一看,所在的水域是个圆形的水域,我们此刻正在圆形水域的边缘,这片圆形的水域,半径大概二十多米。 抬头一看,上面隐约透露出一股亮光来,那亮光很均匀,感觉是从外面来的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月光或者是阳光。 凭着这股亮光,我们能隐约看到这里的情况,河面上波光粼粼,二叔指着对面说:“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 手电筒照过去,对面有几个黑漆漆的洞口,隔一段距离,就分布一个,我细细数了一下,加上我们刚才进来的入口,足足有十二个洞口。这十二个洞口,分布很均匀,就好像是表盘上的十二个针格。 二叔拍了一下脑袋,骂了一声:“这是什么鬼地方?从哪个入口进去?” 张老说:“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根据水路的方向就行,这水流向哪个洞口,我们就去哪个洞口,有水流进去,就说明那里是个活路。” 话虽这么说,其实从我们所处的角度来看,很难分辨出那水流是从哪个洞口进去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我让大伙把船划向圆形水域的正中间,停留在那里,不用船桨,不借助任何外力,就让它自由地漂荡,它漂向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一来到中心,水面上波浪阵阵,用肉眼看,很难看出那水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流动的,等了片刻,骷髅船便向我们的正前方开始划动了。 我们正前方的洞口处,水面还很明亮,可是再往洞口里面看,就看不见了,可是我们能明显的感觉到,那水确定是从那个洞口进去的。 不到片刻工夫,骷髅春就到了洞口跟前,要是以方位来看的话,这个洞口就是我们十二点钟方向的入口。它在我们离洞口还有两米远的时候,突然不动了,然后缓缓驶离那个洞口,我们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可那船就那样往后退开去。 我们回到了圆心,就在我们刚才停留的地方,我心里纳闷,这是怎么一会事情?这就好像,我们的船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又退回来了。我现在有点分不清楚到底是船在动,还是水在动了。 接着,船又向着一点钟方向行驶,和刚才一样,停下后,又退回来了,又来到两点钟方向,佟香玉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找一个洞口,进去看看。” 在两点钟方向的洞口,我们的船快要退出来的时候,我和二叔各拿起一个船桨,使劲朝里滑动,水流很强劲,骷髅船刚划进去有两三米,就自动退了出来。我说:“恐怕这水里有蹊跷,我下去看看。” 我一个猛子扎水里,从水中看那洞口,若隐若现,能感觉有一股水流,不断地从洞口里面进进出出,水里太冷,我不敢待太长时间,赶紧出了水面,来到船上,把看到的这个现象告诉他们。 这洞穴里肯定有蹊跷,只想找一个洞口试试,我们目前已经在两点钟方向的洞口了,用船桨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我们干脆就用手扒着尸骨,就算那水流再强劲,还是可以把骷髅船推向洞口里面,只是比较吃力罢了。 刚才一路上,我们看到的大多是一成不变的笑容,现在这种笑容变得更加阴森诡异,丰富多彩,有的甚至带着哭腔,有的骨骼上还带着深深的划痕。 里面的道路越来越宽敞,我们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路上都很平坦,可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越平静越让人感到害怕。忽然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骷髅船,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了。我身上刚好是湿的,不想大家跟着我一样把身上弄湿,就说:“你们在船上待着,我再下去看看。” 二叔给我腰间绑上一根绳子,要把手电筒递给我,说:“这个地方非同小可,你在下面要是碰到什么危险,就拉拉绳子,我们可以把你拉上来。” 下水后,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在骷髅船底,我看到有一具骷髅趴在那里,它那姿态,就像个活物一样,再仔细看看它那张脸,和尸山上的尸骨不大一样。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张得老大,像是快要撕裂一般,一般是在极度惊吓之后才有这样的表情,我初步判定,这原本不是这尸山里面的东西。 第55章 九龙戏珠 我一把抓住它的颈椎,使劲一拉,把它从船身上抠了下来,拉了拉绳子?23??二叔收到信号,把我连同这具尸骨一起拉了上去。 一拉到船上,大家就凑过来瞧瞧,我这才有机会看得清楚一点了。它的尸骨比较粗壮,尸山中的尸骨比这个普遍要小一点,两千多年前的人,身体会偏小一点。而且,从这尸骨的腐蚀程度看,应该是不久前留下来的。所以,我初步判断,这应该是具现代人的尸骨。 这东西好像对我们没什么恶意,二叔说:“这尸骨应该是从前面漂过来的,我看就是跟我们一样,也是来倒斗的。大家小心一点,前面可能有危险。” 我们便打起十二分精神,骷髅船上下颠簸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紧接着,我们看到前面漂过来一些悬浮物,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都是各种动物的尸骨,朝我们袭击过来,我们避让不及,紧紧地抱住船头。 二叔说:“前面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这里面除了有人的尸骨之外,还有各种动物的骨头,我看势头有点不对劲,要不我们往回走?” 佟香玉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对我们说道:“古代有一种文化,叫作九龙戏珠,我们来的时候有12个洞口,会不会其中就有九条龙,把守着每一个洞口,剩下的3个没有。” 二叔说:“就算像你说的这样,这里面藏有龙,可是这珠子是怎么回事?” 佟香玉说:“这珠子就是我们所在的环形区域,你们好好想想,这是不是一个九龙戏珠的格局。”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很形象,可是我又有点不懂,龙是一种不存在的动物,这里怎么会有龙? 佟香玉说:“在古代,龙其实就是蛇,你们还记得吗?我们来的那个路口,就碰到了一条大蛇。” 张老连连点头:“刚开始一进来的时候,我都有点怀疑这点,现在你这么一说,更加深了我的判断。” 我和二叔都拿起船桨,拼命地往返回的路上划动,现在是逆流而行,这一路上我们非常吃力。那水流很奇怪,一会儿进,一会儿出,我们就像在海面上荡漾着,几乎就快要翻船了。 隐隐约约,我似乎闻到了一股腥味,那味道闻着让人难受,我看看其余的几个人,他们和我一样,鼻子皱起来,相互望着对方。这味道是从水里发出来的,我怀疑这水里肯定有东西,拼命挥动船桨,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往前划了几米,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响,还以为是地震了,回头一看,原来有个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从后面撞了我们一下。那黑色的东西,半截留在水面上,半截留在水面下,我还以为又是金皮铁鱼之类的东西,但那东西漂浮在水面上,不动了。 这东西跟我们的船体差不多大小,我和二叔停止了划动。 这股腥味就是从这个东西身上发出来的,我们来到船尾,用船桨挑了挑,原来是一只马的骨头。我和二叔相互看了看,心里都诧异,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马的骨头?而且这骨头通体发黑,很不正常,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成这样的,我检查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这是被胃酸腐蚀成这样的,我当时在千年蛇柏的肚子里待过,所以此刻深有体会。 我说:“难道后面还有条巨蟒?赶紧往前面划。”这一下,我们四人都拿起船桨,马不停蹄地划动起来。 我心里嘀咕着,要是有巨蟒,这蟒蛇怎么会在水里面?难道是传说中的水蟒?我们不再顾及后面有什么,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洞口。 那水花突然之间大了起来,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跟了过来,我回头一看,那里有个东西朝我们过来了,佟香玉的脸上也泛起阵阵紧张,我只看到一张大口,呼呀呼呀地吞着水,又将水吐出来,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水有进有出,原来是这家伙在戏水,太调皮了。 那巨口中不断地涌现出一些渣滓来,是一些没有吃完的食物。它两只铅球一样的眼睛,鬼生生地盯着我们,紧接着,我又看到一具尸体从它口中漂了出来。 那尸体也是通体发黑,它又把水吞进去,那尸体就跟着进去了,如此反复了几次。 它后面的身躯还有很长,不断地摆动着尾巴,果然是一条巨大的水蟒。它的表皮绿油油的,发出磷光,像青蛙一样的皮肤,看似很有弹性。我看了一眼二叔,他的眼睛滚圆滚圆的,只说了一句:“发什么呆,快跑啊,还等着吃午饭啊?”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拼命地挥舞着船桨,我也跟着他一样,拿出吃奶的力气,不断地向前划动。整个船身被我们不断地折腾,剧烈地摇晃起来,全身发出的各种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它也感觉到了害怕一样。 我先前已经领教过这蟒蛇的厉害,可以在它的肠胃里面走,可想而知,要是被这蟒蛇生吞进去,就跟吃了一只蚊子一样,小菜一碟。 那蟒蛇巨大的身躯扭动起来,波涛起伏,它往前游动,水流也会向前,我们算是顺流而下了,索性进入洞口还不是很深入,很快就来到了外面,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们见到了头上的一抹亮光,照在水面上。巨蟒从洞中探出一个头来,我们这时看得格外分明。蟒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有两个拳头大小的鼻孔,它一呼气,就冒出一股水流来,接着,它把半个脑袋没进水中,只留下两个鼻孔和一双眼睛在上面,像是在窥探我们的动静。 二叔说:“这水蟒也不过如此,在那洞口中就不敢出来了。”然后他破口大骂,“你这个胆小鬼,说你是九龙戏珠,还抬举了你,你就是一条蛇,哪里是什么龙?” 佟香玉不理会他,问张老:“这蟒蛇怎么就跟缩头乌龟一样了,躲在那洞口不敢出来了?” 第56章 九龙戏珠(2) 张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我们把船停靠在圆形水源区域的中?24??,又看向那12个洞口,如果佟香玉说的没错,这12个洞口中有九条水蟒,其余3个洞口则没有,排除刚才我们进来的入口,还有两个洞口是安全的。 可是这洞口的形貌特征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出哪个洞口是安全的。就算以水流是否进出为准,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水域已经泛起波澜,丝毫也分辨不出水的流向。 我想,我们可以一个一个洞口去找,不用深入洞口很深,虽然从水的流向上没法判断,但我们可以从水腥味上来判断。 我划动船桨,来到7点钟方位的洞口,船停留在那里,已经感觉不到水的流向,我仔细地嗅了嗅,却是什么都闻不到,我看了看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老说:“不用垂头丧气,我们每个洞口都试一下,看看对比的结果。”我们又来到8点钟方向的洞口,闻了闻,感觉不出太大的区别,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突然,周围的亮光好像黯淡了一点,我看二叔是不是把手电筒关了,发现他并没有关掉手电筒。 抬头一看,原来是上面的那抹亮光黯淡了一点,水面上的亮光也跟着暗淡了许多,我心说不好,手电筒的电池迟早会耗尽的,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加上有一条水蟒在洞口里虎视眈眈,我们只有等死的份了。 我仔细朝那亮光看去,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东西,刚开始只觉得刺眼,随着光线的逐渐暗淡,它的形状慢慢显露出来了,像是一个夜明珠,圆球形,变得通体透明起来,如同皓月当空,圆形水域上,像是撒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 只有两个洞口可供选择,一半生,一半死。面对着这两个洞口,我们一时之间没了主意,这里的水波在荡漾着,突然,一个浪头不知道从我们身后的哪个洞里打过来,我们被打得头晕目眩,差点跌落水中。 还以为又是什么水蟒出来了,回头一看,并没有看到什么水蟒。我们重新修整好,继续面向刚才那个洞口的时候,二叔环视了一下周围,又骂了一声,对我们说:“你们知道哪个洞口是我们来时的那个入口吗?”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点懵了,这说明他已经不认识那个入口了。佟香玉怡看了看,眼睛里逐渐迷茫起来,说道:“我也不记得了。” 他确实说的很对,我也几乎分辨不出来了,这12个洞口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刚才还有那蟒蛇作为坐标,不知什么时候起,大蟒蛇已经不见了。所以,我们如果想要重新找到没有蟒蛇的洞口,难度又加大了几分。 我们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观察着,水面上的波澜没了,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声响,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不知所措。这里静得出奇,只有少量的亮光,从头顶上投射下来,那珠子却越发看得清晰了。那珠子呈透明状,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在里面不断的盘旋,像是一只龙在空中飞舞。 那珠子从上面缓缓地移动下来,越来越大,足以看得更清楚了,里面是一条蛇,不断地撞击着那珠子的内表面,不久,那珠子便停在空中不动了,发出的光忽明忽暗,水域上也跟着时亮时暗。 周围静得可怕,12个洞里没有了任何动静。我们几个不敢作声,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伺机而动,突然,一阵滴滴答答的水声传过来。那声音是在目前的12点方向的洞口传过来的,二叔用手电筒往那边一照,原来是那洞口的顶端在不断地滴水。 一滴一滴往下流,流到水面上,紧接着是一点钟方向的洞口,接着是两点钟方向的洞口,都纷纷滴下水出来。不到几分钟,所有的洞口上方都滴出水来,哗啦啦直响。一声急促的声响从12点钟方向的入口传来,水花四溅,河水被掀得翻腾起来,我看见一只巨大的水蟒头颅突然从水中窜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们游过来了。 我拿起船桨,不断地向后驶去,明知道很难逃脱,还是本能地这样去做,寻找一线生机。蟒蛇这一口,差点就把我们的整个船身咬没了,我看见二叔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两眼发直,便对他道:“还不划船?等着吃午饭呢!” 二叔斜着眼睛看了看我,大拇指指着后方,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后面的一个洞口里也探出一个脑袋来,正等着我们羊入虎口。进退两难,周围掀起巨大的浪花来,我们一个吃不住,全都被掀翻在了河里。 我们几个像下饺子一样,在河里挣扎,这里的暗涌非常强劲,没有方向可言,像是一阵阵旋风,又像是一个一个的漩涡,刮得我们找不着北。 有两条大蟒蛇朝我们疾驰而来,二叔指了指尸山的边壁上,那里是由很多骨头组成的,中间有很多纵横交错的孔,像是无数的笼子。逃命要紧,哪管陷入到里面能不能出来,直接奔向那里,拼命地往里面钻,蟒蛇在他周围游弋了片刻,被那些尸骨挡住了去路,就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也想按照二叔的做法,可我跟他不同的是,两条水蟒把我围在了中间,我根本没有找这些孔洞的可能性,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在稍有一丝光亮的河水中,我又看到另外的几个洞里出来了很多水蟒,黑乎乎的乱成一团,这些水蟒将我分尸基本上是刹那间的事,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九龙戏珠了,敢情我就是那个珠子,被它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看见二叔在里面憋得难受,口中和鼻子中吐出很多水泡来,我看了一眼佟香玉,她穿着的米黄色外套漂浮在水面上,头发散乱开来,看样子没法呼吸。张老死死地抱住一个尸体的脊椎,把头埋在那里,嘴里吐出的水泡越来越小,看样子马上就快不行了。 第57章 骨上刻字 我的头埋在水里,看见二叔从尸山中抽出一根脊椎骨来,塞到了佟香玉?21??张老的口里,他自己腾出一只手来,把另外一根脊椎骨塞在自己的口里。 我无暇顾及他们在干什么,水晃动得厉害,遮挡了我的视线。这时我发现头顶的光芒越来越亮,我看见那珠子慢慢地来到了头顶上,里面的小蛇看得比较清楚,我赶紧向上游,就算被水蟒一****吞,我也不想这样活活被水淹死。 我猛地一窜,头伸出了水面,赶紧呼吸两口,水蟒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过来,骷髅船就在我跟前,我死死抱住它,把它当成救命稻草,就算水蟒一口咬住我,我也要将那些尸骨塞进它的嘴里,让它有被鱼刺卡到的感觉。 那些刚才还在翻江倒海的蟒蛇,突然远离了我,朝那水面下方游去,我爬到尸山中间的缝隙中,那珠子就在我头顶办米开外的地方,我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它。 珠子有足球那么大,里面那条小蛇我看得清楚明了,珠子表面有点发热,我浑身湿漉漉的,有点凉,往上一跳,双手勾在了那珠子上面,俯瞰着下面的水域,九条水蟒相互缠绕在一起,沉入河底。 我看见二叔他们三人的腮帮鼓鼓的,刚才还很担心他们,现在一看,那脊椎中心有个小孔,他们就借着这个在呼吸,真有他们的。 为什么这九条蟒蛇一直在洞中不敢出来?原来是有这条小蛇,迫使它们不敢靠近,平日里只能掩藏在洞中。 珠子像是凭空悬浮在空中一样,我拼命往下压,不一会儿,这珠子离水面越来越近了,我看见整个水域明晃晃的,被照得清清楚楚,那九条大水蟒相互交缠在一起,活像个庞然大物,它们的脑袋深深地埋在水里,肯定惧怕着这珠子。 我对二叔他们喊,让他们快过来,我把这个珠子的妙用告诉他们,二叔从水中一跃而起,抹掉脸上的水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憋死老子了,我还以为这蟒蛇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怕这枚小小的珠子。” 张老和佟香玉也从水中探出头来,沿着尸山往上爬,我从那珠子上跳下来,跳到尸山中的一块缝隙处,他们三人来到我身边。 佟香玉解下腰带,打了个圆形的节,扔向那珠子,不偏不倚地套住了珠子,轻轻一拉,那珠子便缓缓地朝这边过来了。 我们在尸山上找了一块空间稍微大一点的地方,几个人窝在那里,珠子就放在我们跟前,晶莹剔透,甚是好看,我们以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它,我问佟香玉你见过这个东西没? 佟香玉说:“我见过很多金银首饰,也见过很多金银珠宝,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要是搬出去,肯定能卖上不少钱。” 二叔一听说能卖钱,马上往上抬珠子,却分毫未动。小蛇在里面游动,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液体,就算是水,多少会有一点浑浊什么的,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那小蛇犹如一条龙在空中飞舞。 佟香玉仔细看了看:“这好像是条眼镜蛇。” 我检查了一遍珠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缝隙,很难想象这条蛇是怎么进去的,而且在秦始皇的时代,没有玻璃或水晶这种物质。 我看了一眼精通野史的张老,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建议我们把它打开来看看。我上下摸索,没有找到任何缝隙,二叔说:“干脆砸开好了。”我捡起一根骨头,学着司马光砸缸的其实,使劲一砸,里面的光突然消失了, 随即流出来一滩水来,眼镜蛇也跟着流了出来,二叔还想用手去碰它,佟香玉急忙止住他:“别小看这东西,毒得很。” 二叔想起刚才那九条蟒蛇都怕这条小蛇,就把她的话记在了心上,赶紧缩回手。这尸山全都是一些骨骼堆积而成的,我们站立的地方并不牢靠,还要用手扶住附近的骨骼,才能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水流干后,小蛇被晾在了尸骨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用一只骨骼拍了拍它的身体,它只是稍微动一下,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我问:“这到底是不是眼镜蛇,怎么看上去这么温顺?” 佟香玉说:“我们还是赶紧撤离这个地方比较好,这眼镜蛇并不是什么吉祥之物,它躺在这里也许是在装死,我们谁也不要碰它,一点都不能碰。” 我把刚才的疑问抛了出来:这个珠子是怎么来的?这眼镜蛇是怎么被封存到里面的?已经过了2000多年,为什么这小蛇还生龙活虎的? 一向对野史有研究的张老说:“那个时候还主要是青铜器,我猜想,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透明的物质,应该不是玻璃或者是水晶这种材料,而是蛇身上分泌出来的一种物质。那炼金术士及其厉害,搁现在看,那绝对是一位伟大的化学家,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炼丹,想着长生不老,没有想过创造出什么新物质来造福世界。” 听了张老的一席话,感觉说了半天就跟没说一样,二叔漫无目的地在周围看来看去,突然对我们说:“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有文字。” 这个地方太狭小,我们几个人挤不到那里去,二叔随手把骨骼掰了一块下来,那字迹是刻在上面的,是那种很简单的字,还有一些简图。那个时候主要是繁体字,而刻在这些骨骼上的字,看上去非常简单,简单到我们都不认识了。 陈老对这方面有研究,他看了一下,脸色阴沉下来:“我大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民工已经发现了秦始皇的所作所为,极力想要逃出这里,可是这些蛇类就如同人类一样聪明,把守得很严,快竣工的时候,那些蛇每天吃上几个人,眼看着这些蛇就要来吃自己,他们索性赌上一把,就算是死,也要把这里的秘密带出去。 那个时候写字还是用竹简,如果把字写在墙壁上,就很容易被发现,于是他们想到了一种方法,他们发现这些蛇有时候是会把吃进去的骨头吐出来的,而这些骨头刚好可以让他们在上面刻字。 第58章 第一个秘密 这些蟒蛇如果只是吃人,就跟一般的动物没有什么区别了,可如果用来试丹,那可就不一样了。秦始皇的主要目的还是长生不老,这些炼金术士一心想练就不死丹药,就给了一部分人吃,要是真的有人长生不老,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些被试验的人?而且,要是在人身上试验长生不老药,那观察的周期就太长了。 于是,他们用炼制的所谓长生不老药来喂这些蟒蛇,渐渐地,他们发现有一天,有条巨蟒的身躯逐渐变小,可依旧活灵活现,没有任何死亡的征兆。有了这个惊奇的发现,他们开始窃窃私语,瞒着秦始皇,天下有这种好药,谁还会去给别人,首先想到的是给自己。 这一切,却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藏在心里,他默默地把这些事情刻在了骨头上。 写到这里就没有了下文,我觉得蛮有趣,赶紧问道:“那些炼金术士最后有没有长生不老?” 张老笑道:“这就不知道了,毕竟记载这件事情的人,在这个墓里没有活多长时间,没有看到实际的效果,只是记载了这么一件事情。” 听到这里,我觉得很扫兴,故事没有了下文,只有再努力找找,说不定周围还有这样的记载没有被我们找到。我在每一寸地方仔细寻找,这里的尸骨千篇一律,面部都带着怪异的笑容。 我问二叔是在哪来看到的,二叔指了指后面:“我刚才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我来到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滴答的声响,那声响是在我的左边部位发现的,我对二叔说:“把你的手电筒给我。” 二叔把手电筒递给我,我沿着刚才发出滴答声响的位置一看,那里有一具完整的骷髅,没有了双脚,上半身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那种怪异的笑容。 我朝那个骷髅走过去,来到他的面前,对他们说:“你们过来看看,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这里的每一具骷髅都被炼金术士下过药,所以他们的面部表情都很怪异,可是唯独这具骷髅是个特例。 佟香玉戴上手套,在骷髅的身上摸来摸去,摸到他手的地方,她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不好,这里有个东西。” 她把那手指翻过来,发现骷髅手心里面捏着一个箭头,那是弓箭的箭头,上面锈迹斑斑,年深日久,不仔细看,还根本看不出来。佟香玉说:“你有没有发现,这具骷髅的双脚不见了,从他双脚的断痕看,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砍下来的。” 二叔看了看,不明所以,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这里的尸骨基本上都是断手断脚的,他断了一双腿也不足为奇。” 我了解佟香玉的意思,就替她解释道:“那些带着怪异笑容的人的断手断脚,他们身上的断痕是整齐划一的,可对于这具骷髅,我的想法和佟香玉一样,这双脚是骷髅自己砍掉的。因为他的断痕,有很多的凹凸不平,应该是砍了很多次才被砍断的。而别人是被一刀砍断的,如果是自己砍自己的双脚,由于剧痛,根本无法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次性砍断,他是凭借坚强的毅力,砍了多次才砍断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砍断自己的双脚,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这双脚上肯定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二叔伸了个懒腰:“这里的断臂残肢那么多,我们去哪里找才好?说不定被扔进了水里,说不定已经被蟒蛇吃了!” 佟香玉眼尖,指着一个方向对我们说:“你们看,是不是那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双脚上沾满了泥土,我更加确信了就是那双脚,忙迫不及待地爬过去,把那双脚拿了回来。 上面有一层细细的泥土,我一层一层拨开,上面露出一行小字来,果然如我所料,上面蕴藏着一个秘密。佟香玉对这个感兴趣,捡起来看了一下,接着脸色就阴沉下来,看着这些文字,又看看佟香玉的表情,她好像也认识上面说的是什么。而我和二叔,就跟看天书一样,并不知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忙问她上面写的什么,她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上面写着,就是这个人发现了那炼金术士的秘密,要写的内容比较长,周围可用的骨头有限的,他只好砍断了自己的双腿,在自己的骨骼上刻字,为了防止这些文字被人看出来,他把双脚埋在泥土里面,他自己却流血而死。可是最后,他的这双脚还是被人挖了出来,丢弃在了这里,建成了一座尸山。不过这些字迹被泥土覆盖了,没有被人发现。” 我兴致勃勃地想要听佟香玉还会讲些什么,但她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脸色一片凝重。我忙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最后几行字说了三个重要的秘密:来到这里的民工不会等死,他和一个兄弟一起挖了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可以通到外面去,他的兄弟在他的掩护下逃了出去。可是他自己为了记录这里的真实情况,后来被人发现了,就留在了这里。” 二叔忙问:“这上面有没有说,写这个的人叫什么名字?还有他的兄弟叫什么名字?他不会做了好事,还不留下姓名吧?” 佟香玉说:“这个人姓金,叫金友良,跑出去的那个人是他的哥哥,叫金玉堂。”二叔听完后,脸色顿时煞白,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佟香玉问:“二叔,你怎么回事?” 二叔把目光投向我,又看了佟香玉一眼,说:“没事,这两个人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记得爷爷给过我一个族谱,我的老祖宗就是这位逃出去的金玉堂,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怎么这个人也叫金玉堂?姓金的人是非常少的,而且,我从爷爷口中听说过这个金友良和金玉堂的故事,跟佟香玉说得差不多,这么多巧合在一起,我确信,这就是我们的老祖宗。 第59章 另外两个秘密 我如梦初醒,难怪二叔刚才是那副表情,他注意到我的身份是陈少爷,如果在这里认祖归宗,势必会引起佟香玉和张老的怀疑。 我曾记得爷爷对我说过,我们家祖上遗传有一个特点,在我们后脑勺的中间部分,有一个小小的突起,我和二叔都有。我走到骷髅旁边,翻过来一看,他的后脑勺上中间位置也有一个小突起。我顿时如雷灌顶,双腿酸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这更加剧了他就是祖先的事实。 这些尸骨在没有完全腐烂时,肯定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这些尸骨堆中生存下来的。 我和二叔几乎同时一下子跪倒在地,对着他拜了几拜,见到自己的祖先不拜,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张老有点费解:“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尸骨这么多,你们怎么唯独要拜这具?” 我隐瞒了他是我祖先的事实,说:“我不仅要拜,还要把他好好安葬,他的精神令人鼓舞,要不是他,我们也无法得到这么多的有用信息。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一起来拜啊。”我抹了一把眼泪,装腔作势地说,“他的精神真是太令人感动了,都可以评选民国十大感动人物了。” 佟香玉和张老相互看了一眼,连连点头道:“这位陈兄弟说的对,是应该这样。” 他们俩都拜了起来,我心说,让你们拜我祖先,也是应该的。我说不能让他的尸骨留在这里,要和他一起出去,找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把他安葬。张老摇了摇头:“你真糊涂,他本来是属于这里,我估计这里的东西都不能见到外面的风和太阳,否则会立即灰飞烟灭,毕竟这里的东西离我们现在的时代太远了。” 又拜了三拜,我一抬头,忽然看到他脸上坚毅的表情,突然变得缓和下来,就好像绷紧的弹簧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一样。他的眼窝突然往下一沉,合在一起,上下眼窝合在一起,我还是头次见到。 二叔从地上站起来,问佟香玉:“对了,你刚才说,里面写有三个秘密,一个是他发现了一个通道,上面有没有说这个通道是在哪里?” 佟香玉摇了摇头:“上面没有说通道在哪里。” 二叔又问:“那第二个秘密呢!” 佟香玉叹了口气:“第二个秘密就是长生不老药,可是上面依然没有记载长生不老药放在哪里。” 这有点吊人胃口了,我心说,祖先啊祖先,你怎么不直接说啊,还这么故弄悬殊,但仔细一想,在当时的环境下,有些事情不可明目张胆地来。我问:“那第三个秘密呢?” 佟香玉说:“第三个秘密,那就是关于金家的诅咒,有一条破解这个诅咒的方法。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都只写到了这里,没有了下文。” 二叔看了老祖宗一眼,心里嘀咕道:“我的老祖宗唉,你做事怎么这么虎头蛇尾,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竟然只写了一半,太不敬业了。” 金家的诅咒?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我们家族一直都很平安,从来没有人跟我们提起过,这是为什么?红姑娘说,她们家族也是被下了诅咒,可是她知道诅咒是什么?如果说我们也被下了诅咒,怎么会一片空白?难道说,我们也不能生育?可是我身体很好,我也是被我爸爸生下来的啊。要说这眼前的佟香玉和我成亲,我立马就能跟她造出一个小人来。 我们家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啊?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或者说,我想起了一个罐子,对了,一年前的那个多事之秋,我全想起来了,如果把这事情与诅咒联系起来,我觉得就蹊跷了。 那是1926年夏天,长沙西边的一个小山村,连续三个月滴雨未落,持续的烈日炎炎烤得这片大地毫无生气。河床大部分都干涸了,只有很深的缝隙里面还残存有一点积水。一天中午,我提着水桶去打水,看见一个人蹲在一块枯草坪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般。天气这么热,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背衫,把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背衫后面裂开一条口子,露出一个蝴蝶纹身来。 我拍一下他的肩膀,他身体猛一颤抖,扭过头来看着我。这个姿势看着非常怪异,正常人的脑袋向后扭过来时,身体会不自觉地朝扭动的方向旋转一小段距离,他可倒好,身躯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在动,像个坏掉了的木偶。 他那张脸如同枯树皮,两行浑浊的液体从眼角处流下来,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或是其它的什么东西,整张面孔看上去像是在风雨中浸泡了很久发了霉的烂木头。 我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是惊愕还是害怕?是欢喜还是忧伤?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他眼角布满皱纹,就像泥人被使劲捏了一下,无法复原,一直挤在那里。我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咧了咧嘴,猛然站起来,佝偻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面容像个老人,满目仓夷,极尽沧桑,可是他的身体又像个年轻人。我低头一看,枯草皮上有一个小坑,里面有一只铁盒子,没有锁头,没有扣合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任何缝隙,拿在手里一掂量,重量比实心的铁块轻多了,上面刻着一些花纹,都是些虫鱼鸟兽,雕刻精美,美轮美奂。 这个村子叫马尾村,村子里有四五十户人家,屋舍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大门朝南,阳光充足。马尾村周边环绕着的是骆驼山,远远看去,这些山峰犹如驼峰,连绵不绝,骆驼山因此得名。 我从小就和二叔二婶生活在一起,爷爷金算盘独自一人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木屋内,小木屋在骆驼山脚下,离我们有点距离,门是朝北开着的。 除夕之夜,我们请爷爷过来吃年夜饭,大家围坐在桌子边上,有说有笑,只有爷爷一个人吃着碗里的菜,沉默不言,时不时喉咙发出几声闷哼,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但一看他的脸,像个雕塑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第60章 尸虫 他里面穿着一件棉袄,外面再套上一件宽松的黑色大衣,整个人胖嘟嘟的,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吃完年夜饭,爷爷起身就走了。此时,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借着雪地的反光,我看见他那件宽大的外套,觉得有点熟悉,看他走路的姿态,是佝偻着向前走的,我想起了今年夏天在河边看到的那个人。正月里的几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我却没有看到爷爷,他还是老样子,躲在小木屋里,闭门不出。 到了元宵佳节,我去叫爷爷过来吃汤圆。来到小木屋附近,周围树木光秃秃的,小木屋镶嵌在其中,看上去有点像几条巨蟒把这个小木屋盘绕了起来。 这里几乎常年不见阳光,即便到了冬天,湿气也很重。来到小木屋前面,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一股异样的味道扑面而来,又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是一种“死人”的味道。 房间里没有点灯,我喊了一声爷爷,接着在桌子乱摸,摸到了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刚抽出火柴,就听见爷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先不要点灯。” 我没多想,言听计从。爷爷坐在床头,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宽松的黑色外套,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纸穿透进来,地面上出现了一层惨白色。 爷爷的轮廓是黑色的,脸色却出奇的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却是黑洞洞的。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我就感到了一阵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冷。他的衣服有股潮气,像是阴雨天里久晒未干。 我的脸碰到他的外套,一种粘乎乎的东西沾到我的脸上,顿时就闻到一股腥味,一摸,原来是血。 我心里咯噔一声,爷爷什么时候受伤了?周围跑过来很多蚊子,围绕在爷爷旁边,停在血上。这是冬天的蚊子,比夏天的蚊子大,十分罕见,要是它们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就不会出来。这种蚊子通体发白,一对眼睛鼓鼓的,往前突兀出来,像是即将爆裂开来,缺点是动作很迟钝。我用手指一捏,就把它们捏住了,稍微一用力,一股浓血就从蚊子身上流了出来。 爷爷体会到我的窘迫,让我把蜡烛点燃。 爷爷跟我说,这不是一般的蚊虫,这是尸虫,喜欢聚集在死人身上。我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这屋子里哪有死人?我刚一抬头,看到爷爷那张脸,惨白的脸上有两个大窟窿,黑漆漆的看不分明,嘴角裂得老大,牙齿露在外面,脓血从里面流淌出来。 我看得惊呆了,几欲逃走,却看到让我更吃惊的一幕,整个人呆若木鸡,立在当场。只见爷爷的双手慢慢爬上他的脸,两只手指头插进他的眼窝里,大拇指放进嘴里,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来。他双手一用力,往外一抠,将那整张脸扯了下来。 爷爷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张脸皮,而是一块面具。爷爷把面具递给我,叫我放到一边的木桌上,我拿在手里,觉得怪怪的,我以为这种粘液只是一种涂料或者染料什么的,但放在鼻尖一闻,还真是血。 我回过头,看了看爷爷,他脸上苍白,在这样的大冬天,几滴汗水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了下来,实属罕见。他微闭双眼,抬了抬手,那手好像有万般重量,竟然没有抬起来,只是动了动嘴角,轻声跟我说了句:“小金子,是时候了,该来的还是会来,谁也逃不掉。” 我给爷爷包扎伤口,扯开他的衣服,爷爷的身体上长满了各种烂疮,在他背后,我看到了一个蝴蝶结纹身。这时,门开了,一道光线从射进来,让我睁不开眼,只听见二叔的声音说:“爹,你怎么了?我带你去看大夫。”爷爷对我说:“小金子,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和你二叔交代一下!” 我来到小木屋外面,看见二婶站在那里,一直在等二叔出来,过了半个小时,二叔才从里面出来,整个人病怏怏的,双目无神,过了半响,他才开口跟我们说,爷爷已经过世了。我整个人都懵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马尾村有个风俗习惯,人死之后,找来一个鳏寡老人来给死者整理衣冠,把尸体装在檀木制成的棺材里面,左右各三颗钢钉把棺材钉死,放在骆驼山的树林子天葬。据说这样可以与天地同寝,吸收日月精华,同时由于把棺材钉死,天上的乌鸦和树上的虫蚁就无法吃食尸体的腐肉。 不过,二叔没有这么做,他用一个麻布袋把爷爷的尸体包裹起来,面朝下,放进棺材里,只在四个角上各钉上一颗钢钉。 二叔家以前是开布庄的,给人家量身定做衣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勉强够一家子人的开支。后来军阀混战,rb鬼子很猖獗,很多人都去当兵了,马尾村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加上隔三差五rb鬼子就过来一次,生意渐渐停滞了。二叔年轻时没学什么本事,插科打诨,偷鸡摸狗,现在更没什么活干,只能游手好闲,今天帮人做做小工,明天帮人打打杂,没有固定的活可干,有了上顿没下顿。 村里的老村长冯叔见二叔生活窘迫,就给他安排了一件差事。秋天,杏子林里的杏子熟了,晚上经常看到有人在杏子林里乱窜,第二天早上发现杏子就少一大片,于是他让二叔去守山护林。我还是和二叔生活在一起,他叫我和他一起去,晚上在那里搭两个帐篷,他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轮流看守。 说是这么说,上半夜我先睡觉,迷迷糊糊起来方便时,却发现二叔呼呼大睡,睡得比谁都香,于是成了我一个人守林。发工钱的时候,二叔尽数拿去,说我小不懂事,钱他给我保管,长大了就会全部给我娶媳妇。 第61章 杏子林 这是他睁眼说瞎话,他的工钱全都拿去喝酒了,实在没钱的时候,他开始监守自盗,偷杏子林里的杏子,冯叔派人来数杏子的数量,他就说是别人偷的,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杏子可能损失更多。二叔不让我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否则咱们叔侄俩以后就没得活路了。 一天深夜,我迷迷糊糊起来方便,一阵秋风刮过来,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杏子林边缘的草丛中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撕咬什么。莫非是有人来偷杏子了?我赶紧带上手电筒,去叫醒正在熟睡中的二叔,却发现他根本就不旁边的帐篷里。这家伙到底去哪里了? 我点亮手电筒,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原来在杏子林边上,站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嘴角上淌着血,雪白的毛皮上沾了少量血迹,我瞅着它,它也瞅着我。过了一会儿,那狐狸一转身,便朝骆驼山的方向跑去了。 我举着手电筒,来到狐狸刚才站立的地方,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给咬得乱七八糟,开肠破肚,肠子流了一地。那尸体头发较长,将脸半遮了起来,看不分明。我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 杏子林边缘的山坡上,是一颗颗高大的树木,借着月光,我隐隐约约看见树上挂着东西,黑一块紫一块的,我用手电筒的光芒照去,树上居然挂着一口口棺材。我大致数了一圈,差不多有十几具。 我这才记起,马尾村的人去世后,都会葬在骆驼山的树林中。周围寂静得出奇,可是越寂静我就越感到烦躁,总是会觉得突然会有什么东西从那些悬挂的棺材里面蹦出来。 这时,陡然刮过来一阵风,树叶被吹得咯吱咯吱乱响,突然有了声音,我反而更加不习惯,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朝我逼过来了。这可倒好,有声音没声音我都感到难受,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白天来到这里感觉还好,晚上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狰狞可怕,这些棺材就在这杏子林边上,一到晚上就是一个天然的守护神,哪还用得着我和二叔在这里看护啊。 我提醒自己,这些棺材被六颗钢钉钉死了,就算阎王老子也爬不出来,能奈我何?人的理性很不容易战胜感性,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于是我边走边说:“各位英雄好汉,咱们都是马尾村的村民,我们是好邻居,我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我们应该和平共处,共同抗日,早日迎来新中国的胜利,你们要是没钱了,就托梦给我,我给你们烧大把大把的纸钱,让你们品尝一下无产jie级革ming的胜利果实。” 那只狐狸就钻进了这片林子中,按理说,马尾村的村民都葬在树上,那狐狸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难道那狐狸能爬树不成?于是我把手电筒调亮一点,林子中基本没有什么路,都是一尺来长的杂草,在其中行走很不方便。那狐狸跟我捉迷藏,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走着走着,我突然见到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一行字,那是我爷爷的墓。一想起爷爷就是葬在这里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狐狸是不是拖拽撕咬过爷爷的尸体,一想到这里,我就急火攻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捉住这只狐狸,剥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来到墓碑后面一看,只见在坟头上破出了一个大窟窿。 我心中暗道,果然被我猜对了,心里烦躁不安,那狐狸也许是无意为之,可在我看来,这比被人挖了祖坟更让人气愤。我朝窟窿里面一照,黑洞洞的,看不太清楚。那窟窿有碗口大小,我想把头探下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我心念一动,不能急,我现在一个人是无法抓住那只狐狸的,爷爷下葬的时候,二叔来过,他最清楚这坟墓的结构,还是把二叔找来一起看下比较好。 刚一回到帐篷,二叔就问我刚才到哪里去了,我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刚才一起来,你就不见了,你刚才去哪里了?”他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轻声说道:“我出去当然是干大事去了,咱们至少一年生活不用愁了。” 我忙问为什么,他说刚才趁我熟睡的时候,就悄悄起身去地里找点杏子来吃,结果怎么着?他竟然找到一只罐子。我说:“你要罐子干什么?当尿壶啊。杏子林里有这么多空地,你就地解决不就行了?让杏子林雨露均沾嘛。” 他眯起小眼睛,对我说道:“那是一件古董,老值钱了。”我忙问能值多少钱?他伸出一个手掌,我说:“5块?”他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你小子见识短,二叔不怪你。反正这东西老值钱了,你以后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就行了。”我看他旁边果然有一只陶罐,上面包裹着一层泥土,像是刚挖出来不久,表面有些花纹,不过被泥土掩盖了,看不太清楚。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就对二叔一说,二叔恼羞成怒,在帐篷里挖了一个土坑,把古董埋在那里,在上面铺上一层杂草,和我一道去爷爷的坟墓那里。 在坟墓边上,残留着一些血迹,这应该就是刚才狐狸啃食的那具尸体留下的,狐狸很狡猾,明知道我还会回来这里,它又把这尸体拖到了爷爷的坟墓面前,完全是挑衅。这尸体应该就在附近,我很担心那尸体到底是不是爷爷。 环顾四周,坟头旁边孤零零地立着一棵树,手电筒的光最后停留在了这棵树四五米高的树丫上,二叔指着那里对我说:“你看那是不是你说的尸体?” 我仔细一看,确实是那具只剩下半截的尸体,肠子从树上掉下来,湿漉漉粘乎乎的怪是吓人。二叔的胆子比我大多了,正要爬上去看看情况,我一把拉住他,告诉他这地方有古怪。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2章 盗墓天赋(1) 附近没有人,是谁把这个尸体拖到树上去的呢?那狐狸再厉害,也不能把尸体拖到上面去。二叔还是要上去检查一下,就算周围有什么东西,也不会藏在这颗树上。我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发现它在动,于是我拉住二叔,指了指那树丫上的尸体。二叔一看,还真是在动,他本来还想爬上去的,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那尸体怎么会动?难道诈尸了不成? 二叔觉得还是打道回府比较好,无论是什么东西,白天一看就知道了。我们刚转过身,却听到后方又传来一丝骚动。急忙回头观看,只见那尸体的上方,站着一个亮花花的东西,我对二叔说:“就是这只狐狸,它居然站在树上。” 既然是只狐狸,那就好办了,二叔骂了一声:“格老子的,胆敢在爷爷面前动土,老子把你杀了煮肉吃。”不过,二叔也没有丧失冷静,这狐狸就在树上,总要落地,一下子难以跑掉,所以,我们采用包抄的方式。 二叔用眼神让我到树的另一端去,我还没得及绕过去,只见那只狐狸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我们赶紧跑过去,生怕他逃走,谁知道那狐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刚才碰到的那只狐狸。不过狐狸生性狡猾,我怀疑它在那里装死。心里还有点得意,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枯木枝,来到狐狸身边。 我心说,不管你装不装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以绝后患,对待敌人要像冬天般的严酷,我抡起枯木枝,正要一棒子打下去,二叔叫我先别慌,说狐狸好像没有了生气。 我俯下身一看,果然,狐狸的脖子上沾满了大片的血迹,比狐狸身上之前的血迹还要多。二叔将狐狸的尾巴提起来,摇摇头道:“这狐狸死了,这脖子上的伤口怎么这么大?” 也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二叔检查了一下那尸体,确认那不是爷爷,才宽心了些。不过爷爷的坟头有个窟窿,总是不好的事情,二叔往坟头的窟窿里面照了照,见没有什么异样才说:“爷爷的棺材被埋在四米深的下面,这窟窿不过一米深,应该不会有事。” 我知道二叔的想法,他看到这个窟窿,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表面上不愿意承认而已。我拿起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发现那窟隆是倾斜向下的,从我们这个角度,不容易看到窟窿的底部。二叔凑过来看了看,说道:“难道还真有猫腻?” 我说:“要不我们还是挖开看看?”二叔说:“这样可不行,把这个窟窿刨开,等于在刨自家的祖坟啊。” 我说:“如果不看个究竟,我们都不会安心,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爷爷的棺材,他是不是被人拖出去了,一看便明了,这种事情,还是在晚上进行比较好,白天我们要是被人发现,说我们两个不肖子孙在刨自家的祖坟,谁也说不清楚。” 二叔想了想,说:“那好。”他顿时跪倒在地,对着墓碑连磕三个响头,口中连连叫道:“爹,对不住了,恕儿孙不孝,儿子想安个心。”他起来后,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开干。” 我们手上只有一个锅铲,还好,那坟头的土质非常松软,用锅铲就能解决掉。我们把土清理到旁边,往下挖了一米多深,还没有见底,那洞口依然倾斜向下。二叔看了我一眼,头上开始冒汗,这是怎么回事?谁在上面搞了一个窟窿?这窟窿怎么这么深? 继续往下挖,一直挖到下面四米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只见那洞的底部,已经被我们挖出了一个棺材大小的方洞,可我们还没有见到棺材。二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口中喃喃自语道:“咋个回事?我明明记得是在这里的,墓碑还在,怎么棺材没了?” 难道还真是那只白狐搞的鬼?一想又不对,棺材是用四颗钢钉钉进去的,白狐再厉害,也不可能把钢钉撬开。 我和二叔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们看到方洞的底部没有别的什么洞口,我们没有力气再去挖了,坐在里面休息了片刻,二叔抹了抹脸上的汗,和我一起将坟头填好,朝帐篷走去。二叔去看看古董还在不在,掏出土来时,顿时傻眼了,古董不见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二叔垂头丧气,不甘心,要再去找找,要是被人拿了,应该走不远。 鬼使神差,又到了那一片天葬的树林子里,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走动,这么晚了,哪个家伙这么无聊,来坟地里转悠?想到古董可能就是被那家伙偷走的,二叔气急败坏就朝脚步声的方向跑去。距离爷爷的墓不远的地方,是一条干枯的小河,露出了大片大片的河床,上面长满了芦苇。那脚步声在芦苇丛里,二叔想也没想就朝那里跑过去,突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 我说:“二叔,何必为了这个尿壶搞得这么狼狈呢?”二叔说:“你懂个屁,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生活好一点。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守一辈子杏子林,到时候谁去照顾你?谁让你去好的学堂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我这么拼死拼活地干,我容易吗我?” 我不信他说的这些鬼话,我没有见过他存过什么钱。二叔的一条腿深陷进泥潭里,一直到了大腿根部,另一条腿使不上力,我把手插入泥潭中,伸向他的膝盖,用力往上拔,二叔满头是汗,还是没有拔出来。二叔说:“我脚踝那里有个东西,像是被它卡住了,你再往里面去一点。” 我的整条胳膊都伸进了泥潭中,碰到二叔的脚踝,他的脚踝是热乎乎的,我的手往旁边稍微一挪动,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这东西的形状,倒像是莲藕。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3章 盗墓天赋(2) 我把那东西往旁边挪了挪,二叔的脚拔了出来。我稍微一用力,就把那东西拔了出来,一看就吓了一跳,是半截手臂。从土里长出来,灰不垃圾的,毫无半点血色,像是被风干了。二叔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安慰自己说:“这里是一片河,出现断臂合情合理,莫慌莫慌。” 这节断手的拳头攥的很紧,临死时,应该是非常想有人把他救上来,看这个人也怪可怜的,想把他身体的其余部分挖出来重新埋葬,入土为安。 正准备开挖,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看见那断臂的手指动了一下,二叔见我停下来,催促道:“你是不是被吓尿了?这人都死这么久了你还怕个球?难道他还能把我们拉下去不成?你二叔我最近想当文艺青年,看了一些书,作者姓马名克思,讲什么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都是自己吓自己。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还以为只有中国人姓马,外国人也有姓马的,姓马的人可真多啊。” 我说:“我怎么感觉这断臂是活的。”二叔说:“你要是被吓尿了就直说,跟你二叔学着点。”二叔的话刚说完,脸色顿时变了,想说什么话,却一时语塞,目光停留在这只断臂上,断臂的手指突然弯了下来,紧紧地扣住二叔的右手,把二叔往土里拉。我一看,情况不对,拽住二叔的右手往上提,那断臂的力气大得惊人,我们两个简直是鸡蛋碰石头,要是再僵持一下,二叔的手都要被拉断了。 硬拼是拼不过的,我用铲子撬开那半截手臂的手指,二叔才挣脱出来。二叔急忙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对着那半截手臂说:“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入土为安,你倒还不乐意了,既然你不领我们的情,我们走便是了。这三个响头就当是给你赔不是了。” 正欲离开,二叔一抬头,看到河岸边上有棵树,那不是一般的树,那是一颗槐树,槐树的槐由一个木和一个鬼组成,这种树阴气极重,哪家的坟头要是有这样的树,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非得要把那棵槐树拔掉,烧成灰才好。于是我和二叔花了半宿,用铲子终于把这颗槐树挖了起来,烧成一片灰烬。 这时,我们的脚下突然一动,刚才二叔的脚深陷的地方,破开一个大洞来,有不少碎石块掉了下去。二叔往里一照,发现里面依然是黑洞洞的,莫非是一口枯井,想想又不可能,谁会把井口打到这里呢? 手电筒的光亮照不到底,二叔拿起一块石头,扔将下去,听到一阵回响,看这洞口应该不深。二叔说:“说不定里面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呢!” 我说:“二叔,你别财迷心窍了,先生经常教导我们,做人不要贪小便宜,否则因小失大,终究害人害己。”二叔说:“你个瓜娃子,还懂得教育二叔了。不过,你真的不想重操旧业吗?”他这话一说出来,我浑身一阵哆嗦,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二叔也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收不回去了。 他捂住嘴,问我道:“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我点点头,听他的口气,他好像以前做过这种勾当,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些瓶瓶罐罐,我心里就直痒痒,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痒。我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东西,我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这种东西越久远古老,对我就越有吸引力。我有点怀疑,我家祖上以前是不是做过这种勾当,于是我问二叔情况。二叔告诉我,爷爷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东西,他也不记得祖上是否有人做过这种勾当。 二叔说:“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我说:“什么和你一样?”二叔说:“其实你很想下去,是不是?” 我不置可否,的确,二叔说的很对,地下要是有明器,那是一笔发财的机会,要是在盛世,抓住了一定是掉脑袋的事情。现在生逢乱世,各地军阀混战,人心涣散,根本无暇顾忌盗墓贼。说不定哪天,rb人又过来了,将这片杏子林据为己有,那明器就被他们抢去了,那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这些明器老值钱了,随便搞上几件,都能够我们吃喝几年,当即决定,干! 二叔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就对那洞口说:“各位爷,陪葬品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毕竟这东西不能当饭吃。我改天还是给你们捎一些实用的东西,比如小花姑娘纸人啊,木质鸡腿啊。如果里面有明器,我随便拿一点就收手,如果没有,我们原路返回,绝不打搅各位。你们要是不同意我们下去,就跟我们说一声。” 等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回应,二叔说:“哪,你们不说话,就表示你们同意了啊,这可怪不得我啊!”二叔让我回帐篷去拿一支长绳过来,我顺便把蜡烛和铁笼子也拿了过来。这里是片沼泽地,里面肯定有很多沼气,氧气缺乏,贸贸然下去,很容易缺氧。 二叔点燃蜡烛,放在一个铁笼子里面,铁笼子系在绳子的一端,放将下去。刚放到洞口的时候,有轻微的火苗冒了出来,那是植物腐烂产生的沼气,遇到空气后开始燃烧。我们等了几分钟,轻微的火苗不见了,二叔把那铁笼子往下放,放到七八米深的地方,蜡烛仍然没有熄灭,二叔说:“沼气消散了,地下空气质量还可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这一切好像完全是凭我们的本能完成。这就好比游泳,别人花了一个星期才学会游泳,我畏畏缩缩来到河边,一到水里,突然发现,我根本就不用学习,直接就会。这令我非常惊恐,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看了二叔一眼,他好像也发现了自己的不正常。二叔说:“算了,不要管这些了,开干。”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4章 无头尸身 往下放了十来米,怕是见底了,看到蜡烛发射出来的光亮,却看不到洞底周围的物体。蜡烛在里面停留了有几分钟,依然不见灭,可见氧气充足。不过我还是对二叔说:“要不等明天天亮再来吧,这么玩下去太危险了。” 二叔说:“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园子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干这种事情,就要黑灯瞎火的干,白天要是让人发现我们鬼鬼祟祟,不起疑心才怪。再说我们下到这洞里,白天跟黑夜没有什么分别,白天干就等于脱了裤子放屁。” 洞口狭窄,洞口的泥土很松软,不用什么特殊的工具,我们又挖了几铲子,洞口大了很多。我把绳子系在河边的一棵树上,绳子周围用杂草覆盖,掩人耳目。绳子的另一头伸进洞里,二叔下去一个身体之后,告诉我下面比上面宽阔。我紧随其后,这个洞口,对偏瘦的我来说是比较自由的,却对二叔来说就不怎么灵便了,勉勉强强可以下去。 下去四五米,发现洞壁不是一般的土壤,是用青砖砌成的。这个洞口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工开凿的,这也绝不是什么井口,没有人会把井口打在河底下。我和二叔两人口里都叼着手电筒,一上一下,终于抵达了洞底,蜡烛就停留在洞底。我和二叔正在看个究竟,蜡烛突然熄灭了。二叔骂了一声:“早不灭,晚不灭,这个时候灭,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说:“二叔,这蜡烛的质量是不是不太好,怎么烧了不多久就灭了?”二叔说:“才不是呢,村里人都用这种蜡烛。我看这里空气质量确实不怎么好,咱们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来不及细究,幸好还有手电筒。 洞底周围是青褐色的瓦片,瓦片表面滑溜溜的,长满了青苔,脚下是一片泥泞,东边有个洞口,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二叔回头看了看我,让我跟上他。大概走了十几米的距离,突然见前方出现了一块空地,周围也都是一些青砖绿瓦,在空地的中间,竟然出现了一口棺材。 我和二叔来到棺材前面,仔细看了看,我说:“二叔,这就是爷爷的棺材吧!”二叔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记得爷爷入鬓的棺材。按照爷爷之前的吩咐,爷爷的棺材上只钉了四颗钢钉,这是一个醒目的标志。 棺材又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口棺材能自己长脚走路不成?不过还有一种解释,这口棺材不是爷爷的棺材,而是其他人的棺材。棺材这个东西,方方正正的,都长得差不多,没有人会去仔细看棺材的细节。再说,棺材埋在地底下,被污水泥垢侵袭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没准这不是爷爷的棺材。二叔说:“光猜也没有用,打开看看!” 打开之前,二叔从荷包里拿出三根烟来,点燃了,插在棺材前面的泥土里,作了三个揖,又按着我的头一起磕了三个响头,说:“爹,对不住了,恕儿孙不肖,今天偶遇你的棺材在这里,不辨真假,如若棺材里面真的是您,我一定将您重新好好安葬。如若不是您,我也图个安心,不能让您不明不白地出现在这里。” 二叔来到棺材旁边,用铲子撬开棺盖,还好只有四颗钢钉,花了少许的力气就撬开了。里面有一件寿衣,寿衣的正面是朝下的,已经褶皱不堪。寿衣很瘪,我带上手套,往里面一摸,摸到了一些硬邦邦的尸骨。 看这服装,和爷爷那天下葬的时候穿的寿衣是一样的,二叔还是不放心说:“只看到寿衣,看不到真人,还是无法确定是不是你爷爷,把寿衣翻过来看看。” 我把寿衣翻开,里面的尸骨已经蜡化了,解开扣子,看那身躯,即便已经蜡化,还是可以看见有很多的疮口。我记得这就是爷爷临终前的疮口,应该不会有假。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极度的吃惊,只听二叔说:“你看这具尸体,没有头。” 我一看,头皮立马就发炸了,刚在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寿衣上,没有注意到其余的位置,现在一看,这具尸体的头居然不见了。二叔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现在也搞不懂,这具棺材里放置的到底是不是爷爷,如果是爷爷的话,他的头到哪里去了?我心里清楚,这个人绝对是爷爷无疑,只是我和二叔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二叔在那里端详了很久,我寸步不离。这时一股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一个哆嗦,往旁边一看,只见在离我们四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一只狐狸,狐狸的两只眼睛绿油油的,看着让人心里发寒。 狐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用手电筒一照,光恰好射向了它的眼睛里,它的眼睛突然由绿色变成了黄色,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安慰自己说这太平常了,狐狸的眼睛在夜间里本来能够发光,用光线对着它的眼睛照,会出现别的颜色。 再往下一看,我们立马惊呆了,狐狸嘴里满嘴是血。牙齿露在外面,唾液往外流淌。它所在的地方,有一块破布,和我爷爷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再看棺材中爷爷的尸体,裤脚少了一块,肯定是这只狐狸干的好事,二叔操起铲子追过去。 狐狸身体灵活,动作矫健,在洞口里窜来窜去,地面有些滑,再加上施展不开,二叔很快就败下阵来,累得直喘粗气,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那狐狸好像在挑逗二叔一样,站在离我二叔三米开外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来,我很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风,有风就说明有出入口。风是从狐狸站的位置那边刮过来的,二叔见到这只狐狸就不爽,又抄起铲子追过去,狐狸竟然迎面扑过来。二叔一闪躲,它就从二叔头上跳了过去,跳到爷爷的棺材上面。我气急败坏,过去追赶,谁知那狐狸纵身一跃,跳进棺材里,我急忙把盖子盖上,心说这回它总算跑不掉了。 第65章 死亡预告 二叔摩挲着双手,得意洋洋地走过来,凑到棺材前,我打开一条缝隙来,他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看了片刻,他抬起头说:“棺材里面没有狐狸。” 我和二叔对望一眼,这棺材就只这么大,狐狸还能跑到哪里去?二叔让我在外面守着,万一那只狐狸跳出来,我也好在外面挡住它的去路。二叔在里面翻了一遍又一遍,发现棺材底下是个洞口,那狐狸从洞口溜下去了,一阵冷风从那里刮过来,原来是一个通道。 我们相继走下通道,通道是由石阶组成,缓缓朝下,那里有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躺着几口棺材。 撬开第一口棺材,那里躺着一只野狗,只剩下干瘪的皮肤和毛发,血肉已经干枯殆尽了。这野狗的命运不错,死了还被人放进了棺材里面。 只听见二叔传来一声惊呼:“小金子,过来看看,我是不是看花了眼,里面躺的那个人是谁?”二叔一脸茫然,脸上充满了倦意,眼睛已经被揉得红肿了,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我发现二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心说,里面躺着的还能有谁?应该是马尾村过世的人,天葬是这里的风俗,但也有一部分人喜欢土葬,就像爷爷。 我来到二叔跟前,往棺材里一看,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使劲揉揉眼睛,心里一下子难以接受。里面躺着的,竟然是我的二婶马翠花。二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 棺材里的这个人,穿着和二婶一样的衣服,那表情也和二婶一样。我努力劝诫自己,这个人不可能是二婶,我昨天还在家里看到过二婶,她不可能一下子来这里。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像是在做梦,要么是我们现在在做梦,要么是我们平时见到二婶是在做梦。我使劲掐自己的大腿肉,钻心的疼。这个时候听见二叔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经历的不是在做梦。” 我看向二叔,二叔已经强忍着情绪上的难受,从地上站了起来,探探二婶的呼吸,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他躬起身子,在棺材里面找什么东西,又绕道棺材的另一边,停了下来,像我招手道:“这里刻着一行字。” 我来到二叔旁边,他指着那行小字给我看。这行小字刻在棺材里面的最中间部分,刻得好像还挺讲究,是有人专门刻上去的。上面这样写着:1927.10.27骆驼山马翠花卒 今天是1927年10月25日,上面的1927.10.27是指两天后,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什么预示作用呢?骆驼山指的就是这里,地点非常准确。 马翠花是我二婶的名字,那这样看来,里面躺着的,极有可能是我的二婶。这个“卒”字,应该就是死的意思。这一行字,连起来的意思就是说我二婶会在后天死在骆驼山。 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行字是谁刻上去的?“它”怎么知道我二婶会在两天后去世。 在慌乱中,二叔没有丧失理智,仔细检查二婶,发现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伤口,那就更奇怪了,如果说二婶死了,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我们急忙出了洞口,回到家里。看到二婶,二叔安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心情,给二婶来了一个拥抱。他们二人就像久别重逢的人,二叔问了二婶很多问题,二婶说她最近一直都没有出去。 到了晚上,二叔决定和二婶分房睡,二婶不太乐意,毕竟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这样一来反而不太习惯。二叔找了个借口,说他白天不知道在哪里溜达,屁股很痒,越来越厉害,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传染了。二婶要帮他看看,二叔不许,担心把二婶传染上了,二审执拗不过,只好同意了。最后二叔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勉强,走到隔壁的房间里。 隔壁的房间是我平日里在住的,二叔进来后,我看到他心神不宁,今天已经是10月26号了。墙上有个座钟,已经指到了晚上九点。二叔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二叔跟我说了他的顾虑,我深有体会。 我们之前在骆驼山看到棺材里躺着的二婶,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二婶,而现在家里面还有个二婶,她们其中会不会有一个是假的呢?二叔白天问了二婶很多问题,都是一些细节问题,二婶都能在不经意间很快就能回答上来。如果二婶是假的,没有人能伪装得那么好。那只有一个可能,两个二婶都是真的。细思极恐,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二婶? 如果那个预言说的是真的,那会不会是某个人的恶作剧,要判断是不是恶作剧,只需要看到了10月27号凌晨,会不会发生“卒”的那种情况就好了。可是要等这个结果,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心理上是非常煎熬的。 二叔抽了几根烟,满脸焦躁,等到了11点45分时,他再也忍不住了,说:“我得去你二婶的房间,如果她真出什么事,我没有陪在她身边,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他把烟头直接用手指头掐灭了,往地上一甩,破门而出。 在最后的15分钟,我不知道二叔是怎么度过的,他早上对我说,二婶昨晚已经走了。二婶走的时候,二叔没有通知我,他想找个时间静静。二婶是零时走的,他只在二婶的床边静静地坐着,吸了很多烟,当他出来通知我的时候,他就像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过觉了。不过他告诉我,二婶走的时候很安详,一点痛苦都没有,没有伤口,没有中毒的迹象。 1927年秋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爷爷去世,他的棺材在另外一个地方被发现了,连头都没找到。二婶也去世了,是突然去世的。本来其乐融融的一家,就这样支离破碎了。不过后来,rb鬼子兴风作浪,让我们无暇一直沉浸在这种哀思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6章 分别 杏子林里的杏子被rb兵全部摘了去,地里的庄稼也被他们抢光了。马尾村很多人流离失所,只得到别的地方谋生。我和二叔还留在这里,本来我是想走的,可是二叔还留恋他曾经遗失在这里的一个古董。 他时常反复琢磨,当时的那个古董到底哪里去了?莫非是那rb兵干的不成?要是那古董被自己人弄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要被rb兵弄走,那就绝对不允许了。 这天,有三名rb兵前来扫荡,他们采取封锁、隔离、围剿等方式,妄图对我们赶尽杀绝。 他们端着刺刀,在死人堆里翻来翻去,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和二叔发了一条密道,村子里面就剩下我、二叔和小结巴了。 我们三人蜷缩在密道里,隐隐约约听到了上面rb兵的脚步声,二叔骂道:“这群兔崽子,抢了我们那么多粮食,杀了那么多人,今天也让你们尝尝痛苦。” 毛主席教导我们,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冬天般严酷。密道口是用一个锅盖反扣在那里的,锅盖上系条绳子,上面铺些杂草,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耳听得那rb兵正走在上面,二叔一拉绳子,那rb兵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看到我和小结巴,正要举起刺刀刺杀,二叔藏在后面,一个冷不丁,缠住其中一个rb兵的脖子。 另外两个感到情况不对,在这狭小的洞口里,刺刀使不上力,于是准备开枪,我和小结巴早有防备,一人撂倒一个,把他们全部打晕,拖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 一刻钟功夫,三名rb兵就醒来了,其中一个rb兵用中文说:“中国人就是狡猾,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跟我们正面对抗,别遮遮掩掩的,一点也不光明正大,八格牙路。” 小结巴一听就火了,走到那rb兵面前,先赏了那rb兵一个耳光,才说道:“妈的,跟老子讲…讲光明正大。”那rb兵有点发懵,骂了一句:“八格牙路。” 小结巴说:“老子就…就是这么狡猾怎么了?下三滥?跟老子讲光明正大?你现在在爷爷手上,爷爷弄死你之前先玩玩你。还八格牙路,老子现在就拔了你的牙。” 小结巴拿出钳子,拔掉了他一颗牙齿,他疼得跟杀猪一般,小结巴还不依不饶:“老子就是太老实了,被你们欺负,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同胞,今天杀你们三个,算便宜你们了。” 充分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二叔递给小结巴一个手榴弹。药引子噗嗤发响,砰地一声,那三个rb兵的屁股开了花,血肉横飞,脑袋在地上打滚。小结巴说:“让你们这么痛痛快快死,已经是你家祖…祖坟冒青烟了。” 三名rb兵死后,rb鬼子加大了对马尾村的扫荡力度,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三人就这样匆匆离开了,这一分开,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后来,我从长沙流落到了北平,遇到了陈少爷,这期间,我没有二叔和小结巴的消息。那个盒子,我还一直放在当时住的那个破房子里,没有在意,我有时候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无奈没有一点缝隙,打不开,只得作罢。 我不知道佟香玉说的诅咒,是不是和爷爷、二婶的死有关,我又问佟香玉:“怎么就没有了下文呢?他前面介绍了那么多背景信息,以及他的所见所闻,怎么就没有把诅咒的内容写下来了呢?要是我,肯定先把最重要的信息写下来。” 张老在旁边搜索着什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你们开过来看看,这里被人动过手脚。”我们过去一看,那里有被动过的痕迹,张老说:“不好,慧心肯定来过这里,说不定他拿走了那三个秘密的最后部分。” 那眼镜蛇如同我们的守护神,有它在,那九条巨蟒不敢乱来。这个时候我发现,那水晶球不见了,地上多了一张蛇皮。张老说:“看来我刚开始料想的没有错,眼镜蛇之所以被关在圆球里面,是因为那水球根本就是它蜕下来的皮,长年累月,变成了一个球体的形状。” 蛇皮有很多层,搁置在尸山中,眼镜蛇显得极其虚弱,闭着眼睛,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拼命呼吸着空气。 它全身有一层近乎透明的东西,佟香玉说:“它还在蜕皮,每当蛇蜕皮的时候,就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千万不能让它就这么死了。” 可是,我们找不到让它振作起来的方法,透过水面看下去,那九条蟒蛇仍然相互交织在一起,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这眼镜蛇震慑到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二叔想了一个办法:“要不我们就趁着它们不注意,悄悄溜到其中一个洞口里去。” 当下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顺着尸骨往下爬,渐渐地接近到了水面上。由于水面恢复了平静,就能识别出水的流向来了,我们沿着水的流向,游到了其中一个洞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祖先的尸骸,它依然屹立在那里,我仿佛看到它动了一下。 骷髅船早就散架了,要到洞口去,需要下水,顺着水向其中一个洞口游过去。 我们几乎是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大声喘气,轻轻地拨动着水,生怕引起蟒蛇的注意。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祖先的尸骸又动了一下,接着,从他的眼窝中,探出一个蛇头来,吐着信子,而刚才的眼镜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们几个接着向前游,我游在最后面,二叔不断地催促我快走:“你小子在发什么愣呢?有什么事情,进了洞口深处再说。” 我朝他打了个马虎眼,说没什么事情,我会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接着我看到祖先尸骸的眼窝中,一条一尺来长的蛇完全爬了出来,浑身光亮油腻,慢慢爬向了尸山的缝隙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7章 空旷之地 水面突然一阵翻滚,原来是水底下其中一条水蟒的尾巴扫动了一下,我得赶紧加快速度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最新最快更新只见那条眼镜蛇,从尸山的缝隙中又爬了出来,钻进水里。 九条水蟒像惊弓之鸟,张开大口朝上,发出阵阵嘶鸣声。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涛,翻山倒海一般,往洞口深处游动已经很吃力了。 这下可好,九条水蟒像如临大敌一般,在水里四处乱窜,眼镜蛇就夹在它们其中,其中一条巨蟒张开大口,朝眼镜蛇咬过来。眼镜蛇毫不含糊,钻进了水蟒口中,水蟒咀嚼了几下,吞咽下去。 我突然间有点怀念起眼镜蛇来,它之前温顺的样子很令我们心疼,再怎么说,它算是救过我们一命,这个时候被水蟒一下吞入口中,恨不得掀起袖子上去拼命。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水蟒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口中有一股血水流出来,眼睛鼓胀得厉害,不断地在水里扭动着身体。我看到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破土而出。 果不其然,水蟒的肚子突然破出一个小洞来,一股黑血从里面流了出来,紧接着,那眼镜蛇小小的身躯从那洞口中穿了出来。最新最快更新 我顿时有点欣喜,可是又不敢完全确信,那是不是刚才那条眼镜蛇。它的身体好像比刚才大了不少,也稍长一些。水蟒尽力地挣扎着,非常痛苦的样子,紧接着,便停留在水中一动不动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彩。身体慢慢向上浮,一直浮到水面上。 二叔看得简直惊呆了,单是那巨大的身躯就令我们发怵,足足有十来米长,庞然大物一般。下颚微张开来,不断有血水从口中流出。 眼镜蛇从河里游了上来,从那水蟒的伤口中钻了进去,我不知道它想干嘛,源源不断的黑血从那伤口中流了出来,过了片刻工夫,那水蟒的身躯突然干瘪下去,就像塌方了一样,慢慢地萎缩成一张皮。接着,一条胳膊粗的蛇,从那水蟒的身体中出来了。 二叔吃惊地说:“怎么又出来一条蛇?这水蟒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蛇?它是不是吃了很多蛇进去,或者是蛇肚子里面有很多卵。” 佟香玉说:“不是你说的那样。” 张老说:“我看现在出来的那条蛇,就是先前的那条眼镜蛇,那眼镜蛇进水蟒的肚子里后,把水蟒的内脏全部都吃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身躯怎么变化的这么大?” 佟香玉思索了一会儿说:“水蟒每蜕一次皮,身体就小一点点,那眼镜蛇肯定是千年前的怪物,它以前的身躯很大,不知为什么,它以前蜕了很多次皮以后,它的身躯竟然浓缩成一条眼镜蛇那么大了,这可真令人匪夷所思。还有它身体长大的速度,真是骇人听闻!” 其余的八条水蟒四处乱窜,往洞口里钻。圆形水域依然掀起很大的风浪,底部到底有多深,我们也不大清楚。 水域中间突然掀起一个漩涡,12个洞口里的水纷纷朝那圆形水域中间流去,被漩涡吸进去了,我们极力抓住尸山上的任何一个可以固定的物件,不让水流卷着我们进入那个漩涡。 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水蟒的巨大身躯,也经受不住那漩涡的吸力,很快被吸了进去,不见了身影。我们几乎是无法呼吸,身上背的工具包还在我们身上,想去拿什么呼吸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源源不断的水流涌向那洞口里面,我实在是把持不住,一松手,便顺着水流朝着漩涡里面进去了。 手电筒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水底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能感觉到几个身影在我周边不停地旋转。我们如同被秋风吹过的落叶一样,只觉得天旋地转,被吸进了一个洞口,紧接着,我便没有了意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围在我旁边,生着一堆篝火,我的衣服早就被烤干了,他们各自烤着自己的衣服。我迷迷糊糊的,只感觉一阵眩晕,问道:“这是在哪里?” 二叔拿起浸过水的热衣服敷在我的额头上,说:“你终于醒了。” 接着,二叔讲述了我们当时遇到的情况。那巨大的漩涡是在河底的一个洞口里形成的,所有的水都往那洞口里灌,好像还有几条水蟒也被吸了进去。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等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一片陆地上了,浑身**的。我们的手电筒丢了,周围一片漆黑,有不少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稍许带来一点光明。周围有一些枯枝败叶,他们架起了篝火,把衣服烤干。 听了二叔的讲述,我算是又捡回来一条命,觉得暂时安全,又迷糊了一会儿,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人全不见了。我身边只有一团半燃着的篝火,似乎还能感觉到一阵风,萤火虫在身边飞来飞去,我没有走得太远,在这个地方,要是走丢了,那就回不来了。 过了片刻,他们三人都回来了,我问他们去哪里了?二叔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说奇怪不奇怪,按理说我们是在河水里漂过来的,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这里的一片陆地上。找不到那个水面,我们刚才就是去找了一遍,没有找着。” 我问二叔还有没有手电筒,二叔说:“哪里还有什么手电筒?手电筒在水里的旋涡中丢掉了,不过干电池倒是有几个,你要不要?” 我说干电池有个鸟用,要不你当成食物吃了。我们尽量轻装上阵,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一些鱼鳔,固体汽油,登山绳之类的东西。 张老面色凝重:“我之前盗过几个墓,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空间的陵墓,就跟在平地上行走一样。” 二叔也感叹道:“想当初,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人,哪有见过这么空旷的地方,比荒郊野岭还空旷。”!! 第68章 幺蛾子 我问他们刚才出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二叔一拍脑袋:“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我发现了一个脚印。” 张老说:“你发现东西了怎么不早说?说不定这里有其他人。” 二叔说:“急个锤子,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养精蓄锐再走也不迟,何况还有陈少爷在这里,要是被你们看见了,说不定会撇下我们,顺着脚印偷偷离开了。” 张老摇摇头:“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我们算是患难与共的人了。” 二叔说:“打住,日久见人心,我们见过你才几面,搞得你好像跟我们很熟一样。” 张老说:“你这样说,真是太伤为师自尊了。” 二叔说得他跟孙悟空一样:“我生平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上刀山下火海,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个地方,我们肯定能够走出去。”不过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用余光瞟了我们几个一眼,显得信心不足,“如果实在走不出去的话,我们就生活在这里好了,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喧嚣,没有战争,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我打击他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九条巨蟒你还是见过的吧!说不定就埋伏在我们身边。” 二叔急忙回头观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回缩,赶忙问道:“哪里哪里,是你眼睛看花了吧?” 我说:“好了,言归正传,你刚才看到的脚印在哪里?” 二叔打着火把,往前方走过去,走了一小会,就看到了那个脚印。我们几个俯下身去看,脚印被火光映得通亮,二叔指着那里说:“你们看,就是这里。” 那是一连串的脚印,湿漉漉的,周边还有一些水,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难道是其他的盗墓贼?张老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还给忘了,这是我那大徒弟的脚印。” 我突然想起了瘦高个,他当时独自乘着一条船离开,也许已经进入到其中一个洞口了,我以为他凶多吉少了。但这脚印与他的身高相符,应该就是他的脚印,稳健,丝毫不显得步履蹒跚,应该没有受什么伤才对。 张老想了一会儿:“我那不孝徒儿擅自离开,看到他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他也许发现了那三个秘密,所以他去寻找那三个秘密去了。好在他身无大碍,应该没什么事情,我们把他找回来便是了。” 二叔又点上一只火把,我们便顺着脚印向前摸索,脚印稀稀疏疏的,在一个石堆旁边突然消失了。我和二叔相互看了一眼,莫非那小石堆下面是个通道?瘦高个从那里下去了? 我打了一个喷嚏,这些该死的萤火虫,怎么赶都不走。 我抬头一看,那萤火虫越来越多,在我们周围十米开外的地方一直萦绕着,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明亮。我们的火光有限,无法看清楚周围的格局,也不知道边际在哪里。 萤火虫慢慢向上飞,一直飞到高空,尾巴上的光芒逐渐变得暗淡,最后消失了。一股热浪朝我们迎面扑过来,这种烦躁的空气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刚才还是冷飕飕的,现在陡然变得燥热起来,我们情不自禁地跟着焦躁起来。 周围散发出阵阵声响,弹琴一般,又像是在打棉花,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有低沉的,有高亢的,好像就在我们头顶,又好像在我们四周某个地方。我怀疑是自己耳鸣了,连忙捂住耳朵,可是那声音还是像一把把尖刀一样,扎进了我的耳膜里。 我们赶紧趴下,尽量不要往上看,恐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周围。我趴在地上,耳朵贴在地面上,却又听不到那种声响了,好像不是从地面传出来的,接着,地面好像变亮了一点。 我一转身,仰面朝天,看到头顶的上方,出现一颗颗星星点点的光点,那光点比萤火虫发出的光要大要亮,目测距离地面大概有20多米。 每个光点忽明忽暗,最后完全亮了起来,如同白昼一般。我一下子感觉神清气爽,在黑夜里呆久了,突然像遇到了久违的太阳,眼睛虽然一下子很难适应这种光亮,但还是如同重获新生一般。 我惊奇地叫道:“二叔你看,头顶上是什么东西?” 二叔仰面朝天,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说:“这些东西我见过,是一种妖蛾子,会发光的。它们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刚才我们所听到的声响就是从它们的翅膀发出来的。” 这些妖蛾子体积不大,刚才竟然把它当成了萤火虫,它们成群结队弥散在顶上,也不到处飞舞,静静地趴在那里。四周被照亮了,放眼望去,我们好像来到了一座地下古城。 我们周围百米开外的地方,是一座座城墙,由一块一块一米来长的石头组成,总体来说,呈现灰褐色。那城墙的石头很不规则,上面爬满了各种藤萝,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到了。 我回头一望,看到了在距离我们几十米开外的那个小火堆,心里多了一种欣慰感,现在已经快要熄灭了。 我想起二叔不久前说的那些话,他们被尸山里的漩涡冲出来的时候,想再去找那个河道,却没有找到。这时的光亮足以让我看清周围的物体,我仔细去找,却没有找到那条河道,甚至连一个土坑也没有。 我心里不禁有些骇然,就像是被凭空放在了这里,周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操控我们。 瘦高个的脚印在那土堆旁边消失了,可是他人到哪里去了?要是他出什么意外,至少能看到血迹才对。周围到处都是一些碎石和沙子,我们没有在沙土旁边多做停留,向前走了几步,张老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个骨骼一样的东西,欣喜若狂地对我们说:“我好像发现什么东西了。 佟香玉过去一看,顿时惊呆了,又看了一小会儿,就说:“长生不老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一点了。”+ 第69章 长生不老的坏处 我心中霹雳一声,如雷灌顶,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生不老,连想都不敢想。我很信任佟香玉,喜欢从侧面看着她的脸颊,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她的。她转身看见我的时候,发现我正看着她,她眼神忽闪了一下,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瞟向那骨骼上的内容。 上面大概有20%的字我是不认识的,加上那些泥土的痕迹,起来很费劲。我赶忙问佟香玉是怎么回事,佟香玉说:“这件事说起来有点离奇了,有点长,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说:“那有什么不好从何说起的,你就把它念一下给我们听好了。” 佟香玉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绝对不能从头练到尾给你们听。” 我闪过一丝怀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相信我们?佟香玉接着说:“实不相瞒,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看到最后,上面居然是这么说的。上面说,看到这些文字的人不能超过三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你这有点杞人忧天了,张老刚才看过,你也看过,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看过,我们再看一眼,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啊!” 张老摸了一把胡须:“此言差矣,这位小兄弟,我估计我的大徒弟也看过,加上他一起,已经有三个人看了,所以你们不能再看了。” 我觉得他有点故弄玄虚,这个东西不能有三个以上的人看,这我还是头次听说过。我总感觉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在耍我们。我伸手去夺,佟香玉眼疾手快,我抓了个空,二叔说:“陈少爷,他们既然不让我们看,那我们可以问啊!”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看了佟香玉一眼,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敢正眼看我,我问:“佟香玉,既然你不敢说,那我问你,如果我们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佟香玉说:“上面没有写有什么后果,只是说后果很严重,反正,不能有三个以上的人知道。” 我问:“上面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能让人看?” 佟香玉回答:“上面提到过,说长生不老其实不好。” 我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只觉得佟香玉在耍我。长生不老怎么不好?每个人都希望长生不老,不用担心经历生老病死,而自己可以与天地同寿,不用担心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也不会忍受病痛的折磨,不会经历死亡的恐惧,这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最新最快更新 有多少帝王将相,穷其一生,都在追求这个目标。不过长生不老,其实与不会死亡,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长生不老的情况下,有可能突发意外,例如被车撞死,这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姑且就说长生不死吧,难道她是想说,如果人真的可以长生不死,那生活就没有意义了吗?比如说,你发现哪一天你可以长生不老,那么你的目标将变得毫无意义。比如说,有个人的目标是看完一本叫《》的,可是当他的生命无限延长,他可能会想,既然可以一直活着,那就没有必要现在去看了,等到了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到了明天,他又会想,既然还有很多个年月,再到以后看就好了,目标就会变得没有意义。即使他有个非常远大的目标,他会认为时间无限延长,而总有一天会实现,那就不会在当下努力了。人一旦没有了目标,就会容易变得懒散。 大自然这个东西非常奇怪,它为了让每个事物都看起来很有规律,很有意义,总是让事物生活在一种舒适与不舒适的状态,让这个世界更加生机勃勃。 可是如果佟香玉用这种道理来说服我的话,我还是宁愿长生不老,没心没肺的活着。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大自然更有规律,而是为了更加自由。 我还是想听听她有什么看法,于是问:“为什么不好?” 佟香玉说:“你想想,如果你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你眼睁睁看着你身边的人慢慢变老,慢慢离你远去,你于心何忍?” 我说:“你这样说,太富有哲学意味了吧,少用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来给我洗脑。” 佟香玉叹了口气:“这长生不老,只有一个人才可以享有,其他人都不可以享有,如果你长生不老,你的亲人就会因为各种离奇的事故而身亡,你愿不愿意?” 我心里直痒痒:“你开什么玩笑,不要拿这种事情蒙我了好吗?” 佟香玉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上面就是这么写的。”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很富有现实意义了,更像是,我问佟香玉:“你想不想长生不老?” 佟香玉像是骂我一样对我说:“我希望你长生不老,你们全家都长生不老好不好?我可不要长生不老呢!我不想那么孤独,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把厄运转移到别人身上。” 我不信她有这么高尚,又问张老想不想长生不老。张老摸了一把胡须,哈哈一笑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看透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生老病死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看看张老,又看看佟香玉,眼神在他们身上徘徊,不知道他俩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神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我想起了红姑娘和陈少爷的事情,还有那本小册子,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看看前方,貌似没有什么好的去处,都是一堵一堵的墙壁,瘦高个的脚印在这石堆堆旁边消失不见了,所以我非常怀疑,瘦高个一定是到这石堆下面去了。 张老说:“既然如此,我们把这石堆看看。” 二叔点头表示同意,佟香玉把竹简一样的骨骼收好,我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心怀鬼胎,仔细看又不像,真是快被她玩死了。我蹲下身去,一块一块往外挪石头,里面是一个口子,好不容易把那石头全部挪开,突然间,山崩地裂一般,整个地宫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第70章 水银人 头顶上的妖蛾子开始乱窜,不过它们一直维持在那个高度。我们几个都站不稳脚,东倒西歪,看那远处的城墙,似乎都有爆裂开来的趋势。地下的石头滚动起来,朝这个小石堆的洞口滚过来,洞口里面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我们这要是被吸进去,指不定会到哪个地方。 离我们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我吃力地走过去,推那块石头,石头太沉了,我一个人推不动,让二叔快过来帮忙。 两个人的力量,使我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那石头被我们推着往前移动,来到洞口边上,一推,把洞口堵住了。顿时间,周围的小石头都进不去了,震动消失了,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张老和佟香玉从地上站起来,张老拍掉身上的泥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我还以为这个洞口会把万事万物都吞进去呢!” 佟香玉手里的骨骼掉了下来,我过去捡在手里,笑道:“佟香玉,对不住了,被我捡到,这是天意啊,说明它一定要让我知道里面的秘密。” 佟香玉说:“你千万不要看,我不会骗你的,那上面的东西你是真的不能看的。” 张老爷也说:“佟小姐说得不错,你可不要自食恶果。” 我说:“你们都不要骗我了,哪有这种东西,这东西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你们只是不想让我看罢了。” 张老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看了一眼佟香玉,她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在骗我,可不管怎么样,就算我遭遇到什么不测,也一定要弄个明白。 正准备看,突然又是一阵震动,我措手不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那骨骼也随之跌落到地上,佟香玉捡起来,紧紧地攥在手里:“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是天意,不能让你看。” 地面上突然响起啪啪的声响,那石堆旁边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来,慢慢向周边延长,一直延长到我们刚才看到的城墙那里,接着向两边扩展,变成了一条足有十米宽的河。 裂缝就在佟香玉边上,佟香玉赶忙向这边一靠,才没有落进那缝隙里。她撞到了我的肩膀上,又看了我一眼,急忙离开我两三米远,生怕我把那东西拿走。她看了看身后,说:“你们开过来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们走过去一看,那缝隙变成了一条干涸的河流,可以见到河底。里面似乎长大了很多杂草,深灰色,不停地左右摆动。张老站在缝隙边上,埋下脑袋往河里观看,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这条裂缝的深度大概有五六米深,似乎有阵阵阴风吹上来,好像有个东西从下面爬上来了。仔细一看,却是有个人一样的东西正从下面爬上来,全身都沾满了污泥,头发上还有一些杂草,眼睛和嘴看不分明,全身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我说:“会不会是瘦高个?” 张老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那不是我的大徒弟慧心,我怎么会不认识我的大徒弟。” 那东西正努力地往上爬,爬了一阵,又滑了下去,佟香玉说:“快扔个绳子下去,我们把他拉上来。” 张老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万一那东西不吉祥怎么办?” 我说:“我们这里有4个人,怕他干啥?” 张老说:“此言甚好,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拉上来便是了。”说罢,从工具箱中取上一根登山绳,仍将下去,那东西接住了,我们往上拉。这东西和人的体型差不多,却非常的重,看他的个子,比瘦高个矮了不少,应该不是瘦高个。 佟香玉的手始终放在那个骨骼上,我问她:“你眼力好,帮我们看看拉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看了片刻,摇了摇头:“看不太清楚。” 我们把它拉了上来,这东西如同一个铁块一般,我们已经气喘吁吁了,把它放在边上,都来不及去看它一眼,休息一阵再说。 那东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还以为是死了,连忙过去一探究竟。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想翻动它,却纹丝不动,跟石头一样沉。用手试探它的呼吸,没有气息,我想,它应该是已经死了。 二叔说:“不用看了,我们拉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个活人,你看它的五官。”听到二叔的话,我这才注意到它的五官,如石刻一般,没有任何生气。它的眼睛一直闭着,所以看不清楚它的眼神。它的周身裹满了泥土,二叔用短刀一敲,发出砰砰的金属声响,他说:“这就是个死人。” 张老凑过来一看,脸色大变:“这以前是个活人。” 我纳闷了,哪有人长成这样子的?即使是只粽子,也不会是这样子。张老接着说:“这个是秦朝的人,你们看它头上的辫子就知道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应该是用来祭祀的。” 佟香玉问道:“祭祀?为什么?” 张老说:“这是古代一种非常残酷的刑法,我看这个人的样子,应该在20岁上下,当时有一种祭祀方法,把人的脑袋里从顶端钻出一个洞来,把血液全部放光,然后将水银灌进去,所以我们现在才会看到它的身体很重。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使它的身体永远保持不腐。不过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你们看它的皮肤,呈现一种灰褐色,已经塌陷下去,水银在里面逐渐凝固,它的身体也跟着凝固下来。” 听到这种祭祀方法,我感到很可悲,这个人死前是有多痛苦。张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接着开口道:“首先把人的脑袋,就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方法,不过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血流干了才会放水银进去,那个时候,人已经没有意识了。” 很难想象这具沉重的尸体里面,竟然全部都是水银,不过我还是有点不解:“张老,我们刚才是看到这个人往上爬的,不会是我的眼睛看花了吧?”、++ 第71章 缝隙 “这个人在2000多年前就死了。”张老话音刚落,它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我大声喊道:“快散开,这个人还没有死。”大家当即散开,只见它两只手指在交叉变换着,诈尸了。 水银人各处关节僵硬,但并不妨碍运动,它突然从地上坐起来,双腿一蹬,整个人立刻直立起来。它的动作很僵硬,基本上是一节一节的在运动,我听到那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显得力道十足。 它身上不断有尘土掉下来,脸转向我们,后面的裂缝把这里隔开,我们能活动的空间已经不多了。我用洛阳铲一砍,它抬起手臂一挡,传出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就跟打在铁块上一样,简直刀枪不入。 二叔一看不好,赶紧朝一边走去,我们几个联合起来,恐怕都不是它的对手。它一个劲儿追着佟香玉。 我朝二叔喊:“你吸引一下它的注意,我来挖个洞。”二叔说:“你小子太不厚道了,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 我说:“哪有的事,这个时候你应该充分发扬无产阶级大无畏的精神,为我们这些后辈做个表率,牺牲小你保护大我。”然后我指着二叔,朝着那水银人喊道:“快去追那个肥仔,他身上肉多,肥的流油,动作不怎么快,身手也不怎么敏捷,我看你很快就能抓住他,我看好你哟。而我,气宇这么轩昂,精神这么抖擞,浑身都是肌肉,没有什么肥肉,没有什么嚼头,味道也不太好,我相信你的选择。” 我的话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只见它一扭头,看向二叔的方向,朝二叔走去。二叔说:“还来真的了。”他四处乱窜,地上扬起阵阵尘土。佟香玉和张老蹲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二叔,像是在欣赏一出闹剧。 趁着这个功夫,我拿起洛阳铲在地上打洞,佟香玉问我:“都什么时候了,你挖宝藏干嘛?” 敢情她是以为我在挖宝藏了,我说:“我要挖宝藏娶媳妇。” “娶什么媳妇?” 我说:“娶你啊。” 她脸一红,跟着我一起挖了起来,张老不明所以的过来了,见我在刨土,他也跟着刨起来,拼命往里挖,挖的差不多有一人那么高了,我对二叔说:“快过来这边。” 二叔道:“你总算搞完了,我这一通跑下来,身上的肥肉都掉了不少。”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朝这边跑,水银人更是坚定不移地跟着他,二叔一个飞跃,就跨过了那个洞口。我们三人同时朝两边散开,水银人刹不住脚,跌倒在洞窟里。 大家一看便明白了,敢情是要把这水银人活埋,都奋不顾身地把一些小石头往里面塞,那水银人还在往上窜,石块不断向两边散开,二叔喊道:“快闪开,让我来。”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屁股坐在小石堆上面,只听见嘎吱一声,水银人在底下挣扎了几下,放弃了抵抗,小石堆不动了,我们这才放心下来。二叔说:“可把你二叔我累坏了。” 二叔脸上露出巨大的汗珠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来倒斗的,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这样,我扭过头,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一看,我们刚才所站立的那片空地上,出现了好多个小石堆,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远远看去,就如同是一个个的小坟堆。不断有新的石头从坟堆的顶端冒出来,流向两边。 小坟堆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从地面上突兀而起,密密麻麻的一片。接着便有一只手从那石头缝中伸出来,原来是其它的水银人。 二叔叹气道:“我刚解决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堆,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看见那小石堆中挤出几十个水银人来,一瘸一拐的向这边走过来,面无表情,浑身僵硬,有的头颅顶端冒出一个大洞来,那里是灌注水银的地方。刚才解决一个都这么费力,这么多水银人一起来,我们就算再多几个人,也是无能为力。 二叔赶忙问我:“小侄子,你气宇这么轩昂,知道挖个洞就把它埋在里面,那现在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说:“办法当然是有。” 二叔一看有希望,连忙问:“什么办法?” “跑啊。” 我刚说完,就拔腿就朝对面跑去。可是我们面前是一条大缝隙,里面似乎长满了杂草,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说不定有毒虫猛兽,我吞了一口唾沫星子,这跳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摔不死,也会被这些毒虫猛兽咬死。 那缝隙还在变宽变大,一直朝对岸延伸,有一种很怪的味道,突然弥漫在空气中,鼻子呛得难受。我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感觉有点眩晕。张老说:“这气体有毒,大家赶紧用衣服捂住鼻子。” 张老第一个脱下自己的外套,塞住鼻子,我们根据张老的做法,也撕下自己的衣服,把鼻子捂好了。我看了一眼佟香玉,见她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便问她道:“你怎么了?快把衣服脱下来啊!” 佟香玉有点难为情,轻声说:“我穿的衣服不多。” 我们穿的衣服本来就不多,把外面的外套脱下来,几乎都快要光着膀子了,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衣服了,下地的时候,谁还会把衣服穿那么多。 我想,她里面总不至于什么都没穿吧,于是对她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干嘛,我们的外套都脱了,总不能把自己的裤子都脱下来给你用吧?” 佟香玉仔细地用鼻子嗅了嗅这气体的味道,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好像是一种药品的味道。” 不过她嗅了没几口,就明显感觉到呼吸不顺畅了,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外套,我对她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把她脱下来好了,你里面总会穿着什么衣服吧,不会走光的。” 我感觉到她好像有点神志不清了,心说再跟她说下去,只会耽误事情,我刚走近她,她突然就浑身瘫软了下来,我一把将她扶住,让她靠在我的胳膊上,我解下外套最上面一颗扣子,就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肚兜。== 第72章 银色河面 我看了觉得有点难为情,急忙闭上眼睛,心说我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的。佟香玉已经有点麻痹了,眼睛虽然微张着,但是双目无神。在面具之上,我虽然是陈少爷,可是在面具之下,我就是一个小**丝,这种自卑感与生俱来,需要花较长时间,我才能从这自卑感中逐渐走出来。 只听见佟香玉微微的说:“给我衣服。”我身上的外套撕不破,又不能两个人使用,所以,我只好将她那件淡黄色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捂住了她的脸。 这个时候,张老马上把衣服拿了下来:“一点用都没有,这衣服的缝隙太大,根本无法抵挡这股气味的袭击,还是弄点水吧!” 张老就自己水壶里的水给大家分了一点,等到我刚把自己的衣服打湿,准备递给佟香玉时,却不小心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我看见佟香玉相当难受,脸色憋得发青,我跟她换了一件衣服。她吸了几口,感觉好多了。我瞟了一眼二叔,二叔也用发呆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说道:“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可不想把这身衣服给你,我的呼吸系统极其微弱,一点也不能碰到这股难闻的气味。” 我说:“你太了解我了,再怎么说你是我二叔,我是你的侄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要不我跟你把衣服换一下吧?” 二叔把脸上过得很紧,转过头去,生怕我抢了他的湿衣服。我又看了一眼佟香玉,她气色好了很多。 不过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转过脸去,我打湿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对他们说,可以转过头来了。二叔惊奇地看着我:“你是从哪里找的水源,这地方居然还有水呢!真是庆幸啊!” 我说:“二叔,我们换一下吧!”二叔当即表示同意,因为他觉得,反正都是水,属于等价交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赶紧拿起二叔递过来的湿衣服,将自己的嘴角出了个严实。二叔看了看,有点疑惑的问道:“这衣服上怎么还有股热气呢!” 我说:“二叔,是不是你的眼睛有问题,没什么的,你捂住自己的鼻子就好。”二叔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又问我:“这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说:“可能是你嗅觉有问题,吸收了刚才的气味,可能都有这样的错觉,我的鼻子好像也出了什么问题。”二叔说:“那就好。”又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 有一股银色的浓稠液体顺着巨大的山缝,从远方流了过来,杂草都被淹没了个干净,佟香玉说道:“不好,刚才的气味就是从这液体里发出来的。” 银色的液体是从地底下涌现出来的水银,慢慢地填满了整个缝隙,那缝隙还不断在加宽,变成了一条很宽阔的水银河流,上面白花花的一片。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真不晓得这些水银粽子怎么这么坚持不懈,都破土而出,直朝我们走过来。我们渐渐地快要被包围了,当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艘熟悉的船从那边驶了过来,上面没有一个人。 那不是骷髅船吗?怎么突然之间出现了?莫非见鬼了不成? 骷髅船慢慢地朝我们驶过来,我们哪里还想那么多事情,接二连三地跳了上去,船身很扎实,绝大部分都突出在水银上面,那些水银粽子还在朝我们走过来,前面的一些都掉在了河里,没有沉下去,都漂浮在水面上。后面的一些水银粽子,好像意识到了前面有什么危险,停下脚步,对我们指手画脚。 我们朝它们挥挥手,算是告别。 二叔俯身下去,想去看看那水银是怎么回事?佟香玉对他说:“千万别碰到那些水银,他们可是有剧毒的东西,容易挥发,我们刚才的气味,就是这些水银发出来的,千万不能呼吸太多进去。”二叔一听说有剧毒,连忙缩回手,拍拍胸脯,像是很庆幸的样子。 这河面极其宽阔,对面的那些水银粽子的身躯也越来越小,渐渐的变成一个一个的点。 佟香玉看着前面说:“那水银好像从那里冒出来的,现在停止了流动,那里有个口子可以下去。” 我拔出一根宽大的骨盆,在上面很吃力地划着,比在水里划要费力多了。顶上突然间变得阴沉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些妖蛾子的尾巴在变得黯淡,变成了星星点点,就像一颗一颗闪烁着的明亮的星星,我突然感觉到,我们现在好像处于一种山河壮丽的画面里。头顶上是星空,周围是山河。 我暗自啐了一口,敢情这是秦始皇的杰作,他也太会享受了吧!把这水银和城墙当作大好河山,把这些妖蛾子当作他的星空。 水银淙淙的流淌着,河面上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河里有什么东西,我们的影子倒影在上面,有时候我很想往里面抓一把,看看里面有什么。 船向前移动的速度很慢,二叔也来跟我一起划。他一副很好奇的样子,边滑边往下面看,佟香玉提醒他,不要掉下去了,要是掉进去,水银进入人的身体,会立刻中毒。 在河上漂着的时候,用衣服堵住鼻子,说话瓮声瓮气,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佟香玉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来,分给大家吃掉。我问是什么东西? 佟香玉说:“这是治疗这种水银蒸气的。” 二叔一把接过来,往嘴里塞,边塞边说:“有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害得我一直用湿衣服堵住嘴。” 佟香玉说:“我刚才也不知道这是水银的蒸汽,现在才知道,也不晚。” 我们几个服用下去,立即感觉到头脑清醒了很多。我把湿衣服扔在船板上,如释重负。 二叔的鼻子恢复过来了,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把目光投向我:“我怎么感觉到这衣服上的味道怪怪的?你在这上面做了什么手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3章 水银寄生虫 我说:“二叔,我说出来你可别怪我。” 二叔说:“我能怪你什么?你老实说就行了,我保证不怪你。” 我说:“二叔,这可是你说的啊!说话要算数。” 二叔把胸脯拍得妥妥的:“你二叔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别墨墨迹迹的老师说。” 于是我对他说:“当时情急之下,我也没有办法,周围也没有什么水源,我只能用我自己身上的液体来解决了,那是我的童子尿。” 二叔一听,脸色立刻变了,过来就想打我,他这一激动,那船左右摇晃起来,他骂骂咧咧的道:“你个小兔崽子,这样坑你二叔,你二叔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我容易吗?” 我赶紧辩解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芊芊大君子,刚才说不怪我的。” 佟香玉在旁边劝架:“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这船都晃晃悠悠起来了。”二叔一个踉跄,没站稳,哗啦一下就摔跤了。 好在我就在船边,即使拉住了他,他有一只脚差点就掉到了水银里面,二叔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赶紧叫道:“快把我拉上去啊!”我一个人吃不住,张老也跟着上来。 由于我们的重量都在二叔这边,那船又在水银上很高的地方,船体开始朝二叔这边倾斜过来,差不多就要翻了。我对佟香玉说:“你先不要拉我们,有我和张老就差不多了,你赶紧到船的另一边去,用你的重量压住船体。” 佟香玉按照我的说法,船体稍微平稳了些,终于将二叔拉了上来。二叔一上来,就脱下他的鞋,有不少水银已经流在上了他的脚里面,他不断地用手抓着:“真是痒死我了,这他妈是什么东西?不会是真的渗进皮肤里面去了吧!” 佟香玉说:“你忍住一点,千万不要抓。” 二叔脸憋得通红,忍不住还是抓了几下,抓的地方都变得红肿了。他的脚面的皮肤好像是透明的一般,水银像是在找洞口,不断地朝里面渗进去。我抓起自己的衣服,擦拭了一下,将多余的水银擦干净,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擦不掉,水银就像粘在皮肤上一样,见到一个毛孔就钻进去。 二叔憋得难受,问我们这是怎么了?佟香玉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去抓,你一旦抓破,所有的都会渗进去。” 我看见二叔的脚踝正逐渐变得透明,不是那种无色的透明,他的皮肤组织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透过那皮肤,我能看到里面的肌肉组织,流动的血液,还有那骇人的脚骨。 透明度不断的向脚踝以上上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二叔额头上的汗就像被雨淋了一样,大把大把的往下流,我把衣服塞进他的嘴里,他紧咬着。片刻他说:“要不把我的这双脚砍了吧!不然我整条腿都废了。” 我们一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心里很难过,刚才真不应该跟二叔吵嘴,不然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问佟香玉:“看来,你对这很了解,你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 佟香玉摇了摇头,使劲的咬了咬嘴唇:“让我想想。” 这种情况要是蔓延到全身,二叔肯定会死,现在他处于一种生不如死的状态。长痛不如短痛,我拿起短刀,对着二叔的脚踝,二叔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眼睛里渗透出一股肯定来,轻轻地点了点头。我闭上眼睛,高高的举着短刀,在我即将出手的那一刹那,佟香玉突然出声:“住手,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我睁开眼睛的同时,也看到二叔的小眼睛睁开了,他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对我说:“你个小兔崽子又不听话了,我叫你砍断我的腿,你还真砍啊?快听听佟香玉怎么说。” 佟香玉从淡黄色的外套里拿出一个瓶子来,瓶子里面装着绿色的透明液体,那瓶子很小,一个拇指头大小。她说:“那水银里面应该是有一种细小的昆虫,这种昆虫除了在水银里面能够生存外,在别的任何液体里都不能生存,它们有一个坚硬的外壳,总要找东西来觅食,现在算是找到你二叔头上了。” 我焦急地催促:“那还等什么?快给他注射进去。” 佟香玉说:“别急,其实我不确定这种药能不能治这种昆虫,我得要试一下。” 二叔说:“还是别,我不喜欢被别人当试验品,你先试验好了再说吧!我还要留条命再娶个媳妇呢!” 我掉了一根绳子下去,垂到水银里,拉上来放在甲板上,水银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动静,可仔细一观察,它的表面在微微浮动着,好像有很多小虫子急于破土而出。 让它们流到甲板上,仔细观看,水银铺开成一个平面,很多小虫子的身体浮现了出来,银白色,只有蚂蚁大小,这虫子也真变态,竟然喜欢生活在这种地方。佟香玉告诉我们,这是水银寄生虫。 佟香玉俯下身来,打开那瓶子,滴了一小滴在水银寄生虫身上。水银寄生虫像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一样,拼命的吮吸起来,喝水一样痛快,有一个像针一样尖的触角,高高扬起,就是它刺破了皮肤,钻进了皮肤里面。 我真想用手捉住水银寄生虫,把它捏成碎渣,佟香玉叫我不要用手去碰:“你不要看它们这么小,其实它们在碰到你皮肤的那一刻,速度相当的敏捷,几乎是电光火石一般。”我看看二叔的脚,发现有几只水银寄生虫在他的脚里面,啃噬着他的骨骼,吮吸着他的血液。 看到水银寄生虫还是很亢奋的样子,我对佟香玉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佟香玉不理会我,等了片刻才说:“你们看,有反应了。”我赶紧又去看,见那水银寄生虫突然全身干瘪下去,像是里面的东西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张皮。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4章 豁口 二叔疼得实在是难受,脸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汗出了,苍白的要命,哇呀哇呀地大叫着。佟香玉把那液体倒在了二叔的脚面上,里面的寄生虫跟刚才一样,不断的乱窜,最后干瘪了下去,佟香玉又涂抹了一点,他的脚渐渐地从透明变成不透明,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二叔脸上的痛苦减轻了不少,不再大吼大叫了,看自己的脚恢复到本来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那甲板上的水银寄生虫左右乱窜,二叔拿起鞋子使劲拍打,打死了好几只,心里这才舒服了不少。他边打还边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些小寄生虫,竟然敢要你爷爷的命,真是不知好歹。” 简单包扎了一下,总算是可以起身了。河面上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见很多寄生虫在上面微微流动着,顺着水流的方向,那里有一个豁口。那豁口不像之前那般漆黑,也没有那么可怖,除此之外,周围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张老让我们驶向那个方位,有豁口,说明有通道。 划着划着,我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那船好像一下子沉下去不少,低头一看,几乎是惊叫了起来,这船有半截身子已经沉下去了。 佟香玉说:“按道理,这船是不会沉下去的,因为水银的重量比骨头大。”可是她的话刚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那水银好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船体往上流。逆流而上,真令我没想到。 佟香玉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是水银里的那些寄生虫在往上爬,它们要是一爬上来,就会淹没整艘船。”我赶紧将船往岸边靠,可是周围那些水银粽子在逗留徘徊,别的方位雾气蒙蒙的,看不太清楚。 寄生虫往上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我们想朝背离那水银粽子的方向划去,那里似乎是有岸边的,不过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水银粽子。有不少寄生虫已经上到了船体上,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跳来跳去,将这些寄生虫全部踩在脚下,踩死它们。片刻不久,船体上便留下了很多寄生虫的尸体,它们的身体里面挤出一些绿色的液体来,有的还沾到了鞋底上,整个甲板上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一股热量,还有一点火红的光芒,扭头一看,原来二叔手中持着一个火把,火焰燃烧着。我问二叔你什么时候搞的?二叔回答我说:“我用船体中的一个骨头,包裹上你那沾满了尿液的衣服,倒上一些凝固汽油做成的,很有创意吧?我看这些寄生虫还挺怕火的。” 二叔将那火把往那寄生虫前一靠,寄生虫很积极的往后退去,一拿开,那寄生虫又往船身上移动过来。这不是长久之计,火把总会烧完的。二叔催促我:“陈少爷,快划动船桨。” 我不知道朝哪个地方划,反正这个地方不宜久待,那豁口就在我们前边不远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朝那里去是最快捷的办法。我也不管那豁口里面有什么,拼命的朝那个地方划,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个豁口边上,豁口的两边都是一些石墙,一直延伸到顶端。 那些寄生虫还在伺机而动,二叔拿火把对着它们,它们只是稍微散开,那火把只要一拿开,它们又会蜂拥而至,却始终不敢靠近那些火把。 那洞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往里面一看,好像是一张脸,我对二叔说,那洞里好像有个人。 二叔抬起火把往里一照,那个东西突然间消失了。二叔问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说:“好像是瘦高个的脸,他应该在那里面。” 张老说:“看来我的大徒弟比我们早先一步,他还在人世,我感到很欣慰。”二叔将火把往那洞里一放,我又瞟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那里还有一张巨大的脸。这张脸比我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大多了,但很快就没有了踪迹。 我看看其他几个人,他们跟我有同样的表情,都呆立在那里。二叔的火把还在燃烧着,火光比刚才小了不少。二叔说:“里面好像有东西。这是什么鬼地方?” 佟香玉说:“我刚才也看到了,就是那些巨蟒,它们的脸比脚盆还大,我看一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确信无疑就是一条巨蟒。” 二叔说:“我们的火把迟早会燃尽,那些寄生虫迟早会将我们吞噬,我们还进不进去?” 张老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境况是后有追兵,往后肯定是死,不如往前看看。” 我们几人都没有说话,现在是别无选择,只能往前面走。我划动船桨,那船便缓缓地向着豁口前进,刚进了洞口不久,便听到前方传来了嘈杂的拍打水花的声音,我看了一眼二叔:“前面好像有东西。” 二叔吞了一口唾沫星子,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面逼,现在是明知前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佟香玉说:“不知道这巨蟒为何生活在水银当中?” 二叔啐了一口:“这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我看这蟒蛇都快成精了。要不我们再往前面看看,被蟒蛇一口咬死,也比活活被这些小寄生虫慢慢吞噬好,那滋味,奇痒无比,一抓一个血窟窿,那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轻轻地拨动船桨,缓缓地朝里边划去,偶尔会有水花声传过来,随着我们往里深入,水花的声音就越大,我向前滑动的速度就更加慢了。 这水路也是蜿蜒盘旋,向前行驶了有十多米,幸亏中间没有什么岔路,不然说不定会迷路。 二叔突然丢下火把,朝着那边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有点不满二叔的所作所为,碰到什么都不应该丢掉火把,于是我捡起火把,对着那里面一看,这回是看的真真切切,有一个蛇头浮在水面上,瞪着两只绿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它的头上都是水银,整个舌头都呈现银白色。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5章 空旷之地 水面突然一阵翻滚,原来是水底下其中一条水蟒的尾巴扫动了一下,我得赶紧加快速度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条眼镜蛇,从尸山的缝隙中又爬了出来,钻进水里。 九条水蟒像惊弓之鸟,张开大口朝上,发出阵阵嘶鸣声。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涛,翻山倒海一般,往洞口深处游动已经很吃力了。 这下可好,九条水蟒像如临大敌一般,在水里四处乱窜,眼镜蛇就夹在它们其中,其中一条巨蟒张开大口,朝眼镜蛇咬过来。眼镜蛇毫不含糊,钻进了水蟒口中,水蟒咀嚼了几下,吞咽下去。 我突然间有点怀念起眼镜蛇来,它之前温顺的样子很令我们心疼,再怎么说,它算是救过我们一命,这个时候被水蟒一下吞入口中,恨不得掀起袖子上去拼命。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水蟒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口中有一股血水流出来,眼睛鼓胀得厉害,不断地在水里扭动着身体。我看到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破土而出。 果不其然,水蟒的肚子突然破出一个小洞来,一股黑血从里面流了出来,紧接着,那眼镜蛇小小的身躯从那洞口中穿了出来。 我顿时有点欣喜,可是又不敢完全确信,那是不是刚才那条眼镜蛇。它的身体好像比刚才大了不少,也稍长一些。水蟒尽力地挣扎着,非常痛苦的样子,紧接着,便停留在水中一动不动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彩。身体慢慢向上浮,一直浮到水面上。 二叔看得简直惊呆了,单是那巨大的身躯就令我们发怵,足足有十来米长,庞然大物一般。下颚微张开来,不断有血水从口中流出。 眼镜蛇从河里游了上来,从那水蟒的伤口中钻了进去,我不知道它想干嘛,源源不断的黑血从那伤口中流了出来,过了片刻工夫,那水蟒的身躯突然干瘪下去,就像塌方了一样,慢慢地萎缩成一张皮。接着,一条胳膊粗的蛇,从那水蟒的身体中出来了。 二叔吃惊地说:“怎么又出来一条蛇?这水蟒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蛇?它是不是吃了很多蛇进去,或者是蛇肚子里面有很多卵。” 佟香玉说:“不是你说的那样。” 张老说:“我看现在出来的那条蛇,就是先前的那条眼镜蛇,那眼镜蛇进水蟒的肚子里后,把水蟒的内脏全部都吃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身躯怎么变化的这么大?” 佟香玉思索了一会儿说:“水蟒每蜕一次皮,身体就小一点点,那眼镜蛇肯定是千年前的怪物,它以前的身躯很大,不知为什么,它以前蜕了很多次皮以后,它的身躯竟然浓缩成一条眼镜蛇那么大了,这可真令人匪夷所思。还有它身体长大的速度,真是骇人听闻!” 其余的八条水蟒四处乱窜,往洞口里钻。圆形水域依然掀起很大的风浪,底部到底有多深,我们也不大清楚。 水域中间突然掀起一个漩涡,12个洞口里的水纷纷朝那圆形水域中间流去,被漩涡吸进去了,我们极力抓住尸山上的任何一个可以固定的物件,不让水流卷着我们进入那个漩涡。 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水蟒的巨大身躯,也经受不住那漩涡的吸力,很快被吸了进去,不见了身影。我们几乎是无法呼吸,身上背的工具包还在我们身上,想去拿什么呼吸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源源不断的水流涌向那洞口里面,我实在是把持不住,一松手,便顺着水流朝着漩涡里面进去了。 (看的人不多,我先修改一下,字数不多,还来得及,用这个章节占个坑) 手电筒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水底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能感觉到几个身影在我周边不停地旋转。我们如同被秋风吹过的落叶一样,只觉得天旋地转,被吸进了一个洞口,紧接着,我便没有了意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围在我旁边,生着一堆篝火,我的衣服早就被烤干了,他们各自烤着自己的衣服。我迷迷糊糊的,只感觉一阵眩晕,问道:“这是在哪里?” 二叔拿起浸过水的热衣服敷在我的额头上,说:“你终于醒了。” 接着,二叔讲述了我们当时遇到的情况。那巨大的漩涡是在河底的一个洞口里形成的,所有的水都往那洞口里灌,好像还有几条水蟒也被吸了进去。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等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一片陆地上了,浑身**的。我们的手电筒丢了,周围一片漆黑,有不少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稍许带来一点光明。周围有一些枯枝败叶,他们架起了篝火,把衣服烤干。 听了二叔的讲述,我算是又捡回来一条命,觉得暂时安全,又迷糊了一会儿,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人全不见了。我身边只有一团半燃着的篝火,似乎还能感觉到一阵风,萤火虫在身边飞来飞去,我没有走得太远,在这个地方,要是走丢了,那就回不来了。 过了片刻,他们三人都回来了,我问他们去哪里了?二叔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说奇怪不奇怪,按理说我们是在河水里漂过来的,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这里的一片陆地上。找不到那个水面,我们刚才就是去找了一遍,没有找着。” 我问二叔还有没有手电筒,二叔说:“哪里还有什么手电筒?手电筒在水里的旋涡中丢掉了,不过干电池倒是有几个,你要不要?” 我说干电池有个鸟用,要不你当成食物吃了。我们尽量轻装上阵,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一些鱼鳔,固体汽油,登山绳之类的东西。 张老面色凝重:“我之前盗过几个墓,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空间的陵墓,就跟在平地上行走一样。” 二叔也感叹道:“想当初,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人,哪有见过这么空旷的地方,比荒郊野岭还空旷。” 第72章 幺蛾子 我看了觉得有点难为情,急忙闭上眼睛,心说我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的。佟香玉已经有点麻痹了,眼睛虽然微张着,但是双目无神。在面具之上,我虽然是陈少爷,可是在面具之下,我就是一个小**丝,这种自卑感与生俱来,需要花较长时间,我才能从这自卑感中逐渐走出来。 只听见佟香玉微微的说:“给我衣服。”我身上的外套撕不破,又不能两个人使用,所以,我只好将她那件淡黄色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捂住了她的脸。 这个时候,张老马上把衣服拿了下来:“一点用都没有,这衣服的缝隙太大,根本无法抵挡这股气味的袭击,还是弄点水吧!” 张老就自己水壶里的水给大家分了一点,等到我刚把自己的衣服打湿,准备递给佟香玉时,却不小心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我看见佟香玉相当难受,脸色憋得发青,我跟她换了一件衣服。她吸了几口,感觉好多了。我瞟了一眼二叔,二叔也用发呆的眼神看了一眼我,说道:“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可不想把这身衣服给你,我的呼吸系统极其微弱,一点也不能碰到这股难闻的气味。” 我说:“你太了解我了,再怎么说你是我二叔,我是你的侄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要不我跟你把衣服换一下吧?” 二叔把脸上过得很紧,转过头去,生怕我抢了他的湿衣服。我又看了一眼佟香玉,她气色好了很多。 不过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转过脸去,我打湿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对他们说,可以转过头来了。二叔惊奇地看着我:“你是从哪里找的水源,这地方居然还有水呢!真是庆幸啊!” 我说:“二叔,我们换一下吧!”二叔当即表示同意,因为他觉得,反正都是水,属于等价交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赶紧拿起二叔递过来的湿衣服,将自己的嘴角出了个严实。二叔看了看,有点疑惑的问道:“这衣服上怎么还有股热气呢!” 我说:“二叔,是不是你的眼睛有问题,没什么的,你捂住自己的鼻子就好。”二叔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又问我:“这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说:“可能是你嗅觉有问题,吸收了刚才的气味,可能都有这样的错觉,我的鼻子好像也出了什么问题。”二叔说:“那就好。”又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 有一股银色的浓稠液体顺着巨大的山缝,从远方流了过来,杂草都被淹没了个干净,佟香玉说道:“不好,刚才的气味就是从这液体里发出来的。” 银色的液体是从地底下涌现出来的水银,慢慢地填满了整个缝隙,那缝隙还不断在加宽,变成了一条很宽阔的水银河流,上面白花花的一片。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真不晓得这些水银粽子怎么这么坚持不懈,都破土而出,直朝我们走过来。我们渐渐地快要被包围了,当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艘熟悉的船从那边驶了过来,上面没有一个人。 那不是骷髅船吗?怎么突然之间出现了?莫非见鬼了不成? 骷髅船慢慢地朝我们驶过来,我们哪里还想那么多事情,接二连三地跳了上去,船身很扎实,绝大部分都突出在水银上面,那些水银粽子还在朝我们走过来,前面的一些都掉在了河里,没有沉下去,都漂浮在水面上。后面的一些水银粽子,好像意识到了前面有什么危险,停下脚步,对我们指手画脚。 我们朝它们挥挥手,算是告别。 二叔俯身下去,想去看看那水银是怎么回事?佟香玉对他说:“千万别碰到那些水银,他们可是有剧毒的东西,容易挥发,我们刚才的气味,就是这些水银发出来的,千万不能呼吸太多进去。”二叔一听说有剧毒,连忙缩回手,拍拍胸脯,像是很庆幸的样子。 这河面极其宽阔,对面的那些水银粽子的身躯也越来越小,渐渐的变成一个一个的点。 佟香玉看着前面说:“那水银好像从那里冒出来的,现在停止了流动,那里有个口子可以下去。” 我拔出一根宽大的骨盆,在上面很吃力地划着,比在水里划要费力多了。顶上突然间变得阴沉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些妖蛾子的尾巴在变得黯淡,变成了星星点点,就像一颗一颗闪烁着的明亮的星星,我突然感觉到,我们现在好像处于一种山河壮丽的画面里。头顶上是星空,周围是山河。 我暗自啐了一口,敢情这是秦始皇的杰作,他也太会享受了吧!把这水银和城墙当作大好河山,把这些妖蛾子当作他的星空。 水银淙淙的流淌着,河面上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河里有什么东西,我们的影子倒影在上面,有时候我很想往里面抓一把,看看里面有什么。 船向前移动的速度很慢,二叔也来跟我一起划。他一副很好奇的样子,边滑边往下面看,佟香玉提醒他,不要掉下去了,要是掉进去,水银进入人的身体,会立刻中毒。 在河上漂着的时候,用衣服堵住鼻子,说话瓮声瓮气,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佟香玉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来,分给大家吃掉。我问是什么东西? 佟香玉说:“这是治疗这种水银蒸气的。” 二叔一把接过来,往嘴里塞,边塞边说:“有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害得我一直用湿衣服堵住嘴。” 佟香玉说:“我刚才也不知道这是水银的蒸汽,现在才知道,也不晚。” 我们几个服用下去,立即感觉到头脑清醒了很多。我把湿衣服扔在船板上,如释重负。 二叔的鼻子恢复过来了,脸上露出难看的表情,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把目光投向我:“我怎么感觉到这衣服上的味道怪怪的?你在这上面做了什么手脚?” 第73章 长生不老的坏处 我说:“二叔,我说出来你可别怪我。” 二叔说:“我能怪你什么?你老实说就行了,我保证不怪你。” 我说:“二叔,这可是你说的啊!说话要算数。” 二叔把胸脯拍得妥妥的:“你二叔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别墨墨迹迹的老师说。” 于是我对他说:“当时情急之下,我也没有办法,周围也没有什么水源,我只能用我自己身上的液体来解决了,那是我的童子尿。” 二叔一听,脸色立刻变了,过来就想打我,他这一激动,那船左右摇晃起来,他骂骂咧咧的道:“你个小兔崽子,这样坑你二叔,你二叔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我容易吗?” 我赶紧辩解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芊芊大君子,刚才说不怪我的。” 佟香玉在旁边劝架:“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这船都晃晃悠悠起来了。”二叔一个踉跄,没站稳,哗啦一下就摔跤了。 好在我就在船边,即使拉住了他,他有一只脚差点就掉到了水银里面,二叔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赶紧叫道:“快把我拉上去啊!”我一个人吃不住,张老也跟着上来。 由于我们的重量都在二叔这边,那船又在水银上很高的地方,船体开始朝二叔这边倾斜过来,差不多就要翻了。我对佟香玉说:“你先不要拉我们,有我和张老就差不多了,你赶紧到船的另一边去,用你的重量压住船体。” 佟香玉按照我的说法,船体稍微平稳了些,终于将二叔拉了上来。二叔一上来,就脱下他的鞋,有不少水银已经流在上了他的脚里面,他不断地用手抓着:“真是痒死我了,这他妈是什么东西?不会是真的渗进皮肤里面去了吧!” 佟香玉说:“你忍住一点,千万不要抓。” 二叔脸憋得通红,忍不住还是抓了几下,抓的地方都变得红肿了。他的脚面的皮肤好像是透明的一般,水银像是在找洞口,不断地朝里面渗进去。我抓起自己的衣服,擦拭了一下,将多余的水银擦干净,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擦不掉,水银就像粘在皮肤上一样,见到一个毛孔就钻进去。 二叔憋得难受,问我们这是怎么了?佟香玉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去抓,你一旦抓破,所有的都会渗进去。” 我看见二叔的脚踝正逐渐变得透明,不是那种无色的透明,他的皮肤组织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透过那皮肤,我能看到里面的肌肉组织,流动的血液,还有那骇人的脚骨。 透明度不断的向脚踝以上上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二叔额头上的汗就像被雨淋了一样,大把大把的往下流,我把衣服塞进他的嘴里,他紧咬着。片刻他说:“要不把我的这双脚砍了吧!不然我整条腿都废了。” 我们一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心里很难过,刚才真不应该跟二叔吵嘴,不然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问佟香玉:“看来,你对这很了解,你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 佟香玉摇了摇头,使劲的咬了咬嘴唇:“让我想想。” 这种情况要是蔓延到全身,二叔肯定会死,现在他处于一种生不如死的状态。长痛不如短痛,我拿起短刀,对着二叔的脚踝,二叔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眼睛里渗透出一股肯定来,轻轻地点了点头。我闭上眼睛,高高的举着短刀,在我即将出手的那一刹那,佟香玉突然出声:“住手,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我睁开眼睛的同时,也看到二叔的小眼睛睁开了,他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对我说:“你个小兔崽子又不听话了,我叫你砍断我的腿,你还真砍啊?快听听佟香玉怎么说。” 佟香玉从淡黄色的外套里拿出一个瓶子来,瓶子里面装着绿色的透明液体,那瓶子很小,一个拇指头大小。她说:“那水银里面应该是有一种细小的昆虫,这种昆虫除了在水银里面能够生存外,在别的任何液体里都不能生存,它们有一个坚硬的外壳,总要找东西来觅食,现在算是找到你二叔头上了。” 我焦急地催促:“那还等什么?快给他注射进去。” 佟香玉说:“别急,其实我不确定这种药能不能治这种昆虫,我得要试一下。” 二叔说:“还是别,我不喜欢被别人当试验品,你先试验好了再说吧!我还要留条命再娶个媳妇呢!” 我掉了一根绳子下去,垂到水银里,拉上来放在甲板上,水银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动静,可仔细一观察,它的表面在微微浮动着,好像有很多小虫子急于破土而出。 让它们流到甲板上,仔细观看,水银铺开成一个平面,很多小虫子的身体浮现了出来,银白色,只有蚂蚁大小,这虫子也真变态,竟然喜欢生活在这种地方。佟香玉告诉我们,这是水银寄生虫。 佟香玉俯下身来,打开那瓶子,滴了一小滴在水银寄生虫身上。水银寄生虫像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一样,拼命的吮吸起来,喝水一样痛快,有一个像针一样尖的触角,高高扬起,就是它刺破了皮肤,钻进了皮肤里面。 我真想用手捉住水银寄生虫,把它捏成碎渣,佟香玉叫我不要用手去碰:“你不要看它们这么小,其实它们在碰到你皮肤的那一刻,速度相当的敏捷,几乎是电光火石一般。”我看看二叔的脚,发现有几只水银寄生虫在他的脚里面,啃噬着他的骨骼,吮吸着他的血液。 看到水银寄生虫还是很亢奋的样子,我对佟香玉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佟香玉不理会我,等了片刻才说:“你们看,有反应了。”我赶紧又去看,见那水银寄生虫突然全身干瘪下去,像是里面的东西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张皮。 第74章 灌顶 二叔疼得实在是难受,脸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汗出了,苍白的要命,哇呀哇呀地大叫着。佟香玉把那液体倒在了二叔的脚面上,里面的寄生虫跟刚才一样,不断的乱窜,最后干瘪了下去,佟香玉又涂抹了一点,他的脚渐渐地从透明变成不透明,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二叔脸上的痛苦减轻了不少,不再大吼大叫了,看自己的脚恢复到本来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那甲板上的水银寄生虫左右乱窜,二叔拿起鞋子使劲拍打,打死了好几只,心里这才舒服了不少。他边打还边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些小寄生虫,竟然敢要你爷爷的命,真是不知好歹。” 简单包扎了一下,总算是可以起身了。河面上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见很多寄生虫在上面微微流动着,顺着水流的方向,那里有一个豁口。那豁口不像之前那般漆黑,也没有那么可怖,除此之外,周围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张老让我们驶向那个方位,有豁口,说明有通道。 划着划着,我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那船好像一下子沉下去不少,低头一看,几乎是惊叫了起来,这船有半截身子已经沉下去了。 佟香玉说:“按道理,这船是不会沉下去的,因为水银的重量比骨头大。”可是她的话刚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那水银好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船体往上流。逆流而上,真令我没想到。 佟香玉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是水银里的那些寄生虫在往上爬,它们要是一爬上来,就会淹没整艘船。”我赶紧将船往岸边靠,可是周围那些水银粽子在逗留徘徊,别的方位雾气蒙蒙的,看不太清楚。 寄生虫往上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我们想朝背离那水银粽子的方向划去,那里似乎是有岸边的,不过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水银粽子。有不少寄生虫已经上到了船体上,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跳来跳去,将这些寄生虫全部踩在脚下,踩死它们。片刻不久,船体上便留下了很多寄生虫的尸体,它们的身体里面挤出一些绿色的液体来,有的还沾到了鞋底上,整个甲板上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一股热量,还有一点火红的光芒,扭头一看,原来二叔手中持着一个火把,火焰燃烧着。我问二叔你什么时候搞的?二叔回答我说:“我用船体中的一个骨头,包裹上你那沾满了尿液的衣服,倒上一些凝固汽油做成的,很有创意吧?我看这些寄生虫还挺怕火的。” 二叔将那火把往那寄生虫前一靠,寄生虫很积极的往后退去,一拿开,那寄生虫又往船身上移动过来。这不是长久之计,火把总会烧完的。二叔催促我:“陈少爷,快划动船桨。” 我不知道朝哪个地方划,反正这个地方不宜久待,那豁口就在我们前边不远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朝那里去是最快捷的办法。我也不管那豁口里面有什么,拼命的朝那个地方划,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个豁口边上,豁口的两边都是一些石墙,一直延伸到顶端。 那些寄生虫还在伺机而动,二叔拿火把对着它们,它们只是稍微散开,那火把只要一拿开,它们又会蜂拥而至,却始终不敢靠近那些火把。 那洞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往里面一看,好像是一张脸,我对二叔说,那洞里好像有个人。 二叔抬起火把往里一照,那个东西突然间消失了。二叔问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说:“好像是瘦高个的脸,他应该在那里面。” 张老说:“看来我的大徒弟比我们早先一步,他还在人世,我感到很欣慰。”二叔将火把往那洞里一放,我又瞟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那里还有一张巨大的脸。这张脸比我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大多了,但很快就没有了踪迹。 我看看其他几个人,他们跟我有同样的表情,都呆立在那里。二叔的火把还在燃烧着,火光比刚才小了不少。二叔说:“里面好像有东西。这是什么鬼地方?” 佟香玉说:“我刚才也看到了,就是那些巨蟒,它们的脸比脚盆还大,我看一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确信无疑就是一条巨蟒。” 二叔说:“我们的火把迟早会燃尽,那些寄生虫迟早会将我们吞噬,我们还进不进去?” 张老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境况是后有追兵,往后肯定是死,不如往前看看。” 我们几人都没有说话,现在是别无选择,只能往前面走。我划动船桨,那船便缓缓地向着豁口前进,刚进了洞口不久,便听到前方传来了嘈杂的拍打水花的声音,我看了一眼二叔:“前面好像有东西。” 二叔吞了一口唾沫星子,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面逼,现在是明知前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佟香玉说:“不知道这巨蟒为何生活在水银当中?” 二叔啐了一口:“这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我看这蟒蛇都快成精了。要不我们再往前面看看,被蟒蛇一口咬死,也比活活被这些小寄生虫慢慢吞噬好,那滋味,奇痒无比,一抓一个血窟窿,那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轻轻地拨动船桨,缓缓地朝里边划去,偶尔会有水花声传过来,随着我们往里深入,水花的声音就越大,我向前滑动的速度就更加慢了。 这水路也是蜿蜒盘旋,向前行驶了有十多米,幸亏中间没有什么岔路,不然说不定会迷路。 二叔突然丢下火把,朝着那边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有点不满二叔的所作所为,碰到什么都不应该丢掉火把,于是我捡起火把,对着那里面一看,这回是看的真真切切,有一个蛇头浮在水面上,瞪着两只绿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它的头上都是水银,整个舌头都呈现银白色。 第75章 缝隙 水面突然一阵翻滚,原来是水底下其中一条水蟒的尾巴扫动了一下,我得赶紧加快速度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条眼镜蛇,从尸山的缝隙中又爬了出来,钻进水里。 九条水蟒像惊弓之鸟,张开大口朝上,发出阵阵嘶鸣声。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涛,翻山倒海一般,往洞口深处游动已经很吃力了。 这下可好,九条水蟒像如临大敌一般,在水里四处乱窜,眼镜蛇就夹在它们其中,其中一条巨蟒张开大口,朝眼镜蛇咬过来。眼镜蛇毫不含糊,钻进了水蟒口中,水蟒咀嚼了几下,吞咽下去。 我突然间有点怀念起眼镜蛇来,它之前温顺的样子很令我们心疼,再怎么说,它算是救过我们一命,这个时候被水蟒一下吞入口中,恨不得掀起袖子上去拼命。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水蟒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口中有一股血水流出来,眼睛鼓胀得厉害,不断地在水里扭动着身体。我看到它的肚子一鼓一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破土而出。 果不其然,水蟒的肚子突然破出一个小洞来,一股黑血从里面流了出来,紧接着,那眼镜蛇小小的身躯从那洞口中穿了出来。 我顿时有点欣喜,可是又不敢完全确信,那是不是刚才那条眼镜蛇。它的身体好像比刚才大了不少,也稍长一些。水蟒尽力地挣扎着,非常痛苦的样子,紧接着,便停留在水中一动不动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彩。身体慢慢向上浮,一直浮到水面上。 二叔看得简直惊呆了,单是那巨大的身躯就令我们发怵,足足有十来米长,庞然大物一般。下颚微张开来,不断有血水从口中流出。 眼镜蛇从河里游了上来,从那水蟒的伤口中钻了进去,我不知道它想干嘛,源源不断的黑血从那伤口中流了出来,过了片刻工夫,那水蟒的身躯突然干瘪下去,就像塌方了一样,慢慢地萎缩成一张皮。接着,一条胳膊粗的蛇,从那水蟒的身体中出来了。 二叔吃惊地说:“怎么又出来一条蛇?这水蟒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蛇?它是不是吃了很多蛇进去,或者是蛇肚子里面有很多卵。” 佟香玉说:“不是你说的那样。” 张老说:“我看现在出来的那条蛇,就是先前的那条眼镜蛇,那眼镜蛇进水蟒的肚子里后,把水蟒的内脏全部都吃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身躯怎么变化的这么大?” 佟香玉思索了一会儿说:“水蟒每蜕一次皮,身体就小一点点,那眼镜蛇肯定是千年前的怪物,它以前的身躯很大,不知为什么,它以前蜕了很多次皮以后,它的身躯竟然浓缩成一条眼镜蛇那么大了,这可真令人匪夷所思。还有它身体长大的速度,真是骇人听闻!” 其余的八条水蟒四处乱窜,往洞口里钻。圆形水域依然掀起很大的风浪,底部到底有多深,我们也不大清楚。 水域中间突然掀起一个漩涡,12个洞口里的水纷纷朝那圆形水域中间流去,被漩涡吸进去了,我们极力抓住尸山上的任何一个可以固定的物件,不让水流卷着我们进入那个漩涡。 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水蟒的巨大身躯,也经受不住那漩涡的吸力,很快被吸了进去,不见了身影。我们几乎是无法呼吸,身上背的工具包还在我们身上,想去拿什么呼吸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源源不断的水流涌向那洞口里面,我实在是把持不住,一松手,便顺着水流朝着漩涡里面进去了。 (看的人不多,我先修改一下,字数不多,还来得及,用这个章节占个坑) 手电筒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水底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能感觉到几个身影在我周边不停地旋转。我们如同被秋风吹过的落叶一样,只觉得天旋地转,被吸进了一个洞口,紧接着,我便没有了意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围在我旁边,生着一堆篝火,我的衣服早就被烤干了,他们各自烤着自己的衣服。我迷迷糊糊的,只感觉一阵眩晕,问道:“这是在哪里?” 二叔拿起浸过水的热衣服敷在我的额头上,说:“你终于醒了。” 接着,二叔讲述了我们当时遇到的情况。那巨大的漩涡是在河底的一个洞口里形成的,所有的水都往那洞口里灌,好像还有几条水蟒也被吸了进去。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等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一片陆地上了,浑身**的。我们的手电筒丢了,周围一片漆黑,有不少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稍许带来一点光明。周围有一些枯枝败叶,他们架起了篝火,把衣服烤干。 听了二叔的讲述,我算是又捡回来一条命,觉得暂时安全,又迷糊了一会儿,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人全不见了。我身边只有一团半燃着的篝火,似乎还能感觉到一阵风,萤火虫在身边飞来飞去,我没有走得太远,在这个地方,要是走丢了,那就回不来了。 过了片刻,他们三人都回来了,我问他们去哪里了?二叔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说奇怪不奇怪,按理说我们是在河水里漂过来的,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这里的一片陆地上。找不到那个水面,我们刚才就是去找了一遍,没有找着。” 我问二叔还有没有手电筒,二叔说:“哪里还有什么手电筒?手电筒在水里的旋涡中丢掉了,不过干电池倒是有几个,你要不要?” 我说干电池有个鸟用,要不你当成食物吃了。我们尽量轻装上阵,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一些鱼鳔,固体汽油,登山绳之类的东西。 张老面色凝重:“我之前盗过几个墓,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空间的陵墓,就跟在平地上行走一样。” 二叔也感叹道:“想当初,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人,哪有见过这么空旷的地方,比荒郊野岭还空旷。” 第76章 银色河面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怎么还敢继续花心,相信看了我们一眼,嘘了一声,叫我们千万不要说话。我手中拿着火吧,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是那寄生虫一看到火把离开他们越远,就纷纷的窜上来,有几个寄生虫已经到了我的脚面上。 我一看这还聊的,我的火光稍微移下一点,那蟒蛇的眼睛就往下面移动一点,他的注意力好像放着这火光上面,那些寄生虫感受到的热量,菲菲又散开了,我总算有轻松了一点。我们屏住呼吸,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不能露出半点声响,在马山离我们不到三米远,一个头就能直接将我们这条船乘客吞没。 我们只能用眼睛示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啪的一声,一个声音响起,接着便是难闻的臭味,隔这么近,谁都知道这是二叔的屁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响亮,二叔脸色变得难看,大蟒蛇很想是被我们惊动了,那大狗突然张开了下来,我看到了那条舌头,还有那上下一排牙齿,对此感到欣然。我心里1000个劲儿地骂道,二叔啊二叔,你真是把我们害惨了,关键时刻尽给我们掉链子。 这个时候二叔说的,给我刚才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今天我吃的太多了,既然拉长声音惊动了那蟒蛇,我现在倒也不怕了,憋死总比被那蟒蛇吃掉12号。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枪响,有一颗子弹射进了那蟒蛇的头颅,激起一片大雪花。接着啪啪就是几声,蟒蛇的头颅上水花四溅,他也扛不住这股巨大的子弹的冲击,整个头颅埋进那水银中间,有不少水银灌了进去,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那蟒蛇扭动了几下,便朝深处走去了。 要不是这些水银灌进蟒蛇的伤口,光凭这几颗子弹,是拿这条巨蟒没有任何办法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把枪,真的是令我们始料未及的,我突然之间想到,我说的枪已经丢了,这个时候哪来的钱? 我连忙问,刚才是谁开的枪?大家面面相觑,相互看了几眼,都表示手中没有枪。 和我说说,凭我刚才对那强势的判断,那枪声应该是从旁边的一个洞口里过来的,在我们的旁边应该还有一个洞口。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人。 我们慢慢的滑向二叔说的那个洞口旁边,朝那里一看,那你果然有个洞口,老鼠得意的说,你们看,我说的不错吧!那洞口里面还有其他的人。 佟香玉说,你们看着洞口边上有个标记,好像是个箭头,那箭头的方向指向洞口里面。 那标题一看就是人为刻上去的,真的摸着胡须笑了,他说这是瘦高个画上去的,小时候我们玩捉迷藏,她就喜欢画这种箭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看着箭头的方向,他肯定是想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朝里走。 我们一听,顿时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过张老对我们说,大家走的时候还是留意一点,我不知道他对我还有没有恨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留下来的陷阱。 张老师最了解他的徒弟的,给我们出了按照他说的走,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后面是没有退路的。别的地方肯定还有事。 那标记所在的洞口弯弯曲曲的,我刚才看得那张脸应该就是瘦高个,他也肯定往这个洞口里面去了,我们在洞口里面小心翼翼的走了很久,却发现那和面颊越来越近,最后都能看到陆地了,我们将船停靠在那陆地边上,就跳了上去。二叔如释重负地说,终于和这条水银河讲,拜拜了。接着我们便听得人落床底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船竟然在逐渐消亡,那些小寄生虫爬满了船体,渐渐地将他吞没掉了。 成了满心欢喜地对我们说,哇,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个墓室里面,你们看那里,有一口棺材。 定睛望去,这个墓室四四方方的,灰褐色的石墙上,竟然挂着一盏灯,那东西还在燃烧,我感到格外诧异。按道理说,这盏灯应该是2000多年前留下来的,可为什么还在燃烧? 我走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张老连忙对我说,先不要动,以防有机关。 我说分手,就在拉登的旁边观看。你们也一起过来看看吧! 他们也一起拷过来,灯的灯芯是黑色的,看样子已经燃烧了很久的时间,里面还有一些油,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些有机了还没边上玩。 张老说,想必这是一种长明灯,这种灯可以燃烧上千年的时间,是为了守卫墓室的主人。 偶尔说说,这样也好,我也就不用用火把了。我是说话没几句,我爸也渐渐熄灭了。幸亏有这盏长明灯在,不然我们又得黑灯瞎火的我听了。 你们看上面是什么?张鑫说道。抬头一看,上面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些东西,是一些玉器和青铜器之类的,还有很多碧绿的翡翠,就是挂的很高,我们却摸不着。 我叔跳起来摸,确诊就是没有摸到,周围却没有什么凳子可以借力的地方,不禁有些垂头丧气,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就在眼前,真是心痒痒啊!小侄子,你刚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帮忙吧! 张老说,想必这是一种长明灯,这种灯可以燃烧上千年的时间,是为了守卫墓室的主人。 偶尔说说,这样也好,我也就不用用火把了。我是说话没几句,我爸也渐渐熄灭了。幸亏有这盏长明灯在,不然我们又得黑灯瞎火的我听了。 你们看上面是什么?张鑫说道。抬头一看,上面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些东西,是一些玉器和青铜器之类的,还有很多碧绿的翡翠,就是挂的很高,我们却摸不着。 我叔跳起来摸,确诊就是没有摸到,周围却没有什么凳子可以借力的地方,不禁有些垂头丧气,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就在眼前,真是心痒痒啊!小侄子,你刚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帮忙吧! 第77章 寄生虫 金阳说:“二叔,我说出来你可别怪我。” 金满堂说:“我能怪你什么?你老实说就行了,我保证不怪你。” 金阳说:“二叔,这可是你说的啊!说话要算数。” 金满堂把胸脯拍得妥妥的:“你二叔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别墨墨迹迹的老师说。” 于是金阳对他说:“当时情急之下,我也没有办法,周围也没有什么水源,我只能用我自己身上的液体来解决了,那是我的童子尿。” 金满堂一听,脸色立刻变了,过来就想打金阳,他这一激动,那船左右摇晃起来,他骂骂咧咧的道:“你个小兔崽子,这样坑你二叔,你二叔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我容易吗?” 金阳赶紧辩解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芊芊大君子,刚才说不怪我的。” 佟香玉在旁边劝架:“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这船都晃晃悠悠起来了。”金满堂一个踉跄,没站稳,哗啦一下就摔跤了。 好在金阳就在船边,即使拉住了他,他有一只脚差点就掉到了水银里面,金满堂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赶紧叫道:“快把我拉上去啊!”金阳一个人吃不住,张老也跟着上来。 由于他们的重量都在金满堂这边,那船又在水银上很高的地方,船体开始朝金满堂这边倾斜过来,差不多就要翻了。金阳对佟香玉说:“你先不要拉我们,有我和张老就差不多了,你赶紧到船的另一边去,用你的重量压住船体。” 佟香玉按照金阳的说法,船体稍微平稳了些,终于将金满堂拉了上来。金满堂一上来,就脱下他的鞋,有不少水银已经流在上了他的脚里面,他不断地用手抓着:“真是痒死我了,这他妈是什么东西?不会是真的渗进皮肤里面去了吧!” 佟香玉说:“你忍住一点,千万不要抓。” 金满堂脸憋得通红,忍不住还是抓了几下,抓的地方都变得红肿了。他的脚面的皮肤好像是透明的一般,水银像是在找洞口,不断地朝里面渗进去。金阳抓起自己的衣服,擦拭了一下,将多余的水银擦干净,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擦不掉,水银就像粘在皮肤上一样,见到一个毛孔就钻进去。 金满堂憋得难受,问他们这是怎么了?佟香玉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去抓,你一旦抓破,所有的水银都会渗进去。” 金阳看见金满堂的脚踝正逐渐变得透明,不是那种无色的透明,他的皮肤组织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透过那皮肤,金阳能看到里面的肌肉组织,流动的血液,还有那骇人的脚骨。 透明度不断的向脚踝以上上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金满堂额头上的汗就像被雨淋了一样,大把大把的往下流,金阳把衣服塞进他的嘴里,他紧咬着。片刻他说:“要不把我的这双脚砍了吧!不然金阳整条腿都废了。” 他们一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金阳心里很难过,刚才真不应该跟金满堂吵嘴,不然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金阳问佟香玉:“看来,你对这很了解,你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对。” 佟香玉摇了摇头,使劲的咬了咬嘴唇:“让我想想。” 这种情况要是蔓延到全身,金满堂肯定会死,现在他处于一种生不如死的状态。长痛不如短痛,金阳拿起短刀,对着金满堂的脚踝,金满堂眯着眼睛看了看金阳,眼睛里渗透出一股肯定来,轻轻地点了点头。金阳闭上眼睛,高高的举着短刀,在金阳即将出手的那一刹那,佟香玉突然出声:“住手,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金阳睁开眼睛的同时,也看到金满堂的小眼睛睁开了,他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对金阳说:“你个小兔崽子又不听话了,我叫你砍断我的腿,你还真砍啊?快听听佟香玉怎么说。” 佟香玉从淡黄色的外套里拿出一个瓶子来,瓶子里面装着绿色的透明液体,那瓶子很小,一个拇指头大小。她说:“那水银里面应该是有一种细小的昆虫,这种昆虫除了在水银里面能够生存外,在别的任何液体里都不能生存,它们有一个坚硬的外壳,总要找东西来觅食,现在算是找到你二叔头上了。” 金阳焦急地催促:“那还等什么?快给他注射进去。” 佟香玉说:“别急,其实我不确定这种药能不能治这种昆虫,我得要试一下。” 金满堂说:“还是别,我不喜欢被别人当试验品,你先试验好了再说吧!我还要留条命再娶个媳妇呢!” 金阳掉了一根绳子下去,垂到水银里,拉上来放在甲板上,水银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动静,可仔细一观察,它的表面在微微浮动着,好像有很多小虫子急于破土而出。 让它们流到甲板上,仔细观看,水银铺开成一个平面,很多小虫子的身体浮现了出来,银白色,只有蚂蚁大小,这虫子也真变态,竟然喜欢生活在这种地方。佟香玉告诉他们,这是水银寄生虫。 佟香玉俯下身来,打开那瓶子,滴了一小滴在水银寄生虫身上。水银寄生虫像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一样,拼命的吮吸起来,喝水一样痛快,有一个像针一样尖的触角,高高扬起,就是它刺破了皮肤,钻进了皮肤里面。 金阳真想用手捉住水银寄生虫,把它捏成碎渣,佟香玉叫金阳不要用手去碰:“你不要看它们这么小,其实它们在碰到你皮肤的那一刻,速度相当的敏捷,几乎是电光火石一般。”金阳看看金满堂的脚,发现有几只水银寄生虫在他的脚里面,啃噬着他的骨骼,吮吸着他的血液。 看到水银寄生虫还是很亢奋的样子,金阳对佟香玉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佟香玉不理会金阳,等了片刻:“你们看,有反应了。”金阳赶紧又去看,见那水银寄生虫突然全身干瘪下去,像是里面的东西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张皮。 第78章 豁口 金满堂疼得实在是难受,脸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汗出了,苍白的要命,哇呀哇呀地大叫着。佟香玉把那液体倒在了金满堂的脚面上,里面的寄生虫跟刚才一样,不断的乱窜,最后干瘪了下去,佟香玉又涂抹了一点,他的脚渐渐地从透明变成不透明,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金满堂脸上的痛苦减轻了不少,不再大吼大叫了,看自己的脚恢复到本来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那甲板上的水银寄生虫左右乱窜,金满堂拿起鞋子使劲拍打,打死了好几只,心里这才舒服了不少。他边打还边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些小寄生虫,竟然敢要你爷爷的命,真是不知好歹。” 简单包扎了一下,总算是可以起身了。河面上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见很多寄生虫在上面微微流动着,顺着水流的方向,那里有一个豁口。那豁口不像之前那般漆黑,也没有那么可怖,除此之外,周围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张老让我们驶向那个方位,有豁口,说明有通道。 划着划着,我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那船好像一下子沉下去不少,低头一看,几乎是惊叫了起来,这船有半截身子已经沉下去了。 佟香玉说:“按道理,这船是不会沉下去的,因为水银的重量比白骨大。”可是她的话刚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那水银好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船体往上流。逆流而上,真令我没想到。 佟香玉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是水银里的那些寄生虫在往上爬,它们要是一爬上来,就会淹没整艘船。”我赶紧将船往岸边靠,可是周围那些水银粽子在逗留徘徊,别的方位雾气蒙蒙的,看不太清楚。 寄生虫往上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我们想朝背离那水银粽子的方向划去,那里似乎是有岸边的,不过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水银粽子。有不少寄生虫已经上到了船体上,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跳来跳去,将这些寄生虫全部踩在脚下,踩死它们。片刻不久,船体上便留下了很多寄生虫的尸体,它们的身体里面挤出一些绿色的液体来,有的还沾到了鞋底上,整个甲板上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一股热量,还有一点火红的光芒,扭头一看,原来金满堂手中持着一个火把,火焰燃烧着。我问金满堂你什么时候搞的?金满堂回答我说:“我用船体中的一个白骨,包裹上你那沾满了尿液的衣服,倒上一些凝固汽油做成的,很有创意吧?我看这些寄生虫还挺怕火的。” 金满堂将那火把往那寄生虫前一靠,寄生虫很积极的往后退去,一拿开,那寄生虫又往船身上移动过来。这不是长久之计,火把总会烧完的。金满堂催促我:“陈少爷,快划动船桨。” 我不知道朝哪个地方划,反正这个地方不宜久待,那豁口就在我们前边不远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朝那里去是最快捷的办法。我也不管那豁口里面有什么,拼命的朝那个地方划,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个豁口边上,豁口的两边都是一些石墙,一直延伸到顶端。 那些寄生虫还在伺机而动,金满堂拿火把对着它们,它们只是稍微散开,那火把只要一拿开,它们又会蜂拥而至,却始终不敢靠近那些火把。 那洞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往里面一看,好像是一张脸,我对金满堂说,那洞里好像有个人。 金满堂抬起火把往里一照,那个东西突然间消失了。金满堂问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说:“好像是瘦高个的脸,他应该在那里面。” 张老说:“看来我的大徒弟比我们早先一步,他还在人世,我感到很欣慰。”金满堂将火把往那洞里一放,我又瞟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那里还有一张巨大的脸。这张脸比我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大多了,但很快就没有了踪迹。 我看看其他几个人,他们跟我有同样的表情,都呆立在那里。金满堂的火把还在燃烧着,火光比刚才小了不少。金满堂说:“里面好像有东西。这是什么鬼地方?” 佟香玉说:“我刚才也看到了,就是那些巨蟒,它们的脸比脚盆还大,我看一眼,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确信无疑就是一条巨蟒。” 金满堂说:“我们的火把迟早会燃尽,那些寄生虫迟早会将我们吞噬,我们还进不进去?” 张老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境况是后有追兵,往后肯定是死,不如往前看看。” 我们几人都没有说话,现在是别无选择,只能往前面走。我划动船桨,那船便缓缓地向着豁口前进,刚进了洞口不久,便听到前方传来了嘈杂的拍打水花的声音,我看了一眼金满堂:“前面好像有东西。” 金满堂吞了一口唾沫星子,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面逼,现在是明知前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佟香玉说:“不知道这巨蟒为何生活在水银当中?” 金满堂啐了一口:“这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我看这蟒蛇都快成精了。要不我们再往前面看看,被蟒蛇一口咬死,也比活活被这些小寄生虫慢慢吞噬好,那滋味,奇痒无比,一抓一个血窟窿,那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轻轻地拨动船桨,缓缓地朝里边划去,偶尔会有水花声传过来,随着我们往里深入,水花的声音就越大,我向前滑动的速度就更加慢了。 这水路也是蜿蜒盘旋,向前行驶了有十多米,幸亏中间没有什么岔路,不然说不定会迷路。 金满堂突然丢下火把,朝着那边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有点不满金满堂的所作所为,碰到什么都不应该丢掉火把,于是我捡起火把,对着那里面一看,这回是看的真真切切,有一个蛇头浮在水面上,瞪着两只绿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它的头上都是水银,整个舌头都呈现银白色。 第79章 长明灯 看到那个巨头,金阳理解为什么金满堂扔掉火把了,心里发慌啊。他自己几乎快要站立不稳,握住火把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 金阳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手中拿着火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寄生虫一看到火把离开它们一段距离,就纷纷窜上来,有几条寄生虫已经爬到了金阳的脚面上。 金阳一看,这还了得,火把稍微移下一点,水蟒的眼睛就往下面移动一点,它的注意力好像放在这火光上面,寄生虫感受到火把的热量,纷纷散开了。 金阳总算轻松了一点,他们屏住呼吸,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不能露出半点声响,水蟒的巨头离他们不到三米远,随便就能将这艘船吞没。 他们只能用眼睛示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啪的一声,一个声音响起,接着便是难闻的臭味,隔这么近,谁都知道这是金满堂的屁声,在这样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响亮。 金满堂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其余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佟香玉捏住鼻子,船跟着轻微抖动,不知道是金满堂的屁声,还是水波纹引起的。金满堂朝他们龇牙咧嘴,那意思好像是自己知道错了,求放过。 水蟒是近视眼,跟青蛙一样,只要静止不动,水蟒就看不到。可是他们被熏得实在难受,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船身更是剧烈地抖动起来。 水蟒被惊动了,大口突然张开,金阳看到了那条舌头,还有上下一排刀尖般的牙齿。金阳心里把金满堂骂了一千遍:二叔啊二叔,你真是把我们害惨了,关键时刻尽给我们掉链子。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你有仇,这辈子你来寒碜我来了? 金满堂嘘了一声,轻声说:“刚才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今天我吃的太多了,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既然声音惊动了水蟒,热血上涌,现在倒也不怕了。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枪响,一颗子弹射进了水蟒的头颅,激起一片血花。接着啪啪又是几声,蟒蛇的头颅上血花四溅,它就是再皮糙肉厚,也扛不住这阵子弹的冲击,整个头颅埋进水银里面,不少水银灌了进去,它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扭动了几下,朝深处去了。 要不是这些水银灌进蟒蛇的伤口,光凭这几颗子弹,是拿这条巨蟒没有任何办法的。这个时候有枪声,真是令他们始料未及,他们的枪已经丢了,哪来的枪? 金满堂连忙问:“刚才是谁开的枪?”大家面面相觑,相互看了几眼,都表示手中没有枪。 凭借刚才对枪声的判断,应该是从旁边的某个地方射过来的,在他们的旁边应该还有一个洞口,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人。 他们慢慢地滑向旁边,朝那里一看,那里果然别有洞天。 佟香玉说:“你们看这洞口边上有个标记,好像是个箭头,那箭头的方向指向洞口里面。” 那标记一看就是人为刻上去的,张老摸着胡须笑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我那大徒弟慧心画上去的,年轻的时候他们玩捉迷藏,他就喜欢画这种箭头。看这箭头的方向,肯定是想告诉我们,应该朝里走。” 他们顿时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过张老对他们说:“大家走的时候还是留意一点,我不知道他对我们还有没有恨意,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留下来的陷阱?” 既然瘦高个还能活到现在,说明里面暂时安全。 那标记所在的洞口弯弯曲曲,金阳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应该就是瘦高个,他肯定往这个洞口里面去了。他们在洞口里面小心翼翼地划了很久,却发现离前面的一块陆地越来越近,他们将船停靠在陆地边上,跳了上去。 金满堂如释重负:“终于和这条水银河讲拜拜了。”接着他们便听到船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骷髅船竟然在逐渐消亡,那些小寄生虫爬满了船体,渐渐将它吞没掉了。 张老满心欢喜地对他们说:“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个墓室里面,你们看那里,有一口棺材。” 定睛望去,这个墓室四四方方的,灰褐色的石墙上,竟然挂着一盏灯,那灯芯还在燃烧,金阳感到格外诧异。按道理说,这盏灯应该是2000多年前留下来的,可为什么还在燃烧? 金阳走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张老连忙对他说:“先不要动,以防有机关。” 他们一起走过去,灯芯是黑色的,看样子已经燃烧了很长时间了,里面还有一些油,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些灯油居然还没有燃烧殆尽。 张老说:“这是一种长明灯,这种灯可以燃烧上千年的时间,是为了守卫墓室的主人。” 这样也好,金阳把火把熄灭了。 抬头一看,头顶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些东西,是一些玉器和青铜器之类的,还有很多碧绿的翡翠,就是挂得很高,他们却摸不着。 金满堂跳起来摸,还是没有摸到,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不禁有些垂头丧气:“这么好的东西就在眼前,真是心痒痒!小侄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帮忙!” 金阳走过去,蹲下身子,金满堂踩在他的肩膀上,整个将他拖了上去,金满堂够了够,还是没够着。他垂头丧气地从上面跳下来,:“你们说气人不气人,这东西就在眼前,心里太痒了。” 金阳说:“二叔,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现在不缺钱花。” 金满堂一想也是,金阳现在贵为陈少爷,衣食无忧,嘿嘿地笑了两声。不过一看到这些地底的东西,他们本能地就想弄到手。金满堂说:“谁还会在意钱多,我要是没有死,钱花完了怎么办?” 佟香玉和张老好像不为这些所动,他们死死地看着那口棺材,棺材的四角上都镶着铁链,一头伸进石头缝里,另一头把那口棺材整个拖了起来。!!(! 第80章 争夺 佟香玉有点惋惜地说:“秦始皇一世英名,生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地宫极其奢华,可是他现在所在的墓室,也并不气魄,甚至有些简陋。” 张老说:“估计他是不愿意被别人打扰。” 金满堂看着那棺椁,两眼放光:“我还不知道那秦始皇长什么样子,真想过去看个究竟,我看他是不是能比我们多出一只眼睛来,或者是长出三头六臂来。” 他朝那边走去,不过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他刚向前走了一步,那棺椁里面突然咯咯的响了一声,在这个寂静的墓室里面显得尤为响亮,金满堂顿时停下脚步,一脸惊疑,莫名其妙的看了金阳一眼,那棺材里面好像有古怪。 张老说:“大家都别动,小心一点,让我先过去看看。”张老是北派的摸金校尉,他过去查看,其余几个人自然是很放心。 又向前迈一步,那咯咯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棺椁震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棺椁里面动。 喵的一声,尖锐的声音刺破整个墓室,他们急忙回头在整个墓室里去寻找,原来是一只黑猫,趴在那长明灯所在的石墙的上方,一条尾巴老长,左右摇摆,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胡须也是老长,它一叫,嘴角咧得老开,整张脸好像快被撕裂了一样。它的牙齿冒着微微白光,有几滴唾液顺着那牙齿上流了下来。 在墓室里面见到猫,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没有人能明白,这只猫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它在这里生活了多长时间,难道说2000多年前就来了吗?想想就不大可能。 金阳对佟香玉说:“会不会是谁家的小猫咪不小心跑到这里来了?” 佟香玉白了他一眼:“你家的小猫咪才跑这里来了!” 佟香玉充分发扬她对小动物的爱怜,对那只小猫咪说:“你快过来,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只黑猫看了她一眼,往下走了几步,长明灯忽闪了几下,像是快要熄灭的样子。金满堂连忙叫道:“千万不要把那长明灯搞灭了,不然又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点这些固体汽油了。” 金满堂一个箭步冲过去,那黑猫受到了惊吓,赶紧往上窜,长明灯才没有熄灭,金满堂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佟香玉吹了一声口哨,黑猫竖起耳朵,金阳问她道:“你在搞什么,那黑猫好像不听你的话?” 佟香玉看了一眼金阳,又继续吹了一小会,才说:“这黑猫不是一般的宠物,它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金满堂说:“甭跟它多废话了,我直接把它捉住得了,免得它在这里碍手碍脚。” 金满堂拾起地下的一块石头,去打那只黑猫,黑猫在墙壁上乱串,最后竟然跳在了棺椁上,金满堂一时之间不敢向前,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冷气。 金阳的眼睛在墓室里面乱看,这棺材里面有什么,他其实并不是太感兴趣。他想起了那三个秘密,第一个秘密是逃生出去的通道。第二个秘密是,长生不老药放在哪里。第三个秘密是,对于金家的诅咒。 他们现在暂时还很安全,对逃出去的通道并不是太感兴趣,而且他充分相信自己肯定能够逃出去。第三个秘密,对于金家的诅咒,看上去好像非常遥远,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他还是非常在乎那长生不老的事情。 金阳瞟了瞟佟香玉,佟香玉现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棺椁上面。他心里想,要是趁其不备,把佟香玉身上的那个骨骼拿到手,就能看到上面的内容,也不枉此生。人之所以能够顺利地繁衍,是因为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才会去探索,才会去追求进步,人才可以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动物。 佟香玉的腰间鼓鼓的,金阳一直盯着那里看。佟香玉也不是吃素的,她也感觉到金阳的目光一直在贼溜溜盯着她看,猛然一回头,果然发现金阳在盯着自己。 她感到有点难为情,金阳的目光好像有点不怀好意,好像是盯着她的身体在看。金阳的目光被发现了,急忙收回来,装作看别的地方,口中还喃喃自语道:“秦始皇的墓室太简陋了,这是要充分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吗?” 佟香玉却不依不饶,来到他身边,问他道:“你刚才看的很爽是不是?”金阳听到佟香玉这话,就顿时明白过来了,佟香玉以为金阳是在盯着她的身体看,敢情佟香玉并没有发现他心里所想,那他就放心了。于是他编了个谎话:“我看你又怎么了?你又不少块肉?就算你少块肉,那也可以减肥不是?” 佟香玉懒得跟他瞎扯,继续看着棺材里面的情况,不过她还是能够感觉金阳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又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你要是再这样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佟香玉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她心里其实还是蛮得意的。被人这样盯着自己看,她的虚荣心能够得到满足,说明自己的身材还是可以的,她只是想在金满堂和张老的面前,表现得自己非常讨厌这种目光而已。 金阳又看了看她腰间那个鼓起来的骨牌,心中暗想,如果趁其不备,将那骨牌夺过来,看个究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佟香玉也许不会放过他。于是他轻咳了一声:“佟小姐,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佟香玉看了他一眼:“你问这干什么?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现在又这么明目张胆,你想干什么?怎么了,你就这么喜欢我吗?你不担心我是从青楼出身的吗?” 看来佟香玉误会了金阳的意思,不过说句老实话,佟香玉这样的人,要不是出生于青楼,金阳肯定就更满意了,他心中所想,就是劝佟香玉从良,自己贵为陈少爷的身份,有钱有势,完全有资本劝她从良,钱倒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劝她从良的唯一的障碍,就是要从精神上去感化她。 第81章 表错情 金阳说:“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的关系,就好比那北斗七星,永远都窝在一块。”佟香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这个比喻,怎么听上去这么别扭?” 金阳一副认真的模样:“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此情可比日月。”金阳说完这话,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了。 他看着佟香玉,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好趁机下手。佟香玉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脸上凝重下来,往后退了几步:“我堂堂一个弱女子,你可别乱来,这里还有其他人,我可要叫非礼了。” 她说是这么说,开往后退了几步,她就停下了脚步,后面还有很大的空间,也不愿意再继续往后退了。佟香玉在醉香楼里面,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只要给足了钱,霸王硬上弓的都有。不过对于陈少爷的这种货色,他倒是见得多了,对于像陈少爷这种人,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随便乱来。 不过作为醉香楼的老板,她不愿意将这些人拒之千里之外,否则断了自己的财路。佟香玉说:“我是醉香楼的老板,也是醉香楼的王牌,我们是卖艺不卖身。” 金阳没有停下脚步:“得了吧,哪有开了醉香楼,卖艺不卖身的?就跟脱了裤子放屁一样,纯属是多余的,又像是挂羊头卖狗肉。” 其实醉香楼,并不是佟香玉所说的那种卖艺不卖身的地方,自己底下有些女人,很多都是经受不住诱惑的。那些达官贵人,怎么可以允许她们卖艺不卖身,她们虽然标榜的是卖艺不卖身,但实际上都慢慢变了性质。 金阳冷冷地盯着她,佟香玉有点不爽,她并不太理解陈少爷这个人,毕竟金阳是躲在陈少爷的面具下面的,现在很多的表情,还有很多的动作,都是靠伪装装出来的。 佟香玉以为,金阳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拆穿了她的谎话,她自己都感到有点心虚了,改口道:“嗯,你说得倒也不错,我们并不是完全的卖艺不卖身,你知道的,我是醉香楼的头牌,要想得到我,并不是一两个臭钱就可以的。况且,你还欠我很多钱,不是吗?” 金阳突然一闪身,就来到了佟香玉的跟前,他的身手之敏捷,是佟香玉之前没有想到的。佟香玉看到金阳近身,急忙闪躲,却说是迟那时快,已躲闪不及,又往后退了几步,已经来到了墙壁跟前,后面已无退路。 佟香玉看见金满堂和张老一直都站在那里,好像对看见的一切都无动于衷。金阳的手已经朝她伸了过来,佟香玉心中暗想:我保留了二十年的贞操,一直在婉拒醉仙楼客人的追求,难道今天就要断送在这小子手上了吗?断送也就罢了,亏的是还要在墓室里面,连一张床都没有,是不是太悲催了? 不过看这陈少爷,长得还算干净利落,不比最想来那些下流的那些大爷们,张口就是一嘴黄牙,让人看见了,几天都吃不下饭去,一咬牙,心说,这次只有委屈求全了,这口气,以后一定要还回来。 佟香玉的身手还可以,若是在平时,不会毫无还手之力。可是现在,她的内心是荡漾的,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脑中一片空白,所以毫无招架之力,也是情有可原。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金阳那只手。可是那只手,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前,突然向下,伸到了她的腰间,当金阳的手触摸到那骨牌时,佟香玉顿时想到,这下可完蛋了,原来他的真正目的在此。 她睁开眼睛,想要去争夺那骨牌,却发现那骨牌已经到了金阳的手中。此时的金阳,已经离开她有五六步远了。佟香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激了?她还以为,金阳想要对她那样,她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急忙看看张老和金满堂,张老的注意力在棺椁上,那倒还好。 又看了一眼金满堂,他眼神中带着一股笑容,像在嘲笑自己,佟香玉心中更加的难为情起来,想想在醉香楼,有多少人败在她的石榴裙下,可现在在这里,突然露了底,敢情刚才是自己主动的一样,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她换成了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好你个金阳,趁我不备,那将我的骨牌拿走了,快还给我。” 金阳把骨牌握在手中,哪有时间去理会她,抓紧时间看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那长生不老药,竟然藏着秦始皇的眼皮底下。” 金满堂说:“陈少爷,如果看到上面的内容超过三个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金阳又细看了一遍,摇了摇头:“和佟香玉以前说的一样,确实有很严重的后果,只是不知道这后果到底是什么?” 金阳看了一眼佟香玉,原来佟香玉没有骗自己,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他可能犯了一大忌讳,说不定这后果会蔓延到自己身上。可是他看到佟香玉没有骗自己,心里还是很舒坦的。佟香玉咬着嘴唇:“金阳,你这个骗子。” 金阳笑道:“佟小姐,你这样说就见笑了,你说我是骗子,可有真凭实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骗你什么了?” 佟香玉听到金阳这话,好像是在侮辱自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中计了,表错了情,脸颊更加绯红起来。她又说道:“你明明是在骗我。” 金阳为了给她台阶下,就说:“好吧,我不该骗你的骨牌的。”他把骨牌还给佟香玉,佟香玉接到了,金阳说:“既然都已经还给你了,这下可就两清了。” 佟香玉有点懵了,有点搞不清楚逻辑了,明明是金阳耍诈,怎么就两清了呢?她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耳根发热得很,根本就理不清楚了。不过她又说:“你若是看了,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要当心一点。” 金满堂在一边附和道:“哟哟,佟大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关心陈少爷来了,我们家的陈少爷,可是多少少女心中的完美男人。” 第82章 消失的脚 佟香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一种被人扒光了站在那里的感觉,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倒追陈少爷,她立刻回应:“谁稀罕你们陈少爷,追我的男人,同样是一大箩筐,从街头排到街尾。” 大家都没有说话,算是给佟香玉台阶下,他们的注意力渐渐放在了长生不老的秘密上。 眼皮底下?金阳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是不是说长生不老药就在那秦始皇的墓室里面,而且就在墓室能够看得见的地方。这墓室看上去,都是些石墙,莫非这长生不老药就藏在墓室的某个地方? 他们在墙壁上摸索,用手敲石墙,听声音辨别墙壁里面是否有空洞,逐一敲了一遍后,发现这石墙里面都是实心的。 莫非长生不老药在秦始皇的棺椁里面?金满堂向前迈了几步,黑猫警惕地竖起耳朵,摆出一副要攻击的姿势,突然,一支箭倏地一声就蹿了过去,刺中黑猫的喉咙,黑猫当场毙命。 金阳被这冷不丁的一箭吓了一跳,原来张老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小型弓箭,只有纸扇大小,可以折叠起来,看到他们疑惑的目光,张老笑着说:“弓箭倒是有一把,出门在外,没有东西防身真不行,那黑毛实在太讨厌,还是送它去西方极乐世界比较好,我这是在超度它,早死早超生。” 金满堂说:“你这秃驴,还留有这么一手呢,真是想不到!”他这话中的意味,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吃惊。 黑猫的血顺着箭流了出来,流在那棺椁上,从缝隙里面流了一小许进去,几乎就在同时,一股黑烟从棺材里面冒了出来,张老大叫一声:“快趴下,恐怕这黑烟有剧毒。” 其余的人当即应声趴下,用身上的衣服捂住鼻子,二叔的衣服有点潮湿,连忙说:“小侄子,这次你可要老实一点,不要再用你的童子尿来忽悠我了。” 过了半响,那黑烟渐渐散去了,他们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便捋开衣服,金满堂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朝那棺椁走去,边走边说:“我从来不信邪,就要打开看看,少吓唬我们。” 这一次,他们几个并排向前,谁都没有退缩。正当他们靠近棺椁时,那棺材盖突然间打开了,棺材板翻在一边,他们闪躲开去,过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异样,又一起来到棺材旁边。 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穿着一件黑金外衣,闪闪发亮,脸上带着一个黄金面具,透过面具孔往里看,能够看到一部分面容,眼窝处是一个黑窟窿。它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2000多年前的君王,无论生前多么辉煌,死后只有这具残骸,和天下人一样,不禁令人唏嘘。 干尸的关节处有些缝隙,金满堂看了看说:“那长生不老药不会是在这件衣服里面吧?我们打开看看。”马上要见到秦始皇的真身了,他们怎么能不兴奋? “那是当然。”张老拿出一个钳子,“用钳子可以把尸身关节处的缝隙慢慢撬开。”张老准备得特别充分,他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要不是他,可能他们已经死好几回了。 张老拿着那个钳子,刚接触到黑金,突然那衣服闪烁了一下。长明灯刚开始发出的是淡黄色的光芒,这时渐渐变成了一种绿油油的光芒,火焰不断地在灯芯上跳动。 金满堂指着长明灯说:“你们看看,是不是长明灯没油了?奇了怪了,长明灯已经点了2000多年了,我们一来它就灭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金阳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脑袋,这点都不懂,这长明灯就好像是秦始皇的灵魂,可以说是他的守护神,我们触动到了它,他多少有点反应的。” 金满堂说:“怎么能跟你二叔说这种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哈哈!我刚才是为了缓和一下这里的气氛。”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张老说:“这灯变绿,是一种不好的征兆,我们还是不要动他的好。” 金满堂一挽袖子,啐了口唾沫:“管他奶奶个熊,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能够信这些?今儿已经来了,怎么能够空手而回。” 张老还在犹豫,金满堂一把抢过他的钳子,就朝秦始皇关节处的缝隙去捡,张老连忙阻止他,让他不要太冲动了,佟香玉也在一旁劝说:“还是要多听听张老的话,他说的有道理。” 金满堂哪管那么多,缝隙处的黑金很薄,咔嚓一声,黑金靴子断了开来。秦始皇的整条腿都露了出来,他的皮肤呈淡黄色,没了一点弹性,上面好像涂了一层蜡,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口,都是在战争中留下来的。 好在他的肉身没有完全干瘪下去,还是有很多水分的,棺材里面有种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防腐剂,不过就算防腐剂的效能再好,经过2000多年,里面的尸体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突然,秦始皇的脚趾头动了一下,金满堂赶紧跳开,口中喊道:“这还到底是不是干尸?敢情他还没有死透。”想想又不可能,他把脸凑过去,仔细看了一遍,怀疑刚才看花了眼。 金阳看见长明灯忽闪忽闪的,火焰在逐渐变小,有快要灭掉的趋势,他赶紧对他们说:“先别动,看来长明灯真要灭了。” 话还没有说完,长明灯就灭了,墓室里面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他们顿时陷入一阵恐慌,说不定会有什么暗器机关突然爆发出来,赶紧蹲下身子,金满堂点起火把,淡黄色的光芒照得周围很是温暖。 金阳往棺材里面一看,发现秦始皇的一只脚没了,大惊失色,金阳问金满堂:“二叔,是不是你藏起来了?把这尸体的脚拖出去卖,有点缺德。” 金满堂说:“我藏它干嘛?这破脚有个鸟用,而且我也没有地方藏。”长明灯的灯芯冒着青烟,奇了怪了,难道这脚自己会走路不成? 第83章 定魂珠 金满堂说:“管那么多干嘛,把其余的黑金也拆了,这墓室就这么大,它能走到哪里去?” 很快,他们就把黑金外衣剥了下来,秦始皇的整个尸身就暴露在了火光下,金阳皱了皱眉头:“你一世英名,倾全国之力,修筑万里长城,最后还不是得死?今天碰到了我,算你倒霉。” 金满堂说:“你什么时候跟我一样这么多废话了,都不学点好,快找找他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金阳再次向佟香玉确认了一遍:“长生不老药是放在哪里的?” 佟香玉说:“上面记载,长生不老药放在秦始皇的眼皮底下。” 金阳看着秦始皇双眼所对准的位置,上面的石壁顶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长生不老药,金阳突发奇想,说是在眼皮底下,不会真的是在秦始皇的眼皮底下吧?他们刚才以为是在秦始皇目力所及范围之类,很有可能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真有这个可能性,长生不老药极有可能就藏在眼窟窿里面,周围顿时范起一种警惕的气氛,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让对方先过去得到长生不老药。 金满堂看着佟香玉和张老说:“你们两个先前不是已经说了吗?对长生不老药不感兴趣,这个时候怎么是这个反应?” 张老说:“陈老爷,你误会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长生不老药,现在这长生不老药唾手可得,有点心潮澎湃,也是人之常情。” 佟香玉说:“我得不得到无所谓,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得到。” 张老笑了笑,他的笑容里有点古怪,和金阳之前见到的瘦高个的笑容有点像,难道这个家伙也中邪了?金阳说:“总要有一个人先去看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张老说:“我看还是你们三个站在一边,我去看比较好。” 金阳说:“张老,你怎么对我不放心?我现在赤手空拳,墓室的空间就这么大,要不你们守在门口,我想逃也逃不脱。” 张老点点头,退到一边,让金阳去取长生不老药。 秦始皇的脑袋没有完全干瘪下去,应该有防腐剂之类的,金阳看了看他的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洞,哪里有什么眼皮?所以,这长生不老药很有可能滚落到眼窝里面去了。 张老的声音在那边传过来:“你看到什么了?怎么这么慢?” 金阳没有回答张老的话,戴上手套,手指伸到眼窝里,却突然发现他的嘴角动了一下。莫非这里有什么蹊跷?金阳的手从眼窝中拿了出来,慢慢移动到他的下颚,掰开他的嘴巴,尸身的舌头早已经没了,里面有两个珠子,滚落在棺材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阵响。 张老问:“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金阳把看到的一说,拿起来给他们一看,金满堂两眼放光,大声喊道:“这可是宝贝啊,这颗珠子卖出去绝对是无价之宝,我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张老看了看,突然说道:“快把它放回原位,这是定魂珠,是它维持着秦始皇的尸体不腐,你现在把它拿出来,怕是要发生尸变了。” 听了张老的话,金阳赶忙将那两个定魂珠放回原位,可是为时已晚,尸身的骷髅头抽动了一下,口中喷出一股浊气来,呛得人难受。 金满堂把短刀递给金阳,金阳不假思索,对着尸身的脖子就是一刀,脑袋与躯干分裂开来,金阳对他们说:“快离开这里,恐怕有变。”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块石头突然从上面坠落下来,把他们围了个严严实实。金阳一拍脑袋,哎呀,居然没想到,太大意了,这里竟然有机关。 那石头很重,他们推了几下,如同螳臂挡车,一点反应也没有。金阳突然看见金满堂死死地盯着前方,金阳心说,二叔你没这么胆小吧?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了? 金满堂指着墙壁上的长明灯说:“你们看,长明灯又亮起来了,敢情是在耍我们。” 俗话说,人死如灯灭,长明灯突然亮了,就如同墓主人的尸体还魂了一样,怕是秦始皇的魂魄回来了。里面是个封闭的空间,这个时候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凉飕飕的,令人浑身发毛,不知道这阵阴风是从哪里来的。 金满堂对着四周说:“还有谁在这里?不要装神弄鬼的,有本事给我出来,我们单挑。” 金阳拍拍金满堂的肩膀:“别嚷嚷了,你看那边。”他看向金阳指的方向,这一看不打紧,脸色顿时变了,只见那棺材中,一具干尸就这样站了下来,他没有头,少了一条腿,棺材外面的地上,有半截腿连滚带爬与尸身结合在了一起。 金阳说:“不会吧,没有头也能走?” 那尸身从棺材中下来,手里提着他自己的脑袋,别在腰间,竟是健步如飞,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全都给我去死。”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在微微颤抖,手中头颅的上下颚上下咬合个不停,声音就是从骷髅头的口里发出来的。 张老赶紧在工具箱中翻出一个黑驴蹄子,一个健步飞了过去,直插他的心脏,尸身一点反应都没有,张老把它从尸身上拔了下来,黑驴蹄子上连着一坨腐肉,上面还残留着少许黑色的血液。 金满堂说:“秦始皇在我们的印象中,高大威猛,英俊不凡,怎么这尸身看上去小里小气。” 金阳说:“二叔,你可别瞎说。” 他们谁也没有见过秦始皇,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这个时候得说一些拍马屁的话。金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我二叔读书少,见识短,我下去批评他几句,还请秦王爷不要放在心上。秦王爷风流倜傥,英姿煞爽,高大威猛,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金阳说到这里,已经没词了,赶紧对金满堂说,“快递词。” 第84章 长生不老药 金满堂眼珠子骨碌一转,继而说:“明眸皓齿,目光如柱,面如冠玉,不愧为一代君王。”他看向金阳,“这样总可以了吧?” 金阳朝他点点头,觉得差不多了,又对那尸身说:“我等鼠辈有眼不识泰山,今打扰了圣驾,赶紧离开便是,还请秦王爷不要怪罪。” 尸身哪里耐烦听得了这么多话?他光是提着自己脑袋的样子,就令他们惊骇万分了。刷刷又是两箭,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脖子,一支箭射进了他的口中,尸身把那两只箭硬生生拔了下来,反手一扔,那两支箭咻咻的就朝他们飞射过来,金阳就地打滚,一支箭差点射进了他的裤裆,可是金满堂因为躲闪不及,箭头射进了他的裤裆,把他钉在原地。 金满堂不感觉害怕,只感到羞愧难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的节奏。” 金阳走过去,问金满堂:“你没什么事情吧?还能给我生个堂弟么?” 金满堂捂着箭柄说:“我都快断子绝孙了,当然是有事情了,快跟我把箭头拔出来。小心点,不要伤害到我的要害部位。” 金阳看了看,裤裆鼓鼓的,不好下手:“箭头刺伤你哪里了?能不能给我看看?”说完,就要去揭开金满堂的裤子,金满堂一拍他的手:“别乱看,还差一点就伤到命根子了。” 金满堂把手挪开,金阳把手扶在箭头上面,刚一用力,金满堂就大叫一声。 金阳以为金满堂伤筋动骨了:“你忍着点痛,这箭头迟早要拔出来。”金满堂咬了咬牙,对金阳点头道:“好,快点。” 见金满堂表情痛苦难当,金阳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说:“我唱首歌给你听,世界上最难听的那种。” 金满堂朝他点点头,金阳唱了一句,回头看了金满堂一眼,见金满堂脸色微变,以为金满堂是觉得自己的歌声好听,于是他站了起来,有模有样地开始唱第二句,低头一看金满堂,金满堂的脸色有点异样了,金阳心中很是得意,他以为这首歌是世界上最难听的那种,原来不是,看来金满堂完全被自己的歌声吸引住了。 金阳越唱越起劲,他扭头看了一眼佟香玉和张老,他们俩都愣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金阳向他们投去会心的微笑,唱了三四句,他停了下来,问佟香玉:“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歌声陶醉了?” 佟香玉没有说话,直发愣。金阳再看那具干尸,干尸手中提着自己的头颅,腿在微微颤抖,在金阳看来,那干尸是在伴着自己的歌声起舞。金阳唱得更起劲了,低头一看金满堂,金满堂黑着个脸,说:“别唱了行不行,你都说是世界上最难听的歌了,别寒碜我了,别怪我跟你脱离叔侄关系。” 歌声顿时戛然而止,金阳不知所措,云里雾里,他又看看佟香玉和张老的表情,那是一种求放过的表情。再看那具干尸,他的头颅也迸发出了一种发怒的表情。金阳知道自己错了,连忙蹲下身来,对大家说:“我高估了自己的功底了,还请大家不要嫌弃。” 在金满堂还在愣神的时候,金阳使劲一用力,将那箭头从裤兜里面拔了出来,箭头上却没有一点血,金阳连忙问金满堂:“箭头好像没有伤到你,你检查检查。” 金满堂撩起自己的裤裆一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居然没有事,箭头离那最重要的部位只差0.01公分,这尸身太它妈狠了,我跟它没完。” 金满堂从地上站起来,不过他还是捂着自己最重要的部位,走路一瘸一拐的,金阳问他:“不是说没伤到你吗?” 金满堂把手挪开,发现一点问题都没有,说:“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金阳对张老说:“你用箭射他的膝关节,那里是他最薄弱的地方。” 张老闻言,咻咻两声,两支箭分别插入了尸身的膝关节,尸身身体陡然一颤,几乎快要跪倒在地,好在他的上肢撑住了他的身体,不过他的脑袋却掉在了地上,滚了起来。金阳一把抱住了尸身的头颅,将一个黑驴蹄子塞进了他的口中,尸身的身体突然跪倒在地。 黑驴蹄子对一般的粽子很有用处,那头颅想说什么话,但是没有说出来,金满堂说:“快看他的眼睛里面有没有长生不老丹药?” 那眼窟窿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金阳手伸进去在里面掏了掏,什么都没有碰到,张老说:“把他的头颅砸了看看。” 这是要赶尽杀绝,犯不着连根拔起。金阳把头颅反过来,眼窟窿朝下,如果长生不老药在里面的话,应该会掉出来。 咔嚓一声,一个措不及防,一块石头突然砸下来,头颅瞬间变成了碎末,一看,原来是张老搬着石头砸下来,幸亏金阳躲闪即使,要不然也会砸中自己的头,金满堂不满道:“你这秃驴发什么疯?谁让你这么干的?” 张老说:“对这千年干尸有什么好同情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张老在里面找出一颗珠子来,银白色,外面是种透明的东西,里面是粉末,张老欣喜若狂地叫道:“就是它了。” 忽然,他的身体往下一沉,银白色的珠子便掉落在地,原来是那尸身的身体突然袭击了张老,张老和尸身扭打在了一起。 金阳和金满堂看见珠子的时候,同时蹦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金阳记得骨牌上记载,长生不老药吃了能够长生不老,可是他周围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生不老而意外身亡,而每个人都天生对长生不老药有着极大的渴求。 金阳看了一眼金满堂,突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怪异,他的眼角微微带着笑容,是一种很阴冷的笑容,让人看了浑身发寒。金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金满堂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还是二叔吗? 如果金满堂得到了长生不老药,金阳跟他有血缘关系,头一个遭殃的就是金阳,所以,金阳不能让金满堂拿到长生不老药。 第84章 长生不老药 金满堂眼珠子骨碌一转,继而说:“明眸皓齿,目光如柱,面如冠玉,不愧为一代君王。”他看向金阳,“这样总可以了吧?” 金阳朝他点点头,觉得差不多了,又对那尸身说:“我等鼠辈有眼不识泰山,今打扰了圣驾,赶紧离开便是,还请秦王爷不要怪罪。” 尸身哪里耐烦听得了这么多话?他光是提着自己脑袋的样子,就令他们惊骇万分了。刷刷又是两箭,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脖子,一支箭射进了他的口中,尸身把那两只箭硬生生拔了下来,反手一扔,那两支箭咻咻的就朝他们飞射过来,金阳就地打滚,一支箭差点射进了他的裤裆,可是金满堂因为躲闪不及,箭头射进了他的裤裆,把他钉在原地。 金满堂不感觉害怕,只感到羞愧难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的节奏。” 金阳走过去,问金满堂:“你没什么事情吧?还能给我生个堂弟么?” 金满堂捂着箭柄说:“我都快断子绝孙了,当然是有事情了,快跟我把箭头拔出来。小心点,不要伤害到我的要害部位。” 金阳看了看,裤裆鼓鼓的,不好下手:“箭头刺伤你哪里了?能不能给我看看?”说完,就要去揭开金满堂的裤子,金满堂一拍他的手:“别乱看,还差一点就伤到命根子了。” 金满堂把手挪开,金阳把手扶在箭头上面,刚一用力,金满堂就大叫一声。 金阳以为金满堂伤筋动骨了:“你忍着点痛,这箭头迟早要拔出来。”金满堂咬了咬牙,对金阳点头道:“好,快点。” 见金满堂表情痛苦难当,金阳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说:“我唱首歌给你听,世界上最难听的那种。” 金满堂朝他点点头,金阳唱了一句,回头看了金满堂一眼,见金满堂脸色微变,以为金满堂是觉得自己的歌声好听,于是他站了起来,有模有样地开始唱第二句,低头一看金满堂,金满堂的脸色有点异样了,金阳心中很是得意,他以为这首歌是世界上最难听的那种,原来不是,看来金满堂完全被自己的歌声吸引住了。 金阳越唱越起劲,他扭头看了一眼佟香玉和张老,他们俩都愣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金阳向他们投去会心的微笑,唱了三四句,他停了下来,问佟香玉:“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歌声陶醉了?” 佟香玉没有说话,直发愣。金阳再看那具干尸,干尸手中提着自己的头颅,腿在微微颤抖,在金阳看来,那干尸是在伴着自己的歌声起舞。金阳唱得更起劲了,低头一看金满堂,金满堂黑着个脸,说:“别唱了行不行,你都说是世界上最难听的歌了,别寒碜我了,别怪我跟你脱离叔侄关系。” 歌声顿时戛然而止,金阳不知所措,云里雾里,他又看看佟香玉和张老的表情,那是一种求放过的表情。再看那具干尸,他的头颅也迸发出了一种发怒的表情。金阳知道自己错了,连忙蹲下身来,对大家说:“我高估了自己的功底了,还请大家不要嫌弃。” 在金满堂还在愣神的时候,金阳使劲一用力,将那箭头从裤兜里面拔了出来,箭头上却没有一点血,金阳连忙问金满堂:“箭头好像没有伤到你,你检查检查。” 金满堂撩起自己的裤裆一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居然没有事,箭头离那最重要的部位只差0.01公分,这尸身太它妈狠了,我跟它没完。” 金满堂从地上站起来,不过他还是捂着自己最重要的部位,走路一瘸一拐的,金阳问他:“不是说没伤到你吗?” 金满堂把手挪开,发现一点问题都没有,说:“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金阳对张老说:“你用箭射他的膝关节,那里是他最薄弱的地方。” 张老闻言,咻咻两声,两支箭分别插入了尸身的膝关节,尸身身体陡然一颤,几乎快要跪倒在地,好在他的上肢撑住了他的身体,不过他的脑袋却掉在了地上,滚了起来。金阳一把抱住了尸身的头颅,将一个黑驴蹄子塞进了他的口中,尸身的身体突然跪倒在地。 黑驴蹄子对一般的粽子很有用处,那头颅想说什么话,但是没有说出来,金满堂说:“快看他的眼睛里面有没有长生不老丹药?” 那眼窟窿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金阳手伸进去在里面掏了掏,什么都没有碰到,张老说:“把他的头颅砸了看看。” 这是要赶尽杀绝,犯不着连根拔起。金阳把头颅反过来,眼窟窿朝下,如果长生不老药在里面的话,应该会掉出来。 咔嚓一声,一个措不及防,一块石头突然砸下来,头颅瞬间变成了碎末,一看,原来是张老搬着石头砸下来,幸亏金阳躲闪即使,要不然也会砸中自己的头,金满堂不满道:“你这秃驴发什么疯?谁让你这么干的?” 张老说:“对这千年干尸有什么好同情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张老在里面找出一颗珠子来,银白色,外面是种透明的东西,里面是粉末,张老欣喜若狂地叫道:“就是它了。” 忽然,他的身体往下一沉,银白色的珠子便掉落在地,原来是那尸身的身体突然袭击了张老,张老和尸身扭打在了一起。 金阳和金满堂看见珠子的时候,同时蹦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金阳记得骨牌上记载,长生不老药吃了能够长生不老,可是他周围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生不老而意外身亡,而每个人都天生对长生不老药有着极大的渴求。 金阳看了一眼金满堂,突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怪异,他的眼角微微带着笑容,是一种很阴冷的笑容,让人看了浑身发寒。金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金满堂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还是二叔吗? 如果金满堂得到了长生不老药,金阳跟他有血缘关系,头一个遭殃的就是金阳,所以,金阳不能让金满堂拿到长生不老药。 第85章 各怀鬼胎 金阳看见金满堂的神态,发现他脸上浮现出一种阴冷的笑容,金阳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要长身不老药,让自己长生不老,金阳确信,金满堂也是这么想的。金满堂现在一定心怀鬼胎,想夺走长生不老药,牺牲掉金阳的性命,他独自长生不老。 金阳对金满堂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居然为了使自己长生不老,决定牺牲掉我的性命。” 阴冷的笑容再次在金满堂脸上浮现:“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金阳扭头看一眼佟香玉,见她蹲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浮现出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容,她在充当无辜者的角色,想要博取他们的同情和信任。佟香玉太歹毒了,金阳说:“二叔,你看佟香玉,肯定是她在搞鬼。” 金满堂看了一眼佟香玉,佟香玉脸上的笑容竟然消失了,她对金满堂说:“你们在说什么,是姓陈的的在搞鬼,他想让你分散注意力,好独吞长生不老药。” 金满堂有点分不清楚了,他看看佟香玉,又看看金阳,满脑子浆糊。他对佟香玉说:“你当我是3岁小孩?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你也想得到的长生不老丹药,对不对?你隔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是不是?” 佟香玉连忙后退,口中连连说道:“不是,我没这么想过。” 听金满堂这么一说,他们三人都好像想得到长生不老药,置别人于死地。 金阳摸着自己的良心,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可怕,他们不也是这么想的吗?这个时候如果不狠点,遭殃的就是自己。 金满堂已经悄然将长生不老药攥在了手里,即将放入自己口中的时候,金阳赶忙将他扑倒在地,那长生不老药滚落在一旁,金阳捡起了丹药,哈哈大笑道:“没错,二叔,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侄儿不孝,你要死了,我一定会为你厚葬的,至于这丹药,我自己想尝个鲜,不好意思了。” 金阳刚准备吞入了长生不老药,金满堂一个冷不丁,重击金阳的脖子,不让金阳吞服进去,他冷笑道:“我猜的没错,臭小子,你真是这么想的,既然你想杀死二叔,那休怪二叔无礼了。” 金阳和金满堂扭打在一起,金阳被金满堂压在身体下方,动弹不得,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这时,金阳看到佟香玉手中握着一个大石头,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过来,脸上那一抹邪恶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金阳心里骂道:“被这妞给骗了。” 佟香玉走到他们前方,高高地举起石头,她这么砸过来,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金满堂,金阳想把二叔推到一边去,可是金满堂的力气比金阳大多了,砰的一声,金满堂闷哼一声,顿时晕倒下来,手上的力道消散了,瘫倒在一旁,金阳对佟香玉说:“住手,你这是要人命不是?” 佟香玉没有说话,狠狠朝金阳的脑袋就是一下,金阳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等金阳醒过来的时候,模模糊糊地看到佟香玉和二叔躺在一边,金阳全身乏力,无可奈何,又躺了片刻,这才慢慢爬起来了,全身一阵酸痛。 金满堂和佟香玉就躺在不远处,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金阳心中暗骂,刚才就是因为长生不老药,差点被他们害死了。金阳的目光又在墓室里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张老和那千年干尸的身影。但是他看到那棺材表面发出一阵轻微的抖动。 棺材离他的距离有点远,他想过去看张老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的后脑勺一直疼痛,根本无法顾及,好在张老当时和千年干尸扭打在一起,没有伤害自己。 他看向金满堂和佟香玉,心中却是恨透了他们,人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想到自己。于是他拿起了旁边的石头,慢慢的朝金满堂和佟香玉爬过去,想给他们一击命中。 自己的身体很虚弱,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能醒过来了,所以趁着这有限的时间,金阳的想法就是,先杀死他们其中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再说。佟香玉和金满堂离他的距离都差不多远,他看了一眼金满堂,金满堂轻微扭动着脑袋,看上去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金满堂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二叔,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走,金满堂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金阳也把金满堂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是佟香玉这妞,他就有点琢磨不透了,佟香玉毕竟是半路杀出来的人,她刚才的行为,看上去非常诡异,也很狡猾,金阳咬了咬牙,决定先对佟香玉下手。金阳觉得,先前被佟香玉迷惑住了,可能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她的狐狸本质魅惑所为。 金阳慢慢地爬到了佟香玉的旁边,高高举起了石头,佟香玉仰面朝天,胸口一起一伏的,看上去还有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是佟香玉对他们两个人下手,她怎么会躺在这里?难道是有第三个人袭击了她吗?会不会是那具千年干尸? 看着佟香玉的样子,金阳的心软了下来,佟香玉的脸长得很标致,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他的石头若是这样砸下去,佟香玉在他面前绝对会突然脑浆爆裂而死。 金阳不是没见过死人,他看着佟香玉那张脸,均匀的呼吸着,发髻散落在一边,白皙的脖子还在微微的颤动着。金阳心中暗想,刚才要不是你对我那么突然来一击,我现在就不会对你下手,这可由不得我了。我若是不杀你,今天我们便无法从这墓室之中走出去。 一想到这里,他就高举着石头,正准备砸下去的时候,佟香玉放在小腹上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她的眼睛慢慢张开,看到了金阳手中的石头,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慌乱的气息,只是问道:“陈少爷,你想干嘛?快把石头放下。” 第86章 慧心的出现 金阳冷笑一声:“既然你已经醒了,在你临死之前,我要让你死个明白。你这狐狸精,居然那样对我们?” 佟香玉不解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狐狸精?” 金阳心说,果然是狐狸精,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居然一句“我不明白”,就推卸了责任,果然有狐狸精的作风。正当金阳准备动手时,忽听得旁边传来一阵骚动,循声望去,金满堂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抡起拳头,正朝这边爬过来。 佟香玉说:“别打了,你们俩刚才都中了圈套。”金阳和金满堂齐刷刷地看向佟香玉,忙问她是怎么回事情? 佟香玉说:“刚才长生不老药一掉在地上,你们俩突然两眼放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后来那长生不老丹药滚落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们俩才恢复正常,我刚才用石头砸你们,是想把你们打醒。” 金阳怀疑佟香玉说的是假的,问她:“我刚才看到你脸上发出一股冷笑,敢情你是想杀死我们,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骗我们?” 佟香玉说:“我要是真的想杀你们,在你们昏迷的时候,我就可以把你解决掉,何必等到现在?” 想想也是,金满堂说:“看来我们真中了长生不老药的圈套了。” 干尸从棺材中站了起来,他手上拿着那枚丹药,张老刚才和他有过一番搏斗,躺在棺材里面,不知道是死是活。 千年干尸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现在成了一具无头尸身,他把长生不老药重新塞向自己嘴里,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受损,才往自己的颈椎部位塞。佟香玉说:“不能让他重新塞回自己身体里面,他现在已经尸变,要是塞回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这长生不老药太厉害了,已经超出我们想象的范围,还是小心点好。 千年干尸正要把长生不老药塞进自己的身体,张老突然从棺材中站起来,一推千年干尸,长生不老药滚落在一边。 张老从棺材中跳出来,把长生不老药攥在手中。他大笑起来,整个面部变得狰狞起来。金阳觉得有点不对劲,对他说:“快放下,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不要乱来。” 张老笑着说:“我自始至终就知道长生不老药的厉害,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刚才中了长生不老药的圈套,我没这么傻,我有黑驴蹄子,这些控制不了我。” 张老虽然在狂笑,脸上却没有那种阴冷的表情,似乎是他正常的生理反应,金阳问张老:“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老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帮我找到了长生不老药,我要感谢你们。” 金满堂说:“你之前道貌岸然的举动都是假的?” 张老说:“你现在明白也不迟,要钓大鱼,怎么能不放长线?” 金阳说:“张老,你这么早暴露你的身份,是不是考虑的不周到,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没有找到出路,你这样单枪匹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张老笑道:“你们太小看我了,总的来说,关于这里的三个秘密,佟香玉手里有上半部分,我这里有下半部分。” 金满堂说:“我们当时没有找到下半部分,难道是被你抢先拿走了?” 张老说:“是的,我第一个发现了骨头上的字,为了给你们留下一点希望,我把上半部分留了出来,让你们找到。上面记载了三件大事,一件是长生不老药的去处,一件是逃生通道,一件是金家诅咒的秘密。现在长生不老药我已经到手了,逃生通道我已了然于胸,金家诅咒的秘密,我才没有心思管那些。” 他拿起长生不老药,正要往自己口里放。 金满堂说:“秃驴,你太不够意思了,好东西要共同分享,给我留一点。” 张老另外一只手上拿着弓箭,随时都有可能向他们发射过来,他说:“你们都别乱动,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突然啪的一声,一颗子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飞射出来,朝着张老拿着长生不老药的手腕飞过去,张老眼疾手快,事先感觉到动静,急忙闪躲,子弹射在了旁边的岩石缝里。 棺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原来是瘦高个。金阳惊喜地叫道:“瘦高个,原来你还在。” 瘦高个面无表情地说:“我之所以努力活到现在,是因为我要亲眼看到师父比我先死,师父害死了我的师弟,我要为他报仇,我自己也差点被他害死了。” 之前瘦高个与张老的一番争执,他们还偏向于相信张老,现在看来,张老都是骗他们的。瘦高个说:“我师弟死得太冤枉了,师父,你老实告诉我,在阴阳界,你是不是真的看到我师弟是没有影子的。” 张老说:“事到如今,跟你们说实话也无妨,你师弟确实没有影子,记得临行前我们吃的斋饭吧,我在他吃的斋饭里放了一种假死药,这种假死药可以令他的身体不同于正常人,没有正常人的特征,所以在阴阳界那里,他确实是没有影子的。而我同样在你的斋饭里放置了假死药,我给你们吃药的时间不一样,所以你们才会先后表现出来。” 瘦高个说:“师父,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们?” 张老说:“很简单,你们两个不学无术,跟着我就多一双筷子,我迟早会得到长生不老药,而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因为各种意外而死去,你们今后肯定会揭发我,所以我还不如趁早把你们解决掉,反正你们也没什么用处。” 金阳说:“张老,你错了,你徒弟的用处相当大,我们能够来到这里,经历了九死一生,费了很多的努力。瘦高个比我们早一步来到这里,说明他是有准备的。”金阳的目光偏向瘦高个,“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7章 真假难辨 原来瘦高个乘骷髅船离开后,来到了那个水潭,就是那个圆形区域,他从其中一个洞口往里面走,走了没多久,就发现里面有危险。他仔细一看,原来这里是九龙戏珠的格局,就赶紧退了出来,排除掉他来时的那个洞口,还有两个洞口里面是没有水蟒的,他利用一些风水之术,发现8点钟方向的洞口是没有蟒蛇的。 金阳问:“我们来时的洞口,看到的人也是你?是你画的标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瘦高个点了点头:“我不是通过水银河来这里的,我是通过另外一条密道来这里的。” “不跟你们多废话了,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老狂笑道,他将长生不老药放入口中,吞了下去,又拿弓箭对着他们:“你们站在那里别动,这里的空间不大,我的弓箭可没有长眼。” 他像是忘了,瘦高个是有手枪在手的,瘦高个把手枪对准张老,说:“师父,你别乱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把我逼急了,我也是会开枪的。” 张老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慧心,我的好徒弟,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他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继续说,“你们也不愿意看到我这么快死去的对吧?因为只有我知道出去的通道,没有我,你们谁都走不出这里?” 张老这么一说,他们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张老说的不无道理,这地下王宫,是不能够沿路返回的,就比如说那个下来的洞口,非常湿滑,根本无法从那里上去,只能另辟蹊径。更别说再次经过那条水银河了,水银河里有水蟒,他们也不敢轻易从那里过去。 见他们都不说话,张老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脚步快的话,就跟上我好了。”金阳想,他们这么多人,完全可以把张老拿下,把张老的骨牌拿出来,那逃生通道在哪,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张老好像看透了他们的心事,扭过头来看着他们,缓缓说道:“那骨牌我已经丢掉了,里面的内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你们就别打什么歪主意了。” 张老沿着石墙边慢慢走动,他身后有一道漆黑的影子,他的手慢慢地伸向身后,咔嚓一声,一阵机械式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那里突然开了一扇门,他急忙向门外走去,边走边笑:“再见了,我的朋友们,你们就被锁死在里面吧!” 他刚一跨出去,上面的一个石门就垂落下来,将整个洞口堵得严严实实。他的笑声在外面回荡,不久后便消失了。 金阳一个箭步冲过去,还是晚了一步,这里一点缝隙也没有留下来。金满堂骂了一口:“真是人心隔肚皮,我们被算计了,早知道这秃驴不是什么好鸟。” 金阳回头看看瘦高个,见他身无大碍,稍感欣慰。金满堂说:“瘦高个,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们当时听信你师父的谗言,差点冤枉了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瘦高个说:“我师父这人看上去德高望重,儒雅有风度,你们相信他是很正常的,况且我那个时候,身体确实没有重量,所以不怪你们。” 金阳拍了一下瘦高个的肩膀:“不过你小子很能忍,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瘦高个一听,脸色很难看:“敢情你这是在嘲笑我?”金阳连忙笑道:“总之能活着就好了,哈哈,对了,瘦高个,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瘦高个说他比我们提前一个小时来这里,并做了标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他在这里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个秘密。 金阳赶忙问:“是什么秘密?” 瘦高个说:“我发现这里不是秦始皇的墓室,很有可能是那个炼金术师的墓室。”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瘦高个把他们叫到那棺材的后方。 他们几个围过去,拿着火把仔细观看,棺材上面是一些雕刻的小型浮雕,金阳立马惊讶起来。上面有几组浮雕,描绘的是秦始皇死亡的前后过程,瘦高个看了金阳一眼:“你现在发现端倪了吧?” 金阳顿时明白了,金满堂有点不解:“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发现了什么?” 瘦高个说:“陈老爷,你看到了没有?这棺材上面绘制的是秦始皇死亡的前后过程。”金满堂揉了揉眼睛:“我当然看到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瘦高个说:“如果这具棺椁里面确实是秦始皇,他怎么可能描绘自己死亡的前后过程,他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棺材的用料,上面的浮雕,一般都是他生前就选好的,就算在他死后,他也不可能选这样一幅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就是秦始皇的墓吗?谁会傻到这个份上?” 帝王将相设置皇陵墓室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盗墓贼找不到墓主人的真身。金满堂想了想:“这样也对,不过有些牵强附会,说不定是秦始皇死后让人画上去的。” 瘦高个说:“没有秦始皇的命令,谁敢画这样一组浮雕在这里,除非他手下的人叛变了。你看这最后一幅画,有一只斑鸠占据了一个巢穴,这明显就是鸠占鹊巢的典故,意思就是说,这肯定就不是秦始皇的墓室。还有这里,上面的部分,是一些炼丹术士,他们在辛勤的劳作着,他们有的光着膀子,满头是汗,这明显是在赞扬炼金术士的辛苦工作过程,以及他们所作出的贡献,你想想,要是秦始皇,他会把这些贡献算到自己底下的头上吗?只有炼金术师自己才会这样做。” 金满堂说:“我明白了。你们北派真不是吹牛逼,你师父说你不学无术,简直就是瞎掰。” 金阳突然想起佟香玉说长生不老药在秦始皇的眼皮底下,那既然这个不是秦始皇的尸身,那刚才的长生不老药应该就是假的。金阳把这个想法抛出来,瘦高个脸色凝重:“师父自认为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实际上他拿的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药。”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8章 甬道 这里完全被封死了,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棺椁上,直觉告诉他们,出口就在那里。无头尸身没有了头,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金阳把头探过去,发现在那棺材的底部确实有个洞口,把棺材的底板一揭开,里面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隐约可见里面有几个台阶,倾斜向下。 金阳先一步迈入棺材里面,其余几人也跟着下来了,往下走了几步,发现那里是一条甬道,斜向下方大概15度的角度,走了一段距离后,坡度逐渐放缓。里面黑洞洞的,金满堂停下来脚步:“你们看这墙壁上是什么?” 火光照去,墙壁上都是一些浮雕,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上面画的都是一些炼金术士在炼制各种丹药,周围有很多蛇,有的身形巨大,有的有非常瘦小,大的被捆绑起来,小的被装进了笼子里,炼金术师把一些丹药放进蛇口中。 当这里的民工都死光后,他们开始拿这些蟒蛇来做试验,金阳之前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蟒蛇,说不定这蟒蛇的巨大与丹药有关。这些壁画看完了,金阳还在寻找有没有其它壁画的时候,瘦高个说:“你们看这里,好像是蛇皮。” 瘦高个手指的地方,火光照不到那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蜘蛛网一般,看得人发怵,看那蛇皮的大小,一块都有他们的衣服那么大。 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行走,甬道里面弯弯曲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佟香玉突然停下脚步:“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 他们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那是一种沉重的呼吸声,听上去跟人的声音差不多。 这呼吸声好像是从他们的上方传来,金满堂踮起脚尖,把火把举得老高,看了一看,还是看不清楚那里是什么。他们之前下来的时候,走了很长的时间,想必这洞顶离他们的距离也不短。 手电筒丢失了,用火把看不太清楚,金阳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火折子,这火折子是用牛皮纸包好,放在内衣的口袋里的,趟过水居然还没有事,也算幸运了。 金阳突然看见洞的顶端,离他们大概20米高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东西横在那里,金阳浑身一阵哆嗦。 金阳的第一反应是蟒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这蟒蛇在地上行走还情有可原,可是洞顶上没有立足的地方,它是怎么爬到那里去的? 为了看清楚那是什么,金满堂把火把网上一扔,那个庞然大物好像不见了,一点影子也没有,其余几人也都表示没有看见。 金阳心想,这就奇怪了,它要是突然走开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者是不是他们刚才看错了,罢了,就算有什么东西,但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这些壁画上面,再往前走就看不到壁画了,都是一些土灰色的墙。 走了几步,金满堂停下来不走了,金阳忙问他怎么回事?金满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手背上多了一些粘液,骂道:“是谁吐在我身上的?” 金阳说:“二叔,我们都是平行着走的,没有谁在你上面,怎么会吐到你的后脑勺上?” 金满堂抬头往上一看,说:“小侄子,你把火折子拿好,别让它熄灭了。”他把火把往上一扔,这下看得真切了,有个庞然大物在上面。 火把掉下来的时候,金满堂看清楚了,结结巴巴地说:“好像是一条蛇在上面。”说完后,他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又说道,“要是蟒蛇的话,怎么能够在那洞顶上,它是怎么立足的呢?小侄子,你看清楚了吗?” 金阳跟他一样,也不是很确定,那火光只是往上面一撇,看到的时间很短暂,佟香玉也看得不是太清楚。 金满堂再次把火把往上扔,他们都瞪大了眼睛,这次力求看个清楚明白。那火把居然停留在上方不动了,金满堂骂了一句:“那火把怎么在那里不动了?是不是粘在上面了?” 几人定睛看去,有个东西叼着火把的末端,火把的前端还在熊熊燃烧着。 这次看清楚了,分明是一条蟒蛇,拔腿就跑,金满堂冲在最前面,每到这种关头,他跑的速度比谁都快。金阳手上拿着火折子,火折子在跑动的过程中被风一吹,忽明忽暗,眼见就要熄灭。 金满堂一直跑出老远,接着就淹没在黑暗的甬道里了。金阳拿着这火折子很不方便,生怕它随时会熄灭,也不能跑得太快。 前面的台阶高的高,低的低,金阳小心翼翼地跑着,很快就见不到他们三人了。 他清楚地看到洞顶上那条巨蟒拖着一个火把,在上方移动着,它移动的速度非常迅速,以前他听说过火龙,还没有见过,这次算是见着了。又不能让火折子熄灭,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火折子了,这要是熄灭了,得彻底沉寂在黑暗之中,死是迟早的事。 在火光的映照下,蟒蛇的两只眼睛发着绿幽幽的光芒,忽闪忽闪的,身体随意地在墙壁上流动,金阳寻思,它是不是长脚了?居然可以在上面爬行? 甬道里面很幽深,蟒蛇沿着墙壁下来了,金阳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将火折子熄灭了,金满堂他们能跑,金阳也能跑。 跑了一段距离后,火光离他越来越远,渐渐地陷入了黑暗中,再往后方看去,只剩下一个小亮点了,他也敢停止下脚步,这火光离他越近,就表明这危险越近。金阳一个劲儿地跑着,渐渐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金阳喊了几声他们的名字,没有回应,也不敢再多喊了,要是把那条蟒蛇召集过来,得不偿失。周围安静得可怕,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两边的墙壁冰凉冰凉的,一触碰到上面,一股冰凉感遍及全身。 又往前走了几步,周围传来一种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有很多声音夹杂在一起,确定不了具体是哪个方位,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声音就在跟前。 第89章 绝对黑暗 接着便闻到了一股腥味,金阳想,是不是谁受伤了,既然受伤了,为什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不是怕惊动这里?他朝那边喊了一句:“是二叔吗?你们有受伤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他,这股腥臭的气息和杂乱的响声,离它越来越近,他也顾不了这么多,继续拔腿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实在是累得够呛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那火光还在很远的地方,就像一只萤火虫。 金阳坐下来,靠在石墙上,在口袋里摸了摸,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压缩饼干,火折子已经燃烧一半了,没法继续点燃,休息了一会儿,那火光越来越亮,离他也越来越近,他心里道,革命事业还未完成,还得抓紧时间往前面赶路。他揉了揉动大腿,发现根本就不听使唤,好像已经不是他的大腿了,迈不开脚。 这真是个奇怪的现象,怎么一下子就迈不开脚了?他摸了摸腿,没有受伤,仔细回忆起在奔跑的过程中,好像也没有碰到什么东西。突然,他的身体好像有了反应,在这绝对的黑暗之中,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发出的声音,他都能够感觉得到。 它们好像已经脱离了金阳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一样,每一根汗毛上发出的信息他都能够感觉到,他想是不是自己太累了,渐渐感到晕乎乎的,就开始微闭着眼睛,既然走不动,不管前方有任何的危险,只能养精蓄锐了再走,除此之外,毫不办法。 他盯着火光的方向,感觉到火光越来越大,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道和杂乱无章的声响。那火光渐渐变大之后,突然就变得分散,那里一片嘈杂,火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样,一下子熄灭了,周围顿时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的身体能活动了,慢慢的爬起来,没有那么灵巧,只能摸着墙壁向前走。墙壁上湿漉漉的,好像有很多青苔,还有很多沟壑,还有一些杂草冒出来,好像还有一些藤蔓在墙壁上蔓延开来。感情这地方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是有些东西在的。 金阳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向前走,手指突然之间缩了回来,那是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在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内,他顿时明白,刚才的手指好像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滑腻腻的,非常柔软,还有很多粘液粘在上面。 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腥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这时不敢把手放在墙壁上了,向前走了几步,石阶高的高,低的低,差点就摔倒。石阶好像没有什么规律,感觉不是朝着一个方向的,往前摸索真是太难了。 金阳想,也许是刚才碰到了什么植物的根茎了呢!他下意识伸出手去碰墙壁,所幸这次没有碰到那个滑腻腻的东西。 心里一阵欣慰,接着继续摸索,还是摸到了那种滑腻腻的东西,这时他不那么害怕了,好像对他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即便如此,还是感觉到非常恶心。 又向前走了几步,居然全都是这样的东西,感情这墙壁上全都长满了这种东西,金阳很难想象这周围到底是什么?如果现在有火把,可以看清楚的话,他一定会吓个半死,好在现在没有火把,他的想象胡乱的飞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都在他的头脑上闪过,几乎都快不能呼吸了。 突然,一阵耳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小侄子,快过来这边,我们在这儿等你。” 这是金满堂的声音,好像是从前面传过来的,金阳顿时有了干劲,回应了一声:“二叔,你在哪里?我这就过来。” 金满堂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快过来,我们就在这里。” 这次金阳不敢再贴着那冰冷的滑腻腻的墙壁了,一步一步摸索着石阶,沿着石阶向前走,走了不知道有多少步,大概有七八十步吧,身体突然往前一倾,差点就摔下去,还好他的行动非常缓慢,他立刻揪住身体,用脚去试探,心里一惊,现在所处的这个台阶好像非常高,下一个台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迎面吹过来一阵风,刚才的压抑感减轻了不少。 金阳又轻声喊了一声二叔,金满堂这次没有回应他,心说他去哪里了?刚才不是子他在叫自己吗?他的声音好像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二叔,别跟我捉迷藏了,快说说你在哪里。” 金满堂说:“我就在你旁边。” 这乌漆八黑的,哪里有什么人影?金阳突然觉得是不是在做梦?这个梦可能非常真实。有一种鬼压床的说法,睡着的人有知觉,能够微微感觉到周围的变化,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人在呼唤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金阳怀疑现在就是中了鬼压床,于是他捏捏自己的大腿,生疼生疼的,妈的,这看上去不像是做梦。 如果前面有一阵风吹过来,那说明前面应该是比较空旷的,可是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排除的是鬼压床的说法,金阳又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可是周围没有一丝光,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我该怎么判别这里有没有光亮呢?或者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呢? 金阳突然想起来身上穿的衣服,是那种带有毛的,于是他使劲地搓,衣服噼里啪啦的响,那是静电,不断有火花出现,金阳心里一阵狂喜,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说明他的眼睛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金阳又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西游记,其中一章写道,有个什么妖精用袋子把天遮住了,大地就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他想,不会真是这样吧? 来不及去想这些,金阳轻声喊道:“二叔,你再给我一声回应。”这次金满堂没有回应他,回应他的是佟香玉:“陈少爷,你快过来,还站在那里干嘛?” 第90章 绝对黑暗(2) 这声音是从他前方过来的,仿佛近在咫尺,金阳心下寻思,这前面根本就没有路了,于是说:“急什么?你就在那里站着好了,我慢慢摸索就来。” 他再次用脚试探一遍,心里一阵发凉,这石阶是有多高啊!他可不敢冒冒然跳下去,往两边一摸,都是那种石墙,唯一的路就是前面的这条路了。 金阳说:“你们在搞什么飞机?前面根本就没路了好不好?你们是怎么过去的?” 佟香玉说:“你站的那个地方方位不好,所以就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刚才跟你面对的是一样的情况,后来我们跳下来了,才发现前面的世界很大。” “好吧,我现在就来。”金阳蹲下身去,做好了跳跃的准备,脸颊上流下汗来,嘀咕着对金满堂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恐高症,过来接一下我。” 没有回应,结果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甜美,居然在那里笑嘻嘻的。金阳心想,什么时候队伍里多了这么一号人物,是不是佟香玉?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这妞今天吃的什么药?感觉有点不对劲。 金满堂说:“你这小子太不听话了,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到,什么时候能长大,一步的事情,你快过来就行。” 金阳想,这个时候应该是夜晚,即便是夜晚,应该也会有一些星光传过来才是,前面有什么,金阳实在是不敢确定,只得对金满堂说:“我是真的有恐高症,不敢跳,这要是把脚扭了,想出去就更困难了。” 接着周围便沉寂下来,金阳等了一会儿,见听不到声音了,他拼命地摩挲着衣服,不断地发出火花,周围一闪一闪的,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突然看见,墙壁上贴满了好多东西,密密麻麻地交叉在一起,不停地蠕动着。 金阳真是吓了一大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突然想起刚才用手摸过,肯定就是它们。拿起手指头在鼻尖嗅嗅,一股粘稠的腥臭味,顿时觉得恶心无比,周围传来嘈杂的声响,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神不宁。 模模糊糊看到旁边有一根藤蔓,他握在手中,纵身一跳,心想前面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只要藤蔓在手,就有了很多安全感。就算掉在什么东西上,还可以抓住这根藤蔓。于是他使劲往前一跳:“二叔,佟香玉,我来了。” 他的身体突然一空,有一种坠落感,突然觉得不对,底下是空的,根本就没有台阶,心说,没想到二叔和佟香玉开始骗他了,还说前面有石阶,很容易就能跳过去。 这个时候,天突然之间亮了起来,比刚才亮了很多,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清幽的月光洒下来,周围看的很朦胧,远处的山峰能够看到轮廓。他心里一慌,现在就吊在悬崖上,要不是有这根藤蔓,他早就已经掉进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 还好,金阳离悬崖边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那藤蔓也不是很长,这次他看清楚了,刚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山洞的内壁上,是那些粘乎乎的在蠕动着的东西,原来都是一些蛇,这些蛇的体积很小,每个只有手指头粗细,可五脏俱全。他刚才摸的东西,就是这些蛇。 它们慢慢向山洞外面蠕动着,想爬到山洞外面去。金阳寻思着,他们该怎么到山脚下去,这悬崖峭壁看上去非常陡峭,基本上是垂直向下的,还来不及思索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震动。 那震动是从这山洞中发出来的,越来越近,像是一个什么球状的东西在滚动,当那个球状的东西快接近山洞口的时候,金阳看清楚了,原来是那些小蛇包裹着一层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向这边滚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不少小蛇已经掉了下来,金阳赶紧避开它们,要是这东西掉在皮肤上,不说没被咬死,也要被恶心死。 由于惯性,那圆球形的东西终于掉了下来,经过金阳头顶的时候,终于是看明白了,里面裹着一条蟒蛇,小蛇在蟒蛇的头颅里进进出出,就只剩下一个头骨了。 金阳顿时明白,这蟒蛇应该就是刚才碰到的那条,当时它在追金阳的时候,火光突然熄灭,接着传来一阵声响,应该是被这些小蛇袭击了,现在才滚了出来。 上是上不去了,金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山涧中荡来荡去,抓住藤蔓来到了山脚下,山脚下非常安静,绝大部分都是草丛。 他在下方步履蹒跚走动的时候,脚边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看上去都是一些白骨,都是一些动物的骨骼,还有一些人的骨骼,那蟒蛇的身躯就躺在我的前方,只剩下一个身体了,那些小蛇依然不依不饶,在蟒蛇的皮肤里面钻来钻去,快要将它吃干净了。 这里的草好像还挺深的,稀稀疏疏,一阵冷风吹过来,那些草突然偏离了自己的位置,放眼望去,金阳心里发胀,这里竟然全都是那些白骨。 金阳真怀疑自己还是在做梦,这个地方简直不像在阳世间,好像置身于地狱之中。那些尸体有的好像才刚刚死去,身体腐烂了一半,有很多蛆虫在那里钻来钻去。 最先腐烂的是它的头颅,定神一看,有一条小蛇从它的眼睛窟窿里面钻了出来,又从别的地方钻了进去。它的肚子没有完全腐烂,只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有的尸体好像已经死了两三个月了,身体呈蜡化状态,表面上好像涂了一层蜡一样。 有的好像都已经死了几年了,皮肉都没有了,只剩下些白骨。一些风迎面吹过来,那风钻进了窟窿眼中间,又跑了出来,发出了口哨一样的声响。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好似恶鬼在哭嚎。 草丛中湿哒哒的,金阳感到有点口渴,想去草丛中找点水,喝个痛快,才发现那水呈现深灰色,很多蛆虫在那里游动,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第91章 空旷里的声音 金阳记得当时在悬崖上的时候,是能够听到金满堂在叫他的,那现在金满堂在哪里?他不会也掉下来了吧?金阳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们的影子。 他们到底跑哪里去了?金阳记得那声音离他很近。又叫了一声二叔,很快便有了回应。金满堂说:“你快过来,我们在这里。”声音是从金阳前方发出来的,天空挂着一轮月亮,周围的景物显得影影绰绰,朦朦胧胧。 金阳看了一眼这里的格局,发现有点不对劲,这里其实挺空旷的,按道理说,金满堂喊他的话,不会没有察觉,他突然怀疑,喊他的这个人可能不是二叔。 他又喊了一声,这次他用心倾听,果然金满堂有回话了。他发现这回金满堂发出的这个声音,跟金满堂以前的声音还有些不一样,好像音调上有一些变化,不过也有可能是这里太空旷的缘故。 金阳又重复试了两遍,这一次,总算是有点头绪了,这声音好像是从地面上发出来的,他突然想起了那些骷髅头,风吹过那些窟窿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不会是这样吧?风穿过了那骷髅头,像口哨一样回应他。 要真的是这样,就有点让人头大了,这要具备什么条件才行?他往前走了十来步,发现前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尸体,他们身体都有很多小窟窿,金阳又轻声喊了一下金满堂,这次他看清楚了,就是从这些尸体身上发出来的。 要是风穿过这些尸体表面上的窟窿,像口哨一样发出这种声音,他倒是觉得没有啥可担心的。可是能够对答金阳的回话,这就让人毛骨悚然了。这个地方很危险,前面的东西能说话,那是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声音? 金阳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往后望去,是一些群山的轮廓,似乎没有路了。如果他想离开这里,必须要穿过前面那些尸体。他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在尸体中间行走,尸体不再发出声音,有时候甚至还能动一下,金阳加快了脚步,快步向前走。 这个时候,前面又传来了金满堂的声音,这次不是从他后面的白骨中传来的:“小侄子快跑,不要回头。” 金阳撒开腿就跑,已经跑过了那些尸体,那声音应该金满堂的声音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各种嘈杂的声音都有。 他好奇地向后瞥了一眼,那些尸体好像复活了一样,慢慢地鼓起,站了起来,手舞足蹈,金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脚下生风,却一个不小心,来了一个大跟头,身体往下一沉,掉进了一个土坑里。 身体被摔得生疼,有气无力,动弹不得,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尸体来到土坑边上,俯下身望着金阳,嘴角滴着一些浑浊的液体。 尸体如果一拥而上,金阳就算是不被他们生吞活剥,也得被他们活活掩埋。这个时候,金阳旁边好像有一只手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 金阳正要大叫,旁边有个声音嘘了一声,让他不要讲话。金阳一听,是金满堂的声音,心中安定了一些,金满堂把他往旁边拖。 金阳问金满堂:“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还有,我想想就来气,看到那巨蟒的时候,你既然头也不回地就离我们而去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要告诉死去的祖宗,你不配当我们金家的子孙。要不我们脱离叔侄关系,恩断义绝好了。” 金满堂笑道:“你小子懂个啥哩?我当时看那条巨蟒速度太快了,我们总要逃出去的吧,我和你都是金家的人,要是我和你在一起,可能要死两个,我一个人逃出去,还可以给我们金家留个后不是吗?” 金阳说:“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要死你去死,我才不死,你这个乌鸦嘴。你怎么不说我们俩能一块儿逃出去?” 金满堂停止了笑容,严肃地对他说:“前面黑暗中更加危险,你没有发现吗?” 金阳陡然想起,他熄了火折子,在通道里面往前走的时候,确实碰到了很多滑腻腻的东西,后来发现都是些蛇,现在一想起来,那真是令人心里发寒。要是他在甬道里,已经发现了那些蛇,恐怕往前走的勇气都没有了,索性那个时候,他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这样还比较心安。 金满堂说:“我其实已经听到了那种声音,觉得前方可能已经更加危险,所以我自己就先去探探路,你还得感激我。” 这么一想,他说的还有点道理,金阳问他:“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金满堂说:“我往前跑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后面传来一种声音,叫我不要跑了,我一听到是你的声音,而且离我如此之近,我就迷惑了,我明明跑得很快,也不见你追上来,我怎么就感觉你的声音就在我后面呢?我停下来,仔细想了一下,接着我又听到了佟香玉的声音,我停下来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我想大步向前走,这时我的身体陡然一空,我顺手抓住的一根藤蔓,才保住一命,紧接着,我顺着藤蔓,就来到了这里。” “你的声音我明白了,我跟你碰到了同样的情况。”接着,金阳把他的遭遇跟他讲了一遍,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吹过那些尸体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金满堂这时打断了他的话:“这样想起来有点不对,我也听到了那种声音,是从我后面传来的,难道那山洞里面也有很多尸体吗?” 金阳一听,就犯糊涂了,难道那声音不是尸体发出来的?如果不是,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阳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佟香玉和瘦高个的身影,问他们去哪了?金满堂说:“我哪里知道?我来这里,捡回了一条命,现在还在庆幸,哪有时间管那么多。” 第92章 辱骂僵尸 他们是不是已经在洞口里面遇害了?金阳立即起身,也不管金满堂让他再休息一下,就说:“我要去找佟香玉,还有瘦高个,不能把他们扔在那里。” 金阳一站起身来,脑袋就出了那个土坑,一看傻眼了。大概有十来具僵尸站了起来,披着长袖,有的身上没有肉,只剩下一堆白骨。 金阳连忙蹲下身来,深吸一口气,金满堂问:“你怎么又蹲下来了?” 金阳说:“我不想去了,外边太凶险了。” “你怎么一点信念都没有?我就不信外面很凶险,就是恶魔,我也可以将它打得找不着北。”金满堂说完,也站起身,脑袋伸出洞外一看,电光火石般蹲下身来,喃喃道,“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年纪大了,再也不能硬抗了,以一敌百的事情,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好了,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栋梁。” 过了一会儿,外面好像没有动静了,两人背靠背,站起身来。 金满堂拍了拍金阳的后背,金阳扭过身来,站在二叔旁边,见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金满堂手指着他所在的方向,后面全都是一些僵尸。 每种僵尸不一样,他们的危害程度主要取决于他们的怨气,怨气又与他们是怎么死的有关。所以对于僵尸,不能一概而论。僵尸的种类不一样,就决定了他们的特性不一样。有的僵尸,根本就没有神经系统,他们没有眼睛,他们主要闻人的气味来辨别方向。有的僵尸,它主要通过人呼吸的气息,来判断眼前的事物是否存在。 他们面前的这些僵尸,都低着头,张牙五爪的,口中发出阵阵闷哼之声,不知道这些僵尸是属于什么种类。还好,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这个土坑非常的低矮,只有一人多高,金阳和金满堂不敢爬上去,生怕惊扰了这群僵尸。 土坑周围都是实心的,不可能从土坑的两边走出去,只有爬出这个土坑,才能够离开这里。金阳和金满堂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他们不可能一直都在这个土坑里面,这些僵尸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不喝水,但是对正常的人,那是绝对不行的。要是这样耗下去,他们迟早会被饿死在这里。 趁着现在还有一些体力,金阳坚定地看了金满堂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准备一鼓作气,就这样冲上去。他们的身体刚一动,其中的一只僵尸,立刻就有了反应。金阳顿时明白了,这些僵尸其实跟近视眼一样,或者是跟青蛙一样,你只要不动,那就不会看到你,他们对声音不怎么敏感。所以刚才金阳和金满堂蹲在土坑里面说话的时候,这些僵尸并没有袭击他们,但是只要他们一动,僵尸就看到了他们。 有只打头阵的僵尸,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在了他们的旁边,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他们对面,这只僵尸看上去非常丑陋,头发很长,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另外一只眼睛也是一个血窟窿,血液从他的脸颊上流下来,半边脸都被血迹遮住了。 他歪着个脑袋,嘴里在咯吱咯吱作响,好像在嚼什么东西,他就一直这样盯着金阳和金满堂。他们两人看见了这个丑陋的僵尸,大气也不敢喘,也不敢转头,生怕被这只僵尸看到他们的动作。 金阳闻到这只僵尸身上血腥的味道,有点想作呕,不过还是忍住了,他的目光向上面瞟了瞟,其余的几只僵尸,蹲在那洞口,不见下来,可能金阳和金满堂没有动,所以他们暂时就没有发现。 面前的这只僵尸,在那里站了足足有几十秒,好像在打量着前方,金阳心想,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算不被吃掉,也会被耗死。还好,上面的几只僵尸并没有发现他们,金阳正在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扒在了他的左肩膀上。 金阳心下吃惊,难道背后也站着一只僵尸吗?他的眼光往左边瞟了瞟,却看得不是很清楚,他的头不敢扭动,只能凭着余光扫射,好在趴在他左肩上的这只手,还是带有一定的温度的,难道这只僵尸是刚死的不成? 这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慢慢的沿着他的脖子往上爬,最后爬到他的耳朵根处,两个手指掐住了金阳的耳朵,他仔细察觉,终于发现这可能不是僵尸的手,倒像是一个活人的。他的眼光往右瞟了瞟,余光中却看不到二叔,他终于知道了,这只手是二叔从他的右边伸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二叔这样做,意欲何为? 这只僵尸并不是靠活人呼出的气体来判断目标的存在的,所以离僵尸这么近,他们呼吸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金阳想跟二叔说话,一旦张开嘴巴,很有可能就会被这只僵尸发现,所以他不能开口,只能去揣摩二叔的用意。 金阳的一只手慢慢地抬了上来,他移动的动作非常缓慢,最后他居然发现,用这种几乎是慢镜头的动作来移动的话,这种僵尸发现不了他们。金阳的手慢慢地移动到自己的嘴角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金阳说:“二叔,你在干什么?” 金阳的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所以即便开口说话,这只僵尸也觉察不到。但是金满堂的手还一直垂在下面,所以他不好开口说话。 既然这只僵尸看不到自己,金阳就把这个僵尸骂了个遍,他说:“我说你这个死僵尸,长相如此丑陋,怎么娶媳妇,你媳妇会嫌弃你不?你家里最好不要装镜子,否则你早晨起来,会被你自己吓死。快告诉我,你是哪家的主,我逃出去后,定会通知你家里的人,把你领回去。” 僵尸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金阳又说了一连串的话,把这僵尸的老祖宗也骂了一百遍。金满堂这个时候也悄悄地把自己的手,移到了他的嘴边,终于可以说话了。金满堂说:“你小子还有完没完,跟这只僵尸叫什么劲。” 金阳问:“二叔,你把你的左手放在我的左肩膀上,是什么个意思?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万全之策?” 第93章 鸡冠蛇的袭击 金满堂没有开口,金阳已经感觉到他此举的行动非常阴险,金满堂的手指陡然加大了力度,金阳生疼,极力地忍着。生怕大叫出声来,浑身颤抖,惊动眼前的这只僵尸。金阳说:“二叔,你搞什么飞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可以说话,你直接说就行了。” 金满堂没有回答他,手指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金阳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叫嚷起来,头一偏,加上身体开始移动,僵尸发现了金阳,金阳无奈之下,只好迅速低头。 僵尸也低下了头,金阳想要在这个土坑里面好好找一下,这里是否有其他的空间,可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土坑里面有什么洞穴之内的。这只僵尸不依不饶地用手掐住了金阳的脖子。 金阳回头一看,想看看金满堂怎么样了,但是没有看到金满堂,他已经不在这个土坑里了。金阳总算是明白了,二叔刚才为什么要掐自己,他是想让金阳被这只僵尸发现,自己好爬出这个土坑。一想到这里,金阳就来气了,就想着要跟金满堂断绝叔侄关系。 接着,土坑上面传来了金满堂的声音:“你们这群死僵尸,快跟着你爷爷我,你爷爷肉多,下面的那个金阳,皮糙肉厚,没有什么嚼头,你们要是跟着我的话,保准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金满堂的这个举动,被土坑上面的僵尸注意到了,那些僵尸顿时分散开去,开始去追金满堂。金阳往上一看,土坑上面的僵尸没了,只有这土坑里面的这只僵尸。金阳的心中还是很欣慰的,他以为金满堂又要放下他不管,原来金满堂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是想到了金阳。 对于一群僵尸,金阳可能没有什么办法,可是对于一只僵尸,金阳还是有办法的。僵尸这种东西,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们好像都没有什么疼痛的神经了,所以别人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僵尸。 僵尸的力气很大,但是金阳也不是吃素的,他就地打滚,往旁边翻转,与僵尸扭打在了一起。僵尸被他骑在自己的胯下,依然是不依不饶的,想要把金阳的脖子扭断,金阳却反而卡住了僵尸的脖子,抬起右拳,一拳打在僵尸的右脸上,这一下,就像打在了一个烂西瓜上面。 僵尸的右半边脸,顿时就塌陷了下去,里面的黑水冒了出来,气味如同是臭鸡蛋一般。这种黑色的汁水粘在金阳的拳头上,金阳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味道。 金阳又是一拳头打过去,他的左脸颊也已经被打烂了,额头塌陷了下去,有一只烂掉的眼睛,从那眼窟窿里面掉了出来。金阳朝那眼睛踹了一脚,可是那僵尸的手还是不依不饶的抓住他。金阳说:“你要是对待工作这么坚持不懈就好了。” 金阳又是一拳,砸在他的右臂上,咔嚓一声,僵尸的右臂像竹竿一样断掉了,接着又是一拳,左臂也被打掉了,金阳这才脱身开来,急忙爬出洞口。 全身黑乎乎的,沾上了各种各样的汁水,但是他也无暇顾及了。他来到上面一看,有很多只僵尸跟着金满堂,金满堂像个英雄一般,跑在最前面,那僵尸如同是他的小弟,那景象看上去有点滑稽,金阳使劲的摇了摇头,滑稽个屁,赶紧救二叔要紧。 金阳和金满堂跑到他们刚才那个藤条的下方,没有别的路了,只好拉着藤萝向上爬。山体虽然陡峭,可上面长着很多植物,还有很多突兀出来的岩石和土层,他们顺着这些通道往上爬,并没有显得很吃力,不一会儿,他们便站在了悬崖边上的山洞口处。 俯身一看,这个时候已经有三十多个僵尸来到了他们所在的下方,不断的张望着他们,张牙舞爪的。有五只僵尸已经开始爬藤蔓,幸亏他们身体比较僵硬,关节处活动的空间不是很大,所以爬的速度非常缓慢,有的已经爬到了几米高的地方,掉了下去,然后再接二连三地往上爬。 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这些僵尸身上,金阳看看自己的右手上,除了一些黑色的汁水,还有一块皮肉在那里。金阳甩了甩手,想把这块皮甩到别的地方去,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后方传来一股腥味,这是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转过身去,看到山洞的一根树枝上,有一条红色的鸡冠蛇停歇在那里,此时,它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突然朝金阳这里弹射过来。 金阳急忙往旁边闪躲,还好是躲过去了。可是金满堂在金阳的后方,那小蛇几乎是贴着金阳的身旁,朝着金满堂飞射过去,金阳大叫一声:“二叔,快趴下。” 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金满堂听说有人在喊他,突然就转过身来,满堂的脖子露了出来,按照这种速度来看,那鸡冠蛇极有可能会咬到金满堂的脖子,金满堂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想要去低头,可是那鸡冠蛇已经近在咫尺,为时已晚。 好在这个时候,金阳急速地伸出自己的手,顺手一挥,打在鸡冠蛇身上,鸡冠蛇往旁边飞去。金满堂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金阳手上的那块皮肉是僵尸身上留下来的,幸好鸡冠蛇只是碰到了那块皮,那块皮迅速由一种黑红色变成了一种死黑色,随即萎缩了下去。 金满堂看及此处,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擦掉金阳右手上的那块皮,金阳心中也是一片骇然,要稍晚一点,鸡冠蛇的毒性可能就会从那块皮渗透到皮肤里面,看那块皮萎缩的样子,可见毒性非常猛烈。 金阳陡然想了起来,他当时在黑暗的洞口中,碰到的那些滑腻腻的东西,可能不是这种鸡冠蛇,很可能是一些虫卵之类的东西,当时如果碰到那些蛇,就没命活到现在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94章 无孔不入 鸡冠蛇从上面掉了下去,掉在其中一只爬上来的僵尸身上,僵尸立刻就萎缩了下去,体积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像是脱水了一样。看及此处,金阳和金满堂相互对视了一眼,不免心下骇然。 山洞里面依然是黑漆漆的,金满堂身上还有一些凝固汽油,他撕下自己的一个袖子,包裹在枯木枝的顶端,撒上一些凝固汽油,点燃了,充当火把。 火把燃起来了,不过这亮光照射的距离非常有限,只能照到四五米远的地方,山洞外面的这个空间里,有很多的小蛇,体积都非常小,其中有一些绿油油的蛇,浑身沾满了粘液,相互包裹在一起蠕动着。在另外的一些树枝上,挂着那种火红色的鸡冠蛇,看上去非常警觉。 不知道这绿色的小蛇身上有没有什么毒,但那鸡冠蛇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金满堂举着火把,和金阳一起并肩向前行走,在行走到鸡冠蛇的跟前时,金满堂把火把凑到鸡冠蛇蛇头的位置,鸡冠蛇怕火,扭头离开了,从山洞旁边的一个小洞里面钻了进去。敢情这里的蛇,都是从这些小窟窿里面钻出来的。 仔细数了一下,这里的小窟窿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看到这些个小孔,会感到浑身不自在。还好金阳和金满堂见多识广,粗枝大叶,对这些倒没有什么计较。 鸡冠蛇钻进小孔后,他们二人就安心了很多,这些绿油油的小蛇,不知道有什么作用,金阳一想到那些尸体的窟窿中,进进出出的都是这种绿油油的小蛇,心里便升起一种警觉来。 小蛇数量众多,相互团在一起,像个大肉球,朝着他们滚过来。金满堂用火把靠近它们,肉球前面的那些小蛇,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爬到了肉球的后方,里面的那些小蛇就立刻暴露了出来。 它们身上是那种粘液,火把一靠近他们,就发出一种嗤嗤的水蒸气的声响,但是它们不比那鸡冠蛇,好像对火不怎么敏感。 金阳往前走着,很小心的盯着左右两边的洞壁,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东西掉在了他的鼻子上,冰凉冰凉的。金阳本能地一阵抽搐,一低头,那东西就掉在了地上,原来是一条绿色的小蛇,突然从顶端上掉了下来。 金满堂当即用火把靠近这条小蛇,小蛇把身体埋在地面上,一动不动。金阳非常惊慌,用脚去踩这条小蛇,金满堂让他不要踩了,这蛇要是有毒,溅到身上就完蛋了。 金阳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他知道鸡冠蛇的厉害,可是不知道这种小蛇有多厉害。以为小蛇跟鸡冠蛇一样,浑身也是充满了剧毒。他觉得鼻尖上一阵疼痛,马上问金满堂:“二叔,你看看我的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金满堂看了一眼,凝重的表情逐渐转化为放松,金阳手捧着自己的脸,金满堂让他放开双手,金满堂仔细检查了一下,又摸了摸那里,笑道:“应该没什么,放心好了。” 金阳以为金满堂是在开他的玩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除了那些粘液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看来这绿色的小蛇,不比那鸡冠蛇一样有剧毒。金阳说:“这些绿蛇没有读,还怕他个屌,往前面走就行了,只要拿着火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金满堂一想也是,拿着火把,往前面走着,胆子大了很多,走了大概有二十几米之后,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的前后左右,还有山洞的顶部,都是这种绿蛇。 金满堂说:“不用怕,它们都是纸老虎,只是来吓唬我们的,样子看上去恶心罢了,实际上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篮球那么大的蛇团,骤然丛顶部掉了下来,掉在了金满的脑袋上,大概有两百多条蛇,把金满堂的全身都围满了。金满堂笑道:“我现在很热,你们这些绿蛇提供的冰凉感觉,倒也不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头顶上的一条绿蛇,突然从他的鼻尖上挂了下来,钻进了他的口中。 金满堂顿时说话都含糊了,接着又有一条蛇钻进了他的口中,并驾齐驱,金阳看到了这个情况,想去把那绿蛇给拨下来。绿蛇应该是咬住了金满堂的舌头,金阳牵起绿蛇的尾巴往外拉,根本就拉不动,金满堂朝他挤眉弄眼,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像是在对金阳说:“先不要拉了。” 咔嚓一声,一股血水从金满堂的口中流出,绿蛇的身体就掉了下来,金满堂啐了一口,两个蛇头从他的口里吐了出来。原来刚才金满堂在情急之下,用牙齿咬断绿蛇的脑袋,蛇身掉了下来。 金满堂的舌头已经受伤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原来这些绿蛇喜欢往有小孔的地方钻。” 挂在金满堂身上其余的小蛇,有的往他的耳朵里钻,还好他的耳朵比较小,没法钻进去,不过有的绿蛇已经咬到了他的耳根。 金满堂上蹿下跳,把这些绿蛇全部都抖落下来,他撕下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把嘴巴和耳朵都遮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缝隙,供一双眼睛观看。 见金满堂已经无处可钻,绿蛇把目光锁定在了金阳身上,金阳和金满堂一样,扯下自己的衣服,把脸裹了个严严实实。他们的衣服一脱,就露出了自己的肚脐眼,金满堂肥胖,肚脐眼显得比较深,金阳比较瘦一点,肚脐眼就比较浅。 那些绿蛇以为金满堂的肚脐眼也是一个小孔,拼了命的往里钻,金满堂只好把裤子往上面提,遮住自己的肚脐眼。 金阳突然想起,那条巨蟒的眼睛和鼻孔都被这些绿蛇钻进去了,撕咬内脏。如果自己被绿蛇钻进去了,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一想到这里,金阳顿时觉得肚脐眼那里生疼,似乎已经被绿蛇钻进肚子里去了。 第95章 模仿 金阳以为自己的肚脐眼小,绿蛇钻不进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就大叫了一声,吓得金满堂几乎快要跌坐在地上,金满堂忙问他:“怎么了?干嘛这么大呼小叫的,我们浑身上下已经被衣服堵死了,那些绿蛇是装不进去了的。” 金阳半蹲下身来,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说话都非常吃力:“不是,二叔,绿蛇好像不是从我的肚脐眼钻进去了,而是从我的屁股。” 金满堂一看,金阳的裤腿比较松,有两条蛇已经从他的裤腿里面钻了进去,还有一条蛇正准备往里面钻,金满堂顾不得这么多,急忙蹲下身来,一只手就抓住了那条想要钻进去的绿蛇,甩到一边,绿蛇身上的黏液沾了金满堂的一手,金满堂顾不得这么多,他把袖子掀开,摸到了金阳的裤管里面,果然就发现了有两只蛇,他握住那两条蛇,发现有点拉不动,心中吃惊,问金阳:“你怎么了,不碍事吧?” 金阳以求救的口吻说:“可不咋地,太难受了,帮我把它们拔出来。” 金满堂摸了摸,也不知道绿蛇到底转到哪里去了,就问金阳:“它们有没有咬到你最重要的部位?”金阳放手摸了摸,摇了摇头:“那倒还没有。”金满堂有点狐疑,那这绿蛇到底钻到哪里去了,他说:“你忍着点,我帮你把它们拉出来。”金阳点了点头。 金满堂使劲一拉,还是没有拉出来,金阳满头是汗,几乎是口不能言,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金满堂问:“绿蛇咬住了你的屁股,你捂住的肚子干嘛?” 金阳连连摇头:“恐怕它们是钻到我的肚子里去了,你再用点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金满堂深吸了一口气,才放心地把这两条蛇拉了出来,扔到一片。金阳看到这些绿蛇就来气,跑过去踹了两脚,绿蛇的身体并不柔软,身体还是瘪了下去,在地上苟延残喘。 这一次,他们俩人学精明了,把自己的衣服裹严实了,连裤腿也扎好了,一丝风也进不去,才敢迈开脚步向前走。 用衣服遮住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围的情况是很困难的,走着走着,火折子的火焰就碰到了一处山壁,山壁上有几条绿蛇掉了下来,它们找不到可以进去休养生息的孔洞,现在看起来还很温顺,没有把它们放在心上了。 金阳喊了一心佟香玉的名字,再仔细听听回声,这个时候,佟香玉开口说话了:“小金子,是你们在那里吗?” 佟香玉的声音是从山洞里面发出来的,声音离金阳很近,金阳说:“你在哪,我们过去找你。” 金阳刚一说完这句话,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冷汗差点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佟香玉居然在叫他“小金子”,这有点说不过去,“小金子”是金满堂经常这么叫自己的,难道是佟香玉在什么地方听到了吗?佟香玉是不是在非常危急的情况下才这么说的,她会不会知道了自己不是陈少爷的身份?要是真这样,自己可就完蛋了。 佟香玉要是从这古墓里面出去,再到醉香楼那种人多口杂的地方,随便一说,就可能传开了,到时候闫三那伙人肯定会来找他的麻烦,自己的小命就难保了。只是不知道佟香玉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真正的身份的。 在金阳心中,从碰到佟香玉开始,金满堂一直称呼金阳为小侄子,或者是陈少爷,从来没有漏过嘴,或者是走漏过风声,那佟香玉到底是从何得知的?张老和瘦高个是否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性,在这个漆黑的甬道里面,佟香玉和金满堂他们比自己先行走掉,只有这段时间,金阳没有见过他们几个人,那就极有可能是金满堂把他的名字说错了。于是他问金满堂:“二叔,当时你离开我的时候,有没有在这个甬道里面叫过我的名字?” 金满堂想了想:“我当然叫过你的名字。你问这个干嘛?” 金阳问他:“你是怎么叫我的?” 金满堂说:“那时走散了,我一个人,没有见到佟香玉和瘦高个,于是我就每个人都喊了一遍。” “那你是怎么喊我的?” 金满堂说:“小侄子,或者是陈少爷。” 金阳说:“你有没有喊我为小金子过?” 金满堂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使劲想了想:“那到没有。”不过他并不是很确定,皱起了眉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很记得了,我当时喊了你很多声。” 金阳这才知道,很有可能是二叔这个时候走漏了风声?金阳把自己想的跟金满堂一说,金满堂一拍脑袋:“这可如何是好?居然被她发现了。要是传出去,你肯定得死,我也是一样,唇亡齿寒。” 说到这里,金满堂的脸色陡然变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太好的办法了,既然他们发现了我们,而且刚才佟香玉还叫你小金子,我们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结果了算了。” 金阳心想,这可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佟香玉这个人有点难琢磨,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这并不是金阳想看到的。还有瘦高个,他在那个假的墓室里面表现出来的沉稳,令金阳感到非常吃惊,算是还救了他们一命,要是把他们两个人结果在这里,金阳还真是于心不忍。 不过金阳有个主意,他想再试探一下,看佟香玉对他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佟香玉对他的反应是没有什么敌意,那整件事情就翻篇了,如果她的反应有任何的掩饰,或者逃避,或者惊恐,那就怪不得自己了。于是,金阳又向那声音的来源问:“佟香玉,你们在哪儿?再给我一声回应。” 佟香玉说:“小金子,我们就在你们前方的不远处,快过来救我们!” 第96章 透明琥珀 金阳听到这声音,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掩饰,没有逃避,没有惊恐,金阳心说,算了吧,到时候如果他们真把自己的身份供出去,再另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先救他们两人为主。 金满堂拉了拉金阳的肩膀:“别急,这声音好像不是佟香玉的声音。” 金阳仔细体会了一下,确实是有点不像,还真是见鬼了,莫非里面还有一个僵尸群?佟香玉的声音是那僵尸群发出来的? 甬道里面有僵尸群,那为什么他们刚才没有发现?金满堂举高火把,在山洞里面仔细寻找。金阳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块突出来的透明的东西说:“二叔,你看那是什么?” 那东西有点反光,像是有什么光亮从里面射出来,金阳和金满堂朝那里走去,金阳一看,原来是一块石头,一块透明的石头。金阳见里面有点异样,叫金满堂把火把靠近那里一点,这一看,里面好像有两个人影,影影绰绰的。仔细辨别了一番,金满堂很不幸的告诉金阳,那里面是佟香玉和瘦高个。 那石头好像是块玻璃,金阳敲了敲,发出铿锵之声,金阳朝里面喊:“佟香玉,瘦高个,你们俩在那里干嘛?怎么不出来?” 他们的身体动作和表情好像凝固了一样,一动也不动,金满堂说:“别喊了,他们被封住了。”金阳仔细检查一遍透明介质的周围,没有一点缝隙,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被封在里面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金阳贴着那块透明的石头,对里面喊道:“你们要是听见了,就眨巴眨巴下眼睛。” 佟香玉的眼睛动了动,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嘴唇好像也被封住了。金阳心里还比较高兴,至少说明他们还没有出什么事。透明石头很坚硬,金阳真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阳想,这周围肯定有什么机关,仔细地在周围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机械装置之类的东西。金阳虽然很无助,可还是用力地敲了几下,有个地方很柔软,不像是一般的石头,连忙叫金满堂过来看看。金满堂说:“这好像不是石头,你见过琥珀没有?看上去跟琥珀的材料差不多。” 这样算是有救了,金满堂把火把靠近石头,果然,那石头在慢慢融化,虽然不是很快,但足以令他们感到十分欣慰了。 金满堂拿着火把,却看到金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金阳轻轻拍了拍金满堂的肩膀,嘴角嘟了一声:“你看那里!” 金阳说的方向是甬道的里面,一股轰隆轰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难道又是什么庞然大物?不会又是那该死的蟒蛇吧!不过,蟒蛇爬动起来可不是这个声响。金满堂把火把对着那边,眼睛睁得贼亮:“好像是个什么球过来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随着那声音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金阳逐渐明白了,那是一种富有粘性的材料,如果他们被这种材料缠住,封在里面,它就会变成固体,他们就彻底和佟香玉一样被封在里面了。 金满堂这家伙又要开溜,说了一声快跑,就撒开两腿朝甬道外面跑去。金阳说:“二叔,你等等,我们还要把佟香玉他们救出来。” 金满堂边跑边说:“还救个屁,我们要是被缠住,就跟他们一样了,到时候自身难保。俗话说得好,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到时候回来,再给他们多烧些纸钱。给佟香玉烧个帅哥,给瘦高个烧个花姑娘。” 金阳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跑起来,来到那悬崖边上。金满堂想也没想,就要去扯藤蔓,金阳说:“你没看到下面有很多僵尸吗?” 金满堂一看:“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哪有什么僵尸?应该都被鸡冠蛇吓跑了。” 金阳放眼望去,确实是没有僵尸,刚才是自己跑得太快,眼冒金星了,下面的草丛中又恢复了平静,金阳不去想他们是不是又被埋在了草丛里面。可是金阳发现了一点不妙,边上的藤蔓不见了,应该是被那些僵尸给扯掉了。金满堂一看就傻眼了:“他奶奶个熊,真是把人往死里逼,死了也不放过我们。” 别看这些僵尸好像是行尸走肉,做事的风格居然这么毒辣。那黏糊糊的圆球马上就要朝他们这边滚过来,山洞旁边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落脚,金满堂脸红脖子粗,朝山洞里面疯跑过去,金阳突然觉得金满堂怎么变得这么有正义感,在这危急的关头,他想到了佟香玉和瘦高个,去解救他们去了,谁知金满堂边跑边喊:“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这黏乎乎的圆球好像体积也不是很大,只有一人多高,我们跑快点,冲过去不就行了?” 金阳觉得金满堂说的也对,后有追兵,前无退路,只好放手一搏。金阳迈开双腿跟着金满堂屁股后面跑,随着那圆球越来越近,金满堂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大喊一声:“直接朝里冲。” 谁知道,他没有冲过去,被粘在里面了,还保持着它冲击时的状态,所幸的是,他的运动冲击和那个圆球的力度抵消了,那球的速度越来越慢,金阳停下脚步,圆球滚到金阳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金阳长呼一口气,金满堂在里面封住,趁着圆球还没有完全凝固,金阳身上还有一根接洛阳铲的管子,管子是空心的,将它插进了圆球。金满堂在里面用嘴衔着管子的一端,大口大口地出气,金阳说:“二叔,你别着急,我待会来救你。” 金阳的想法是,金满堂的呼吸暂时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知道佟香玉和瘦高个怎么样了,解救他们才是当务之急。 金满堂冲向圆球时,早就将火把扔了出来,金阳捡起火把,靠近包裹着佟香玉和瘦高个所在的圆球,随着温度的升高,圆球越来越软。就在这个时候,金阳无意中瞥了金满堂一样,看见金满堂的眼睛在眨巴眨巴的,好像在提醒他什么。金阳说:“二叔,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你年纪不大,不至于犯老花眼。” 第97章 又一个陷进 金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那“琥珀”的表面并不是完全平整光滑的,很多凹凸不平的点,很有可能是因为光的折射,导致自己看错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来到金满堂所在“琥珀”的旁边,这回他看清楚了,金满堂的确在对他呲牙咧嘴,眼睛更是一眨一眨的厉害,金阳有点摸不着头脑,二叔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对自己暗送秋波? 二叔应该没这方面的爱好吧,可是他实在又搞不懂金满堂到底在干什么,这“琥珀”里面只有金满堂一个人,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所以他应该没有受到什么危险才对。 对了,难道是他发现了自己什么,所以在提醒自己吗?金阳下意识的一回头,以为金满堂在提醒自己,后面又有什么危险来临了,可仔细看了几眼,后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绿蛇还在那里游荡。 金满堂的嘴巴里被衣服遮住了,但是他在进入那“琥珀”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呼吸可能受阻,所以就将嘴巴的衣服松开了,金阳才得以将洛阳铲的管子一直通到了金满堂的嘴里,金阳敲了敲那琥珀的表面,说:“二叔,你到底在干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示?” 金满堂呲牙咧嘴,表情很痛苦,想说什么话,却是无法说出来。金阳眯起眼睛,朝着洛阳城的管子中看去,发现有个东西堵在管子的中间。难道是绿蛇又钻进去了?他把火把靠近那管子的口子,眯起眼睛往里面看,这下才看清楚了,那里有一条绿蛇的尾巴,还在微微地摆动。 金阳这才明白了,金满堂难受,是因为绿蛇又钻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金阳用手拨了拨,管子太深,绿蛇又进入的太深,根本就碰不到绿蛇的尾巴。用火把去烤,绿蛇感受到尾巴后面的热量,只会拼命地往前钻,那金满堂就完蛋得越快。 这可就难办了,周围冒出来的树木中,虽然有很多的树枝,但形状都很不规则,大小粗细不一,没法塞到管子的里面,实在是不好办。洛阳铲的管子并不是非常粗,这一时之间,金阳憋住了气,打算放手一搏。 看到金阳那坚定的神态,金满堂心中也是非常诧异,心说,我这侄子又搞什么幺蛾子,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要是被自己的小侄子这样搞死,还不如被这条绿蛇咬死算了。他吞吞吐吐地对着外面说:“小侄子,你要搞什么行动,要先跟我商量一下,不要擅自行动。” 他把这串话一说出来,却是那种非常不完整的音符,像是从喉咙里囫囵吞枣一般含糊不清,金阳听到了,只以为是他难受,于是心里越发焦急起来。他在地上捡到了一块石头,有砖头那样的大小,使劲朝着那“琥珀”的表面一敲,“琥珀”早就凝固住了,这一敲之下,发出铿锵之声,琥珀没有碎掉,而里面的金满堂,突然感觉到泰山压顶,那石头敲击“琥珀”表面传来的震动,足以令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就要吐血了。他微闭着眼睛,又含含糊糊地说:“你在搞什么鬼把事?放过我行吗?麻烦找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 无法与金满堂很好地交流,金阳只好观察他的神态。从金满堂的神态中,金阳看得出来,刚才是自己鲁莽了,于是他只好另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推着那“琥珀”的表面,“琥珀”不停地滚动,金满堂在里面上下颠倒,左右摇晃,头晕目眩的不行,金阳以为靠着这种震动,能把里面的绿蛇给震出来,不过绿蛇倒是没有体会到这种震动,虽然这种方法非常的荒唐,但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金满堂在里面实在是撑不住了,哇哇地吐了出来,绿蛇可能是受不了这种呕吐物的冲击,就从那管子中退了出来,金阳走过去,一脚将绿蛇踢开,金满堂才在里面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金满堂本来还想埋怨一下,呕吐物一直都在嘴边,张不开嘴,就不再言语了,只能用他那怨毒的眼神看着金阳。金阳重新来到佟香玉所在的“琥珀”前面,用火去烤,“琥珀”慢慢被融化之后,金阳终于看到了佟香玉的身体,还有瘦高个也在离佟香玉不远的地方。他们终于出来了,金阳有些奇怪,他们被封在里面是怎么呼吸的? 佟香玉告诉金阳,那“琥珀”后面好像还有一个东西。按照佟香玉所说,金阳朝他后面一看,那里有个很大的缝隙,可以供他们的身体穿过,金阳拿起火把正要钻进去,佟香玉拉了拉他的衣角,说:“你不管你二叔了吗?” 金阳见他在里面很安全,那“琥珀”一旦凝固是很坚固的,一般的东西拿他都没有什么办法。其余的绿蛇无法从管子钻进去了,因为它们也受不了金满堂的呕吐物。金阳对佟香玉说:“就让他在里面消停一会儿,我们进去看看。” 那里是一道暗门,乍一看上去,好像是一条缝隙,里面非常阴暗,他们三人每人前后脚走着,这时,瘦高个回过头来说:“前面没路了。” 金阳一看,前面是一块石壁,不过这缝隙好像不是天然生成的,倒像是人工雕琢而成,上面还有人工雕饰的痕迹。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离金满堂所在的地方有100多米了,没想到有这么深的缝隙。佟香玉说:“既然这里没路,那我们就返回吧!你二叔还在外面,留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安全。” 金阳说:“这样也好。”这时,金满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们怎么还不来救我?” 佟香玉说:“我们马上就来了,现在就出去。”佟香玉就要立刻出去,金阳感到有点不对劲:“你仔细听听,二叔的声音不可能有这么洪亮,他现在还在那个“琥珀”里面。” 佟香玉说:“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当时之所以会被封在那个“琥珀”里面,是因为我们当时在逃跑的过程中听到了你的声音。” 金阳说了他当时的境遇,接着说:“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定又是一个陷阱。” 第98章 灯影晃动 金阳想起以前的一个传闻,说有一帮人马在路过一个山谷时,突然听到山谷里面传来阵阵山呼海啸的声音,像是千军万马奔腾。刚开始以为是风声,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石头里面含有一种磁性的物质,能够记录周围的声音,几千年前的声音都被这些磁性物质记录下来了,只有在打雷闪电、狂风暴雨的时候,这些声音才被释放出来。 金阳觉得有这种可能,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有什么磁性物质的话,那被记录的声音应该是他们之前有过的声音,可这些话,完全能跟他们对答上来,可见不是因为有磁性物质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他们得沿路返回才行。可是这个声音,好像是故意把他们往原路上引。 金阳看了一眼佟香玉,佟香玉也瞅了一眼金阳,却不敢迈动脚步沿路返回。金阳说:“那这样吧,我们在周围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在作怪。一直有这种声音围绕在身边,也不是个事。” 突然周围好像亮了不少,他们总共就一个火把,不可能这么亮。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们头顶上方有一盏灯,不知什么时候就自动亮了起来。那是一盏长明灯,不久前还在假墓室里面见过。 金阳头皮一阵发麻,灯还有自动变亮的吗?这件事已经超出思维的界限了,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接着,又有几盏灯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金阳仔细数了一下,有九盏灯,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周围里面全都是一些石块,显得很空旷。 一眼望过去,突然发现对面好像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金阳连忙喊了一声:“是谁?” 瘦高个问:“你看到什么了?” 金阳说:“我刚才看到对面的石壁上,好像有一个影子,但很快就消失了。”瘦高个小心地在墙上摸了一下:“这都是一些石头,怎么会有人?你是不是眼睛花了?” 金阳揉了揉眼睛:“我的眼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着金阳又看到,在侧面的一块石壁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次金阳没有慌张,装作没有看到这个影子,可是他的余光一直瞟着那里,金阳不动,它也不动,可是金阳一旦扭过头去看它的时候,它突然就消失了。金阳赶紧跑到石壁边上敲了敲,发出哐当哐当之声,感觉不可能有人存在。 金阳仔细摸那些石壁,才有点明白了:“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的石头不像想象的那么坚硬,倒像是我们刚才碰到的胶状物质。” 佟香玉摸了一小会儿,还真是,金阳把火把凑到跟前,去烤那些石头,发现那些石头逐渐变软。 金阳突然感到有人好像在拍他的肩膀,一回头,原来是瘦高个,金阳问他怎么了?他叫金阳看看后面。金阳看到后面的石壁正在逐渐变得透明,渐渐变得像玻璃一样的东西。那‘琥珀’里面的东西,这时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那里是一个地宫,里面有口棺材,悬在半空中,有六条铁链将它勾住,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周围的石壁上。那棺材看上去非常沉重,通体金黄。棺材的下方是一片白花花的水银,就好像是条河流一样,微微荡漾着,泛着微光,永不枯竭,一直保持着那个状态。 里面的长明灯发出璀璨的光芒,里面摆满了各种明器,金阳真想把石墙赶紧打通,把这些东西取出来。 透明的墙壁在逐渐变软,随着长明灯的晃动,里面的东西扑朔迷离,那里应该就是秦始皇的墓室了,有点恋恋不舍。 墓室里面的空间非常大,无法用语言形容,那透明的介质并不规则,里面的长明灯的光芒折射出来,给人一种看不太清楚的感觉,但大体上还能够分辨。金阳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就感觉墓室有一个篮球场那样的大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已经算得上是气势恢宏了。 不知道这透明的介质到底是什么样的物质,怎么一碰到火,就会变得透明起来,可是这火光非常有限,如果让这石壁一直融化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说不定会坍塌。 秦始皇让人把自己的棺材包裹在透明的介质里面,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周围有一个空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幸亏金满堂没有过来,不然的话,他肯定会穿过这个缝隙,去拿里面的明器。长明灯灯影晃动,也是因为外面的风进过这个缝隙到了里面的缘故。 这附近只有一人多宽,他们面前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金阳、佟香玉和瘦高个三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周围隐约传来一阵震动,佟香玉看了看周围:“这里是不是快要塌了?” “不是的,你看错了。”他从怀中拿出那个木匣子,打开来,里面躺着那个木偶,此时的木偶正微微地颤动着。一道烟雾从中冒出,逐渐幻化成一个人形,红姑娘出来了。他们先前三人已经见过红姑娘,所以对红姑娘的再次出现,他们并不感到格外吃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红姑娘在会这个时候出现? 最紧张的应该属金阳了,他自从来到这个墓室里面,虽然是带着陈少爷的面具,但实际上,他的骨子里还是透露出金阳自身的的性格。因为在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他们或许听过陈少爷的威名,但没有见过陈少爷本人,所以他表现得可以很大胆。盗墓的这种事情,都是利益驱使,几乎都是为了明器,也许出去之后,他们以后再也不相见,所以金阳在这里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真实的自己。 可一旦红姑娘出现,那就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了。红姑娘的真身,与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红姑娘这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很虚弱的感觉,有气无力。红姑娘向佟香玉和瘦高个行了一个礼:“我们又见面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第99章 还魂丹 佟香玉心说,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现在的人,知书达理,有一种古典的气质,跟自己截然不同,佟香玉心中有点怪怪的味道,但还是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行过礼后,红姑娘转过身来,看着金阳,金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红姑娘嘴唇都在颤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谢谢你,陈少爷,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红姑娘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金阳看到她的眼神,想要逃避,但又立刻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这是最关键的时候,要表现得更像陈少爷,让红姑娘看不出一点的破绽。金阳轻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音:“红姑娘,我也是啊,我等这一天,终于等来了,负不负苦心人,我想,关于你的秘密应该都隐藏在这秦始皇陵里面。” 金阳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跟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佟香玉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奇怪,心里很好笑,金阳之前跟她说话的时候,一副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大无畏的表情。一看到红姑娘,金阳的声音和态度就完全变了,变得毕恭毕敬,佟香玉心里有点吃醋的感觉,这姓陈的对她是那样一副态度,怎么对待红姑娘,态度却如此谨慎? 佟香玉觉得听他们俩在这里打情骂俏也不是个事,就说:“你们俩先聊一会儿,我去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瘦高个也顿时意识到了,也跟着说:“我也去看看旁边有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你们俩人可要从长计议,千万不要太忘乎所以了。” 金阳还在担心他们看到自己的态度前后迥异,心里或许会产生怀疑,他们一走开,金阳就完全放松了下来,他要变成陈少爷,而且陈少爷的性格和态度,他已经收放自如了。他牵起红姑娘的手,红姑娘也紧紧地抓住金阳的手,金阳感觉到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总是欠点温度。红姑娘一副千谢万谢的表情,对金阳说:“陈少爷,谢谢你,没有你,我就不能逃脱那个土匪恶霸的魔掌,我也就不能够到达这里,解开关于我们家族的秘密。” 金阳轻声细语道:“不许你这么说,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为了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红姑娘慢慢靠近金阳,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上,双手挽着金阳的脖子,金阳浑身一阵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随着他与红姑娘接触得更近,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他偷偷回头看了佟香玉和瘦高个他们一眼,见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别的地方,于是他把手轻轻地环绕在红姑娘的腰间,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过了片刻,金阳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两人慢慢松开,红姑娘说:“我要你现在陪我进去。”金阳点点头,两个人便沿着缝隙朝里面走去。这时,只听见佟香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们俩这是干嘛去?里面有危险怎么办?” 金阳看了看他,心说,即使里面再危险,他也要陪着红姑娘一起进去,因为他就是红姑娘的希望。如果红姑娘发现他是假的,她估计连死的心都有。 红姑娘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好像来过这里,我在这里感觉非常熟悉,似乎是我的祖先红婆婆留给我的记忆。你随我进去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处于危险的境地。” 两人就这样侧着身体,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佟香玉和瘦高个赶到缝隙的门口,朝着里面观看,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守在那里,寸步不离。 一进到里面,就感觉里面富丽堂皇,如同置身于一个水晶宫殿一般,在这外面是无法体会到的。这里的空间并不很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中间的那口黄金棺材,看上去非常有分量,顶上的那些长明灯的边缘,都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明器,随着空气的流动,在微微的晃动着,发出阵阵银铃般的声音。 他们两人走到那口黄金棺椁面前,金阳打开表面的栓子,又将那棺盖打了开来。佟香玉和瘦高个见没有什么危险,都通过那个缝隙进来了。长明灯的光射到黄金棺椁里面,里面也跟着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满以为里面会有什么重量级的粽子,却发现这是一口空棺。 棺材里面没有尸身,倒有一些陪葬品,还有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金阳戴上手套,往里面摸了摸,衣物干瘪。他把衣物拿了出来,发现那衣物都是由一些金丝制成的,隔了这两千多年,倒没有什么腐烂的迹象。 衣物也是黄灿灿的,拿在手上非常有分量,红姑娘的目的不在此,她在空棺里面找了找,发现在棺材的底部刻着一些文字,正看得出奇。金阳跟着看了看,看不太明白,这是一种奇形怪状的文字,但红姑娘却看得津津有味。金阳问她,上面说的什么? 红姑娘说:“这是一种密咒,只有我祖上的人知道,这种密咒是专门来对付秦始皇当时的贴身丫鬟的,我的祖先红婆婆就是其中之一。按照上面的说法,这个墓室里面,应该有一种丹药,叫做还魂丹,是专门针对我们的。”金阳一听,心中大喜,和佟香玉、瘦高个在里面找了起来,佟香玉在其中一个长明灯的灯脚上,发现了一颗银白色的珠子,朝他们大喊:“你们过来看看,或许就是这个。” 众人的目光都向佟香玉投过去,红姑娘走过去看了看,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说:“按照密咒上的描述,应该就是这种珠子。”红姑娘服了下去,金阳原以为,应该像他看过的一些鬼怪,会有无数的光线朝红姑娘聚集过去的,可是过了良久,没有看到红姑娘有什么样的变化,心中不免有点失落。 金阳问:“你现在什么感觉?”红姑娘闭上眼睛,仔细体会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金阳心说,那是怎么回事情?难道密咒里面的东西不对吗?或者说,这种丹药服下去之后,不会立即起到什么效果? 第100章 阳光直射 这时,听到瘦高个朝这边喊道:“你们快过来,棺材的背面还有另外一口棺材。” 几个人一走过去,发现这口棺材非常小,连那口黄金棺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看这东西的形状,确实是口棺材的形状,但是这口棺材太小了,目测根本就装不下人。 这口棺材透露出来的怪异感觉,让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想一直在这里耗着,他们当即决定,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要打开这口棺材看看,管它是人是鬼,拉出来遛遛就好了。 这棺材照样是通体金黄,表面有一个锁头,整个看上去既像一口棺材,又像一个装财宝的盒子。 金阳把手伸到那锁头上使劲拉,发现非常坚固,就想找什么东西把这个锁头撬开。 佟香玉说:“硬生生撬开是不行的,锁头的表面有一个小孔,那应该是个钥匙孔,我们在周围找找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把打开这个锁头的钥匙。” “大家不用找了,钥匙就在我身上。”红姑娘从头上取下一支发簪来,“这是我的祖辈流传下来的,告诉我非常重要,叫我一定要贴身保管,今天看到这个锁头,我觉得特别有渊源,应该就是它了。” 锁头孔洞处的纹理,和红姑娘头上的发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无论大小和粗细,都非常吻合。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一打开这口小型棺材,会不会碰到什么千年粽子之类的东西,金阳对红姑娘说:“把你的发簪给我,我来打开。” 红姑娘把发簪递给他,金阳插到锁头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里面好像是有个开关被打开了,应该有戏,轻轻转动发簪,锁头被打开了。 总的来说,这口小型黄金棺材,比那口巨型黄金棺材还要难打开,这就充分说明,可能里面的东西会更加凶险。 金阳说:“你们都闪开一点,不要中了里面的机关。” 大家都退后两三步远,蹲下身来,头压得很低,如果有暗弩之类的机关从里面射出来,也会因为棺材侧面的抵挡而射不到他们身上。 金阳往后退了一步,取出一根洛阳铲的管子,拨开那口小型棺材。 吱呀一声,棺材板被掀翻在一边,他们都顿时又把头埋下一点,可是过了良久,不见里面传来什么动静,倒是突然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金阳刚一扭过头,却发现有个影子从他旁边一闪而过,这一次他看清楚了,是个小孩的影子,只是这影子的速度太快了,还来不及仔细确认,就消失了踪影。 其余的三个人也都看到了这个影子,像是突然从一边的墙壁里面冒出来,又嵌进了另外的一堵墙壁里面。 这婴儿的哭声,是从小型黄金棺材里面传出来的,很快就停了,接着,他们听到了一种非常低沉的呼吸声,一下子就能够确定,这呼吸声也是从这口小型的棺材里面冒出来的。 见没有什么危险,他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围绕在棺材的旁边,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粽子,这一看之下,里面居然躺着一个婴儿,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肚兜,闭着眼睛,轻微地呼吸着,小小的胸脯还在微微起伏。 金阳一看,有点发懵,他高举着洛阳铲的管子,顿时就停了下来。他刚才想的就是,如果里面有什么千年粽子,他一定会下狠手,先下手为强。可现在,见到里面躺着一个婴儿,他就心软,下不了手。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那婴儿闭着眼睛,手舞足蹈着,好像非常想要睁开眼睛见到这个世界,红姑娘有点感慨:“我梦想都是生出这样的一个娃仔来,今天见到了,好想把他据为己有。”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种撕裂的声音,一股亮光突然从上面照下来下来,本姑娘立即低下身体,躲避那个光源的位置,她来到那口棺材的背面,在那个地方,光源照射不到她身上。 原来刚才那种撕裂的声音发出来的时候,这里石头的顶端也裂开了一道口子,太阳光从上面直射下来,在这个墓室的地面上,形成一个脸盆大小的光圈。 墓室里面有着很多灰尘,所以一看之下,像是有道光柱突然从顶端直射下来。 红姑娘刚才就站在那光柱的外围部分,有一种轻微的声音,从她的衣服上传了出来。金阳问:“红姑娘,你衣服上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情?” 红姑娘说:“我已经算是将死之人了,或者说是一个幽灵,或是一个鬼魂,只能在夜晚出没,或者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出没,绝不能够见到太阳,刚才就是太阳光的余光射到我的身上,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如果被它完全照射到,我身上可能就要燃烧起来。还好我只是在光圈的旁边,才没有被烧到。” 金阳看了看那道光线所在的角度,是垂直向下的,那可以说明,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正午。 裂缝突然产生,加上太阳从那里直射下来,绝对不是什么机缘巧合,倒像是有预谋的一般。这个洞口并不大,首先需要天气很好,没有云层的遮挡,其次就是这里刚好裂开一道口子,所以说,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金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对红姑娘说:“你刚才已经吃了那颗还魂丹了,现在正是检验效果的时候了。如果变正常了,应该就可以不怕这束阳光了。” 红姑娘点了点头,整个人还是畏畏缩缩的,好像还是很怕见到这束阳光,她把脑袋藏到那口棺材的侧面,不让那束阳光的余光射到自己。 金阳说:“你现在朝这边走过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让阳光照射到你,我们再看看效果。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再把你拉出来。” 佟香玉和瘦高个都给她投去鼓励的目光。 红姑娘微微站起身子,朝着这边走过来,虽然她不敢直视这束阳光,但是她的目光始终集中在金阳脸上,金阳坚定地看着她。 第101章 另外的还魂丹 红姑娘受到鼓舞,一直走到光圈边上,太阳的余光照到她身上,使她的身形看上去非常优美,像是站到了童话里。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袖口靠近光圈。 太阳光一沾染到袖口上,袖口突然发出嗤的一声,仿佛滚烫的热油中滴了一滴水进去。 红姑娘急忙缩回自己的袖口,看着金阳,那意思仿佛在说,幸亏只是袖子,如果碰到皮肤,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金阳来到红姑娘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往光束下面放,红姑娘感受到了一种灼热,立马收回手来,口中还是连连说道:“恐怕不行,我还是不能见到阳光。” 金阳心说,红姑娘已经有五年多没有见到太阳了,她刚才的反应,除了有一部分是太阳光导致的以外,还有可能就是她的心理作用。就像是长时间待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陡然一束光透射进来,也同样会感觉到不适。 不过金阳相信,这么多人在这里,就算红姑娘被烧到,他们也能够在第一时间把她身上的火势扑灭。 所以,为了打消红姑娘这种心理作用,金阳让红姑娘再试一下,红姑娘把一根手指头放在光束下面,这一次,红姑娘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蛮以为红姑娘会疼得痛彻心扉的,随即她抬起头来,笑看着大家:“比我以前好多了,我以前要是碰到阳光,浑身都会被烧着,可是现在,手指头只是红肿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剩下的几个人都为红姑娘感到高兴,金阳说:“那应该是还魂丹起作用了,应该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完全恢复过来的,我们再找几颗还魂丹试试。” 这墓室里面,除了长明灯和明器,还有一些水银组成的河流,都是一览无余,看不到有什么还魂丹。金阳说:“大家再找找看,肯定能找到还魂丹。” 金阳在一处石壁上,用手指一抠,发现那石壁的表面有一层污垢脱落下来,两千多年的时间,污垢粘在上面不足为奇。 金阳擦掉了一巴掌大的地方,露出里面一些有颜料的部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招呼大家过来:“墙上有东西。” 大家跟着一起把石壁上的污垢清除,露出了几幅一幅巨大的壁画,这些壁画上显示的是一些炼金术士在炼丹,巨大的丹炉,很多人在往里面加柴。 在另外一幅壁画上,有扛着背篓的人,在山间采集各种药材。 更加诡异的是,还有一部分人,抬着一口棺材,往一处火山口行走。棺材里面到底是谁,外人很难知晓,不过看这阵势,应该是一位权贵。 金阳看着这幅壁画:“这是一幅叙事壁画,这炼金术师炼出来的丹药,很有可能就集中在某个地方。” 金阳认为,这里面也许还存在别的很多壁画,是他们没有发现的,佟香玉一不小心,触动了一个什么机关,一阵轻微的震动响起,在他们对面的一栋石墙上,出现了一扇门,门朝外打开,佟香玉往里面一看,发现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 瘦高个看到了,眼睛都直了,他跟着师父福远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寻找这些瓶瓶罐罐的。这些明器放在几层石柜上,有四五米高。他们纷纷走过去,上下打量着这些明器。 这些明器做工精美,随便拿一件出去,都是价值连城。 这些明器摆放在那里,令人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先去拿哪一件比较好,瘦高个随便取了一件,握在手中,仔细把玩着,看了这一件,觉得很不知足,就想去取另外一件,他心中一焦急,不小心把那件明器摔在地上,明器支离破碎,他还来不及惋惜,就看见有些白色的珠子从里面掉了出来,在地上滚动着。 这一声破碎,惊动了其余的人。 金阳看在眼里,对大家说:“明器里面应该就是这种还魂丹。” 他们又在别的明器里面找了找,都是这种丹药,金阳心中暗想,这帮炼金术士,原来是把这些丹药放在了这里。这丹药非常众多,这要是拿出去拯救一个军队都是可以的。 金阳拾起一颗比较大的来,递给红姑娘:“把这颗服下去,应该就差不多了。” 红姑娘点了点头,服了下去,等了片刻工夫,见她没有什么反应。 金阳说:“你先不要着急,可能跟先前一样,这种效果可能是不声不响的,再去那光柱下面试一下,会不会产生新的效果。” 红姑娘这次胆子大了很多,不再像上次那样畏畏缩缩了,对自己有了一定的信心,来到光柱下面,把另外的一只手伸到光柱下面。这一次和上次一样,虽然没有燃烧起来,但手上的肌肤也已经红肿了。 “怎么回事?”红姑娘轻声嘀咕着,“怎么还是跟上次一样?” 金阳也觉得有点奇怪,按照道理来讲,红姑娘服了第一颗还魂丹,好了一半不止,服下另外一颗,那就应该能全部好,可是怎么还是跟上次一样,见不到什么效果?不过他还是安慰红姑娘:“说不定时间不够,药效没有发挥出来,我们再等等看。” 约莫等了十分钟,又像上次一样做了那个试验,魂丹没有什么用。金阳心想,这些还魂丹可能是假的,说不定是用普通的糯米粉做成。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瘦高个说:“应该不大可能,这些丹药中装在这么名贵的明器里面,绝不是寻常之物。我的师父福远,之前对丹药有过研究。有些丹药第一次很有效果,可是再服用的话,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效果。并不是说其余的丹药没有什么用,而是丹药吃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吃丹药这种东西,不能用数量去衡量。” 红姑娘脸色暗淡下来,那意思就是说,还魂丹不是假的,吃再多可能都没有用了。 看到红姑娘有点丧失信心,金阳有安慰她:“肯定会有别的办法的。秦始皇身边的婢女一定有很多,不只你们一家。当时逃出去的婢女,应该也不止红婆婆一个人吧?” 第102章 鬼婴 红姑娘点了点头:“据我祖上流传下来的,当时有三个婢女逃出去了,我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一。可是后来都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估计是她们身上的魔咒已经解除了。但她们具体是怎么解除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她们没有发生过像我这样的情况,所以就没有什么祖训流传下来,从她们的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从红姑娘的叙述中,应该还有别的方法的,金阳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那股熟悉的婴儿啼哭声,是从那口小型黄金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他们把这些瓶瓶罐罐放好,又回到小型黄金棺材前面。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婴儿已经睁开了眼睛,看他脸上的肌肤,水嫩水嫩的,像是刚生下来不久。 他仍然在手舞足蹈着,似乎在向这个世界传递着什么信息。 这个小型黄金棺材,放在这里起码有两千多年了,这个婴儿怎么还活着?红姑娘天生就很喜欢婴儿,忍不住想要用手去触摸婴儿脸上的肌肤,金阳急忙阻止她:“千万不要乱摸,恐防有诈。” 红姑娘还是有点忍不住,于是金阳就把自己的手套给了她,红姑娘轻轻的滑摸着婴儿脸上的皮肤,皮肤吹弹可破,红姑娘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往那婴儿的肚兜里面一瞥,竟然发现了一种异样。 肚兜是用扣子扣起来的,在两个扣子的中间,是裂开着的口子,红姑娘朝里面一看,发现那皮肤竟然不是白色的,而是好像有别的颜色在那里。 她感到有点蹊跷,看了看金阳,接着就要去解开婴儿的肚兜。 金阳看到了,生怕红姑娘会碰到什么危险,就对她说:“这下地干活什么的,就让我来好了。”红姑娘点了点头,把手套又脱给金阳,金阳解开肚兜上的扣子,婴儿的整个身体就露了出来。 这一看之下,他们几个几乎都傻眼了。只见婴儿的皮肤不是平常见到的那种婴儿的皮肤,他的皮肤是透明的,非常柔软,里面的内脏器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血液好像是白色的,像水一样。 只有小半边拳头大小的心脏,正在微微起伏着,很有节奏地不断收缩和扩张。 婴儿的骨骼,也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还有肝脏、胃囊之类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佟香玉忍不住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婴儿是不是被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判断这是一个鬼婴,他们相互看了看,这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整个肚子在微微震动着,扰得他们心烦意乱。 红姑娘发挥她想要当母亲的潜质,就要伸手去把那婴儿给抱起来,金阳觉得这婴儿的表面应该没有什么毒,所以就默许了红姑娘的这种做法。 红姑娘把婴儿抱起来后,身体没有出现什么异样,金阳也就放心了。 红姑娘双手把婴儿抱在怀里,很怜悯的看着这个婴儿,这婴儿更是大声哭喊了起来,红姑娘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佟香玉看出了一点异样,对红姑娘说:“快把这个婴儿放下。” 红姑娘重新将婴儿放在了棺材里面,发现在婴儿的肚脐眼处,有一个小小的口子,正向外不断地冒出水来。这种水,很有可能就是这婴儿的血液。 红姑娘看到了,连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情?我刚才把他弄伤了吗?” 红姑娘这才注意到,刚才他在抱着这个婴儿的时候,由于自己身上的丝线不小心扎破了这婴儿的肌肤,所以这婴儿的哭声才更大了起来。 她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又问大家:“现在该怎么办?我没有生过孩子,没有育儿的经验。” 金阳说:“你大可不必着急,这是个怪胎,同不同情都无所谓,你想想,怎么可能两千多年的时间了,还是这种状态,你不用太过内疚。” 话虽如此,红姑娘还是觉得非常过意不去,她认为是自己不好,把婴儿的皮肤刺伤了。佟香玉仔细端详起肚兜来,对大家说:“你们好生看看,上面有一些字迹。这字迹都是繁体字,还好我们能看懂。” 佟香玉把肚兜的另外一面呈现到大家面前,大家仔细看了看,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婴儿放在这里,可以说是一种食物,没有繁殖能力的人,只要吃了这个婴儿的心脏,就可以恢复。 金阳一看有救了,赶紧对红姑娘说:“你看吧,我说肯定会有办法的。大家不要太同情这个鬼婴了,它就是一种食物。我想逃出去的那些婢女,肯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吃了这些婴儿,就恢复了正常,我们大可以一试。” 红姑娘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着这个婴儿,觉得非常心疼,连连后退道:“不可能,我怎么能吃掉这个婴儿呢?上面的方法,很有可能是假的。” 其实在红姑娘的心目中,她已经认定了肚兜反面的信息肯定是真实的,她只是不愿意为了自己以后能够繁殖,而牺牲掉这个婴儿。 大家都开始劝红姑娘,说她被鬼婴迷住了双眼,这婴儿肯定不是凡胎,是红姑娘下不了狠手。鬼婴睁开眼睛,一直看着红姑娘,眼神里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红姑娘看了,更加心软了。 从金阳的这个角度看,婴儿脸上分明带着一股嘲弄的神色,婴儿的脸庞看上去有点怪异,看着他的眼睛,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好像都是在盯着自己,所以金阳更加确信了,是这个婴儿在搞鬼。 于是他又劝红姑娘:“你千万不要犹豫了,快吃了它的心脏,他正在博取你的同情心。” 红姑娘却始终拿不定主意,金阳急得直跺脚。 姑娘抬头看了一眼金阳,金阳看到了红姑娘的眼神,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跟先前有点不一样。红姑娘说:“你不是真的陈少爷?” 金阳顿时如五雷轰顶,几乎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这么说?我就是陈少爷,你肯定是被这个婴儿蒙蔽了双眼,快,赶紧行动!” 第103章 谎言 红姑娘说:“其实你骗不了我的,当我第一次在那个小禁屋里面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虽然你极力表现得就是陈少爷,但我却能感觉出来,你身上没有陈少爷的那种凶狠劲,他做事情比你要心狠手辣。” 金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言语了,现在被发现,真不是时候,心说,我没有那么凶狠,我有错吗?不过他从红姑娘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心里还是有一些犹豫和不确定。 金阳觉得,是不是陈少爷其实关系不大,有些时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红姑娘完成她的心愿,即使日后再被发现,也便无所谓了。 佟香玉和瘦高个向金阳投来怀疑的目光,金阳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就说:“红姑娘感情用事,你们也跟着感情用事吗?一定是这个鬼婴在搞鬼,肯定是中了他的什么摄魂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红姑娘完成她的心愿。” 金阳这么一说,佟香玉倒有点不太理解了,她没有见过陈少爷本人,刚才的一点半信半疑,现在变成了完全相信,相信他就是陈少爷。因为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婴儿肯定有什么问题。 而瘦高个懒得管这些。金阳认真地看着红姑娘:“不要被这个婴儿蒙蔽了双眼,我就是陈少爷。你之所以认为我性格有点改变,不错,以前我几乎是无恶不作,但是为了你,我愿意改变。从大兴安岭回来后,我就意识到,生命才是最宝贵的,爱情也是。我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和你在一起。” 金阳撒了一个谎,那个慌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句话居然是出自他的口中。不过没有办法了,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真相太残酷了,还是善意的谎言来的实在。红姑娘刚才还半信半疑,渐渐被他所感染:“你没有骗我?” 金阳说:“我当然没有骗你,你要不要我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你,愿被天打五雷轰…” 红姑娘见他说得这么实诚,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这样说,不要发这样的毒誓,我相信你就行了。” 金阳暗自松了一口气,当红姑娘还在含情脉脉看着金阳的时候,金阳觉得,当务之急是要赶紧让红姑娘把这个鬼婴的心脏吃掉。于是他撇开红姑娘的目光,高高地举起了一把短刀,就要去切处婴儿的心脏。红姑娘说:“你想干什么?你千万不要这么干,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金阳心说,鲜活生命个屁?这明明是个粽子。只要把婴儿的心脏拿出来,红姑娘服用下去,那一切都好办了。于是他说:“对,你说的很对,我以前很霸道,现在也是。以前我杀人如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现在只杀一个还没有长成大人的婴儿,又有何妨?” 红姑娘不同意,金阳向佟香玉和瘦高个使了个眼色,他们二人心领神会,就把红姑娘拖到一边,红姑娘苦苦哀求着,但金阳已经决定要执意这么干。他手上的短刀慢慢靠近婴儿的肌肤,即将要划破的时候,婴儿突然一翻身,从棺材中跳了出来,滚落到地上,一步一步地向着红姑娘的方向爬过来。 红姑娘说:“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婴儿向我在求救,只有我能懂他。” 金阳心说,果真是一只粽子,居然会博取人的同情,太可怕了,你要是长成跟正常人一样的肌肤,我都不会动手,但是这明摆着他就是一只粽子。对这种会蛊惑人心的粽子,怎么可能会心慈手软? 金阳提着短刀就走了过来,婴儿还在地上爬,他看着红姑娘的眼睛,露出了更加楚楚可怜的神色,佟香玉扯下自己的身上的一个纱布,蒙住了红姑娘的眼睛,婴儿居然从地上站立起来,在整个墓室中穿行。最后他一蹦,跳到那个小型黄金棺材里面,把棺盖盖上了。金阳提着短刀,边朝那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小家伙,居然这么贼,今天你碰到了我,算你倒霉。” 他刚走到小型黄金棺材前面,要打开棺盖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种稀稀疏疏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在墓室的外围,涌现出来很多绿蛇,还有几条绿蛇已经从缝隙中爬了进来。 我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阳当时没有想到这点。现在他明白了一点,这绿蛇应该是通过可见光来判断目标的,他之前在那种绝对黑暗的环境中,手指触摸到绿蛇,而那些绿蛇就像没有看到过他。 当他和金满堂举起火把,来到这个山洞中的时候,那些绿蛇突然就注意到了他们,从这些现象可以判断,这些绿蛇肯定是通过这些可见光来寻找目标的。 这里的长明灯非常亮,绿蛇看到了这些长明灯,就一下子涌了过来。佟香玉拿掉遮挡住红姑娘的纱布,好让她看看周围的形势,尽快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判断,金阳站在小型黄金棺材前面,一手举着短刀,另外一只手按在棺材板上,对红姑娘说:“没有时间了,绿蛇很快就会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红姑娘还在犹豫,佟香玉就把她打晕了,对金阳说:“你赶快行动,不知什么时候红姑娘会醒过来。”瘦高个搬起周围的一些石头,挡住缝隙,可并不能完全把缝隙遮住,还是有一些绿蛇从那仅存的一点缝隙中钻了进来。 金阳揭开棺盖,正准备动手,有一条鸡冠蛇,突然就从缝隙里钻了进来,蹦在棺盖上面。金阳看到鸡冠蛇吐着信子,摇晃着脑袋,以及那看上去还有点萌的眼睛,顿时就停住了动作,一动也不敢动。金阳心说,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现在想对鬼婴动手,都已经晚了。 有十几条绿蛇已经涌了进来,金阳不敢再站在原地不动了,悄悄地往后挪动步伐,万一其余的绿蛇一起涌过来,而他又不能动,那可就完蛋了,肯定会死得很惨。 第104章 绿蛇的袭击 在金阳极度缓慢的动作下,他终于离开了那条鸡冠蛇所在的小型黄金棺椁,转过身去,对大家说:“绿蛇的习性我最了解了,大家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遮住自己的口眼嘴鼻,对了,还有最关键的部位。” 佟香玉一听,有点急了,忙问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脱衣服?”金阳说:“不是我让你们脱衣服,是绿蛇让你们脱衣服,它们无孔不入,你可要当心了。” 佟香玉说:“我身上的衣服本来就不多,那现在怎么办?” 金阳想了想,他的上衣用来遮住肚脐眼和口眼嘴鼻,但是裤子不能借给她,否则下半身可就完蛋了。他们身上的这几件衣服,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抵挡住绿蛇的攻击。 这个时候,金阳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大家快把长明灯弄熄灭。他们收到信号,用柜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朝顶上的长明灯扔去,终于把所有的长明灯弄熄灭了。周围一下子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之中,不,不是绝对黑暗,还是有点光亮的。只见在那小型黄金棺椁的上面,有着一对微微发光的眼睛,是刚才那条鸡冠蛇。 好在这些绿蛇对声音倒不是很敏感,他们几个都蜷缩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一股土腥味道朝他们这边逼过来,他们只好都全部围在一起,分开的话,会更容易被这些绿蛇发现。这股土腥味越来越浓烈,金阳的手稍微向旁边一挪,碰到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这就是绿蛇。 佟香玉感觉到害怕,不断地朝金阳靠近,金阳只觉得有种温暖朝他过来了,还带着一股香味。金阳说:“我的肩膀可以让你靠一下。” 佟香玉却说:“谁需要你的肩膀靠了?” 佟香玉的这一边要靠近缝隙,绿蛇也就更多,金阳倒不怕这些黏黏糊糊的东西,但是佟香玉却怕,佟香玉还是忍不住朝金阳这边靠了过来。金阳明显感觉到佟香玉朝这边挤过来了,便对她说:“怎么样?我的肩膀还是可以给你靠一下的?” 佟香玉嘴硬:“我都说了,不需要你的肩膀,我自己能应付。” 金阳说:“那你为什么一直朝这边靠过来?有本事你不要靠过来啊!” 佟香玉说:“那是本能使然,好吗?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谁稀罕你的肩膀?刚才看到你和红姑娘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就知道你这个人心里肯定是花的。” 金阳觉得很委屈,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不过他确信,红姑娘是真正的陈少爷的女人,他一点歪心思都没有,更何况,红姑娘是一只女鬼,他可没有开放到和一只女鬼谈恋爱。但是他不能够向佟香玉说明实情,只能在心里忍着。 啊呀,一声尖叫声传来,几乎快把金阳的耳膜震碎了,原来是佟香玉刚才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条粘乎乎的绿蛇,急忙把手缩了回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金阳这边靠过来,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佟香玉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比较好,因为她随便一放,都有可能放到那些绿蛇上。她瞎摸着,居然放倒了金阳的手上,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金阳感受到了,问她道:“你怕这个干什么,你又不少块肉,我借个地方给你放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谁稀罕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上?”她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绿蛇已经逐渐向她靠近了,根本就坐不直身体了,而有一条绿蛇爬到了佟香玉和金阳的手上,佟香玉急忙甩开,又开始把手瞎放,这一放,放在了金阳的身上。 不过她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仔细一感受,是两个圆鼓鼓的东西,就觉得不对劲,赶紧缩回了手,脸通红,滚烫得厉害,心说,幸亏这个地方这么黑,金阳没看到她的脸色,不然可就出大丑了。 金阳说:“佟小姐,你的手不要随便放行吗?我还是有点尊严的,尊严可不是被人随便践踏的。不过你要是来践踏,我倒是很乐意。”说完之后,金阳大笑起来。 这时,旁边传来一股流水的声音,非常轻微,仔细去听,好像是有一条河流。金阳顿时想起来了,这墓室里面是有一条水银河流的,水银在河流开始动了起来。 紧接着,他感觉到这股土腥味越来越淡薄,似乎是身边的这些绿蛇正悄悄地离他而去。这里一片黑暗,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上的缝隙没了,太阳光也没了。 突然之间,头顶上一道光照射下来,这道光不是什么太阳光,顶上的一盏长明灯突然就亮了起来。接着,其它的几盏长明灯,跟着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一时之间,他们都快要睁不开眼睛。金阳心说,完蛋的玩意,这灯要是一亮起来,绿蛇就能看到他们,到时候想找地洞去钻,恐怕都没有什么办法了。 再一看这些绿蛇,居然逐渐朝他们远离,难道是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了它们吗?往后面一看,他们是靠着一块石壁的,没有什么东西使绿蛇感到害怕。只是他们的衣服好像有点被什么东西粘住了。金阳顿时明白过来,赶紧朝他们大喊:“大家快起来,绿蛇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听到金阳的呼声,他们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原来是有一盏长明灯从顶上掉了下来,使得周围的东西开始燃烧,燃烧的热量使墙壁开始融化。绿蛇和鸡冠蛇感受到了这种威胁,纷纷通过周围的空隙朝外边爬去。墓室底下的这些水银河流汩汩地上升,开始蔓延整个墓室。这些鸡冠蛇和绿蛇,怕沾染到这些水银,所以才不敢在墓室里面久待。 金阳说:“大家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离开,拾起短刀,走到小型黄金棺材跟前,打开棺盖,鬼婴仍然躺在那里,金阳切开了他的皮肤,把他的心脏取了出来。 第105章 尘归尘,土归土 只能等到红姑娘醒过来,再把这颗心脏给她服用下去。他们几个正准备往外拖红姑娘,居然发现红姑娘的身体发生了一点变化。她的身体逐渐变得虚无,但是外部轮廓和常人无异,要去拉她的手,一下子拉了个空。佟香玉问:“这是怎么回事?” 瘦高个说:“红姑娘在外面待得太久,身体恐怕会逐渐灰飞烟灭,必须要赶紧服下那鬼婴的心脏才行。”可是金阳又不能把这心脏给红姑娘服用下去,因为他根本就碰不到红姑娘的身体,她的身体如同空气一般。 过了一会儿,红姑娘终于醒了过来,看看周围的情况,金阳赶紧跟她说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又把那鬼婴的心脏放到她的跟前,红姑娘看到了,忙摆摆手:“陈少爷,我不能吃这颗心脏。” 金阳觉得得换一种方式跟红姑娘说话才行:“实话跟你说吧,你在昏迷的时候,我们又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鬼婴的心脏没有什么作用,你看到的这个心脏,实际上是一条蟒蛇的。” 金阳只能编织一个谎话了,红姑娘看到了,有点不相信,佟香玉和瘦高个也跟着说:“确实是这样的,我们两个可以作证。”红姑娘看向瘦高个,瘦高个朝他点了点头。红姑娘说:“那好吧,我们赶紧出去,你先把这心脏给我。” 金阳以为红姑娘答应了,就把鬼婴的心脏给她,红姑娘说:“现在形势危急,我到外面再去服用这颗心脏,现在一起出去好了。” 他们来到缝隙边上,红姑娘跟他们一起出来了,他们看到墓室里面的东西在逐渐融化,那些融化出来的胶状物质,渐渐覆盖住了墓室的地面。在长明灯的映照下,里面的东西渐渐看得扑朔迷离。 金阳正准备回头让红姑娘把这个东西服下去,谁知道红姑娘突然一转身,从这缝隙之中钻了进去,金阳大感不好,红姑娘是想自己一个人进去吗?那就死定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金阳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谁知手一碰到红姑娘的手,就像碰到了空气,什么都没有碰到。红姑娘看着他,笑了笑,转身朝里面走去了。 金阳喊道:“红姑娘,你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已经有解药了。” 红姑娘说:“陈少爷,我虽然少了魂魄,但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了你,一生都有了意义,我死而无憾了。我本该留在这里,不应该出去。” 金阳想要和红姑娘一起过去,却被佟香玉拉住了:“你要去干嘛?你要去送死吗?” 金阳说:“我不能够看到姑娘这样进去而不管。” “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红姑娘实现她的心愿,可是她的心愿已经了了,她刚才说的,生命有了意义,那就足够了,就让红姑娘去吧!” 金阳面前的缝隙,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合拢,里面的东西越来越看不清楚,金阳只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慢慢地爬向那个巨型的黄金棺材。 金阳心中万分焦急,几乎都快要疯了,他做了这么多,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红姑娘好好的活下去。可如今,他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金阳用劲往里面爬,佟香玉和瘦高个使劲拽住他,没想到金阳的力气这么大,都快要挣脱他们的手了。金阳的袖子翻了起来,胳膊上的皮肤都被擦伤了,少量的血渗透出来,但是他全然不知,还是一个劲地朝那里爬。 金阳看不清红姑娘的表情,红姑娘似乎在笑,一种非常满足的笑,她举起手,轻轻地朝金阳挥了挥,然后躺进了棺材中。红姑娘自言自语道:“你虽然不是陈少爷,但你的胸膛足够微暖,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地方,我要去见真正的陈少爷去了。” 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石壁融化得非常迅速,就像夏天里的雪糕,有不少的胶状的物质都滴落了下来,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佟香玉对他说:“红姑娘去意已决,你是改变不了她的。就算是我们把她救出来,她还是会进去的,这就是宿命。” 金阳说:“我不信命,没有什么是事先安排好的,人定胜天。”他还要去挣脱的时候,瘦高个趁他一不留神,重击他的后脑勺,金阳闷哼一声,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前方是一片山谷,后方是一个山洞,旁边站着佟香玉和瘦高个,还有一个硕大的胶状圆球,圆球里面包裹的是金满堂,只见他呲牙咧嘴着,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面发了出来,金阳还是听到了。 见金阳睁开眼睛,佟香玉说:“你终于醒了,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我们把你打昏,我们三个都可能融化在里面。” 金阳突然想起了红姑娘,看了看附近,忙问道:“红姑娘她人呢?她没跟你们一起出来吗?” 佟香玉给了他一巴掌:“你清醒一点行不行?红姑娘不属于这里,她是属于地下的,她是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出来的,你跟她不搭。” 金阳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死气沉沉,好像对什么都不抱希望,佟香玉和瘦高个不说话,在他边上沉默了一会儿,他们想的是,就让金阳好好的静一静,这件事情,外人确实很难理解当事人的心情。过了良久,天已经亮了,外面泛起了鱼肚白,天空中有一抹灿烂的红霞。红霞映照的区域非常有限,是从顶端透射下来的一点红光,他们所在的地方,地势非常低洼。 过了良久,金阳才开口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听到金阳这么说,佟香玉振奋起来,金阳能这么开口询问现在的处境,就说明他的心情已经恢复过来了一些,佟香玉回答说:“我们就是在原先那个山洞的边缘,不敢到山洞的内部去,不然那些绿蛇还是会偷袭我们。” 第106章 继父 金阳看了看金满堂,仿佛是在询问,包裹着金满堂的胶状物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佟香玉看懂了他的心思,接着说:“把你二叔一直放在那里不太安全,还好,他是在一个圆球里面,我们能够推动,一路过来,幸好没有碰到鸡冠蛇之类的东西。” 金阳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圆球旁边,看了看金满堂,发现金满堂脸色发青,说话依然非常困难,他们把这个圆球慢慢融化了,金满堂才得以脱身。 金满堂在圆球里面的时候,通过那个小孔,是能够大致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他先是安慰了一下金阳,说红姑娘选择那样的方式,也是蛮可惜的鹅,接着又说:“好你个臭小子,放下你二叔一走了之,你们在那个地宫里面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到了很多金银珠宝?” “二叔,你省省吧,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金满堂说:“臭小子,还在骗我,地宫那么大,怎么可能没有金银珠宝?谁还嫌钱多?我们辛辛苦苦来这里一趟,不拿点什么东西出去,怎么对得起自己?要为我们的后半生打算,要是不把你照顾好,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老爸老妈?”说完之后,他转身朝山洞里走去。 金阳提醒他:“那你去吧,小心被那些绿蛇钻进了屁股。” 金满堂的脚步顿时停住了,浑身下意识地一颤抖,拍了拍屁股,好像深有感触,似乎另外的绿蛇又钻进了他的屁股,不过金银珠宝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权衡了一下,他回过头:“有绿蛇又怎么样?有句俗话说得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体肤。我现在就过去,看那些绿蛇能把我怎么样,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看到金满堂心意已决,佟香玉开口道:“你现在过去,一点渣都找不到了,都被凝固在里面了。” 金满堂看了佟香玉一眼,感觉不像在忽悠他:“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啥?难道是来逛街的?煮熟的鸭子飞了,下次下地,没有拿到明器,我决不出去。” 金阳说:“先不要想着下次,还是好好想想,这次我们该怎么出去吧。” 光线充足了很多,周围的格局大体看清楚了一些,他们处在一片凹地之中,他们所在的山洞,是凹地腹部的一个口子,凹地的边缘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参天大树,越往上空间越狭小,逐渐收缩成一个小口。 顶端有一缕光线透射下来,看那洞口的形状,应该只有脸盆大小。看那光线,应该是午后不久,所以他们打算赶紧趁着这段时间,找到出口,不然太阳倾斜,阳光可能就无法射到这里来了,到时候,这里又会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那些僵尸会再次出没。瘦高个说:“我知道怎么出去。” 金阳看了看他,脸上闪现一片惊喜之色:“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吗?骨牌上有三个秘密,其中那个逃生通道,不要以为只有我师父见过,我先前也是看到过的。” 他们跟随瘦高个,下了山坳,弯弯曲曲地走了很久,打开一片树林,后面有一条石道,他们沿着石道往上走,不久之后,他们看到石道前面被人挖开了,有好几米长,泥土散落在一边,旁边有一个帽子,瘦高个一看,就知道是张老的。 他们打开前面的一处遮挡着的草丛,突然射进来一缕阳光,原来他们正处在一处山谷腹地中。他们攀着树枝往下爬,很快就来到了下方。这个地方非常隐秘,因为这里很高,周围的树木加以阻挡,如果不是山崩地裂,恐怕很多人都无法发现这个通道。 西安长盛街的西边是一片郊区,没有醉香楼所在的市中心的那种繁华,不过这里并不显得孤寂,倒是有一排居民楼。天色渐晚,居民楼里发出散落的灯光,其中一间居民楼里显得特别安静。 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面容憔悴,嘴唇苍白,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床边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三十岁出头,已经守候在病床旁边很多天了,时而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时而看看病床上的这个老妇人醒来了没有。 屋子正中间的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很快就要燃尽了,他又换上了一根新的蜡烛。好像换上了新的蜡烛,就会重新带来温暖,带来希望。 床上的这个老妇人,是床边这个年轻男人的妻子,男人姓赵,叫赵云浩,老妇人姓佟,叫佟翠兰。赵云浩每隔一段时间,都过来看看佟翠兰怎么样了,他已经这么做了好几个月了。佟翠兰本来是身无大碍的,却因为一次家门不幸,差点命丧黄泉。 这些天来,佟翠兰的身体日渐虚弱,渐渐快要顶不住了。赵云浩心里焦急,时不时看看佟翠兰,又看看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来。如果再见不到有人来,他就不愿意在这里待了。至于病床上的这个老妇人,还是让她自生自灭好了,自己还有大好的光阴,何必窝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他刚才踱步子的时候,是想看看屋子里面还有没有像样的东西可以拿出去卖,他已经收刮好几回了,能卖的都卖了,四周除了桌子和凳子,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卖的东西了。要不是为了好好搜寻,他都不想把蜡烛点燃,太浪费钱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赵云浩突然振作起来,像看到了财神爷一样,转过身去,看着门口的方向。 “香玉,你终于回来了?”赵云浩看着门口的佟香玉,一脸的难以置信,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直到他看清楚了确实是佟香玉,才摩挲着双手,心里嘀咕道:“果然是财神爷来了。” “娘现在怎么样了?”佟香玉坐到病床前面,仔细打量着佟翠兰。佟香玉很小就没了爹,是佟翠兰把她一手养大的,在佟香玉十八岁的时候,赵云浩便成了她的继父,佟香玉一直跟着母亲姓。 第107章 果敢 佟香玉探探佟翠兰的呼吸,骤然缩回手,看了一眼赵云浩,赵云浩说:“你娘这几天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了,前段日子,她还能跟我吱呀几声的,现在这几天,她想说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尤其是昨天,她突然睁开眼睛,好像有了反应。而到了今天,她的反应就突然虚弱了。昨天的反应,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对了,你出去了这么久,找到还魂丹没有?” 佟香玉点了点头,拿出一个瓶子,瓶子里面装着还魂丹,这是她从那个墓室里面拿出来装在瓶子里的。她之前听人说,母亲的病症,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救得了,于是她把目标锁定在地下的东西里面。 她开了醉香楼,第一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治疗母亲的病症,第二个目的就是,那里的人多口杂,来的达官贵人很多,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尤其是当她听说,陵墓里面有些东西能使人起死回生的时候,总是格外留意,要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还好,这次去秦始皇陵,并不是一无所获。 赵云浩看到还魂丹,忍不住兴奋起来:“快给你母亲服下去,说不定她马上就能够好起来。” 佟香玉弄了一点温水过来,把还魂丹轻轻地放在佟翠兰的嘴巴里,倒了一点的水在里面,看着佟翠兰服用下去。她整个人非常紧张,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佟翠兰的反应。要是这还魂丹没什么用,她可能就白去了。过了一会儿,佟翠兰好像有了一点反应,呼吸比刚才平稳多了,心里非常高兴,看来这次并没有白去。 他一回头,想告诉继父这个喜讯,却发现赵云浩的脸并没有集中到床上的佟翠兰身上,而是看到了佟香玉胸口的位置,目光非常猥琐。 这种目光让佟香玉非常不适应,她赶忙站起身,想要避开赵云浩的目光。赵云浩感觉被人发现了,急忙避开目光,只是他越这样,就表现得越心虚,佟香玉总觉得这个赵云浩不怀好意,想打她的主意。所以即便佟香玉从小缺少父爱,但是她打心里对这位继父充满排斥和反感。 佟香玉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赵云浩这样的目光了,赵云浩的目光看上去非常猥琐,她有一种想把他痛扁一次的冲动。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竟然带回来一个这样的人,他的母亲佟翠兰,时常希望佟香玉叫赵云浩父亲,可佟香玉始终都没有这样叫过,她叫不出口。 赵云浩的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怎么能够当自己的父亲?从年纪上看,最多只能当自己的哥哥,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一个这样的人当自己的父亲。 赵云浩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佟翠兰,心里暗骂了一口,心说:“我当时同意和你在一起,就是看到你的女儿有点姿色,想把你们两个一起拿下,而且你女儿在开一个醉香楼。”赵云浩看到佟翠兰遭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最初的心理反应是一片震惊,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心里还有点侥幸了,他不必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赵云浩看了看房间里面,没有一个人,胆子就大了起来,不再那样遮遮掩掩了,嬉皮笑脸地说:“佟香玉,我的好女儿,快叫我一声爹。” 佟香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好像没这个概念,你还是让别人去叫你爹吧,我娘躺床上后,你本性暴露了吗?” 赵云浩看佟香玉这么直接,也跟着直截了当地说:“香玉,你说的很对,不管怎么样,是你母亲当时死皮赖脸跟着我的,怪不得我。” 佟香玉说:“要不是你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我现在一刀就剁了你。” 赵云浩冷笑道:“我的好女儿,说话别这么毒嘛,看你母亲的样子,吃了还魂丹,估计只挽回来半条命,我还有大好的青春,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母亲。来,我的好女儿,让爹爹亲一下。” 赵云浩说完,就把脸凑了过来,佟香玉一步一步后退,退到了墙角处。佟香玉看了看门口,门虚掩着,她既没有显得很慌张,也没有想着急着逃出去。 赵云浩看到佟香玉这个样子,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心里发出一声冷笑,难道这么快就得手了?平时表现出一个淑女的样子,现在这么快就就范啦?莫非是自己的魅力迷倒了她? 赵云浩得意洋洋地想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佟香玉的跟前,佟香玉的后脑勺贴在墙上,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慌乱,就像是看到路边的乞丐一样,眼眸中透露出怜悯的神色。 赵云浩说:“佟香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现在没有人,你就从了我吧,这地方虽然简陋,比不上你那醉香楼,也够凑合着了。” 赵云浩把嘴凑了上去,心里还想着得来全不费工夫,离开佟香玉的鼻尖只有不到两公分时,却突然之间感到下面一阵疼痛,那是佟香玉趁他不留神,用膝盖袭击了他的关键部位,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传遍了赵云浩的全身,他是有苦难言,想叫又不敢大声叫喊,生怕把周围的人惊动,不得不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一下子蹲在地上,都要站不起来了,赵云浩吃力地抬头,看了看佟香玉:“佟香玉,竟然敢对我这样?” 佟香玉走到她跟前,低下头去,赵云浩抬起头来,仰视着佟香玉,佟香玉说:“你刚才不是很狂的吗?你倒是再狂着试试啊!” 赵云浩被这样来一下,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了,口里发出阵阵愤怒的声音,脸上的青筋暴起,但却无可奈何。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端庄的女子,年纪比佟香玉大点,长得风华绝伦,她是醉香楼的二当家:梨花飞。 梨花飞看了看这屋里的情形,又看了看佟香玉,看到赵云浩那个狼狈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 第108章 哄笑声 梨花飞走到赵云浩跟前:“叫你小子调戏我们佟掌柜?我们虽然出身青楼,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调戏我们的,更何况你是一条狗。” 梨花飞来到佟香玉身边,挽起佟香玉的手,朝外面走去。佟香玉边走边对她说:“我娘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让屏风过来,让他安排一下,把我娘接到最后的医院去,这个地方实在是不能住了。” 佟翠兰昏迷后,佟香玉本来是想把她接到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去照顾她的,但是她听信了赵云浩的话,赵云浩告诉佟香玉,说佟翠兰很早以前就不想住到豪华的地方去,也不想进医院,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就安排在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让医生过来看她。现在一看,再也不能让母亲住到这种地方了。 梨花飞听了佟香玉的话,微微一欠身:“好的,佟掌柜,我这就去让屏风安排。” 屏风是醉香楼的一个小伙计,主要的工作是跑跑腿。梨花飞刚迈开几步,就转过身来对佟香玉说:“佟掌柜,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家伙等会又对你动手动脚。” 佟香玉轻轻地摇了摇头:“梨花,你太高看他了,他根本就没这个机会,你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能够应付的来。” 从佟香玉自信的眼神中,梨花飞放心了很多,急忙安排去了。赵云浩的痛苦减轻了一点,可以站起身来了,咬牙切齿地说:“佟香玉,我会回来报仇的,你等着。” 佟香玉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要找我报仇,随时都可以,我就在醉香楼,恭候你的大驾。还有这屋子里的东西,你拿出去卖的东西,都给我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 赵云浩捂着自己的下面,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愤恨地看了佟香玉一眼。 不久,梨花飞,屏风,一名医生,还有几个壮汉一起过来了,他们把从佟翠兰带到一个医务室,让医生来看望她。事情处理完毕后,屏风和那几个壮汉恭敬地对着佟香玉说了声:“佟掌柜,我们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通知我们。” 佟香玉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对了,屏风,切莫不要辜负这几个朋友。” 这几个壮汉连忙点点头,又恭敬地说道:“佟掌柜,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值一提。”他们本来打算就这么离开的,不过佟香玉坚持要给他们一点报酬,他们实在是执拗不过,还是收下了,走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们。” 佟香玉让屏风这几天先不要到醉香楼里去了,在这里陪着佟翠兰。 见安排妥当,佟香玉才开口问梨花飞:“你刚才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看上去非常焦急,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梨花飞微微一欠身:“对了,佟掌柜,就在前不久,有一个自称洛盈天的人来捣乱了,说非要见到醉香楼的第一美女,绝不罢手。” 佟香玉有点疑问:“第一美女?醉香楼的美女很多,他都看不上?” 梨花飞说:“那个人说非得要见到你,否则是不会离开的,他说要花钱包下今天,别人都不许进去。” 自从开了醉香楼,佟香玉什么人没有见过,达官贵人,插科打诨的人,街头小混混,发酒疯的,应有尽有。佟香玉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两人来到醉香楼,醉香楼的门口站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都看着醉香楼里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那是什么人嘛?怎么还能包场子?” “今天真扫兴。” 开了醉香楼,是打开门做生意,只要付了钱,也不是不可以。佟香玉这样想着,她开店的目的,不是为了把某些她看不惯眼的人排除在外。醉香楼门口的人很多,这里又处于是市中心地带,一时之间有很多的车辆都拥挤在了这里,很多车辆都开始按起喇叭,表达自己的不满。 “大家让一让,佟掌柜回来了。”梨花飞边向里面走,边说道。 围着的人看到了佟香玉,很自觉的留开一条小道来,佟香玉便顺着这条小道,走进了醉香楼里。这一离开,就过去了将近有十天的功夫,现在来到醉香楼,发现跟平时相比也没什么变化。人群中又七嘴八舌起来。 “佟掌柜,来给我们评评理,怎么就有人来包场子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佟掌柜,你回来真是太好了,要给我们主持公道。” 佟香玉来到大厅中间,坐在桌子旁边的一张凳子上,梨花飞给她倒上一杯茶,佟香玉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她看了看围在醉仙楼门口的人,这些人看到佟香玉回来,想着有人帮他们主持公道,本来是被挡在外面的,这个时候也都涌了进来。 距离佟香玉几米开外的另外一张桌子上,瘫坐着一个体型庞大的人,一张凳子不够他坐的,这个人脸上长满了胡须,脸上的肥肉都快掉到肩膀上来了,看到佟香玉进来,他一转身,凳子跟着吱呀一声,竟是断裂开来,整个人顿时跌落在地。 大厅里面顿时爆发出一阵嘈杂声,到处都是笑声,有人说:“这个人是谁?是来砸凳子的吗?还说来醉香楼,这身板到底行不行啊?” “就是,就是。”其余的人跟着随声附和起来,哄笑声越来越大。 摔落在地上的,就是梨花飞口中的洛盈天,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精致的食物,有上等的女儿红,还有一些烤全羊之类的东西,吃得只剩下半截。 洛盈天嘴角全是油腻,看到这些人笑他,感到非常不爽,坐在地上,手指划过人群中的每个人:“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谁让你们进来的?今天我包了场子,只有我一个人能来这里,你都给我滚出去。” 洛盈天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底下的哄笑声丝毫没有减弱,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109章 别怪我发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洛盈天,像看到了一个小丑一般。洛盈天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伤害,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把这些人全部轰出去。可是他双手一撑地,愣是没有站起来,这身躯太庞大了,足以抵得上这里三个人的身躯。 底下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洛盈天脸红脖子粗,自感没有站起来,被这些人嘲笑,心里非常不爽,他憋足了劲,双手再次撑地,加上脚上用力,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刚站到一半,身体的重量还是把他压垮了,再次跌坐下去。 洛盈天整个人仰面朝天,四仰八叉,活像是一只被翻倒在地的乌龟,手舞足蹈着,想要翻身过来,却是无能为力。 哄笑声更加大了,洛盈天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脑袋都是一片轰鸣,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有翻过身来,口中这才大叫道:“周伟,你死哪里去了,快给我出来。” 这时,从外面的人群中走过来一个中等身材的人,他几乎是挤进来的,看到洛盈天摔倒在地,他急忙走了过去,一把扶住洛盈天。他便是洛盈天口中的周伟。洛盈天心里不爽:“周伟,你刚才到哪里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周伟有点委屈:“我是去外面小解去了。” 原来洛盈天两个小时前来的时候,这里就无法正常营业了,洛盈天一直在要佟香玉出来,可佟香玉始终没有现身,于是他吃了半只烤全羊,又喝了半瓶女儿红,就一直在这里干等着。周伟看着这些烤全羊,直流口水。洛盈天又不让他吃,所以,他只好一直跟在洛盈天的身边。 可是也不能一直干等,于是他起身去了一趟外面,刚才听到这里的哄笑声,觉得是时候回去了,他沿路往回走的时候,就听到了洛盈天喊他的声音。 “洛老大,实在对不起,我来晚了。”周伟点头哈腰。 洛盈天说:“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快把我扶起来先。” 周伟吃力地去扶他,洛盈天一个人的重量全压在周伟身上,有点像大雪压松枝的感觉,都快把周伟压垮了。洛盈天平时早上起床的时候,都是有专门的人去扶他,所以当他摔倒的时候,也没太想自己到底能不能站的起来。 周伟跟他换了一张凳子,不过这凳子还是太小了,洛盈天一坐到上面,还是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性。鉴于发生刚才的意外,周伟又给他拿过来一条凳子,洛盈天肥大的屁股坐在两张并行的凳子上,才稳住了身子。 周围的哄笑声顿时散去了,好些人很想笑,尽量憋住自己,不过相当难受,其中一个人,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洛盈天向他投去蛮横的目光,那个人一下子站得笔直,这才忍住了笑容。洛盈天说:“敢叫你笑我,待会有你们好果子吃。” 洛盈天一回头,便看到了佟香玉,两眼都发直了,脸上笑容绽放,眼角边的皱纹都变成了褶子,脸上的肥肉挤在了一起,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佟掌柜,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里都等了你好几天了,可把我想死了,快过来陪陪大爷。” 佟香玉把茶杯放下:“你口气不小嘛,要我去陪你,你算哪根葱?我们这里姑娘有的是,你随便挑都可以。” 洛盈天认真打量着佟香玉,一拍大腿,肚子上的肉都跟着颤了一下:“你们醉香楼,歪瓜劣枣太多了,还是你佟掌柜看着顺眼,我就要你。” “放肆,”梨花飞狠劲地蹬了洛盈天一眼,“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每一个客人我们都要照顾到,佟掌柜是我们这里当家的,不接客,不过这里醉香楼的姑娘,只要你出得起钱,要求不要太多,我们还是能够满足你的。” 洛盈天说:“但是我就是喜欢佟掌柜,你们佟掌柜怎么就不能接客了?今天我就要破了这个规矩。” 佟香玉似笑非笑道:“你这身体到底行不行?” 佟香玉这样一说,洛盈天感觉有点伤他的自尊心,周围顿时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洛盈天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又变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看着底下的那些人:“你们别笑,待会我让斧头帮来收拾你们。” 佟香玉还在想,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斧头帮的,只是不知道他在斧头帮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佟香玉自从开了醉香楼,也没有把任何帮派放在眼里,大家来这里,都是公平竞争,价高者得。 佟香玉笑吟吟地说:“敢问这位斧头帮大哥,你的上头是哪一位?” 洛盈天正要说话,周伟在旁边插嘴道:“肖霸是我们洛老大的大哥,我们的洛老大在这条路上一走,没有谁不买账。” 佟香玉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肖霸的手下,肖霸手下大概有两百多号人,有十个亲信,想必这洛盈天,便是这十个亲信当中的一个。佟香玉是知道斧头帮内部的组织结构的,每个亲信手底下大概都有二十个左右的小弟,所以面前的这个洛盈天,手底下大概也有二十多人。 这样子看来,洛盈天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他算是斧头帮里面最小的大哥,不足为惧。佟香玉拿起茶杯,走到了洛盈天跟前:“原来是洛老大,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我以茶代酒,刚才照顾不周,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洛盈天见佟香玉一下子软了下来,心中大喜,以为是自己的名号镇住了佟香玉,他看到佟香玉脸上的表情,有点琢磨不透,不知道她是真心赔罪,还是有别的什么企图。 洛盈天接过佟香玉手上的茶杯,突然手一翻转,把里面的茶水都倒了出来,洒在地上:“你既然是真心赔罪,怎么能够以茶代酒?” 洛盈天说完,在佟香玉的茶杯里面倒上满满的女儿红,举到佟香玉面前:“快把这个喝了,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别怪我发飙。” 第110章 酒是好东西 佟香玉本来是想跟他来个先礼后兵,没想到洛盈天这么就把脸撕破了,那就怪不得佟香玉了。佟香玉微微笑道:“你洛老大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何必为了我一个堂堂弱女子大动干戈?我要是喝醉了,还怎么能去陪你?” 梨花飞在旁边有点看不下去,就轻声对佟香玉说:“佟掌柜,我来喝。” 洛盈天看了看梨花飞,有点不满:“这是你主子喝的酒,你跟着抢什么?你要是喝,得喝三杯才行。”洛盈天递给周伟一个眼神,“快去拿三个杯子过来,记得是茶杯,那种太小的酒杯没意思。” 周围一躬身,屁颠屁颠地就从别的桌子上拿来三个茶杯,洛盈天逐一斟满,梨花飞看了看三个茶杯里面的酒,吞了一口唾沫,心想,这要是喝进去了,估计醒不过来了。 不过她看了看佟香玉,决定还是喝下去,佟香玉待她恩重如山,要是没有佟香玉,她可能现在还在外面过的非常落魄。梨花飞端起其中的一杯,正准备往口中灌,佟香玉姐握住了她的手腕:“这酒我们怎么能随便喝呢?这酒是洛老大敬的,如果真要喝,也是我来喝。” 洛盈天看到他们两个相互争抢,觉得脸上很有面子,大笑了起来,那肥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他自顾自的拍起手来:“真的是太好了,你们两个都喝吧。”他接着对周伟说:“再去拿三个茶杯来,记得,跟这个一样大的。” 周伟听后,脸上浮现出一种笑容,觉得这种看戏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很快他又从别的桌子上,又拿来八个茶杯。洛盈天准备给他们斟上的时候,却发现酒壶里面已经空了:“这酒壶的容量这么小,再去拿一壶酒来。” 周伟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拿了一壶酒过来,把桌子上的个茶杯都斟满了酒。 梨花飞拿起其中的一个茶杯,一饮而尽,脸颊上一片绯红,当她正要和第二个茶杯里面的酒的时候,佟香玉阻止住了她,她本来都不想梨花飞喝茶杯里面的酒的,当时因为自己没有注意。佟香玉说:“梨花,我以醉香楼佟掌柜的身份,命令你不要喝酒,我自己能应付。” 梨花飞本来想喝第二个茶杯里面的酒的,看了一眼佟香玉,发现佟香玉的眼神非常坚定,知道佟香玉这样跟她说话,是不想再让她喝酒。于是她只好退到一边,心中想着,如果洛盈天还来为难佟掌柜,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佟香玉转而面向洛盈天:“要我陪你喝酒,不是不可以,起码要让我坐一下吧。” 洛盈天一看,一个凳子已经散落在地,另外的两张凳子都被他自己霸占了,圆桌旁边已经没有多余的凳子了,就笑着对周伟说:“还不快听佟掌柜的吩咐,端一张凳子过来?” 周伟又端了一张凳子过来,放在洛盈天旁边的一个空位置上,尽量离洛盈天挨得近一点,佟香玉说:“您看您都不让周围的客人进来,灰尘都落在了凳子上了。” 洛盈天明白她的意思,给周伟一个眼神,周围立刻蹲下身来,用自己的袖子把凳子擦拭一遍,确保没有什么灰尘了,这才停手。 佟香玉一坐在凳子上,洛盈天就感觉到她身上香气扑鼻,比女儿红的香味更加浓厚,口中更是大赞道:“久闻醉香楼的美誉,是西安最有名的青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是见到佟掌柜,更是人中龙凤,是醉香楼的一块金字招牌,若说是花魁,一点也不为过。” 佟香玉跟着附和:“久闻洛盈天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洛盈天感觉有点不对劲,觉得佟香玉口出伤人,让他有点犯糊涂了,因为在佟香玉来之前,他就喝了不少的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连忙笑道:“多谢佟掌柜的抬举。不知道这酒,该怎么个喝法?” 佟香玉微笑着回应道:“那依洛老大的意见呢?” “我平时虽然都是横着走,但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即使面对着像你这种绝色美人。”他边说边抽出了他那肥大的手指头,抬起了佟香玉的下巴,佟香玉也自然是非常配合,脸上的笑容更甚。洛盈天看到佟香玉的这幅配合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洛盈天接着说:“我喝两杯,你喝一杯该怎么样?” 佟香玉没有立刻说话,洛盈天以为佟香玉感到害怕了,心中得意更甚,他最喜欢看见别人向他低头时的表情,不免回头看了周伟一眼,周伟也是一脸得意,心中想着,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周伟说:“我们洛老大,以前和别人喝酒,都是一对一的,今天和人一对二,也是很给你面子了,所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伟以为他这样一说,就能把佟香玉立刻给唬住,谁知道佟香玉陡然一抬头,看向周围的方向,周伟看到佟香玉的那个眼神,虽然感觉上是笑着,但其中更多的是好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周伟顿时浑身一阵哆嗦,但一看到佟香玉那张发笑的面孔,又放松了下来。这一会儿哆嗦,一会儿紧张,周伟浑身不自在,感觉微微有点尿意。 见佟香玉看着自己的方向,那眼神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在盯着自己,好像是在盯着自己,又好像是没有,周伟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他立马就不说话了,不过他把话头转向了洛盈天,希望用洛盈天的气势压一压佟香玉:“洛老大,我说的没错吧,她要是不喝,那绝对是不行滴,没有人敢给我们洛老大面子。” 洛盈天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其实是默许了周伟的话,只是不便于明说罢了。谁知道,佟香玉突然开口道:“既然洛老大这么给面子,我当然不能失了面子,不给话可说好了,你两杯,我一杯。” 见佟香玉答应,洛盈天更是笑开了花,连忙点头:“同意,同意。佟掌柜说的太好了,我马上就喝。” 第111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洛盈天拿起其中一杯酒,喝了个精光,中间也不带吃菜什么的,又将另一茶杯酒喝了下去。女儿红甘甜醇美,但酒性很烈,这两杯下肚,洛盈天只感到浑身发烫。 不过以他的酒量,这点还是能够抵挡住的,估计是佟香玉这样的绝色美人跟他喝酒,喝再多的酒,他也是愿意的。酒这种东西,高兴的时候喝的多一点,情绪低落的时候,喝的少一点,主要是凭兴致。 洛盈天把茶杯放下,抹了抹嘴,笑着对佟香玉说:“佟掌柜,现在轮到你了,我最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在我面前喝酒的样子,我真是喜欢,哈哈。” “那是当然,既然洛老大都已经喝进去了,我当然兑现我的承诺。” 佟香玉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进去,不急不缓,等她喝完,把茶杯放下的时候,脸颊已经是绯红了,就像是几个月大的婴儿那种吹弹可破的红润。这个时候看上去,也更加迷人。 酒香伴随着体香,冲进洛盈天的鼻子里,洛盈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醉香楼,名字起得可真是应景,我喜欢。” 周伟在旁边搓起了手,这场好戏看的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已经开始想象,佟香玉喝完之后,瘫倒在洛盈天的怀里。洛盈天把她抱到房间里面去,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也跟着忍不住流起了口水。 洛盈天说:“我早说了,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你要是喝不了这么多酒,就不要强撑,我不会勉强你的,不过,要停下这酒杯,就要陪我入洞房。” 佟香玉看到洛盈天笑的时候,那满脸搁在肩膀上的肥肉,还有那一口黑色的牙齿,看得她心里非常不爽。不过佟香玉强忍着,还是那幅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还能不能喝酒。 周围的人,跟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有很多人是来看好戏的,有很多人为佟香玉遭遇到这样的情景感到有点惋惜。不过这醉香楼,开了有四五年了,一路过来,也是风平浪静,不知道今日之事,是否会是这醉香楼的最后一天,就看佟香玉能不能撑下去了。 “喝,怎么不喝?我们继续好了。”她指着桌子上的酒对洛盈天说。 洛盈天一看佟香玉要动真格的,先是一愣,以为这样就可以这样唬住她,接着便是大笑起来:“好,真是太有趣了,我就喜欢这样好酒量的女人。你让我喝,我当然得喝。” 洛盈天又端起了两杯酒,喝了进去,这一次,他感觉天昏地转的,不过他心里还是高兴,这两杯酒下肚,快到达他酒量的顶端了,只是不知道这佟香玉,能不能把另外的一茶杯酒喝完。 洛盈天满脸泛着梨花,看着佟香玉的身体软绵绵的,几乎都快要瘫倒在桌子上了,心中更是得意,他说:“要当心一点哦,就算是你喝醉了,我也会把你抱进去的,放心好了,没人管你,我也会管你的。” “洛老大真是太抬举我了,这两杯酒难不倒我。”佟香玉端起一个茶杯,快要凑到嘴边的时候,梨花飞捏了一把汗:“佟掌柜,不要喝了,这酒是喝不完的,我来帮你喝就是了。” 看到佟香玉都快趴下了,突然被梨花飞插嘴,洛盈天心里感到非常不爽,狠狠瞪了一眼梨花飞:“是我和你们当家的事情,你来掺和什么。这酒,必须是你们佟掌柜喝。” 梨花飞本来还想还嘴,佟香玉递给她一个眼色,梨花飞只好不再说话了。佟香玉端起那杯酒:“喝,我当然喝了。” “佟掌柜…”梨花飞很心疼佟香玉,欲言又止。 佟香玉说:“我没事,这点酒我还是能够喝进去的,只是不知道,我把这杯酒喝完了,洛老大是不是会继续喝另外的酒?” 洛盈天看到佟香玉这样执着,笑着说:“那是当然,你只要把这杯酒喝进去,我继续喝另外的两杯。” 佟香玉把那杯酒喝了进去,和刚才一样,不急不缓,喝完之后,脸颊更加红了。洛盈天看到佟香玉红润的脸颊,比刚才更加动人了:“太好了,真有意思,你要是撑不住,大可以不喝,陪我入洞房,哈哈。” 佟香玉醉眼迷离地看着她,洛盈天的手伸了过来:“要不要我扶你一下?看你这软绵绵的身体,都快要撑不住了,我真是好心疼,要不你认个输,不要喝得了,咱们速战速决,直接进洞房?” 洛盈天的手刚碰到佟香玉的胳膊,佟香玉一挥手,把洛盈天的手甩到一边:“喝,继续喝。” 洛盈天愣了,没想到佟香玉的酒量这么好,他见过很多的女人,只喝一杯酒,都快要不行了,佟香玉可以说是个另类。 洛盈天又喝了剩下的两茶杯酒,心情舒畅,浑身热血上涌,感觉真是再好不过了。佟香玉已经有气无力了,梨花飞很心疼地看着佟香玉:“佟掌柜,不要再喝了。”接着她又对洛盈天说,“你放过我们佟掌柜,我来陪你。” “梨花,别乱说话。”佟香玉说。 “你们佟掌柜,我肯定是不会放过了,要不你也一起来?”洛盈天哈哈笑道,“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佟香玉又端起一茶杯酒,正准备往口里灌,这时忽然过来一个人,端起佟香玉的胳膊,用另外一只手拿起佟香玉手上的酒杯,佟香玉转过头去看着他,这个人很陌生,穿着打扮也很朴素,之前没有见过他,他是从哪里来的? 此人正是金阳,他从秦始皇陵出来之后,没有立刻回到陈府,而是停留在西安。他不愿意回到陈府,那里时刻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他就在西安逗留,过一天算一天。他早就把面具揭下来了,此刻的他,正是原来的金阳。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洛盈天感到非常郁闷,吹胡子瞪眼道:“小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我跟佟掌柜喝酒,关你什么事了?” 第112章 将装逼进行到底 金阳把那杯酒端在手中,看着洛盈天:“你让一个女人跟你喝酒,算什么男人?不是仗着你是斧头帮的,你他妈敢在这里横着走?”金阳想的是,要一下子给洛盈天来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让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底细。 洛盈天一听就上火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心说,这家伙是哪里来的?他是以前没有见过的人。他本来想把金阳大骂一顿,突然想到金阳可能有后台,所以暂时止住了,而是压抑着怒火说:“你是混哪个道上的?” 金阳说:“我不是混哪个道上的,我是跟死人打交道的。” 这就让洛盈天感到有点费解了,跟死人打交道,是不是说他是杀手?他这一听,顿时心凉了不少,看这家伙刚才的气势,倒不像是一般人,洛盈天看了看周伟,问他道:“下地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杀人如麻的意思?” 周伟轻声说:“下地?我倒是听说过,是跟死人抢钱财,入不得流,是个盗墓贼。” 洛盈天一听就明白了,这个时候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你这身份,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你来凑什么热闹?赶紧滚。” 金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说:“这杯酒,我替香玉喝。” 香玉?佟香玉心里嘀咕道,这个人怎么这样称呼自己?叫的这么亲切,她可是和这个人素昧平生,以前没有见过。佟香玉虽然酒劲上来了,但思维还清晰,看这个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富家公子哥,以前在醉香楼,也没有见过这号人。不过看到金阳跟她挡酒,又称呼她为香玉,佟香玉心里还是有点温暖的。 洛盈天听到香玉两个字,心里有点异样,他叫佟香玉是佟掌柜,可是面前的这个人,竟然亲切地喊佟香玉为香玉,这明显是把自己甩开了。洛盈天死劲地一拍桌子:“你到底谁?赶紧离开这里,别怪我发飙,信不信我让斧头帮的人砍死你?” 金阳不跟他多废话,将手中的那杯酒一口喝了个精光,挽起香玉的胳膊:“香玉,我们走!” 洛盈天说:“你们走到哪里去?你到底是谁?” 不仅是洛盈天有这个疑问,佟香玉也有这个疑问,当这个人的手碰到自己的胳膊时,全然没有赵云浩那种猥琐的成分在里面,觉得特别踏实。佟香玉醉眼迷离的看着他:“我不走,这里这本来就是我的,你是哪位?” 金阳这才想起,自己的面具早摘掉了,佟香玉不认识他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倒是没有直接回答佟香玉的话,而是对洛盈天说:“我是她男朋友。” 看到金阳当面挑衅自己,洛盈天非常不满,对周伟轻声耳语了一番,周伟点了点头,就朝外面走去。 佟香玉看到这个架势,知道不好了,周伟应该是去外面叫人了,她看到面前的这个金阳,似乎没有什么背景,怕连累他,一甩手,对金阳说:“你赶紧走,这是我和这位洛老大之间的约定,不醉不休,你还是赶紧走吧。” 洛盈天笑了起来:“你看看佟掌柜都让你走了,还赖在这里干嘛?还不快走?” 外面传来一阵口哨声,接着便传来整齐步伐的声音,佟香玉知道,外面的人进来了,她又对金阳强调了一声:“你赶快走,我们这里容不下你,亏你还说你是我男人,我跟你讲,我不是你女人,少自作多情了。”佟香玉这样说,是想撇开她和金阳的关系,担心金阳受到连累。 金阳看了看外面,有几个西装笔挺的人从人群中探出头来,手里握着明晃晃的斧头,金阳心想,硬拼是拼不过的,倒不如先退下,看看事情的进展。他朝人群里走去,很快不见了踪迹。 洛盈天见到自己的手下已经过来了,感觉特别威武,周伟问道:“那小子哪里去了?让他出来见识一下我们的斧头。” 洛盈天挥手道:“算了,他一定是被我们的气势震慑到了,今天高兴,我本来不想见血,事情就算了,以后如果再见到他,我让他从我胯下钻过去。怎么样,香玉,我们喝还是不喝?刚才那小子喝的那杯酒不算,重新再喝一杯。” 佟香玉端起另外一杯酒:“你们斧头帮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老娘我什么没见过,敢在我这里撒野?” 洛盈天见佟香玉突然变了一个脸孔,感觉有点发懵。刚才那帮斧头帮兄弟来到这里,觉得自己很有气势了,佟香玉这么一说,立即感到面上无光,就好像是被佟香玉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在数落自己。洛盈天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想喝就喝,想不喝就不喝,你算哪根葱?”佟香玉把那杯酒狠狠地洒在了洛盈天的脸上,洛盈天始料未及,人群中顿时迸发出一种笑声,不过这种笑声非常稀疏,像是被压抑住了。 洛盈天脸上无光,对佟香玉说:“刚才是给你面子,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那就怪不得我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入洞房。”说完,他就过来去拉扯佟香玉。 佟香玉使劲一挥手,把那酒杯扔在地上,发出铿锵的一声响,震惊四座,顺势从袖口里面滑落出一把短刀:“你们谁敢过来,就跟你们拼命。” 洛盈天看了,笑道:“你不愿意玩喝酒的游戏,喜欢玩杀人游戏,我就陪你玩到底。今天,我就灭了你这醉香楼。”他又看了一眼周伟:“快清场,我们在醉香楼解决。” 周伟向那斧头帮的兄弟递了一个眼色,他们挥舞着手上的斧头,把所有人都驱赶出去了,却唯独有一个人,蹲坐在大门口的角落,硬是不走,口里叼着一支烟,静静的看着醉香楼里发生的一切。 其中一个斧头帮的兄弟说:“洛老大,还有一个人没走,要不要我砍了他?” 洛盈天感到今天非常不顺畅,刚才突然蹦出一个拦路虎,替佟香玉挡了一杯酒,他感到很没有面子,现在怎么又来了一个人?自己兄弟这么多,他一个人,有什么畏惧的?洛盈天站了起来,看一下门口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113章 被无视了 一看之下,还是刚才那小子,在门口抽烟,没有打算走的趋势。于是洛盈天朝那边嚷嚷道:“怎么还是你?阴魂不散,到底想干什么?” 金阳在那里抽着烟,不说话,就像没有听到洛盈天在喊他。佟香玉回头一看,看到了那个人,心里暗道,他怎么还没走,坐在那里干嘛?难道他不知道,斧头帮的人不是这么好惹的吗? 洛盈天以为他这一嗓子,就能把金阳给唬住,谁知道金阳还是低着头,抽着烟,洛盈天向其他的几个斧头帮的兄弟点了点头,他们迎过去,很多把斧头已经架在了金阳的脖子上,金阳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慌张,既然已经来了,就要无所胃惧,因为一旦漏气,就可能完蛋的更快,所以他保持得非常镇定。 金阳这辈子,最恨别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金阳还是没有说话,其中一个斧头帮的人对着金阳说:“喂,小子,我们大哥在叫你,请你不要无视我们大哥行吗?” 洛盈天刚才还只有一点点被无视的感觉,现在被这个小弟说出来,这种感觉陡然滋生了很多,觉得太被人无视了。但是他也不敢乱来,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金阳的身份,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表现得这么嚣张,万一他的后台很硬怎么办? 但是他在这群小弟面前,不能丢了面子,他使劲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满身的肥肉,使他站起来的时候显得非常吃力,他对周伟说:“赶紧扶着我,不要走神。” 周伟用整个身体拖住了洛盈天,洛盈天这才稳住身体,这帮斧头帮的兄弟,他们的斧头已经离金阳的脖子很近了,金阳倒是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那架在他脖子上的斧头,也跟着起来了。洛盈天气急败坏,心说,我要是知道你没什么后台,我非把你五马分尸不可。 金阳抽的是一根很廉价的烟,不是那种高档的雪茄之类的烟,他缓缓地朝着洛盈天这边走了过来,经过佟香玉的时候,佟香玉看了看他,总觉得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看到他的脸,却又不像?他的肢体动作倒是有几分相像。 “你怎么还不走?来这里干嘛?”佟香玉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怜悯的神色,她仿佛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即将面对斧头帮的摧残。可是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气定神闲,令她万万没有想到。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他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无数个疑问在佟香玉的脑海里萦绕着。他不愿意看到与自己无关的人,牵连在其中。 金阳看了看她,眼神中非常坚定,一点慌乱的气息都没有。洛盈天看到了金阳嘴上叼着廉价的烟,大笑了起来:“你到底是哪路货色?怎么还抽这种廉价的烟?是不是有失了你的身份?”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气势,洛盈天抽出了一根很粗的雪茄,放进自己的嘴里,周伟急忙替他点上,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烟圈很有分量,颜色跟金阳口中吐出的烟的颜色截然不同,档次高低立现。 金阳的烟抽得只剩下半截了,往地上一吐,对着洛盈天说:“给我也来一更,我也想尝尝你那烟的味道,感觉你那烟很高档耶。” 洛盈天简直不可理解,混道上的人,或者是稍微有点身份的人,不会抽他那种脸颊的烟,不抽也倒罢了,连雪茄都不知道,让人感觉太好笑了。 洛盈天吸了一口烟,想要用一个很舒缓的神态把烟吐出来,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以至于烟圈的形状很不规则。 金阳问道:“这是什么烟?快给我也来一根,我想尝尝鲜。” 洛盈天见到金阳这迫不及待的样子,看了看周伟:“给这小子一根也无妨,我们斧头帮再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不会因为这一根烟而伤了和气。” 周伟有点不爽,看了看洛盈天,心里说,洛老大今天的表现,怎么这么窝囊?面前的这个人,穿着如此朴素,连雪茄烟都没有见过,洛盈天为什么会怕他?让周伟感到郁闷的是,怕也就怕了,自己给他一根烟,有失了面子。 不过,既然洛盈天都点头了,周伟也只好照办,他从烟盒中掏出一支雪茄烟,递给金阳。 金阳却没有吭声,直直地看着周伟,周伟不明所以,他看了看洛盈天,洛盈天也是一脸茫然,给他雪茄烟,他还不要? 金阳怒了怒嘴,周伟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他亲自把烟放进他的嘴里。 周伟很不情愿,看了看洛盈天,洛盈天的脸色微变,不知道这金阳在搞什么鬼? 洛盈天心里确实很不爽,他已经快被耍的没有脾气了,要是知道这小子的后台不硬,他发誓,非剥了金阳的皮不可。洛盈天递给周伟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周伟把烟放到他的嘴里,周伟极不情愿,可是洛老大的吩咐,他也不好违抗,只好把烟放在了金阳的嘴里。 金阳摸了摸身上,却没有摸到火柴,便开口道:“你们有火柴吗?” 斧头帮的那帮人,都笑了起来,抽烟不带火柴,真是太好笑了。他们随之摇了摇头,看上去非常无奈,周围从怀中掏出了一盒火柴,呈现在金阳面前,说道:“你出门都不带火柴?” 金阳说:“出门的时候太急,忘了,忘了。” 周伟把火柴递给金阳,金阳却不接,搞得周伟很没有面子,手停放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收回来好,还是就这样放着,等金阳去接。 可是金阳没有去接的意思,周伟心说,我靠,不会是要我给你点烟吧,我还只给洛老大点过烟,给你这种小人物点烟,你算哪根葱? 洛盈天的脸上已经带着一股怒气了:“周伟,既然这位兄台来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跟他把烟点上吧。” 扑哧一声,周伟非常不情愿地点燃火柴,送到金阳嘴边。 第114章 你也配给我点烟? 谁知道,金阳突然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一口气把火柴的火给吹灭了,周伟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你到底想干什么,别给脸不要脸?” 金阳又把烟放回自己的嘴里:“你也配给我点烟?滚一边去。” 周伟已经很不爽了,还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以前碰到别的老大的时候,大家都是笑吟吟的,碰到金阳这种货色却是始料未及,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是龙是虫,待会自见分晓。 洛盈天从他口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不要周伟点烟,难道是让自己点烟?他这辈子,给肖霸点过烟,给肖霸的上面点过烟,从来没有给别人点过烟。想想就气愤,不过这都是在猜测,洛盈天还是问了一句:“是要我给你点烟?” 金阳点了点头,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你说得对,你配给我点烟。” 洛盈天眉毛都绿了,斧头帮的那帮兄弟都看着他这边,他觉得好没面子,却无计可施。 如果突然把这小子拿下,会不会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告诉他绑错人了?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它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股尴尬的笑容:“好,敢问兄台是哪个路子上的人?” 金阳轻描淡写:“我是哪个路子上的人,关你什么事,只需帮我点烟就行了。”洛盈天瞥了瞥周围的人,擦亮火柴,把金阳的烟给点上了。 洛盈天说:“我们再喝两杯?” 金阳却回答:“不喝了,我赶时间。” 洛盈天心说,不喝就不喝吧,把这个瘟神送走了也行看,自己赶紧和佟香玉洞房去。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阳深吸了一口,缓缓地说:“佟香玉是我的女人,你竟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我怎么好意思走?” 佟香玉看着这个人,心说,你怎么还不走,是过来送死的吗?必须得跟他保持距离,不然会连累到他。 佟香玉说:“那个谁,我们醉香楼不欢迎你,你赶紧离开。” 洛盈天现在心里非常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金阳比较好。洛盈天又向周伟使了一个眼色,周伟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一副意气风发的神态。 他前不久去找斧头帮兄弟来的时候,叫人摸了一下金阳的底细,终于有了回应,洛盈天问他:“情况怎么样?” 周伟回答:“我的人去查了,不知道这个人是哪里来的,我估计是他在这里虚张声势。”洛盈天一听,心里有了底:这小子在糊弄我呢? 周伟正准备大笑一声的时候,突然金阳一个耳光,朝他打过来,啪的一声,整个醉香楼,连同斧头帮的那帮人,顿时都蒙了。 只有周伟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佟香玉看到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她心里还是暗自高兴,毕竟出了一口恶气,但脸上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 周伟正要还嘴:“你、你…” 金阳说:“你什么你,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敢口出狂言?” 周伟捂着脸,非常委屈,看了看洛盈天,洛盈天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表现出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 周伟心里也是气呀,小弟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洛老大居然对他不闻不问,这当小弟的,也太没面子了,传出去还怎么混? 不是洛盈天不敢有所反应,而是在心里反复琢磨,他的人提供的信息应该是完全真实的,这个人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一点消息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面前的这个人,肯定在虚张声势。 “哎呀,小侄子,怎么会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惹事,尤其是斧头帮。”说话的正是金满堂,他和金阳来找佟香玉讨论还魂丹的事情,走到半路,金阳突然不见了。 金满堂认为他肯定提前一步来醉香楼了,金满堂也跟着来,发现醉香楼门口围了很多人,听说有一个人进去了,和这里的洛老大杠上了。他一寻思,金阳没有戴上陈少爷的面具,他这样子过去,等于是找死,所以他就急切地赶来了。 这一看之下,围着醉香楼的这帮人,都带着明晃晃的斧头,不由得惊慌失措。 金满堂一紧张,可就露怯了,佟香玉觉得有点奇怪,金满堂怎么会喊这个人是侄子,他的侄子不就是金阳吗?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是金阳。 金满堂看了一眼佟香玉,又看了看周围的形势,突然发现刚才说漏了嘴,又连忙改口道:“我说外甥,你不好好呆着,来这里干嘛?” 洛盈天看到金满堂,先是一愣,发现金满堂这个人穿着虽然很豪华大气,但是从他的气质上看,是一个暴发户的状态。 洛盈天以前在一个赌场的时候,是偶遇过金满堂的,他这才想起来了,是的,当时的金满堂非常落魄,就是个落魄鬼,哪里有什么身份可言? 从他刚才口中所说的,这小子是他的什么亲戚,他大概也分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金阳看到了金满堂,心说不好,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是要露怯吗?有些时候,不需要调动一兵一卒,就能够解决问题。 金满堂这一来,刚才所有的装逼,恐怕都要付诸东流了。金满堂的脑子转得飞快,他意识到说错了话,可是应收回去的时候,来不及了,他说:“外甥,不要出来惹事了。” 金满堂牵起金阳的手,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对洛盈天说:“我的这个外甥,脑子有点问题,不要跟他计较,我这就带他回家,请你们见谅,多有得罪。” 金满堂没有走几步,却被斧头帮的人拦住了,把他俩给架了过来,洛盈天笑着说:“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洛盈天的笑声越来越狂妄,斧头帮的那帮人,也离他俩越来越近,金满堂看到这架势,觉得心塞,想找个地方钻,却发现根本没有出口。 第115章 这人肯定大有来头 围在醉香楼外面的那帮人,并没有完全离开,有的还在看热闹,其中几个还在嬉笑着,向他们投去同情的目光,有的口中更是自言自语道:“这下完了,他们装逼被别人看出来了。” 佟香玉意识到情况不对,她跟金满堂虽然交情不深,但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他不想金满堂这么容易死,因为他和金阳还欠佟香玉很多钱。 还有那个金阳,他现在到哪里去了?看到他的二叔遇难,他怎么没有出现?是不是躲起来了?这个胆小鬼。 佟香玉看向面前的这个人,虽然与他素昧平生,但是刚才在危难的关头,是这个人站出来,为她抵挡了一阵,现在看到他遇难,她捏紧了拳头,手心里面全是汗,她不想因为她而连累了这个无辜的人。 斧头帮的这帮人,平时欺负弱小,只见洛盈天朝斧头帮的其中一个兄弟,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人心领神会,把斧头朝他扔了过来,洛盈天凌空接住了。 斧柄是黑色的,金属也是黑色的,洛盈天恶狠狠地笑着:“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这里吓唬我,看我不把你们劈成两半,拿出去喂狗。” 洛盈天高举着斧头,朝着他俩劈了过来,金满堂下意识的一低头,不敢抬头去看,金阳却眨也不眨一下眼睛,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佟香玉突然一拍桌子,把腿往桌上一放:“放了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这一声如雷灌顶,周围的人都捏了一把汗,大气也不敢喘,佟香玉的这声显得格外响亮。 洛盈天及时收回了斧头,回过头来,看着佟香玉问:“你这么快就服软了?挺好的,要我放过他们两个,当然可以,不过我的意思,你懂的。” 佟香玉银牙一咬,难道今天就栽在这里了吗?那个叫金阳的人,这时候怎么还不过来?她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空荡荡的。不过为了帮替她出头的那个人,佟香玉还是说:“来就来,谁怕谁,只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洛盈天大笑道:“太小看我了,我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待会自见分晓,我只怕你吃不消。” 洛盈天提着斧头,很是得意地转过身,看着周围的这帮人,觉得能让他们听自己的,那种感觉真是再好不过了。 洛盈天来到佟香玉的身边,去牵佟香玉的手,在他的手碰到佟香玉手的前一秒,突然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你忘了我还在这里。” 被人打断,洛盈天心里感到非常生气,回过头来,又是那小子的声音。金满堂轻声细语地对金阳说:“你到底在干嘛,见好就收吧,斧头帮的人,杀人不眨眼,又不是不知道?” 金阳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理会金满堂,这一次,洛盈天看金阳的眼神完全变了,由刚才的凶神恶煞变成了一种愤怒。 这小子到底是哪根葱?别人见到他,都快要下跪了,那小子为什么表现的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有没有把他这个洛老大放在眼里? 这一次,洛盈天决定痛下杀手,管他的后台是谁,自己身为一个老大,怎么能够畏手畏脚,传出去还怎么服众?周伟搓着双手,得意地笑着,把这家伙大卸八块,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洛老大又举起斧头,金阳倒是轻微的说了一句:“你倒是砍啊,砍着试试?” 洛盈天顿时懵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个声音非常轻微,好像只有洛盈天一个人才能听得到,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洛盈天看了看其他的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都没有听到金阳的话。 但是金阳这句话,就如同一个炸弹,在洛盈天的心里悄悄埋下了。这句话非常轻微,但是在洛盈天听来,非常有分量,他甚至怀疑,这声音好像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他看了看周围,倒是没有看到这个说话的人,所以他确信,就是这小子说出来的这句话。 洛盈天说:“你小子还在这里作死,信不信我一斧头劈了你?” 金阳说:“你倒是劈呀。” 洛盈天看向金阳,发现他的眼神非常坚定,气定神闲,他的斧头顿了顿,又不敢下手。 金阳接着说:“你要是砍了我,这里这么多人,我的后台肯定会知道,你跑不掉的,就算你跑掉了,你老婆孩子也跑不掉。” 洛盈天听他这么一说,想想在家里的老婆孩子,就有点软了。金阳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巨响,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软绵绵的肥肉掀起阵阵波涛。 洛盈天懵了,彻底的懵了,以前他碰到这等人,只有让对方服软的份,自己从来没有向对方服过软。 他心里深信不疑,这个人肯定是大有来头,自己找不到他的身份底细,所以被他隐藏了。他既然能隐藏的这么好,充分说明这个人的后台足够强硬。 洛盈天捂住脸,把斧头放下了,其余的几个人冷冷地看着洛盈天,周伟更是心下吃惊,好戏没有看到,多少有一点失望:“老大,你是怎么了,怎么怕这个毛头小子?” 洛盈天一扭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小子,你懂什么,我吃的盐比你见过的世面还多,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接着,洛盈天对那帮拿斧头的人说:“你们几个也真是的,快把你们的斧头放下,伤了人多不好。” 金满堂有点诧异,看了看金阳,又看了看洛盈天,不知所措。 见金阳不说话,洛盈天说:“我们喝两杯怎么样?” 金阳才懒得跟他喝酒:“我真的赶时间,至于香玉,你以后是不会再碰了的,对吧?” 洛盈天说:“那是当然,她是你的女人,我当然不会再碰。只是这酒,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喝一杯,就当是我赔罪了。” 洛盈天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金阳斟了一杯酒,他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对金阳说:“我的酒已经喝完了,你的酒…” 第116章 我有大靠山 金阳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这酒喝着没意思,我是不会跟你喝的。? ” 洛盈天嘿嘿笑道:“那好,这一杯我喝,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接着,他把另外一杯酒也喝了。 金阳朝着门口走去,可是洛盈天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请问你到底是谁?” 金阳觉得,如果洛盈天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问出来的话,自己走在大街上,也肯定会被斧头帮的人盯上,处处不得安宁,所以他转过头,对洛盈天勾了勾手:“你到里面来,我告诉你。” 金阳心里是没有底的,他刚才完全是在装腔作势,因为如果自己一旦漏气,被人看出破绽,那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镇定,就会付诸东流。 洛盈天一听游戏,赶紧跟在金阳身后,来到一间小房间里面。斧头帮手下担心洛盈天出事,就跟在洛盈天身边。 洛盈天一挥手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我们俩单独谈话,跟你们没啥关系,好好待着就行。况且我们所在的房间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这位小兄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大家放心好了。” 他们来到小房间里面,金阳悄悄摸了摸他腰间的那块令牌,从陈少爷身上摸下来的,到底有没有用,他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但是如果这时候不亮出来,迟早也会被洛盈天挖出来,所以倒不如变被动为主动。 洛盈天看他的手插在口袋里面,有了动作,心下一惊,正想着不知道这小兄弟何许人也,金阳把那块令牌拿了出来。 洛盈天端在手里,仔细一看,上面写着“陈”,洛盈天脸色大变,几乎都不敢相信,为判断真伪,他放进嘴里面咬了咬,确实现那块令牌不可能是假的。 金阳冷冷地说:“怎么了,你以为这令牌是假的?” 洛盈天立即说:“那肯定不是,这令牌绝对货真价实。只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的这个令牌?还有,陈少爷跟你是什么关系?” 陈少爷在北京很有名,但是在西安道上的人,还是听说过陈少爷这个人的。听说陈少爷是一个军阀头目的儿子,他斧头帮就是再厉害,也不敢去惹一个军阀,人家杀起人来,那是实弹的干,斧头帮的人杀人,至少还受警察的约束。 洛盈天心里明白了,这小子刚才那么厉害,原来是有这么个大靠山,难怪他表现得从容自若。 金满堂非常紧张,他刚才虽然是看着金阳和洛盈天一起进去的,洛盈天还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但是在道上混的人,说不定就是笑面虎,表面是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谁知道呢?所以他非常担心金阳会不会在那个房间里面出什么事情。 佟香玉就更加紧张了,她侧着身子,往里面张望,却没有看出什么眉目来,不停的搓着手,心里为这个人祈祷着。佟香玉问金满堂:“陈少爷呢?他怎么没有跟过来?他是不是怕死,不敢来?听说你们陈府很厉害,今天一见,不过如此。” 金满堂明白,佟香玉还不知道他就是金阳,当然他也不好明说,只是呵呵的一笑,摸着后脑勺。佟香玉看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金阳的去向。 满堂说:“我刚才是跟他一起来的,一不留神,这家伙就窜到别的地方去了,应该是来你们醉香楼了吧。” 可这醉香楼里面,哪里有陈少爷的身影?所以佟香玉就更加确信了,陈少爷刚才是看到这一幕,吓得躲起来了。佟香玉又问金满堂:“那个人是谁?是你的远房亲戚?” 金满堂说:“是的,他是我一个外甥,我叫他不要出来惹事,他还是不听劝阻,跟着出来了,我让他学乖点,他总是学不会,真拿他没办法。” 佟香玉说:“你这个外甥,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们是斧头帮的人,他这样进去,鸡蛋碰石头,不是找死吗?” 金满堂呵呵笑道:“对,对,佟小姐真有眼光,这小子脑子就是有问题,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化险为夷的。” 佟香玉没有回答他的话,轻轻地抿了抿嘴,暗地里为他祈福。 洛盈天好想看看这块令牌是怎么回事,金阳一把夺过来,放在了自己**里面:“这个东西一般不轻易拿出来,今天是碰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了,也是没有办法。” 洛盈天弱弱地问了一句:“陈少爷现在身体可好?听说前不久,他去了趟大兴安岭,再往前,他好像是喜欢上了一位红姑娘,你们陈少爷的品位,可真是独到。” “酒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知道吗?”金阳故作深沉。 “知道,知道。”洛盈天急忙低下头,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如同见到了自己的老大。他接着又开口道,“陈少爷不是在北京吗?怎么有空跑到西安来了?我等照顾不周,还请见谅,陈少爷既然来了,那我们当然不能失了面子,改天把你们陈少爷约出来,大家一起快活快活。” 金阳说:“陈少爷很忙的,哪有心思顾及你们这些小喽罗,他志向远大,哪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 “说得对,说得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陈少爷深谋远虑,他的心思我们这些人怎么能够了解?不过,如果他有什么需要,我随时供他差遣。要不你帮我牵线搭个桥,见见陈少爷怎么样?”洛盈天说。 “这个改天再说,事情搞清楚了,我们可以走了?”金阳说。 “当然,当然,那是我们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对了,你和陈少爷是什么关系?” 金阳看了看周围,一副警觉的样子,像是生怕有人偷听他们谈话。门口站着很多人,洛盈天立刻就明白了:“对,陈少爷这次过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这就去把门关上,你放心说好了,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第117章 我有大靠山(2)求订阅 洛盈天把门关上了,满意地一笑:“你放心好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陈少爷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金阳又看了看门窗,说道:“真是不好跟你们说,陈少爷说,要是有另外第三个人知道,那可就完蛋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明白,明白。”洛盈天见得不到什么消息,就放弃了这个念想,“那我们这就送你们出去?” 金阳说:“你刚才那样对我们,让我们很没有面子,你想想该怎么办?” 金阳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在洛盈天听来,总觉得这话里有话:这小子想要对付自己了。让他对付自己,不如自己动手,他是明白道上的规矩的。他脸色一沉,只好又笑道:“我明白,一定会给足你面子。” 洛盈天说完,抬起右手打自己的耳光,抽了十个,脸颊都红肿了,右手抬不起来了,接着又换左手抽左脸颊。 金阳哪里想到他会这么做,有点吃惊,见他这么折磨自己,想必平时也是这样子欺负别人的。金阳没有吱声,任由他折磨自己。洛盈天这二十个巴掌拍完,金阳才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忠心了,把我们领出去就是了。” 醉香楼的门只是关上了,能够听到房间里面的声音,何况洛盈天抽自己的时候,都是使足了劲,生怕金阳不满意,所以那噼里啪啦的响声,有条不紊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斧头帮的那帮人听到了,都是暗暗叫好,这么一个黄毛小子,被我们的洛老大这样子叫进去,那还不是找死的份?我们的洛老大,岂是那么好招惹的?一解心头之恨,他们心里都平静了很多。 周伟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对着佟香玉和金满堂说:“你俩都看到了吧,得罪我们洛老大,就是这个下场。下次知趣一点,对了,可能都没有下次了。待会洛老大出来,不把你们这醉香楼摧毁,把你们两个人碎尸万段,我就不信周,你们等着好了。” 醉香楼里的妓女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金满堂和佟香玉听到了这个声音,心里低落到了极点,金满堂心里悔不当初,怎么一下子到这里来了?要是不来这里,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如果金阳就这么死了,他一定要告诉佟香玉真相,他就是假冒的陈少爷,不能让金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佟香玉心里更是低沉,呼吸都已经紊乱了,朝着房间门那边走去。 周伟拦住她:“佟掌柜,我知道里面非常血腥,进去不好,脏了你的眼睛不好,哈哈!”他又盯着金满堂说,“待会洛老大出来后,如果你从我胯下钻过去,说不定我会考虑让你多活两天。” 佟香玉说:“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王法了?” 周伟说:“王法?洛老大就是王法,我就是执行王法的人,待会那小子从里面出来,不死也半残废了,好好蹲在这里看里面的惨状吧,那画面一定很美,肯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品。” 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可是这个时候,周伟的脸色陡然变了,由喜悦变成了一种难以置信,下巴拉得老大,斧头帮的那帮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见里面走出来的洛老大,脸上肿得跟猪头一样,下巴上的肉,下垂得更厉害了,脸上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像被人捏住了七寸。 而他旁边的那个人,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两个人的外表和神态,一胖一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佟香玉和金满堂看到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不停地揉眼睛,金满堂口中自言自语道:“能活着出来,真是是太好了,太好了。” 佟香玉心里想,那小子没有因为我而死,真是太好了,不用我欠别人一条人命。 “洛老大,”周伟急忙迎上去,扶住几乎快要站立不稳的洛盈天,连忙问道,“这怎么回事情?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洛盈天说:“我刚才在里面也听到了,你在外面胡说什么,还世界上最美好看的画面?你现在看到了,心满意足了吧?”洛盈天一抬手,使劲打了周伟一个耳光,“我就是要告诉你,酒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明白吗?” 周围被这一记耳光一下子打懵了,这是哪跟哪啊?他一会儿看看金阳,一会儿看看金满堂,金满堂这个时候突然挺直了身体,像是碰到了救兵。把他们的斧头拿开,对这帮人说道:“你们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散了吧?下次不要碰到我们。我们想隐藏自己的身份,怎么就这么难呢?” 金满堂看了一眼周伟:“你刚才不是说,让我从你的胯下钻过去吗?”他把腿往桌子上一放,指着自己的胯下,对周伟说,“你先给我演示一遍,我学习一下,该怎么钻别人的胯下比较好?” 周伟明白他的意思,金满堂这是要让周伟钻他的胯下,他看了一眼洛盈天,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连洛盈天这么有威望的人,都变成了这副猪头样子,很难想象,面前的这个人,身份有多么显赫。 所以他看了看那帮斧头帮的兄弟,只得委屈自己,来到金满堂的身边,跪了下来,当他来到金满堂的胯下时,金满堂说:“还是算了,我这个人学习能力很差,你再怎么给我演示,我可能都学不会,今天还是到此为止。” 周伟如获大赦,立刻站了起来:“这位仁兄,深明大义,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下次不敢了。” 洛盈天和周伟带着这帮人,夹着尾巴离开了,醉香楼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外面的人涌了进来。 “楼上楼下的姑娘,出来接客啦!” 此地不宜久留,金阳拉着金满堂赶紧离开,却被佟香玉叫住了:“敢问这位兄台是何方人士?我们坐下来,喝两杯酒怎么样?答谢你救命之恩。” 第118 一向视钱财如粪土 金阳此次来醉香楼,摘下面具,也不怕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佟香玉如何看待他不是陈少爷的事实,他其实是无所谓的。 他本来就是一介草夫,只要能活命,那也总比死要好。而且佟香玉这个人,如果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金阳相信,佟香玉是能够帮他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佟香玉问他:“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就是陈少爷。”金阳脱口而出,他并不介意告诉自己的身份,也不在乎佟香玉听到这个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满以为佟香玉听了之后,先是震惊一下,接着会努力回想起整个事情是怎么回事情。可是佟香玉一听,风轻云淡地说:“你别忽悠我了,来这醉香楼的人,我什么没见过,坑蒙拐骗,欺负弱小,我都见得多了。我是见过的陈少爷,你用不着他来压我。” 金阳苦口婆心地说:“我真是陈少爷,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信?” 佟香玉并不相信他的话,不过她是想了一下,觉得没这个可能性,她首先想到了戴面具这种事情,不过她使劲摇了摇脑袋,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可能。 佟香玉问:“你刚才对洛盈天说,我是你的女人,你这个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也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太当真。” 佟香玉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失落,就算她不喜欢面前的这个人,但总有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心里略微有点不好受。 她抿了抿嘴:“我知道,刚才形势危急,你迫不得已才那样说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楼上楼下的那些姑娘看到金阳,就跟看到英雄一样,向他挥舞着手绢,叽叽喳喳的说道:“这位爷好生气派,醉香楼就欢迎你这样的人。要不今天晚上,你来我的房间怎么样?我们必定会好好招待你。” 金阳看到上面那些人都围着他看,心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感觉真是再好不过了,以前的自己还是一个穷屌丝的时候,被别人横眉冷对,姑娘们见到他,远远的就躲开了,他当时虽然很没面子,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也觉得没啥,风轻云淡,这么几年过去了,习惯了。 看到这些向他挥手绢的姑娘,他觉得很受人尊重,也开始挥舞着手臂,俨然自己成了一个大英雄。佟香玉笑着对他说:“你看看你,变成大英雄了,怎么样,那感觉不错吧?”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陈少爷,心中不免黯淡下来,又自言自语道:“不像某些人,明知道这里发生的状况,当缩头乌龟,贪生怕死,这人和人的差距还真大。” 金阳听到她的话,问她道:“你刚才说什么?” 佟香玉急忙摇摇头,努力从失落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没什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太当真。你看那些姑娘们都看着你,尽情享受她们的欢呼吧,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我说了算,今天我请客,这里的美酒美食,你随便吃喝,楼上的姑娘,你可以随便挑。” 金阳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始客套起来:“那怎么行?其实我还是个纯情的小处男,这样花样的生活,我还是很不习惯!” 佟香玉笑了起来,金满堂则不以为然,他支了支金阳:“这么好的生活,都不懂得享受,不要白不要。”他又对佟香玉说,“这个是你说的,我是这小子的亲戚,你总不会亏待我吧!他不要,随他去,我要。” 佟香玉点了点头,金满堂就坐在一张空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锦衣玉食,金满堂挑没有见过的吃,那些山珍海味,他吃在嘴里,满嘴是油,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小曲。 吃完之后,抹了抹嘴,用牙签挑陷在牙齿上的肉,金阳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暗道:“让你来这种地方,把我们金家的脸都丢光了。” 金满堂喝得醉醺醺的,就要去找楼上的姑娘,金阳扶起他的胳膊,谢过佟香玉,就要拉着金满堂一起离开。金满堂口里连连叫道:“姑娘,我要楼上的姑娘。” 佟香玉还要挽留他们,金阳开口道:“这个人喝醉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说完之后,拉着金满堂一起朝门外走去。 佟香玉怎么能够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暗暗觉得,这个人突然来这里,口里还喊着佟香玉是他的女人,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所以她很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会不会跟陈少爷有什么关系,如果是陈少爷让他这么做的,就好了。 佟香玉开口道:“你到底是谁?跟我说了吧!” 金阳说:“我刚才就跟你说了,我就是陈少爷,如假包换。” 佟香玉思索这个人身份的时候,想到了很多可能性,比如他是陈少爷的手下,或是陈少爷的亲戚,或者是陈少爷的朋友,唯独没有想过,这个人本身就是陈少爷。 见佟香玉不相信,金阳不好再说什么,以后见面迟早也会知道的,不在乎这一时。他拉着金满堂,就朝门口走去,金满堂很重,依靠在金阳身上,他们俩的身子歪歪斜斜的,一个不留神,金阳放在腰间的令牌掉了出来。 金阳急忙伸手去捡,却被佟香玉抢先一步,捡了起来,握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金阳说:“我的东西,快还给我。”这东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佟香玉看见这块令牌,感觉这东西不可能有假,如果说这个人是陈少爷,那之前的那个金阳会是谁?这样一想起来,反而就更迷糊了,她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金阳伸手去拿,佟香玉却缩回手,以为他是缺钱:“陈少爷跟你是什么关系?我可以给你些钱,不过你要说实话。” 金阳说:“你太小看我了,钱对我不重要,身外之物,我怎么会计较呢。” 他说得大义凛然,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第119章 佟香玉的仇恨 其实金阳心里嘀咕着,钱简直太重要了,没有钱寸步难移。但是在佟香玉面前,一定要表现出一副不在乎钱的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膛。 佟香玉说:“既然你不要钱,那你要什么才跟我说实话?” 金阳心说,不会吧,怎么这么快就把钱的事情放一边了?我刚才只是跟你客套一下。金阳连忙改口道,“钱这个东西,不是不重要,谁不在乎钱,要看你我给我多少?” 佟香玉看他是这么在乎钱的一个人,心里倒有点失望了,不过她还是说:“要多少都可以,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金阳一挥手道:“算了算了,你慢慢还我得了,这个人情,我收下了。” 金阳和金满堂离开了,梨花飞来到佟香玉面前,对他说:“佟掌柜,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要我查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 佟香玉没想到查得这么快,心里暗暗佩服梨花飞的速度。这么多年来,她开了醉香楼,虽然不至于财源滚滚,但短时间内基本是衣食无忧了。 她唯一的希望,要是能把母亲的病治好。她寻医问药,找了很多医生,去过秦始皇陵,虽然小有成效,但母亲还处在昏迷中。 如果像往常一样,能够看到母亲的音容笑貌,能够让母亲看到自己,今天所取得的成就,母亲一定会感到非常高兴,只要母亲高兴,她也就高兴了。 两年前,她们母女还非常落魄,佟翠兰和赵云浩还刚认识不久。 当时她们在北京遭遇了很严重的饥荒,不得不背井离乡,希望找到栖息之所。她们和赵云浩约好,在一个小村子见面,赵云浩说给她们提供落脚的地方。 她们经过北平西边的一个山头,夜幕快降临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加上肚中饥饿难耐,她们坐在山坡上的一块小石头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她们的行囊中,只有一块烧饼和一两银子,这便是她们全部的身家了,这一两银子,是她们把家里的老宅子卖了所得到的价钱,为了躲避战乱和饥荒,不得不低价出售。 佟香玉把行囊卸下来,拿出那张烧饼,掰下来一半来,递给佟翠兰:“娘,你好生吃着,再过不远,就能翻过这座山了,山的那一边是一个村庄,那里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没有战乱,以后我们就在那里定居,很快就能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佟翠兰接过那张烧饼,舍不得吃,还给佟香玉:“你多吃点,我这把老骨头,半条腿已经埋在黄土里面了。”佟香玉说的世外桃源,佟翠兰心里清楚的很,翻过这座山,还是另外一座山,她知道佟香玉的良苦用心。 担心母亲不相信,佟香玉眼里噙着泪,站起身来,朝对面的山望去,那里依然是连绵起伏的山,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那不过是她编织的一个美丽的童话。 “娘,我不骗你,你看那里,确实是个小村落。” 她的声音非常轻微,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不过她还是极力控制自己,想让母亲的生活充满希望。佟翠兰不是不知道她们现在面临的处境,她的眼里也泛着泪花,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想让女儿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她强忍着泪水,说道:“我看到了,好像真的是一个村落,我们很快就能到那里去了。” 佟香玉说:“是的,娘,把这个饼吃了才有力气赶路。” 佟翠兰本来不想吃那块饼的,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吃,佟香玉肯定不会吃。她接过那张饼,吃了起来。 佟香玉看她吃了进去,就把那半张饼吃了,饥饿的感觉顿时消散了大半。 又休息了半个小时,精神好了很多,也不再像先前那么疲惫了,佟翠兰背上行囊,两人接着往前面走,只要过了这个山头,总能够找到落脚之地。 她们辛辛苦苦爬了半个小时的山,等待着她们的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而是在她们前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突然站着很多人。 这些人手里拿着刀,上下挥舞着,还有的手里扛着枪,很有意味地把玩着。还有四五个人,也从旁边的树林中涌现出来,佟香玉心说不好,出门遇上劫匪了,她拉起母亲,就朝旁边走,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对面的一个人说话了:“都碰头了,你们还到哪里去?放下你们的钱财,我们还能留你一命。”说话的竟是一个土匪,这土匪便是闫山。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多天了,已经劫了四五户人家,都是一些小手笔,佟香玉这次绝对不是最后一户。 见他们人多势众,佟香玉和佟翠兰无可奈何。要是让她们留下钱财,就等于断了她们以后生活的念想,根本就无法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她们本能地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她们往旁边走了几步,闫山底下的其中一个小兵,突然大踏步就朝这边跑过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笑呵呵的对她们说道:“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我们是劫匪,劫匪的规矩,你们应该懂吧。快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 他乐呵呵地笑着,上下挥舞着那把短刀。 佟翠兰紧紧抱住了身上的行囊,可是她越这样,那个小兵越以为里面有东西,他来到佟翠兰身边,说道:“你们还想跑到哪里去?把身上的东西交给我们。”就要过来动手。 佟翠兰身体瘦弱,哪是这个小兵的对手,那小兵轻轻一拉,佟翠兰就快跌倒在地。佟香玉看到此情此景,觉得和这伙人硬碰硬,肯定是拼不过的,倒还不如把钱财给了他们,以后赚回来就行了。于是她大喝一声:“住手,你们要钱,我给你们就行,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那小兵一听,更加高兴了,别人主动给他,总比他自己强行抢过来的好。佟香玉对母亲说:“给他们吧,钱财乃身外之物,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佟翠兰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可奈何,颤悠悠地把行囊脱下来,递给这个小兵。 第120章 杀机 小兵打开一看,脸上皱起眉头,行囊里面虽然都是鼓鼓的,但是他仔细翻找了一下,都是一些衣物,只有一两银子,心下不悦。 闫山发现了不对劲,赶忙问他道:“你还在那里墨迹什么,快把东西提交上来。” 小兵说:“闫爷,今天可要令你失望了,这里面只有一两银子。” 闫山有点气愤,也不太相信,他走过来,小兵把行囊递给他,闫山翻着看了看,还真是那样,心中大为不悦,这么一点东西抢到了手里,要是传到别的土匪那里,还不被人家笑话死,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不用想着以后怎么精打细算。 闫山把银子拿了出来,揣到了自己的怀里,把行囊里面的衣物扔到一边,又仔细的看了看她们身上,看这个人的气质,不像是很穷的那种人,于是对那小兵说:“去搜她们的身,看看还有没有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都一并拿过来。” 那小兵收到命令,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开始打量着佟香玉,头上有些头饰,应该还能值些钱。他伸手过去抢,佟香玉深知硬拼会吃亏的,尤其是还有母亲在身边。 佟香玉说:“不要过来拿,我给你便是了。” 她去拿头上的发簪,小兵急不可耐,就想抢先去拿她的发簪,佟香玉盘起的头发掉了下来,劈落到肩,这一看之下,那小兵有点吃惊了,看这姑娘,虽然是满脸泥垢,可是这头发一旦劈落下来,多了几番风韵。细看之下,越觉得这姑娘是个美人胚子。 小兵笑呵呵地说道:“闫爷,您来瞧瞧,我们今天又捡到宝了,钱财没有劫到,色还是可以劫的。” 闫山一听,觉得有戏,去正面一看,这姑娘还真可以。 那小兵说:“要是把这个姑娘送给我们陈少爷,陈少爷肯定非常满意,分给我们的钱财以后就会更多。” 闫山望了他一眼:“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口口声声提陈少爷,你们还有没有把我闫山放在眼里?我闫山跟着陈少爷走南闯北,立过汗马功劳,这姑娘,你们可千万不能通知陈少爷,留给我就是了,明白了吗?” 小兵意识到刚才说错了话,急忙改口道:“闫爷说的对,陈少爷已经有红姑娘了,这位姑娘留下来给闫爷享用得了。”说完,就要去拉佟香玉。 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要些钱财,没想到他们还劫色,这一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得逞。佟翠兰见此情形,绝不能让女儿遭受到这样的侮辱,于是她拉了佟香玉赶紧跑。 佟翠兰和佟香玉朝着旁边的小道上跑去,边跑边朝后面看,满以他们会很快追过来,挡住她们的去路,可是回头看了看后面,他们竟然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既不远离,也不跟进,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只听见那名小兵说:“这样子太有意思了,我就喜欢看着她们逃命的样子,闫爷,我们人多势众,还有马匹,不用担心她们会溜走。” 闫山说:“那是当然,任她们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佟香玉和佟翠兰母女俩很费劲的往前面跑着,这一路下来,跑跑停停,停停跑跑,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只得不紧不慢地往前面走。 又走了一小段路,突然发现,前面竟然没有路了,是一片悬崖。朝两边跑,也是无边无际,没有藏身之所,要是被他们这样戏虐致死,那还不如主动求死比较痛快。于是她们在悬崖边上停下了脚步。 闫山那伙人不紧不慢的从后面跟了上来,站在离她们四五米开外的地方。闫山笑着说:“你们倒是跑啊,你们能跑到哪里去,这里的山头都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对这些山头了如指掌,你们不要妄图逃离我们的手掌。” 闫山看着她们,又继续说:“想必你们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现在天也快黑了,刚好是该就寝的时候。”他说完这话,下了马来,朝着佟香玉走了过来。 佟香玉和佟翠兰对望一眼,碰到了这伙贼人,死也就罢了,可是还要被这伙人侮辱,感到一阵恶心。她们两人心领神会,佟翠兰从旁边的悬崖跳了下去。 佟香玉没有料到,母亲的抉择竟然这么快,佟香玉看着悬崖下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悬崖下面吹上来的阵阵风声,她大声呼喊着娘,可是没有回应。她回过头来,看着这帮劫匪,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 闫山一看,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如此刚烈,倒是心中骇然。那名小兵没觉得异样,就对闫山说:“闫爷,要不这样,这小姑娘,就把她交给我,我来处置。” 闫山一想,这样也行,把佟香玉交给自己的下属,去去她的火气也好,于是点头同意。 小兵笑呵呵地就过去拉佟香玉,佟香玉心说,我娘已经死了,我如果也死,还怎么能给娘报仇?于是她决定,先拖住一下她们,找到机会再逃走。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死不如赖活着。 于是乎,佟香玉微微一笑,对那名小兵说:“要我陪你也行,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不好,找个僻静的地方,怎么样?” 小兵一听有戏,心中甚是欢喜,就向其余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很识趣,就退得远远的,呲牙咧嘴地笑起来。 小兵搓着双手,拉起佟香玉,到了一片树林子里面。 过了不多时,树林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他们感到不妙,急忙骑马过去看,发现佟香玉不见了,那名小兵仰面倒地,喉咙插进了一根树枝,半死不活的,非常痛苦,想要呼吸,却非常困难。 闫山问他:“那女人到哪里去了?” 小兵揪起脑袋,想要说话,却根本不能言语,血迹顺着树枝流了出来,蔓延着他的整个后脑勺,瞳孔逐渐变得涣散,最后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了。 第121章 谁主使的 佟香玉离开之后,在附近躲了半天,等到他们都离开了,她才顺着小道,来到悬崖下面,找到了佟翠兰。 母亲躺在一块草丛中,发现佟翠兰还有呼吸,只是气息非常微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立即毙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佟翠兰落下悬崖的过程中,应该是受到山腰上树枝的阻拦,才得以幸免于难。可是即便这样,佟翠兰这样活着,跟植物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时由于自己太弱小,虽然想过复仇,但是佟香玉还是把这种念头压下去了,后来开了醉香楼,有了些钱财,才让梨花飞跟她查当时是谁主使他们这么干的。 从当年那帮劫匪的口中,佟香玉听到他们提及过一个陈少爷,不过叫陈少爷的人何其多。所以佟香玉让梨花飞查查当时的陈少爷是谁,还有那个闫爷。 佟香玉问梨花飞:“查的结果怎么样?” 梨花飞说:“我查清楚了,当时那伙人的头目,是一个军阀头子的儿子,叫做陈少爷,本名陈东。” 佟香玉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暗道,难道陈少爷是她之前在秦始皇陵里碰到的那个陈少爷吗?她又跟梨花飞确认了一遍:“会不会可能是别的陈少爷?” 梨花飞说:“我查清楚了,这个陈少爷,当时在北平西边的一个山头上,专门以抢劫为乐,不会另有其人。” 佟香玉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虽然当时欺负她的是闫山,可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陈少爷授予的,所以罪魁祸首是陈少爷。她想起碰到的陈少爷,感觉不像是那种土匪之类的人,为了更加保险起见,她问:“你是从什么地方查到的?” 梨花飞说:“我是从一个人的口中打听到的,这个人现在被我关起来了,你可以去看一下,他说闫山当时打劫你的时候,就在旁边。” 佟香玉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起码有七八个人,闫山和那个被她杀了的小兵,她印象最为深刻。 她想着要复仇,就努力记住了其余人的样貌。两年过去了,记忆非常容易模糊不清,她趁着还记得住的时候,就把剩下的几个人的样子画了下来。 她们一起来到梨花飞所说的那个房间,这是一个小黑屋,里面关着一个男人,口里绑着一根布条,脑袋耷拉下来,看来受到了不少的折磨。这种人杀过的人绝对不止一个,给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那个人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脸上满是污垢,见到有人进来,他睁开眼睛,抬头一看,说:“原来是佟掌柜来了,真是太好不过了,你们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好了,只是求求你们,不要再对我动刑了。” 佟香玉心说,孬种,没把你怎么样,顶多给了你几耳光,三天没让你吃饭,这么快就全招了?对于这种土匪之类的贪生怕死的人,佟香玉心里滋生出一种鄙夷。 梨花飞说:“佟掌柜,就是这个人。” 佟香玉说:“把他的绳子解开,再用清水让他洗一下,叫上一桌美食,让他先吃个痛快。” 梨花飞轻轻点了一下头,让醉香楼其中一个女人去安排。那个人脏兮兮的,不好辨认,要把他洗干净了再辨认。 三天没有吃饭了,那个人饥不择食,把桌子上的食物吃了个精光,他想要去喝酒,却被佟香玉拦住了,那个人一愣,佟香玉说:“饭你可以吃,但是酒不可以现在喝,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那个人说:“我的事情都跟你说了,你到底还想要知道什么?” 佟香玉说:“我只是想亲口问你,你认识我吗?” 那个人仔细打量了一眼佟香玉,说道:“我当然知道,醉香楼的佟掌柜,老板娘。” 佟香玉摇了摇头:“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那个人看了看佟香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佟香玉,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原来你就是两年前的那个人?” 佟香玉说:“哪个人?你最好是好好想想,给你充足的时间让你想,不要记错了。” 那个人说:“我全记起来了,当年在那个山头上,我们看到了你们母女二人,劫财劫色,你还杀了我们一个兄弟,我当然记得。” 他的眼神中生出一种恐惧,口中连连说道:“对不起,佟掌柜,我当时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赔罪,是我错了,我们当时不应该打你们主意的。”他说完后,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 佟香玉说:“行了,行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哪有什么名字?被别人记住了可不好,大家都叫我小山炮。” 佟香玉对梨花飞说:“过去把我那幅画拿过来。” 梨花飞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画,这些画,佟香玉一直珍藏在她房间的暗格里面,每天晚上,她都拿出来仔细端详一遍。 过了片刻,梨花飞把那画拿过来了,佟香玉看着画上的几个人,逐一跟面前的小山炮对了一遍,确信他就是当年其中的一个人。 佟香玉说:“当时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小山炮连连磕头道:“是陈少爷,他这个人无恶不作,抢劫了很多人的钱财。”为了跟陈少爷划清界限,他接着说道,“我好久都没有看到过陈少爷,我们已经逃离他的魔掌,现在开始改邪归正了。”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佟香玉便把小山炮放了,想起陈少爷,佟香玉心里一阵黯然。 她之前跟陈少爷接触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料到,陈少爷会是那样的一个人?他是那么的虚伪,在她面前的时候,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但是在背地里,他居然干着抢劫杀人的勾当,母亲就是葬送在他手里。 梨花飞看见佟香玉在思索着什么,问她道:“佟掌柜,不要难过了,陈少爷虽然人多势大,可是他在明,我们在暗,迟早有一天,这个仇我们一定能报。” 佟香玉点了点头,对梨花飞说:“你先出去一下,我想静一静。” 第122章 重拾面具 梨花飞不知道佟香玉和陈少爷之间的瓜葛,退出了小房间。 佟香玉拿起那幅画,又仔细端详起来,画上的那几个劫匪凶神恶煞,她这辈子都永远记得他们的样子,是他们几个让母亲跌下山崖,到现在依然不省人事。 她握紧了拳头,轻轻捶击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陈少爷,对不起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跟你接触的时间不长,我对你并不了解,要是让我找到你,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佟香玉安排下去,让梨花飞派人去金满堂所住的客栈查看,虽然陈少爷当天没有露面,但他肯定就和金满堂在一起,在客栈附近一定能够找到陈少爷。 金阳和金满堂自从醉香楼里面出来后,就租了一个豪华的客栈,好好地在里面休养生息。 把东西安排妥当,金满堂就关上了门,对金阳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搭错哪根筋了?你知道洛盈天是什么人吗?得罪了斧头帮的人,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他很有可能派人在附近跟踪我们,你可要小心一点。” 金阳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紧张都吐出来,他不是不紧张,而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他对金满堂说:“二叔,我刚才在装逼的时候,差点被你搅黄了,不过我想,他们暂时还不敢过来,我更要表现得无所畏惧一点。” 金满堂说:“靠着装逼有什么用,他们观察你时间久了,你肯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别怪二叔我没有提醒你。” 金阳点了点头,他不是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只是在当时的处境,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起头皮去装逼。 金满堂说:“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就在西安呆着吗?要不要回北京,去当你的陈少爷?” 金阳回答说:“去北京是深入虎穴,还不如在西安过得踏实,我改天再去找佟香玉,跟她说明一下我的身份,我相信她会明白的。” 金满堂担心洛盈天的手下在跟踪他们,就走到窗户旁边,打开一条缝隙来,悄悄往楼下的街道口张望,他朝着金阳挥手道:“你来看看,我们果然是被盯上了,你看那个人在那里转悠,可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们这扇窗户上。” 金阳走过去,透过窗户的缝隙往下面看,他以为会有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出现在那里。可是他一看,竟然没有发现这个监视他的人,倒是在擦皮鞋的地方,有一个小姐模样的人,装作在擦皮鞋,但是她的眼神,会时不时朝窗户这边张望。 金阳说:“二叔,你是不是看错了,那分明就是个女人。” 金满堂告诉他,那个人肯定有猫腻。 金阳说:“要是斧头帮的人来监视我们,这应该是男人才对,怎么找个女人出来?不合常理啊。” 金满堂说:“你管这些干嘛,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被人盯上了,还是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金阳说:“能怎么办,还不是跟往常一样,该出去就出去,该进来就进来,不过我可要表现得更装逼一点。” 接下来的两天,金阳像往常一样进进出出,表现得非常镇定,似乎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鞋匠对面的那个女人,是梨花飞安排的,那个女人向佟香玉汇报了一下情况:“这两天,我没有看到你说的陈少爷,倒是经常看见一个人从里面进进出出,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没有看到陈少爷?佟香玉有点诧异。按照道理讲,他们刚从秦始皇陵出来不久,金满堂和陈少爷应该就在附近,佟香玉对那女人说:“我给你的那幅陈少爷的画像,你都仔细看了吧?” 那女人说:“我仔细看过你画的陈少爷的画,确实是没有看到陈少爷。” 佟香玉递给他一幅金阳的画像:“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那个女人仔细一看,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人。” 陈少爷这些天是不是去哪个地方了?佟香玉说:“你再观察几天,如实向我禀报。” 女人点头应允。 在那个豪华的客栈里面,金阳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具,仔细端详了片刻,又揉了揉这款面具,心里感叹道,这面具的做工真好,匠心独具,柔韧性和人的皮肤一样,贴在人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问题来,他不得不佩服起小六子来。 他来到镜子边上,仔细观察起自己的脸,他的脸和陈少爷的脸有七八分相像,他能够装扮的如此像陈少爷,说到底,不完全是这个面具的功劳,还有他自身的身体条件。 自从装扮起陈少爷,他到西安后,有些行为动作会不自觉模仿起生前的陈少爷。 他的穿着比以前更加规整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满面污垢,不修边幅。现在的他,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英俊不凡,气宇轩昂。 这并不是他在自夸,他的确就是这样,他先天身体并不差,长得非常俊美,以前的他,只是没有好的衣服来装扮而已。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仔细看着这张脸,并不是他迷恋这张脸,而是如果他一旦戴上面具,就会很长时间才摘下来,他也许就会慢慢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他就一直端详着自己,努力记住这张脸。 他戴上了面具,又将周围的缝隙加以缝合,效果非常逼真,他又完全变成了陈少爷。 看到陈少爷那张脸,他感到非常惊愕,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了,就仿佛在做梦一样,连自己都不大相信,好像身体给了别人,但思维已经恍惚了。不过很快,他就从这种恍惚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金满堂站在桌子旁边,看着金阳:“你重新变成陈少爷,我这心里踏实了不少。” 的确,和金阳这个屌丝走在一起,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但是跟陈少爷走在一起,他就觉得很有成就感,可以让自己装逼一段时间了。 第123章 怎么这么热闹 金满堂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变成了陈少爷?” 金阳说:“我要出去一下,下面的人观察我的时间够长了,陈少爷要是再不露面,他们肯定会按耐不住,说不定就会找上门来。所以不如变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占取先机。” 金阳带着这副面具,在外面露了一次脸,被佟香玉派来的那个女人看见了,又仔细地跟佟香玉给她的画像对了一遍,确认他就是陈少爷无误,赶紧回去报告给佟香玉。 佟香玉一听,心中很是激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希望永远都找不到陈少爷,好给自己找一个不要报仇的理由。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诉她,母亲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省人事,一定要亲手抓住陈少爷,送他去见阎王。 佟香玉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凭着她和陈少爷的关系,她可以去那个客栈,把陈少爷约到醉香楼里面来,把他灌醉之后,带他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把他绑起来,然后再手刃仇人。 她安排醉香楼的几个女人,在这个小房间里面布置了一番,又找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待会准备用她们陪着陈少爷喝酒,等陈少爷喝得醉醺醺,毫无还手之力时,就可以把他抓起来了。 安排好这些后,佟香玉正准备出去,却突然见到醉香楼门口,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佟香玉连忙问梨花飞是怎么回事情,梨花飞脸色阴沉着说:“佟掌柜,不好了,你的继父过来了。” 佟香玉说:“该面对的始终会面对,这个事情,我来处理就行。” 佟香玉向前走了两步,赵云浩就已经从醉香楼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到了佟香玉,连忙问道:“我的好女儿,这是去哪里?见到父亲了,都不喊一声,太不孝顺了,你让我这个当父亲的,颜面何存?” 佟香玉冷冷地看了一眼他:“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醉香楼欢迎任何人,却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这里。” 赵云浩说:“我的好女儿,你别这么大的口气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醉香楼豪华气派,说是西安的第一大青楼,也毫不为过。想必这收入也不菲,我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干,就想跟你讨点银子花花,你总不会介意吧?” 看到这个人,佟香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的母亲佟翠兰,怎么会看上了这样的一个人?可见赵云浩之前隐藏的有多么深。 佟香玉看了看他:“你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你不记得上次的教训了是吗?” 赵云浩笑道:“上次的教训我当然记得,我说过了,我会回来找你报仇的。不过你的事情,我还是了解一点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得意之色。 我的事情,什么事情?佟香玉心中有点狐疑,于是她问赵云浩:“你不妨说来听听,看能不能把我吓倒?” 赵云浩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母亲为什么会跌落在山崖?” 佟香玉说:“我当然记得,这个仇我肯定会报的。” 赵云浩说:“把你母亲害成这样的,就是在北京的陈少爷。” 佟香玉心里一惊,赵云浩是怎么知道的?佟香玉看了一眼梨花飞,梨花飞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走漏了风声。 不过既然赵云浩已经知道了陈少爷,佟香玉也觉得没有什么,知道就知道吧,这有什么关系?于是佟香玉对他说:“你知道了也好,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事情?” 赵云浩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一张空桌子上,向梨花飞要了一杯水,梨花飞不明所以,给他端来一杯茶,赵云浩轻轻地抿了一口,佟香玉看到他这个装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好像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一样,佟香玉说:“你接着说吧,陈少爷怎么了?” 赵云浩说:“我知道陈少爷的下落。” 佟香玉说:“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赵云浩又轻轻地抿了一口,把茶杯放下:“你很想杀陈少爷是吧?只要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少爷,你的那些计划什么的,全部要泡汤,陈少爷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杀人不见血,斩草除根,不仅是你的母亲,会遭受到这样的厄运,恐怕你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你这个醉香楼,我看还是关门大吉算了。” 佟香玉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佟香玉就不得而知了。她看了看梨花飞,梨花飞也看了看她,眼神中现出一抹委屈,她轻轻地说:“佟掌柜,这些消息不是我泄露的。” 梨花飞是什么样的人,佟香玉是最清楚不过了,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梨花飞能在醉香楼,是因为佟香玉很相信她。 佟香玉茶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她。 梨花飞看到佟香玉的眼神,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安稳极了,她觉得,跟着佟掌柜,绝对是跟对了。 面前的这个赵云浩,肯定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对了,小山炮已经走掉了,赵云浩肯定是知道了小山炮,然后从他口中得到的消息,他拿这个来威胁梨花飞和佟香玉,未免太儿戏了一点。 赵云浩看着佟香玉,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夹杂着一股得意之色,他在想,既然他拿佟香玉没办法,但是陈少爷拿她就有办法了。 佟香玉冷冷地看了一眼赵云浩,说道:“你见过陈少爷本人?他跟你很熟吗?你说的话,他未必会相信。所以你不用自作多情了。” 金阳戴上面具,来到醉香楼,想来告诉佟香玉,他不是陈少爷。当时佟香玉不相信,于是金阳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他还是恢复陈少爷的样子,私底下揭开自己的面具,那样的话,佟香玉总该相信了吧。 来到醉仙楼,他居然发现里面传来了嘈杂声,周围又站了一些人,他感到很诧异,接着就是一笑,感叹道,醉香楼真不是寻常之地,怎么这么热闹? 第124章 装逼不成反被打脸(1) 他在跨进门的时候,口中不自觉地喊出了一声“香玉”,这个声音,突然就传到了佟香玉的耳朵里面,佟香玉一看,竟然是陈少爷,心中一阵惊喜。 金阳喊她是香玉的时候,这种软绵绵的话,让她心里陡然滋生出一股温暖,但立马在下一秒,她好像记起了什么,对了,这个人是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这个仇她必须得报。 看见金阳,她悄悄捏紧了拳头。 赵云浩从小山炮的口中,得到了陈少爷的一些消息,他让小三跑把陈少爷的画像画出来,却在金阳所在的客栈中,看着画像中的人,心中非常惊愕。 看了好几遍,他就是陈少爷,喜不自胜,如果他把佟香玉的事情,给这位陈少爷一说,他就能立一功。 首先可以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佟香玉,得到一些财务上的好处。如果威胁不到佟香玉,他就决定把她想报仇的事情告诉陈少爷,陈少爷看到自己有功,说不定就能够奖励自己。 赵云浩坐着的时候,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当金阳进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听见,他见过金阳,却没有听过金阳的声音。 佟香玉看到金阳,心中翻江倒海,立刻使自己平静下来,跟没有看见过他一样。 赵云浩对佟香玉说:“我当然是见过陈少爷的,你想杀死陈少爷对吗?我现在就可以去告诉陈少爷。不过假如你能给我一点银子花,我还是可以保守住这个秘密的,你看怎么样?” 看到这个状况,金阳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这醉香楼真是太热闹了,总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看来这佟香玉,定是受到了胁迫。 金阳来到佟香玉的身边,开口道:“香玉,你们在说什么呢?你们要杀死陈少爷?是真的吗?你们口中的陈少爷,是不是我?” 赵云浩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站起身来,扭头一看,心中一片狂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看到陈少爷,威风八面,几乎就快要跪下了:“陈少爷,我是赵云浩,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很快,您就会认识我的。” 金阳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股鄙夷的神色,刚才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佟香玉应该是受到了这个人的威胁,但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于是他问赵云浩:“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赵云浩说:“您在京城,我在西安,相隔十万八千里,您没有听说过我,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听说过您。你威名远播,威震四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叫赵云浩,是在西安地界的一个小人物,今日见到陈少爷,久仰大名,我愿意为陈少爷马首是瞻,只要陈少爷收留我,要我干什么,我都义无反顾。” 金阳看了看他,心下吃惊,前不久他来醉香楼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装逼,已经非常无耻了,没有下线,没有道德。但是碰到这家伙,居然比自己更无耻,更下贱。好吧,既然他这么不要脸,那就给他点苦头尝尝? 金阳装出一副很欣赏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真的情愿为我们做任何事情?” 赵云浩听到陈少爷这样说,就感觉到自己的话起了一定的效果,看来再稍加一点努力,就能得到陈少爷的赏赐。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弓起身子,几乎都快要跪在地上了,口中连忙说道:“那是当然,我虽然是一个小人物,但说过的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要我干什么,我绝对义不容辞。” 金阳看了一眼周围,围满了很多客人,还有楼上楼下的一些姑娘很好奇的看着这里。 他们没有见过陈少爷,所以也不知道底下的金阳是谁,就跟看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赵云浩所说的话,传进这里每个人的耳朵里,金阳看了看他,这小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自己的马屁,好吧,他这么无耻,我比他更无耻一点。于是金阳说:“那你到醉香楼中间,把裤子脱下来,拉泡死给我看看?” 赵云浩一听,几乎是懵了,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看了看金阳,可是金阳直直地看着他,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于是赵云浩肯定,既然陈少爷这么开口,那就不是开玩笑。 他看着周围的这些人,都嘻嘻哈哈的,觉得周围都是一种哄响,而且他的耳朵里面能够感到一阵轰鸣,好像有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着。 这里看热闹的客人,还有楼上楼下的姑娘,在赵云浩看来,那笑容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到是按照陈少爷的说法做啊?” “你不是说过吗?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怎么还在犹豫?” 赵云浩的脸滚烫得厉害,心中那个恨,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瞟了瞟陈少爷,咬了咬牙关,心想:好吧,你们这帮人,都在嘲笑我,等我真正当了陈少爷的心腹,再来找你们报仇,把你们一个一个铲尽杀绝,到时候可别怨我,这是你们都笑我的。 但是,他心中又在犹豫:这样做是不是太没面子了?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尊严,以后一定要回来。 金阳看着赵云浩那张脸,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最清楚,底层的人物面对比自己大的人物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这种人,要是心甘情愿,那倒没有什么?如果是一再隐忍,就会像蛇的毒牙一样,哪一天会突然爆发出来,给你致命的一击。 可是金阳觉得,赵云浩这个人,既然要放下尊严这么做,这种耻辱是他自己找的。他不劳而获,想得到一些钱财上的好处,那他必须就要承担这个后果。还有,金阳想要告诉他,就算你付出了尊严,付出了努力,也不一定会有更好的收获。赵云浩心中那个恨。 第125章 装逼不成反被打脸(2) 赵云浩紧咬牙关,慢慢走到醉香楼中间,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他穿的衣服很长,只露出了小腿,但是他其余的裤子,已经滑到了自己的脚上。他站在醉香楼中间,转过身来,看了看金阳,他这个时候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他以为陈少爷是在考验自己,希望陈少爷能够及时收回成命。 但是金阳愣愣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吃惊,也错愕,赵云浩心中暗道,看来陈少爷真是杀人不眨眼,连戏弄别人,也是这么有模有样。 他看着周围的人,哄笑之声更加大了,醉香楼里的这些姑娘,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醉香楼中间的赵云浩。 佟香玉有点看不过去,对金阳说道:“陈少爷,你这样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你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金阳被冤枉了,心中有点郁闷,心说: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出头吗,而且我只是借了陈少爷的这个壳,来教训一下欺负你的人,有何不可?赵云浩这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来你的醉香楼,要你的钱,还胁迫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我的马屁,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能停止对你的威胁,不要对我这么阿谀奉承,我可能会收回成命。他只要一开口,我就让他停止。 金阳没有把这些话说给佟香玉听,金阳看着佟香玉的眼神非常冷漠,嫉恶如仇,谁把枪头对准他,他就要还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佟香玉看着金阳,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金阳一扭头,装作不去看她,却看向醉香楼中间的赵云浩。 他对赵云浩说:“这位小兄弟,你要为我马首是瞻,你也要考虑清楚一点,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很伤人自尊的,你要考虑清楚。” 赵云浩听到金阳这么说,心中有了一丝安慰,他感觉到陈少爷这么一个高档的人物出言安慰自己,顿时觉得身价涨了不少,如果按照陈少爷的说法做,以后势必能够得到陈少爷的赏识。这点尊严,这点侮辱,又算什么呢? 赵云浩说道:“陈少爷,刚才说过,虽然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我话既然说出口,就说到做到,这是我对陈少爷的一个承诺。” 陈少爷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的邪念这么执着,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把这种精神放在研究某件事物上,肯定大有成就。 金阳扭头看了一眼佟香玉,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也看到了,他心甘情愿这么做的,没有人一定要让他这么做,他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才这么做的,可以说,他是一位不择手段的人。” 佟香玉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话,却又说不上来。难道她能够对着赵云浩说,你不要听信这位陈少爷的话,他是在糊弄你?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因为赵云浩的丑恶嘴脸,还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周围的嘈杂声又响了起来。 “你倒是脱啊,说过的话怎么不算数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犹豫,大家都在见证你的尊严呢!” 楼上楼下的姑娘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我只见过男人在我们的房间里面脱裤子的,还没有见过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脱裤子的。” “你有本事你就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被这些话语所激,赵云浩又使劲的咬了咬牙,砰砰作响,牙床都快咬出血来,他把自己的外套解下,里面的衣服就短了一点,都能够看到赵云浩的大腿了。 这男人看男人的大腿,除了好奇之外,还有点恶心,上面的汗毛黑乎乎的,周围的男人看了直摇头。 这醉香楼的女人,却不这么认为,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你还是很性感的嘛。”这其中的意味,不知道是真的在夸奖赵云浩,还是在讽刺他。 赵云浩大呼一声,又脱下了自己的里面的一件衣服,现在的他,只穿了一条裤衩和一件贴身的上衣。 这倒觉得没有啥,毕竟男人在澡堂里面洗澡的时候,跟这个穿着是差不多的。 “行动怎么这么慢?倒是快点啊,都还在赶时间呢?” “是啊,这位客官,我们都在等着看你的身材啦。”醉香楼的一位姑娘,捂着嘴巴,嬉笑起来。 赵云浩的喉咙里发出汩汩的一种声响,像是气愤不过,又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他将自己上衣的扣子一颗颗的解开,脱下了上衣。 他的身材略微肥胖,没有什么肌肉轮廓,在胸部和肚脐眼以下的地方,有一撮黑色的长毛。看着赵云浩的几个男人,抬手散了散鼻子跟前的空气,像是很怕闻到这个气味。 楼上楼下的这些姑娘,都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她们都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还不快脱?太阳都快下山了。” 脱就脱,赵云浩一鼓作气,去扯裤衩,,周围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之声。佟香玉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赵云浩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佟香玉对金阳吼道:“你到底在干什么?醉香楼不欢迎你这样的人,请你赶紧离开。” 然后,佟香玉对着赵云浩说:“还有你这个恬不知耻的人,穿上你的衣服,赶紧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佟香玉的手中多出了一套衣服,朝赵云浩仍将过去,金阳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对赵云浩点头示意:“好了,我对你的考验已经结束了,你通过了我的考验,穿上衣服,赶紧离开这里。” 满以为赵云浩会感激他的,但是赵云浩听到金阳这么叫他离开,他心里反而不爽,陈少爷的意思是不是说,让他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那这样的话,他想跟随陈少爷的想法,可就要泡汤了。 赵云浩接过这些衣服,没有立刻穿起来,他在等陈少爷的一个回答,金阳明白他的用意:“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别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第126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云浩心中这才有了一点安慰,把衣服穿上,马不停蹄的来到金阳旁边,对着金阳说道:“陈少爷,我以后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一定效犬马之劳。” 金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这人太无耻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让这样的人跟在身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金阳说:“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赵云浩看了看金阳,又看了看佟香玉,眼神中露出一股喜色,他的苗头直指佟香玉:“陈少爷,跟你说句实话,这个佟掌柜,想密谋害你。” 佟香玉悔不当初,刚才给他穿上衣服,他不领情,现在被他反咬一口,佟香玉连活撕赵云浩的心都有。 金阳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实际上在他的内心当中,他已经把赵云浩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金阳听了,顿时觉得有点好笑,自己不是陈少爷,他和佟香玉之间,没有什么仇恨。待会儿他公布自己的身份,就能让佟香玉消解误会,可是现在赵云浩在这里,他暂时还不能公布自己的身份。 佟香玉心中一阵紧张,很难想象,此时的陈少爷听到了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她心中思绪万千,想着怎么对付,拳头更是紧张地捏了起来,金阳看到佟香玉这个样子,倒是觉得有点好笑。 金阳看了看赵云浩,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什么?赵云浩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重要的消息,陈少爷居然轻描淡写的就让他下去,让郑浩感觉到他好像没有听见,本来他还想凭着这个消息,在陈少爷面前立上一功,可现在看到陈少爷是这副表情,倒是很失望了。 他看了看陈少爷,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知道陈少爷到底在想什么,是否是心中有了什么计策,于是赵云浩开口问道:“陈少爷,我刚才说的消息都是真的,请您务必相信我,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您快速把这个佟香玉拿下。” 金阳说:“我跟佟掌柜之间,并无仇恨,她为何要谋害我,你倒是给我说一下?” 赵云浩说:“你还记得五年前吧,当时你的手下闫山,在北平西边的一个山头上,劫持了一个母女,其中一个女人便是佟香玉,她的母亲,却因为闫山等人,掉下山崖。佟香玉心怀怨恨,想设计要杀害您。” 金阳心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不过这都和陈少爷相关,可与自己不相关,自己懒得管这方面的闲事,而且金阳自己对陈少爷并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赵云浩的面,他必须要守住自己的身份,如果他说不记得,势必会引起赵云浩的怀疑。于是他装作皱了皱眉头,说道:“竟然有这种事情?” 赵云浩看事情有谱了,说道:“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佟香玉已经密谋这件事情好久了,她派人在您住的客栈附近监视您。” 金阳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好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赶紧下去,这事情由我来处理就行了,与你无关。” 只要让金阳恼羞成怒,那佟香玉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赵云浩一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他轻轻地躬了躬身体,对着金阳说道:“好的,陈少爷,那我先下去了,有些事情,您可要权衡一下。” 赵云浩说完,就来到了醉香楼外面,心中喜不自胜,可能过不了多长时间,醉香楼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佟香玉见事情败露,就装出一副很风情的样子,对着金阳说:“陈少爷,别听那赵云浩瞎说,刚才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他以我继父的名义,拿我的银子花,目的没有达到,所以就出此下策,让你来对付我们。” 金阳看到佟香玉紧张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她的脸色红润,看上去非常可爱。他想起了佟香玉在秦始皇陵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果敢,看到她在醉香楼里面的样子,两种风格,截然不同。 在秦始皇陵,他没有占一下佟香玉的便宜,却让佟香玉占了便宜,也好,让佟香玉向他卖弄风情,哎,就将就一下,看事情的进展如何? 金阳装出一副搞不清楚事情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五年前的事情太多太杂了,我哪能记那么清楚?” 佟香玉说:“是啊,是啊,赵云浩分明就在离间我们,我们一起在秦始皇陵出生入死,算是有过恩情。” 金阳说:“可是他说的这么详细,不像是假的,我当时听闫山提起过,说抢劫你们母女的一两银子,我当时就很生气,这做劫匪的,做得这么寒碜,可能只有我们这一家了。那对母女到底是不是你们?” 佟香玉说:“陈少爷气宇轩昂,英俊不凡,肯定慧眼识珠,明察秋毫,弄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 金阳几乎快要笑了起来,但是他还是憋住了,这佟香玉,真的是对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他倒要看看,佟香玉还会对她采取什么招数。于是他又对佟香玉说:“你这话我爱听,你接着说。” 佟香玉对梨花飞说:“既然陈少爷来了,我们肯定要好酒好肉好姑娘的招待着,怎么能怠慢了陈少爷?梨花,快给陈少爷上酒。” 梨花飞轻轻地应了一声:“好的,佟掌柜。” 接着,有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叫什么小翠小红的,都一起围了过来,手中带着美酒,围绕在金阳身边。金阳一看这架势,我靠,这待遇可真好,不要白不要。 “这位爷请喝酒。” “陈少爷刚才英俊不凡,气宇轩昂,陈少爷,我们干了这杯酒。” “陈少爷,您就把这杯喝了吧,要我们怎么陪你都没问题,这里的姑娘,你随便挑选。” “陈少爷好酒量。” 金阳之前在陈府的时候,每天胆战心惊,度日如年,虽然也有很多美酒美食,但是他没有心情去享受。 第127章 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现在在西安,离北京如此遥远,看到这样多的美酒美食,再想起以前崇高的理想,他喝了很多酒,又吃了一些肉,酒足饭饱,很是高兴。 佟香玉见金阳醉醺醺的,心下便想,姓陈的,待会有你好受。她向那些姑娘使了一个眼色,她们便66续续离开了,留下金阳一个人,坐在那张空桌子上。 此时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佟香玉坐在金阳旁边,金阳看到佟香玉,感觉到有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热量,他随口说道:“香玉,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了?其他的人呢?” 佟香玉说:“他们要招呼别的客人,要不我留下来陪你怎么样?” 金阳心中甚喜,以前没有占过她的便宜,这次可不能错失良机,于是他说道:“那敢情好啊,你坐下来和我说说话。” 佟香玉笑着,又陪着金阳喝了两杯酒,金阳醉眼迷离,手就要伸向佟香玉的肩膀,佟香玉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心说,看来这陈少爷,和一般来醉香楼里的客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为了酒色。 不过,当金阳的手靠近他的时候,她内心还是很矛盾的,她有种感觉,陈少爷跟别人可能有点不一样。 金阳说:“好了,香玉,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佟香玉说:“那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她实际上想的是,反正这姓陈的已经喝醉了,哪里认得回家的路,直接把他送进小黑屋,亲手杀了他。 金阳却说:“香玉,我不要其他的人陪我,只要你送我回去?” 佟香玉一想,这样也行,我把他送进小黑屋,也未尝不可。佟香玉站了起来,金阳把手伸向她:“你拉我起来。” 佟香玉心说,好,那就让你快活一下,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事情,待会我就带你去见阎王。 她把金阳拉了起来,金阳一站起来,就感觉到眼前轻飘飘的,头重脚轻,刚迈开脚步,站立不稳,差点就要摔到地上。还好,佟香玉就在身边,他及时抓住了佟香玉的肩膀。 这一抓之下,就把佟香玉整个都拥在了怀里,一股温存传进他的胸膛,如若无骨。接着便是一股香味传进了他的鼻子里面。 佟香玉身体骨没那么结实,在他们几乎就相拥的那一刻,佟香玉陡然想起了在秦始皇陵的时候,在那个漆黑的墓室之中,他们两个人挤在一起的情况,那种感觉,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想到马上就送陈少爷去见阎王,她的心立刻酸了起来。不过她立刻摇了摇头,摒弃了这个想法,母亲的仇,一定要报。 佟香玉扶着金阳,转过身,朝着小黑屋走去。金阳喝得不省人事,哪里还有知道前门后门的,问她道:“你这要带我去哪里?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醉香楼的大门?” 佟香玉说:“陈少爷,你喝醉了,大门口的人太多,人多眼杂,你总不会希望,让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吧,我们从小门里走,那里人少,出去之后,我让醉香楼的姑娘送你回去。” 金阳说:“那可不行,我一定要你送我回去。” 佟香玉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像看到了一个小孩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好吧,我送你回去也行。” 在小黑屋的门口,里面光影暗淡,金阳感到有点不对劲,迷迷糊糊的说道:“这个地方怎么有点奇怪,不像是醉仙楼的外面?” 自从赵云浩离开醉香楼后,围绕着的那些人,觉得索然无味,该干嘛干嘛去了。楼上楼下的姑娘,佟香玉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后,都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所以当佟香玉扶着金阳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他们。 佟香玉却说:“陈少爷,这是你的房间,你到家了。” 金阳一看这小黑屋,确实和自己的房间很像,喝得醉醺醺的,见到是床就想躺,管它是床还是地上,分辨不出到底是自己家还是在哪里。佟香玉把他往床上一放,金阳眯起眼睛,佟香玉想离开,派人去布置。 可是金阳突然就拉住了佟香玉的手,口中喃喃自语道:“香玉,你别走,我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说完。” 佟香玉心说,是啊,陈少爷,你说的不错,确实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五年前的恩怨,要一笔一笔地跟你算。 佟香玉挣脱金阳的手,小黑屋的门,早就在他们进来之前,被佟香玉刻意关上了,梨花飞先前就藏进了小黑屋中,她来到佟香玉旁边说:“佟掌柜,现在怎么办?” 佟香玉说:“先把他绑起来,他酒醒一点后,我要跟他算算这笔账。” 醉眼迷离中,金阳看到梨花飞走了过来,看那女人的样子,不像是佟香玉,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感到有点不对劲,却也无力反抗,身体根本就使不上力,脑袋迷糊的很,反正抵抗也没有用了,佟香玉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想就此睡过去。他能够感觉到,面前的这个梨花飞,正在用绳子捆绑他。 第二天一大早,金阳的酒醒了,他睁开眼睛,头还是疼的厉害,屋子里面没有灯,只有一缕阳光,从房顶的开窗上透射下来,照到他的脸上,他一下子很难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他想说话,现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心下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周围漆黑的一片,他下意识觉得,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他隐隐约约记得昨天晚上,有很多姑娘和他围在一起,陪他喝酒,后来他就起身离开了,再后来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了。谁把他绑起来的?他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突然就想到了佟香玉。他想叫出佟香玉的名字,可他的口被塞住了白布条,愣是叫不出声来。 这时,梨花飞走了过来,对着金阳说道:“陈少爷,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无恶不作,得罪了我们佟掌柜的,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第128章 我是靠脸混饭吃的 梨花飞把金阳口中的白布条拿下来,提醒他说:“你千万不要叫,这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金阳听这语气,感觉怪怪的,应该是男的对女的说这样的话,怎么变成女的对男的说这样的话了。 白布条一拿开,金阳就感到浑身顺畅了不少,能说话的感觉真好,他对梨花飞说:“你们佟掌柜的人在哪里,我有些话想亲口对她说。” 梨花飞说:“想见我们佟掌柜,当然可以。” 佟香玉从旁边走过来,她昨天晚上一夜都没合眼,就站在房间的角落中,看着眼前的这个仇人,心中感叹道:“娘,我终于可以为您报仇了。我只希望,您的病情能尽快好起来。” 金阳见到佟香玉,心中一片欢喜,脱口而出道:“香玉,你怎么把我绑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佟香玉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和我之间的仇恨?” 金阳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赵云浩说过的话,心中顿时明了,他后悔昨天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以至于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要是昨天佟香玉心狠一点,说不定就能在他醉醺醺的时候,对他下手,恐怕他就见不到今天早晨的阳光了。 金阳说:“你说我们之间的仇恨,就是我五年前害你母亲跌下了山崖?” 佟香玉点了点头,又咬了咬牙,沉重地说道:“你记得就好。” 金阳看了一眼梨花飞,不知道梨花飞是怎样的一个人,要是自己的身份被梨花飞识破,也许会出很大的乱子,于是金阳说:“香玉,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谈一下。” 佟香玉看了一眼梨花飞:“梨花,你出去一下。” 梨花飞有点不放心:“佟掌柜,这个人居心叵测,你可不要上当,你一个人,我担心应付不过来。” 佟香玉朝她点了点头:“梨花,你先出去,这个人的伎俩还难不倒我。” 梨花飞执拗不过,要再这样劝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三步一回头往屋外走去,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金阳突然笑了出来,笑得肆无忌惮,佟香玉看得不明所以:“姓陈的,你现在在我手上,不要放肆,我只要手一抖,就能把你捏死。” 金阳没有停下来,反而笑的更大声了,佟香玉迷惑不解地问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 金阳说:“这是一个误会,你们都搞错了,我不是你们的仇人,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陈少爷,我是假冒的。” 佟香玉说:“放肆,不要在这里骗我。前不久,就有一个人来我们醉香楼,说他是陈少爷,怎么这么多假冒产品?今天居然陈少爷冒充是别人,你贵为陈少爷,怎么这么胆小,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 金阳说:“香玉,我真的不是陈少爷,从一开始就不是陈少爷。” 佟香玉说:“你少跟我耍花样,找什么样的理由不好,偏偏找这种下三滥的理由。” 金阳说:“你还别不信,我有证据。现在没有别的人,我可以把证据拿出来给你看。” 佟香玉伸出一只手,说道:“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给我看看。” 金阳说:“证据就在我的脸上,我这张脸不是我本来的面目,我带着一块陈少爷的面具。” 佟香玉半信半疑:“戴上陈少爷的面具?” 金阳只好把去大兴安岭的经过跟她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事情就是这么样,我以前是一个穷屌丝,阴差阳错,无可奈何,变成了陈少爷,招摇过市,以此来打动你们这些美女。” 佟香玉听了半天,还是半信半疑,要看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要看他脸上是不是真的戴着面具就行了。 于是他走到金阳面前,袖口中突然滑落出一把短刀来,对他说道:“我现在去摘你脸上的面具,如果你脸上没有面具,我就用这把刀把你的脸全部给划了。” 金阳很是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如假包换,如果我说的是假的,我愿意接受你任何的惩罚,包括以身相许。” 臭不要脸的,佟香玉暗骂一声,不跟他多磨嘴皮子,靠近金阳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来,脖子处的地方,都是严丝合缝,跟长在脸上的一样。 她心想,怎么也不可能是块面具,这面具的表情,怎么这么逼真?她伸手去触摸。 佟香玉的手刚碰到金阳的脸,隔着那块面具,金阳立刻感受到了一种触摸的感觉,笑着说道:“香玉,没想到你的手是这样的丝滑。” 佟香玉顿时收回了手,有点被人戏弄的感觉,脸一红,说道:“你这淫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占我便宜,要是你说的是假话,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金阳说:“你打我哪里都可以,千万不要打我的脸,我还要靠脸出去混饭吃。” 佟香玉不跟他啰嗦,在抽屉里面拿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又去触碰金阳的脸,金阳却说道:“隔了一层手套,你这手还是如此丝滑,不错,不错。” 佟香玉心说,现在都隔了一层手套,他还能怎么样?这淫贼,肯定是想扰乱我的心,让我上他的当,我才没这么傻,还是赶紧检查面具是否为真才好。 她拨开金阳后脑勺上的头发,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有粘合的痕迹。他们俩人的脸靠的很近,金阳能够感觉到佟香玉呼出来的热量,香气扑鼻,闭上眼睛,好好感受着这股气味。 佟香玉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金阳快要睡着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淫贼,你醒醒,我待会还要打烂你的脸。” 金阳生了个懒腰,问她道:“他检查我面具是否为真,应该很快就能检查出来,你怎么搞了这么久?就直接拉我的脸,应该能把那个面具摘下来。” 佟香玉想想也是,轻声说道:“那你可要忍着点疼。” 金阳说:“我忍着,你尽管用力拉就是了。” 第129章 糟了,面具摘不下来了 金阳心里想的是,面具就带在脸上,与皮肤粘在一起,就算被拉下来,也不会感到非常疼痛,就由着佟香玉在那里拉。 佟香玉一使劲,金阳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你还是轻点,怎么这么疼?” 佟香玉说:“怎么会这么疼?那可不能怪我,是你叫我这么拉的?”话音刚落,佟香玉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连杀这淫贼的心都有,怎么心疼起他来了,我呸。 佟香玉不去管他,接着又使劲一拉,差点把耳朵都拉下来,金阳觉得有点不对劲,摘个面具怎么会这么费力?于是他说:“你放开我的脸,我自己把面具摘下来给你看看。” 佟香玉松开手,金阳抓住自己的耳朵根部,往外一拉,生疼生疼,他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情? 佟香玉拿起短刀,对着金阳说道:“姓陈的,你还在骗我,你脸上根本就没有面具。” 金阳连忙摆摆手:“绝对不可能,你再等等,我骗任何人,也不会骗你。我这脸上带着一块面具,给我一点时间,慢慢来就行了。” 这一次,金阳没有用蛮力去拉,面具的大小是有限的,面具的边缘部分在耳朵的根部,那里一半有头发遮住,很少有人看到面具的边缘部分。 金阳伸出右手,悄悄摸向了耳根处,耳根处发烫,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没有碰到有什么粘合的痕迹,他心下奇怪,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陡然滋生出了一个想法,我靠,难道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戴面具?不可能,没戴面具,一看就不是陈少爷,就不用跟佟香玉解释这么多了。佟香玉看着他,心下生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金阳说:“快拿个镜子给我照照。” 佟香玉把一个落地镜移到金阳面前,金阳把脸凑过去,仔细一看,绝对是陈少爷的脸,不是自己的脸,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脖子根部,都是一层皮,什么台阶都没有,他朝着镜子里面笑了笑,又眨了眨眼睛,所有的这些面部表情,都非常逼真,没有任何延迟。 他心里有点慌了,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情?他自己把面具还拿出来过,难道说这面具长在自己脸上不成? 佟香玉把镜子移开,短刀依然指向金阳,开口道:“不要耍什么花招了,你的那些伎俩,我看在眼里觉得很好笑。我要兑现我的诺言,现在我要划烂你的脸,看你还说你不是陈少爷。” 佟香玉举着短刀就过来了,金阳说:“香玉,你听我说,我真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现,这最有力的证据,一下子没有了,再怎么跟佟香玉解释,都是百口莫辩,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他没有继续否认自己是陈少爷,而是突然大笑起来,对佟香玉说:“你说的很对,我刚才是在骗你,我是陈少爷,本名叫陈东。” 佟香玉一愣,他突然就这么承认,佟香玉反而一下子接受不了,冷笑一声:“你终于承认了,好吧,姓陈的,受死吧。” 佟香玉举起短刀,就朝金阳飞奔过来。金阳就地一打滚,躲过了佟香玉这一刀。可是金阳是被绑在凳子上的,无法站起来,看着佟香玉又要过来,他只好求饶道:“香玉,你误会了。” 佟香玉呵呵一笑:“姓陈的,你刚才已经承认了,现在又说误会了,这真是很好笑的笑话。” 金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我派了闫山,害得你们母女遭此厄运,其实你误会我了。我不是罪魁祸首,闫山要劫持你们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他有些事情是瞒着我做的。” 佟香玉顿时停下了脚步:“你接着往下编,看你能够编到什么时候?” 金阳苦口婆心地说:“我贵为陈少爷,手下的兄弟成千上万,我哪能管得过来?他们中间,绝大部分人是信任我的,还有一少部分人,我是没法管控的,我不是神仙,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够办到。” 佟香玉觉得还有点道理,不过她心里还是冷笑一声,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于是佟香玉继续开口道:“我等着,看你怎么继续往下编?” 金阳心说,编就编,我这不没什么办法吗?于是他又开口道:“闫山劫持你们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你看赵云浩跟我说了你想密谋害我的事情,我当时没有立刻动作,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了吧?” 佟香玉却不以为然:“你是看到我们醉香楼是烟花之地,担心一时半会打搅了你的雅兴,实际上,你们暗流汹涌,说不定已经在打我们醉香楼的主意了?” 金阳暗自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又比如去秦始皇陵那次,如果每个人都效忠于我,我大可以排个军队过去,把那秦始皇陵挖开了进去,可是我没有这么做。总之,你的母亲不是我害成那样的,事已至此,我想弥补你娘。” 金阳解释得口干舌燥,自从变成了陈少爷,不但要替陈少爷背黑锅,还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做人怎么就这么难? 佟香玉说:“弥补,你要怎么弥补?你弥补得了吗?” 金阳说:“罪魁祸首是闫山,我帮你除掉闫山,你看怎么样?” 佟香玉心中一怔,这倒是个好主意,亲手把她母亲害成这样的,就是闫山。所以利用陈少爷的手,来铲除闫山,倒还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铲除了闫山之后,佟香玉想的是,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陈少爷给铲除掉。于是她答应下来:“这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 金阳简直欲哭无泪,心说,我能后什么悔,我背黑锅都背成这样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佟香玉能够放过他就行了,以后的事情,慢慢跟她解释好了。于是他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第130章 中了小妞的奸计 当然不能光听金阳空口说白话,佟香玉盯着他的眼睛:“那你有什么好的计策没有?” 金阳说:“好的计策当然是有,不过这都要等我们回到北京再说,我和你一起去北京,你看怎么样?后面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佟香玉想到了,要铲除闫山,最困难的便是进入陈府,接近闫山,获取闫山的信任,刚好陈少爷能帮助她这一点。不过对于陈少爷的话,她也不能够全信,说不定到了北京之后,陈少爷便翻脸不认人。 于是佟香玉说:“好,到了北京再说,我们现在结成同盟,我们干一杯酒怎么样?” 金阳见佟香玉不去杀他,顿时松了口气,醉香楼弥漫着一股温存,可在刚才看来,里面暗藏杀机,只要逃离醉香楼,自是再好不过了。 跟佟香玉解释了这么多,还是解释不清楚,金阳非常郁闷,跟女人解释一件事情,怎么就这么难? 桌子上有一壶女儿红,佟香玉拿起来,往两个酒杯里面倒了一点,拿到金阳前面,对他说道:“把这个喝了,我就相信你。” 金阳想去喝,可是手还被反绑在凳子上面,不能够活动,于是他说:“那你把我的绳子解开先。” 佟香玉帮他解开绳子,喝了一杯酒,就等着金阳喝了。金阳一口就喝了进去,口中连连赞叹道:“果然是好酒,这醉香楼真不错,什么酒都有。” 过了片刻工夫,金阳突然感到脑袋一阵迷茫,几乎要昏厥过去,他看着面前的佟香玉,都快变成了两个影子,心中大喊不妙,酒有问题。即使酒量再小,也不会喝成这个样子。 他渐感体力不支,心中非常惋惜,如果是因为这个误会,而死在佟香玉手里,那就太不值了。迷迷糊糊中,他看不清楚佟香玉是什么样的表情,似乎是在笑,又似乎不是。 金阳说:“香玉,你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佟香玉说:“你放心,你一时半会你还死不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让我和你一起去北京,进到陈府,你岂不会过河拆桥,所以我总要用点东西来控制你。” 这种眩晕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又恢复了正常,金阳心中不解,连忙问她道:“你在我酒里下的是什么东西?” 佟香玉说:“是我们研制的一种毒药。” 金阳问:“什么毒药?” 佟香玉说:“这种毒药叫七日丧命散。只要吃了这种药,你在七天之内,必定会死。” 金阳心中一惊,佟香玉太歹毒了,趁自己刚才不注意,对他下了黑手。不过他又想,跟佟香玉相处这么多天来,并不觉得佟香玉是那种阴狠耍诈的人,便问:“这七日丧命散,莫非是用川贝、桔梗、枇杷膏酿制而成,还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佟香玉冷笑道:“你想多了,这七日丧命散,是用多种毒虫,配合最毒的鹤顶红混合而成,只要吃了这七日丧命散,七天之内,定会立刻毙命。” 金阳心中顿时慌了,无限感慨道,陈少爷啊,陈少爷,我跟你无怨无仇,你把我带进了这个笼子,让我替你背这个黑锅。我还有大好青春,今日竟然栽在这小妞的手上了。 金阳说:“你这样陷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罪魁祸首是闫山,我已经说过了,会帮你铲除闫山,我要是死了,你的大仇就永远报不了。” 佟香玉说:“我当然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我手上有解药,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会定期让你服下一颗解药,所以,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我身上的解药并不是全部的数量,你只要少吃一颗,时间一长,定会毙命,所以怎么办,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金阳真是服了,有解药总比没有要好,只是不知道,佟香玉口中所说的解药到底是什么?于是他悻悻的问道:“要解我身上的毒,是不是需要男女合体,才能够解?” 佟香玉又冷笑一声:“你别痴心妄想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所以,以后你只需跟着我,听我的,我让你往东,绝不能够往西,明白了吗?” 金阳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佟香玉拍了拍手,门打开了,梨花飞从外面走了进来,满心欢喜的说道:“佟掌柜,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逃出你的手掌。” 见仇人得到控制,佟香玉心中也是长呼了一口气,这压抑在心中五年的仇怨,终于像高压蒸汽锅打开了限压阀。佟香玉对梨花飞说:“我们三人去一趟军荣医院,让我娘好好看看仇人。” 醉香楼人多眼杂,要是这样让金阳出去,势必会吸引周围人的目光,于是佟香玉对金阳说:“待会出去的时候,你给我放老实一点。” 金阳立刻点头道:“香玉,你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他们三人从醉香楼里面出去的时候,金阳表现得非常配合,看了看这醉香楼里面的格局,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口中还连连赞叹道:“佟掌柜,你这醉香楼磅礴大气,佟掌柜你真是宅心仁厚,观世音菩萨转世。碰到你这样的佟掌柜,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醉香楼里面的客人,见到金阳等三人从里面出来,都以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赵云浩就在门口,他一直在等陈少爷的消息,见陈少爷缓缓朝这边走来,心中倒是舒缓了一口气。 见周围的人投过来那种怪异的目光,佟香玉轻轻地捏了捏金阳的大腿,金阳强忍着疼痛,不过还是笑着说:“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在一块,玩得很是尽兴,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大家继续玩。” 周围的这些客人,顿时都笑了起来,楼上楼下的那些姑娘,有些都不好意思,拿着手帕掩住嘴角,羞红地笑着。 佟香玉感到有点不对劲,又被金阳占了便宜,心中不悦,她面对着这些客人,勉强露出一股笑容:“是啊,是啊,昨天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玩得好开心。” 第131章 七日丧命散 佟香玉小声在金阳耳朵跟前说道:“你的嘴巴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该说的话少说,明白了吗?你要记好了,你的解药还在我手上。” 金阳低头道:“明白,明白。” 赵云浩看到他们走过来,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顿时有点懵逼了,这是怎么回事情?昨天快到晚上的时候,他已经把佟香玉密谋害他的计划全部都说了,今天怎么他们还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这不科学。 难道说,是陈少爷遭受了这两名女子的挟持?但是看陈少爷脸上的表情,倒像是很自愿的样子,他就有点费解了,不过他还是相信,是佟香玉和梨花飞这两个人用的什么手段,让陈少爷这么配合她们。 当他们三人路过赵云浩身边的时候,赵云浩忙起身,站在他们前面,看了梨花飞和佟香玉一眼,又对金阳说:“陈少爷,你没有什么事情吧。如果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金阳知道赵云浩是什么人,他乐呵呵地说道:“没事,都是一场误会,大家说明白就好了。” 赵云浩说:“陈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情?” 金阳不想跟他说话,就说:“赵云浩,我们三个现在有事情出去一下,你别跟着过来。” 赵云浩一时无语,可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登上了一辆吉普车,朝前方使去了。 吉普车上,金阳的两边分别坐着梨花飞和佟香玉,整个吉普车里面,香气四溢。 金阳说道:“被你佟掌柜降服,我也是心甘情愿,陪着两位美女在大街上行走,是我陈某的福气。” 司机是梨花飞安排的,佟香玉没有回答金阳的话,而是对前面的司机说:“去军荣医院。” 吉普车走了有十多分钟,金阳问佟香玉:“你这是要去哪里?” 佟香玉说:“带你去见见我的娘。” 金阳说:“那敢情好啊,见未来岳母,一直是我的希望。” 不过多时,他们就到了西安军荣医院,来到佟翠兰所在的病房,里面有几个护士,好生照看着佟翠兰。见佟香玉过来,其中一名护士说:“佟掌柜,你终于来了?” 佟香玉问她:“我娘现在身体怎么样?比以前好些了吗?” 那年轻女护士摇了摇头:“你娘受了很大的内伤,大量的内出血,整个人都是昏迷的,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可能一万个人中间,也没有一个有这样的机遇。” 金阳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佟翠兰,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药物沿着点滴慢慢输入进她的身体里。 金阳看着有点惊愕,难怪佟香玉想报仇,如果是自己的母亲遭受同样的厄运,他可能也不会放过仇人。一想到这里,他便对佟香玉想要杀害他的心理,表示有点理解了。 金阳微微弯下身体,看着病床上的佟翠兰,对着佟香玉说:“这就是我的未来岳母吗?” 佟香玉说:“少废话,待会有你好受的。” 那护士小姐看到他们两个人,以为他们是情侣,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心说,这佟掌柜也真凶,就算是吵架了,也不应该这样子说她的男朋友,于是她不好意思站在那里,对佟香玉说:“你娘现在表现的还算平稳,你们继续聊,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见两名护士都出去了,门也关上了,佟香玉突然对金阳大声说道:“跪下。” 金阳有点懵,辩解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佟香玉瞪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杀气,金阳只得服软:“要跪只跪丈母娘。” 想着佟香玉手上还有解药,金阳无可奈何,只好跪在地上,弯下腰来,一副很虔诚的样子,心里却充满了委屈,又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得罪谁了我? 佟香玉牵起佟翠兰的手,眼眶中流出两行眼泪来:“娘,我把你的仇人带来了,你好好看看。” 佟香玉不想一直折磨陈少爷,他还想利用陈少实现复仇的愿望,就对金阳说:“你先起来。” 金阳立刻站了起来,腿脚都软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佟香玉看了看这病房里面,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梨花飞说:“前不久我不是让你安排屏风来照顾我娘的吗?现在怎么看不到他的人?” 梨花飞说:“昨天屏风请假了,说他有事要回家里一趟,我也没问他家里是什么事情,想着你今天要来,我也没有安排别的人过来,就让这里的护士小姐帮忙照看着。” 佟香玉算是放过了金阳,他并不担心金阳逃跑,七日丧命散足以让金阳乖乖来找她。 过了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看到屏风出现,佟香玉出于对员工的关怀去了一趟屏风家里,大门紧闭着,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也没有人进到里面去,正当她准备离开时,旁边路过一个街坊邻居。 她向那个街坊邻居问屏风去哪里了?那人对她说,屏风上个星期就不见了。 佟香玉问他:“你知不知道他附近有什么朋友之类的,他会不会去他的朋友那里了?” 邻居告诉她,屏风平时显得很孤僻,总是一个人往来,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他就直接进了里面的屋子,再也没有出来过,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干嘛。 屏风这个人虽然少言寡语,但做事老实本分,佟香玉还是很赏识他,只是他们两人接触得并不多。 佟香玉问:“那他平时都不怎么出来吗?” 邻居回答说:“反正我在这里溜达,晚上来这里散步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他是否进来或者出去过。他这个人平时也不和别人交往,和他打声招呼,他好像从来没看到一样,横着一张脸就这样走开了。后来我也就不跟他主动打招呼了,你说我们本来是街坊邻居,何必搞成这样呢?” 佟香玉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街坊笑着说:“这我们哪里知道?也许是有吧!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第132章 屏风的失踪 佟香玉问完话,正要离去,邻居说:“不过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在正门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影子很像屏风,和他的体型很像。我喊了一声,他没有回答,背对着我匆匆离开了。” 说完以后,邻居就离开了,佟香玉在门前徘徊了一会儿,心中拿定主意,想进去看看,看看屏风在里面做啥? 佟香玉敲了敲门,又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没有人回答,她就从旁边的一棵树上爬了进去。虽说一个女人去爬树,有点怪怪的感觉,但佟香玉不在乎这些。 院子里面黑漆漆的。院子中间是一个屋子,只有一间屋子,不过这间屋子差不多有整个院子2/3那么大。院子的门是锁着的,可是这间小屋子没有上锁。 佟香玉因为白天有事情,所以才晚上去的。一轮月亮挂在柳梢头,月色朦胧,在云层中忽隐忽现,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要下雨的征兆。 佟香玉本来以为很容易就能见到屏风的,准备逗留片刻就回去,就没带手电筒在身边。现在是晚上七八点了,院子里面显得很灰暗,她又喊了几声,仍然没有人回应,就准备打退堂鼓了。 毕竟在这个地方,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她等再过几天来看看。 吱呀一声,佟香玉回过头,那声音好像是从这个小屋子的门那里发出来的,今天虽然天气不好,但还没有刮风,难道是风吹动了门? 里面是不是有人? “屏风,你在里面吗?”佟香玉这样喊了一声。 她对回应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就壮着胆子朝小屋那里走了过去。门很破旧,上面那些油漆基本上都快掉光了,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她有点后悔了,自己哪根神经错乱了,偏偏到这个时候来?她在里面摸索着,在桌子上摸到了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她点亮蜡烛,蜡烛发出的光亮看上去很朦胧。 屋子里显得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和一张竹席。一个水缸靠在墙角,她走过去,在水缸里面看了看,水缸里的水已经空了,看样子好久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吱呀一声,又是相同的声音,佟香玉这时有点懵了,这应该不是门发出来的声音,她又过去检查了一遍,门一动也没动,是不可能发出声响的。 又是吱呀一声,佟香玉现在是听仔细了,她所在的地方是个大厅,大厅的右侧还有一间屋子,应该是睡房。声音就是从那睡房里面发出来的。 难道这睡房里面还有人?带着这样的思绪,佟香玉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三个抽屉。佟香玉逐一看了个遍,抽屉里面都是空空如也。 桌子上面摆着一张纸和一支笔,纸上面有些文字。上面这样写着:掌柜的,我要回老家一趟,向你请辞,多有不便,还请谅解,如果你看到了,见字如见人,这些天来,谢谢你的照顾,再见! 佟香玉笑了,屏风沉默不语的,也不到醉香楼当面和她说说,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好吧!既然这是他的决定,就由他去吧!带着这样的思绪,佟香玉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脚下一软,差点就踩空了。 佟香玉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是空心的,声音就是从下面发出来的。 佟香玉一个女流之辈,哪里肯看下去?就匆匆离开了,她准备在白天的时候再去看看。 金阳从醉香楼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走到了镜子跟前。金满堂这几天几乎哪都没去,就在这个客栈里面,美酒美食好好享用着。 看到金阳回来,金满堂用牙签挑着牙齿里面的异物,问他道:“小侄子,情况可好?佟香玉知道了你的身份后,是什么样的反应?是不是想着要嫁给你?” 金阳一挥手道:“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差点就死在里面了。”接着,金阳跟金满堂讲述了在醉香楼里面发生的事情。 金满堂听完,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此次去醉香楼,会非常的顺利,真是没有想到。你说的那个面具,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怎么就取不下来了?” 金阳在镜子中仔细看了看,觉得还看得不太清楚,金满堂就把一盏台灯拿过去,从金阳的角度上看,看得很不方便,于是他让金满堂帮他看一下。 金满堂仔细检查了有三五分钟,基本上是用手指触摸他脖子的任何地方,最后摇了摇头,叹气道:“这真它娘的奇了怪了,你的面具不见了。不过现在的你绝对是陈少爷的面容,难道那面具真的是长在了你的脸上不成?” 金阳看事情未果,就对金满堂说:“还是算了,这面具是小六子制成的,去北京碰到小六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金满堂点点头说:“这样也罢,这样的话其实更好,别人想找你不是陈少爷的破绽,都已经很难了,莫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金阳想到那七日丧命散的事情,心下一紧,边问金满堂:“二叔,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有七日丧命散这种毒药?” 金满堂摸着脑袋,仔细想了想:“七日丧命散,我倒是没有听过,不过我倒是听过奇淫合欢散。” 接下来的几天中,金阳哪都没有去,毕竟这七日丧命散,只能让人活七天,所以他这几天,一直都提心吊胆着。等到了第六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过去找佟香玉。 他来到醉香楼,醉香楼还是那般热闹,看到陈少爷进来,楼上楼下的姑娘都争先恐后的喊了起来:“陈少爷来了,真是贵客,里面请,里面请。” 金阳哪有心思去看这些花姑娘,见到了梨花飞,梨花飞带他去见了佟香玉,三个人在二楼的一个隔间里面。 金阳见到了佟香玉,忙搓着手问:“现在都过去了六天,七日丧命散的解药,是不是应该给我了?” 第133章 晚上才能看见 佟香玉去屏风家里面的所见所闻,感到非常蹊跷,正想着找谁来解答一下,突然就想到了陈少爷。她不担心陈少爷会跑掉,到了时候,自会过来找她。这不,果不其然,陈少爷过来了。 佟香玉对梨花飞使了个眼色,梨花飞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出了隔间。这隔间里面,现在就只剩下了佟香玉和金阳两个人。金阳看了看周围的布置,说道:“佟掌柜,你不又会把我关在这里吧?” 佟香玉说:“当然不会,我们还有共同的大计没有完成,当然不希望看到你现在就去死。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佟香玉心里清楚的很,金阳此次前来,肯定是为了解药的事情,她之所以表现的不太记得他说的话,实际上是她心里在暗爽,使唤一个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金阳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暗道,你这小妞,现在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以后等我翻身,骑到你身上,势必让你也品尝一下被人使唤的后果。 他心中美美地想着,几乎都忘了回答佟香玉的话。佟香玉又问了他一遍:“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金阳连忙回答:“现在都过了六天,你的解药还没有给我。” 佟香玉耍起了大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金阳说:“那真是太好了,把解药给我一颗。”金阳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把手伸了出去。 佟香玉说:“要得到我的解药,岂能这么容易,今天我累了困了,你给我倒杯茶。” 金阳说:“你底下有那么多人,还要我给你倒茶?” 佟香玉说:“叫你跟我倒茶怎么了?现在你求着我,怎么能这么没有诚意?” 金阳别无他法,心中暗暗把佟香玉骂了一百遍,只得去旁边的桌子上,拿了茶杯和茶壶,满满倒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递到佟香玉的手里。 佟香玉拿起来,轻轻地抿了一口,又递给金阳:“这服务态度真好,你要是以后一直是这个服务态度,说不定我一高兴,多给你解药。” 金阳只好接过茶杯,放回到原地。 佟香玉说:“看你刚才的态度,很是诚恳,我今天就给你一颗解药,你到门那边去,自行去拿解药,不要偷看这边。” 金阳不知道她为什么故弄悬殊,只好听她的话,来到大门边上,背对着佟香玉这边。金阳心说,又不是脱衣服就寝,这么神秘干嘛?等了片刻,佟香玉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你过来吧,解药在我手上。” 金阳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接过佟香玉递过来的解药,是一颗白色的珠子,煞是好看。他对佟香玉说:“你这解药看上去非常讲究,花了不少心思吧?” 佟香玉说:“那是当然,七日丧命散,醉香楼的独家秘药,配方什么的,绝不给人外传。最有技术含量的地方,就是规定人在七天之内,必定暴毙而亡。所以在做成解药的时候,非常小心,这颗解药,成本也是非常的贵。” 金阳担心他说多了话,会让佟香玉把解药收回去,救赶紧放在口中,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 佟香玉说:“我这解药只能保证你下个七天不会死,七天之后,你再来找我要解药。” 金阳心里那个恨,巴不得把佟香玉活活撕掉。快点帮她把闫山除掉,那么她就能把所有的解药都给自己,便问佟香玉:“准备什么时候去北京?现在就去?” 佟香玉说:“闫山这个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一定要从长计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现在手上有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你帮我去看一下。” 金阳说:“不是吧,只答应过帮你铲除闫山,没答应你干别的。” 佟香玉笑着说:“这可由不得你,你的命现在全在我手里,我要你干什么,你最好乖乖的干。” 金阳说:“我靠,不是吧,你竟然这么歹毒?” 佟香玉说:“你是不是还忘了,还欠我1000多两银子,既然欠我的钱,让你去做个事情,总该是可以的吧?” 金阳一想,也没有办法,寄人篱下,于是他问佟香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佟香玉把去屏风家里的事情跟金阳一说,金阳就问:“怎么是我去?” 佟香玉说:“你跟粽子打过交道,比较在行。” 第二天中午,艳阳高照,太阳火辣辣的,将整个街道照的通亮。金阳和佟香玉来到那个屋子,大门依旧紧闭着,佟香玉指着院子对金阳说:“我就是从这颗树上爬过去的。” 他们像模像样地在院子门口喊了几声,没有立即去爬树,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到他们,都用一种小偷的眼光看着他们。 金阳挺起胸膛,咳嗽几声,努力做出一副这是好朋友的家的姿态,然后爬上树去,跳了下去。 院子里也被照得通亮,那屋子的门紧锁着,佟香玉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记得慌不择路跑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锁门,现在这门怎么关上了?” 金阳说:“是不是当时你太急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把门关上了?” 佟香玉思索了片刻,不置可否,也不确定当时的状态。 屋子里面还是很灰暗的,金阳这次准备的很充分,点亮手电筒,按照佟香玉的说法,走到睡厅里面。 佟香玉说:“就是这里,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个隔板的。” 金阳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去,看见她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实心的地皮,连忙问:“这是一个普通的地皮。” 佟香玉有点急躁:“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的,这里分明是一个隔板,我打开看过,里面好像还有很大的空间。” 金阳再次仔细看了看,实在是没有佟香玉说的那种隔板,佟香玉有点无语,说:“要是你不相信的话,我们晚上再过来看看。” 第134章 地下室里的佛像 到了晚上,天气似乎变化得非常快,有要下雨的苗头。 金阳把手电筒准备好,就和佟香玉一起来到这个院子。他们刚从那树上爬过去,正准备进屋时,发现那间小屋的门是开着的,金阳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中午来的时候,离开时,肯定是关上了这个门的,金阳记得清清楚楚。金阳吞了一口唾沫星子,问了问佟香玉是否还记得,她咬着嘴唇肯定地点了点头,金阳的汗冒了下来。 金阳安慰她:“中午的风大,说不定是我们走的时候被风吹开的。” 佟香玉不信,苦笑着点了点头。金阳和佟香玉一起走到那门前,感觉那门打开的样子有点古怪,里面乌漆八黑的,两扇门就像一张嘴的上下颚,看上去有点古怪。 佟香玉拍了拍金阳的肩膀,问金阳注意到没有?地面好像有点亮光。金阳一看,还真是这样,忽闪忽闪的,像是被风吹动的样子。 金阳告诉佟香玉:“我猜是有人回来了。” 于是金阳朝里面喊了一声,里面没有人。金阳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好像没有声音,金阳又安慰她说:“说不定里面的人回来后,就开始休息了,想想也没有其它的解释。” 别看佟香玉是个女流之辈,胆子还有点大,她让金阳在后面掩护她,她自己先进去。金阳有点想笑,这又不是枪林弹雨的,还需要什么掩护? 佟香玉一进入里面,就扭过头来笑着对金阳说:“里面有一盏灯亮着。” 金阳一进去,就看到东南方的墙上,挂着一盏蜡烛。蜡烛的火焰橙黄橙黄的,左右摇曳,周围桌子的影子也跟着忽闪忽闪。 金阳有点口渴,想找点水喝,佟香玉说:“你屁事真多,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喝水,赶紧看完了出去。” 可是金阳的确是口渴了,来到水缸边上,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瓢,舀了一瓢水,正准备往口里灌,却听到佟香玉说:“别喝。” 金阳问是怎么回事?佟香玉惊愕地看着金阳说:“我记得里面是没有水的,怎么你从中舀出水来了?” 金阳说:“这水缸里面真的有水,不信你过来看看,这水很清澈,好像是刚打捞上来的样子。” 佟香玉看金阳还要喝,急忙跑过来,打翻了金阳的水瓢。佟香玉说:“这水是真不能喝。” 金阳细细品味了一下,觉得佟香玉说的对,这水的味道好像有点怪,有一种阴冷的气息,至于怎么个奇怪法,金阳倒是说不上来,反正跟平时喝的水不一样。 金阳一看这个水缸,里面好像养了条鱼,眨巴眨巴这嘴巴看着金阳。 简直无法解释这一切,佟香玉说:“除非是真的有人回来了。” 金阳和佟香玉一起去了睡厅,佟香玉喜出望外地告诉金阳:“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这里是真的有个隔板。” 金阳低头一看,果然如她所说,那里有个方形的隔板,长宽大概都是30厘米,把隔板打开,里面露出一个深洞来,金阳用手电筒在里面扫扫,里面确实有个台阶,好像可以从这里下去。 真是见鬼了,白天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是实心的,金阳甚至觉得他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 佟香玉看了看金阳,说道:“要不我们从这里下去看看?” 金阳说:“没有这个必要了,屏风如果不想见我们,找到他也没有用。” 佟香玉却不以为然:“屏风肯定在下面,我想看看他在干嘛?为什么躲在里面不出来?” 说完,佟香玉就抬起脚,半个身子已经下去了。这个时候,金阳回头看了一眼那根蜡烛,光芒变成了一种青色,很昏暗,就对佟香玉说:“你先上来,恐怕有变。” 佟香玉诡秘地看了看金阳,说:“你要是不想让我下去的话,也不用找这种理由啊?” 金阳说:“是真的。” 金阳把身子一挪开,佟香玉看到了蜡烛的光芒,还真是这样。金阳感觉佟香玉的身子抖了一下,想必也是被吓的不轻,不过随即他又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下地的时候,遇到的比现在的怪异的事情多的是,不至于现在看到这个就害怕了。 金阳说:“北派盗墓者讲究在盗墓之前,在墓室东南角放一根蜡烛,如果蜡烛熄灭,就要赶紧离开,现在蜡烛的火焰变成青色,想必是我们触犯了这里。” 佟香玉说:“这里又不是什么墓室,怎么会有点蜡烛之说?”不过随即她的脸色严肃起来,又对金阳说,“你的意思,这里是个墓室!” 金阳朝她点了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性:“不管怎么样,蜡烛颜色有变,断然不能下去。” 佟香玉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你不下去我下去。” 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她的整个身子都进入了那地下室,金阳也只好跟着她下去。 在金阳的脑袋即将淹没在隔板下面的时候,金阳看到那蜡烛的光芒突然之间灭了。不过就是北派盗墓贼的说法,不可全信,但不可不信,还是要时刻防备点。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来过,金阳将搁板在上面重新铺好,自己沿着楼梯往下面走。楼梯表面涂了一层朱红色的油漆,看上去很容易松动,稍不留神就容易塌陷下去,所以他们走得很小心。 走了大概有20多节楼梯,他们来到了平地上,放眼一望,除了一片漆黑,周围还显得很空旷,可能是由于他们身处在黑暗中有关系。 金阳看到佟香玉脸上有点不自然,佟香玉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好像是看着什么不明物体,叫金阳往那里看。只有一个手电筒在金阳手上,顺着佟香玉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个黑影,像是一个人,有一个很大的脑袋,没有头发。 金阳不停的安慰自己,恐惧是自己的想象带来的,实际上你恐惧的东西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于是金阳把手电光射过去,想从正面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135章 地下室里的佛像(2) 这样看来,原来是一尊佛,有他们两个人那么大,盘腿坐着,脸上表情狰狞。 要是真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可是那佛好像是一直面对他们的,一直面对着他们刚下来的这个地方,死死地盯着这里。 金阳有点疑惑,莫非是这里的主人知道他们会下来,所以就放了一个佛在这里,面部还这么对着你? 可以想想也不对,如果这里经常有人来的话,主人也肯定从他们下的这个地方过来,看到这个狰狞的表情,就会让人不舒服,没有人会自己寒碜自己吧?说不定这蹲佛像放在这里,是一个巧合。 金阳不想就这样被它盯着,于是金阳往旁边挪了挪,挪了大概有两三米,金阳又一看它,真它娘的就怪了,它的眼睛好像又在看着金阳。 可佛像的眼睛分明是在那里不动的,金阳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是看一幅画,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效果都是差不多的,如果你从正面看一幅画,它是在看着你,那么无论你从正面看还是从别的方位看,它都是在看着你。 可金阳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物体,按照常理,金阳离开佛像的视线范围,就不会有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可是金阳还是就这样被它盯着。 这佛像放在这里真不吉利,尤其是它的眼睛,很明显,佟香玉也感觉到了。佛像是孤立地放在平地上的,金阳心说,如果绕到它的后面去,再也看不到它的眼睛,也看不到他的面部,这样就应该不会有被它盯着的感觉了吧! 于是金阳来到佛像的后面,佟香玉比金阳慢一拍,还在它的侧面看着。金阳一看那尊佛,不知道什么时候,佛像的背后也长了一只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盯着金阳,这只眼睛,跟金阳从正面看到的那只眼睛一模一样。 金阳怀疑他前后各长了一双眼睛,可是这只眼睛一模一样的话,难道是它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转过来了?金阳问佟香玉:“你从侧面看到了什么?” 佟香玉看了一眼,告诉金阳,佛像的前面还有那只眼睛。 金阳心说,不管这个了,怪就怪点,就当做没看见不就行了?金阳扯掉身上的衣服,甩到佛像的脑袋上,把它的整个脑袋包裹了起来。 金阳看了看,这下什么都看不到了,省心多了。不过衣服放的方位有点不正常,快要滑落下来。 金阳想把衣服挪开一点,想必佛像自身的重量很重,金阳用手去敲敲,感受一下那个重量,发现它竟然是空心的。金阳一抱佛像,佛像就起来了。金阳把它挪到墙角处,这样就不在金阳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金阳用手电筒朝前方一扫,发现那里有很多隔间,是一些灰褐色的木板。不知道那里有什么,金阳打着手电筒,就吵那里走去。 刚看到一个隔间的入口,有一滴液体从上面滴了下来,金阳立刻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抬头一看,原来上面有一个横梁,横梁的宽度,大概在十公分左右,金阳对佟香玉说:“你把手电筒拿着,我上去看看。” 隔间的边缘是一根柱子,有碗口粗细,柱子里面有几个挖开来的小孔,有胳膊这么粗,金阳脚插进洞里,爬了上去,横梁不高,就在金阳的头顶,金阳稍微一欠身,就看到了横梁上方的东西。 横梁上方躺着一个玻璃瓶,歪倒在一边,不断还有液体从里面流出来。 刚才滴在金阳头上的,就是这液体里的东西。金阳戴上手套,将那个瓶子拿了下来,这是一种浓稠的液体,散发着酸味。金阳问佟香玉道:“你知道这里面的液体是什么东西吗?” 佟香玉放在鼻尖闻了闻,回答说:“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金阳说:“屏风是你的员工,你应该比较了解才对,看到他房间下面有这么个东西,看来屏风这个人很古怪。你这个老板娘当的一点都不合格。” 佟香玉说:“我怎么知道?屏风他平时沉默寡言,不爱言辞,不过做事很卖力气。” 接着,有一片树叶一样的东西掉在佟香玉的肩膀上,佟香玉捡起来一看,还真是一片树叶,不过这树叶里面的汁好像是被抽干了,上面的一些枝干脉络还看得清清楚楚,应该是一个标本。 “谁在那里?”佟香玉突然叫了一声,眼睛朝着金阳后面的一个方位。 金阳问她怎么了?佟香玉说就在金阳刚才看这片树叶的时候,发现金阳身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她拿起金阳的手电筒,朝后面一扫,却发现有个玻璃瓶放在一张红色的桌子上。 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玻璃瓶,玻璃瓶便把白光反射过来,金阳看向那玻璃缸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金阳让佟香玉把手电筒娜开一点,再去看时,玻璃瓶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金阳便朝玻璃瓶走去。 走近一看,金阳心底发寒,玻璃瓶里面是一个胚胎,浸润在一片液体之中,液体发出酸性味道,和刚才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金阳想,这酸性液体肯定很厉害,什么东西放在里面,就如同这片树叶一样,干成一张皮。可玻璃瓶里面的这个胚胎一样的东西,却是安静地悬浮在那里,他微微蜷缩着,还有一个小尾巴,身体在轻微的膨胀收缩。 金阳问:“你看看这是什么?” 佟香玉回答道:“他看上去像婴儿,但是又不像,因为他有一个尾巴。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还活着。” 佟香玉忍不住想要用手进去摸一下,快要接触到那液体的时候,金阳对她说:“千万不要这么做。” 佟香玉说:“你是说这液体会把手腐蚀坏吗?应该不会的,你看这个东西在里面都躺了这么久,一点事情都没有,应该没事的。” 说完,佟香玉继续把手伸进去,刚一碰到那液体,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好像没有被刺痛,就在这时,手电光闪了一下。 第136章 地下室里的尸体 佟香玉忙抬头问:“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故意的?你不要我去碰这个小家伙,也不用去采用这种方法。” 金阳说:“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手电筒好像有点问题。” 佟香玉说:“手电筒会有什么问题?只有蜡烛才会忽闪忽闪的,手电筒这样我还从来没见过。” 金阳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手电筒好像出故障了,我检查一下。” 金阳把电池拆下来,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金阳往他们来时的入口一看,那里好像有点光芒,是那种淡青色的光芒。 金阳心说,刚下来的时候,那蜡烛不是已经灭了吗?现在怎么又亮起来了?按理说也不对啊,蜡烛的光芒是淡黄色的,怎么会发出淡青色的光芒? 佟香玉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亮光,赶紧催促金阳把电池接上去,金阳接上去后,手电筒重新点亮了,手电光一直很稳定,没有刚才那种闪烁。 佟香玉说:“我刚才说的没错吧!刚才应该就是手电筒有问题,瞧你大惊小怪的,你以为我们还是在墓里面?哪有这么多离奇的事情?” 佟香玉接着又要去触碰玻璃瓶的东西,谁知一碰到那液体,手电筒的光芒又闪烁了起来,这个时候,佟香玉也谨慎起来,赶紧缩回手,没有再继续行动。佟香玉说:“也许你说的不错,这里有古怪。” 金阳说:“可能是这玻璃瓶里面的东西是有灵性的,不愿意我们去打搅它,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们。” 他们赶紧离开了玻璃瓶,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说是离开,佟香玉还是有点不舍,往后瞄了瞄,急忙拉金阳的肩膀,说:“你看看,那东西好像不见了。” 金阳又看了玻璃瓶一眼,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佟香玉说的话,可是一切眼见为实,玻璃瓶里面空空如也。 金阳顿时就怒了,这他妈什么是什么?有时候,你越逃避什么,就越害怕什么?要是这么离开这里,金阳的脑子里会一直都有这个阴影,会一直想着这件事情,那还不如过去看看,看看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什么东西把他掳走了也说不定。 金阳咬了咬牙,轻声对佟香玉说:“过去看看。” 佟香玉也表示同意,在玻璃瓶一看,果不其然,里面除了液体之外,那团东西没了。金阳真怀疑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金阳捏了捏自己的腮帮,钻心的疼。 金阳让佟香玉也捏下金阳,佟香玉毫不客气,就使劲的掐了一下金阳的耳朵,比刚才还疼,金阳说:“你轻点轻点,不要这么用力,知道我们还在现实生活中就行了。” 难道是眼睛花了吗?可是又不对啊!眼花不可能两个人同时花。 金阳仔细检查了玻璃瓶,看周围的地面上,有没有什么液体残留在上面。如果是被什么东西掳走的话,那玻璃瓶里的液体多少会掉下来一点的。可金阳仔细检查了一遍,居然没有一滴残液。 金阳又用手电筒在周围扫视了一遍横梁上,他们来的地方,都没有那个东西的影子,他娘的这就奇了怪了,难道他还会上天入地不成?地上也没有多出一个窟窿来。 放置玻璃瓶的桌子上,放着一根擀面杖,金阳拿在手中,以备不测。要是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擀面杖还可以帮金阳自卫一下。 来不及想这么多了,隔间的空间好像也不多了,最远的地方就是那墙壁,看完后,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回去。 来到最后一个隔间里面,那里居然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没有任何的呼吸,好像是已经死了。 说实话,金阳觉得这里有点晦气了,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嘛?难道只是为了找到屏风。要是这里有什么明器古董,金阳还能提提神,什么都没有,真是想打瞌睡了。 金阳问佟香玉:“你认识这个人吗?” 佟香玉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不是屏风。金阳把手放到他的胸前,发现他没有了心跳,金阳大惊失色道:“他已经死了。” 他的脸上呈现一片淡青色,眼睛紧闭,头发杂乱无章的散开来,好像被拧成了一朵麻花。他浑身僵硬,身上的衣服解不开,金阳第一个反应是,是谁杀了他?不过金阳却没有兴趣探究是谁,这是警察的事情,他们来办好了。 金阳对佟香玉说:“我们赶紧去找警察人过来。” 佟香玉让金阳等等,说:“你看到没有?这个人的肚子好像还有点胀,手还在一鼓一鼓的。” 佟香玉要是不这么说,金阳还真没有留意过,现在一看,好像还真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有老鼠钻进了他的肚子那里,撑起了他的衣服。 金阳戴上手套,拉起他衣服的一角,没有看到老鼠之类的动物。然后金阳又看了一眼他的肚子,原来是他肚子里面的东西在鼓动。 这肚子里面的东西好像在活动,那鼓动一直穿到尸体的胸前,一直到了他的喉咙那里。要是这样的话,恐怕会从他的嘴里跳出来。 紧接着,尸体的喉咙里面咔咔作响,像鸭子在叫唤,这东西要是被放出来,可能他们两个都会跑不出去。 最重要的是,金阳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金阳赶紧捂住尸体的嘴,不让那东西出来。然后对佟香玉说:“你赶紧把刀拿在手里,隔开尸体的肚皮看看。” 佟香玉连忙问:“哪里有刀?” 金阳说:“桌子上就有一把。” 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一把茶壶和一把刀,茶壶里面有一些干涸的茶叶,想必很久都没人喝茶了。 佟香玉把刀握在手中,那东西好像要从尸体的嘴里出来,却被金阳堵在那里,然后那东西又向下运动,又来到了尸体的肚子上。 金阳觉得这东西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要是被放出来的话,可能会上蹿下跳,他们根本拿它没辙,所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它固定在一个区域再下手。 第137章 破肚而出 那东西在肚子里一鼓一鼓的,金阳对佟香玉说:“快点刺下去,不要让它跑了。” 佟香玉比划了一下,电光火石一般就刺了下去。肚皮开了,里面却没有血液流出来,血迹在里面已经干涸了,但是有一些肠子流了出来。 那东西还是很灵光的,佟香玉这一刀下去,居然没有击中它。 那东西发出一声怪叫,金阳看着佟香玉,没有注意到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说:“还在等什么?接着砍下去,不让它逃走了。” 佟香玉说:“你来看看,这东西我们刚才见到过。” 金阳一看,尸体的肚子里面,竟然藏着刚才看到的那个玻璃瓶里面的那个婴儿,微微地呼吸着,佟香玉收回了手,不忍心再刺下去。 金阳有点纳闷,这东西怎么从玻璃瓶里面跑到这里来了,瓶口这么小,他是怎么钻进去的? 金阳实在无暇再顾及这里,这里有没有明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拉了佟香玉赶紧走,佟香玉拿着那把刀,两个人一起朝外面走去。这东西就留在了这里。 来到那个玻璃瓶前,金阳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什么东西,金阳稍微安心了一点,这要是再出现什么东西,简直都要蒙圈了。 在他们踏上楼梯,即将要来到上面的时候,佟香玉对金阳说:“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金阳说:“什么不对劲?” 佟香玉指了指那尊佛,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它还在看着我们。” 金阳扭头一看,那蹲佛像在他们刚才的地方,便对佟香玉说:“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刚才不是已经看到过吗?” 金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身上的毛发几乎快竖了起来。金阳明白佟香玉的意思,刚才来的时候,金阳见佛像放在这里很不吉利,就将它移到了墙角处,用身上的衣服把它的脸给盖了起来。 可是现在,佛像竟然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而且头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起来,它的表情,和第一次看到金阳的时候一样,不过面部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金阳拉了佟香玉,两个人赶紧走,他们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天上乌云密布,他们连夜报了案,让警察来调查这个事情。 警察到底有没有去调查屏风,金阳倒是没有心思去管了,过了一个星期,金阳看见金满堂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来到了金阳的房间,一屁股坐下,连喝了几口茶压压惊。 金阳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在被人追杀?” 金满堂看了金阳一眼,说道:“追杀你个头,你说我是良民一个,谁会去追杀我?” 金阳问:“你是不是碰到鬼了?” 金满堂又喝了一口茶,说道:“你说的没错,还真是碰到鬼了,他娘的太邪乎了。”金满堂跟金阳讲了一下他碰到的事情。 金满堂是个酒鬼,死性不改,昨天晚上,他偷偷溜出去喝酒了,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他从店子出来的时候,月亮挂在柳梢头,他满身酒气,哼着小曲,朝客栈的路走去。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羊肠小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心有点慌了。他经常去那个喝酒的地方,每次都能准确找到回客栈的路,这次好像有点陌生,这条羊肠小道他之前好像没有见过。 金满堂心里寻思,也罢也罢,说不定是自己喝酒喝迷糊了。他又往前走了百十步,发现两旁都是一些树木,他好像是来到一个树林子里面了,顿时有点懵,回客栈的地方是一个街道,这里怎么会有树林子? 树木中间夹着一些杂草,有长有短,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一片,都是一些枯草。 刺啦一声,树林中好像传来一阵声音,还有一丝响动,好像是有什么动物之类的东西在里面。料想应该是什么老鼠之类的东西,也没太在意,心说,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在古墓里面的时候什么没见过,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定了定神,又哼起了小曲,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一些芥蒂的,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 他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想当初我上刀山下火海,抗日杀敌,什么离奇的事情没有见过,事先说在前头,如果你们胆敢装神弄鬼,看我不把你们弄出来大卸八块?”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跳也开始加速,林子中的声音越来越响,一直在自己身后响起,好像是在跟踪自己。他也不再哼歌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前面跑,这个时候酒全醒了,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这羊肠小道好像是笔直的,只是高低起伏,会有一些落差。他走了很久,却都没有走到尽头。他之前也听说过这种情况,可能是鬼打墙,是一种老生常谈的方式,或者说是一种心理作用,或者是碰到什么机关和障眼法了。他拔腿就跑,跑了这么半天,周围一圈还是那片树林子。 他没有力气接着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抽了支烟,又点了根火柴,用来照亮。 他觉得比刚才更有安全感,毕竟还是有点火星的,他想趁着这微弱的亮光,看看周围到底有什么东西,可是他一停下来,那东西貌似也停下来了。 这微弱的亮光不足以使他看清楚这里有什么,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那跟在后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又一停下脚步,那声音顿时消失了。 这个时候,他觉得,这东西分明是在针对自己,不然他的动作怎么会影响后面东西发出的声音呢? 今晚的月光很亮,天上有一些乌云,刚才月亮藏进乌云里面,周围才显得有点暗淡。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从乌云中探出脸来,顿时亮极了,那羊肠小道显得格外的亮,就跟反光的河流似的向前延伸着。周围的杂草丛,他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第138章 金满堂的遭遇 他睁大眼睛使劲看,发现那杂草丛中什么都没有,以为自己可能是自己的酒喝多了,还在迷糊中。 他稍微定了一下心神,接着往前赶路,不知不觉中,一阵淡淡的雾气升腾了起来,刚开始是一层薄雾,后来便渐渐浓厚,居然都看不清几米开外的东西了。 薄雾之中,似乎隐藏着一种芳香,吸入鼻中,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不过金满堂觉得他的神智还是清楚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跺了跺脚,转过身,问道:“请问阁下是何方英雄?有本事快快现身,不要在那里装神弄鬼。” 金满堂觉得这雾气不一般,有一种怪里怪气的成分在里面。天上的月亮也看不到了,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他侧面的草丛之中,却出现了一个白影,差不多有他一半身子那么大,倒像是一只野狗。金满堂慢慢转过身,等他完全转过身来的时候,两道绿光就从白影身上传了出来,看得金满堂有些眩晕。 金满堂心里凉了半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那边扔过去,激起一片响声。那东西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急忙闪开,金满堂心里想,这东西好像是怕自己了,于是他又想去捡一块砖头扔过去。 金满堂俯下身,却发现地上没有了砖头,心中骇然,拔腿便跑。那东西顿时跟着他跑了起来,在林子中穿梭,如履平地。 这东西速度怎么如此之快,而且跑起来一点脚步声都没有?金满堂一直跑着跑着,直到跑得气喘吁吁,才停下脚步。一看身后,那东西已经蹿出林子,跑到羊肠小道上来了,正一步一步朝金满堂走过来。 金满堂这下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只玉面狐狸,尾巴飘在空中,眼神咄咄逼人。嘴巴向上翘了翘,两排獠牙露了出来,看那眼神,似乎马上要发起攻击。 只见玉面狐狸顿时弯曲前肢,突然一发力,整个身体就窜了过来。金满堂慌忙之下,下意识摸了摸衣兜,在那里发现了一把手枪,拔出来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响,玉面狐狸应声倒地。 金满堂庆幸自己有手上有把枪,这枪是防身之物,幸亏带在身上了。他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朝玉面狐狸走过去。 玉面狐狸全身一片雪白,只有眼睛周围有一圈黑色,显得格外分明。胸口中了一枪,鲜血直流,将白色的皮毛染得格外鲜明,好像是雪地里的一点红。 它躺在那里,没有了呼吸,金满堂一看是玉面狐狸,心说,这下可好了,玉面狐狸的毛皮能卖很多钱,不如先把它的皮给剥了。 一摸身上,发现没有带刀具,自言自语道:“今天就先饶了你,我明天再过来。” 如果把玉面狐狸放在这里,明天要是有人路过,一定会被别人唾手可得。他想了想,还是找个地方把玉面狐狸藏起来,明天带了刀具后再行动。狐狸的毛皮很值钱,如果划破了,就得不偿失了。 羊肠小道上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金满堂抱起玉面狐狸,朝林子中走去。 林子中杂草丛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拾起一根树枝,削平了,在地上挖了个洞,把狐狸埋了。 为了明天能够顺利找到,他拿出一枚铜钱,放到了土堆旁边,用作标识。 第二天一早,他很早就起来了,想到玉面狐狸就心中狂喜,不说这东西能卖很多钱,就是跟人家说是自己打猎打的,这牛皮也能吹个三五年。 他昨天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所以隔天再去找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那条羊肠小道。原来那羊肠小道在郊区,自己以前很少去那个地方,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从那里回来了。 他走着走着,生怕有人跟着他,抢了他的东西,往后瞄了瞄,确信没有人之后,突然一闪身,就藏进了那片林子中。他找到了那个土堆,还有那枚铜钱,开始挖土堆,挖着挖着,竟然挖出来一个东西。 这东西在土坑里躺着,却不是玉面狐狸,是一只小黑猫,全身漆黑漆黑的,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了。 金满堂心中有些纳闷,他昨天记得很清楚,明明把那只玉面狐狸埋在这里的,怎么突然之间没了?要是自己眼睛花了,那也不可能啊! 玉面狐狸全身一片雪白,这小黑猫全身漆黑,这反差也太大了,怎么也不会看错的。难道说自己找错了地方?可是这铜钱就是自己的,不可能找错。 金满堂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下没有牛皮可吹了,不得不收拾心情,再去酒馆喝酒。 金满堂心中还有不甘,晚上再回来的时候,他自个也走上了这条林中小道。见无人跟踪他,一闪身又到了那片林子之中。他在那个土堆里一看,里面竟然是空的,连小黑猫都没有了。 金满堂心想,自己肯定是被跟踪了,玉面狐狸和小黑猫肯定是被别人调包了,准备起身回家时,突然他看到,林子中又走过来一只玉面狐狸。 金满堂这次带了刀具,他这次没有手下留情,杀了玉面狐狸,赶紧剥皮,马不停蹄赶回了客栈。 这些天来,他在客栈里面闲的无聊,只好去酒馆里面打发,担心金阳说他,他晚上回来都是轻手轻脚,而且和金阳住不同的房间。 金满堂把白色的毛皮藏在床下,便睡下了,面带微笑,明天可以把这毛皮拿出去,在酒馆里面好好吹吹牛皮了。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了一只玉面狐狸就站在房间的门口,就在这时,玉面狐狸竟然开口说话了:“我有三条命,现在用了两条,还剩下一条。” 金满堂害怕得直打哆嗦,忙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玉面狐狸说:“你明天再去林子,那里有宝贝,我在那里等你。” 第139章 狐狸皮 说完,玉面狐狸转身就走,金满堂马上拦它,玉面狐狸头也不回地走了。金满堂正在焦急的时候,猛然醒了过来,满头大汗,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好像是活生生就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 他朝门口一望,门开着,光着身子就下了床,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他在门口的走廊上发现了一串脚印,是狐狸的脚印。 金满堂摸了摸额头,冷汗直流,回到床上,拿起床底下的狐狸毛,端详了好久,心说,这东西金阳得赶紧还回去。 金满堂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金阳,继续说:“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这事情太蹊跷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看,这是我找来的狐狸皮毛。” 金满堂把玉面狐狸的毛皮拿了出来,除了一点红外,其余的地方都是雪白雪白的。 金阳问:“你真打算将这狐狸皮卖了?” 金满堂说:“我哪里敢?我要了玉面狐狸两条命,但是他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心里还是很内疚的,我要再过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将毛皮还给玉面狐狸。” 一到晚上,金满堂就如约来找金阳,他带了手电筒,把玉面狐狸的皮毛叠在一起,放在一个木匣子,揣进衣兜里面。 月亮照常升起,天色不是很好,好像有下雨的兆头。他们俩来到金满堂说的羊肠小道,金满堂蹲下身,金阳问他:“你干什么?”以为金满堂发现了什么。 金满堂说:“我鞋带松了,系系鞋带。” 他蹲下身去的时候,醉翁之意不在酒,通过两腿之间向后看了看,又听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人,我们可以进去了。” 朝林子中走了二十多步,停下脚步,蹲下身来,金满堂说:“就是这里了。” 这个地方确实有点怪异,要不是金满堂跟金阳说起这个地方,金阳以前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一根树枝插在地上,一枚铜钱就在旁边,是这里很明显的标志。金满堂走的时候,是把坑用土掩埋上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挖个坑在那里太显眼了。开始挖土,很快就见底了,灰色的土壤中,有着一抹雪白。 金满堂心中狂喜,又有点诧异,他表情变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金阳都差点反应不过来。挖着挖着,一大片雪白的皮毛就露出来了,接着就露出了整只玉面狐狸。 金满堂将玉面狐狸捧起来,上下打量着,皱起了眉头。金阳问金满堂怎么了? 金满堂说:“本来我见到这只玉面狐狸应该会高兴的,可我发现,我昨天晚上来的时候,明明是一只野黑狗,可一下子又变成了玉面狐狸,这不是在耍我吗?” 金满堂还是不确信,又对金阳说:“你看看,仔细看看,这到底是玉面狐狸吗?” 金阳说:“这是玉面狐狸。” 金满堂听后又回忆道:“昨天晚上我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个玉面狐狸,跟眼前的这只一模一样,我杀了它两次。”他叹了口气,“可是这只玉面狐狸,要我来这里干什么?你帮我仔细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指示?” 金阳按照金满堂的吩咐,仔细找了起来,说是仔细,其实也谈不上,因为不知道找什么。 金满堂说:“你到前面去找,我去那头找找看。” 金阳有点担心他,说:“不要走远了,万一走迷路了怎么办?” 金满堂笑道:“这林子这么小,旁边是那条羊肠小道,不会迷路的。就算迷路了,我们可以看天上的月亮,总能找到羊肠小道,总能回去的。” 听到金满堂这么说,金阳倒是放心下来,抬头往天上一看,月亮虽然不是很明亮,有时候会被乌云遮住,可能够看清楚月亮的方位,所以不容易迷路。 金阳心里在嘀咕,我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找来找去,根本就没有个边际。 往前走了十几步,金阳回头看了看金满堂,看着他的背影,与金阳相隔不远,他撅着屁股,屁颠屁颠地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找得很起劲。 金阳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之间金阳觉得眼有点花,揉了揉眼睛,没有什么好转,金阳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好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了一样,几乎都看不分明了。转念一想,不对,这哪里是眼睛花了,分明是雾气上来了。 这个季节,晚上起雾是很常见的,可是找来找去,觉得非常无聊,想去问问金满堂,到底玉面狐狸跟他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更详尽的描述。 金阳回头一看,看见金满堂走远了,他的背影很朦胧。金阳朝他喊道:“二叔,我们回去吧!天气不太好。明天再来,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回去喝点酒吃点肉,明天过来不迟。” 金阳看着那边的金满堂,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撅着一个屁股,金阳觉得有点奇怪了,他在那里一动不动,究竟是看到什么了?可是一想又不对劲,金阳这么喊他,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金阳突然想起了那年夏天在河堤上碰到的那个人,两个人的姿势怎么这么雷同? 金阳朝他走过去,走了几步后,就看到金满堂突然站起身来,接着往前走了。 金阳赶紧喊他:“二叔你干什么,快停下来,不要再往前面走了。” 金满堂像是没有听到金阳的话,径直往前面走着,他边走边颤抖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两边倾斜。这下金阳有点急了,看金满堂这样子,像是中邪了。金阳打起手电筒,加快了脚步,飞快地向金满堂跑过去。 金满堂也跟着跑了起来,跑得飞快,简直不像平时的他。金阳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光芒被雾气吸收了很多,起不了多大效果。金阳第一反应是,金满堂肯定是中邪了。 跑着跑着,来到了一条河边,金阳向两边一望,河道向两边蜿蜒而去。 第140章 石碑、血迹 这是很久前修建的一条河,金阳之前有见过,只是没见过这条河的这个区域。 金满堂来到河边,蹲在那里,屁股厥得老高,像是在喝水。金阳对他说:“二叔,你要是口渴了,我们就回去,这个地方的水不太干净。” 在距离金满堂只有五米远的时候,金阳发现金满堂有点不对劲,他后脑勺的头发很长,莫非又是眼花了?金阳放慢了脚步,离他越近就看得越清楚。 金阳看到他的侧面,发现他非常白,难道另有其人? 金阳来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刚一接触到他肩膀的那一刹那,金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人肩膀非常坚硬,透过衣服就可以感觉得到,而且,摸上去格外冰凉。金阳问他:“二叔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猛地回过头,金阳一看,头皮都发炸了,这个人的头发格外长,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那里像是有一个黑色的窟窿,只能看到一个眼白。他的鼻子凹陷下去,只留下两个黑洞来。嘴朝两边拉开来,拉得老长,几乎快到耳朵边上了。 这个人分明不是金满堂,可他却穿着金满堂的衣服,那现在金满堂到哪里去了? 金阳哪里还想得了这么多,这个人基本上让金阳脑袋一片空白了。金阳露出僵硬的笑容,咧开嘴,金阳想自己此时两排洁白的牙齿应该已经露了出来,说不定会给人留下不少好感的,金阳对这个人生硬地说:“你贵姓?你在这里干嘛?” 这个人一开口,嘴巴就张开来,下巴就像快掉了下来一样,金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一张嘴。这个人突然站起身来,朝金阳走过来,金阳急速闪开,他扑了个空。金阳没有心思跟他一直玩下去,赶紧走开,还要去找金满堂。 周围的雾气没有散去,刚才在仓皇之下一直追金满堂,竟然找不到返回的路了,金满堂说不定还在原来的地方。 金阳又钻进了那片林子之中,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刚才的地方,定睛一看,那里还有一个土坑。金阳现在心里极度害怕,就算是进古墓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金阳走进一看,里面好像还躺着一个人,光着身子,金阳把手电光照下去一看,原来是金满堂。金阳拍拍金满堂的脸颊,把他弄醒,过了片刻,他醒了过来,连忙问金阳:“这是哪里?” 金阳说:“你自己看看周围。” 金满堂把脑袋伸出来一看,赶忙从土坑中跳了出来,说道:“这里好像是个墓穴,我怎么来这里了?” 金阳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金满堂回忆了片刻,一拍脑袋,说道:“我记起来了,妈的,我当时正蹲在地上找东西,突然起雾了,扭头朝右边一看,那里的雾气格外浓厚,朝我涌过来。我见过很多雾,还从来没有看到像那样的雾气的。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劲,那雾气离我渐渐近了,感到一阵眩晕,刚想回过头叫你,却看到有一团白影走了过来。” 金满堂刚一扭头叫金阳,后来砰的一声,立马就懵了,金满堂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金阳。 金阳说:“你看这里,好像是个乱坟岗。” 金满堂一看,有很多小土堆,有些长满了杂草,有些是新开发的,还有些歪歪斜斜的石碑。 金满堂一拍脑袋:“真是活见鬼了,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乱坟岗里来了?” 金阳说:“二叔你仔细想想,玉面狐狸在梦中跟你说了什么?” 金满堂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说道:“我他妈哪里知道,梦里的事情早就快忘光了。” 金阳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一幕,说:“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奇怪的背影,应该是一个僵尸。” 金满堂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朝着羊肠小道的方向走去,金满堂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有着一抹朝霞,他突然就停住了,转过身来问金阳道:“我在那个土坑里面,睡了多长时间?天怎么快亮了?” 天空中还有几颗忽闪忽闪着的星星,金阳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大概是昨天晚上八九点钟过来的,他一直都是醒着的,也没有发生几件事情,可现在为什么天突然之间亮了? 难道是某个时候睡过去了吗?他仔细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的思绪没有中断,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无缝链接。 金阳说:“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快走,这个乱葬岗里面有蹊跷。” 他们二人加快脚步,朝着羊肠小道走去,金阳一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绊住了脚,金满堂停下脚步,去检查金阳到底有没有事。金阳的手破了一块小皮,流了少量的血,可是在他的手背上,却有大片面积的血迹。 金满堂检查了一下周围,说道:“你看着地上,好像有很多的血。” 金阳看到自己的后方,土壤的表面有一些流动着的血液,自己手背上的血迹,就是这些流动着的血液沾上的。 金满堂看了看周围,思索道,难道这乱葬岗里,还有一些野兽出没,受了伤,才流出这么多的血吗?这么多的血,这得是多大的一只野兽。 他们二人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一步一步摸索过去,只见在一片杂草丛中,还向外面哗哗地流着血液。杂草丛很茂密,周围的一些凌乱杂草,都被这血迹染红了。 金阳和金满堂相互对望了一眼,杂草丛里面的东西看不太清楚,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于是,他们便朝杂草丛中走去。 拨开杂草,原来那里有一个石碑,石碑的中间部位,有一个圆形的口子,胳膊粗细,那些血迹就是从这口子里面流出来的。流动的速度很慢,但所流出的血液,并没有干涸下来。 金满堂搓着手说:“难道这石碑是活的,还能自己流血不成?” 第141章 墓地 金阳走过去,把手放在石碑上,仔细体会了一下,说:“石碑还是石头,这石碑中间的窟窿部分,应该有什么机关。” 金满堂正要把手伸进那窟窿里面,去掏掏里面可能有什么,金阳说:“二叔,你看,这石碑上好像有问题。” 金满堂看了看,问他:“什么问题?石碑都在流血,怎么会没问题?” 金阳说:“这石碑上没有字,是块无字碑。” 金满堂抬头看了周围一眼,只见周围也零星分布着很多的土堆和一些石碑。就在他旁边三米开外的地方,也有一块石碑,石碑上面的字迹写得清清楚楚,写着逝者的亲属关系,还用简练的语言,描述了一下逝者生前的事迹。 可是这块石碑,上面什么都没有写,这石碑的形状,很不规则,没有经过刻意的打磨,至于石碑下埋藏的逝者,也不知道姓甚名谁。 不过这是乱葬岗,有的人有名字,有的人没有名字,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能这个石碑下面所埋藏的,是个穷苦人家。 金满堂把手伸进石碑中间的窟窿里面,掏了掏,手拿出来的时候,都是沾满了血迹,他在周围的杂草丛中擦了擦手,把大部分的血迹都擦掉了。 他对金阳说:“里面好像没什么,窟窿底下也没有什么空隙,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这块石碑打开看看。” 金满堂走到几米远开阔的地方,捡起一块石头,就想把这个石碑给砸开。他砸了几下,石碑的表面出现了很多裂纹,可是就从这些裂纹中间,居然渗透出了各种各样的血迹,这些血迹,慢慢从石碑流下来,蔓延整个石碑的表面,中间往下的部分,都快被石碑染红了。 金满堂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见金阳站在那里,盯着那石碑出奇,便问金阳:“你看这石碑干嘛?” 金阳说:“二叔,你看这石碑血液流出的形状,是不是像一张人脸?” 金满堂仔细一看,还真像,石碑的表面被砸出了两个窟窿,窟窿里面也有血液流出来。加上刚才的那个窟窿,看上去像是一个人脸的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周围的细纹部分,也都生出了一些血迹来,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长满皱纹的人哭泣着,但流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血液。 见金满堂砸得有点累了,金阳就接着开干,捧起金满堂的那块石头,把那块石碑砸了很多次,可那石碑这次却一点都没有损害,没有新增一些裂纹。金阳再一次砸过去的时候,石碑竟然抖动了一下。 金阳吃力,眼冒金星,没有注意到这股抖动,还以为是自己的手软了,还要接着开干。金满堂说:“小金子,你先住手,你看这石碑,好像有点问题。” 金满堂把石碑抖动的事情,跟金阳说了一遍,金阳停了下来,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下,果然如金满堂说的那样,石碑轻轻的抖动着,更像是一个人了,不仅在哭泣,肩膀也跟着轻微颤抖起来。 以为石碑有什么蹊跷,金满堂在石碑的前面,仔细看着石碑的动静。金阳绕到石碑的后面,过了一会儿,金阳的声音传了过来:“二叔,你看,不是这石碑在抖动,是石碑后面的墓地在抖动。” 金满堂赶紧走过去,却发现那血迹,并不是有十倍的里面传出来的,不是连接石碑与土地的中间部分,也有着很多的血迹,那些血迹,从那墓穴的里面渗透了出来,然后沿着石碑的背面,往上爬,爬到了石碑背面的一个窟窿里面,儿子又从石碑的前面流了出来。 这就有点让人不能理解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这血液还能自己长脚了不成,竟然往高处流动?他们又把注意力放在这土堆上,金阳对金满堂说:“我们把这个墓地挖开,一看便知。” 金满堂听了,异常兴奋,说道:“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一听说过挖坟掘墓,我心里就直痒痒,恨不得赶紧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心里期望的,还是能够找到一些陪葬品。 金满堂打算去周边找了一些坚硬的东西过来,金阳对他说:“二叔,暂时不用了,你看这土堆表面非常松软,我想刚被人挖开过,我们赤手空拳,就能把土堆挖开。” 金满堂觉得,用手的话,容易把皮肤刺破,得不偿失,于是找了一些木枝木杆过来,土堆上的土比他们想象的好挖。挖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这墓地给挖开了,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碰到了一件衣服的一角,顿时愣了一下神。 金满堂说:“里面有东西。” 不过他也有点失望,看这衣服的色泽和款式,想必里面的这个人家境也不怎么好,里面肯定没有陪葬品之类的,就说:“我们还是不管了,赶紧离开吧!” 金阳知道他的心思:“二叔,你是无利不起早,你觉得就算你回去,你还能安心入睡吗?就算你能安心入睡,你能保证那只玉面狐狸,不会进入你的梦乡来打搅你吗?要消除这些疑虑,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这个事情,不然的话,光凭我们自己的想象,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说不定这其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们把它无限地夸大化了。” 金满堂不是不知道这点,叹了口气。他要是这样回去,从酒馆里面喝完酒,万一不小心,又走到这里来了,那可怎么办? 金阳接着说:“二叔,我觉得我们来到这里,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想想,那个玉面狐狸,怎么突然找到了你?你迷糊着躺在土坑里面,还有我们离开的时候,石碑在流血,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在牵引着我们。” 金满堂想了想,觉得金阳说的也对,还有这衣服埋葬在墓地里面,为什么这么久了,都好像是新的一样?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好吧,我们这次不是为了明器,只是为了睡个安稳觉。” 第142章 义庄守夜人 掀开衣服的一角,里面有着一大滩的血液,真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流这么多的血。 接着,两个人把土扒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具尸体,头发散乱开来,遮住了整张脸。 尸体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紫色,应该是死了快有一个星期左右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血迹没有干涸,还有一股血流悄悄从他的身下流了出来。 打开这个死人的衣服,只见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口子,血液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这几天真是活见鬼了,在屏风家里的地下室里面,找到了一具尸体,现在又找到了一具,不知道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金满堂皱着眉头问:“这个人身上的皮肤都已经僵硬了,但是他体内为什么还有血?不合常理。” 金阳点了点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具尸体,把头发轻轻拨开,一看之下,错愕不已。这个人不就是昨天晚上,他在河边见到的那个人吗?怎么一下子跑到了这里?难怪这土堆这么松软,肯定是他昨天又跑到这里,把土堆挖开,自己又钻了进去。 满堂说:“我们把它埋在这里得了。” 金阳想了一会儿,把它埋到这里,肯定不太好,这个人跟一般的死人不同,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对死人很熟悉的人,能帮忙打探一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古墓中见到的粽子比较多,粽子一般是死而不腐,这具死尸跟粽子很像,但又不是粽子,他还有血液流出来。周围有个义庄,可以让义庄守夜人去看一下,说不定他能有什么方法。 不过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两个人背着一具死尸,多少有些不好。尤其是这个人身上还在流血,要是被人看见,可能会被人说成是谋杀。 可如果是晚上把它送过去,一个人会不会又像昨天晚上一样,重新活过来,跑到河边去伤害周围的人。但又不能让亦庄守夜人过来,路途遥远不说,义庄里面肯定堆积了很多死人,生意还得要继续做下去。 他们一合计,打算就白天干,但是只凭他们两个人,恐怕相当困难,于是金满堂去找佟香玉,看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金阳吃了她研制的七日丧命散,还有她用来缓解水银蒸气的药丸,所以就把求助的想法放在了佟香玉身上。 见到了佟香玉,金满堂和她大致说了一下他与金阳碰到的事情,又担心佟香玉不去,金满堂说:“我觉得这具死尸,和在屏风地下室里面的死尸,可能有着某种关联。” 佟香玉有生意要做,但是她听说两者之间有关联,就让梨花飞照顾好醉香楼的生意。带了一些止血的药物,还有一套新的衣服,和金满堂一起去了乱葬岗。 羊肠小道离醉香楼还是有点距离的,金满堂花了两个小时才从乱葬岗通过转车,来到了醉香楼。重新到达乱葬岗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佟香玉把止血的药丸撒在尸体胸前的窟窿里面,起了一阵化学反应,过了一会儿,血液逐渐凝固了。 用清水帮他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换上衣服,这样一来,金阳背着那具死尸,来到羊肠小道上。由于这个人的头发很散乱,耷拉在脸上,路上倒是碰到过几个路人,到没有生疑。只以为是谁喝醉酒了,要人背着回去。 一路之上,不能坐车,只能够步行,否则会更加重起别人的怀疑。 金满堂没有跟着去,现在是大正午的,他想趁着阳光充足的时候,好好看看这乱葬岗里面,还有没有什么蹊跷,所以他就留下了。只剩下佟香玉和金阳一起去很偏远的义庄。 金阳中间休息了几次,又在路上找了一辆废弃的马车,将就能用,这样磕磕盼盼,花了半天的功夫,他们才走到了义庄附近,这时已经看不到人烟了。 义庄是一间残破的小屋子,一般谁要是不在了,都会在那里停留数日,帮忙守夜,或者是让守夜人帮忙化妆。 义庄守夜人,人称鬼爷。今年差不多70多岁了,在义庄里面待了有20年的时间,平时都深入浅出。 夕阳西下,天空中露出一缕晚霞,义庄后面是一座古塔,古塔有一半倒塌了下来,门关着,上面锈迹斑斑。 金阳过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有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来了。”声音很苍老,听上去阴阳怪气。 门一打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站在门口,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屋里突然有一阵风刮过来,他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看到这人的打扮,就像一个已经死了的活人。 怎么会有风从里面刮出来,不都应该是从外面刮进去吗?不知道是真实体会,还是自身的感觉,总之,这屋子里面凉飕飕的。 风一吹,遮住脸的头发扬了起来,鬼爷脸上刻满了皱纹,个子比金阳矮了一头。鬼爷问:“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天气不早了,不见客,要来明天早上来。现在没有时间给死人化妆了。” 义庄的人,一半是白天给死人化妆,晚上守夜。晚上给死人化妆,容易诈尸,不过谁都没有见到过。 鬼爷语气生硬,感情这老头性格还很顽固。明天早上来倒是可以,可是已经来了,总不能放在义庄外面吧。死尸会不会又自己醒过来,走到别的地方去了? 金阳说:“我们不用给这死人化妆,白天已经给他整理好了衣冠。” 鬼爷朝马车的木板上一看,见遗容还很整洁,就说:“那好,进来吧。” 金阳见事情有了转机,朝佟香玉点了点头,然后和她一起,把马车上的死尸拖进了义庄。 里面显得很灰暗,桌子上只有一支蜡烛,金阳问:“怎么不多点几根蜡烛?”说着就要把手电筒拿去照亮。 鬼爷急忙止住:“别别,千万别开灯,这是有讲究的。” 金阳问:“有什么讲究?” 鬼爷说:“义庄在这里有20年了,是聚阴之地,阴气很重,太亮了反而不太好。” 第143 鬼爷 金阳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对的,头一次见面,还是尊重主人的选择为好,按照他的吩咐做,就将手电筒收了起来。 佟香玉看到这凉飕飕的气息,不说话,一直打量着义庄里面的东西。 放眼一看,里面躺了几口棺材,井然有序,鬼爷说:“这些都是三天之内要下葬的,在这里临时放一下。你们来得真巧,还有一口空棺材,最边上的那个就是。” 金阳把死尸拖到最边上的那口棺材前面,朝里一看,里面是空的,把死尸放在里面。见事情已经完毕,天也快黑了下来,屋子里面这么黑,应该也无法检查者死尸有什么问题,于是金阳拱了拱手,对鬼爷说:“鬼爷,天色不早了,我明天再来。” 鬼爷不说话,安静地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抽了一口烟:“好吧,不过话说在前面,这里只是临时落脚的地方,明天一早,还请你们赶紧弄走。” 金阳心说,明天早上再找鬼爷看一下,尽管鬼爷让他们明天一早弄走,到时候在软磨硬泡,让他帮忙看看。 金阳朝门口走去,刚一拉开门,突然一阵闪光就向他劈了过来,还以为是被人发现了,是手电筒的光芒,仔细一看,原来不是,又闪了一下,原来是天空中的一道闪电。 这一闪之下,周围的景色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和佟香玉白天一直赶路,没有留意到周围的情况。 现在借着闪电的光芒一看,周围都是一些小山脉和小土丘,貌似这个地方已经十分偏僻了,没有什么建筑物,远处有一些树木,影影绰绰,乍看之下,好像一头猛兽潜伏在那里。 闪电过后,接着就传来雷声,噼里啪啦回响,旁边有一棵大树,被落下来的闪电击中了,顿时被劈成两半,歪倒在一边,掉下来的那一半燃烧起来。 狂风大作,金阳对佟香玉说:“趁现在还没有下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佟香玉犹豫了一下,来到门前。都这个时候了,外面的天气又不好,说不定会迷路。可如果不回去,那又能去哪里?总不能在义庄里面睡觉吧!这个地方一看就显得鬼气森森的。 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彻底让他们的念头断绝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砸在屋顶上,哗哗作响。闪电一样闪个不停,周围的山脉和树木的影子在风雨中忽隐忽现,如同一头已经睡醒的猛兽,不停地摇着脑袋。 鬼爷的声音传过来:“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今天你们两个就住我这里。” 怎么能够不嫌弃?金阳看了看义庄里面,这地方是人能睡的地方吗?可当下没有办法,毫无选择,只得应了一声:“好,今晚就打搅了。” 金阳一回头,看向鬼爷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没有看到鬼爷的身影。金阳有点犯晕,鬼爷刚才还不是坐在凳子中间的小板凳上面的吗?这一眨眼的功夫,他跑到哪里去了? 金阳看了看佟香玉,发现跟他有着同样的困惑,急忙去寻找。金阳喊了一声:“鬼爷,你还在不在?” 屋里突然之间就没有声音了,除了外面电闪雷鸣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屋里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本来有声音的,却被电闪雷鸣掩盖过去了。墙上的那支蜡烛忽闪忽闪的,被风吹得左右飘摇,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火焰短了半截,比刚才显得更灰暗了。 金阳掏出手电筒,佟香玉问他干什么? 金阳说:“现在也没有办法,不知道鬼爷是不是出去了,我打起手电筒找找他。” 佟香玉说:“你忘记了,刚才鬼爷的嘱托吗?他让我们不要点亮手电筒。” 金阳说:“哪有那么多烂规矩,我看这鬼爷古里古怪的,我想,他担心我们点亮手电筒会发现什么,所以才找借口这么说的。” 当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佟香玉默许了他的行为。金阳一打开手电筒,屋子里面亮了很多,一找之下,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金阳一时也说不上来,就问佟香玉,看她有没有这种感觉。 佟香玉说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金阳仔细看了一会儿,顿时心里就一紧,头皮发麻,原来这里多了两口棺材。佟香玉顿时反应过来,也是吃惊不小。 金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挨个数了一遍,有九口棺材,刚才是有七口棺材,多出了两个来。 金阳立马感觉到不对了,一进来,就感到这个地方鬼气森森,想必鬼爷不是什么好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他见他们不能回去,就想办法把他们挽留在这里,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这两个多出来的棺材,莫非是为他们准备的,已经痛下杀手了? 金阳和佟香玉同时意识到这一点,赶紧蹲下身来,佟香玉小声对金阳说:“我们现在谁都别说话,看鬼爷想干什么?” 金阳顿时觉得周围有一只无形的眼睛看着他们,把手电筒熄灭了,拉着佟香玉,移到另外一处,他们刚才的目标暴露了,鬼爷肯定知道他们就在刚才那里,可实际已经挪位了,这样能稍许感到安全一点。 他和佟香玉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风从外面灌进来,把蜡烛吹熄灭了,义庄里更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只看见外面的闪电发出的光芒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义庄里面若隐若现。黑暗之中,金阳看到对面有一抹亮光亮了起来。 金阳观察了一会儿,亮光是突然之间产生的,还在移动。金阳想,哪有这么邪乎的事情?又一个闪电劈下来,这次看清楚了一点,原来那里还有一个房间,应该是个睡厅。 渐渐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金阳看清楚了,鬼爷手里端着一支蜡烛,从睡厅里面走了出来。 鬼爷边走边说:“你们还在吗?” 金阳以为,想必是鬼爷发现他和佟香玉不见了,故意这么问的,就是想搞清楚他们到底在哪。 第144章 义庄、声音 金阳没有回应,静静地等待着,看鬼爷会不会有什么行动。 鬼爷在屋里看了一下,金阳和佟香玉躲在一具棺材后面。外面电闪雷鸣之声依旧,义庄里显得很嘈杂。 佟香玉轻声说:“说不定鬼爷真的有事在找我们,要不我们回应一下他?” 金阳壮了壮胆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鬼爷那边喊道:“鬼爷,我在这里。” 鬼爷一见到是他们,举着蜡烛走了过来,说:“你们怎么坐在这里?快到前面来坐,我去拿两个凳子出来。” 金阳见鬼爷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金阳对佟香玉说:“可能没什么问题,咱们先出去,如果鬼爷真有心机,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佟香玉点点头,便和金阳一起来到那凳子旁边。这时,鬼爷拿着两个凳子出来了,递给他们。 他们坐下后,鬼爷又起身,来到蜡烛跟前,点亮熄灭的蜡烛,然后向他们走来,边走边说:“今天天气实在是太遭了,这个地方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 鬼爷的脸在飘曳的蜡烛光的照耀下,忽隐忽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上去很僵硬,如同是被冷风冻住了一样。 金阳努力挤出一副僵硬的笑容,回答道:“是啊!今天天气真是活见鬼了,你能让我们住在这里,真是非常感谢。” 鬼爷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问金阳道:“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带来的那个死尸是怎么回事情?” 鬼爷主动一问,金阳就以为他看出了什么苗头,不知道鬼爷心中所想,怎么敢跟他说出实情,就说:“是我一个远方亲戚,不小心死在了战场上,我们要将他运回家里,落叶归根。” 鬼爷说:“现在这年月,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要节哀。对了,你旁边这位是谁?” 金阳这才发现,佟香玉好久没有说话了,佟香玉勉强笑笑:“哦,我平时做些小生意,混口饭吃。” 那两口棺材放在那里,金阳觉得非常碍眼,心里寻思,会不会是为他们两人准备的,要是这样,这里就是个黑店。金阳试探性地问道:“对了,鬼爷,那两个棺材是怎么回事情?怎么我一转身,就出现了在那里了。你是打算出去卖吗?” 鬼爷说:“当然不是,我一个开义庄的,是自己打造的,今天见你们来,就给你们用用。” 金阳一听,这还了的,看来金阳和佟香玉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这老头不简单。鬼爷说完后,起身又去了里屋。 金阳和佟香玉面面相觑,佟香玉小声对金阳说:“咱们还是走吧!” 金阳看了看外面的天,风雨雷电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还能走到哪里去? 今天他们就是鬼爷砧板上的鱼肉,难道任由他宰割?于是,金阳对佟香玉摇了摇头。 佟香玉说:“那还能怎么办?鬼爷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 金阳明白她的意思,虽然说,现在这年月,人命如草芥,杀个人跟闹着玩似的,可是在没有搞清楚真正的状况之前,金阳是绝不会这么干的。鬼爷是中国人,金阳也是中国人,中国人对中国人这样不好。 金阳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佟香玉说:“哟,陈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金阳没有理会他,一直盯着鬼爷进去的方向。 金阳的目光在四周扫视,忽然他看到桌上放着一把短柄小刀,走过去拿了过来,藏在衣袖里。鬼爷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脸盆,金阳一看,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鬼爷走到他们边上的时候,对着他们笑了一下,然后又走到墙角,把脸盆放在了地上,接着,阵阵雨滴落在脸盆上的声音传来,鬼爷说:“这个屋子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破烂不堪,屋顶漏雨,我用这脸盆把水接一下。这里没有多余的床,那两口棺材,你们今天就先睡里面吧!” 他这么一说,金阳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和佟香玉起身来到那两口棺材前,里面铺得很平整,金阳说:“鬼爷,我们就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鬼爷说:“好的。” 金阳问:“你到哪里睡?” 鬼爷指着前面的一口棺材说:“我平时也睡在棺材里面,最前面的那个就是。”说完后,他就躺进去了,盖上了棺盖。 金阳和佟香玉分别睡在了那两具棺材里面。 金阳在里面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周围的声音,不知道佟香玉此时在干嘛?不知道她到底睡着没有。 除此之外,金阳也关注着外面任何的声响,渐渐的,金阳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金阳醒了过来,外边的风雨声停了,再也听不到那种嘈杂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越是这样安静,金阳心里就越发慌。如果周围有雨声的话,还可以借此来壮壮胆,让这声音来掩饰他的心跳,不至于那么紧张。 突然,金阳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一种咯咯的声响,没有什么规律,金阳越听越是觉得那声音响亮,好像是什么在敲打的声音。 金阳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在锤击钉子的声音。金阳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妙,他们是开着棺材盖睡觉的,莫非是鬼爷起来了,趁他们都熟睡了,就把棺材盖盖上,把他们都封在里面? 金阳悄悄从棺材中爬了起来,一见周围,墙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四周顿时漆黑一片。 佟香玉所在的棺材离金阳只有不到两米远,金阳过去轻轻碰了碰棺材,发现没有盖上,这下才放心了一些。 金阳没有叫醒佟香玉,这个时候叫醒她,只会打草惊蛇,而且说不定都是自己的猜测。 那声音,是从鬼爷那边发出来的,金阳没有打开手电筒,紧紧握在手里,它既可以照明,也可以用来当防身的工具。 第145章 夜眼 随着他向那边移动,那咯咯的声音越来越近,感觉就在身边,金阳轻声喊了声:“鬼爷,是你起来了吗?” “是啊!”鬼爷的声音陡然响起,好像就是从金阳后边发出来的,晴空霹雳一般,金阳赶紧点亮手电筒,往后一看,一张满是皱纹的青色的脸呈现在他面前,他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看上去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金阳才缓过神来,那是鬼爷:“鬼爷,你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第一眼见到鬼爷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那种正常的肤色,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快? 鬼爷说:“这里阴气太重,我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只要一见到光,我的脸上就会呈现出这种颜色和皱纹。” 金阳说:“鬼爷,你在这里干嘛?” 鬼爷说:“我晚上有个习惯,当周围很安静的时候,我就开始工作,做一些棺木,用来备用。我白天一般都睡觉,晚上才开始工作。” 这不跟夜猫子一样了吗?金阳一听,真是很难想象,他到底是怎么的一种精神状态?顺着手电光看去,一口半成品棺材旁边还放着铁锤和钉子,他刚才就是在那里敲击。 金阳说:“鬼爷,我把手电筒关上,你把蜡烛点上。” 鬼爷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就把蜡烛点上了。金阳关闭手电筒,鬼爷说:“我常年在这个地方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平时不怎么出去与人交往,这里就是我的全世界。点不点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我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什么东西摆在哪里,我都是非常清楚的。不用灯,我依然可以行走自如,不会碰到任何东西。渐渐的,我发现,我的眼睛能够逐渐适应黑暗,虽然不是像白天看的那么清楚,可是周围无论怎么黑,我都能看得清楚。你们刚才躲在棺材后面,我都是看在眼里。” 金阳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就问他道:“鬼爷,你骗我,没有灯光,你看得见,有了灯光,你应该更能看见吧?” 鬼爷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我在白天反而看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佟香玉来到他们身边:“鬼爷,你为什么会一直在义庄里面?” 鬼爷说:“我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这些死人的亡灵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在这里干了20年,倒也没病没灾,安然无恙。”他话锋一转,接着说,“你运过来的那具死尸,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远方亲戚吧? 金阳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这老头果然有一手,果然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不过,鬼爷是看见的,还是猜的,金阳就不得而知了。为了看看鬼爷是不是在诈他,金阳继续忽悠说:“跟我不是亲戚,跟佟香玉倒是亲戚。” 金阳看了佟香玉一眼,佟香玉也看了看金阳,故作坚定地说:“是啊,是啊!就是这样。” 鬼爷刚才的表情还很严肃,此刻微微泛起笑容来:“别骗我了,我一看这尸体就不对,好像死了很长时间。” 尸体的血迹未干,鬼爷竟然能够看到死了很长时间,看这老头还有点眼光,于是金阳问道:“您看死了多久?” 鬼爷说:“死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金阳一听,有点惊愕,从尸体的皮肤上看,他认为只死了一个星期左右,可是鬼爷怎么判断死了一个月? 金阳问:“何以见得?” 鬼爷目不斜视:“我在这里呆了20多年了,什么死人没见过,有的我只要看上一眼,或者是只要闻一下,就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 经常下地的人,也看到过无数尸体,可是从尸体的年月来看,推测得不是那么精确。 举个例子来说,看到一堆白骨,根据这白骨的干燥程度和它所呈现出来的颜色,大致能够判断出他已经死了三五年。又比如看到一堆尸体,就变成了蜡一样的油脂状的物质,大致能够判断死了一两年。对于死了一个月的,加上还在流血,那就无能为力了。他毕竟不是验尸官,是如何判断这人死了整整一个月的? 这老头能说出来,金阳就觉得他不是凡人,便问他道:“”你说的对,他不是我的远方亲戚,我们是在乱葬岗里面看到的,但是这尸体有问题,所以事先放在这里,明天我们去找个人,一起来化验化验,看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鬼爷也像是来了兴趣:“中毒,这倒有趣了,待我仔细看看。” 金阳带他来到尸体放置的棺材位置,鬼爷赶紧凑过去,往里面一看,端详了好一会儿,脸色有点凝重,说道:“快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金阳看了佟香玉一眼,佟香玉跟金阳抱有同样疑虑的神色,有些东西,还是用科学的方法解答比较好,这老头故作神秘,会不会是在忽悠他们? 佟香玉问了一句,顺便也激一下鬼爷:“你要知道这些干嘛?你只是义庄负责给尸体化妆守夜的,我们在这里停留一宿,明天找警察过来看看。” 鬼爷看了佟香玉一眼,说道:“难道你不相信我?我看过无数尸体,有些尸体,我只要随便看上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警察,他们才懒得管这档子事。” 说不定鬼爷真能够看出一个端倪来,金阳便给佟香玉打了个眼色:“鬼爷是在帮助我们,相信他很定有办法的。” 金阳便把他们是怎么碰到这具尸体的经过跟他说了。在听的过程中,鬼爷刚开始是眉头紧锁,甚至有些发狂,可慢慢说到最后,他便释然了,说道:“我想这尸体肯定中毒了。” 金阳一看有转机,便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鬼爷说:“我要先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 金阳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金阳还在想去找化验能手,没想到他就是,真是踏破谢谢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146章 起尸 这样也好,如果鬼爷无法知道是什么毒素,再找人过来化验也是一样的。 正说着,大门突然开了,一阵狂风灌进来,凉飕飕的,金阳赶紧去关门,往前面一看,隐约看到一个黑影,朝这边走过来。义庄外面的雨小了很多,月亮被云层遮盖住了。 从身形上看,无法辨明那人是谁。 那个人披着一件雨衣,脑袋藏进了雨衣里面,像是很焦急的样子,最重要的是,金阳看到了他身上背了一把长枪。 来者不善,金阳立刻关上门,鬼爷已经看到了金阳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问道:“是怎么一会事情?你看到什么了?” 金阳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跟他说了一遍,鬼爷急忙去窗户边上观看,一看之下,也说道:“来义庄的人,白天居多,晚上来的人很少,这个时候来,恐怕是来劫财的,抑或是来打这些死人的主意的。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他们把窗子关上,熄灭蜡烛,躲在边上观看。金阳将那把短刀藏在衣服里面,时刻准备着,要是那人对他们动手,金阳会立刻就要了他的命,先下手为强。 他们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那个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很快,他便来到了大门前。金阳不知道他有没有朝里面喊,风很大,吹在那人身上的雨衣上,呼呼作响。 声音很嘈杂,反正金阳没有听到。那人敲了几声门,咚咚咚的很有力度,像是鬼敲门一样,金阳正琢磨着,要不要应一声,说不定他是来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的。 金阳正这样想着,在黑暗之中,金阳隐约听到鬼爷悄悄对他说:“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动静再说。” 那黑色的影子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便破门而入,他的声音很沙哑,就听见他说了一句,里面有人吗? 金阳一听,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金满堂,又不像。金阳正想起身去询问,忽然看到黑暗中,好像又看到一个人的影子。这个影子是从哪里出来的,金阳没有看得很清楚,难道是跟刚才外面的那个人一起进来的吗? 他们都躲在棺材的后面,外面的闪电又开始亮了起来,比刚才弱了不少,一闪一闪之间,这两个黑色的影子也忽隐忽现,外面进来的那个影子脱掉的雨衣,正在往里面走,他又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我想今晚在这里住一宿。” 后面的那个影子,鬼鬼祟祟的,他走路的姿势很不正规,病殃殃的那种感觉,摇头晃脑的,随时都要摔倒的感觉。 外面进的那个人,似乎没有发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他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雨水,整理自己的头发。 而那个歪歪斜斜的影子,在慢慢的向他靠近,金阳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种死亡的气息,要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人还没有发现,恐怕就要命丧当场了。 金阳握紧拳头,一不小心,碰到了面前的这具棺材,金阳突然想起,面前的这具棺材里面是躺着他们运过来的死尸的,可金阳碰到棺材板,却发出一声闷哼,说明棺材里面可能空了。 金阳心说不好,这是怎么一会事情?想往棺材里面看看,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 金阳把手举起来,悄悄往棺材里面滑动,慢慢的摸过去,心里还是很纠结的,白天看那具死尸,到没有感觉到什么,现在在一片黑暗之中,只凭想象驰骋,就感觉到极为害怕。 生怕摸到不该摸的东西。 摸着摸着,终于摸到棺材底了,金阳心里一个咯噔,里面竟是空的,或者说,果然是空的。 刚才里面躺着那具尸体,现在怎么没了?金阳陡然间明白过来,那个歪歪斜斜的尸体,就是他们刚才看到的影子,他们运过来的尸体诈尸了。 金阳再也忍受不住了,从外面进的那个人身上有长枪,可就在黑暗之中,肯定不是尸体的对手。金阳不知道外面那个人是进来干嘛的,无论他有何居心,觉得都要告诉他,于是金阳吸了一口气。 鬼爷意识到了金阳的举动,拉了拉金阳的肩膀,叫他不要轻举妄动。金阳才懒得管这些了,连忙叫道:“小心点,这里有僵尸。” 那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往旁边退去,躲到了墙角的某个地方,然后向金阳喊道:“陈少爷,是你吗?” 他这一喊,金阳顿时听清楚了,原来就是金满堂。 原来,金满堂在乱葬岗里面又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狐狸之类的东西,都是一些墓碑,就以为要看到这乱葬岗里面的东西,必须在晚上来才行。 他出了乱葬岗,来到那条羊肠小道上,看看天色尚早,就到了一个酒店喝了一点很多酒,看这天色,好像有下雨的征兆,担心有危险,所以他就买了一件雨衣,又私下搞到了一把长枪,朝着义庄这边赶来了。 他喝了很多的酒,又抽了一些烟,加上被这雨一淋,嗓子就有点沙哑,所以当他跨进门的时候,喊的那一嗓子,金阳听着有点熟悉,但就是没有认出是金满堂来。金满堂在义庄外面的时候,看到这里面黑灯瞎火的一片,还以为是佟香玉和金阳没有过来,转念一想,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想回到城里去,也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打算在这里找个落脚的地方算了。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心中暗道,也罢,也罢,睡在义庄得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比睡在外面强。 金阳赶忙让鬼爷把蜡烛点上,金阳又点起了手电筒,鬼爷本来不想让金阳点手电筒,金阳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这个?先把人救起来再说。 这一照之下,周围顿时亮堂起来,金阳看到那个僵尸就是他们棺材里的那个,他的獠牙从口中伸了出来,眼睛紧闭着,眼角周围躺着血丝,一张嘴耷拉着,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动作比想象的快多了。 第147章 银针、尸毒 这个时候,手电筒一亮,鬼爷眼睛反而不好使了,赶紧回里屋,摸了一些糯米出来,洒在地上,让他们退到他这边来。 鬼爷用糯米在那具僵尸身边画了一个圈,圈的宽度也有半尺多长。那僵尸想急于抓到他们,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他的脚一落地,碰到了地上的糯米,浑身一阵颤抖,好似被闪电击中了一般,退回到圆圈的中心处。 金满堂来到他们中间后,气喘吁吁,不停地喘着粗气。 僵尸知道了糯米的厉害之处,反复试探了几刺,都被糯米弹到后面去了,他渐渐发现,虽然有点难受,可不至于致命,他定了定神,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虽然僵尸现在不停的颤抖,可他接着又往前迈了一步,跳出了糯米所围成的圆圈。 鬼爷说:“这僵尸比想象中厉害多了,一般只要糯米洒下去,定能困他个一刻钟左右,现在只有不到五分钟,他就逃出来了。” 金阳问:“鬼爷,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鬼爷说:“还有些办法,我们来试一试,不过你们要自己控制住他,让我有缓和的余地。” 金阳知道,鬼爷现在眼睛不好使了,蜡烛早就在风声中熄灭了,又不能把手电筒关闭,所以,金阳说:“香玉,你保护鬼爷。” 正在这时,那僵尸陡然过来,抓住了金满堂的脖子,金满堂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酒喝得太多,浑身乏力。 金阳想去帮忙,那僵尸竟然一拳挥过来,冷不丁将金阳揍倒在地,这拳头的威力比金阳想象的大多了。 僵尸张开大口,就要向金满堂的脖子咬去,金满堂用其双手撑住他的脖子,还是觉得非常吃力,金满堂只有拼命地摇头晃脑。 佟香玉见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棍子,对着那僵尸的头,劈头盖脸就一阵乱打,僵尸被惹怒了,扭头看了看佟香玉,口中发出阵阵怒吼。 金阳也毫不示弱,拿起短刀,朝着僵尸的胸膛刺过去,可没有什么卵用,那刀就像插进了海绵里,一点分量也没有,金阳心中一惊,又将刀拔了出来,血液顿时喷发出来。 血液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那种红的发黑的颜色,发出阵阵恶臭。 金阳站在僵尸身后,看到僵尸的嘴对准了金满堂的脖子,金阳不知道咬到了金满堂没有?也许还差一点点。就在这个时候,一把糯米撒了过来,溅射到僵尸身上,僵尸突然弹开去,跌倒在地,将屋里的凳子和椅子都打翻了,然后踉踉跄跄地跌在了他原先躺着的那具棺材里面。 金阳见状,立马扶起棺盖,压在僵尸身上,不让他动弹。 僵尸已经发生尸变,要是这样压住他的话,他还是会有回弹的余地,棺盖不停的向上方弹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金阳朝佟香玉喊道:“快过来帮帮忙。” 佟香玉一屁股坐在棺盖上,将棺盖压下去不少,缝隙变小了好多。金阳一看,傻眼了,还是这小妞干脆利落。金阳还在看着佟香玉圆润的屁股,心中感叹,屁股大就是好,压得这僵尸毫无招架之力。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棺材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手上长满了绿毛,指甲老长,跟他的手指头差不多长,不停地挠着挠着。 佟香玉却不敢立刻移开,否则的话,棺材盖随时可能都被掀开。僵尸没有摸到什么东西,就在棺盖上使劲的擦着,长长的指甲嵌进棺材里面,发出嘶嘶的声响,声音极其刺耳,就跟把铁锹放在水泥地上拖一样。 棺盖的木头上瞬间就被戳出的一个大洞,佟香玉就坐在那手臂的周围,手臂碰到了佟香玉的屁股,金阳一看,这还了得,连我的女人也敢碰,立马对佟香玉说:“你快走开,我来压住他。” 佟香玉点点头,跳下来,还没等金阳重新坐上去,那棺材的棺材盖爆裂开来,僵尸张牙舞爪,就要从里面出来。 正在这时,僵尸突然躺进了棺材里面,浑身颤抖,想要再出来,可就是没法起身。 金阳正寻思是怎么回事情,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鬼爷眯着眼睛过来了。金阳把手电光调暗一点, 鬼爷手中拿着一根线,涂满了墨汁,鬼爷睁了睁眼睛,动作很敏捷,三下五除二,就用墨线缠住了整个棺材。 僵尸想要挣脱出来,可一触摸到那黑色的墨线,就又被反弹回去,面部表情极其扭曲痛苦。 过了约莫有10分钟,僵尸不动了,想必是已经累了,也绝望了,就躺在棺材中。金阳看到鬼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问他道,你还真有一手,要不是你,我们可能没命了。 鬼爷轻声说道:“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诈尸的尸体见得多了。这僵尸怨气太深。” 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金阳见金满堂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就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扶到凳子上让他坐下。金满堂坐在那里不吭声,想必是累了,金满堂只说了一句:“我想休息一下,酒上头了,有点想吐。” 金满堂试着吐了一下,却没能吐出来,金阳问还有没有别的休息的地方,鬼爷说:“哪有地方给你们休息,你们刚才不是睡在棺材里面吗?现在照做就是了。” 金阳说:“二叔,那就难为你了。” 金满堂看了一眼那棺材,说了一声:“好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趟进金阳刚才睡过的棺材,不一会儿,鼾声四起。 鬼爷说:“僵尸恐怕是中毒太深。” 随即,鬼爷取出一根银针,从棺材侧下方的缝隙里伸了进去,抽出来时,上面布满了一些黑色的血液,他用鼻子嗅了嗅,说道:“恐怕不好,这毒有很强的传染性,我们要及时控制住,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传染。” 金阳心里一阵惊骇,心想这应该是一种尸毒,可是这尸毒是怎么来的?总不会是凭空产生的吧!也许这周围的水,都被这尸毒污染了。 第148章 屏风的出现 一想到这里,金阳连忙问鬼爷:“能不能探探周围的河水中是否也有这种尸毒存在?” 这件事必须立刻就办,要是谁使用了这种水,很有可能会被传染。佟香玉留在这里,金阳和鬼爷出去外面看看。 他们二人撑了一把伞,走了出去。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不过闪电小了很多,他们走出去的时候,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周围的那些群山上的树木,显示出一个大概的轮廓,看上去张牙舞爪的。 前面有一条河,市里的居民的吃水都是这河里的水,信步走到那里,鬼爷掏出一根银针来,往河水中一插,过了几秒钟,从中拿了上来。 金阳用手电光一照,银针没有变黑的迹象,不知道这河水是不是太多了,冲淡了尸毒,如果这真的是种尸毒,传播起来还是很快的,加上尸毒自身的复制速度,可能不出几天,银针就能够测出来了。 金阳问:“鬼爷河水现在有没有什么危害?” 鬼爷回答说:“一般来说,如果银针没有变黑,说明这河水尸毒的污染还很少,居民饮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又到别的地方试了一下,银针也没有变黑,他们便如释重负了。一起回到了义庄,回到义庄的时候,大门紧闭着。金阳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又喊了一声,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鬼爷看了看金阳,脸色有点凝重,他的表情告诉金阳,里面好像有点异样。他这么一说,金阳还真这么觉得,不过这门,好像从里面锁住了,怎么也无法推开,金阳抬起一脚,门破裂开来,便进去了。 金阳点亮手电筒,大堂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佟香玉和金满堂去哪里了? 正在寻思时,金阳看见门口站了个人,原来是佟香玉,金阳赶忙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佟香玉说:“你二叔好像有点不舒服,一直昏昏沉沉,我想出去找你们。” 金阳说:“是不是他酒喝多了?” 佟香玉摇了摇头:“不像。” 金阳记得僵尸卡住过二叔的脖子,金满堂有没有可能被僵尸咬到? 金阳去棺材中一看,金满堂整个人昏昏沉沉,醉酒的人脸色红晕,可是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嘴唇发紫,不停颤抖着。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金阳凑近去仔细听,才大致听明白了一点,他在要水喝。 金阳弄了一点水过来,小心翼翼地灌进金满堂的嘴里,他倒是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又昏睡过去了。 金阳摸了摸他的头,发烫得厉害,应该是发烧了。 金阳仔细检查了一遍金满堂的身体,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孔洞,有黑血在里面。 鬼爷面色慌张地说:“他被僵尸咬到了,这样看来,他有可能被感染了。”用银针试了一下,银针有点发黑,鬼爷说,“暂时并无大碍,不过时间长了恐怕不行。” 金阳问鬼爷有没有什么药方? 鬼爷说:“药方倒是没有,解铃还需系铃人,病人要对症下药。” 这具尸体和屏风家地下室里的尸体,中间总感觉有什么牵连,不知道屏风现在怎么样了,要赶紧找到屏风。 一夜无话,大家都去休息了,金阳坐在金满堂躺着的棺材旁边,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看着看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亮了,一道亮光从屋顶的小洞中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一个斑点,金阳想看看金满堂醒了没有,一看之下,发现金满堂不见了。 难道说金满堂已经恢复了吗?金阳去看看佟香玉和鬼爷醒了没有,在棺材中一看,发现他俩还沉沉睡着,昨天晚上太劳累了。赶紧将他们两个叫醒,见金阳的声音急迫,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佟香玉听到喊声,也醒了过来。 金阳问:“我二叔到哪里去了?你们俩有没有看到?” 鬼爷摇了摇头,说他一晚上就没怎么醒过,佟香玉也点点头。金阳打开破旧的门,差点与外面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门口竟然站着金满堂。 金阳问:“二叔,你站在这里干嘛?” 金满堂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刚从外面回来。” 金阳问他道:“你一点都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金满堂想了想,伸了个懒腰,回答说:“我当然记得,昨天晚上我怕你小子有危险,就过来找你,可是碰到了僵尸,跟他搏斗了一番,最后我便睡下了,一直到天亮,见你们都还没醒,我就去外面看看,就是这样。” 金阳不可思议,金满堂竟然恢复的如此之快,他不是已经被僵尸咬到了吗?金阳有点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金满堂? 金满堂见他们很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们都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金阳不好明说,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勉强地对金满堂笑笑:“二叔,你回来就好,先进来,休息一下。” 金满堂站在门口,走进来时,金阳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脖子,发现他的脖子上还有个小伤口,没有流血。 金满堂见金阳用这种表情盯着他,问道:“陈少爷,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金阳问:“二叔,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 金满堂摸了摸后脑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了那个伤口,说道:“我怎么脖子上有个伤口,应该被蚊子咬到了。” 鬼爷和佟香玉看出了一些端倪,见金满堂没什么大碍,他们也就放心了。 过了两天,有个警察过来通知金阳,说他们已经找到屏风了,至于地下室里的尸体,屏风说跟自己没有关系,见得不到什么证据,就将屏风放了回来。 大白天的,鬼爷反而看不太清楚,就戴上墨镜,由佟香玉搀扶着,一起来到了屏风家里。 一打开院子的大门,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间的一个小凳子上,背对着他们,身体摇摇晃晃,从背影看,就知道那人便是屏风了。 佟香玉朝他喊了一声:“屏风,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怎么现在才回来?” 第149章 屏风、古怪 屏风依然蹲坐在那里,没有回佟香玉的话,佟香玉觉得事有蹊跷,按理说,屏风对自己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一听便知,不可能就当没有听见似的。 金阳看了屏风一眼,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屏风扭过头,看着他们几个人,眼神空洞,披头散发,好像很久没有洗过头发了,金阳问佟香玉:“你不会看错了吧?这人是不是屏风?” 佟香玉有点不确认,反复打量了屏风几眼,问他道:“屏风,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屏风想要说话,嘴唇抖了抖,从喉咙里发出的几个音符来:“你们来了。” 许久没说话的金满堂一看:“他好像精神出了点问题。” 金满堂这么一说,还真提醒了金阳,看来只有这种解释了。不过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金阳首先想到的是,他在外面是不是被人打了?所以才会这样子。 这样想着,金阳在他浑身看了看,屏风的脸颊和脖子上没有任何伤痕,看样子不是被人打成这样的。那这就有点奇怪了。 屏风面前有一个盆,盆里有几件衣服,不停地用手在里面搓来搓去,像是在洗衣服的样子,可仔细一看又不是,里面是没有水的,他就这样干搓着,好像一点都没发现不正常。 他就这样一直干搓着,手上冒出了血,金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忙阻止屏风道:“不要再搓了,里面没水,洗不了衣服。” 屏风像是回过神来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傻笑了一声,接着站起来,又拿起旁边的一个桶,那桶是空的,他径直走到井边,用绳子掉起空桶,往里面一放,金阳看到他很吃力地拉起绳子,一直往上面拉,桶被拉出来了。 屏风径直朝他们走过来,把桶里的水倒进盆里去,又开始搓起来。按理说,他这一系列动作也无可厚非,可是金阳吃惊地发现,他的桶里面是没有水的,他没有从井里打出来半滴水。 佟香玉对屏风说:“我们回屋子吧!” 屏风不置可否,金阳和金满堂扶起屏风的肩膀,拖着他往屋里走,屏风极不耐烦,还是被拖进了屋子里面。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窗户都打开,太阳光射进来,整个屋子里面亮堂堂的。 将屏风放在睡房里面的那张空床上,又给了他一些水,屏风像是很久都没喝过水了,夺过金阳手中的碗来,哗哗往喉咙里灌,喝得人仰马翻。 见到屏风这样喝水,金阳还是很欣慰的,这是他身体发出的信号,他身体缺水,所以才要喝水,既然要喝水了,说明开始恢复了。 很快他就把一碗水喝完了,把碗往桌上一放,呆滞地看着金阳,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来一碗。” 想必他确实是口渴了,金阳又去给他盛了一碗,还没等金阳递到他跟前,他就一把抢过去,往口里狂灌,紧接着,又喝完了。 这下金阳有点吃惊了,屏风到底有几天没喝水了,怎么会口渴成这样子?他又说:“再给我来一碗。” 见他如此口渴,金阳就又给他来了一碗,他又喝了进去,他喝的时候,几乎是一滴不剩,喝完之后,还用舌头舔舔碗里的水渍。金阳一看,心觉不好,哪有人像这样喝水,喝完之后还要舔碗底的,看他那如饥似渴的样子,金阳突然觉得他不像一个人,而是像一头野兽。 屏风喝完这碗,要金阳给他再来一碗,金阳对他说:“屏风,你现在是真不能喝了,再喝就把肚子撑炸了。” 屏风见金阳不答应他的要求,一把将金阳推开,径直拿起碗,走到水缸旁边,舀里面的水,滔滔不绝地喝了起来。 这样子下去,他一定会出问题的,金阳赶紧一把将他推开,砸破水缸,水流了一地,屏风还想喝,突然没有看到水了,狂躁不安起来,蹲下身子,把脸贴近地面,舔着地面上的水渍。 金满堂说:“这小子肯定出问题了,看来我们得把他捆起来了。” 金满堂把他捆了起来,屏风乱叫着,张牙舞爪,金阳一看他的肚子,大的跟个圆球似的,快要爆裂开来。 绳子绑得太紧了,来到他的肚子上,肚子里的水就不停地往喉咙上涌,有一些水涌了出来。只好将绳子绑得稍微松一点,又将他的手反绑起来,他这才安稳了好多。 佟香玉问他:“屏风,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屏风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狂躁不已,照这样子下去,绳子都可能被他弄断了,万般无奈之下,金阳一个反手将他打晕了,顿时恢复了平静。 佟香玉说:“也许屏风中邪了,他不会中了尸毒吧?” 鬼爷拿出一根金针来,往屏风的脖子上一插,取了一点血出来,银针没有变色,他摇了摇头说:“应该没事,他没有中毒。” 金阳心里安心了不少,看来,他就是脑子出了问题,想问他的问题,只有等他明天醒过来或者是恢复过来之后再问了。 到了第三天,屏风终于醒了过来,他们就在他的旁边,生怕他又要狂躁起来,就赶紧用绳子捆住他,屏风睁开眼睛,脸色极其恐慌,像是遇见了强盗一样,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金阳跟他说:“我们不是强盗,也不是土匪,你放心好了。” 可是屏风毕竟被人捆绑了起来,金阳再怎么解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还是佟香玉跟他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屏风听了半响,似乎恍然大悟,不过他又陷入了迷茫之中,问道:“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点也想不起来。” 佟香玉问:“你昨天一直在井边洗衣服,这个你总该记得吧!” 屏风想了想,摸了摸后脑勺,又摇了摇头。 这就有点怪了,金阳突然想起金满堂在义庄的事情,他也是晚上不正常,可是第二天就完全好了,整个人跟没事一样。 第150章 放光,葫芦 跟屏风不同的是,金满堂可以想起晚上发生的事情,而屏风就是完全想不起。而且,屏风没有中毒的迹象,金满堂却中毒了。 见屏风已经不记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金阳问他:“我们在你这里的地下室发现了…” 说到这里,金阳看了佟香玉一眼,不知道这么一问,屏风有没有心理准备,不过话终究还是要问的,于是金阳便又问了下去,“我们之前发现你这里有个地下室,里面有一具尸体,这是怎么回事情?” 说到这里,屏风的表情立刻变了,阴云密布,皱起眉头,想说什么话,抖了抖嘴唇,竟是没有说出来。 佟香玉问他道:“屏风,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看屏风的表情,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我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们说的那尸体的事情,其实我是知道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在那里,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说,屏风是去过地下室了,金阳问他:“你知不知道那具尸体是谁?” 屏风沉吟了片刻,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知道,他是我的一位好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那里?” 金阳心说,这就奇了怪了,屏风整天生活在这个屋子里,要是有什么东西进来,肯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 不过金阳看他的表情,他好像有点隐瞒,就对他说:“屏风,你有什么话,实话实说,不要撒谎,我们不是警察。” 金阳还是不说话,如果他猜的没错,地下室的这具尸体,也感染了尸毒,于是他和鬼爷去了一趟地下室,尸体还在,鬼爷检查了一下,果然感染了尸毒。 见屏风现在这么清晰,金阳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地下室里的尸体,也中了尸毒。” 屏风给他们讲述了之前他们在一个诡异的地方,碰到的一件诡异的事情。 地下室的那具尸体叫忆王孙,和屏风是好朋友。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忆王孙对屏风说,他在一个山洞里面发现了一件东西,是个瓶子一样的东西。屏风问他,是不是古董之类的东西,古董可是值不少钱的。 忆王孙说不是,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个瓶子,一个玻璃瓶。屏风一听,觉得很无趣,一个玻璃瓶有什么好奇的。忆王孙拉着屏风一起去看,屏风坚决不去。 听到这里,金阳插了一句:“你为什么还是去了?” 屏风说:“忆王孙的经历打动了我。” 金阳问道:“什么经历?” 屏风说:“忆王孙说他看到瓶子里好像有些液体,液体里面有一些发光的东西,他那天去的时候,山洞里面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唯独看到了这个瓶子。” 金阳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又好像不是在说谎,他坚定地朝金阳点了点头:“这是真的,那可能是个宝贝,你想想,有什么东西会在晚上自己发光的,不是蜡烛,也不是灯泡。” 金阳说:“他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屏风坚决地摇了摇头:“忆王孙说他仔细看了好几遍,刚开始也怀疑自己眼睛看花了,于是他出了山洞,在山洞外面休息了一天,接着他又进去了,一看之下,跟昨天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坚信自己没有看花眼。” 屏风顿时有了兴趣,生活本来就很乏味,没有什么刺激的东西,看到忆王孙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想去去看看,反正也不损失什么。这样,他就和忆王孙一起去了。 看样子还要走很远的路,他们准备了些干粮,在忆王孙的带领下,屏风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 不过,世间罕见之物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看到的?要看到这个东西,不费点苦心怎么行?于是他就跟着忆王孙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座山,他们翻山越岭,看到了忆王孙说的那个山洞。 忆王孙在前面,屏风在后面,走着走着,屏风突然想起,要是这宝贝这么好拿的话,忆王孙上次已经拿出来了,可为什么他还要折返回来? 于是,他把自己的疑问说给了忆王孙听,忆王孙对他说:“这东西有点奇怪,看上去它离我很近,可是我朝它靠近,走了很远,却发现它离我的距离还是那样远,感觉我走了一点点的距离而已。” 屏风说:“那你找我来有什么用呢?我帮不了你什么忙。” 忆王孙说:“未必,我就想看看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待会你就明白了。” 屏风被忆王孙这么一说,也感到莫名其妙,还想再问忆王孙,忆王孙却对他说:“你跟着来就行了,马上你就见到了,没什么危险,你放心就好了。” 屏风心想,都已经来了,这么远的路都走了,不在乎再走这么一段路,于是他就一直跟在忆王孙的屁股后面,果不其然,往前走了十多分钟,忆王孙突然扭过头来,神秘兮兮地对屏风说:“屏风,你看,就是前面了。” 屏风顺着忆王孙所指的方向看去,山洞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瓶子,倒像是一个会发光的葫芦,好像是凭空悬着那里的。 会有什么东西凭空悬在那里?说不定是藤蔓吊着那个葫芦,忆王孙对他说:“你看到了吧,这个东西不简单,咱们要是把它拿出去,不说能卖很多钱,至少很有用处。” 屏风被他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 忆王孙叫他跟着自己,慢慢往前走,可是走了100步的距离,那东西依然还在前面。目测来看,这个东西好像离他们也不远,应该很快就能够到,所以屏风觉得,他们马上就能得到它。 忆王孙对他说:“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了,你看这个葫芦,我们不动,它也不动,我们一动,它也跟着动起来了,就好像有生命一样,好像能会窥视我们的存在。” 屏风问他:“现在怎么办?” 忆王孙说:“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屏风说:“说来听听。” 第151章 追逐、葫芦 忆王孙的想法是这样的:这个葫芦会跟着一个人的脚步动,如果屏风不动,忆王孙移动,那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操作的,忆王孙对屏风说:“你在那里别动,我往前面走,同时观察它,看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屏风点了点头,站在原地不动,忆王孙往前面走。 忆王孙往前面走了100步,看到那个葫芦,还是刚才的大小。如果葫芦也是跟着他往前走的,那么屏风看到的,应该是一个已经变小了很多的葫芦。 忆王孙回头对屏风说:“你现在看的这个葫芦怎么样?大小有没有改变?” 屏风回答道:“没有什么变化,就感觉它没动。” 这时,忆王孙汗都冒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情?葫芦不是天上的月亮,要是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你动它也动,你走它也走,无论你在地球上的哪个地方,只要抬头看他,都是那样的大小,它会因每个人的动而动。 因为地球离月亮太远了,在地球上移动的距离,对这么远的距离来说,微不足道。 可是这发光的葫芦,距离不可能像月亮那么远,也不可能像外面的小山丘一样,这山洞就这么大,葫芦也大不到哪里去,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屏风渐渐明白忆王孙在做什么,他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葫芦只有一个,不可能有分身之术,葫芦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想到这里,忆王孙就感到很失望,不过随即,他开始兴奋起来,要是能够得到它,就更能说明价值。 要是这葫芦好像是一颗星星,或者像太阳,能有这个发现,说不定这个东西就可以以他命名,她就可以名垂青史。 一想到这里,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对屏风说:“你赶紧过来,无论如何,今天我们都要一看究竟。” 说到这里,金阳忍不住插了一个嘴:“那里没有危险,忆王孙子怎么死的?” 屏风顿了顿,说道:“我还没有讲完,还请你继续听下去。” 忆王孙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觉得那可能是海市蜃楼,不过海市蜃楼一般在沙漠的,这里是山洞,空间这么小,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情况。 忆王孙这次去,是带了手电筒的,他先前之所以没有打开,是因为他之前也来过,对这个地方很熟悉。而且,打开手电筒,周围就太亮了,葫芦本身不是太亮,容易掩盖葫芦本身的光芒,导致看不见。 现在终于看到了,走了这么远的路,葫芦近在咫尺,要是今天不把它拿出去,岂会甘心? 打开手电筒,山洞里面顿时亮了起来,他朝葫芦照去,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葫芦的光芒陡然暗了很多。 手电光照在葫芦上,他才看清楚了一些,原来那真的是个葫芦,挂在旁边的藤萝上,这样看过去,离他们不是太远,心里安心了很多,总算是看到这么个实实在在的东西了。 藤条的一端,是连接在这个葫芦上的,另一端挂在山洞的顶上,从上面垂下来。上面黑乎乎的,手电光打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样看过去,山洞的顶端似乎有很多杂草和树叶之类的东西,忆王孙定了定神,难道刚才不是葫芦在动,而是上面的藤条在动? 这样一想,还是有些道理的。可动归动,每个人看到的距离是一样的,那又该怎么解释?当下,他也想不了这么多,拿到这个东西再说,管它有什么谜团,只要带出去,放在家里,研究个十年八年,就能搞清楚了。 忆王孙对屏风说:“你快跟上。” 屏风一听,见事情有眉目了,赶紧走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用手电筒在前方照了照,山洞里面有些杂草,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平坦的,没有什么阻碍。 他俩商量好后,突然朝那个地方飞奔,葫芦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向山洞里面飘去,果然是那根藤条在牵引着这个葫芦。 到底是在葫芦拉着藤条在移动,还是藤条拉着葫芦在移动,就分不太清楚了。葫芦移动的速度,和他们向前移动的速度差不多,总是隔着一段距离。 他俩跑着跑着,虽然已经气喘吁吁,可目标就在眼前,怎可轻言放弃?他俩使劲地跑着跑着,在里面转了几个弯,葫芦顿时停住了。 忆王孙兴奋极了,自言自语道:“叫你别跑你还跑,太不给我面子了,你倒是跑啊!”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如同小时候父亲打他时候的样子。葫芦立在那里不动了,忆王孙慢慢走过去,靠近葫芦,现在它近在咫尺,已经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它了。 葫芦发出的光若隐若现,表面一会儿透明,一会儿不透明,里面好像有些液体,液体里面有些发光的东西,萤火虫一样。只不过,萤火虫是在空气中的,不会留在液体里面。他端详了好久,几乎快忘记葫芦了。 这个时候,屏风提醒他道:“怎么还不动手?在磨蹭什么?” 忆王孙顿时回过神来,一把将那葫芦抱住,把藤条上扯了下来,握在手中,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葫芦的口中,有一个木塞子。 他对里面发光的东西感到很好奇,摇了摇,没有什么反应,寻思着将塞子打开,刚打开一个小孔,从那缝隙中冒出一股烟来,屏风赶紧对他道:“不要动,里面好像有东西,小心点为好。” 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烟从里面出来之后,立刻将这里笼罩了起来,虽然这烟不是格外浓厚,可还是让人感觉到很不舒适。 屏风意识到有危险,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塞在鼻子里面,忆王孙的心思一直停留在葫芦上,屏风过来拉他的时候,已经晚了,忆王孙顿感身体不适,剧烈地咳嗽起来,拿住葫芦的手把持不住,掉落在地上,滚着滚着,滚到了一条小河里。 金阳问道:“那里怎么会出现小河?不是在山洞里面吗?” 第152章 黑烟、感染 屏风说:“我不知道,我们是从山洞进去的,跟着葫芦走了很远,转了好几个弯,最后才现到了一条小河旁边,不过那小河应该不是在地表上的,应该是一条地下河。葫芦在小河中飘来飘去,翻滚了几下,淹没在了河水里,接着便没有黑烟继续从里面冒出来。” 金阳觉得奇怪,有点怀疑屏风是不是在说谎。 屏风继续说:“周围的黑烟渐渐消散开去,最后我终于可以拿下塞住鼻子的衣服,一看忆王孙,他躺在地上,嘴和鼻子里面都冒出了血,呼吸难受,几乎不能开口说话,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他背出了山洞,可是刚把他从山洞中背出来,他就一命呜呼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任由他暴尸荒野,得把他运回来,放到了地下室。我刚才说不知道忆王孙为什么出现在地下室,是我骗你们的,我不想有口难辩,惹祸上身。” 佟香玉问他道:“那你怎么不把他赶紧埋了?” 屏风说:“有件事情我始终放心不下,就是那个葫芦,看忆王孙当时的表情,肯定是中了葫芦中冒出来的毒气了,葫芦掉到了水中,水会变得有毒性。我把忆王孙的尸体放在这里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把他安葬了,还是先放置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屏风顿了顿,接着说:“忆王孙的身世其实很可怜,他几乎没有亲人,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了。他在地下室,好像能跟我说话一样,我能够感受到他,他要我不要把它埋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一只玉面狐狸,叫我不要抛下他。” 说到这里,金满堂陡然心惊,惊诧地说道:“真的是这样吗?怎么跟我一样,我也是梦到了一只玉面狐狸。” 金阳心说,难道玉面狐狸是忆王孙的鬼魂,来找他和金满堂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忆王孙和乱葬岗里现的尸体,肯定有着某种关联。 屏风接着道:“我认为自己中邪了,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得到别的地方去,就和佟掌柜不辞而别了。” 金阳看了看天,太阳就在头顶上,还要接着问屏风一些事情的时候,却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屏风顿时浑身颤抖,双目无神,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换了一个人。他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幸好屏风跟他们说了这么多,也了解到一些情况。 葫芦里面有尸毒,这是可以肯定的,忆王孙就是中了尸毒。葫芦一旦流入水中,就会把水感染,尸毒这种东西是具有复制性的,而且水源是地下水,很容易被引用,感染到周围的人群。 当下之急,就是要找到屏风所说的那个地方,葫芦随波逐流,不知道飘到了哪个地方? 总的来说,葫芦应该还是在地下水里面,要找到其实并不难。可以根据鬼爷的银针表面的颜色来判断尸毒的浓度,从而能够判别出葫芦到底在什么地方? 金阳把想法告诉给大家,金满堂一听,表示不同意,她说:“世界那么大,要找的地方多了,找到那个葫芦,如同大海淘沙,成功率可以说是非常低。” 屏风也真是的,说出了内容,却没有把重点说出来,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具体在哪里? 金阳瞥了一眼屏风,见他神情呆滞,跟刚才一样,金阳叹了口气,不知道屏风脸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鬼爷会些医术,懂一些针灸之类的,这天下午,他把屏风浑身的衣服脱光了,在一些重要的穴位施以针灸,里面流出一些脓血来。 屏风刚才还表现的很呆滞,现在竟昏昏欲睡,不久之后便睡着了。金阳问鬼爷道:“这是怎么回事?屏风有没有危险?” 鬼爷说:“危险到没有,屏风应该是受了刺激,刚才那一针后,应该能比之前好一点点,我们看看明天的状况。” 屏风一直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终于醒了过来,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不少,一直躺在屋里不是个好办法,外面空气晴朗,艳阳高照,带他出去走走。 在院子里面晒了一会太阳,佟香玉突然注意到一点,对金阳道:“你有没有现,屏风的眼神好像时不时会望着一个地方。” 金阳观察了一会,也注意到了这点,不过金阳当时觉得,这有可能是他目光呆滞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来他又仔细看了看,才留意到,屏风的目光时不时会停留在院子里的那口井里,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 金阳看着那口井,越看越觉得蹊跷,那里面说不定有东西,佟香玉也现了这一点,立即走过去,来到井口边,朝里面张望。 金阳跟过去,探出脑袋来观看里面的动静,里面乌七八黑的,太阳光斜射下来,只能看到两三米深的洞壁,全都是一些青砖石瓦,上面长满了青苔,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水。 佟香玉拿一块石头往里扔,咕哝一声,溅起阵阵水花。这样一看,井底的水还是很充足的。 旁边有个木桶,木桶上有根绳子,金阳用绳子将木桶掉下去,打上来一桶水来。鬼爷用银针试了一下,看着银针上的颜色,说道:“有毒,但毒性还很微弱,不足以感染人。” 金阳想进去里面看看,来到井边,从绳子上掉了下去,滑到水里。 井水冰凉透底,不禁打了个寒战,井底很深,金阳探出头来,脚在水里,却没有碰到任何井底的东西。 太阳光斜射下来,金阳看到了圆形的天空,井口直径不到一米,越往下,空间越大,像是一个圆锥形。 井壁湿滑,除了刚才看到的青苔和青砖绿瓦之外,还从缝隙里伸出一些杂草来,很短很稀疏,从外面看恐怕看不出来。金阳的整个身子已经没入水中,只剩下一个头探出水面。 下来的时候没想太多,没带手电筒,更加没有什么防水手电筒了。金阳心里没底,一束太阳光从上面直射下来,水面荡漾着,还是看不见底。 第153章 井底、眼窟窿 佟香玉站在上面,拿着镜子往里面照,把太阳光反射到井底,对金阳喊道:“下面有什么?你看不看得见?” 金阳告诉她:“我还没有下去,这就下去。” 佟香玉说:“要是实在看不到什么,你就上来。”大仇未报,不想金阳无缘无故死在里面。 佟香玉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既然已经下来了,金阳还是想看个究竟。金阳一口气扎进水里,手指抠着墙壁,慢慢往下沉,头上的那抹阳光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呛了一口水,有一股怪味,跟他在屏风家的缸里喝的水味道差不多。 金阳一直往下游走,耳朵已经被水压得生疼了,胸口发闷,凭入水经验,应该下去四五米了。 太阳光在水里逐渐减弱,到了这个深度,那些瓦片已经看得非常模糊了。金阳肺中还有些气,接着往下面游,突然,太阳光抖动了一下,这应该不是水波纹荡漾导致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一下光线。 金阳抬头看向上方,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仔细观察了一阵,影子的形状很不规则,像是一个三角形,就算一片树叶掉下来,也不会是这个形状,更不可能是上面的佟香玉了。过了一会儿,那影子又出现了,接着便一闪而过。 这下金阳看的清楚了,绝对不是佟香玉或者是树叶,突然觉得有股水流朝身后涌过来。 金阳突然感到背后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悄悄注视着他,刚才的影子和暗涌,就是背后这个东西产生的。 金阳猛地一回头,想来个措手不及,却发现,在前面两三米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影子,在那里飘啊飘的,金阳看的不是很清楚。 朝那个黑影游过去,随着金阳慢慢朝它靠近,渐渐看清楚了一些,那是一团黑色的东西,朝四处伸展开来。 金阳又向前游了一段距离,手上好像摸到什么东西了,拿起来放在眼睛跟前一看,是一缕头发。朝黑影看过去,原来是一团更大的头发。 金阳心里发寒,从脖子根凉到了脚底,他娘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既然已经下来了,就要搞个清楚。又向前游了一小会,头发中有一张惨白的脸。 惨白的脸被水泡得浮肿了,想必是泡了很长时间。五官什么的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原来是具尸体。井底下怎么会有具女尸?金阳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放在屏风地下室里的那具尸体,他们会不会是同样的问题,都是中了什么尸毒。 可转念一想,不对,鬼爷刚才不是说了吗?井水虽然有毒,可不足以致命。 金阳游到跟前,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以前是否见过她?正当仔细观察的时候,她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金阳陡然紧张了一下,这都是什么东西? 她的五官已经被水泡得模糊,可她的眼睛怎么会睁开?金阳跟她的距离很近,基本上是眼对眼,这一看之下,差点没背过气去,女尸的眼皮底下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黑窟窿,没有眼珠,没有眼白,一股浑浊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可她的眼皮还在。 金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被这黑乎乎的眼窟窿一瞅,金阳感到浑身又是一阵哆嗦。 这就奇了怪了,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眼睛是很有神的,有画龙点睛这个成语,意思是说,有了眼睛后,就有了神采,有了生命。 可金阳面前的这具女尸,没有眼睛,看上去却很有神,金阳就感觉她是在等着自己,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女尸在针对金阳一样。就像在学堂里面考试作弊一样,总是感觉台上老师在看着自己。 金阳对自己说,这些都是错觉,是自己心里的反应,只要克服掉这个心理障碍,应该就能缓解。 金阳见过很多死人,见到这具女尸也不会感到十分恐惧。金阳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于是,金阳换了一个角度,往旁边挪动一段距离,从这个角度看,能看到女尸的侧脸和鼻子,可当金阳的眼神再往上移的时候,遇到女尸眼睛处的黑窟窿的时候,金阳发现她的眼皮眨了一下,接着,女尸的眼窟窿转向了金阳。 女尸的脑袋还是一直保持着那个方向,可是她的眼皮瞥向了金阳。 金阳终于看明白了,是女尸的眼皮在额头上转动。想用手去碰女尸的眼皮,看是不是有什么小虫子在上面,仔细看了一会儿,却不是这样。那里没有什么小虫子,就是她的眼皮。 金阳的手慢慢朝女尸的脸上靠近,刚触碰到眼皮,女尸整个身躯就像是融化了一般,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散乱的头发逐渐紧缩。 金阳已经憋不住气了,就向上游了几下,脑袋探出水面,吸了两口气,佟香玉问金阳里面怎么了? 金阳无暇跟她解释这么多,要赶紧再去看看,防止那女尸消失不见,让佟香玉接上更长的绳子,要往更深处潜水。金阳对佟香玉说:“如果我在下面有什么不测,就拉绳子,你收到信号后,就把我拉上去。” 金阳手里牵着佟香玉延长的绳子,潜入到了水中,四五米深的水下,金阳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就拼命往下面游,游着游着,周围的黑影越来越浓厚,心想不会是那些头发吧? 一看之下,面前顿时站满了很多尸体,跟刚才看到的那具差不多,头发散乱开来,只要一碰他们,他们就会自动融化掉。 可正当金阳准备这么做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的嘴里都生出了很多獠牙,已经不是刚才看到的女尸那么简单了,他们就在跟前,离金阳一两米的地方,前后左右各有一具,金阳用手碰一碰他们,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金阳的手逐渐移动到他们脸上,他们陡然张开嘴巴,手也跟着动了起来,就要来抓住金阳的脖子。 金阳心说不好,赶紧拉绳子,让佟香玉快点把他拉上去,佟香玉收到信号,使劲拉绳子,金阳匆匆往水面窜,一探出水面,金阳就说:“好大的粽子,还有很多具,都是些水粽子。” 第154章 铁门、忆王孙 佟香玉和鬼爷用力拉绳子,金阳出了水面。 金阳朝井底一看,几个粽子黑色的头发都能看得见,渐渐快要浮出水面来了。还好他们拉绳子及时,不然很有可能被这些水粽子拉住脚。 金满堂一听有粽子,赶忙朝井里看,看了一会儿,说:“哪有什么粽子?你看花眼睛了吧?” 金阳又往下面一看,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汪荡漾着的井水。 金阳把所见所闻跟他们说了一遍,他们才恍然过来,感觉到这水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屏风突然站了起来,双目无神,脸色僵硬,口里嘀咕着什么,金阳仔细一听,他好像在说:“井里有东西。” 由于每次憋气的时间是有限的,一次憋气不能把井底所有的东西瞧个遍,所以,金阳还想再下去看看。 跟刚才一样,金阳摸着绳子下去,四下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几具水粽子。 金阳来到井底,水压让他很不舒服,头上的阳光很微弱了,差不多到了十多米的距离。这个深度,对于在水底的人来说,已经是很深的一段距离了。 隐约之中,金阳看见前面有一道门,是那种长方形的铁门,上面还有个锁头,金阳上去一碰,铁门坚固结实,锈迹斑斑,想必年深日久,门的边缘是一条缝隙。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一扇铁门?修在这里肯定有什么用意,金阳拉了拉,没拉开。 这个时候,金阳看到铁门的旁边,也有一个黑影,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到的粽子,很模糊,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借着微弱的亮光,金阳看到上面有些铭文。 金阳忍受不住,要是持续下去,就算不憋死,也会被水压压死,能感觉到肺部的氧气消散得很快。 拉了拉绳子,佟香玉收到信号。金阳一探出水面,就大口大口喘着气,恨不得把所有的氧气都吸进肺里去。 井底的东西,都快被他看完了,不打算再下去看了。出了水井,把他看到的那扇铁门跟他们一说,佟香玉说:“看来屏风说的没错,里面果然有东西,不知道那门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金满堂说:“管它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大家先搞清楚,我们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打开那扇铁门,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金阳知道他在想什么,二叔这种人,无利不起早,里面要是没有值钱的东西,他是不会下去的。但是他的这番话,也说的不无道理,至少在金阳看来,井底还潜藏着水粽子,没事去招惹那些水粽子干嘛?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回头往笑声的来源一看,是屏风在笑。刚才金满堂和佟香玉在井口边上,把金阳拉上来的时候,就把屏风扔在了一边。 屏风笑的样子非常古怪,两只手往本来已经蓬乱的头发上抹了又抹,头发更加蓬乱了。 民国的时候,没有精神错乱这种说法,都认为是中邪,他肯定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才会导致精神错乱。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屏风身上,佟香玉问道:“屏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屏风点了点头,他这个样子变化太快,时好时坏,让人琢磨不透。金满堂说:“屏风的话可信吗?他现在逻辑都是错乱的,我们不要着了他的道。” 金满堂说得不无道理,可是屏风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始末的人,他的话里,就算有十句是假话,只要有一句真话,应该都很有用处。 佟香玉对他说:“屏风,你是恢复正常了吗?” 屏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一直以来都是正常的。” 金阳心下寻思,屏风现在肯说话,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何不多问他一点问题? 金阳说:“屏风,你仔细想想,你们发现那个葫芦的地方是在哪儿?” 屏风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忆王孙当时非常积极地来找我,我和他坐了一会儿马车,就到一个地方下车了,我想问他到底去哪儿?但是他好像总想着防备我一样,不让我知道他到底是去哪里。” 金阳问:“那你总该有点印象吧?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去时的路。” 屏风说:“忆王孙和我一起坐马车的时候,拉上了帘子,说叫我不要向外观看,说外面有不好的东西。我问他外面什么,他不回答。直到我和他从马车上下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时身处何地。现在想想,忆王孙是故意这么做的,他不想让我知道葫芦的确切位。我和他一起去,不一定能取回那个葫芦,所以他留了一个心眼,防止我记住路线,下次偷偷跑去。” 众人一听,几乎快绝望了,不知道去时的路,毫无方向和头绪。 这时佟香玉说:“屏风,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些天以来,忆王孙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屏风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不说,我还把这件事情搞忘了。我和忆王孙是多年的好友,他经常到我这里来喝酒,经常来我这个院子里,我这个院子,大门随时为他敞开着,只要他想来,就可以来。有一次,我从醉香楼回来的时候,见到大院的门紧锁着,我有两把钥匙,一把在我身上,一把把我留给了忆王孙。我打开院子的大门,突然看到了忆王孙坐在院子中间的小凳子上,浑身湿淋淋的。” 听到这里,金阳两眼放光,像发现了新大陆,插口问道:“屏风,你继续说,他身上为什么是湿淋淋的?这个细节,你不要草草带过去了。” 本来屏风以为,当时忆王孙是在院子里洗澡的,可听到金阳这么一提醒,他顿时想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那天的天气很冷,气温急剧降温,他浑身的水冰凉冰凉的,不可能在洗澡,我来到井边一看,周围都是湿漉漉的,像是刚有人从井口上来过。” 第155章 通道女尸像 屏风问他道:“忆王孙,你在这里干嘛?” 忆王孙回答说:“我见你没有在家,借你家的井水洗个澡。” 不过他这话,屏风现在想起来,明显是在撒谎。不知道为什么,井里的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常难喝,屏风一般不用井里的水,不可能在里面洗澡,忆王孙在院子洗澡,就更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屏风就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由刚才的郑重,一下子变得嬉笑起来,还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可是屏风紧闭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金阳补充道:“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这种情况,忆王孙当时肯定是从井口里面上来的,他在井底发现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那个发光的葫芦。他知道了发光葫芦的大致位置,记好路线,就拉着屏风和他一起,从陆地上过去。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从这口井下去,肯定能够找到那个发光的葫芦。” 金阳这么一说,大家还是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金满堂有点疑问:“刚才屏风回忆和忆王孙的事情之前,不是说这井里面有东西吗?他似乎之前已经怀疑,忆王孙从这个井口里出来过。可是刚才佟香玉问他,他想了很长时间,才想起了忆王孙从井口出来的经历。这样子有点不合常理。” 金阳正要开口,佟香玉却插话道:“屏风现在的思绪支离破碎,前后颠倒,不过他如果记得这些片段,那这些片段应该就是真实的。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前后顺序有点问题。” 井里有东西,大家也不急于下到井底去,购置了一些进口装备过来,包括潜水衣和氧气瓶。 给每个人一套潜水装备,他们穿好潜水衣,备好氧气瓶。金阳考虑要不要让屏风一起跟去,他时好时坏,万一在水下出了什么事情,很难照顾到他。 只有屏风最清楚这里的路,他虽然有很多事情迷迷糊糊,记不清楚了,可他毕竟是当事者,不过这事情要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才行。佟香玉看穿了金阳的心思,对屏风道:“你要和我们一起下去吗?” 屏风说:“如果不把那个葫芦找出来,将来恐怕会危害到更多的人,所以我必须去。” 金满堂不情愿带上他,说了一句:“你脑子没什么问题吧?” 屏风说:“我没问题,如果我在水中出了什么事情,不会怪你们,不是还有氧气瓶吗?那时候你们拉我一把就行了。” 佟香玉说:“大家放心,屏风懂水性。” 当下他们替屏风穿好潜水衣,金阳先前进去过,由他打头阵,第一个潜入井水中,剩下几个随后,不多时就来了那扇铁门前。 还带了防水手电筒,都是一些德国进口设备。在水底下没法说话,金阳给他们打着手势,说铁门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几个人齐心协力就行了。 剩下几个人收到他的信息,一起拉已经锈蚀的铁门把手,拼命往外拉,一鼓作气,哗啦一声,铁门突然开了,里面有些东西,是一条通道,可还没等金阳完全看清楚,后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水流把他往里推,铁门里面是空心的,那里没有水,铁门一开,井底其余地方的水流纷纷往门里灌,金阳在最前面,第一个就被冲了进去。 被水流灌得东倒西歪,身上的氧气瓶不断地在通道的墙壁上碰来碰去,金阳被撞得七荤八素,要是自己没被撞死,要是氧气瓶坏掉了,可就憋死在里面了。 好就氧气瓶还是蛮结实的,最不结实的地方就是它的气管接口位置,金阳在旋转的过程中,两只手捏着气管接口的两端,不让它们被撞到。 头顶上的探照灯扫射着,根本看不清前方到底是什么。晕晕乎乎中,金阳看到这条通道之内的近处,都是一些青砖巨石。 在前方突然看到有一团黑影,越靠近它,金阳看得越分明,那是一团黑色的头发,向四周延伸着,脸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长着一张大口,舌头伸了出来,伸的老长,活像是一个吊死女鬼。 金阳现在就要迎面碰上她了,要是一碰到她的嘴,可能就被她生吞活剥了,更让人捉急的是,被女尸占了便宜,一世清白清白全毁了。 金阳想提醒后面的人,却发现都是徒劳的。他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打手势,哗啦一声,终于撞到了女尸的身上,硬生生的,一看之下,原来是一个突兀出来的石块。 刚才看的这个女尸,就是这石块雕刻出来的,吓到它半死,金阳心里暗骂:“别跟我开玩笑行吗?”刚才碰到那几具女粽子,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还来这么一出,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石头雕刻的太逼真了,接着金阳便向旁边冲去,石头雕刻在一个拐角处,接着又见到了几块这样的石头,都是在拐角的地方。 终于,金阳适时抓住其中一块这样的石头,让水彻底流过去,后面的几个人也一起向他涌过来,他们也像金阳一样,抓住了石头。 随着时间的延长,水流逐渐平缓下来,如果一直在水流的最前方,可能会一直在通道中翻滚。 然后,他们慢慢往前爬,等他们一探出头来,发现那里竟然是一片地下陆地了。前面是一条地下河,他们是身处在地下一个很漆黑的地方。 还好他们这次的装备带的很充足,有照明灯,防水手电筒,潜水衣,还有凝固汽油。地底下并不是都是地下水,地下河的两岸还是有一些空间的,他们正处地下河两岸的空地上。 两岸的空地上有一些快要碳化的树枝,金阳拔出一根来,交上凝固汽油,点燃火把,熄灭了照明工具。 不知道要在这里面摸索多久,还是节省一些能源比较好,就熄灭了手电筒和探照灯,顺便可以看看空气的质量情况。水是活水,空气质量还好。 第156章 被盯着的感觉 面前是一条河流,不过这条河流,跟他们之前在秦始皇陵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河水看上去有点发黑。 周围都是一些石壁和泥土,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又看到了刚才在那个通道里面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雕刻的石人,头发乌黑,面色苍白,舌头向外裸露出来,全身披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雕像。 乍一看,还以为她是真人。用火把在别的地方照了一下,又出现了几个这样的石人,在他们面前站立着,七零八落地排列着。 金阳有种感觉,他们好像处于它们的阵型之中。他真怀疑,之前在井底见到的那几个女粽子,就是这石人变成的。 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石像怎么能变成粽子,金阳是绝不相信的。这时,金满堂突然朝他喊道:“你们快过来看看,石像上怎么是湿的?” 金满堂所在的地方是另外一个石像的旁边,里他有一段距离,听到金满堂的话,金阳便朝那里走过去。拿起火把一看,果然如他所说,这具石像身上披着的石头外衣竟然是湿的,乌黑头发上也滴着水。水从头发上滴下来,一直滴到地上,缓缓流向远方。 金阳仔细观察这个石像的周身,发现它的头发跟真人无异,足以以假乱真,混淆视听。轻轻碰了碰石像的头发,确实是石头,可是它头发上的水从哪里流出来的? 仔细观察,头发上有很多纹路,这些纹路里面肯定是一些通道,水流应该是从里面流出来的。这个地方所处的地势已经是很低的了,有水流从这石像里面流出来,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火把亮度不够,佟香玉把另外一个火把递给了金阳,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金阳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名堂没有,金满堂问他道:“你看清楚了吗?我老眼昏花的,视力不及你们年轻人,这件事情上指望不上我了。” 金阳说:“石像上面应该有个小洞,我爬上去看看。” 他把两只火把都交给金满堂,就沿着石像往上爬,石像棱角分别,踩着石像的伸出来的手臂,金阳很容易就爬上去了。在上面一看,没他想象中的那种小洞,也没有水从那里流出来,这水好像是突然从头顶上涌现出来的。就有点纳闷了,难道这水是自己冒出来的不成?怎么可能无中生有? 金阳看了老半天,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跳了下来,佟香玉说:“我们还是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把潜水衣都脱下来,装在背包里,金阳和金满堂各背一个背包。屏风一副呆萌的状态,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往前面走了两百米,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咯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开关打开的声音,不只是金阳一个人听到了,其他几个人也都听到了。 佟香玉第一个转过头,往身后看去,脸上的表情很惊讶。金阳惊讶于她惊讶的表情,问她看到什么了?她一只手指着后面那个声音来源的方向,另一手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金阳向后面看去,刚才看到的那个石像,好像转动了一下身体,而且就在他们身后十多米远的地方。 石像正朝向他们的方向,仍然是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在黑色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惨白。 金阳心下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莫非石像能自己走路不成?如果石像能自己走过来,地下肯定有一些脚印,可是地上根本就没有脚印。 佟香玉说:“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赶我们的路,随他去吧!不要被这些石像扰乱了心神。” 金满堂说:“这个地方古里古怪,说不定这个声音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不让我们前行,我们偏要前行。” 鬼爷说:“石像好像跟刚才有点区别。”鬼爷在眼里这个时候比他们好使。 金满堂说:“区别是肯定有的,我们刚才是在近处观察,现在离开石像有一段距离,看东西的角度不一样,看的面目自然也不一样。有句古诗不是说的好,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鬼爷说:“不是那样的,我总感觉它跟刚才有点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你们好好瞧瞧。”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火把的光线有限,金阳把手电筒点亮,朝那边一照,顿时看清楚了好多,一看之下,顿时惊愕万分,哪里只是转了个身这么简单,它的样子好像也发生了一点变化,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它刚才是披头散发的,黑色的头发飘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也遮住了它的眼睛,所以刚才看到的时候,是看不到他的眼睛的。可现在一看,它的眼睛突然从一团头发的缝隙里面冒了出来,贼贼地盯着它们,黑漆漆一团,没有看到眼白。 沿着手电筒的光看过去时,只觉得它的眼睛是黑洞洞的,应该是个黑色的石头镶嵌在那里。他们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往前走,心都凉了半截,被石像这么盯着,浑身不自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直冒。 他们几个谁都不说话,面面相觑,气氛有点沉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金满堂开口了:“他娘的,管这么多干嘛?自己吓唬自己,过去看看不就得了,免得我们在这里胡思乱想。” 金阳拿着手电筒,金满堂拿着火把,另外一只火把递给了佟香玉。金阳和金满堂身先士卒,率先走了过去,金满堂边走边嚷嚷道:“我就不信邪了。”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了过去,停留在石像的跟前,发现它的眼睛不是一个黑色的珠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窟窿,眼窝里什么都没有,可即便这样,还是觉得它的眼睛很有神。 金满堂在旁边检查,心想这里应该有个机关,能够控制石像的变化,可倒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机关的位置所在。 第157章 又是石像 金阳有点怀疑,这个石像不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也许是另外一个也说不定。 石像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金阳,金阳移动一个方位,看了看,却发现它还是在盯着他看。金满堂在另外一个方向,金阳心说,这个石像这样看着我的话,那它应该看不到二叔了,就问金满堂看到了什么。 金满堂盯着石像的眼睛,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骂道:“现在你竟以怨妇的眼神看着我,我上辈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鬼爷在那边喊道:“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金满堂说:“还能看到什么,我们就这样别人盯着,好像全身都被人看透了,我真怀疑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现在的情况是,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唯独这个石像的眼睛一直这样看着他们,不说话,不做声,就好像犯了天下之大不韪,又好像是一个个蹲在刑场的罪犯,心中所思所想,都完全被它看在眼里。 金满堂壮了壮胆子,拍着胸脯说道:“这有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们要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我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我们是无神论者,我们现在是去寻找那个发光的葫芦,防止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我们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害怕,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法阻止我们前行的脚步。要是你们还觉得害怕,我就一把砸了它,看它还这样看着我?” 金满堂一连用了好多个“我们”,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有底,打肿脸充胖子,边说话,边冷汗直流。 金满堂要这么做,其余人没有拦住他,当下没有更好的方法。金满堂拿起工兵铲,使劲敲下去,哐当一声闷响,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诧异地看了看金阳,觉得不可思议,问他道:“怎么回事?” 金阳耸耸肩,按理说,工兵铲是金属组成的,石像顶多是个石头,金属敲击在石头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碎屑掉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什么碎屑,石像纹丝不动,顿时令他们感到惊愕不已。 鬼爷说:“这没什么,不用觉得奇怪,石像是在地底下,年深日久,坚硬无比,实属正常。”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显得很没有底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他们壮壮胆。 佟香玉说:“算了,它这样盯着我们看,就让它看好了,反正没有伤害我们,你们赶紧回来,我们继续往前面走,眼不见心不烦。” 金阳和金满堂重新回到佟香玉所在的地方,转过身去,沿着水流的方向往前走,边走边仔细看着水里的动静,看有没有什么葫芦漂浮出来。 金满堂很不老实,他边沿着底下河道往前走,边时不时想去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佟香玉对他说:“还是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要真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金阳也对金满堂说:“到时候被吓坏了,别说你年纪大,叫你不要看,你就不要看,好奇害死猫。” 金满堂嘟囔了一阵,想要说什么辩解一下,开了个口又没有说出来,摸了摸后脑勺,接着往前走。不过说实话,金阳其实也很想往后面看上一眼,往前走的时候,总觉得后脑勺发凉,毕竟有个东西在盯着自己。 这样想着,金阳偷偷往后瞄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后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个石像不见了。 金阳想要不要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他们,琢磨一番后,还是觉得不要告诉他们的好。确实如佟香玉所说,石像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有可能是眼睛看花了,要是告诉他们,恐怕造成恐慌,他们可能又要返回去寻找,耽误时间。 为了节省能源,只点亮了一只手电筒和一个火把,手电筒能照的范围只有十米左右,走了大概10分钟,岸边的积水突然多了起来,金阳突然觉得旁边闪过一个黑影,对大伙说:“快点把手电筒都打开,不要节省这点电了。” 按照道理说,要是把光源都关闭,毕竟鬼爷的年级大了,在绝对黑暗中,他的视力相当于在十五的月光下看东西。如果在大白天行走,他的视力跟瞎子无异。 这个时候,不能把所有的光源都熄灭,只能牺牲一下鬼爷了。三只手电筒都打开了,鬼爷眯着眼睛,觉得很刺眼,又把墨镜戴上了。 黑影仍然是一座石像,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石像似乎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头发披下来,一只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里透出来,就这样盯着他们。 金满堂说:“这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石像,我们是不是又走回去了?” 石像离他们有十多米的距离,就这样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好像他们做了什么错事一样。金阳真怀疑现在是不是又碰到鬼打墙了?石像现在就在旁边,他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要真是碰上鬼打墙,再往前走也是徒劳的,可能一直在一个地方绕圈子。 金满堂有点火大:“既然已经又碰到了石像,我们不妨去看个究竟,看看它到底是什么?”说完后,还是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又看了看其余几个人。 见他们几个不说话,金满堂对金阳说:“陈少爷,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佟香玉要是不敢去,就留她在这里得了,她要做胆小鬼,我也没办法。” 见金满堂这么坚决,金阳和他一起往石像那里走,佟香玉说:“我这里有把军用折叠刀,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军用折叠刀是常见之物,必须随身携带,要是碰到什么藤蔓,还可以用得上,碰到鱼,可以开膛破肚。要是被绳子捆住了,用来割断绳子也很好。 在离石像还有几米远时,金阳拉了拉金满堂:“二叔,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他们三人一过去,就发现那石像和刚才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上面还流淌着水,地上也打湿了。 第158章 尸毒指示剂 金阳心说,怎么平白无故冒出这么多水来?它连接地下的部分,肯定是一个洞口,水是从那个洞口升上来的。金满堂拿起工兵铲,对石像使劲一敲,依然是哐当一声,纹丝不动。 金阳他们说:“既然砸不动,那就算了。我们把它抬起来,石像的双腿立在地上,与地面连接的地方恐怕也不是太坚固,就算很坚固,我们有五个人,怕他个球。” 金满堂一听,说道:“你干嘛不早说?每个人都有弱点,蛇还有7寸呢,石像的脚就是弱点,陈少爷就是聪明,这点像我。不过,我有更致命的绝招。” 金满堂叫他们散开,他跑到你十几米开外的地方,金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对他说道:“你发疯这一点,我可不随你。” 金满堂说:“你小子懂个球,你们通通闪开,我要用毕生绝学飞毛腿给它致命一击。” 金阳知道金满堂想要干什么,果然,他们散开之后,金满堂一个箭步冲过来,虽然跳的不是很高,加上他身体偏胖,冲力着实不小,对着石像凌空飞起一脚,石像晃动一下,接着摆正了身体。 金满堂这招还是管用的,石像晃动了,说明它根基不牢。金满堂接连来了几次,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好像晃动的幅度也不大,每次都是那么一点的幅度。 这样反复几次后,金满堂虽然气喘吁吁,脚被踹得生疼,蹲下来,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 金阳仔细看着石像与地面相接的部分,说:“我们还是抬动石像吧。” 对于这个不倒翁,留下屏风,他们四人抱着石像,一鼓作气往上抬,抬了几次,金满堂好像泄气了,一点力道都没有,金阳问金满堂:“你在干嘛?怎么不抬了?是不是没力气了?” 金满堂没回话,干脆放手,蹲在那里,好像在打量什么东西。金阳也放开手,走到他的边上,问他道:“金满堂,你在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别看金满堂这人闷头闷脑的,着实是把神经刀,关键时刻还真能指望上他。 金满堂缓缓抬起头,轻声说道:“你们看,这里有幅画,看看上面画的是什么?” 金阳用手电筒往那里一照,确实有幅画,这幅画还比较小,刻在石像的一条大腿上,上面的线条很细腻,画的内容看上去还很丰富,大腿是雪白雪白的,线条只是稍微深一点的颜色,所以金满堂看得不是很清楚。鬼爷就更不用提了,佟香玉的眼睛比较尖,于是,金阳让佟香玉过来看。 正当佟香玉看得仔细时,边上的屏风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抓耳挠腮,头发更加蓬乱,目光越发涣散起来,令人措不及防。他叫道:“欢迎来到地狱。” 佟香玉连忙问道:“屏风,你看到了什么?”屏风不做声,但眼神一直盯着石像的大腿。 金满堂说:“我靠,屏风现在神志不清了,都还知道人家的大腿看,这是中邪了吗?早知道屏风会这样,当时就不应该带他过来,这不给我们添乱吗?” 金阳说:“话不能这么说,屏风是当事人,他虽然不记得了,可他残存的一些记忆信息,还是对我们很有用的,如果不带他来,我们就跟瞎子没有什么区别。” 佟香玉又问了屏风一遍,屏风还是不说话,只是在那里痛苦地扭曲着表情,金满堂说:“还是算了吧!屏风是指望不上了,陈少爷,佟香玉,你们好好看看。” 佟香玉有看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很凝重,金阳赶忙问道:“香玉,你看到什么了?” 佟香玉说:“这不是是一幅画,而是一行字,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地狱’。” 金阳觉得不可理解:“我们又不是死了,还好生生活着,怎么可能已经走上了地狱?” 金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脖子那里生疼,好像被人捏了一下。一回头,见是金满堂,问他道:“你干嘛呢!捏我干嘛?” 金满堂说:“那就好,死人是不知道疼痛的。” 金阳说:“你怎么不捏你自己?” 金满堂说:“有你在这里,我捏自己干嘛?我傻呀。” 不跟他多计较,金阳问佟香玉:“那我们还要不要沿着这条地下河往前走?上面有什么指示没有?” 佟香玉摇了摇头,金满堂说:“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再找出路。”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应该往前走的。可是一想到屏风现在的这个状态,什么都想不起来,要找到那个发光的葫芦,简直如海底摸针。 之前和佟香玉一起下过地,金满堂一直都是身先士卒,这次突然说要回去,佟香玉感到格外诧异,他们以前碰到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从未退缩。她是不知道,没有明器,金满堂积极性不高。 佟香玉鼓动大家,说他们现在才刚下来,况且这些字迹之类的东西,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是唯物论者,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鬼魂之说。正在犹豫之时,一直很少开口说话的鬼爷说:“我用银针试了一下河水,前方的尸毒浓度高,我想那葫芦就在前面。” 金阳知道,这尸毒复制的速度非常之快,要不了十天半个月,这地下河肯定全都是这种尸毒。可是金阳又担心,如果一直沿着这条河往前面走,万一遇到岔路,屏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那怎么办? 金阳把这个想法说出来,鬼爷说:“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这个银针的作用可以检查出尸毒,尸毒越多,银针发黑就越厉害,每隔一段距离,我就用银针检查一下,看看尸毒的浓度。同样是河水,尸毒浓度越高,说明离那个葫芦越近。尸毒复制的速度,也不至于如此之快,从屏风他们出事到现在,都过去一个月时间了,这条河里河水的传染性还不足以让人感染。” 一语惊醒梦中人,鬼爷手上的银针,可以充当尸毒中心的指示剂,相当于风水中的罗盘,沙漠中的指南针。 第159章 密度为零 屏风一听说他们要往前走,神情紧张,抓耳挠腮,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谁都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让他们往前走。 闷哼一声,金满堂冷不丁从屏风的背后袭来,屏风顿时昏厥过去,佟香玉说:“你干什么?” 金满堂耸了耸肩说:“没别的办法,对付屏风,就把他打晕了,背着他走就行了。” 可是谁来背?总不能让佟香玉和鬼爷来背?金满堂又有点排斥屏风,这样子看来,只能金阳去背他了。 屏风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背在身上死沉死沉的,他们几个在前边走,金阳在后边。听到刚才佟香玉所说,他们来到了地狱,金阳虽不信这世界上有鬼,可总感觉四周很不安宁,除了那些石像时不时的出现,四周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们沿着河流向前走,走着走着,没有路了,岸边全是一些石头,在往前面就是一堵很大的墙,看上去坚硬无比。河水倒不是很宽,他们想做一条船划到对面去,想想又不可能,这里全都是石头,地上虽然落着一些枯枝败叶,但都是腐朽不堪,一碰就碎,用火把点燃取火还算可以。 对岸没有什么东西阻挡,金满堂说:“我们从河里游到对岸去吧!” 金阳一看,只好这样了,将屏风从身上放了下来,金满堂一把将他扶住,金阳走到河边,想看看河水怎么样,河边有很多小石头,打磨得很光滑。 金阳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放低重心,才勉强用手撑住身体。河水看上去很清澈,就是有点发黑,平时用的井水就是这地下河里的。金阳蹲下身来,用手轻轻一碰河水,顿时浑身一阵哆嗦,河水冰凉刺骨,没想到这里的水这么冷。 这时,他们几个都走了过来,金满堂问金阳情况,金阳跟他说这河水很冷,恐怕还不能直接下去。金满堂不信,走过来亲自试了一下,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朝着佟香玉他们几个说道:“河水很冷,想游过去的话,要穿上潜水衣,潜水衣还能抵挡一下河水的冰冷。” 他们开始换装备,把潜水衣穿在身上,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河水会触碰到身体。金满堂表现得很积极,头一个就走进了水里,往前走了几步,河水就已经没到膝盖了,然后又往前走了三五步,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脖子。 金阳没有心思去看他,除了把潜水衣穿好之外,还要帮屏风把潜水衣穿好,接着,又背起屏风,朝着河对岸走去。佟香玉走在金阳前面,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姓陈的,你发现没有?你二叔好像不见了。” 金阳朝河对岸一看,漆黑的河水表面波澜不惊,没有见到金满堂的身影,金阳对佟香玉说:“他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佟香玉说:“应该没有,我们换上潜水衣,才不到三分钟的功夫,他不至于这么快就过去,而且,也没有听到淌水的声音。” 佟香玉说得有道理,金阳就拿起手电筒朝河面一照,河水反射出一点光芒来,再远的地方就看不到了。手电筒的照明范围有限,金阳就把探照灯拿了出来,探照灯属于强光灯,照射的范围很大,一直照到河对岸,确实没有见到金满堂的身影。 金满堂要是游泳过去的话,至少应该会探出一个头。他们穿着潜水衣,为了节省一点氧气,没有接上氧气瓶。难道金满堂是突然沉下去了?或者是河里有什么鬼怪不成? 鬼爷他们还在往前走,金阳立马对他们说道:“先不要往前走,二叔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去前方探探路,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再过来不迟!” 金阳把屏风放在岸边,佟香玉和鬼爷就停留在原地不动,金阳朝前方走去,走得倒很顺利,基本上没有什么阻拦,也没有见到水里有什么东西。 走着走着,金阳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身上粘了一点什么东西,觉得头发有点痒痒,往脸上一摸,是一片树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上去的。 金阳一看周围,也没有什么树木,想必是什么时候粘上去的。把那片树叶摘下来,随手一扔,树叶掉进了水里,它在水面上没多做停留,就沉了下去。金阳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树叶多少应该会在水面上漂一会的,怎么这么容易就沉下去了,是不是有什么小虫子把那片树叶吃掉了? 仔细一看,水里很清澈,没有什么漂浮物,金阳顿时就明白了,这水根本就不能承受住树叶的重量,难过刚才走起来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感觉不到水的阻力。 金阳顿时有点慌了,金满堂该不会是沉下去了?用手电筒在前方一照,虽然河水很清澈,但看不到水底。金阳蹲下身子,把头伸向水里,又拿起防水手电筒往照去,水底前面是一片断崖,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金满堂肯定是走到断崖边上,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如果爬不上来,就会被河水淹死。 佟香玉在那边问金阳道:“你看到什么了?能不能过去?” 金阳对她说:“你们千万不要过来,就在原地不动。” 金阳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太多,说完,接上氧气瓶,扎进了水里,那断崖简直是个悬崖,金阳就直接从上面掉了下去。河水虽然很轻,没有一点浮力,金阳就这样悬空着一直往下掉。 金阳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是在梦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正站在一个高楼大厦上面,大厦有百米高,出于好奇往下面跳。刚开始跳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摔成一滩烂泥。落到半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下落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不停地挥舞着双臂,就好像它们是翅膀一样。 金阳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不知道落下来有多少米,这水虽然没有浮力,但是有阻力。幸亏有阻力,不然他早就摔到悬崖下面,摔成一滩烂泥了。 第160章 如饥似渴 金阳朝上一看,那里有一片微弱的光亮,应该是佟香玉的探照灯。现在应该已经在水底下很深的地方了,在下降的过程中,悬崖就在他的旁边,悬崖表面有很多突出的小石块,金阳伸手去抓,想借下力,却发现根本就抓不到,还是一直往下掉。 往下落着,金阳看到下面有个黑影,他弓着身子,正在努力沿着悬崖往上爬。那应该就是金满堂,金阳干脆放弃去抓那些石头,任由自己继续往下掉。 也就一刹那的功夫,金阳来到金满堂旁边。金满堂看了看金阳,脸上一副很惊诧的表情,可是他们不能说话。金满堂落下来起码超过一分钟了,憋的难受,脸上的表情很扭曲,大拇指朝上,不断地对金阳打着手势。 金阳有点诧异,二叔是怎么了?这个时候还在夸自己干嘛?有什么好夸的?还不敢赶紧逃命?难道是自己太帅了?金满堂连续做了几次这样的手势,金阳算是明白了,这是潜水的标准手势,意思是,金满堂现在很难受,要赶紧游上去。 好在金满堂已经衔住氧气瓶的插管,他们沿着那些石头往上爬,身上穿着那件潜水衣,很不方便,爬得很吃力,就跟在空气中往悬崖上爬差不多。 要是没有氧气瓶,无论任何生物掉进来,无法呼吸,无法游上去,只有死路一条。一想到这里,金阳心中就一阵骇然。 好在水不是很重,除了不能呼吸之外,倒没有感觉到水的巨大压力。一个人能憋个三分钟的气就不错了,金阳爬了几下,又滑了下来。 这时,金阳头顶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块石头,那石头重重地砸下来,金阳急忙朝旁边一闪,石头就落在金阳的脚边,心说他娘的这是谁?干这么缺德的事情,这不明摆着就是落井下石吗? 金阳来不及骂出声来,就看到石头的尾端绑着一根绳子,金阳明白了,肯定是佟香玉发现了这一点,就送了一根绳子下来。金阳赶忙将绳子从石头上解开,然后拉着绳子,金满堂也拉着绳子,脚蹬悬崖峭壁上突出来的石块,接着两人就急速地向上蹿去,过了几分钟,他们就被佟香玉和鬼爷还有屏风拉上来了。 头一探出水面,金阳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的一幕,简直是触目惊心,差点枉死了。虽然有氧气瓶,但含着氧气瓶,怎么比得过在陆地上自由地呼吸。 金满堂也是被憋得够呛,一到水面上来,就赶紧朝岸边走。河水冰凉刺骨,透过潜水衣的防护,浸润到他们的皮肤上。金阳和金满堂赶紧捡了一些枯枝败叶,生了火。 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金满堂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比沼泽地更可怕,沼泽地不致于这么深,老子差点就认栽了,这河肯定是游不过去了,难道要沿路返回了?” 鬼爷说:“这河水真是奇怪,居然一点重量都没有,幸亏我们没有同时下去,不然都会挂在那里。” 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河面并不宽阔,若在平时,乘着小船过去恐怕用不了三分钟,现在一看,倒是把他们难住了。有句名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看不到。” 金阳现在才发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对岸明明就在眼前,而无法过去。朝两边一看,看不到什么,难道只能打道回府? 他们下来有一段时间了,口渴了起来。金满堂说:“我去打点水上来给大家喝。” 说完,他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竹筒来,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河边,打了一筒水上来。他们各自喝了一口,口渴难耐之下,觉得这水格外好喝,又喝了几口,还是觉得不尽兴,便对金满堂说:“你再过去打点水过来。” 金满堂站起身,打了一个水咯,就朝着河边走去了,过了片刻,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口中还哼起了小曲。他回来后,猛地灌了几口。金阳也有点口渴,对他说道:“我说你别喝了,我也口渴,把竹筒给我。” 金满堂喝得甚欢,嚷嚷道:“背包里面还有竹筒,你自己打去。” 背包就放在旁边,金阳过去打开他的背包,在里面翻动,突然觉得有个人站在身边,一抬头,看到那人是鬼爷,他笑嘻嘻的,面对着金阳开口道:“你找到了没有?” 金阳说:“哪有这么快找到?”又开始在里面继续翻看,鬼爷一把夺过去,猴急猴急的,很快找到一个竹筒出来,去河边打水。 另外一个竹筒从背包里面掉了出来,金阳拾起来,迫不及待地朝河边走去。竹筒上水后,骨碌骨碌地往嘴里灌,看他这个样子,与平时大相径庭。佟香玉觉得有点异样,姓陈的是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仔细去观察,又不像,他这个样子和金满堂倒有点像。 突然间,佟香玉心里猛的一沉,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事情。仔细一琢磨,这就像在做梦一样,人要是饿急了,会在梦里不断的找东西吃,可就算找到了吃的东西,你总是越吃越饿,好像根本没有吃过一样。 难道这水也是这样,一点也不能解渴吗?佟香玉想起了那天屏风在屋里面碰到水的那一幕,屏风喝了很多水,可是没有达到解渴的效果。对了,这地下水脉不正是连接着屏风家的水井吗? 一想到这里,佟香玉在那边朝他们喊道:“快把竹筒放下,这水喝不得。” 金阳明白她的意思,顿时如醍醐灌顶,鬼爷渴得急了,只知道喝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金阳对他说:“鬼爷,佟香玉说的没错,这水真有问题,我们不能喝,只会越喝越热,越喝越兴奋。你仔细想想,这水的浮力这么小,哪里像水?” 金阳打翻金满堂竹筒里的水,对他说道:“不要喝了,这水绝对有问题。” 第161章 奈何桥 金阳想起了两件事情,其一,刚才在水中行走时,发现水的阻力很小,但是跌落进断崖下面时,由于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受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就跟跳伞一样,金阳当时没有摔死,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其二,正如鬼爷所说,尸毒复制的速度,没有金阳想象中的那么快,前面是萌芽阶段,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越到后面,速度越快。 金满堂捂着肚子,他水喝的最多,肚子滚圆滚圆的,不停地打着水嗝,还有少量的水从嘴角流了出来,他眼神涣散,嘴中咿咿呀呀的,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佟香玉告诉金阳,一整杯水他都喝完了,要是在平时,这可是三个人的喝水量。 金满堂一屁股蹲在在地,金阳低头看着他,他现在基本上神志不清了,还喊着要喝水,看上去像被水淹过,呼吸困难,金阳赶紧问大家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这样子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不被撑死,也会缺氧而死。” 鬼爷说:“看来只有给他做人工呼吸了,你们谁会做人工呼吸?” 其实金阳会,但是他现在不想显示这个本领,金满堂那嘴那么难看,看着都恶心,想跟他人工呼吸,门都没有。 鬼爷将目光投向金阳:“怎么样,你会不会?” 金阳头摇得像拨浪鼓,鬼爷又把目光投向佟香玉,佟香玉抿了抿嘴,摆摆手道:“这个我会,不过,”她欲言又止,接着说道,“我看二叔这个样子一时半伙应该可以好,他们不妨再等等看,她现在还有心跳,只要保持平稳,应该无碍。” 金阳不想被金满堂占了佟香玉的便宜,紧接着开口道:“是啊,佟香玉说的没错,我二叔那人,用不着人工呼吸,他自己能好起来。” 金满堂闭着眼睛,手里捧着那个竹筒,金阳想把竹筒收起来,他却抓得死死的,谁也不给,金**本拿不开。金满堂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叫着,金阳把耳朵凑近那里一听,只听见他在说:“快给我水。” 金阳按压他的肚子部分,按压了几下,一股水流突然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很快他便醒了过来,问他们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金阳把这水的问题跟他说了一遍,他摸了摸后脑勺,重重地拍打在自己的大腿上,嚷嚷道:“妈的,我说怎么回事情呢!原来这水有问题。我还以为这水是天底下最好喝的水,差点就栽在这里了。” 幸好这水里面尸毒浓度不大,才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这时,佟香玉突然跟他们说了一句:“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在他们后方,就是他们刚才来的路上,好像有一座桥,横跨到对岸,桥离他们大概有100多米,这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只能看个大概,桥身发绿,怎么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要是海市蜃楼,也不可能在地下。 有疑惑的并不是只有金阳一个人,佟香玉也注意到了,对他们说:“我们来的时候,那里好像没有这个桥吧?” 金阳努力回忆,刚开始觉得是没有这座桥的,可越回忆,反而越觉得模糊,拿不定主意。 他们是打着手电筒和火把过来的,手电筒的光亮有限,他们当时为了避开那座石像,一直在快马加鞭朝前方赶路,也许是错过了,但不可能一点都没有看到。 鬼爷说:“让我仔细想想,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是真的没有看到这座桥,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金满堂说:“你看你们几个,做事情总是这么磨磨唧唧,怎么能够成大事?凡事要不拘小节,你们要辨别那是什么东西,过去看看不就得了?” 金满堂虽然莽撞,但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一想到那边还有石像,其余的人就不大想去。 佟香玉说:“二叔,你做事太冲动了,这点不太好,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们去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金满堂把目光投向金阳,想金阳给他一个答复,金阳就对他说道:“佟香玉说的也没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先观察一阵再说,鬼知道那是不是什么障眼法。” 金满堂说:“你个小兔崽子,帮外人都不帮我?” 金阳说:“二叔,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过河的时候,就是你往前面走的太快了,我在后边都叫不住你,你就这样掉了下去,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金满堂吐了一口唾沫,面色有点凝重,说道:“好吧,不过也不能一直看着它,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要赶紧行动比较好。” 金阳用手电筒朝那边照过去,没有反射过来的光,手电筒的照亮范围毕竟是太有限了。金满堂点亮探照灯,往那边一照,一道光束就射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光反射过来,桥还是那样的绿色。 那应该不会是桥,如果是桥的话,一定会反射光芒。怎么越看越像天上的彩虹,可这在地底下,怎么会有彩虹呢? 他们虽然对这些科学知识懂的不多,可毕竟知道,彩虹是在雨后才出现的。难道是那几具石像在搞鬼,引诱他们过去不成? 金满堂点上一支烟,巴拉巴拉抽完了,往地上一扔,啐了一口唾沫道:“他娘的还等什么?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又不能过这条河,现在只能走回头路。在这里等,还不如上前去看看。” 金阳焦躁起来,现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金阳对大家说:“现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听二叔的,咱们过去看看。” 随着离那座桥越来越近,也看得越来越分明起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彩虹,或者是什么光线照在上面,那确实是一座桥。金满堂大喜,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边走边朝他们喊道:“那里有桥,我们快点过去。” 他们跟在金满堂身后,很快来到了那座桥下面,桥横跨在河水两边,桥的两端离河岸都有一点距离,所以他们刚开始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事情。 这座桥很平整,上面是一些青砖巨石,可供四个人并排行走,桥上有栏杆,栏杆上雕刻着各种各样花纹,花纹都很精致,整座桥显得很古老,呈现拱形,走在上面,有一种全身冰冷的感觉。 鬼爷说:“真是太好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162章 老者石像 金阳背着屏风在后面走着,那桥看上去还有点高,看不到顶端拱形的部分,刚上去的时候还有点坡度,背着屏风走得还有点吃力。突然听到好像上面传来一种哐当的声音,好像是用什么东西在敲打着地面。 走在最前面的金满堂听到了,顿时停下脚步,让他们不要前进,屏住呼吸,静心聆听。 这一安静下来,这阵声响就更加清晰悦耳,好像是拐杖在敲打着地面的声音,在这地下河道上,还有什么人在上面吗?或许是谁先抢先他们一步? 声音持续一分钟,接着消失不见了,金阳揪起耳朵听了听,确实是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金满堂对他们说道:“好吧,我们先上去看看,不过大家都拿起家伙,以防有什么不测。” 金阳拿着一把工兵铲,佟香玉走在最后面。往上走了几步,发现还没有走到拱桥的最顶端,离河面也越来越高了,从这个角度看河面,河水像一条漆黑的带子,蜿蜒盘旋着。突然间,觉得这河面怎么这么宽阔,可以用气势恢宏来形容了。 河水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可是谁都知道,这河水被称为死水一点都不为过,若是在普通的河水里,还能游泳,如果掉下去,就跟掉进悬崖下面一样。 又往上走了十多步,从这个高度往下看,能够看见这条河流的全貌。 河水通体发黑,看上去非常宽阔,起码有四五十米宽。金满堂停下来脚步,转过身来,对大家说道:“大家刚才也注意到了,我们刚才想要到对岸去的时候,河宽顶多才十来米,现在一看,怎么感觉这么宽?而且这水面波澜不惊,只能听到轻轻的流水声,水面上都没有一点浪花,大家可要留意一点。” 鬼爷说:“会不会是我们刚才看错了,这河水发黑,所以我们才不能看的这么清楚。”这种黑并不是完全黑透了,如同在一碗清水里滴入了几滴墨汁。 金满堂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性。” 说完之后,他继续在最前面带路,走了没几步,金满堂突然放慢了脚步,他突然回过身来,蹲下身体说:“那里好像有个人,大家要警惕一点。” 金阳心说,我的猜测对了,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人。莫非是一个道上的人?在这种地方,多交一个朋友总是好的。必须从这个桥上过去,那就必须碰到这个人。 金满堂不走了,金阳问他怎么了?金满堂说:“我看了一下这个人,好像不简单。” 他这么一说,金阳就更感到好奇了,找宝贝的人有很多,有的人乔装打扮,有的人装疯卖傻,金阳对佟香玉说:“你照看一下屏风,我去去就过来。” 金阳来到金满堂身边,踮起脚跟一看,那里确实有个人,一动不动,看着他们这个地方,好像是个石像。金阳对金满堂说道:“二叔,你仔细看看,那是不是个石像?我们一路上见的多了。” 金满堂一看,拍了拍脑袋,说:“倒还真有点像,我快被这些石像搞得神经错乱了,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没想到。” 金满堂对着下面的人说道:“你们快上来,是个石像,大家不要太过惊慌。” 他们安心了一些,金阳重新过去把屏风背了上来,又来到金满堂身边。那石像看上去非常像一个人,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年纪很大,满头银发,拄着一根拐杖,那拐杖应该也是用石头砌成的。 石像处于这座桥的最顶端,他们经过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睛从头发缝隙里露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金阳心中暗道:“这个时候还来?太没有新意了吧。” 一路上过来,碰到这么多石像,基本上已经麻木了。金阳背着屏风,桥又陡峭,感到相当吃力,他浑身瘫软地扑倒在金阳的脊背上,令他苦不堪言,很快,金阳就落到了最后面。 其余的人走在前面。一阵阴风从后面吹过来,金阳的头发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又不像是风吹的,像是被什么物体拨动了一下。 金阳的第一个反应是,屏风是不是已经醒了过来,于是稍微扭头一看,发现屏风没有任何动静,两只手耷拉在金阳的脖子下方,没有碰到金阳的头发,这就感到有点纳闷了,心说难道后面还有人不成? 陡然间,想起没有达到桥顶时,听到的哐当的声音,要只是石像,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紧接着,金阳又听到了那种哐当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耳边听得尤为真切。 金阳扭头一看,发现那石像拄着拐杖的手动了一下,擦了擦眼睛,却又看到她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 这时,听金满堂对金阳说道:“你怎么不走了?” 金阳对他说:“这里好像有点异样。” 金满堂一听说有异样,就马上过来了,忙询问情况。 金阳说:“这石像好像有点问题。” 金满堂打量了石像片刻,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先前见到的石像,只不过样子变了,前面是青春美少女,现在是六旬老太婆,你不会跟我一样,也被这些石像搞的神经兮兮了吧?” 就在这时,金阳发现石像又动了,石像的表面有什么东西在往下面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石头渣滓,紧接着,便传来稀疏稀疏的声音。石像整个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金满堂一看,这还了得,让大家赶忙掏家伙。金满堂拿着长枪,对着石像的脑袋,石像只是动了一下,就没再动了,不会是怕了金满堂的手枪吧? 金满堂边瞄准她,边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碎石头,拿在手中一看,对他们说道:“这些不是碎石头,是一些皮肤碎屑。” 鬼爷说:“难道这石像不是石头,是人不成?还蜕皮?” 第163章 迷魂汤 见石像不动,佟香玉催促道:“二叔,赶紧过桥吧,过了这桥,就相安无事了。” 刚转过身,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们别走,别过这座桥。” 这声音如晴空霹雳,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四人同时回头,却看到石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里站着一个人,拄着一根拐杖,满脸皱纹,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头发花白花白的。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的碎屑,堆积如雪。 佟香玉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那老妇人说:“你们不用管我是谁?在这里,你们得听我的。” 金满堂有点不满:“凭什么听你的?难道就因为你年纪大?” 金阳说:“你是来倒斗的吗?如果你是来找明器的,那你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古墓,这里是一条地下水系。” 老妇人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我这里有一碗汤,你们喝了便能过桥。” 金阳这才注意到,老妇人的下面放着一个竹篮子,老妇人从竹篮子里取出一碗汤来,慢慢踱着步子,朝他们走过来。 说实话,他们刚才就很口渴,喝了那些水没有太大的效果,现在依然是口渴难耐,见有一碗汤,颇感欣慰,尤其是背屏风这么久了,也累得够呛。 不知道这老太婆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汤,不过金满堂管不了这么多,先接了过来,往里面看了一眼,那汤颜色微微发蓝,闻了一下,带着一股芳香,那就放心了。金满堂端起来,往口中灌去,却听到金阳突然开口道:“汤有问题,别喝。” 金阳一把夺过去,将那汤倒了一半在地上,接着道:“二叔,你怎么又犯糊涂了?陌生人的汤不能随便喝。” 没见到汤有什么异样,鬼爷用银针试了一下,银针没有变色,应该是没有毒,不过还是不能喝。金满堂立即清醒过来,这个人是什么来历,来这里做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这汤怎么能喝? 老妇人微笑着将剩下的半碗捡了起来,说道:“你们多虑了,这汤没什么毒,喝了反而能解除你们心中的烦恼。” 金阳有点不解,问她这是何意?老妇人说:“你们不用管这么多,喝了便是,我不会害你们的。我这里还有几碗,都是给你们准备的。” 说着,她又从竹篮子中端出四碗汤来,一字排开,可他们怎么也不敢喝。银针虽然能检查出毒物来,可毕竟不能什么毒物都能检查出来,所以还是心有抵触。 老太婆微笑着,笑容里有点古怪,佟香玉一把走过去,端起地上的一碗汤,说道:“我要是不喝这个汤,会怎么办?” 老太婆笑了,笑得很阴沉:“你不喝,我就把你们从这个河里扔下去。” 金阳一看河水,发黑的河水足以能吞噬任何东西,老太婆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的话很有力度,容不得拒绝,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这老太婆是什么来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金阳不满道:“你这样说话就不中听了,你这个死老太婆,你到底是哪个道上的?” 老太婆说:“不用管我是哪个道上的,你们既然想过这座桥,就必须喝了我手中的汤,这是规矩,懂吗?” “懂个屁?”金满堂骂道,“你这个死人妖,我要是尊敬你,喊你一声老太婆,不尊敬你,你就是老人妖,我们现在就要过这座桥,看你奈我们何?” 老太婆不说话,笑看着他们。金阳被她看得汗毛直竖,这老太婆到底是哪里来的? 见金满堂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佟香玉解围道:“请问您也是来倒斗的吧!如果我们找到宝贝,大家平分,怎么样?这样谁也不吃亏。” 老太婆不说话,金满堂心说,她现在肯定是怕我们了,毕竟我们人多力量大,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况且她一大把年纪了,刚才的话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还是不要跟她多废话了,过了这座桥再说。 金满堂率先走向桥的那一边,他们几个也一同跟着他,不去管那老太婆。金阳还是走在最后面,往前走了几步,又悄悄回头一看,见老太婆以怨毒的目光盯着他们,金阳心里就纳闷了,这老太婆是怎么了?不为钱不为财,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阳依旧走着,老太婆的影子在他们视线中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就在这时,金阳看见她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举过头顶,对着桥下一扔,落入水中,水面上没有掀起丝毫的浪花。 金阳想,她这个举动是在发闷气,她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就拿这些石头发闷气。没有再去看她,扭过头继续往前走,可是刚扭过头,还不到一两秒的功夫,金阳耳边突然生风,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往旁边一瞥,就见到了那个老太婆。 刚才老太婆在那里的时候,金阳还看得不是很真切,现在离他的距离如此之近,整张脸就快贴着金阳的眼睛了。 老太婆脸上满是褶子,眼睛深陷下去,两边的白发像雪花一样,四散开去。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笑容,像是不怀好意,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金阳。金阳几乎是被吓了一跳,问她道:“老太婆,你怎么啦?我没欠你钱吧?” 金阳的话刚说出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老太婆绝不是常人,刚才扭头还不过一两秒钟的功夫,她离金阳还是有点距离的,怎么这么快就到旁边来了,他娘的,这是人还是鬼? 金满堂回头看着老妇人说道:“我说你个死老太婆,你不让我们过河,你到底是个啥子意思嘛?我就跟你这么说吧,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身体骨弱,我们找到宝贝,回来经过这座桥的时候,分你一杯羹,让你安享晚年,这样总行吧?” 老太婆像是没有听到金满堂的话,看着金阳说道:“你们几个走可以?但你背着的这个人必须留下。” 第164章 居然是孟婆 金满堂说:“我说你个死老婆子,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到底要怎么样嘛?你的汤我们是真不敢喝。” 老太婆死死地盯着屏风,眼神中有不容分说的味道。金阳心说,屏风怎么会死呢?他现在顶多是疯了而已。 金阳说:“屏风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指望他,你不能让他留下。” 老太婆说:“他必须留下,因为他很快死了。” 金满堂听了不爽:“要我们喝汤也就罢了,用不着这么诅咒他吧?” 金阳也是心下骇然,不知道这老太婆是什么个意思,屏风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说他快要死了呢?难道这老太婆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老太婆说:“你们不能带着这个人,带着他,你们肯定会有危险。” 金满堂说:“好了,好了,算我服了你了行不行?你不就是要我们喝汤吗?我喝还不行吗?” 金满堂大踏步走过去,端起老太婆手中的汤,金阳拉了拉他,对他说道:“二叔,你小心点。” 金满堂说:“刚才鬼爷也用银针试过了,这里面没有毒,我就喝一点,我就不信这汤药有这么厉害。” 也怪金满堂口渴难耐,金阳想过去把汤夺过来,为时已晚,金满堂一饮而尽,把汤底也喝了个精光,抹了抹嘴角。金满堂也没有想到他会喝得这么快,汤好像是直接溜进了喉咙。 金阳退后两步,怔怔地看着他,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又回头看了看佟香玉和鬼爷,他们和金阳的反应差不多,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汤要是有毒,那就晚了,要是没毒,可就冤枉这个老太婆了。 过了片刻,金满堂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饱嗝,笑着说道:“你们看我没事。”他还上窜下跳了一番,表明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其余的人渐渐安心下来。 老太婆看着其余的人,接着说:“好了,轮到你们几个了。” 看来老太婆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了,加上金满堂没什么问题,不妨也试试。 佟香玉走过去,老太婆给她塞了一碗汤,她喝了进去,除了屏风晕过去,没喝之外,其他的人都喝了汤。 喝完后,老太婆才微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可以过桥了。” 终于把这讨厌的老太婆打发走了,金阳背起屏风重新上路,不多时就来到了桥的另一端。金阳往后回望了一眼,桥上没有什么人,老太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这个地方看上去,角度有什么问题,所以才没有看见。 刚一下桥,他们就如释重负,终于来到了桥的这一边。这边的情况和那边差不多,地上基本上都是些碎石,在桥这一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背对着他们,金满堂走过去看了一眼,整个脸色都变了,变得吃惊不小,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佟香玉问:“二叔,你怎么了?石碑上有什么东西?” 金满堂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只是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佟香玉先走了过去,金阳背着屏风,步伐相对慢了一点,佟香玉看完后,脸色也是吃惊不小,还有鬼爷也是那副表情。金阳过去一看,怀疑有没有看错,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奈何桥。 奈何桥金阳是知道的,这种东西只在民间的传说里有过,相传人死后会经过一座桥,这座桥便叫奈何桥,桥上有个孟婆,她手里端着汤,叫孟婆汤。 鬼爷说:“这就有点解释不通了,难道老太婆是来自阴间的不成?” 金阳也正在怀疑,明明是这三个字,他们没有看错,难道说已经来到阴间了吗?是不是他们已经死了?还是那桥上的那个人给他们搞的恶作剧? 他们都骚动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佟香玉说:“大家先不要慌乱,我们好好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想了一下,主要有两个可能,第一,我们真的死了。第二,那老太婆在那里故意吓唬我们。” 金满堂朝桥上看了一眼,对他们说:“你们看那老太婆,现在已经不在了,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搞恶作剧,不知道她现在到哪里去了?” 佟香玉接着说:“那我们先假设第一种情况,我们的确已经死了,可是大家仔细想想,我们是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 金阳静下心来,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情况,现在他们几个都在这里,有鬼爷也有屏风,如果他们死了的话,一起过奈何桥,肯定是一起死的。是不是在义庄里边就已经死了? 可是金阳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人过来,不可能有人对他们进行袭击。如果当时真有袭击,或者是有什么事故,不会什么都记不起来。 金阳说:“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座桥是奈何桥,桥上的老太婆是孟婆,如果我们不喝汤,她会把我们推下桥去,这简直就是传说中孟婆的所为。可是为什么?我们都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就在这时,佟香玉恍然大悟一般,说:“该不会是那碗孟婆汤的问题吧?喝了孟婆汤的人会忘记前世今生,说不定我们已经死了,只是我们喝了孟婆汤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金阳想了想,对佟香玉说:“不可能,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我为什么还记得二叔呢,为什么还记得你呢?为什么还记得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呢?为什么还记得过桥之后和之前的事情呢?我猜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搞鬼,肯定是个局。” 可是那老太婆为什么不见了,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金满堂说:“实践出真知,光说是没有什么用的,我现在上到桥上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就往桥那边走了几步,等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完全懵了,忙问他是怎么回事情? 第165章 放哨 金满堂说:“老太婆真的不见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狱,应该会看到牛头马面,看到地狱里一些常见的妖魔鬼怪。他们是会有这种心理准备的。 他们收拾好东西,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观看周围的风景,这里还是那些石头,还是有一些石像就这样盯着他们看。 他们往前边走了很久,又拐了几个弯,拿出银针试探了一下,往尸毒浓度高的地方走去。走了大概有半天的功夫,他们把手电筒熄灭了,节省一点能源,就把火把点燃,生了一顿篝火,围坐在旁边。他们这次没带水,以为这井水已经够用了,就稍微吃了一些干粮,准备休息。 这个地方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他们还是准备轮流守夜,金阳对他们说:“你们先睡,我先守夜两个小时,到了点,我再叫你们,然后佟香玉守两个小时,最后是二叔怎么样?鬼爷年纪大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 商量妥定,就搭起帐篷,进到帐篷里面去睡觉。金阳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往火堆里加柴,火烧得乱响,噼里啪啦的响声传过来,好像在陪伴他守夜一样。过了一会儿,金阳一扭头,见他们都睡着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醒着。 火光照亮的范围有限,只有不到五米的范围,金阳坐在火堆旁边,再往远处就看不到了。 周围很安静,可是越安静,金阳就感到越心慌,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不过还是之前那样,人最害怕的不是实实在在的物体,怕的是自己的想象。 火光外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河边的水流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更令人感到心慌了。守了一会儿夜,竟觉得犯困,朝右边看去,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个黑色的人影。 点亮手电筒朝那边一照,原来也是一个石像。不过那石像原本就在那里,还是从哪个地方过来的,金阳也不太确定。反正,这些石像好像会走动。 金阳将手电筒的光芒往上面移了移,逐渐照到石像的脸,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愣愣地盯着金阳看,也是一只眼睛从里面冒出来。 接着看到左边好像又有一个什么黑影一闪而过,金阳下意识地又把手电光照过去,一看原来还是一个石像,接着金阳看到原来石像的位置,发现它不见了。 转眼之间,金阳前面好像多了很多的黑影,密密麻麻的,金阳拼命地用手电筒去照,它们就在眼前飘来飘去。金阳想把其余的几个人喊起来,却又暂时没有把他们喊起来,先搞清楚了再说也不迟,他无法确定,这些石像是不是他的想象。 黑影就这样飘飘忽忽的来到金阳跟前,金阳心说不好,拼命朝帐篷里面的他们喊道:“快起来,有东西过来了,大家快准备。” 可是金阳竟然发现,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怎么也喊不出来。还想再做挣扎,原来是一张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响。 那张大手冰凉冰凉的,坚硬无比,一看便是了石像的手掌。金阳睁大眼睛,却看到了石像的脸就在跟前,眼睛离金阳只有不到一分米那么远,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脸上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的眼睛里面没有眼珠,空洞得甚是吓人。可即便是这样,它的眼神也很有杀伤力,就像要把人吞没一样。 金阳努力地扭过头去,看着帐篷里面的他们,金满堂睡得跟死猪一样,还在不停的打呼噜,打得很响亮。 看看佟香玉,她安静地躺在帐篷里面,睡得很恬静。鬼爷没有睡着,他还巴拉巴拉抽着烟,看着金阳这一边,似笑非笑的。金阳努力的朝他打手势,他好像就没有看到金阳一样,继续抽他的烟。 金阳心里有点古怪,鬼爷到底是怎么了?他是故意见死不救吗?金阳又看了看佟香玉,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还轻声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来,目光看向金阳这一边,金阳又努力朝她打招呼,她仍然像是没有看到一般,金阳心说这他娘的是怎么了?怎么都没人理他? 金阳无法再说话,心里压抑的很,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几乎无法再努力反抗了。但是金阳还是本能的不断的张牙舞爪,就在这时,金阳发现他的双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金阳动了动,陡然睁开眼睛,却看到金满堂站在面前,他抓着金阳的双手,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金阳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心里却凉到了极点。金阳见是二叔,又往旁边瞄了瞄,佟香玉和鬼爷也都坐在面前,脸上也是诧异不已。金阳知道肯定是做梦了。 金阳看着他们,又看看他们的帐篷,心说刚才的梦真是太真切了,简直就是在现实生活中一般,金阳对他们说:“我刚才看到前面有很多黑色的石像,正在不断地飘摇着向我们靠过来。” 金满堂拿起手电筒朝那边一照,看了一遍说:“哪有什么东西?旁边是那座桥,前面是那条河流,周围都是一些碎石头,哪有你说的什么石像?” 金阳仔细看了看,空荡荡的,确实没有什么东西,金满堂问他在梦里还看到了什么?金阳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难道能过说他们对自己身处危险的时候却袖手旁观吗?不过再怎么说,那终究也是个梦,梦醒了就好了。 金阳问现在过了多长时间,金满堂看了看老式手表说:“才过了一个小时,你小子就偷偷睡着了,还说给我们放哨。要不这样,你先去睡,我来放哨,然后是佟香玉,你这么困,最后一个放哨得了。” 佟香玉说:“就听你二叔的吧。” 金阳不做多推辞,实在是累得够呛,就先去睡下了。爬到帐篷里面,仰面朝天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醒了过来。 第166章 缝隙深处 金阳睁开眼睛一看,帐篷的拉链被人拉上了。第一反应就是金满堂干的,肯定是怕金阳冻着了,所以才帮金阳把拉链拉上了。 金阳把拉链拉开,探出头去,却看到外面没有一个人,金满堂没有在那里放哨,佟香玉也没有,金阳看看手表,现在应该还是佟香玉放哨的时间。 二叔到底是怎么了?佟香玉是不是偷懒了?金阳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二叔,可是没有回应。 金阳从帐篷里面爬出来,突然发现面前是一块大石头,冷汗都快冒出来了。这石头可真高,金阳又向爬旁边看了一眼,帐篷是放在这块大石头上的。石头足有四五米高,金阳纳闷了,他们刚才明明就是在碎石上铺着帐篷,现在这帐篷怎么被人搬到了一个大石头上?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 金阳揪揪自己的脸,脸生疼得厉害,可是他实在不敢确定,这种疼法能不能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刚才的那个梦太逼真了。 金阳从石头上爬下来,擦破了一点皮,幸好没伤到筋骨。往周围瞟了瞟,全是这么大个的石头,心觉奇怪,这是怎么了?帐篷怎么会在这里?如果说昨天晚上有人把帐篷搬到这里,不可能一点知觉都没有?还有就是,他们几人去哪里了? 金阳踮起脚尖,想看看金满堂他们在哪里,这一看之下,周围还有几个帐篷,不过离这里比较远,都是在一些大石头之上,金阳目测了一番,那几个帐篷离这里差不多有30多米的距离,刚才之所以没有看到,是因为这里的石头太大了,挡住了视线。 那是他们的帐篷,石头有一人多高,金阳慢慢爬过去,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是一种登山的感觉,来到金满堂的帐篷时,已经满头是汗、气喘吁吁了。 帐篷里的拉链拉着,金阳站在帐篷外面往里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金阳。拉开帐篷的拉链,往里面一看,里面也没有金满堂的身影。 金阳又来到帐篷外面,垫了垫脚尖,往左右两边张望,又发现了佟香玉和鬼爷的帐篷,都离这里有几十米的距离,也放置在一块圆润的大石头上。 金阳朝那边用力的喊,没有听到他们的回应。真不知道他们是去哪里了?昨天晚上他们怎么没有叫醒他呢? 金阳又准备朝佟香玉的帐篷那里爬去,爬过很多个大石头,突然看见石头缝里有一个人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金满堂,他躺在那里,额头上有些伤痕,不过血迹已经干涸了,像是晕了过去。金阳来到他的身边,推了推他,他醒了过来,金阳问他道:“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金满堂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金阳,想要坐起身来,陡然觉得身体骨头疼得厉害,哎哟哎哟叫了两声,摸了摸额头,回忆了片刻,回答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情?昨天晚上我守完夜,就轮到佟香玉了,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里了,要不是你叫我起来,我可能还要昏睡过去。” 金阳看了看周围,说道:“二叔,你看我们现在是怎么回事情?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人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我明明在帐篷里面睡得好好的,如果有人搬动帐篷的话,多少会察觉一点的。” 金满堂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他娘的,还真是奇怪。” 金满堂看了看他的老式手表,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走的时间还真够长的,不过,就算天亮了,跟他们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这里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还好手电筒在身边,朝旁边一照,感觉这个地方很陌生,竟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了? 金阳把金满堂扶起来,他坐在石头上,背靠在另外一块石头上,这样稍微舒适了一些。金阳问金满堂现在有什么想法?金满堂说:“我们现在最好不要乱动,佟香玉说不定也和我们面临同样的情况,他们醒了之后,说不定也在找我们,我们就待在原地,看看是怎么回事。” 金阳一想也是,金满堂现在身体不适,也不便于走动,金阳看他昏昏欲睡,不停地打哈欠,就知道他还没有睡好,就对他说:“二叔,我们先睡会吧!” 金满堂点头道:“好,当前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块石头上,他们上面还有一些石头,金满堂刚才就是从上面的石头上摔下来的,金阳把上衣脱下来,放在上面的石头上,佟香玉他们要是找过来的话,可以一眼看到是金阳的衣服,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金阳又睡了一小会,睡得很不安稳,不断地翻来覆去,有时候睁开眼睛一看,金满堂还在身边,心安了许多。 金阳毫无睡意,坐在石头上,突然听到旁边有好多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一些虫子在叫唤,各种虫子的声音都有,金阳听得很朦胧。 那声音越来越分明,突然看见前面的石头缝隙里,冒出来一个头颅来。那头颅是黑色的,瞪着两只眼睛,滚圆滚圆的,这眼睛比一般人的眼睛大多了。朝金阳这边看了看,金阳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赶紧把金满堂叫醒,金满堂睁开眼睛,问金阳是怎么回事情?金阳指的是那边,对他说:“那里有个东西在窥视着我们。” 金满堂朝那边一看,顿时睡意全无,人立马就清醒过来了,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对金阳说:“他娘的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该不会是佟香玉他们吧?” 金阳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对他道:“这哪里是佟香玉他们,你看那个东西的头颅,滚圆滚圆的,全身的黑色,怎么可能是佟香玉他们?” 金满堂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金阳说:“我们等了佟香玉他们这么久,还一直没有消息,也该转移阵地,主动出击了。” 第167章 蚂蚁与毛毛虫 金满堂点了点头,便沿着石头攀爬上去,走了几步远,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金阳,面色苍白,说:“你看那里,好像有个东西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金阳朝他所指的方位定睛一看,真的有个东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就横躺在那里,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浑身长满了细细的毛,不过它的每一根毛,都足有他们的手臂那么粗。 金阳心说,这他娘的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只虫子,浑身还有一圈一圈的圆环,身上色彩缤纷,颜色各异。他们慢慢的朝那个东西走过去,一直走到它的跟前。 它好像在那里沉睡着,一动也不动,直到他们走到近前,它才翻了个身子,肚皮朝上,肚皮雪白雪白的,看上去非常柔软,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均匀地呼吸。 这时,金阳看到一股蓝色的液体从它的身下流了出来,那液体浓稠无比,流进了石头缝隙里面,直朝他们这边过来。 金阳和金满堂赶紧找了一块更高一点的石头,落下脚跟,蓝色的液体就从他们身边流了过去,不断渗到石头缝隙里面,过了一会儿,蓝色的液体停下了,那虫子的呼吸声越来越小,金阳和金满堂感到一阵恶心,因为这蓝色的液体实在是太难闻了。 金阳对金满堂说:“我们还是换个方位吧,佟香玉肯定不在这里。” 金满堂转头看了周围一眼,这里哪有什么方位可言?这里景色都差不多,都是些石头,不过总的来说,这些石头有高有低,错落有致。 手电筒还在身边,但是都快没电了,备用电池不知道哪里去了,为了找到佟香玉,或者让佟香玉看到他们,只好朝更高的石头爬去。 又爬了几块石头,已经累得够呛了,就先歇息歇息。金阳又听到了一阵稀疏的声音,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传过来,仔细一看,原来又是一个黑色的脑袋,它朝他们这边看了看,就向这边走了过来。胳膊腿脚虽然很细,不过也比他们的胳膊粗多了。 金满堂说:“不好,我们赶紧到旁边去。” 他们的速度哪有这东西的速度这么快,他们朝旁边爬去,已经显得很吃力了,过了一会儿,那黑色圆鼓鼓的东西就朝这边爬了过来,手脚灵便,在石头缝隙中健步如飞,脚上好像有什么吸盘一样的东西,可以直接吸在石头上。 金满堂说:“这东西要是过来,我们岂不是死定了,它比我们敏捷多了,还是找个地方躲躲。” 金阳低头一看,他们脚下就有一个石头缝隙,赶紧招呼金满堂往那里躲。金阳从石头上滑了下去,钻进缝隙中,金满堂也滑了下来。 他们共同塞进石头缝隙里面,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跟前,那东西来到他们身边的石头上,停了一会儿。金阳努力抬头向上看,那东西就停在上面,张望了几下,它头上还有几只触角,是他们刚才没有留意过的。 触角好像是接收天线一样,转动了几个方位,金阳不知道它发现他们没有?就算胆子再大,心里还是紧张得要死,看了看金满堂,他也和金阳一样,用手捂住嘴和鼻子,连呼吸声都不敢有。 那东西好像是没有发现他们,只停留了片刻,便又离开了。他们所处的地势比较高,看见那东西离开的背影,金阳舒缓了一口气。金阳看见它朝远方跑去,就是他们刚才来的地方。 金阳说:“二叔,它好像是朝虫子爬过去了。” 金满堂点了点头:“这样便好,只要不是来找我们就行了。” 危险还没有解除,他们这样躲在缝隙里,揪着脑袋朝外面看。 那黑色的东西站在他们刚才的石头上,舔着蓝色的液体,过了片刻,又来到那虫子身边,猛啄一口,那虫子也不知道是疼是痒,呼吸开始起伏不定。隔着这段距离一看,原来那黑色滚圆的东西是一只蚂蚁,那长条形的东西是一只色彩斑斓的毛毛虫。 什么时候连蚂蚁和毛毛虫都长这么大了? 毛毛虫翻了个身,可是无济于事,蚂蚁又是一口,却没有咬烂它的皮。毛毛虫又翻了个身,也只是在原地打滚,看来是受伤了,蚂蚁现在是趁人之危。 蚂蚁停止了玩耍,触角动了动,就朝金阳和金满堂过来了,几乎是原路返回。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他们,金满堂赶紧按下金阳的头,捂住鼻子和嘴巴,几乎是动弹不得,连呼吸也跟着难受。 金阳的脸和嘴巴都快埋进沙土里面,只听见有声音不断传过来,蚂蚁又来到他们头顶上方的石头上,稍作停留,就继续沿原路返回。见蚂蚁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了,金阳抬起头来,看着蚂蚁的背影,心说,总算是安全了,蚂蚁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吧! 金阳正在暗自庆幸,一阵更响亮的脚步声传过来,听上去很有力量,很有节奏感,正准备仰头观看,金满堂却又将金阳的脑袋按下来,金阳问他道:“你看到什么了?” 金满堂脸色苍白,颤抖着说道:“好像是那只蚂蚁又回来了,还带了好多只蚂蚁回来。” 金阳揪起脑袋,往那边一看,果然有数十只蚂蚁过来了,金阳有点担心,刚才那只蚂蚁没有发现他们,也许是因为它形单影只,现在蚂蚁的数量多了起来,哪怕只有一只发现他们,他们就要嗝屁了。 金阳朝周围看了看,对面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些避风头的地方,可距离他们实在太远,又不好走,只好继续蹲在这里。金满堂还在观看,金阳一把用手按住他的头,金满堂说:“你干什么?” 金阳说:“刚才一直都是你按着我,现在该轮到我了。” 金满堂还要跟金阳争辩些什么,那些蚂蚁来的速度太快了,哪还有时间思考?继续屏住呼吸,甚至都不敢张开眼睛。只听得石头上有很多脚步声,咯噔咯噔作响,像行军打仗的队伍一样,很有节奏感。 第168章 蚂蚁与毛毛虫(2) 金阳睁开眼睛一看,见他们对面站着一只蚂蚁,但是他不相信是蚂蚁,如果真的是蚂蚁,这蚂蚁也太大了一点。 金满堂被压得久了,也想抬起头来观看,金阳放开手,他往前一看,本能地缩起脖子,小声对金阳说道:“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 金阳抬头看看上面,那些蚂蚁还是井然有序地朝那个虫子的地方走去,可唯独只有这只大蚂蚁,似乎是发现了他们,站在那里虎视眈眈。 大蚂蚁头上有两对触角,被风吹得飘摇飘摇,像是两只感应天线,大蚂蚁离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金阳现在看得格外清楚。蚂蚁的两只眼睛鼓圆鼓圆的,跟个灯泡一样,突出脑袋有一定距离,嘴角上有两个钳子,纤细的腿搁在地上,即便它的腿是如此之细,可比他们的腿还是粗壮多了。 大蚂蚁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离开。金阳心说,它这是怎么了?它是没有看到我们,还是已经看到我们了?难道它对我们的底细还不大清楚,想要探我们的底吗?或者是它只是闻到了我们的气味。 这就让人麻烦了,他们不可能一直趴在石头缝隙里面,这样子太难受了。金满堂吹了声口哨,对着大蚂蚁说:“小伙计,你是不是迷路了?不要一直站在这里,我们都是好人,前几天我还扶过盲人过马路,快回到你的队伍里面去吧!” 金阳刚想对金满堂说:“你也这样说有个鸟用,大蚂蚁又不懂我们的语言。”可金阳只是张了张嘴巴,就看到那蚂蚁突然一转身,回到了队伍之中,当金阳还以为这样有用的时候,刚一回头,脑袋就碰着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很尖锐,差点把金阳蹭破了皮。 金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对触角,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蚂蚁就站在他们边上,基本上就跟他们贴着身。刚才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只大蚂蚁身上,没有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只蚂蚁。 金满堂显然也看到了,也是被吓得够呛,无论胆子有多大,碰到一些未知的东西,人都会本能地产生恐惧,恐惧的作用便是应对突发情况,保护自己。 这蚂蚁跟刚才的不同,它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们看,金阳被它看得浑身发抖,赶紧朝石头缝隙的深处走去。石头的缝隙虽然不大,可他们用力往里面一钻,还是挤进去了不少,这只蚂蚁又朝他们这边挪动了一点距离,几乎快要贴着他们了。 他的嘴角就要伸进来,做着剪刀手的动作。金阳的衣服被它钳住了,往后一缩,衣服被撕破了,几乎快要钳进肉里去了。金阳还想在往里面钻的时候,就看到金满堂从口袋中拿出一把短刀,朝钢铁一般的触角使劲一戳,蚂蚁有了反应,后退一步,接着又钳过来。 金阳看到蚂蚁的腿一直站在地上,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使劲往它的脚踝上砸去,顿时一股黑色的液体就冒了出来,蚂蚁站立不住,身体往这边一歪,金阳一个就地打滚,在蚂蚁的另外一条腿上也砸了一下,顿时黑血冒出。 蚂蚁站立不住,轰然倒地,两只触角还是很有节奏地动着,嘴角微张着,幅度越来越小,看样子奄奄一息了。 过了片刻,蚂蚁死了过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金满堂说:“蚂蚁死了,很快就会有其它的同伴发现它的尸体,我们还是赶紧走,刚才是运气好,我们躲在缝隙里,蚂蚁有力使不出,等其余的蚂蚁一过来,我们立刻就会被咬得血肉模糊,必须重新找个安全的地方。” 金阳往外挪了挪身体,就看到对面有一个石头缝隙,看那大小,藏在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要等这群蚂蚁离开了,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谁知道还没有从缝隙中出来,就有一大滩污秽的东西从上面泼了下来,灌到金阳的头顶上,黏黏糊糊的,味道恶心难闻。金满堂一看到金阳的样子,笑出声来,指着金阳的额头说:“哈哈,你命背,我猜你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金满堂说的话还没有说完,笑声戛然而止,原来也有一滩这样的液体从上面灌了下来,泼在他的脑袋上,金满堂难受的很,不断地把液体抠下来,终于可以说话了,骂道:“这都是什么东西,太恶心了。” 金满堂几乎快呕吐了出来,金阳也是胃里难受得很,说:“你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着,他们看到头顶有一个阴影,还没有等他们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情,突然上空全部黑了,一点都看不见,那股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金阳和金满堂不断地咳嗽。 金满堂问:“咋回事?天怎么一下子黑了?”他想起《西游记》里面的一个故事,有个妖怪把天用葫芦装起来,天便黑了,莫不也是这样? 金阳一看,就觉得不是这样,分明有个东西挡在他们前面,堵得严严实实的。金阳往前一伸手,果然就发现了一堵厚实的墙。金满堂伸手去摸,触碰到后立马缩回手来,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条虫子,被这条蚂蚁拖到这里来了。” 头顶上就是这虫子的体液,金满堂说:“这样也没事,就是稍微恶心点,等蚂蚁把这条虫子拖走了,我们就能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这条虫子没有被拖动的迹象,金满堂忍不住说道:“他娘的,这是在玩我们呢,怎么还不走?” 接着,金阳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被撕咬,心下一惊,说道:“怕是蚂蚁在吃虫子的尸体。” 金满堂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蚂蚁把这虫子吃完后,就进来吃我们了?我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坐以待毙。” 金满堂本能地缩着身体,生怕与这虫子有身体上的接触,后退几步,往后一看,脸上一阵狂喜,对金阳说道:“后面有个空间。” 金阳用脚去踩,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拦在前面,那里确实有一个空间在那里,越倒腾越大,便不断往那里爬。 第169章 突然冒出的大山 这个空间便是蚂蚁拖动毛毛虫的时候,周围的土质结构松动而形成的。 空间的尽头是一条缝隙,他们爬着爬着,来到外面,重见光明,环视了一下周围,就看着那虫子的尸体躺在刚才落脚的地方,正不断地被一些围着他的蚂蚁啃噬着。 按照一般的理解,蚂蚁都会把动物拖到自己的巢穴里面,怎么就搁在这里不动了?也许是因为它们拖到一半,发现这虫子的体积这么大,要是都拖回到巢穴里去,那得耗费多大的精力,还不如索性扔在这里,就地解决好了。 过了不多时,他们就看到那虫子被吃的只剩下一个区壳了,里面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层皮蔫在那里,蚂蚁朝远方走去。 他们松了口气,开始往高处爬,想找到一个高一点的位置,再去找找佟香玉和鬼爷他们的下落。 只看了一眼,金阳发现前面好像是座山,心里有点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山?这里是地底下,刚才过了奈何桥,仔细看了周围的,都没有什么山。难道是这里光线太昏暗了,刚才没有见到? 金满堂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对金阳说:“你看这石头上有些脚印。” 金阳俯身一看,确实是有两行脚印,应该是佟香玉和鬼爷的,这里除了他们的脚印,还能有谁的? 脚印的方向沿着山峰那边,难道他们去山里了? 两人朝那边走去,金阳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难走的路,这些石头滚圆滚圆的,每一块都有人这么高,中间还有很多缝隙,容易打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越过一块块滚圆的石头,终于到了大山的前面。 山峰看上去威严无比,不过形状很不规则,有点像是一个人。它横跨在那里,一边高一边低,金阳抬头往上一看,高的地方有几百米高,非常陡峭,把他们镇住了。 周围看不到佟香玉和鬼爷的身影,莫非他们到上面去了?抬头往上看去,山顶上有一片树林,每一棵树都光秃秃的,没有枝桠,不过都是漆黑无比,倒是令他们始料未及。 其它的地方还好,光秃秃的,金阳对金满堂说:“很长时间没喝水,莫非他们到树林子里找水喝去了?” 金满堂想了想,点头说:“很有这个可能性,他们也许在找我们,说不定他们也抱着和我们同样的想法,以为我们到树林子里去了,所以他们也去了。” 金满堂这么一说,更坚定了金阳的想法,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余的可能性了。不过山顶非常高,从这个地方上去是不可能的。 决定向低的那头走去,然后从低的那头到这片山林中去。走了几百步,金满堂突然蹲下身子,朝金阳一招手,说:“你快过来看看,我又发现了一些脚印。” 金阳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再仔细一辨认,金阳就发现了其中有一个脚印是佟香玉的,看来他们的想法没有错,佟香玉他们的确是上山去了。 金阳和金满堂顿时更加有了动力,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他们,尤其是那个鬼爷,只有他知道葫芦的方向。 金阳和金满堂又爬过了很多石头,终于来到了最低的一端,金阳大概比划了一下,这边大概有二三十米高。金满堂从背包总拿出一根绳子,向上一扔,勾住了一块凸出来的东西,向上攀登,过了很久,终于爬到了山上。 山势陡峭,金阳和金满堂攀爬得很吃力,好在看到佟香玉和鬼爷的脚印,有了干劲,终于爬上去了。 这座山很大,金阳和金满堂坐在上面,风明显大了很多,一阵风吹过来,顿时觉得畅快无比。抬头看看四周,很空旷,头顶的天空离他们还很遥远。 金阳问金满堂要不要先搞点吃的,金满堂说好,拿出了一些干粮来吃,再看看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石头,金满堂吃了一口干粮,往地上唾了一口,金阳问金满堂道:“这干粮不合你胃口?” 金满堂说:“你看看周围,全是一些石头,连一点树木和草叶都没有,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水,再这么下去,会被渴死在这里,这些干粮只会越吃越渴。” 这里就像是一个沙漠,或者说是一个戈壁滩,可能情况还更严峻。要是在沙漠或者是戈壁滩,他们还有机会向前行走,可是在这个地方,行走起来很困难了,都是一人高的石头,密密麻麻,往前行驶一段距离,没有被渴死,迟早也要被累死。 所幸此时的风很大,吹得他们摇摇欲坠,几乎就要被吹到山下面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金满堂将没有吃完的干粮重新打包好,对金阳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金阳点点头,抬头望望他们前面,那里的山还要高大,好在距离并不是很遥远,中间虽然有些弯路,可比他们刚才在行走舒服多了,至少没有碰到很大很突兀的时候,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那片树林子。 这是是一片黑色,金阳总觉得里面有点古怪,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每根树干都是光秃秃的,没有枝叶,都很高大,目测都有十多米高,有的很整齐,有的则东倒西歪,杂乱地散落在一边,有的横躺在地上。 每一棵树都密密麻麻,他们只能在林子中间穿梭行走,挡住了视线,一眼望过去,前面的情况看不太分明,他们两人边走边用短刀把前面的这些树杆铲到一边。这些树表面光滑,很难铲断,带着一股韧性。 他们往前走了很久,就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就是佟香玉和鬼爷。他们快步向前走去,来到佟香玉和鬼爷身边。他们背对着金阳,一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鬼爷脸上表情很诧异,佟香玉看到他们,心里很高兴,很意外,问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金阳说:“你们来也不打声招呼,害我们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费尽千辛万苦。” 第170章 蚂蚁视角 佟香玉说:“我当时在守夜的时候,迷糊了一下,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帐篷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去找你们,没有找到,好在鬼爷的帐篷离我很近,就在边上,我在帐篷里看到了鬼爷,我去找你们,看到这里有座山,山上有片黑色的树林,还以为你们来到这里来了。” 金阳想,他们的遭遇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佟香玉为什么在帐篷里面没有发现他们。佟香玉说:“我们的帐篷隔得很远,高低错落,石头又很大,说不定帐篷藏在了某块石头后面。” 金满堂说:“我们好好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吧!” 他们几个累极了,找到一根柔软坍塌下来的树干,坐在上面,佟香玉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醒来之后,周围的视野好像格外宽阔。” 金阳点点头,鬼爷在旁边听得聚精会神,也不停地点头。金满堂一副思索的样子,好像在揣测着什么。这里的事物都大得出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大石头,大蚂蚁,空间看上去无边无际。碰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周围的东西都比平常大,要么是自己变小了。 这么一分析,顿时醍醐灌顶,变小的可能性比较大。可他们是怎么变小的?他们的衣服、鞋子和帐篷都变小了? 是不是就是那碗孟婆汤搞的鬼,他们四个人都喝了,这些事情发生在他们喝了孟婆汤,下桥之后。这么一分析,他们变小的可能性非常大。 金阳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屏风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同样的遭遇?当时只有屏风没有喝孟婆汤,他应该没事,问题是,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喝孟婆汤,没有变小,那在他们看来,屏风应该是个庞然大物才对。 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像是八级地震一般,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突然滑动,轻飘飘就往下面掉去。他们所在的山头骤然来了个翻转,没有着力的地方,都纷纷往下掉。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想想都应该粉身碎骨了,可是当他们着地后,竟然也没有发生粉身碎骨的事情,有几根黑色的树干把他们接住了,树干是平直的,树干的柔韧度很好,只是有点头晕,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身。 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这些黑色的树干上,死死抱住树干,不一会儿,山头停止了翻转,才得以相安无事。一回头突然发现,周围黑色的树木更加浓密了,把他们裹得严严实实。 金满堂说:“我明白了,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变小后,一些平常的事物在我们眼里就会显得很大。我们现在就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我想,我们所在的这个山头其实不是山,而是屏风的脑袋。” 他这么一说,大家倒没有感到很意外,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解释,只是有点惊诧,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这些黑色的树干是屏风的头发,他们变小后,从他们这个视角来看,是很不容易看清楚周围的格局的。 眼光是有限的,这就如同人类文明发展以来,人类生活在地球上多少万年了,直到最近才发现地球是圆的。从蚂蚁的视角来看,它很难体会到一块草坪的全貌。 屏风没有喝孟婆汤,身体没有变小,真是骑驴找驴,等会如果屏风再一翻身,可能会被压扁,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身体变小了,声音也跟着变小了,他们喊了几声屏风,屏风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屏风的耳朵跟一个小山丘一样大,而且就好像悬在半空中一样。他们想要爬上去,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只能从他的头发缝隙里钻过去。 他的头发基本上都坍塌了下来,头发挡在面前,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屏风耳朵的根部。 金阳对金满堂说:“把短刀借给我用一下。” 金满堂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把短刀给他递了过去,金阳接到后,在屏风白花花的肉里就是一铲子,屏风只觉得很痒,翻了一个身。他这一翻身不打紧,跟着地动山摇一般,几个人纷纷又掉落下去,好在他们的身体也很轻,在空中有一种飘荡了一会,落地的时候没什么伤害。 金满堂说:“这下终于出来了,在里面差点憋死了。” 话音刚落,还来不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屏风似乎又要继续翻身的,这要是被他一个身体压下来,肯定就像孙悟空被压在了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下一样的感觉,金阳现在明白了什么叫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眼见着屏风又要转身,金满堂啊呀一声,赶紧向前跑,无奈这些石头太大,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来不及跑路,屏风的头就已经压了下来。他们急忙往石头缝里钻,好在他的头搁在了石头上面,石头的缝隙可以容纳他们几个。周围顿时一片漆黑,他们躲在里面,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金阳问:“你们还好吧!” 金满堂回答道:“我们还没死,不过这里黑漆漆的一片,往哪里走才好?” 突然间手电筒的光芒亮了,这就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亮的鲜明,亮的出众,顿时点亮了他们的信心。佟香玉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对他们说:“幸亏我还有一只手电筒。” 手电筒是他们的随身之物,也跟着变小了。 佟香玉拿起手电筒朝周围一照,有很多条缝隙,弯弯曲曲,深浅不一,有的缝隙很大,有的缝隙很小,形状也很不规则。手电光照过去的时候,在一些不规则的石头后面形成了一片阴影,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们。 这里的缝隙太多了,四周打量一番,密密麻麻。他们只得往大的缝隙里面钻,谁知道一钻进去,又发现了很多缝隙,跟刚才的差不多,几乎都是同样的状况。 金阳说:“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身体变小了,这些石头显得非常大,但不足为据,只要往斜上方走,就能走到地面上去。” 第171章 乘着蜗牛前行 他们一直保持斜向上的趋势,在缝隙中穿行,在石头上攀爬,金满堂打头阵,一个肥大的屁股对着他们,爬着爬着,他转过头来,不想再往前走了。 金阳说:“二叔,你怎么不走了?” 金满堂有点垂头丧气,说道:“上面什么都看不到,我们还是没来到地面上。” 金阳往上爬,非要亲眼见到是什么情况才死心,来到金满堂的身边,往前一看,又看到了那些头发,金阳这才意识到,他们还没有走出去。 金阳把看到的情况跟他们一说,佟香玉说:“屏风的头那么大,我们走了这么一段距离,没走出去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还是佟香玉会打气,金阳说:“那再走走看。” 他们又来到了石头下面,这次几乎是靠着指南针沿着直路前行的,这要是走偏了,说不定又回到原位去了。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他们才看到头顶上是个洞口,金满堂筋疲力尽,对金阳说:“这次你爬上去看看。” 金满堂一屁股坐下来,金阳往石头上面爬,探出身子往上一看,看到的还是屏风的脑袋。 金阳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都走不出去? 大家都感到垂头丧气。金满堂问:“我们是不是又碰上鬼打墙了?” 佟香玉说:“不是鬼打墙,鬼打墙是一种幻觉,或者是周围的物体所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这里的格局就像是一个蜂窝或者像是一个迷宫,进到一个缝隙之后,还有更多的缝隙等待着我们。” 他们现在的感觉就是,人类真是太渺小了。指南针的作用好像不大,毕竟指南针变小后,磁场对他的影响就不那么明显了,而且,这土壤中潜藏着的一些金属物质会干扰指南针。 这时,一种声音由远及近,好像就是从这地下面发出来的。他们面面相觑,屏住呼吸,压低身体,倾听声音的来源。周围也是地动山摇一般,金满堂轻声说:“该不会又是屏风在转身了吧!我真是服了他了。” 佟香玉说:“应该不是,这声音明显就是从土壤里发出来的。”接着,周围的土壤发生松动,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地方破裂开来,原来是一只蚯蚓在那里打洞。 金满堂看清楚了,骂道:“蚯蚓也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要是让我恢复到本来的大小,我非要把它捉了去钓鱼。” 要在平时,他们一定会觉得这蚯蚓的移动速度非常缓慢,现在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它移动的速度相当之快了。周围的土壤都开始震动起来,尘土飞扬,他们急忙趴下身去,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蚯蚓的身躯光溜溜的,他们急忙闪退到一边,尽量避开它。好在蚯蚓比较温顺,主要食物是泥土,看了他们一眼,钻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们朝蚯蚓刚才钻的洞口走去,左边是那蚯蚓离开的方向,右边则是蚯蚓来时的方向。右边的那个洞口,跟山洞一般大小。 他们打了手电筒朝里面走,好在这洞口非常光滑,没有什么太搁脚的地方,走得还很顺畅。 在往前面走的时候,心中还是惴惴不安,总会担心前面有个什么东西出现,一只蚂蚁都能让他们大费周折了。 一路上还好,他们斜向上前进,不一会儿便出了土壤。 一来到外面,顿时见到了久违的光明,一整夜没喝水了,口渴难耐,周围都是石头,如果再不找到水源,恐怕就得渴死在这里。 佟香玉回头一看,见屏风就躺在他们后面,他的脑袋巨大,跟个庞然大物一般。 这时,有一只蜗牛停在他们面前,蜗牛比他们大多了,也跟个小土丘一样。蜗牛每爬动一下,身后都会留下一些黏糊糊的液体痕迹,这些液体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好的水源了。喝了一点水,口渴的感觉好了不少。 这里全都是石头,这次口渴的问题解决了,不久还是会被渴死,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一切都好。 佟香玉眼睛一亮,对他们说:“要不我们到蜗牛上面,让它背着我们也好,能节省很多体力,蜗牛肯定是往有水源和草地的地方行走,到时候见机行事。” 大家一听,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纷纷爬上蜗牛的背壳,坐在上面,坐在它的纹路里面,不至于滑下来。 顿时觉得轻松多了,辛苦了半天,鬼爷说:“大家走了这么久,我们先休息一下。” 周围很空旷,没有什么危险,就一起趴在窝里的背壳上睡了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金阳醒了过来,其实他睡得并不是很踏实,总是在半睡半醒之中。一睁开眼睛,往周围一看,屏风就躺在他们面前,离他们的距离不是很远。 去看手表,走了有两个小时了,蜗牛居然只走了这么一段距离,在蜗牛的身后,有一条淡淡的水痕,那就是他刚才走过的距离。 他们立刻从蜗牛身上翻下来,周围传过来一阵嗡嗡的声响。朝前方一看,原来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马蜂窝,有几只马蜂飞了出来,朝河边飞去,之后不久又飞了回来,停留在他们面前。 金阳让他们先在原地不动,他自己走在最前面,去探个路,小心翼翼朝马蜂走去。 有一只马蜂看着金阳这个方向,以为他们是一些弱小的昆虫,好在他们对昆虫不感兴趣,金阳窥探了一会,见那只马蜂又把目光瞥向了别的地方,金阳放下心来。 金阳朝着那只马蜂走去,那种嗡嗡的声音越发响亮,仿佛就在耳边环绕。金阳一抬头,就看见四五只马蜂朝这边飞过来了,心说不好,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还没来得及钻进土壤缝隙里面,那几只马蜂就飞到了金阳的上空,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盘旋片刻,就对金阳俯冲下来。金阳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见缝就钻,躲进了一块小石头下面的缝隙里面。马蜂在外面片盘旋着,不停的冲击着石块,啪啪乱响。 第172章 骑马蜂观海洋 金阳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双手捂住耳朵,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姿态,接着周围就没有了声音,金阳以为他们看不到他就飞走了,就想把头探出来瞧个究竟。 突然发现它们还在头顶上方,唰唰几支利箭就飞了过来。金阳急忙闪躲,那利剑插进了土壤里,插进去半截。金阳心说,这群王八蛋可真狠。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原来的地方,金满堂他们早就不见了。想必他们是看到危险逃之夭夭了?金阳心里骂了金满堂一百遍。 要是一直躲在这里不出去,终究不是个办法。金阳在身上抹了一些泥土,泥土很潮湿,是蜗牛身上的水迹大湿的,把自己磨成了一个泥人,朝外面滚了出去。那几只马蜂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马蜂应该是这种群体,只要不去骚扰它们,应该是不会再攻击他的。 突然,一只马蜂坍塌下来,全身无力,颤抖了几下,就不动了,这只马蜂是刚才像金阳射击的那只马蜂。马蜂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吐箭射击,一旦凸出箭来,离死就不远了。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马蜂其实是不愿意攻击人的。 有了这种心理优势,金阳继续向前走,终于看到最先看到的那只马蜂停留在旁边,看上去比其它的马蜂温顺多了。它的翅膀微微一张开,金阳便悄悄地爬从它的腿爬到了它的翅膀下面,它竟毫无察觉。 金阳想把成功的消息告诉他们,回头一看,果然不见了。马蜂展翅高飞,金阳被带到了半空中。 坐在马蜂上,看着周围,马蜂虽然飞得不高,只有一两人的高度,可是对金阳来说,似乎是坐到了飞机上。那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现在就变成小石子一般。 金阳心惊胆战,生怕掉下去,坐在马蜂的脖颈处,死死抓住它的肉,好在马蜂飞得很平稳。 这种感觉真好,马蜂就好像成了金阳的坐骑一般,在天空中自由翱翔。金阳看到了屏风的全貌,跟他们一般大小了,躺在沙土里面,半个身子裸露在外面。金阳真是觉得很好笑,刚才居然把它当成了一座山峰。 紧接着,金阳看到了三只马蜂同时朝这边飞过来,突然一个声音朝金阳喊道:“我们来了。” 金阳一看其中一只马蜂的背上,坐着的是金满堂,他兴奋地朝金阳叫着,挥舞着双手。金阳骂道:“你他娘的现在怎么又在这里了,刚才看我被几个马蜂袭击,你们怎么突然又不见了?躲得远远的是个什么意思?” 金满堂说:“陈少爷,你想多了,我们看到有另外几只马蜂,所以上了它们的身。” 风很大,他们的头发都被吹得凌乱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金满堂离金阳的距离还很有点远,就像两座山峰上的人在相互呼应,听到的声音很微弱。 接着,上面突然又升腾起两只马蜂来,金阳又看到了其中一只,坐在马蜂背上的是佟香玉,英姿飒爽,相当威武。另外一只马蜂身上坐着鬼爷,心惊胆战,双手使劲扶住马蜂的脖颈,身体跟着东倒西歪,似乎就快要把持不住。 金阳还想对他们说些什么,隔得距离较远,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就此作罢。金阳看着前方,看着那片河水,如同一片海域一样,是那么深邃和宽阔。 四只马蜂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似乎是发现了他身上有个异物,不断地扑腾着翅膀,想要将他们拍打下去。佟香玉觉得很刺激,鬼爷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金满堂快要口吐白沫。 当下无可奈何,只能死死地抓住,马蜂突然间向上窜去,接着又俯冲下来。突然的超重和失重,使他们差点就快要从马蜂背上摔下来。 金阳整个人都趴在马蜂的肩膀上,双手努力箍住它的脖子。不到片刻工夫,他们就来到河水表面。马蜂很不习惯有个东西在它们的肩膀上,豁出去一样,就想往水里钻。 他们要是跟马蜂一起入海,这河水基本上就跟海水一样,他们就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性了。 金阳松开手,从马蜂上滑落下来,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接着便恢复了平稳。金阳在空中自由落体,感觉浑身都没有了重量。风很大,金阳被吹得东倒西歪。 金阳很焦虑,似乎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离地面越近,嗓子眼就揪得越紧。干脆闭上眼睛,让自己在空中自由驰骋。 过了稍许功夫,金阳就跌落到了石头上,虽然被颠得七荤八素,可是毕竟金阳的重量很轻,没有怎么受伤。接着金阳就看到了其余三人就跟雨点似的掉落下来,落在金阳旁边,金满堂和佟香玉无大碍,倒是鬼爷年纪大了,有可能受伤。 三人立即去看鬼爷怎么样了。 只见鬼爷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翻起,毫无血色,脸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佟香玉问:“鬼爷,你怎么了?” 鬼爷听到有人在喊他,微微张开眼,朝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管我,你们快去找水源,要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脱水的。” 他们三人先去找水,存储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于是金阳就对他说:“鬼爷你在这里好好躺躺,我们马上就来。” 他们把他带到一个平整的地方,让他躺下,并做了一个标记,以防他们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他。 他们三人并肩向前走,金满堂突然抬起头,对他们说道:“快看前面,有个巨浪朝我们过来了。” 金阳眺望远方,有个巨浪朝他们袭击过来了,要是被巨浪圈住,肯定会被拖到河里去。金阳突然扭过头,朝着鬼爷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对他们喊道:“快救鬼爷。” 巨浪快将他们吞没,几人拔腿就跑。这浪其实不大,只是河水中的一个波浪而已,这么一来,很快就会退去。可是波浪退去的时候,也会将他们卷入到河流中。 于是金阳说:“赶紧往地下钻。” 第173章 巨浪滔天 就跟蚂蚁打洞一样,拼命扒土,如果往地下钻,水流在退的时候,就不会把他们带走。 水终于漫过来了,漫过了他们的头顶,水的冲击力非常之大。他们被冲了一段距离,混合着很多细小的泥沙,每一粒沙子就跟一粒炮弹一样,冲击着他们的胸膛。 金阳死死抱住其中一块细沙的棱角,佟香玉的力气没金阳大,被水流吹得打转。金阳用脚勾住了她的一条胳膊,她也用力拉住金阳。 金阳抬头看看上方,感觉那水很深,他们憋住气,只要那水流一过去,就会好了。果不其然,水流开始往回退,他们头顶上的水也越来越浅,不一会儿,河水全部退去了,地上留下一滩滩积水。 还没回过神来,金阳刚一扭头,就发现一个巨浪又过来了,原来是新一轮的波浪,真是防不胜防。 巨浪风卷残云,他们三人被卷了出去,上下飘摇,晕头转向,无法呼吸。 巨浪带着他们向河中心飘去,水的密度虽然很小,由于他们的体积也很小,加上风很大,水面波涛汹涌,他们在水中漂浮着,没有沉下去。倘若这里风平浪静,估计用不了多产时间,也会沉下去。 金阳回头看去,没有发现他们的声影,不知道他们飘到哪里去了。 金阳终于抵挡不住,昏厥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阳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空地上。 周围都是一些石头,这石头小了很多,旁边有一条河。金阳打量自己的身体,虽然周身上下有一点磕碰的地方,倒也没什么大碍。周围的石头少了很多,原来自己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 往旁边一看,金满堂就躺在离金阳十多米远的地方。金阳慢慢地爬起来,朝他走过去,见他躺在那里,眼睛紧闭,还有不少水从嘴里流出来。 他肚子胀得滚圆滚圆的,想必是喝了很多的水,金阳用手试探一下他的呼吸,他呼吸微弱,看样子是不行了。金阳按他的胸口,想把肺里的水排出来,可按了几下,没有什么效果。 难道还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不成?看着金满堂那张香肠似的嘴,金阳哪里敢给他做人工呼吸?继续按他的胸口,不久,口中吐出水来,金阳看他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想必应该是无碍了。金阳在旁边休息片刻,就见他醒了过来。 金满堂问:“这是什么地方?” 金阳环顾一下四周,对他说:“我哪里知道?我们漂着漂着,就漂到这里来了。” 周围没有见到佟香玉和鬼爷,仔细在周围寻找,哪里有什么人影?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恢复到原来的大小没有?有没有性命之忧? 环顾四周之后,金满堂对金阳说:“这个地方四通八达,水路这么多,该朝哪里走?鬼爷也不在,他娘的,真不该来这个地方。” 金阳的肚子突然叫起来,看了一眼金满堂,说道:“你饿不饿?” 金满堂说:“你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提醒了我,还真有点饿。” 身体流失水分很快,口渴的感觉又上来了。 他们的背包早就不见了,身上没有食物,河水也不能喝,当务之急是找些水和食物要紧。 这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响,这声音金阳很熟悉,好像前不久就听过,金满堂指着一个角落对金阳说:“那声音好像是那边传过来的。”他下意识地去摸手电筒,却发现手电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有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有些光从上面透露下来,金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想起那嗡嗡的声音,以为又是马蜂,定睛一看,那里有一些小花,五彩缤纷,鲜艳夺目,很有可能是些蜜蜂在采蜜。 金阳说:“有蜜蜂,肯定有蜂蜜,我们去弄一点点,一定非常可口。” 一听到他这么说,金满堂就直流口水,好多天都没吃东西了。两人商量,金满堂去倒腾蜂蜜,金阳就去搞些地鼠。 商量完毕,金满堂就朝蜜蜂的窝里走去,金阳沿着河边走去。说出来真是好笑,金阳在沿着小河边走的过程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石头,看看有没有什么蚂蚁出现。还真有几只蚂蚁,想起近距离观察蚂蚁的时候,蚂蚁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现在还心有余悸。 金阳找了很久,只看到一条蚯蚓,蚯蚓不能吃,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河边,河水仍旧有点发黑,没有看到水草和鱼类。金阳心说,这水的密度这么轻,树叶都只能在上面漂浮一下,鱼什么的肯定早就沉下去了。金阳捧起一点水,放在眼前看了看,水还是清澈透明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 金阳吸了一口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跟吃了一口空气一样。只是感觉到肚子大了一点,口渴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消失。金阳下意识就明白,这水还是不能喝。 再往前走,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吃不到地鼠就算了,吃点蜂蜜也可以凑合,就开始往回走。 一扭头,往回走了二十多米,就看到金满堂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雕像一般,在那里僵住了。金阳有点奇怪,朝那边喊了一句:“二叔,你在干嘛?” 金满堂没有给金阳回应,金阳只见他的手举着,脚尖略踮起。金阳见他不作声,就慢慢的朝他走过去,也没有发现他周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来到他身边,金阳又轻声喊了一句,只听见他嘴角里面发出轻微的一声,声音太小,金阳听不太清楚,不过金阳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肯定还活着。 金阳心说,怎么老碰到这种情况,有一个人背对着他,喊那个人却不作声? 金阳来到他面前,见他挤眉弄眼,嘴角想要说话,却没有说出来,眼角上扬,似乎在向金阳明示,他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金阳往他的头顶一看,原来有一只马蜂停歇在上面,金阳顿时就明白了,这哪是什么蜜蜂?分明还是个马蜂窝。 第173章 巨浪滔天 就跟蚂蚁打洞一样,拼命扒土,如果往地下钻,水流在退的时候,就不会把他们带走。 水终于漫过来了,漫过了他们的头顶,水的冲击力非常之大。他们被冲了一段距离,混合着很多细小的泥沙,每一粒沙子就跟一粒炮弹一样,冲击着他们的胸膛。 金阳死死抱住其中一块细沙的棱角,佟香玉的力气没金阳大,被水流吹得打转。金阳用脚勾住了她的一条胳膊,她也用力拉住金阳。 金阳抬头看看上方,感觉那水很深,他们憋住气,只要那水流一过去,就会好了。果不其然,水流开始往回退,他们头顶上的水也越来越浅,不一会儿,河水全部退去了,地上留下一滩滩积水。 还没回过神来,金阳刚一扭头,就发现一个巨浪又过来了,原来是新一轮的波浪,真是防不胜防。 巨浪风卷残云,他们三人被卷了出去,上下飘摇,晕头转向,无法呼吸。 巨浪带着他们向河中心飘去,水的密度虽然很小,由于他们的体积也很小,加上风很大,水面波涛汹涌,他们在水中漂浮着,没有沉下去。倘若这里风平浪静,估计用不了多产时间,也会沉下去。 金阳回头看去,没有发现他们的声影,不知道他们飘到哪里去了。 金阳终于抵挡不住,昏厥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阳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空地上。 周围都是一些石头,这石头小了很多,旁边有一条河。金阳打量自己的身体,虽然周身上下有一点磕碰的地方,倒也没什么大碍。周围的石头少了很多,原来自己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 往旁边一看,金满堂就躺在离金阳十多米远的地方。金阳慢慢地爬起来,朝他走过去,见他躺在那里,眼睛紧闭,还有不少水从嘴里流出来。 他肚子胀得滚圆滚圆的,想必是喝了很多的水,金阳用手试探一下他的呼吸,他呼吸微弱,看样子是不行了。金阳按他的胸口,想把肺里的水排出来,可按了几下,没有什么效果。 难道还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不成?看着金满堂那张香肠似的嘴,金阳哪里敢给他做人工呼吸?继续按他的胸口,不久,口中吐出水来,金阳看他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想必应该是无碍了。金阳在旁边休息片刻,就见他醒了过来。 金满堂问:“这是什么地方?” 金阳环顾一下四周,对他说:“我哪里知道?我们漂着漂着,就漂到这里来了。” 周围没有见到佟香玉和鬼爷,仔细在周围寻找,哪里有什么人影?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恢复到原来的大小没有?有没有性命之忧? 环顾四周之后,金满堂对金阳说:“这个地方四通八达,水路这么多,该朝哪里走?鬼爷也不在,他娘的,真不该来这个地方。” 金阳的肚子突然叫起来,看了一眼金满堂,说道:“你饿不饿?” 金满堂说:“你这不说还好,一说就提醒了我,还真有点饿。” 身体流失水分很快,口渴的感觉又上来了。 他们的背包早就不见了,身上没有食物,河水也不能喝,当务之急是找些水和食物要紧。 这时传来一阵嗡嗡的声响,这声音金阳很熟悉,好像前不久就听过,金满堂指着一个角落对金阳说:“那声音好像是那边传过来的。”他下意识地去摸手电筒,却发现手电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有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有些光从上面透露下来,金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想起那嗡嗡的声音,以为又是马蜂,定睛一看,那里有一些小花,五彩缤纷,鲜艳夺目,很有可能是些蜜蜂在采蜜。 金阳说:“有蜜蜂,肯定有蜂蜜,我们去弄一点点,一定非常可口。” 一听到他这么说,金满堂就直流口水,好多天都没吃东西了。两人商量,金满堂去倒腾蜂蜜,金阳就去搞些地鼠。 商量完毕,金满堂就朝蜜蜂的窝里走去,金阳沿着河边走去。说出来真是好笑,金阳在沿着小河边走的过程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石头,看看有没有什么蚂蚁出现。还真有几只蚂蚁,想起近距离观察蚂蚁的时候,蚂蚁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现在还心有余悸。 金阳找了很久,只看到一条蚯蚓,蚯蚓不能吃,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河边,河水仍旧有点发黑,没有看到水草和鱼类。金阳心说,这水的密度这么轻,树叶都只能在上面漂浮一下,鱼什么的肯定早就沉下去了。金阳捧起一点水,放在眼前看了看,水还是清澈透明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 金阳吸了一口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跟吃了一口空气一样。只是感觉到肚子大了一点,口渴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消失。金阳下意识就明白,这水还是不能喝。 再往前走,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吃不到地鼠就算了,吃点蜂蜜也可以凑合,就开始往回走。 一扭头,往回走了二十多米,就看到金满堂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雕像一般,在那里僵住了。金阳有点奇怪,朝那边喊了一句:“二叔,你在干嘛?” 金满堂没有给金阳回应,金阳只见他的手举着,脚尖略踮起。金阳见他不作声,就慢慢的朝他走过去,也没有发现他周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来到他身边,金阳又轻声喊了一句,只听见他嘴角里面发出轻微的一声,声音太小,金阳听不太清楚,不过金阳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肯定还活着。 金阳心说,怎么老碰到这种情况,有一个人背对着他,喊那个人却不作声? 金阳来到他面前,见他挤眉弄眼,嘴角想要说话,却没有说出来,眼角上扬,似乎在向金阳明示,他头顶上有什么东西。金阳往他的头顶一看,原来有一只马蜂停歇在上面,金阳顿时就明白了,这哪是什么蜜蜂?分明还是个马蜂窝。 第174章 逆向生长 金阳那里一看,果然是个马蜂窝,马蜂窝的面积很大,有脸盆大小。蜂巢里面装着很多只马蜂,蝇营狗苟,飞来飞去。 金阳刚才身体变小的时候,见识过这种马蜂的厉害,要是被射上一箭,一定会鼓一个大包起来,何况这里还有成千上万只马蜂。 金阳正想离开,却发现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三只马蜂停歇到了金阳的额头上面。 金阳顿时了解到金满堂的难处了,他跟金阳的遭遇一样,金阳仔细一看他,他的两只耳朵里各有一只马蜂,在他的耳朵里面进进出出。马蜂似乎想要钻进金满堂的耳朵里面去,可看了一下耳洞的大小,有点犯难。 金满堂此刻也痒得难受,却不敢用手抓。停留在金阳额头上的三只马蜂,也开始扩大它们的地盘,在金阳嘴角边上走动。 金阳奇痒难耐,看着金满堂痛苦的表情,非常想笑。金满堂和他一样,各自都朝对方挤眉弄眼,此刻更觉得好笑。 金阳眼睛往旁边一瞥,有很多只马蜂朝他们飞过来,这他娘的要是让马蜂把他们包围了,岂不是比死还惨? 果不其然,有几百只马蜂飞过来,挤满了金阳和金满堂的全身,脖子、手臂、脚上都停满了。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金阳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恨不得把这身皮都剥了,实在太痒了。 金阳实在是受不了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大叫一声,拔腿就跑。金满堂也跟金阳一样,两个都拔腿拼命朝前方跑,还不断的拍打着身体,想把这马蜂赶走。 他们像两个小丑一样,蹦蹦跳跳,周身被一些密密麻麻的黑点团团围住。金阳已经中了好几箭,可也顾不了这么多,又麻又痒。 片刻工夫,他们就来到了河边,向着河里扑过去。金阳往河水里一跳,身上的马蜂都纷纷朝别的地方飞去,只有几只夹在衣服里面的马蜂实在没有办法,跟着一起沉入水底。 直到憋得难受,金阳和金满堂才从水里钻出来,拼了命的朝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的马蜂渐渐少了,这才停下来,坐在一块石头旁边,开始整理自己的伤势。 他们脸上都有好多个大包,跟蒸熟的馒头一样鼓了起来,金满堂边揉捏着边喘着粗气,说:“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好在马蜂好像还没有什么毒,要不然比万箭穿心而死还惨。” 看到他的样子,金阳很想笑,感觉金满堂真像一个小丑。金阳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金满堂说:“你还要意思笑我?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笑着笑着,金阳就笑不出来了,露出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不仅是觉得自己和金满堂一个样,而且金阳知道他的意思,刚才在慌乱之下,疯狂往前跑,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很陌生,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河流,也没有得那么多的石头,马蜂也没有过来。他们朝回路一望,那里没有出口和入口,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周围到处都是脚印,非常凌乱。 金阳突然感到有点发冷,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而是因为心里有点发虚,他们所在的地方都是石头,石头将他们团团围住,没有一点出路。金满堂有点纳闷,对金阳说道:“你不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吗?这里好像是一个密闭的环境。” 金阳打量了一下后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里有一棵树,树后面应该就是他们来时的路。金阳走到那树后面一看,顿时感到不可思议,金满堂问金阳道:“你看到什么了?” 金阳走过来对他说:“树后面哪里有什么空隙?那里是一堵石墙。” 金满堂以为是他看错了,也过来这边看看,他拨开树枝,一看就傻眼了,树后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面光秃秃的石墙。金满堂对金阳说:“我们刚才明明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应该会有出路,仔细找找看。” 两人分头寻找,直到他们会合,都没有找到任何的一条出口和缝隙。金满堂使劲的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是不是周围的石头会动?我们一进来,它们就把我们堵在这里了。” 金阳说:“这怎么可能?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应该是一块一块的石头堆砌起来的,接触的地方多少会有一点缝隙和泥土,可我刚才仔细检查过了,这明明就是一块石墙,哪有什么缝隙?也不会是什么机关。” 周围比之前黑多了,毕竟他们是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面的,金满堂点起一根火折子,放在墙角,火折子的光芒还能使他们稍许感到一点安慰。 两人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没有任何征兆,令他们措不及防。金阳感到口渴难耐,说道:“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都得渴死了。” 金满堂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这条地下水系除了有条河,周围都是石头,没有什么植物。这河水不能灌溉植物,就跟我们不能喝这里的河水是一样的道理,可是你发现没有,墙角下竟然有一棵树。” 金满堂这么说,倒还提醒了金阳,树木长在这里,那说明这里肯定是有水分的,金阳和金满堂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把火折子拿到树边上,去看看树根后面有些什么东西。 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那植物的根系死死地抓在石墙里面,金阳看了金满堂一眼,说道:“莫非这石头后面就是水源,这棵树不大,树根不会很长,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挖到水。” 金满堂拿出短刀,朝着那树根的方向开始挖,金阳拿起周围比较锋利的石头,开始敲击石墙上的石块,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缝隙。两人面面相觑,看样子有搞头了。 金满堂将短刀深入缝隙之中挖,不多时,一些小石头就破裂开来,他们把小石头掰开,拿走,就看到植物的根系突然之间没有了。 第175章 逆向生长(2) 金阳怀疑根系又延伸到了别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植物的根系嵌入石头中后,确实在石头中消失了。这个时候,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两人心里都明白,这里面是没有水的。更让人想不通的是,既然这里都没有水,那这植物是怎么生长的?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火折子的火焰突然抖动了一下,金阳问:“难道是鬼吹灯?” 金阳叔敲了一下金阳的脑袋,说道:“那是摸金校尉北派的说法,哪有什么鬼吹灯,我们现在又不是盗墓,也没有打搅到墓主人,怎么可能有鬼吹灯?” 金阳明白,如果真的是鬼吹灯的话,火焰的颜色应该会发绿。可现在火折子的颜色没有任何变化,随风抖动了几下,有渐渐变小的趋势。金满堂说:“我们是伟大的唯物主义者,据我观察,是这里的氧气渐渐消耗殆尽,火焰才会变小,看来得赶紧找个地方出去。” 金阳说:“周围严丝合缝,要想出去真是太难了。不过既然能进来,肯定就能出去,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机关开启的声音,功夫不负有心人,说不定刚才是我们看漏了,有出去的路,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金阳还是很有主见的,他们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是没有什么缝隙,这个时候金阳突然一抬头,见旁边又是一棵树,隐藏在这棵树的树冠里,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就难看到。那棵树由上而下立着,倒立着生长,体积比他们刚才看的那棵树小多了。 金阳说:“旁边这棵有问题。” 金满堂点点头,爬到树上,去拉倒立着的那棵树,果然一拉之下,树根吸附的石头非常软弱,大量的小石块爆裂开来,从他们的头上落下来,火折子突然比刚才亮了不少。 金满堂用短刀捅了几下,又有不少的碎石落下来,上面的空间越来越大。两人忙躲到一边,直到没有石头掉下来了,才发现那里是个洞,一个向上的洞。 金满堂从树上爬上去,金阳也跟着上去了,那里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是斜上方而行走的。以为这洞里会有什么东西,仔细感受了一下,有一阵微弱的风从上面灌进来,他们越往上面爬,风越大,不一会儿他们看了一个小圆亮点,应该就是这个洞的出口了。又往洞口爬了片刻,终于来到了外面。 一来到外面,憋屈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金满堂下意识看了看手表,金阳问他几点钟了?他说:“手表进了水,表针不走了,毕竟是便宜货,指望不了什么。” 金阳说:“没有关系,现在到傍晚了。” 只见一轮残阳挂在天空中,附近的云彩火红火红的,有点像火烧云。再一看周围,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听到各种不同的虫鸣声。他们所在的周围有很多高大的灌木,和一些低矮的乔木,还有不少的水草。不过水草下面都干涸了,没有看到有什么水,水草都是病怏怏的。 金阳实在渴得要命,走到那水草边上,拔起水草,塞进嘴里,金满堂连忙阻止金阳:“你真是什么都敢吃,这玩意有毒怎么办?你忘记了我之前的教训。” 金阳连忙放下水草,只得作罢。 这里应该是个山谷,放眼望去,山脚下似乎还有一些人家,那里有一些屋舍,也是稀稀拉拉的,零星地分布着。他们脚下几乎没有什么路,周围是一片树林子,那些屋舍在这些林子之中,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两人朝着林中小屋走去,希望那里的人能给他们一点饭吃,一点水喝。 他们刚从洞中出来的时候,所处的地势高,现在已洇没在树林之中,对周围的方向就分不太清楚了,不知道现在走的方向是否正确,不知道他们刚才所看到屋舍是在哪个方向?只是凭着感觉在走。 夜幕降临,乌云升上来了,天上没有月亮,星星被乌云覆盖着,无法通过星星的方位来辨别方向。 两人几乎快迷路了,周围差不多到处都是树木,只是树木的种类不一样。树木底下是一片枯枝败叶,想到这些树木生长不需要太多的水分,枯枝败叶下面应该没有囤积水源。 两人停了下来,金满堂坐在一个木桩上,说道:“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个鬼地方,很容易迷路,先还是看看该怎么走比较好。” 金阳也坐到旁边的一个树桩上面,实在是渴的不行了,就对金满堂说:“这里的树叶茂盛,树叶里面有些水,要不我们吃着试试。” 当下没有更好的办法,金满堂点点头,对金阳说:“虽然明知道里面可能有毒,但口渴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我宁愿被毒死,也不情愿口渴慢性而死。” 金阳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来,树叶是金阳见过的柳树的叶子,他可不想摘一些陌生的不知名的树叶,也栽了一片给金满堂,金满堂攥着手里,看了看,犹豫着,却下不了口。毕竟,他前不久就是因为太鲁莽,导致差点被水撑死。 他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金阳知道他肯定担心这叶子还是有毒,就对他说:“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金阳把叶子的前半部分放在嘴里一嚼动,一股液体就从叶子中流了出来,一触碰到舌头上,就觉得奇苦无比,接着就是一阵辛辣,直冲鼻孔,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金阳连忙把树叶吐出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金满堂忙问金阳道:“是不是觉得这叶子太好吃,流下了幸福而温暖的泪水?” 金阳说:“是啊,太令人感动了。” 金满堂就知道这叶子难吃,就等着看金阳的笑话。金满堂将手中的叶子丢在地上,对金阳说道:“你二叔我不是什么博学的人,但我知道这树叶是真不能吃,不过周围如果有几只野兽,倒是可以杀几只解解馋。” 第176章 林中小屋 金阳说:“敢情你当时在看我的笑话。好吧,就算这叶子不能吃,那树根总可以吧!”行军打仗,听说过吃草根树皮,还没有听说吃树叶的。 金满堂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树根的味道,我倒是尝过不少,甚至还有些甘甜,比这叶子的味道好多了。” 金阳从树干上跳下来,把金满堂的短刀拿过来,掀起地上的枯枝败叶,看到了裸露在外面的树根。外面的树根非常宽大,比树干也细不了多少。 金阳用短刀在上面一敲,砰砰直响,树根的皮也是坚硬无比。好不容易从树干上戳下一块皮来,终于露出了里面的肉,那树根的肉也是白花花的,摸了摸,很坚硬,根本没法下口。 金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大的树林,我就不信找不到食物和水。” 虽然在树根上没有得到什么东西,不过树根的背后发现了一条小路,那里有一连串脚印,应该是有人走过的痕迹。金阳把发现告诉金满堂,金满堂往后面一看,心中大喜:“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他们便马不停蹄地赶路,沿着林中小道的脚印往前走。走了不多久,突然传来一种**的气味,说不清是什么东西。也许是什么动物尸体腐烂的气味。他们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动物的踪迹,心下奇怪,难道这里的人家都把这些动物赶尽杀绝了? 往前走的过程中,隐隐感到周围好像有种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声音,不像是虫鸣鸟叫,倒像是从树里面发出来的声音。 难道这树干里面有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从树洞里爬到树干里面了?不过这都是金阳的猜测,在他们行进的过程中,没有看到树干上有什么树洞。不过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也许树洞就在树的背后,是他们没有看到而已。 走着走着,他们看到前方有一个小树屋,很陈旧的那种,全部都是由树木建造而成的,这条小道就是通向那木屋之中的。 金阳和金满堂面面相觑,都是两眼放光,这里肯定有人家,可以进去讨点饭要点水喝了。这样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停留在小木屋的前面。 金满堂朝里面喊了声:“里面有人在吗?”没有回应,金阳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等了片刻,金阳对着小木屋里面说:“既然这里没有人,那我们就进来了,这可不是我们擅闯民宅,我们是有事先通知的。”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里面是黑漆漆的一团。两人打起火折子,赶紧在里面寻找有没有什么吃喝的东西。倒是看到一个水缸,水管里面有些水,看上去清澈透明。 金阳一看到这水缸,就想起了在屏风家里看到的那个水缸,有一种错觉,以为那就是屏风家的水缸。好在水缸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清澈见底,一览无余。 水缸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两只碗,碗里很干净,金阳拿起碗,往水缸里面舀了一碗水,准备喝进去。管它有没有毒,喝了再说。也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难不成成了惊弓之鸟或者杯弓蛇影。 这是一户朴素的人家,桌子凳子都很干净,有一个草席,还有一口锅,还有做饭的锅铲。金满堂看了看,拿起另外一只碗,像金阳一样大碗喝水。 两人一饮而尽,格外畅快。整个胃都舒服了很多,两人打了个水咯,喉咙里冒出来一股凉气,别提有多惬意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树林子里面本来就不很明亮,天一黑就显得更加黑了,看不到天空的光芒。金满堂走到门口一看,对金阳:“天这么晚了,不知道这户人家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我们当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要不就先在这里住下。” 金阳点点头,把屋子里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里非常整洁,好像是被人刻意打扫了一番,火折子的照亮时间有限,扑腾了几下,快要熄灭,还好桌子上有根蜡烛,都是崭新的,金满堂一点燃,整个屋子里顿时亮堂多了。金阳对金满堂说:“二叔,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很奇怪?” 金满堂说:“怎么个奇怪法?我们来到这里,没有哪个地方不显得奇怪?” 金阳知道金满堂说的是气话,说道:“自从我们进了这个屋子,这个水缸、锅,还有桌上的一根蜡烛,好像都是刻意为我们准备的。” 金满堂一听,点点头,说:“你不说我还真忽视了这一点。”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周围,用警惕的眼神对着周围的空气说:“敢问是哪路神仙在这里?不要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出来直接说话。我是金爷,人称金半仙,阁下是?”他不忘垂下牛皮,反正吹牛皮又不会死。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一丁点儿声音,金满堂等了片刻,看了看金阳,说道:“看来我们想多了,这里真的没有人。” 话音刚落,旁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些声响,他们赶紧过去看,右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刚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里出去了。金阳问金满堂是否有看到什么东西? 金满堂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金阳也装腔作势地说道:“请问阁下是哪位神仙?何不出来现身?” 周围恢复了动静,两人重新来到刚才所在的地方,金阳正思考是怎么一回事情,金满堂眼神紧张,连忙问道:“水缸到哪里去了?” 金阳低头一看,水缸不见了。他刚才就在桌子旁边,现在空空如也。这么大一口水缸,突然在他们眼前消失,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缸就这样不翼而飞了,水缸所在的地面上,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这东西的力道是如此的精准和霸道,金阳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妖孽在作祟。 第177章 蜡烛消失 风从破开的墙壁灌进来,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这几天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是时候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阵了。 管它那东西是什么,至少还没有威胁到他们,金阳和金满堂用一张竹席把墙壁的洞遮起来,不让外面的风灌进来,这样,屋里的风就小了很多。 两人各自找了一张草席,睡在上面,翻来覆却难以入眠。这里应该是一伙山里的人家,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说不定他们晚上就会回来了,说不定他们去走亲戚了。谁知道呢? 他们还是能听到周围的风声,凉飕飕的,虽然风只是贴着他们的皮肤,却觉得已经深入骨髓了。金满堂重新起来,用桌子和凳子把门给挡住,熄灭蜡烛,这才踏实地回到草席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金阳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周围几乎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屋并不是非常严丝合缝,屋顶上就有很多细小的孔洞,有一些星光穿透进来,才告诉他们并不是生活在无尽无望的黑暗之中。 这时,金阳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非常稀疏,走走停停,时大时小。金阳侧耳倾听,还以为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回来了,立马翻了个身,说:“二叔,是不是有人回来了?” 金满堂那边没有回应,金阳有点奇怪,想必是二叔睡得太踏实了,金阳又轻轻地喊了一声,金满堂还是没有回应。 金阳心说,如果他真的太累了,也不会没有听到他的话,就伸手朝那边摸去,露出的草席上空荡荡的,没有他的身影。金阳心下寻思,金满堂这是去哪里了?留下它一个人在这里,心里还怪怪的。 金阳起身,朝桌子上摸去,摸到了蜡烛和火折子。金阳点亮火折子,又把蜡烛点燃,在屋里巡视了一遍,没有看到金满堂的身影。金满堂这是去哪里了?他的火折子也留下了,按道理他是不会出去的。 莫非外面的脚步声是他的?不过也不敢太确定。金阳将桌子挪开,把门打开。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外面轻轻地刮着风,树枝在随风飘摇。周围的树影朦朦胧胧,它们的形状在金阳的脑海里任意驰骋。 金阳时而把它想象成一个翩翩起舞的少女,时而把它想象成一个魔鬼,张着一只大口,似乎正朝这边走过来,时而又把它想成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金阳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心里极度不平静。 金阳极力搜索着远处脚步声的来源,那脚步声却突然之间消失了,金阳又观看了片刻,正准备关上门重新睡觉的时候,就听见金满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小金子,等等我。” 这个声音令金阳始料未及,像炸雷一样在耳边响开,金阳蓦地一回头,才发现金满堂就站在边上,金阳端着蜡烛的光芒照到他的脸上,从金阳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脸显得很怪异。金阳问:“二叔,你这是怎么了?别站在旁边吓唬人行步行?半夜不睡觉,你起来干什么?” 金满堂嘘了一声,轻声对金阳说道:“我半夜的时候就醒了,好像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没有惊扰到你,我担心你实在太困,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我起来一看,接着就来到了户外,却听到外面到处都是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细细一听,有时如排山倒海,有时又忽隐忽现。” 听到金满堂讲起这些,金阳觉得他和自己的遭遇差不多。只是金满堂听到脚步声好像比金阳更多,金阳只听得一人连串的脚步声。 金阳拿起蜡烛,借着蜡烛微弱的光芒朝远处看,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看着看着就有点犯困了,金满堂打了个哈欠,对金阳说:“懒得管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船到桥头自然直。” 接着他就回屋,把门堵好,躺在了草席上。金阳在他旁边的草席上躺下,把蜡烛熄灭了,突然那种凌乱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这次听的格外真切。 正当金阳准备喊金满堂的名字的时候,就听见金满堂那边的草地上突然一阵响动,应该是他翻身起来了,只见他以非常快的速度,来到门前,使劲拉开门,抓着他的短刀,站在门口,金阳也跟着他起来,脚步声就在他们周围。 他们又听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听觉出了什么问题,感觉脚步声又不像是脚步声,四面八方都有。金满堂对金阳说:“我明白刚才你为什么出来没有发现那么多的脚步声,也许这些脚步声看到蜡烛的光芒,就退去了也说不定。” 大致搞明白了这些,他们的眼皮沉重得跟灌了铅一样,再也撑不住了,就把蜡烛点上,接着睡觉。自从点上蜡烛之后,脚步声就再也听不到了,他们这才沉沉睡去。 天刚亮的时候,周围还沉浸在一片雾气之中,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天空的红色越来越明显,两人醒了过来。一夜相安无事,精神好了很多。金满堂动手去拿火折子,却突然朝金阳叫道:“你昨天是不是把火折子弄丢了?” 金阳说:“昨天一直不是放在桌子上吗?”话一出口,往桌子上看去,见桌子上根本没有火折子,在周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金阳仔细检查了一下,不止火折子不见了,蜡烛也不见了去向。 金满堂一拍脑袋,金阳心里顿时也慌了起来。如果他们两个都没有拿,火折子和蜡烛去哪里了?昨天趁他们熟睡的时候,那东西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这两件东西,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门没有被打开,窗户也从里面被反锁了,没有被打开的痕迹。金阳不怕粽子,但谁见到这种摸不清底细的东西,即便胆子再大,也禁不住冷汗直流。于是他们俩几乎是唱起了双簧,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地壮壮胆子。 金满堂说:“难道这里有鬼不成?” 金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他说:“哪里真有鬼?我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怎么会相信鬼神一说?” 第178章 采药人 金满堂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我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天不怕,地不怕,是不会被这些鬼神打败的。”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地面上有没有什么痕迹,发现跟春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得要命。 金阳说:“屋子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侵入了,把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屋内升起一阵巨响,旁边的桌子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就朝外面滑去,有什么东西拖着桌子往外面走。 这个东西终于现身了,金满堂急忙赶过去,金阳紧跟在他身后,金满堂突然倒在地上,一直在地上滑行。他大声的叫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原来是一根树藤缠住了他的脚,一直把他拖到了屋子外面。 金阳在他后面使劲的追着,却看不到他的踪迹。前面不远处,桌子已经粉身碎骨,散落在一边。地面上有阵阵拖动的痕迹,斜向上一看,金满堂被吊在半空,离地有七八米高,脚被一根藤蔓牵着,倒吊着挂在半空。金满堂朝金阳大叫:“小金子,别过来,这里有危险。这树藤他妈好像有生命一样,知道我的脚在哪里。” 不知道树藤是不是这里村民设下的机关,村民是不是对他们有误解,所以采用这种方法把金满堂弄过来,金阳环顾四周,恭敬道:“各位村民,我们都是有识之士,是爱国人士,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出来跟我们说,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和平共处一向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静静地等了片刻,林子中沉寂得很,周围应该是没有什么人,金阳就准备朝金满堂走过去。金满堂用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声音对说:“小金子,你别过来,这里有陷阱。” 金阳停下脚步,低头一看,脚下果然有个陷阱,用树叶遮住了,朝那里扔了一根树枝,树叶突然坍塌开来,露出一个大洞来。 金阳斜着朝里面一看,洞口里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该不是有什么机关,例如竹子做成的利箭?一掉进去,可能就会万箭穿心。 金阳来到洞口边上,从这个角度看,里面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这应该是猎人的陷阱,兔子之类的猎物掉在里面,绝对出不来。金阳很庆幸自己没有掉下去,刚一退步,就发现脚下有什么东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金阳,金满堂想提醒他,可为时已晚。 原来又是一根树藤,树藤缠住金阳后,急速往上穿梭,金阳整个人倒悬在半空。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持续了有三五秒钟,才渐渐回过神来。 金阳被吊起的高度和金满堂差不多,离他有四五米远的距离。倒悬着的感觉很难受,全身的血液往脸上涌,脸憋得通红,血管几乎快要爆裂了。 金满堂喊了金阳几声,声音嘶哑,被倒悬的时间久了,就再也喊不出来了,干脆不说话,闭着眼睛,在空气中荡来荡去,力求保持心平气和,以防血气上涌。 金阳也是难受的很,脑袋眩晕,没法动弹,附近没有着力点,要是村子里面有人就好了,这样想着,慢慢的就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阳醒了过来。 一看金满堂,他还得吊在那里,紧闭着双眼,不知道他是晕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金阳眼冒金星,肚子饿得发慌,不久之后,又睡着了。金阳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金阳心说,难道就这样被吊在这里,慢性折磨而死了吗? 这时,一股稀稀疏疏的声音在他们周围响了起来,金阳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前方有个人朝他们走来了,手里提着竹篮,上面搭着一块布,不知道竹篮里面是什么东西?刚才这声音,就是这个人踩着枯枝败叶发出的声音。 这下有救了。金阳使劲地喊了一声二叔,金满堂悠悠地醒了过来,忙问金阳道:“什么情况?” 金阳说:“前面好像来人了,应该是来救我们的。” 金满堂朝那个地方一看,迷离的眼睛陡然变大了不少,扯着嗓子朝那边喊:“快来救我们。” 金阳也朝那边喊道:“和平共处是我们的基本原则。” 那人听到他们的喊声,停下脚步,朝他们这边张望片刻,朝这边走了过来,停在他们正下方,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金阳吃力地对他说:“具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树好像自己会长脚一样,快把我们弄下来。” 那人放下手中的竹篮,在地下捡起一根树藤,一端扔给金阳,一端牵在手里,轻轻一拉,金阳往旁边荡开去,抓住一根树枝,固定住身体,只要有了着力点,就好办了。 金阳解下脚上的树藤,金满堂照猫画虎,两人才得以下来,全身酸软,金阳对那人说:“我代表祖国和人民感谢你,要不是你经过这里,我们恐怕就会被吊死在这里了。” 这才有空细看那人的长相,那人带着一个斗笠,脸隐藏在斗笠下面,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他脱下斗笠,金阳一看,原来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胡须斑白,不过眼睛非常小,深陷在眼窝里。他轻声说道:“没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金阳问他:“这村子里的人呢?” 他回答说:“他们一般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我也跟他们一样,睡了一个白天了,现在才出来活动。” 金阳说:“活动?你们所说的活动是干什么的?” 他说:“就是背着竹篓采药,种些庄稼,就碰上你们了。” 原来是个采药人,金阳的肚子哇哇地叫了几声,那人听到了,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是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竹篮里面有些食物。” 金阳一听,心里很高兴,快饿死了,更觉得口渴,碰到采药人,就跟碰到救命恩人一样,就对采药人说:“有水吗?” 采药人说:“有,我这就给你们弄点出来。” 第179章 捏扁的后脑勺 他揭开竹篮上包裹着的布,里面露出一个水壶来,还有几只盖着盖子的碗,他往空碗里面加上水,说:“快喝了它。” 金阳想也没想,端起碗就喝,无意中瞟了一眼金满堂,发现金满堂正在朝他使眼色,金阳问他道:“怎么了?” 金满堂看见采药人在看他,笑笑说:“我这小侄子没有礼貌,不知道客套一下,我要教训教训他。小金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他把金阳拉到一边,金阳心说,二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来到一个适当的距离,往后瞟了一眼,见采药人没有跟过来,就轻声细语的对金阳说:“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什么都敢喝?我们吃的亏还少吗?你怎么又忘记了?” 说完后,金满堂回头对采药人报以微微一笑。没有食物跟没有水是一样的,渴的久了,会丧失理智,什么原则,什么防线都会丢到一边。 金阳说:“我看那个人很友善。” 金满堂说:“难道你没有觉察到吗?这个人怪怪的。” 金阳瞥了一眼采药人,说:“怎么怪怪的了?” 金满堂说:“你看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什么人出没?这个人突然冒出来,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金阳对他说:“这有什么怪的,你以为这是《西游记》?随便找个荒郊野岭就能碰到妖怪?凡事都要留一个心眼,这个我懂的。” 金满堂说:“等会见机行事。” 这时,就听见采药人对着他们喊:“你们要是饿了渴了,就过来吃些喝些吧,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金满堂连忙赔笑道:“我们这就过来,只要你觉得不见外,我们也就无所谓了。” 两人来到采药人身边,采药人又倒了清水在白碗里面,一碗递给金阳,另外一碗递给金满堂。金满堂还是有些犹豫,金阳也觉得心有余悸,谁知道采药人又笑着说:“你们还担心这水里有毒不成?” 这种情况下,容易走两种极端,一种是饮鸩止渴,一种是惊弓之鸟。 金阳心说,这个人这么面善,哪像二叔说的那样,二叔这人心里有鬼,就以为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就端起碗来,对采药人呵呵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盛情难却,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阳端起水就往口里灌,金满堂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不过他没有什么办法,觉得事情有蹊跷,可是也没有十足的理由,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金阳。金阳喝完了,抹抹嘴,采药人看着金满堂说:“你也别不好意思了,快喝吧,我这水壶里面还有。” 金满堂见金阳没有什么大碍,就喝了一口,也无大碍,就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全部喝了。金阳见竹篮里还有两个碗,问采药人:“你另外那个碗里是什么东西?” 采药人说:“这碗里是食物,现在还热腾着呢!你们要不要吃?” 金阳咽了一口口水,既然水都喝了,还担心食物干嘛?要是有毒的话,还犯得着说这么多话?采药人把盖子揭开,碗上面是两道小菜,下面是白色的米饭,菜热气腾腾的,弥漫着香味,一闻味道就觉得非常不错。 金阳端起其中一碗,就要往嘴里送,就听见金满堂说:“你小子真是不客气,都不知道跟人家说声感谢。” 金阳低着头说:“我已经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他了,这次我就代表佛祖感谢他。” 抬头一看金满堂,见他在使劲的对自己眨眼睛,金阳知道他还是不放心。金阳担心二叔的神情被采药人看到就不好了,就对他说:“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我帮你吹吹。” 金满堂见金阳执意如此,心想还是算了,水都喝了,饭菜也就无所谓了。 他们吃完后,顿时觉得浑身舒坦。金阳见采药人笑吟吟的,突然想起刚才采药人说过,采药人看到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心想他应该是也接济过别人,感觉到民风淳朴,就问了他一句:“这里的人为什么白天睡觉,晚上就起来活动?” 采药人说:“晚上的药材一般比较多,白天不便于出行。” 金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朝旁边一撇,看着采药人放在地面上的斗笠,斗笠里面朝上,金阳无意中一看,只见斗笠上残留着少许血迹,仔细凝视了一会儿,血迹好像是刚刚留下来的,还在缓缓流动。 金阳心生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血迹?正准备问采药人是不是受伤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又瞥了一眼他的后脑勺,只见他的后脑勺上残留着少许头发,头发后面有一个缺口,看上去像一个捏扁了的桔子,可能是受伤了。 金阳没有惊扰他,悄悄挪了挪身子,来到他旁边,一看之下,采药人的后脑勺上还躺着血,于是问他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采药人回答说:“受什么伤?” 金阳想他一定是忘乎所以了,忘记了自己的伤痛,采药人常年在山间行走,受伤是很平常的事情。金阳悠悠地站起身,说道:“你们在这里坐一会儿,我找个地方小解。” 金阳站起身来,朝他身后的树林子走去,金满堂不明就里,说道:“就你事情多。” 金阳走到采药人身后,一看他的后脑勺,全身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冷汗直流。只见采药人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大窟窿,能看到里面的脑浆,还有不少的污血正在缓缓向下流淌。树木茂盛,光线不是很好,刚才没有看见,现在一看之下,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金阳向金满堂使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这里。金满堂不知道金阳在干什么,还在和采药人聊天。见金满堂不走,金阳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就说:“快走,这人有问题。” 金满堂警惕地站起身来,想也没想就朝金阳这边走过来,边走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阳说:“你什么都不要管,赶紧跑就行。” 金满堂跑开几步,还是很好奇,向旁边看了一眼,看着采药人的后脑勺,心中一阵惊愕。 第180章 破土而出 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来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乱坟岗。这里到处林立着各种石碑,还有凸起的坟头,坟头上面长满了野草。 他们躲在一块墓碑后面,用野草遮住身体。就听见远处稀稀疏疏的声音在不断的朝他们靠近,好像是脚步声,采药人似乎在追赶他们。金满堂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金阳回答说:“我怎么知道?说它是粽子又不是,粽子哪会和人说话,很有可能是刚中尸毒不久的僵尸。” 两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感觉都快跳出嗓子眼来了,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不久之后,那稀疏的声音听不见了,金阳问:“二叔你还听得到脚步声吗?”金满堂凝神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两人就渐渐放心下来,继续躲在石碑后面,静观其变。 金阳突然觉得胃里非常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翻滚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很快就哇哇大吐起来。每吐一下,就有一只绿色的小虫子从喉咙里跳出来。 绿色的小虫子浑身没有骨头,软绵绵的,只有拇指那么大小,一吐出来,顿时就舒服了很多。金阳抬起头来看着金满堂,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问:“你没有感到不舒服吗?” 金满堂说:“我感到还好,小金子,你的消化道不行啊!吃这么一点东西就难受。”金阳心说,这哪是消化道不行的问题,吃进去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食物。 金阳把头探出石碑,往外瞧了瞧,见那边逐渐恢复了平静,刚一扭头看金满堂,却见金满堂脸上表情扭曲,眼睛睁得有乒乓球那样大,金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食物有问题? 金满堂一时语塞,抬起手,朝金阳后面指了指。难道后面有什么东西吗?金阳扭头朝后面一看,都是一片乱坟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金阳回头看看金满堂,对他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乱坟岗有什么奇怪的,我和你成天见到,你不会就被吓怕了吧!我们是伟大的无产阶级。” 金满堂才开口道:“我倒不担心这是什么乱坟岗,我看见你背后有个东西。”金阳基本上感觉不到背后有什么异样,连忙问道:“二叔,你是不是眼睛花了?” 金满堂连忙摆摆手,说自己没有看错。金阳又向后看,确实看不到什么异样。金满堂对金阳道:“不是你的后面,是你的背部,我看见你背后有东西。”金阳用手一摸,什么都没有。 金满堂说:“既然你不信,我展示给你看看。”他站起身,走到金阳身后,表情跟刚才一样,对金阳说:“你仔细看好了。” 他拿出短刀,短刀表面光滑如镜,放在金阳的侧面,当镜子用。金阳看到短刀反射的现象,顿时惊呆了,金阳背后有一个伤疤,小拇指大小,但没有血从里面流出来。 金满堂问金阳:“你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吗?” 他这么一说,金阳才注意到了,感觉到背部有点发痒,想去手去抓,手一碰伤口,顿时条件反射般地缩了回来,不敢去触碰。 随后感到伤口越来越痒,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实际情况如此,就对金满堂说:“二叔,你帮我仔细看看,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金满堂凑过去,仔细打量,里面竟然长出了少许的肉芽,把看到的跟金阳一说,金阳心中一惊,肉芽?当时他们去大兴安岭的时候,陈三身上不是也长出过肉芽吗?陈三当时是被黑片袭击了,想到他临死前的惨状,金阳心中一咯噔,难道自己当时也被黑片袭击了? 可是与陈三不同的是,陈三身上的肉芽生长的非常快,自己身上的肉芽生长的缓慢多了。两者之间是否会有什么关联?伤口痒着痒着,就不痒了,他也就没当回事了。 金满堂说:“这个地方不能久待,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他刚一起身,手上就沾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放在眼前一看,衣服上面有很多血,顿时心惊,应该是采药人身上的。 金阳刚一站起身,就感到这坟头一阵抖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这坟里的尸体诈尸了不成? 天空中最后一丝红晕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中悄然升起了一阵淡淡的薄雾,与此同时,在几乎贴在地面的地方,一团浓雾慢慢地升了起来,离地面很近,不到一尺高的地方,朝这边涌过来。 他们还能够看到树干和树身,可再远一点的地方,就几乎看不到了,石碑全部都被雾气笼罩住了。雾气扫过之处,那里的地面好像有一种骚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他们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得赶紧离开这里,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没有路了,是一片峡谷,接着那团浓雾飘到了金阳脚下。渐渐变得稀薄,最后消失了。一个黑色的东西破土而出,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金阳一看,一阵咋舌,有几个手指露了出来,手指表面漆黑黑的,有的完整无缺,有的手指折断了。手指越伸越长,接着,胳膊露了出来,也是跟手指同样的颜色,胳膊破损的地方,里面白色的骨头露了出来。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头从土地里生长出来,很吃力地向上爬着,片刻功夫,整个身体就出来了。 金满堂说:“应该是些僵尸,不用害怕,快拿些糯米出来。” 金阳往兜里一翻,哪里还有什么糯米?东西都掉的差不多了。金满堂说:“没有糯米也不要紧,一个僵尸也对付不了我们。” 金阳提醒他:“你看看周围。” 金满堂一看,哪里只是一个僵尸出来了?很多只僵尸破土而出,地面轻微地震动起来。僵尸朝他们过来了,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迟早会被生吞活剥在这里。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峡谷里面,至少僵尸还没有完全靠近。 第181章 被尸体包围 咻的一声,金满堂朝僵尸冲过去,从缝隙中穿梭。金阳也是一样,见缝就钻。金满堂运气不太好,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被拖出去老远。 金满堂大骂道:“他娘的,这些老树藤还有完没完了?”金阳见金满堂被一根老树藤缠住了腿,一直拖到了一个洞里。金阳紧紧的跟着金满堂的脚步,他要是被挂在树上,金阳还能看得见摸得着,要是被拖进了洞里,几乎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金阳来到洞前,那个洞是斜向下的。僵尸歪歪扭扭的朝金阳走过来,脸上的表情煞是难看,好像欠了他们很多钱似的。金阳从口袋中拿出一点银子,递到他们跟前,说道:“你们要是放过我,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 他们却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还是看着金阳的方向,金阳这才意识到,银子对他们可能没有什么用,就又说道:“只要你们放过我,回去之后一定给你们多烧些纸钱,让你们在地府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你们要是不满足,花姑娘纸人也是可以烧几个的。” 金阳看到其中一个僵尸突然顿了一下,像是在对金阳有所回应,盯紧一看,只见她长发披肩,下身还穿着裙子,应该是一只女僵尸,旁边的那只男僵尸,可能是这个女僵尸的汉子,知道说错了话,忙补充道:“小鲜肉纸人也不是不可以,都好商量。” 没想到她举起了手,手臂竟然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金阳知道跟这些僵尸讲理是讲不通的,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去路,就只身钻进那个洞里。 那些僵尸还是不依不饶,有几只钻了进来,好在那洞口不是很大,一次只能钻一只进去。要是他们在陆地上行走,速度可能还比较敏捷,但是当他们在洞里爬行的时候,速度就显得迟缓多了。 里面黑灯瞎火的,金阳匍匐前进,根本不用管什么方向,只要前面有路就可以了。爬了没多久,四周越来越坚硬,金阳用手一摸,几乎全都是一些石头。 在洞里爬的有点累了,金阳停下来歇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火折子,点燃了,借着火光看去,此时的洞口比刚进来时大多了。金阳回头看看后面,那些僵尸没有追上来,抬头看看前面,还是漆黑一片的洞穴。 休息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继续往前爬,前方三十多米的地方,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就在一刹那之间,一阵风泼水似的吹过来,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周围顿时又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火光熄灭的那一刹那,由于视觉暂留,好像是一个人掉了下来,金阳轻声问道:“二叔,是你吗?” 没有什么回应,金阳感到那边有动静,十有八九就是金满堂,除了他,还能是谁? 金阳慢慢地向前爬去,爬到了那个人所掉落的附件,摸到了他的衣服,这衣服很破烂,金满堂被拖动的时候,现在的衣服肯定被划破了。拉了拉他的衣服,也没什么动静。 金阳心说:“二叔,你可别吓我,多少你也要回应一声。” 金阳的手继续在他的身上摸,穿过他的衣服,金阳摸到了里面的皮肉,这一摸之下,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凉了。金阳摸到的哪里是一个人,全身冰冷透骨,干瘦干瘦的,几乎没有肉,皮与骨头连在一起。 金阳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不能停留在这里,得赶紧继续向前走。转念一想,得搞清楚了再说,于是又伸出手。 金阳的手接着在那人的身上乱摸,这次碰到的是他的手臂,越来越往上,碰到他的胸膛。胸膛上的胸骨金阳都能感受得出来,接着碰到了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也缩成了一团,纤细纤细的。 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把他的脖子扭断。金阳的手又继续向上摸,捧着他的脸,这一碰之下,金阳顿时心慌了。他的脸缺了半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里面出来了,也不是什么血迹,面前的这个人肯定非常可怕。 在这无尽的黑暗里,不能任由想象驰骋,就算是死,金阳也要看个明白。金阳重新点起火折子,一看之下,金阳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的这个人,眼角是两个窟窿,眼睛已经没有了,头发像枯草一样散落在地,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左边的脸没了,露出一个窟窿来,原来是一条舌头从那里伸了出来,滑溜溜的。 就有点奇怪了,这人的身体都干成这样了,他的舌头怎么还这样滑腻?从金阳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舌头非常正常,没想到人的舌头有这么长。 他的舌头像蚯蚓一样,不断的蜷缩扭动着,金阳看着只觉得恶心,想伸手把他的舌头拉出来。可转念一想,既然他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去打搅他的清静。 金阳只是看了一下周围的石头,上面有很多缝隙,轻轻用手一掰,有些石块就掉落了开来。金阳一看里面,好像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但不是石头。 金阳又仔细看了一下,还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金阳又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又是一件衣服,这件衣服竟然动了一下。金阳急忙缩回手,几乎与此同时,那件衣服缠住了金阳,金阳顺便一带,衣服就被金阳扯了出来。 衣服旁边的石头龟裂开来,纷纷往下掉,金阳急忙护住眼睛,直到没有灰尘掉落了,才睁开眼睛,往那里一看,只见那缝隙中,有一张脸,就这样看着金阳。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只眼睛已经腐烂了,另外一只眼窟窿里面,有一条绿虫在爬,舌头伸得老长,头发也像刚才金阳看的那具尸体一样散落开来。 金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那脑袋突然之间掉了开来,滚到洞里,像个球一样。里面的绿虫也掉了出来,蜷缩蠕动着。 紧接着,整个身体掉了出来,跟刚才看到的一样,浑身干枯,皮肤布满了灰褐色的斑点。 第182章 篝火舞蹈 金阳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可就在这时,周围的石头纷纷龟裂开来,金阳急忙护住眼睛。 从指缝中间,金阳能看见石头裂缝之中藏着很多尸体,纷纷掉落下来。金阳一下子被尸体包围了,石头激起的风声把金阳的火折子熄灭了,金阳顿时陷入到巨大的恐慌之中。 周围全都是这种尸体,把金阳包裹得严严实实,并不全都是干尸,因为他们的舌头居然还没有枯萎。金阳的脸贴着他们的身体,心里产生一种错觉,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金阳筋疲力尽,在里面躺了一小会儿,慢慢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深陷在一个死人堆里面,离死亡是如此之近,就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周围的世界好像停止了运转。 可是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他还活着。金阳突然想到,死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是跟睡觉一样的感觉吗? 容不得多想,必须赶紧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金阳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金满堂在叫金阳:“小金子,你在里面吗?” 金阳深吸一口气,轻声对外面回应道:“二叔,是你吗?我在里面。” 金阳使出全身的力气,扒开堆在身上的尸体,逐渐找到了一个缝隙,就从中爬了出去。想去摸火折子,却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周围全是漆黑一片。 金阳一出来,赶紧叫二叔,却听不到金满堂的声音。 金阳心说,二叔你在跟我耍什么花招,你叫我出来,我现在出来了,你却不回话,意欲何为? 此时,金阳突然感觉到周围骚乱起来,周围的世界好像开始运动起来。金阳顿时明白了,金满堂不敢作声,肯定是受到了僵尸的骚扰。金阳脑子心中产生无数个念头,二叔是否还活着,是不是又像在秦始皇陵里听到的那种声音。 金阳想跑开,却几乎迈不出脚步,到处都是尸体,容易打滑。慌乱之中,拼命往前跳,跳着跳着,还是被绊倒了,摔了下来,金阳的手在下面乱摸,摸着摸着,终于摸到了一双手,这双手不是冰凉的,而是一双温暖的手。有可能是金满堂的,就轻声的叫道:“二叔,是你吗?” 这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接着就听到金满堂的回答:“小心点,别乱说话,周围都是尸体。” 扑哧一声,周围突然出现一片亮光,金阳看到金满堂手里拿着一只火折子,周围照得通亮。金阳看到全都是一些尸体,他们叠成一排,叠罗汉一样,张牙舞爪。金满堂说:“赶紧走。” 金阳不再说什么,跟着金满堂一起向前走,不知道前方还有多远,只知道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走着走着,前面没有路了。 实在是太累了,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就这样,他们在原地居然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金阳头顶上突然出现一丝亮光,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方有一条细小的空隙。 又仔细看了一下,是树叶。金阳把金满堂叫醒,金满堂迷迷糊糊地一看,对金阳说道:“那里应该是向通往地狱的入口。” 金阳说:“入口个屁,是出口。” 他跳起来往上一捅,所有的树叶都掉了下来。他们满身都是,周围顿时豁然开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刚从洞口爬出来,就听到了一种锣鼓喧天的声音。 金阳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听得入了神,心说,会不会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应该是有人了。循着声音的方向,他们慢慢的朝那边走过去,有声音总比没有声音好。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带,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那里有很多人,穿着各种奇装异服。金阳还以为他们是少数民族的,他们生起了火堆,火光滔天,在金阳的记忆中,升起篝火应该在夜晚,他们白天做这些事情,让人看了心生奇怪。想到这里,他们又饿了起来,一整夜没有喝水了,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朝那些人走去,只见他们在那里手牵着手在跳舞,金阳不知道他们跳的是什么舞,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跳法,他们围着一圈篝火,静静地舒展着舞姿。 篝火上面有一些烧烤,有一些烤全羊、烤全牛和烤烧猪,阵阵香气扑面而来,他们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旁边摆着一坛美酒,香气四溢,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金满堂也觉得很蹊跷,两人一合计,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他们刚转过身,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小伙子,你们这是去哪里?”金阳和金满堂对望一眼,不得已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金阳有点难堪,怎么会叫住他们?金阳见他们相当热情,也不好意思回绝,只好轻微的笑笑。金满堂说:“你是在叫我们吗?” 叫他们的是一个女子,手里捧着一个花篮,头顶上也扎着一束花,她使劲的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金阳觉得不是什么好苗头,拉着二叔赶紧走,金满堂两眼放光,满脸堆笑,没有理会金阳,就朝那个女人走去。金阳也只好跟着他,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金阳看见金满堂走向人群堆里,他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他跳得很欢,他没有注意到金阳,金阳对他大声喊道:“二叔,别跳了,赶紧走。” 他像是没有听到金阳的话,喝着酒,吃着烤肉,也给金阳扔过来一些,他吃了很多,金阳没见他有什么异样。金阳自己也吃了一些,突然感觉到有点晕乎乎的,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到金阳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天空中繁星点点,再看一眼周围,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周围是一片空地,那堆篝火已经燃烧殆尽了,地上还残留着一些吃剩的骨头。 金阳连忙把金满堂叫起来,金满堂问金阳怎么了?金阳说:“白天喝的太多,你睡了过去,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金满堂环顾周围,顿时跳将起来,连忙问人都到哪里去了? 第183章 人化石像 他们在地上发现了一个花篮,金满堂捡起来,记忆犹新地说:“是昨天那个姑娘的,我记得很清楚。不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现在到哪里去了?” 再一看周围,是一排排的屋舍,都是用木头建造而成。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那个洞口的时候看到的,想想现在竟然走到这里来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金阳问:“你不是被树藤掳走了吗?怎么被尸体包围了?” 金满堂说:“我当时以为树藤会把我拖到地府里去,半路上树藤被石头割断了。我在洞里听到了你的声音,看到了亮光,正准备朝你走过去的时候,亮光熄灭了,以免打草惊蛇,我悄悄朝你靠近,不过还是被掉落下来的尸体淹没了。” 金满堂摸摸滚圆滚圆的肚子,想到昨天晚上的美食,意犹未尽地说:“要不我们到屋子中去看看,白天他们给了我们这么多吃的,我们多少应该感谢一下人家。” 金阳觉得金满堂说的有道理,于是登门拜访。他们挑了最近的一家,门虚掩着,推门而入。一进去,里面都是空屋子,没有什么人。没做多停留,就出了这间屋子。 接着又来到第二户人家,金阳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却看到金满堂停在门口,蹲下身去,脚边放着一个花篮,他兴奋地拾起来,仔细端详着。 金阳问:“二叔,你怎么了?一个花篮就能让你这么高兴?” 金满堂说:“你是不知道,这个花篮就是那个姑娘的,她跟我跳了好一会的舞蹈,想必这姑娘就在里面。” 他把花篮提在手中,径直走了进去。刚一进去,脸上兴奋的表情就凝固了,渐渐转化成一种失望,里面依然空空如也。金满堂捧着手上的花篮,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们几乎拜访了这里所有的人家,里面都是没有人烟,金满堂没有找到那个姑娘,很是失望。 在拜访的最后一间屋子里面,发现了很多石头人。这些石头人大小各异,形态不一,雕刻得惟妙惟肖。金阳仔细一看,这些石头人不就是他们白天遇到的那些跳舞的人吗?他们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凝固在那一刻一般。 金满堂仔细端详着这些石像,走来走去,发现了那位姑娘的石像。他很吃惊的看着那个石像,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这个石像和那位姑娘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肤色有少许差异。金满堂口中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刚才还栩栩如生,现在就凝固成这般了? 金满堂还在那里仔细端详,金阳拉着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屋子。来这里吃饱喝足了,打算再去找些食物,去给佟香玉和鬼爷。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他们找到了些许食物,两个鸡腿和一壶水。正准备找地方打盗洞去地下河,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声音,金阳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原来是佟香玉站在那里。 金阳很吃惊她为什么在那里?佟香玉向他们走过来,金阳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她接住了,全都扔在地上,说:“这东西不能随便吃。” 金阳问她为什么?她说:“难道你们还没有发现吗?这里的东西根本吃不饱。” 金阳想起那名采药人给他们吃的食物,问佟香玉:“你是怎么知道的?” 佟香玉说:“其实我早就来到了这里,可以说我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很好奇,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发现了你们,我感到事有蹊跷,就偷偷跟在你们身后。” 金阳问她有没有发现鬼爷?她说没有,当时在地下河道的时候就分开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们当时在在河中漂了很久,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也许已经飘了很远,也许就在原地。金满堂说:“这样子看来,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想找到原来的目的地,现在看来都没有了方向,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佟香玉说:“那倒还不至于,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条河流,河里的水应该有毒,我想这里的村民就是喝了河里的水,变成了这种石化状态。” 金阳和金满堂异口同声地问:“石化状态?” 佟香玉说:“这里一片死寂,我想中了尸毒后,石化状态是其中的一种状态。还有那些石洞中的尸体,也许是中尸毒后的另一种状态。” 他们来到佟香玉所说的那片水源,那是一条河,河水不怎么流动,都快变成一滩死水。河里面有一些水草,不怎么绿,枯黄枯黄的耷拉下来。 河水很浑浊,金阳憋了一口气,把整个头埋在水里,过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道:“这水里有个洞口。洞口是往下面去的,如果这条河受到了污染,下面的地下河肯定受到了污染,如果要找到地下河,倒是可以从这里下去。” 河面上飘过来一股浓厚的雾气,几乎是贴着水面,雾气所过之处,河面上开始起了波纹,几乎就在同时,河面上出现了一些水泡,啦啦乱响,就像是水被煮沸了。 金阳心说不好,和他们在乱葬岗里看到的情况差不多,雾气所过之处,墓中尸体就会被唤醒。果然,有很多双手从那水里面伸出来,张牙舞爪,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陆地上同样出现了很多僵尸。 金满堂看到这些僵尸,对他们说:“这种僵尸我明白,一憋住呼吸,他们就感受不到我们的气息,就发现不了他们。” 僵尸密密麻麻,他们没有多想,憋着气就从僵尸群中穿过去,水上和陆地上都是僵尸,此刻他们别无退路。这些僵尸行走的步伐摇摇晃晃,就像别人欠了他很多钱。 由于僵尸太多,他们憋气的时间不会太长,从僵尸身边穿过时,实在憋不住了,就用一只鼻孔出气。 这些僵尸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僵尸像是有生命一样,渐渐聚拢过来,最后他们竟然走投无路了。 第184章 又遇孟婆 僵尸向他们靠近,三人一起深吸一口气,把嘴巴和鼻子捂着严严实实,不露一丁点的气息。这样一来,那些本来向他们逼过来的僵尸慌了神,变得迷茫了很多。 僵尸似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围过来的僵尸数量是如此众多,想要从周围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被其余的僵尸挡住去路,所以他们移动的步伐相当缓慢。 这可就让他们苦恼了,要一直憋着气,加上运动,耗氧量相当大,金阳感觉身体里的氧气在快速耗尽,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开始缺氧。这时,金阳看了一眼金满堂,他脸红脖子粗,让人怀疑他开始改行做伙夫了。 佟香玉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女流之辈,脸上绯红一片。这时,金阳发现有人踩了他的脚,力道很重,钻心的疼。 金阳暗叫道:“是谁这么缺德?”低头一看,见到是金满堂在踩他,以为他有什么指示,却一看他的表情,不像有什么指示。 接着他对金阳又是一脚,金阳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嘴巴和鼻子顿时泄了气。这一泄气不要紧,僵尸闻到这股气息,立即把目光转向金阳。 金阳哪里还敢在这里久待,见缝就钻,在僵尸群中穿来穿去。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东倒西歪,东撞西撞,回头一看,见金满堂和佟香玉还在那里憋着气,他们见那些僵尸跟着金阳,就悄悄往别的地方去了。 金阳这才明白,还是被金满堂这老狐狸算计了,他在危难关头,踩了金阳一脚,金阳漏了气,让那些僵尸来追金阳,他好乘机逃离。 金阳暗骂了金满堂一百遍,低头一看,又见到了一个地洞,不知道地洞里面有什么,但是总比直接面对僵尸要好多了。当下没有想太多,就钻进地洞里,里面仍旧是一片漆黑。 金阳心里想着,也许无数的死尸就在周围,可害怕归害怕,总归还没有被那些僵尸咬上一口。 在洞中行走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顺手一摸,又摸到一个粘乎乎的东西,金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认为那是一具死尸,下巴已经腐烂,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像蛇一样滑溜溜的。 金阳在袖口中拿出一只火折子,点亮了,往周围一看,原来还是一些死尸。之前在黑暗中,不知道石洞里有什么,现在知道石洞里有死尸,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 舌头从喉咙中伸出来,非常长,金阳被围在中间,现在倒后悔拿出火折子了,这现实比想象更恐怖。他们的手掐住了金阳的全身,金阳几乎是不能动弹,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扭动。有一条舌头向金阳伸过来,黏液溅到脸上,说不出的恶心。 死尸的舌头在金阳脸上滑动,就跟一条蛇在脸上爬行一样。金阳本能的把头扭过去,却看到另外一条舌头从侧面伸了过来,缠住他的脖子。接着就有三条舌头缠住了金阳的耳朵,几乎快要窒息了。 这些僵尸还没有进化到像陆地上的那些僵尸,金阳想起金满堂的话,一定要憋气,于是使劲憋着气,这招果然还是有用的,他们移动的速度缓慢了很多。 这些舌头想往金阳嘴里钻,金阳紧闭着嘴唇。这时,金阳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原来是火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一只僵尸身上的衣服烧着了,僵尸的半条腿被火光笼罩,闻到了一股烤鸡翅膀的味道。 不过那只僵尸倒没什么感觉,只是稍微觉得有点难受,直到火光越来越大,整个身子太才坍塌下去。火势蔓延,又有几只僵尸被烧着了,在地上打滚,其余的僵尸觉察到了,纷纷退开。僵尸的皮肤很干燥,一点就着,骨头里有很多泥,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金阳趁机离开这里,跑了几十步,回头一看,火光滔天。火势很大,刚才还能看到前方的洞口,随着往里面越来越深入,也逐渐变成漆黑一团了。 突然脚下一松,整个人就栽倒下去,金阳迅速跌落,跌了有几米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有很多碎石落了下来。往上一看,洞口被一些石头和树叶遮盖了,金阳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 一跌落下来,金阳看看四周,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又回到了地下河道,周围有很多碎石。 金阳一看前方,又看到了一座桥,桥上有一位老太婆,手里端着一只破碗,金阳走过去,她笑盈盈的看着金阳。这下金阳学聪明了,这绝对是孟婆无疑。金阳来到她的身边,她举起碗说道:“年轻人,把这碗汤喝了吧!” 金阳心说,我不久前不是已经喝过了吗?怎么又要喝?难道孟婆也忘了以前的事?如果不喝的话,她肯定会把我从桥上推下去,当下也不跟他客气,就端起碗,她笑道:“年轻人你就不推辞一下?” 金阳心说,别说风凉话了,我要是不喝,你岂不是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不过我可不敢真喝,这以后说不定走到哪里,身体又变小了。于是金阳对她说:“要不这样好了?你的这碗汤我留下,以后再喝,行不行?” 她感到一阵诧异,问道:“以前有很多人经过这里,有的不想喝,有的痛快的喝了下去,你想带走,这是为什么?” 金阳说:“我打包带走,还不行吗?” 老太婆有点发愣,金阳接着问她:“你不觉得我很面熟吗?” 老太婆说:“我见过的人太多了,不记得你是哪一位了。” 金阳有点诧异,难道孟婆也会范帕金斯综合征?当下懒得跟她多费唇舌,就把她的汤灌进水壶里,随身携带。果然当金阳向前走了十几步,再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她整个就消失了。 金阳心说,早知道这么容易过关,当初跟你多费唇舌干啥? 金阳现在所在的地方,离他们刚才所在的河道已经面目全非了,这里的河道更加纵横交错。难道这奈何桥也有很多个?他已经无法用常识来理解这里了。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地下河道这么多,肯定不止一座桥。 第185章 莫名黑水 看到这地下河道,觉得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在金阳的印象中,地下河道应该是漆黑一片的。自从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走着走着,脚下好像突然一滑,差点被一个东西绊倒,往地下一看,竟然是一块陶片。 这陶片半截淹没在土地中,半截露出来。露出来的部分很锋利,金阳庆幸自己没有被它划伤。 金阳把陶片拾起来,仔细一看,应该是古董的碎片。再看它的质地,确定它就是非常古老的古董,这东西要是完整无缺的话,一定价值不菲。金阳扔在地上,摇了摇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来到了一片沙滩上。那些陶片像背壳一样多了起来,金阳很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陶片?放眼望去,前方有一座陶片堆成的小山,有一间屋子那么大。走过去一看,直叹气,这东西怎么会堆积在这里?真是浪费了。 金阳站在那里仔细打量,想看个所以然来,对这方面,金阳没有金满堂那么了解。突然,金阳听到这陶片堆积的小山背后传来一阵声响,背后肯定另有其人,金阳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朝那边走去。 来了后面一看,果真有两个人的背影,一男一女,一美一丑。漂亮的是那个女人,丑的是那个男人。走近点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金满堂和佟香玉。他们发现后面有人,忙回头观看,见到是金阳,就放下心来。金满堂说:“你怎么来了?” 金阳见了他就火大,说:“刚才在尸堆里,你想牺牲我,成全你们?” 金满堂连忙解释道:“你怎么能那样想?要不是我想出这个办法,我们三人都会憋不住气,到时候会一起牺牲。三个人一起死比一个人死要好。” 金阳说:“你怎么不牺牲你自己,来成全我们?” 金满堂打起苦情牌,拍着金阳的肩膀说:“你知道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像你们年轻小伙子,能蹦能跳。你身手敏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对你有信心。” 这个马屁拍得金阳还是蛮爽的,金阳说:“好了,你的马屁我很满意,你们待在这里干嘛?” 金满堂说:“我们刚才从一个洞里下来,就走到这里,就发现了这些陶片。” 金阳的遭遇和他们差不多,金阳问他们:“那你们发现了什么?” 金满堂说:“哪能这么快就发现,我刚才正在看,就发现你过来了。不过看这陶片,应该是很多古董打碎之后留下的。” 金满堂边说边拿起一些单独散落在一边的陶片,把它拼接起来。拼接成了一个罐子,上面的纹路还清晰可见,非常古老,是上乘之品。金满堂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叹气道:“真是可惜。” 这么大的一个小土丘,很容易让人想到这里面还有点什么东西,万一有没有没有打破的东西呢?金满堂在那里翻来翻去,把陶片全部挪到一边。 过了半天功夫,陶片都被他们搬得差不多了,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宝贝露出来。金满堂还是不死心,最后竟然发现了一个陶瓷葫芦。他们顿时惊呆了,莫非这就是屏风口中的葫芦?仔细回想起他的叙述,又觉得不像,屏风口中的葫芦是会发光的,而这个葫芦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葫芦有一个陶瓷塞子,塞得很紧实,有一个凸头在外面。金满堂看了看金阳,说道:“你觉得这葫芦里面有什么?” 金阳回答说:“莫非是阿拉丁神灯?里面住着什么魔鬼,能满足人的三个愿望?” 佟香玉紧盯着这个葫芦,很是好奇,说道:“这葫芦这么不容易得到,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神奇之处?不如打开来看看。” 金满堂伸手去提那个塞子,却没法提动,好像是被封死了。葫芦口有很多沉积物,想必这葫芦在这里沉寂很多年了。金满堂把葫芦递给金阳,金阳试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金阳就让把这葫芦摔了算了,金满堂犹豫了一下,要是里面有什么神奇的宝贝就这样被摔碎了,还是蛮可惜的。不过他最终决定,还是将这个葫芦摔碎。 他们走到一个有障碍物的地方,三个人都躲在障碍物的背后,把葫芦往空中一扔,葫芦落地之后,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来。他们刚开始还不敢看,见没有爆炸、黑气之类的什么,就戴上手套,朝那个葫芦走过去。 葫芦里面流出一些黑水来,金阳想看看那是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别动,恐怕有毒。” 他们三人回头一看,见是鬼爷,他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令人激动不已。听到他这么一说,金阳停下脚步。鬼爷走过来,掏出一根银针,将葫芦中的黑水占了一点,那银针瞬间变黑了。 鬼爷眉头紧锁道:“原来真的有剧毒。” 金佟香心里发紧,对他说道:“真有这么厉害?” 鬼爷说:“银针不会说假话,银针变得越黑,毒性就越强。” 这时,就听见金满堂说:“那只葫芦好像起了变化。” 金阳低头看去,见那葫芦里的黑水缓慢的从葫芦里溢出来,流到地上,却没有钻到土里去,黑水像是有生命似的,变成一团,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只见它向一块石头流去,所过之处,石头好像被腐蚀了一大块,冒出阵阵白烟来。 再看鬼爷手上的银针,起了变化,正在逐渐融化变短,好像被黑水吞没了一样,当时三人都看着地下的葫芦,这才注意到黑水正在往银针上面爬行,几乎快要碰到鬼爷手指的时候,金阳将银针一把拍掉。 鬼爷低头一看,只见银针被黑水吞没了,完全消失不见,接着黑水又往别的小石头上爬去,所过之处,就留下一条痕迹来,黑水的体积越发大了。 鬼爷说:“幸亏你看到了这点,要不然黑水爬到我身上,恐怕就一命呜呼了。” 金阳说:“当时要不是你及时叫住我,恐怕头一个死的就是我。” 金满堂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 第186章 吞噬 黑水又往另外一块石头上爬,在石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石头逐渐变小,黑水逐渐变大,好像是黑水把石头吃掉了,然后逐渐长大。 黑水接着分散开来,爬上比石头更大的东西,所到之处,物体都消失不见。 他们一看势头不对,赶紧往旁边闪去,躲在更大的石头后面,那些分散的黑水也在逐渐变大。 紧接着,黑水好像长了眼睛,朝着他们涌过来,金满堂说:“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吧。” 他们四人朝一个方向跑,黑水朝他们这个方向涌过来,鬼爷看这苗头不对,说:“大家分散开去。” 他们向四面八方逃跑,黑水突然之间又分散成一小滴一小滴,速度慢得多了,可是每滴都在溶解中渐渐变大。 每一团黑水变得有半人这么高,移动的速度更快了。金阳回头一看,这不就是龟兔赛跑吗?马上就能超过他们了。金阳突然想到,这些黑水暂时不会进入地下的缝隙里面,就想到了孟婆给他的那碗汤,对其余三人说:“大家快到我这里来,我有办法。” 金满堂认真地看了金阳一眼,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逃命才是王道。” 金阳说:“我这里还有一点孟婆汤,大家来试一下。” 三人明白他的用意,就朝金阳跑过来。金满堂接过金阳手中的水壶,猛灌了一口,突然凭空消失了。金阳知道他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身体变小了,往地下一看,只见、金满堂像只蚂蚁一样,站在一块小石子上,张大嘴叫着,声音却很轻微,听太清楚在说什么。 鬼爷犹豫了一番,接起金阳的水壶,轻啜了一口,身体也突然之间变小了。佟香玉拿起水壶一看,摇了摇头,对金阳说道:“水壶里的汤好像不多了,要不你先喝?” 金阳说:“我要是喝了,身体会变小,怕是这水壶也和我一起变小,到时候你就喝不着了。” 佟香玉一想也是,不再推辞,喝了一小口,身体马上起了变化。黑水朝金阳涌过来,金阳猛灌一口,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似乎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几乎要晕厥过去。 一看旁边,他们三人都还在,脚下的石头对他们来说是一块巨石。黑水停留片刻,好像意识到他们三人不见了,绝大多数都流到别的地方去了,可还是有一滴黑水朝他们这边爬过来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滴黑水犹如滔天巨浪,如果被它淹没,就算不被它吃掉,恐怕也会被淹死。 他们赶紧找地方钻,见到了一个蚂蚁洞。黑水已经来到他们的头顶,可并没有流进蚂蚁洞里面。黑水的表面非常光滑,仿佛有弹性一般,悬挂在他们头顶。 金满堂笑着说:“看来我们得救了。” 他们来到蚂蚁洞前,黑水在他们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天空中堆积满了乌云。 佟香玉说:“要是黑水一直停留在头上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就会被永远封存在这里了?” 金阳说:“这里的缝隙这么多,我们往地下钻,应该能够找到出路。” 金满堂说:“你可要搞清楚了,我们现在还不如蚂蚁,蚂蚁还有很多条腿,速度比我们快多了,我们只有两条腿,要穿过这些缝隙,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天,可能又像上次一样迷路。” 佟香玉说:“你们俩还太乐观了。” 金阳问她此话怎讲,她回答说:“这孟婆汤的药性有限,要是我们到时候还没有走出去,身体突然变大,这些黑水就能够侵蚀我们的身体。” 可就在这个时候,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顿时发生一阵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抬头看去,头顶的石头上冒出了很多小气泡,那是石头正在被黑水融化。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片刻,这些石头都会被吞没。 从他们的这个角度看,能够看到石头的表面出现很多比他们还大的气泡,如同一个个蘑菇云,从底部凭空产生出来,往上面升腾。接着石头的表面就低一点,黑水又开始侵蚀石头的下一层表面。 赶紧朝蚂蚁洞里钻,金阳心里突然生出一个疑惑:黑水吞噬物质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大,那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吞进去吗?为什么葫芦里面没有发生腐蚀,黑水没有把葫芦也吞食掉? 在蚂蚁洞里竟然没有碰到蚂蚁,真是万幸,也许蚂蚁也意识到黑水的厉害,跑到别的地方去了。黑水融化了上面的岩石,就开始流进下面的土壤缝隙里。 蚂蚁洞壁也被慢慢融化,接着,黑水朝着他们涌过来。蚂蚁洞显得很悠长,来不及想这么多,佟香玉打起手电筒,就朝里面走。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有一个台阶,一半淹没在土壤里,一半裸露在土壤外面。 台阶大概有他们几人那么高,台阶的表面光滑坚硬,不像是一般的石头,以他们的眼光来看,确实看不出是什么。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他们犹如井底之蛙,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越过台阶,里面空间陡然变大,呈现一个喇叭状,越往里面越大。佟香玉举起手电筒,朝四周一照,看不出是什么,好像是一些亮晶晶的石头,把手电光反射过来,看不太分明。 佟香玉说:“洞壁表面很光滑,我们再往里面走着看看。” 四人便一起继续朝里走,走着走着,前面竟然没有路了。挡在前面的是一块透明的石头,往四周看了一眼,这石头相当高,呈现一个圆形。 鬼爷看了,一拍脑袋,说道:“你们看出来是什么了吗?”他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其余三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鬼爷说:“其实很简单,你们仔细看,这就是一只葫芦。”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就好比出脑筋急转弯,要是不往那个方向想,两天都找不出答案,可只要有人稍微给一点提示,立马就能知道。 第187章 葫芦底 金阳感叹自己太蠢了,这样都没有想到。果然是葫芦,他们从葫芦口来到了葫芦底。刚才碰到的台阶,实际上是葫芦口的一部分,这种葫芦的材质也是瓷器。 葫芦口传来了水蒸气一样的声音,金阳一看葫芦口,离那里还有点距离,就对他们说:“我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这段距离虽然不远,可是金阳跑了很长时间,足足有三分钟。一来到葫芦口,金阳朝外面张望,黑水就在头顶上,离他们的距离还有点远。水蒸气的声音就是黑水腐蚀土壤发出的声音。 它正在不断地侵蚀着外面的土壤,照这样的速度侵蚀下去,会不会把整个土壤都侵蚀掉,把人类全部融化掉?刚开始来的时候太急了,没注意到两边是否有出路,金阳急切地朝两边张望,都是一些土壤,没有退路,就匆匆跑回来,跟他们说了一下看到的情况。 金满堂说:“这样看来,前有追兵,后无退路,难道我们命该如此吗?”他看了看手中的短刀,继续说道,“看来只好试试这个了。” 他的想法是,用短刀把葫芦底部凿出一个大洞来才能过去。金满堂把短刀递给金阳,毕竟体力没金阳好,金阳用短刀砸着葫芦底,口中说道:“古有司马光砸缸救落水儿童,今有我金阳砸葫芦底救各位英雄。” 金满堂说:“这样太不押韵了吧!” 金阳说:“都这个时候了,还那么讲究干嘛?” 金属撞击瓷器,声音本就非常刺耳,加上声音都聚集在葫芦里,更显得难受,响声回荡在葫芦中,耳膜被震得几欲爆裂。 当下没有别的办法,金阳把衣服脱下来,把耳朵堵了个严实。其余三人各自捂住耳朵,脸憋的通红。使劲敲了几下,葫芦底部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纹。金阳心中一喜,接着又猛敲几下,金满堂接过短刀,接着金阳的动作,终于将葫芦瓶底敲出一个洞口来,四人沿着洞口往外爬,来到洞口边上。 这个时候,黑水已经涌进来了,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鬼爷说:“现在凿了一个洞,有什么用?只是晚死和早死的区别,我们后面没有退路,黑水迟早会涌过来。枉我给别人做了一辈子的棺材,现在该轮到给我座一副棺材了。” 金阳没有听见鬼爷的话,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黑水上,仔细盯着黑水与葫芦接触的部分,却发现葫芦竟然没有被融化掉,黑水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却不想见这个葫芦出现什么异常。这是很容易理解的,黑水刚开始是装在葫芦中的,理应想到这点。 金阳顿时明白了,对鬼爷说:“最开始的时候,黑水可以装在这个葫芦里面,葫芦是个容器,只有他能装住这团黑水。其它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装住黑水,都会被它融化掉,所以现在看起来,体积并没有变大。” 鬼爷一看,葫芦中的黑水如同汪洋大海,却没有变得更多,大喜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有救了?” 金阳说:“当然。” 他们就坐在洞口,看见黑水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却始终到不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旁边有一些玻璃渣子,金阳说:“用这些玻璃渣子把洞口给堵住,黑水就会被封存在葫芦里面了。” 他们是这样做的,果不其然,黑水都被装在了葫芦里面。他们如释重负,几乎瘫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躺在土壤里,抬头望着上面,金满堂说:“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我们这么小的身躯死了的话,都没人给我们收尸,下次一定要考虑一个详细的方案。” 金阳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这次我们能得救,多少还是运气使然。” 金阳见旁边的佟香玉不说话,忙问她怎么了?佟香玉说:“你们高兴得太早了,看看后面。” 金阳朝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几乎惊呆了,可能比黑水更加厉害。一只蚂蚁就站在他们身后,不应该说是一只,而是一群。刚才以为它们被黑水吓得逃散了,原来都藏在这里,藏在葫芦底部的背后,在这里产卵筑巢。 这蚂蚁起码有成千上百只,像一只军队。每只眼睛都有篮球那么大,鼓鼓的,看着他们。他们就像是不速之客,侵占了蚂蚁的地盘。金阳抱歉地朝它们笑笑,说道:“真对不起!惊扰你们了。” 佟香玉说:“不用跟他们说废话了,赶紧想办法吧!” 蚂蚁的巢穴中有很多动物的尸体,有苍蝇,有蚊虫,都已经干瘪了,应该是放置了很长时间的食物,它们把食物储藏在这里,如同一个个标本一般。 尸体表面坑坑洼洼,应该都是被它们啃食过了,这里的食物对它们来说应该是不够的。蚂蚁以这个阵势看着他们,应该也把他们看成是食物了。金满堂问金阳:“孟婆汤的药效什么时候能过?等我们的身体恢复原状,一定一脚将这个蚂蚁巢穴踏平。” 金阳说:“我也不知道,至少我们现在的身体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二叔,你还积点口德吧!” 见他们来者不善,这群蚂蚁开始走了过来,很有规律,最前面那只蚂蚁体积最大,或许是这里的蚁后。金阳看见蚁后的头部轻微的往下面动了一下,似乎在发布什么命令,后面的蚂蚁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蚂蚁就算不用嘴巴咬他们,就凭这成千上百只脚,也足以把他们踩得稀巴烂。 佟香玉的目光一直盯着金阳的水壶,问道:“你的水壶里面还有孟婆汤吗?” 金阳轻轻地拍了一下水壶,感觉到里面还有,就说:“你想干嘛?” 佟香玉说:“如果我们再喝一次孟婆汤,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余人几乎从来没有想过这点。金阳说:“金阳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喝着试试?” 金阳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佟香玉不让他喝,她想自己先试试,就把金阳的水壶拿过去,灌了一口,金阳刚准备问她有什么反应,佟香玉还没有开口,突然凭空消失了。 第187章 二级孟婆汤 金阳知道她肯定不是消失了,低头一看,见佟香玉在地上,身体比沙子还小很多,跟金阳的一根腿毛一样粗细。 其余三人均喝了孟婆汤,身体瞬间变小。抬头看到头顶上的蚂蚁,如同一座小山。他们躲在葫芦口边上,不敢动弹,生怕被蚂蚁发现了。 这群蚂蚁找了半响,愣是没有找到他们,就沿原路返回巢穴。每走动一步,就山摇地动一阵,他们的身体几乎站立不稳。见那群蚂蚁走远了,他们才想着下一步的路。 金满堂说:“我们的身体跟蚂蚁一样大的时候,还可以有回到地面的可能性,现在我们的身体跟细菌这么大了,这简直就跟原来的我们相差十万八千里。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等身体变大,我们就可以回归正常了。” 很难想象他们的身体突然变大,是个什么状态,是突然凌空出现吗?金阳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情形。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面前的葫芦突然颤动了一下,他们摇摇欲坠,竟然在葫芦口处翻滚起来。 心说不好,他们现在滚动的方向,不是蚂蚁巢穴的方向,而是那团黑水的方向。金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可也无济于事,葫芦口的每一个纹理,就像是一条笔直的公路,打磨得非常平滑,根本就没有用手着力的地方。几乎是一路滑落下去,这要是碰到那团黑水,被它们融化掉,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远远的看着那团黑水,就像是天空中布满了黑云,正朝他们压过来。他们翻滚着,黑水很快就要将他们笼罩起来了。金阳看见他们三人下落的速度更快,很快被裹进了黑水里面。 金阳朝他们大声呼唤,却没有什么用。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马上就要面临着跟他们同样的厄运了。不到片刻工夫,也被卷进黑水。 以为会被黑水撕得粉碎,可金阳发现黑水之中还有空隙,顿时明白了,他们的身体现在小得跟细菌一般。金阳看到了黑水里的成分,它的体积跟他们的体积差不多大。 这种成分头顶上有一个尖锐的触角,还有一张巨口,巨口中长着一排獠牙。这种东西金阳从来没有见过,或许是一种微生物,或许是一种细菌或者溶解菌,姑且称其为“溶解菌”。 平时溶解菌就靠这个触角进入物体表面,然后用钢铁般的牙齿撕咬物体,从而加快摧毁物体。 金阳仔细一看,溶解菌的触角根本不足以戳穿他,毕竟他现在太小了,溶解菌的触角对他来说,面积太大了。溶解菌使劲地朝金阳的身体上戳着,却只是像在用头撞击胸腔一样。由于溶解菌的巨口在触角下方,还暂时咬不到金阳。 黑水之间有很多的空隙,那是一些空气和水,这些空气和水足以维持他们的呼吸。金阳在这空隙之中随意的翻转着,根本就搞不清楚面对的是哪个方向。 金阳漂浮在空隙里面,天旋地转。方向对于金阳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金阳极目远眺,河水之中有无数个溶解菌,虽然中间有很多空隙,但还是看不到他们三个跑到哪里去了。葫芦中有很多杂质,应该是一些石块之类的,金阳看到这些溶解菌吸附在石头之上,不断的啃噬着石头的表面。 溶解菌啃噬石头之后,身体突然膨胀开来,变成了一个大圆球,像是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出来。接着,金阳看到溶解菌的肚子破开了,身体一分为二,接着急剧重组,变成了两只溶解菌。 这两只溶解菌又开始啃食石头,那些没有啃噬石头的溶解菌,分裂得非常缓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当时金阳看到这些溶解菌侵蚀石头时,它们的体积在逐渐变大,想必也是这样一分为二的原因。 金阳突然感到了一阵震动,那些溶解菌都朝一个方向涌过去,接着又回来了,金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料想这只葫芦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拿了起来。接着金阳就彻底失重了,葫芦被扔了起来,啪嚓一声,扔进了河里。 金阳跟着溶解菌在里面流动起来,大量的水从葫芦口灌进来,这些溶解菌们纷纷跑开了,变得越来越稀薄,逐渐被水稀释掉了。 金阳被彻底遗落在水中,离开了这只葫芦。水的密度虽然很小,可是能承受住金阳这样弱小的身体。这些水是透明的,看上去非常壮观。水中有很多杂质,看上去也非常漂亮。从微观上看,水的形状很有规则,是大自然界鬼斧神工的结果。 金阳在水中漂啊漂,不知道漂在了什么地方,感到非常无助,丝毫没有办法控制住身体,只能随波逐流。 不知道漂了多久,也不知道漂到了什么地方,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看到了佟香玉,她跟金阳一样,距离金阳非常遥远。佟香玉漂得没有方向感,金阳朝她喊了几声,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金阳在水中漂着,几乎快要吐了,等有点清醒的时候,竟然发现靠岸了。 金阳躺在一块石头上面,仔细环顾四周,看到面前的这条河和这些小石头,这才意识到身体恢复了原状。金阳还看到边上躺着三个人,他们的身上也全都是水,是佟香玉、金满堂还有鬼爷他们。金阳过去把他们叫醒,他们摇头晃脑,金满堂大喜道:“看来我们还没有死,这是什么地方?” 金阳摇摇头,表示不知。 终于看到了树,这是他们进入地下河道以来,很少看到过的,现在见到树,有种欣喜的感觉。树上缠满了枝叶,郁郁葱葱的,上面好像还挂着什么东西,金阳以为是西葫芦,走过去一看,原来不是,是那种刚见过的形状的葫芦。再仔细一看,这些葫芦密密麻麻,就像秋天的果实。 金阳想看看林子中有什么,仔细过去瞧。鬼爷提醒金阳,千万不能用手去碰。金阳点点头,走到其中一处葫芦面前,近处观察,葫芦是半透明的,里面应该也有那种溶解菌,好在葫芦口盖得严严实实,那些黑水才没有渗透出来。 第188章 平民墓室 金阳恼怒道:“你们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放在这里的?这不是害人不浅吗?瓷器怎么会长在树上?这里的东西要是掉下来,岂不是都要玩完了?” 正说着,这些树藤好像是会走路一样,挂在上面的葫芦也跟着动了起来,金阳担心藤蔓不是很结实,果不其然,头顶上有一只葫芦摇晃了几下,竟然就掉了下来了,金阳快速跑过去,伸开手接住,可不能让葫芦掉下来摔在地上,让里面的黑水流出来。 接着又有一只葫芦掉了下来,金阳马上过去接在手中,仔细打量里面的东西,也有很多黑水。就在这个时候,金阳看到这些挂在树藤上的葫芦,竟然微微的发出光芒来,就像是一盏盏忽灭忽亮的灯。 葫芦在他们的头顶上行走起来,他们想出手抓住它,可始终没有抓住。金阳想起了屏风说的话,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可能和他看到的差不多,只是他们面对的葫芦数量更多。 这些葫芦在空中乱飞,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它们会相互触碰到,要是它们一触碰到,就会立即爆裂开来,里面的黑水也会崩裂开来,他们就会全部玩完。 金阳突然想起,黑水为什么可以溶在水中,水不能给这些溶解菌以任何营养,所以它们不可能复制的非常快。但只要碰到别的东西,他们就会复制的非常快。 跟着这些葫芦走着,后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往后一看,竟然是一个石门从上面落下来了,将他们的路全部封死了,里面只有石头,没有看到任何的植物。 金阳顿时一惊,见到其余三人都在这里,茫然不知所措,鬼爷问道:“怎么回事情?” 四周都是石墙,里面的空间只有一间40平米的房间那么大,金满堂走到石门旁边,敲了敲,说:“我们被封死了,这里是一个密室,这里全都是石头,没有一滴水。” 佟香玉说:“这里应该会有出路,我们仔细找找看。” 他们几人兵分几路,仔细寻找,在墙壁上敲了又敲,都是实心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空隙。他们有点绝望了,照这样子下去,就算不被饿死渴死,也会因为这里的空气耗尽,憋死在里面。 一想到这里,他们顿时恐慌起来,要赶紧找到出路。佟香玉说:“你们看,上面挂的是什么?” 金阳看见她所指的方向,那里有一个东西,隐藏在一堵石墙后面,是具棺材。这里怎么会有棺材?这里并不是墓室的主人,怎么会一下子冒出了一具棺材出来? 他们几人相互看了看,想看看里面有什么,接着便慢慢的朝那棺材走去。棺木没有上漆,看样子不是年深日久,再看周围的格局,应该不是古时候某个诸侯的墓,应该只是个平民的墓。 可是有谁把墓室建在这里?一想到这里,他们就更加好奇了,就想知道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金满堂戴上了手套,搓着手说道:“这墓室和棺材虽然简陋,但既然能葬在这里,肯定不是寻常人家,说不定会有什么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也许是笔意外之财。” 金满堂边说边把棺盖揭开,里面露出了一具尸体。 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平民的墓室,可是映入他们眼帘的,竟然是一个人,尸身腐烂了一半,半边脸塌陷了下去,另外半边脸上还带着一股怨气,棺材里面哪有什么陪葬品,只有一些枯枝烂草和穿在尸体脚上的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 这种安葬方式太草率了,像是随便扔在这里的,尸体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难道周围还有别的什么人?金阳四下里打量,周围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哪里会有什么人? 这里的空间非常狭窄,连吃的东西都没有,金满堂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金阳连忙问他是什么办法,他说:“我们可以再把自己的身体变小,这样消耗的空气会更少一点。” 金阳刚要说话,佟香玉抢先说:“你这样做有个屁用,只是把死亡的时间推迟了而已。而且,我们一变小,说不定会碰到蚂蚁臭虫之类的东西,到时候死得更快。” 鬼爷说:“我们进来有一段时间了,按道理说,这里的氧气含量绝对是不够的了,可是我们竟然可以呼吸自如,一点都没有憋闷感。” 鬼爷不这么说,大家还没有察觉,现在一提醒,并不觉得空气在减少,多余的氧气从哪里出来的? 周围全都是石头,一览无余,也没有通风口,不可能有多余的空气进来。他们唯一没有查看的,只有棺材的底部。 他们把尸体搬出来,尸体非常沉重、僵硬,果然发现下面有个隔板。金阳把隔板撬开一个脸盆大的洞来,发现里面放了一株植物,像是被人特意移植到这里来的。 这植物金阳之前没有见过,一拿出来,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样,生怕把这植物搞坏了。 可是即便这样,这株植物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因为周围都是石头,没有水分。就在这个时候,鬼爷肚子突然咕咕响了两声,大家肚子都饿了,想找点东西吃。 鬼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株植物,金满堂看到了,对他说道:“鬼爷,你不是打这珠植物的主意吧?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没有食物,我们还能够支撑几天,要是没有空气,一个小时也活不了。” 放在地上的尸体面部表情及其奇怪,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金阳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可变换一个角度,觉得他还是在看着自己,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 金阳看了一些佟香玉,她跟金阳差不多,也感到浑身不自在。鬼爷毕竟是开义庄的,经常跟尸体打交道,他走到尸体旁边,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来,蒙到他的脸上,祈祷片刻,说道:“无论你有多大的怨念,逝者已逝,请安息吧!” 这时,金阳感到那棺材里面一阵颤动,于是金阳碰了一下金满堂,指给他看,金满堂看到后,连忙说道:“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不成?” 第189章 记忆深处 说着,他慢慢地走到那里,往里面一看,说道:“屏风,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听到屏风的名字,金阳顿时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金满堂的话,以为他在开玩笑,金满堂朝金阳招招手,说道:“他太重了,你过来搭一把手吧!” 金阳朝他走过去,佟香玉也跟着金阳一起走了过去,低头往里面一看,果然是屏风,他静静地蜷缩在棺材隔间空隙的另外一边,睁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外面。金阳把他扶起来,对他说:“你躺在里面太不吉利了,快出来。” 屏风的眼神跟之前有了很大不一样,佟香玉问:“屏风,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屏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佟香玉叹气道:“还是老样子。” 尸体放在那里很碍眼,想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开始挖土,挖了一个小土坑,就把它放在里面,堆上砂石,这样看起来踏实不少。 火折子不能久点,而且也会消耗氧气,他们把火折子熄灭了,得静下心来想想办法。火折子熄灭后,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一点光亮。他们坐在彼此对面,都看不见各自的身影,不过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金满堂说:“我们坐在这里等着,是坐以待毙。” 大家心知肚明,以前金阳不大理解“坐以待毙”这个成语的意思,现在对这个成语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那是一种非常无奈、非常无助的心情,只能在那里等着,没有任何希望,绝望透顶。 在黑暗之中,他们静静的坐着,说话说多了,也都不再言语,不知道是绝望的还是疲惫了?也许两者都有吧!长时间的黑暗,加上没有事情可做,百无聊赖,几乎是昏昏欲睡,就这样睡着,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都不想去上个厕所,毕竟这几天来,进食的水分和食物太少了。 他们得保持身体的水分,想喝水,可周围哪里有什么水?不知道过了多久,佟香玉的声音突然传过来:“陈少爷,要不你把火折子点起来,有亮光总比没亮光好。” 金阳回答一声好,声音非常疲惫,软弱无力,扑哧一声,火折子亮了起来,周围顿时光亮多了,过了十几秒钟,才渐渐适应周围的亮光。 金满堂的脸色苍白,眼睛迷离,嘴唇干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金阳轻声地问他道:“二叔,现在几点钟了?” 金满堂抬手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下午3点。金阳又问他们进来这个密室,到现在总共花了多长时间?他回忆了一下才说:“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了。” 原来过了这么一点时间,金阳就感觉到过了一年。口中的干燥时刻提醒着他们该喝水了,这种感觉不能让他们注意力转向别处。 这就好比疼和痒是有区别的,疼着疼着你可能就忘了,可是一痒起来,几乎是没法停止下来,会时刻注意到它,会开始不停的挠它,直到挠得稀巴烂,还是无法停止。 金阳看向旁边的佟香玉,她晕晕乎乎,闭着眼睛,靠在石壁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金阳又看了一眼鬼爷,他一直守候在那株植物旁边,时不时睁开眼睛看上两眼,好像要把它吃下去一般。金阳朝那株植物爬过去,爬得很慢,鬼爷看到金阳过去,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金阳没有回答他的话,把那株植物抱在怀中,对他说:“鬼爷,我对你很不放心,万一你真的急了,把这株植物吃了怎么办?” 鬼爷说:“你太不相信我了,如果没有了空气,我们死的更快。” 金阳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人在这种关头,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的。” 金阳把那株植物放在边上才放心,鬼爷无奈地笑了笑,又开始把头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不说话。火折子忽明忽暗,几乎快要燃烧殆尽。在刚熄灭的那一瞬间,金阳好像看到刚才埋尸体的地方,有什么东西鼓了起来。 难道渴急了,看花了眼睛不成?火光熄灭之后,金阳又听到了一股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爬上来,这次听得真真切切,不像是幻觉,便忙对金满堂说:“快把火折子点起来,那边有动静。” 金满堂听到了,忙把火折子点起来,金阳朝旁边一看,土坑已经露出了半截尸体,金阳的第一反应是诈尸了。 另外几个人也看到了,都精神抖擞起来,似乎忘记了口渴的感觉,鬼爷立即去摸自己的口袋,却没有发现更多的糯米,不禁有点失望。 尸体还在洞中,要是让它整个爬起来,就招架不住了,于是趁着这段时间,四个人一把围过去,把它按在土坑里,上半截留在外面,下半截留在土坑里,周边再堆积一些石头,这样子它就没法动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尸体的眼睛睁开了,尸体没有眼珠,冷冷的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金阳看见屏风爬了起来,他的眼神灵动,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佟香玉看见屏风,对他说:“屏风,你终于醒过来了,好好想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屏风坐在那里,环顾四周,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仔细想了一会儿,开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是被你们带到下面来的吧?” 佟香玉点了点头,屏风继续说:“我当时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躺在了一片地下河道边上,那里没有一个人。” 屏风说的是金阳等人变小的那一刻,他醒了过来,走了没两步,陷入了土坑里面,昏迷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再次醒了过来,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漫无边际地走着,突然眼睛一亮,发现地上躺着一只葫芦。这只葫芦就是金阳等人打碎,流出黑水的那个葫芦。 这时,无数个片段在脑海里闪了起来,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记忆里慢慢地连成了一条线。 他发现那些葫芦之后,感觉这是一种危险,必须要把它们清理走。他看到了这只葫芦,随手把它捡起来,封好之后,扔到河水里面。金阳等人当时就在那只葫芦里面,所以就被扔了出来。 第190章 乞丐和鞋匠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葫芦没有完全封好,被扔到水里后,他们就从里面出来了。屏风觉得这里很熟悉,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 听完屏风的讲述,金阳发现了两个矛盾,问他道:“屏风,根据你之前的讲述,忆王孙是被葫芦瓶里的尸毒毒死的,那只葫芦被扔进了河里,河水会感染尸毒,你醒过来后,为什么还是把葫芦扔进了河里,这不是重蹈覆辙吗?” 屏风说:“不是,藤蔓上的葫芦有很多,有一些是黑水,里面装着可能会溶解任何物体的溶解菌。还有一些不是黑水,可能就是你说的尸毒。我觉得其余的葫芦里面,还有可能潜藏着其它邪恶的东西。” 金阳接着问:“那你怎么躺在棺材里面?” 屏风说:“我走着走着,觉得这里无比熟悉,看到有个棺材,我就躺进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棺材里面,我觉得特别踏实,好像这是我该来的地方。” 金阳突然说:“屏风,你在撒谎,你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我们。比如,从你之前的描述中,你从未达到这个密室,你怎么可能对这里非常熟悉,屏风,你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们说一下比较好。我们现在被关在密室里面,逃不出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要对我们有所隐瞒了。” 佟香玉以为金阳在逼他,打断他道:“陈少爷,你让他冷静一点。” 屏风环视一下周围,在记忆里搜索着,眼睛突然睁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还是到这里来了。” 他说的很轻微,金阳大致听明白了一些,连忙问他:“屏风,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屏风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低着头,等他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好像是自己的指甲把它划伤了,他却全然不知。金阳发现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像头野兽一样。 佟香玉问他道:“屏风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屏风非常痛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插进蓬乱的头发里面,回忆了良久才说道:“前面我跟你们说的事情,有真有假。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佟香玉问他什么事情?屏风看了他们一眼,才开口说道:“我下面说的这个故事,可能有点伤感,也许你们觉得我是个罪人,还希望你们认真听下去。” 接着他讲述了当时来这里的经过。 屏风说:“我和忆王孙来到这里,跟着那些挂在树藤上的葫芦奔跑,跑着跑着,进入到了一个密室里面。我前面说谎了,当时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两个人,只是当时没有跟你们明说。” 佟香玉问他道:“一下子怎么又多出来两个人来了?” 屏风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我当时是想隐瞒,可是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必须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鞋匠,一个是乞丐。他们的身份都很卑微,可是他们的名字并不卑微,名字是一种愿望,而身份则是现实。鞋匠名叫凌绝,乞丐名叫秋思,很有诗意的名字。他们二人饱读诗书,可由于战乱,还是沦落到当了鞋匠和乞丐。 乞丐每天蹲在屏风家门口的路边,屏风每天早上去醉香楼的时候,都可以碰到他。他拿着一只破碗,蓬头垢面,似乎几百年没洗澡了一样。乞丐的衣服也很久没洗过了,一走近它,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全年都是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裳,打满了补丁,屏风每次经过它,他就拿着一只破碗对屏风说:“先生行行好,行个方便吧!” 屏风每次都给他一个铜板,不太多,只能买一个包子。这一天,忆王孙找到屏风,说他看到了一个宝贝,也就是屏风跟他们说的看到那个发光的葫芦的事情。 屏风整理好行装,跟忆王孙一起出了门,那天,他们无意中路过乞丐那里,发现乞丐不见了,站在原地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头发梳得干脆利落,还带着一股清香,鞋子、胡须、衣服都很干净。 忆王孙对屏风说:“他就是秋思。” 介绍完后,秋思微笑地看着屏风。屏风很吃惊,心想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难道他是一位地下工作者吗? 秋思说:“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想问我?” 屏风说:“那是当然,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 秋思说:“我在这里行乞的时候,每天在想,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不可能当一辈子乞丐,难道每天只能吃个包子,穿那件永远脏兮兮脏的长衫吗?我必须有所行动,改变自己的命运。” 屏风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改变了,还是正准备改变,便问他道:“你穿这身行头是去干嘛?” 秋思神秘地看了一眼屏风,诡秘地一笑说道:“我听说你们在山林间发现了一个宝贝,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屏风以为忆王孙把他们的行动也告诉了秋思,就问忆王孙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吗?” 忆王孙点点头。 秋思说:“你们经常在这里过路,我留了个心眼,有什么事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屏风看了忆王孙一眼,不知道乞丐到底是什么性格,什么来路,让他跟着去恐怕有点不放心。后来他们两人达成共识,还是让秋思跟着去,虽然不能出什么计策,但说不定能帮上点什么忙。 他们当时犯了一个大错,以为路上人少,这事情只有他们知道,没想到被对面路上的一个鞋匠看见了。鞋匠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啥,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什么好事。既然乞丐都准备兴旺发达了,他鞋匠凭什么不能? 乞丐花掉所有的钱买了那一身行头,怀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鞋匠说他知道他们的想法,想和他们一起去,被鞋匠一诈,忆王孙还真以为宝贝被鞋匠知道了,既然都知道了,再多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 第192章 月圆之夜,门开之时(第9更) 于是,他们四个人就这样去了。 接着屏风讲述了他们在那里碰到的一件事情,屏风的经历和原来讲得差不多,他们跟着那个葫芦走啊走,突然就走进了一个石洞里面,啪的一声响,后面的石门落下来,将他们完全封闭在了里面,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只有一株植物,可以给他们提供不多不少的氧气。他们和金阳等人差不多,渴极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撑不了三天就会死去。但是他们没有坐以待毙,他们找啊找啊,在绝望之中找到了一条生路。 一听到是生路,鬼爷就赶紧问:“生路是什么?我们这里有没有?” 屏风清了一下嗓音,说道:“有。” 屏风接着讲述。他们四人在来的路上还拜了把子,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钱一起花,有宝一起寻。 可是他们一到密室中,竟然有点慌了。石阶上最厉害的机关,或许是最简单的,就像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进入一个地方后,后面的石门突然关闭,里面空间狭小,用炸药容易误伤自己,只能在里面等死。 四人在密室中寻找出路,屏风在寻找的过程中,竟然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见到他坐在的石头后边,居然刻着一行字,年深日久,被落下来的灰层堵住了,屏风擦掉灰层才看到的。上面写着:月圆之夜,门开之时。 这行字迹放在这里,其实并不非常隐蔽,仔细寻找,肯定能找到,只是看谁能先找到,以及找到后会如何处置。可以说,这行字刻在这里,是故意留给人看的。 屏风看到后,一阵心惊,上面的意思就是说,每月农历十五,这门便会自动打开。屏风扳着指头算了一下,今天已经是十一了,还有四天,石门就会打开。 屏风几乎愣在那里,大脑这个时候一片空白,紧张的神经立刻提醒他,这个时候要立刻运转起来,想想该怎么办。忆王孙见他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走过来问他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屏风望向他,凝重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大脑飞速运转之后,才开口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忆王孙说:“那你过来这边,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屏风说了一声好,就和忆王孙一起来到原来的地方,围坐在一起,他临走的时候,用灰尘把字迹重新遮住了,不让其余三个人看到。 他努力思考着,上面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有人在搞恶作剧?一想又觉得不对,既然有这行字在这里,说明有人来过。那为什么这里没有人?那个人是不是出去了?是的,上面说的肯定是真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只能相信。 忆王孙看屏风平面色凝重,问他道:“你怎么回事情?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 屏风摇头苦笑道:“这地方完全被封闭了,应该没有什么办法了,我暂时还想不出来。” 屏风走到石门面前,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机关?石门非常厚重,无坚可摧,心里寻思,如果这道石门真的是自动从上面下来的,那说不定真的可以自动打开,他仔细思索着石头后面写的字。 忆王孙又问他道:“你看到了什么?有什么就跟我们直接说就好了,有办法大家一起想,三个臭皮匠抵得过一个诸葛亮。” 屏风没有多说,靠着石门坐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样在里面过了两天,肚子还不是很饥饿,可是已经非常口渴了,连唾液都是非常粘稠的,喉咙像冒烟一样,疼痛欲裂。他们把火折子熄灭了,就开始睡觉,想节省些体力,过了不多时,忆王孙把火折子点亮,悄悄的来到屏风旁边说:“你刚才在那块石头那里是不是看到过什么?” 屏风心里陡然一惊,难道自己被他看穿了吗?但仔细的看了一下他,不像是被猜到的样子,轻声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忆王孙不信他的话,拿起火折子径直走到那块石头旁边,在那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回来了,不过他刚才看到屏风的表情,确定他肯定看到了什么。 至少忆王孙还是比较了解屏风的,于是就想诈一下他。他走到屏风身边,轻声对他说:“你看看秋思和凌绝已经睡着了,听不到我们说话,你有什么就直接对我说。我看到了石头后面的东西,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屏风一听这话,感觉被识破了,心虚的他立即就犯了,对着忆王孙嘘了一声,轻轻说道:“你可别声张,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你知道。” 忆王孙一听有戏,就对他说道:“好的,我不会对别人说的,我们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屏风说:“石头后面的那行字你也看到了,我也不隐瞒你,上面写的是,每逢月圆之夜,这道石门就会被开启,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忆王孙听了心里非常激动,这下子有救了,但是他看到屏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他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是好消息,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秋思和凌绝。” 屏风急忙拦住了他:“你可别冲动,你有没有权衡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忆王孙一听顿时愣住了,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便问他道:“说来听听。” 屏风说:“今天农历十三,离月圆之夜还有两天,我们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脱水脱得严重,你觉得我们还能活过两天吗?” 忆王孙一听,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两天怎么过去?没有一滴水,石门还没有开启,自己可能就已经死了。他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希望破灭之后,失望至极。 屏风告诉他:“其实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严重,我们不是还有秋思和凌绝吗?” 忆王孙不明就里,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屏风轻声道:“我打个比方,你说我们四个同时死在这里好,还是只有一个死在这里比较好?” 第193章 只能活一个(第10更) 忆王孙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道:“那当然三个人出去比较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电光在脑海中闪过,他接着说道,“一个人?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这么说?” 屏风说:“我的想法是让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人去死。” 忆王孙一听,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你这想法太荒妙了,你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死,也不能解救其余三个。” 屏风说:“这个你先别管,就说你同不同意?” 忆王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说:“我们三人来之前拜过把子,是结拜的好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准备让谁死?” 屏风说:“我和你比较熟悉,秋思在大街上行乞,我和他见面也多。至于鞋匠凌绝,我们和他素味平生,他本来也是条烂命,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徒增伤悲罢了。而且他是什么来路,我们有调查过吗?说不定他也是假惺惺的,想我们去死。” 忆王孙一听,朝凌绝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想法太邪恶了,他看见凌绝睡得是那么香甜,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凌绝为了来找宝贝,还刻意将皮鞋擦得干干净净,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心酸。不知道凌绝听到了他们的话没有,如果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他们三个人都死在这里才是更好的办法?忆王孙不知道屏风到底有什么办法?就先把刚才那个念头打消掉,问屏风:“你说牺牲掉凌绝可以让我们活下去,是怎么个活下去的方法?” 屏风说:“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水,只要喝一点点的水,就可以撑到月圆之夜,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们杀死凌绝,喝掉他的血,就可以活到那个时候了。” 忆王孙一听,骂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说出这样的话来?” 屏风微微一笑道:“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忆王孙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屏风大笑了起来:“你看看你,把自己说得像一名正人君子似的,结果在危难关头,还不是犹豫了?” 忆王孙说:“你胡说,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跟你不同。” 屏风笑道:“不同,有什么不同?好吧,既然你坚持这么认为,那我们就耗在这里吧!看谁耗得过谁?最后我们四个人都得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秋思醒了过来,面色苍白,口中有很多白沫,身体看上去已经非常虚弱了,问他们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忆王孙连忙摆摆手道:“我们什么都没有说,都是瞎聊。”说这话的时候,还冷不丁看了屏风一眼。 凌绝也醒了过来,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话,不过我迷迷糊糊的,听的不是太清楚,你们是在商量什么计策是吧?” 忆王孙看到秋思和凌绝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他突然萌生出了一个非常奇妙的想法,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欣慰?为什么他们没有听到自己的谈话,他会感到如此侥幸?为什么?难道自己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跟屏风没有什么区别?自己还是太邪恶了。 忆王孙无形之中看了屏风一眼,屏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忆王孙觉得他的笑容里有点古怪,好像是在嘲笑自己。 凌绝问他们:“你们想到了什么办法没有?” 屏风和忆王孙都摇了摇头,说他们正在想呢!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他们几乎是在昏迷中度过的,身体脱水得难受,有几次都快晕死过去,不过还尚存着一丝气息。 忆王孙渐渐崩溃了,这样子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那为什么不成全其余三人?他看了一眼屏风,见屏风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屏风对他说:“你现在想清楚了没有?要不要我去说?” 忆王孙想了一会儿,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对大家说道:“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秋思和凌绝一听有办法,心里很激动,连忙问是什么办法?忆王孙说:“要把这个办法实施下去,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你们觉得怎么样?” 凌绝想了一会儿,说道:“是什么代价,你先说说看?” 忆王孙看了一眼屏风,屏风把他刚才和忆王孙商量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一说完,秋思和凌绝顿时陷入了沉思,面色凝重的可怕。凌绝突然大笑起来,扯着嗓子吼道:“你们在开什么玩笑?你们居然在背景里算计我们?还好我现在知道了。” 秋思冷笑起来:“我们刚开始说好的话呢?我们不是拜把子的兄弟吗?为什么在暗地里想着怎么算计我们?” 忆王孙看到他们这样,就打起了圆场,说道:“秋思,这是我们最初步的想法,人都有邪恶的一面,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告诉你了,说明我们还是把你当兄弟的,不然我们可能不会告诉你。” 屏风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俩的反应。 凌绝从刚才的愤怒中逐渐冷静下来,他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四个人中间至少有一个人会牺牲,如果没有人舍得牺牲,那所有的人都会被迫牺牲。这是一个明确无误地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心里泛起了嘀咕,既然事情必须如此,那总要做个了结。 不过没有人想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他们四人沉默片刻,气氛渐渐冷静下来,屏风说:“那既然如此,我们都共同努力,看谁能够挺到月圆之夜。” 其余三人发着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在悄悄的流逝,可是他们觉得时间那么漫长,又过去了半天,渐渐体力不支了,脑海中昏昏沉沉的,有时候竟然透不过气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四人心中都暗自生出了一样的想法,其余的三人会对自己不利,称自己不防备的时候,悄悄的将自己杀掉。他们几乎无力睁开双眼,哪怕还残存有一丝气息,都要努力的张开双眼,看着其余三人到底在干什么。 第194章 只能活一个(2)(第11更) 终于快要崩溃了,如果再这样子耗下去,他们都会牺牲。于是屏风又提议道:“难道我们兄弟四人就这样子死去吗?难道我们就不可以为他人做出一些牺牲吗?” 凌绝说道:“你话说的轻巧,你这么伟大,为什么不牺牲你自己,来成全我们?” 一说到这里,屏风就犹豫了,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勇气,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他总是会用最大的努力来挽救自己的生命,希望有奇迹发生,这是人之常情,可以说是动物界的本能。 这个密室如同一片死灰,没有任何生存的奇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屏风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杀掉凌绝,但是不知道凌绝和秋思的关系怎么样?如果他们是站在一起的,他和忆王孙联手就是二对二打平,最后肯定会两败俱伤。 他这个时候想着怎么把秋思拉拢过来,屏风刚要开口,倒是秋思先开口了:“好吧,为了公平起见,我有个方法,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 其余三人听到有方法,马上来了精神,催促他快往下面说。秋思说:“我们四人来抽签,如果谁抽到最短的签,那个人就去死,怎么样?这个方法公平吧!每个人抽到的概率都是一样的。” 凌绝连忙问道:“什么抽签的方法?具体说说。” 秋思说:“我这里有四根牙签,长短不一,把它握在手里,上面的部分齐平,下面的部分捏在我手上,我们四个人来抽着牙签,谁如果抽到最短的,他就要成全剩下的几位兄弟。” 每个人都冒出了一股冷汗,这是个彰显公平的办法,谁都有机会去死,谁都有机会活下来。可是一想到这个结果,心里又彻底的凉了,因为很有可能,牺牲掉的那个人是自己,可如果不这样做,那还有什么办法? 凌绝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沉重的点点头,吞口唾沫,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秋思把那牙签握在手中,将上面的部分齐平了,放在他们面前,静静的说了一句:“你们先抽,我最后一个抽。” 屏风和忆王孙现在倒有点后悔了,刚才在他们迷糊的时候,就应该解决掉他们其中一个了,现在是多生事端,每个人都有死的机会了。 秋思看了一眼凌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要不你先来?” 凌绝说:“好,抽就抽。”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犹豫再三,才将最从左到右的第三只牙签捏在了手里。 秋思冷冷的看着他道:“你确定了吗?确定好后就不能反悔了。” 凌绝又有点犹豫了,看了看屏风,看了看忆王孙,又看了看秋思,总觉得他们的眼神怪怪的,都盯着自己,不怀好意。可是他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每个人都要抽签的,抽到最短的牙签的机会都是平等的。刚才觉得他们的笑容怪怪的,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他又觉得左边第一支签可能是最短的,又把手移到那支签上,又看到他们三人一眼,还是觉得不大放心,又把手放到最右边那支签上,总是下不定主意,总是觉得自己抽的每支签都可能是最短的。 他在心里祈祷了一下,就看见地上有一堆小石头,里面有很多的颗,他把那些小石头抓起来,捧在手心里面,开始数小石头的数量,一粒,两粒,三粒,四粒,总共有34粒,除以四还多余两粒,于是他就选择了从左边数第二只牙签。 他把那支牙签抽出来,不知道是长是短,握在手心里,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至少有结果了。他将那支牙签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仿佛那就是他的生命。秋思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屏风说:“你抽吧!” 屏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翻腾,他最后也抽出了一支,握在手心里。 秋思最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忆王孙,说:“轮到你了,剩下的一支牙签是我的。” 忆王孙闭上眼睛抽了一支,忆王孙和屏风的牙签一比较,屏风的牙签高出一截,屏风顿时呼了一口气。 忆王孙对秋思说:“把你的牙签给我看看。” 秋思把他的牙签给了忆王孙,放在手心里一比较,秋思的牙签比自己还短,忆王孙脸上不由得泛起了放松的微笑。 忆王孙沉重地舒了一口气,狂跳的心激动不已,手舞足蹈地叫着:“不是我,终于不是我。” 凌绝冷汗直冒,紧盯着秋思手里的那根牙签,背脊发起凉来了,他轻声说:“快把你的那支牙签给我看看。” 凌绝把他的牙签拿过来,攥在手心里,把牙签上面平齐了,才开始看下段,他慢慢地看着,生怕自己看得太快了,生怕自己太快知道那个结果。终于他脸色苍白,知道了这个最终结果,自己的牙签是最短的。秋思笑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凌绝几乎是欲哭无泪,这他妈玩笑开大了,怎么这霉运就碰到自己头上了,自己当了大半辈子鞋匠了,难道也是老天的恩赐吗?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时之间不该如何是好,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自己是无法逃出他们的魔掌的:“该来的还是会来,那我就认命吧!” 忆王孙的工具箱中有一把短刀,还没有用过。凌绝现在一拿出来,要放自己的血,他之前都没有杀过鸡,真是太他妈讽刺了。他把那短刀扔在地上,咣当一声响,刀身明晃晃的,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四个人都无比沉默,见他们还不动手,凌绝说:“你们是怎么了?怎么反倒犹豫起来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这里,你们动手。” 听到这里,金阳等人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忙问屏风,那最后是怎么样的? 屏风沉默良久,才开始说道:“鞋匠叫我们不杀他,他就自己捡起短刀,仰天大笑一声,切开了自己的脖子,血汩汩地流了出来。我见到他临死的那一刻,脸上是带着惊恐和绝望的,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第195章 密室腐尸(第12更) 既然凌绝已经牺牲了自己,那他们当然浪费他的美意,忆王孙和屏风刚开始还战战兢兢的,后来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三人商量了一下,趁着他的血还是热的,还没有完全干涸,就把他身上的血喝光了。 果然,他们最终挺了过来,那石头上面说得没有错,石门在月圆之夜打开了,他们才得以逃了出来。这是一段尘封的历史,屏风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他经受承受不住内心日日夜夜的打击,必须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隐藏得越深,就会觉得越难受。 鬼爷问他:“那忆王孙是怎么回事情?既然你们都已经逃出来了,忆王孙为什么死了?” 屏风冷笑一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确实不是我杀的。” 月圆之夜,门开之时,这个事情说的有点玄乎,屏风不解其意,忙问是怎么回事? 鬼爷说:“这可能是一种祭祀活动,必须完成杀人、放血、喝血的过程,才能让石门开启。” 屏风的目光停留在那具尸体的皮鞋上,看了良久,眼睛有些湿润,说道:“直到看到这双皮鞋,我才回想起是他,没想到他还在这里。” “是他?”佟香玉问道,“你说的他是谁?” 屏风回答道:“他就是鞋匠,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当时凌绝死了之后,我们在外面带了一些木材回来,给他做了一副棺材,棺材里面做了一个隔间,担心他在里面太孤独,把植物放在里面,当作对他的陪伴。” 佟香玉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密室里面?” 屏风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很肯定的说:“是的,这里是起点也是终点,命运轮回,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金阳想起他刚才说的月圆之夜的事情,就连忙问他:“你说的那行字在哪里?” 屏风说:“你现在坐着的石头上就是。” 金阳扭过身一看,见到石头的后面写着非常隐蔽的几个字:月圆之夜,门开之时。 金阳很震惊,这几个字真是难以置信。金阳走到那石门面前,在那里搬弄了一会儿,说道:“真是那个石门。” 大家听到金阳说的话,全部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里都明白,今天是十一,离月圆之夜还有4天的时间,如果这期间他们不喝一点水,是绝对撑不到月圆之夜的,很有可能和屏风面对的情况一样,他们中总会有点牺牲在这里。 鬼爷说:“大家都看明白了,我们今天总有一个人走不出去。” 金满堂说:“鬼爷,你别这么绝望,屏风他们当时走不出这里,是因为他们陷入到恐慌中,说不定周围有密道,只是没有发现而已。我们只要保持冷静,找到密道的机会很大。大家别坐在这里等死了,还是赶紧找找有没有出路。” 于是,他们几个人开始找了起来,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找过了,角落处,顶上,棺材里面,也往地上挖了一下,看有没有地洞什么的。挖了很长时间,都是一些碎石,再往旁边挖,就碰了大块大块的石头,最后他们得到的结论是,这里真的是一个密室,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于是他们又把希望寄托在孟婆汤上,佟香玉问金阳道:“你那里不是还有孟婆汤吗?我们喝了身体变小,看能不能找到缝隙出去。” 金阳刚要说话,金满堂抢先说:“刚才让你喝孟婆汤,你说不好。”。 佟香玉说:“我没有意识到形式会这么严峻,至少我们身体变小后,消耗的水分会更少,能坚持的更久一点。” 金满堂一看有希望,就把目光投向金阳:“还等什么?快把孟婆汤拿出来吧!” 金阳耸耸肩说:“实话跟你们说,孟婆汤在上次变小的时候已经喝完了。” 金满堂一听,立马觉得眼前电光一闪,埋怨道:“你干嘛不早说,害我浪费这么多口水。妈的,这点口水能够我活两个小时了。” 鬼爷见他们争论,笑道:“看来还是没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几个是一伙的,我跟你们不是一伙的,你们会不会也像屏风一样,想着谋害我?” 他的担心金阳能理解,这是每个人的心理状态,每个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有这样反应。于是金阳说:“鬼爷,现在还不到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有4天的时间,我们最好躺着这里什么都不要动,静静的,大家都不要说话,看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二叔,你把火折子熄灭了。” 火折子熄灭后,周围顿时又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他们躺在地上,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他们是在想什么。是在想办法,还是在想着各自的心思,金阳无从得知。不过他们得赶快想到办法,不然越往后面,人心可能就更加浮躁。 黑暗之中,总是不知道时间的流逝,金满堂的手表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不过可以听到表咔嚓咔嚓走动的声音,他们总觉得这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除了表走动的声音,金阳还能听到牙齿咯咯的声响,就在旁边不远处,那是屏风的方位。 金阳虽然离他有点距离,可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牙齿在上下打颤。金阳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个月前经历的场景又在他这里重新复制一遍,屏风可能比谁都难受。 金阳非常口渴,想找点水喝,可这无异于无稽之谈。金阳又听到了一种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里爬过来,也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这时,金阳突然听到了一阵尖叫声,是从旁边发出来的,如同晴空霹雳一般。金满堂赶紧打亮火折子,周围的一切被照得通亮。 金阳见凌绝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爬在屏风的胸膛上,两只早已腐烂不堪的双臂使劲的掐住屏风的脖子,上下嘴唇往屏风身上咬,屏风用力去推它,想把它推到一边,可像被钳住了一样,非常难受,怎么推也推不开。 第196章 抽签心理战(第13更) 金阳赶紧过去帮忙,拉住尸身,金阳一个人吃力不住,金满堂和鬼爷也过来帮忙,这才将它拉开。凌绝的手已经撕掉了屏风的衣服,他们把凌绝扔出去几米开外。 尸身浑身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是微风吹过风铃一般的声音,怎么也停息不下来。鬼爷说:“凌绝,对不住了,那个时候上天没有眷顾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能太怪别人,就在这里安息吧!” 尸身没有丝毫反应,上下嘴唇一张一合,身体的其它部分以某种频率在抖动。鬼爷走过去,伸手去抓它,可刚一碰到,就像触了电一般,被弹到一边的墙上,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金满堂连忙问道:“鬼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是不是诈尸了?” 鬼爷缓了口气说:“哪只是诈尸这么简单?这完全就是一个地雷,碰都不能碰。” 金满堂不太相信,以为鬼爷是身体太虚弱了,才会有这种反应,就朝尸身走过去,还没走到近前,尸身身体里面发出的已经不是像风铃般一样的声音了,像是用刀子刺穿墙壁的声音。 尸身在原地转起圈来,地上扬起阵阵灰尘,他们几人都靠近不得。 这时,屏风发话了:“大家都别动,不关你们的事,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们解决不了的,解铃还需系铃人。” 金阳说:“屏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我们说?” 屏风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看来我不得不说了,如果我不说出去,凌绝怎么也不会原谅我。” 接着他又讲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屏风、忆王孙和秋思逃出来后,忆王孙经常过来找屏风,说一些非常苦恼的话。 终于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对屏风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从这密室中逃出来之后,心里总是不得安宁,好像有什么事情牵挂着我,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我无数次回忆当时的过程,我们当时是抽牙签决定的,谁都不知道会抽到什么样的牙签,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这些天来,我在做梦的时候也会梦见那支牙签。我梦到凌绝当时看到牙签的表情,以及他拾起短刀时候的表情,还有他望向我们的那个眼神。这种眼神无数次萦绕着我,令我久久不能释怀。你告诉我,中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纰漏?” 屏风笑着看了一眼,说:“你想多了,抽签的结果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是凌绝自己选的,这是最公平的处理方式,我想凌绝在天有灵,也会原谅我们的。” 过了两天,忆王孙没有来找屏风,也没有来向他倾诉了。可是第三天,当屏风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忆王孙坐在他家的门口,表情非常落寞,头发散乱着,屏风忙走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忆王孙看了他一眼,说:“我晚上做梦了,梦到凌绝来找我了,说要我偿命。现在这几天,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凌绝在瞅着我。” 说完之后,他没有再留下什么话,冷冷地走了,接下来的几天,屏风都没有再见到过忆王孙。 屏风去忆王孙家里找他,但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直到他晚上回到家,在地下室看到了忆王孙,他当时都吓傻了,忆王孙怎么会在那里?他怕警察找他,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可他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他也开始做起了那个恶梦,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密室里面的情景。 佟香玉说:“你老实跟我们说,当时你们抽签的时候,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屏风望了一眼佟香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后来我才知道,秋思作弊了。” 佟香玉难以置信,问他道:“牙签怎么能作弊?这不是凌绝自己选的吗?” 屏风说:“秋思做了弊,这事情千真万确,他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自己的良心。” 屏风每次经过那个街道口,都能看到秋思在那里乞讨,秋思恢复了原来那副邋遢的模样,眼神涣散,看来他做了同样的恶梦。秋思看见屏风,对他招手道:“你过来,我有件事情想对你说。” 原来秋思坐在凌绝对面,中间隔着一条街。他发现一个规律,凌绝身边有一些石头,他总是会数那些石头。凌绝对自己说,如果那些石头是单数,那么他今天的运气就不好,如果是双数,那一定会有人来找他修皮鞋。 久而久之,他就是形成了一种习惯,或者说是形成了一种依赖,依然用这种石头数数的方法,这种方法也很灵验。凌绝喜欢双数,不喜欢单数,可是其余人的爱好,秋思就不是太清楚了。所以秋思寻思,屏风和忆王孙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而凌绝的习惯在秋思的眼里是可以控制和利用的。 在密室里面,大家都在迷迷糊糊时,秋思看到地上散落的石头,把它们堆积起来,其实事先数好这些石头的个数,除以四还剩下两个。 秋思无意之中听到了屏风和忆王孙的谈话,觉得要是采取别的方法,他被杀死的机会是四分之一,可如果控制一下,让凌绝抽到的概率更高一点,那自己被杀死的机会就小很多。 秋思手里捏着四根牙签,他能够感受到哪根牙签是最短的,第一支牙签和第四支牙签,是凌绝一般不容易选的。因为无论从左边数,还是从右边数,第一支牙签会变成第四只牙签,第四只牙签就变成第一只牙签,“1”是单数,“4”虽然是双数,可是谐音是“死”,估计凌绝绝对不会选。 于是,秋思把最短的牙签放在了第二支和第三支上,按照一般人的习惯,会从左边数,所以,把最短牙签放在第2的位置上,凌绝选中的概率会很大。再加上有石头这个数量,秋思估计,凌绝选中第二只牙签的概率起码有70%。 果不其然,凌绝太相信上天的安排,选中了第二支牙签。 第197章 构想、赞成、实施(第14更) 屏风说完后,表情极其痛苦,捂着脸不说话,干坐在那儿。听完他的叙述,其余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凌绝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够谴责屏风吗?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们无暇顾及这些,该考虑一下现在的处境。 尸身的身体发生了扭曲,突然站了起来,已经腐烂的半边脸格外狰狞,下巴耷拉下来,能够看到裸露出来的半截舌头。不知道凌绝听到了屏风的话没有,凌绝已经死了,按道理,他是没法听到的。 屏风睁开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佟香玉,说:“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我们三个都有责任,我是提出构想的人,忆王孙是拥护的人,秋思是付诸实施的人。” 凌绝朝着屏风这边扑过来,金阳赶紧叫了一声:“屏风,快跑。” 屏风听到金阳的话,往前面一看,意识到情况不妙。佟香玉说:“凌绝毕竟已经死了,而屏风还活着,屏风已经忏悔过了,他之前过得很痛苦,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他们拉起屏风就跑,可这里的空间非常狭小,没有什么好跑的余地。这里几乎乱成了一锅粥,他们撞击在凌绝身上,凌绝几乎是没有什么反应。 这样一通下来,他们把凌绝制服了,把它放在了棺材里面,上面用一块大石头压着。但凌绝明显感到很不安分,棺材不停的瑟瑟发抖,似乎就快要爆裂开来。 就在这时,屏风突然一把跪在棺材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嘶声裂肺地说:“凌绝,我错了,我当时不应该那样。人毕竟是人,不是动物,人在危难关头,不能够为了保全自己而做出任何牺牲别人的事情。” 棺材抖动的频率比刚才小了不少,不过里面还是发出瑟瑟的响声。屏风的头流出了血,血液里沾满了碎石块。 他的双膝也是如此,扎得流出了血。金阳看到棺材的缝隙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想把棺材盖拨开,可是反复试了几下,最后都无功而返。 金满堂又在上面加了一块石头,这才完全镇压住,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此刻一安静,他们就立马感觉到不舒适起来,离不开这里的恐惧感又再次涌上心头,今天才是十一,离月圆之夜还有4天,可怎么扛过去? 金阳问屏风:“秋思后来到哪里去了?” 屏风说:“我找到秋思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乱葬岗的路边上,昏迷不醒,神志不清,过了几分钟,他就一动不动,死了,我在乱葬岗找了一块空地,将他埋了。” 也许是种渊源,当时他们在乱葬岗里碰到的尸身,正是秋思。 到处是打斗的痕迹,地面上流出了很多血,金阳看到那株植物突然像伸长的手臂一样,慢慢垂下它的枝叶来,接触到血液的表面,开始吮吸这些血液。 血液顺着它的毛细血管流向植物的经脉,身体渐渐发红。金阳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可是这株植物可以生活这么长时间。原来就是吸食被关在这里的人的身体来给自身提供养分。 按照道理说,这株植物的体积也有这么大了,应该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应该经常会有人来这里,经常会有人中招。这里就好比一个蜘蛛网,这株植物是那只蜘蛛,它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金满堂看到它在吸食自己的血,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拿了短刀走过去,嘴里嘟嚷道:“让你这家伙喝血,我要将你连根拔了。” 鬼爷连忙叫住他:“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是连根拔了,我们都活不了。” 几乎是在这里干等,毫无办法,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都静静的看着对方。终于到了农历十五,他们已经只有一丝气息了,口渴已经使他们极度难受,连尿都没有,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金满堂看着手表,汇报时间,现在才凌晨3点,周围显得非常炎热,金阳觉得身体都快燃烧殆尽,嘴唇上的皮肤都卷了起来。就在这时,屏风突然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来牺牲自己。” 金满堂说:“那可千万不行,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挺过来了。” 金满堂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屏风手里多了一把短刀,是趁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把短刀捧在自己手里的。 佟香玉忙叫道:“屏风,你别乱来,不到最后一刻,总会有奇迹发生,再等等。” 屏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容,非常古怪,人不喝水,极限是承受6天,他们在进密室之前,已经很长时间没喝水了,所以可能挺不到晚上了。这点金阳非常清楚。 所以,屏风嘴角一撇,用短刀的刀刃切开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血液汩汩地流出来,他对大家说:“这是我应该偿还的,这是最终的归宿。” 他说话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直到听不到了,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看上去一点痛苦都没有。 他的血流了一地,还是新鲜的,其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可以说,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够喝掉这血,就能够活着出去,可也许他们会感到良心不安。 如果再等下去,那些血液干涸,就没有作用了。金阳看见鬼爷已经红了眼睛,陡然站起身,朝那个地方走去,还没走几步,就突然倒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爬到忆王孙那里,用手捧了一点鲜血。 金满堂厉声喝道:“鬼爷,你干什么?这血不能喝,这是我们同胞自己的血,喝不得,喝不得。” 鬼爷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干嘛?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鬼爷正要往嘴里灌,不知什么时候,金满堂已经来到他的跟前,一把打翻了他的手,血流下来,流了一地。鬼爷非常恼火,他们两人人扭打成一团。 佟香玉说:“你们两个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这血迹已经干掉了,你们再打也没有用了。” 鬼爷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非常绝望,哭天喊地的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我为别人做了一辈子的寿衣,难道今天要给自己做寿衣了吗?” 第198章 葫芦的种类(第15更) 两滴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掉下来,他们看着鬼爷,只觉得好笑,鬼爷坐在一边,只能干生气。 过了两个小时,金阳感觉快要昏迷了,躺在地上,仰面朝天,张着嘴,像鱼一样,努力呼吸着空气中的水汽,哪怕可能水汽根本就不存在。 金阳突然觉得自己来到了一片沙漠之中,艳阳高照,沙子非常滚烫,喘不过气来。可就在这时,天空中飘过来一片乌云,乌云越来越厚,堆满整个天空,忽然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顿时大雨如注。 雨水滴落下来,金阳拼命地用嘴吮吸着,流入喉咙,感觉滋润极了。接着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还在这个密室里面,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水雾,渐渐凝结成水滴,滴落下来。金阳看见其余三人的声音荡漾在水雾中,他们非常激动,拼命吸食着这层水雾,不一会儿,金阳缓过劲来,口渴的感觉消失了。 金阳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 金满堂说:“那株植物可能有问题,植物身上布满水滴,还有不少水从它的叶面上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刚才屏风的血流了一地,虽然已经干涸,但那株植物吸食了血迹,长出了更多的枝叶,向空气中散发水雾。很快到了月圆之夜,石门突然打开了。他们看到了希望,走到门口,金阳回头望了一眼,那株植物还在这里。 佟香玉说:“这种植物的特征,有点像饮血望兰,平时在石头中也能生存,靠枝叶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存储在体内,喜欢长在阴暗的环境中,本身不需要消耗太多的水,吸收掉一定量的血后,会把体内存储的水全部释放出来,存储的水包括先前存储的水和吸收掉血液后遗漏的水,可以说是水的净化器。别看它枝叶不多,但是根系特别发达,遇到血,生长非常快。它释放出的水量刚好能让我们缓解几个小时,不过,它释放之后,就会立即枯萎。” 金阳突然在想,如果屏风、忆王孙、秋思、凌绝他们那个时候能够等一下,不去喝那些血,会不会和他们一样,有同样的奇迹发生?必定要牺牲掉一个人吗? 照这种情况看,未必,可能他们释放出各自1/4的血,来喂养那株植物的话,应该会有同样的效果。齐心协力总比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好。 带着这样的思绪,金阳赶紧踏出石门外,不想再踏进这个鬼地方。 出来之后,金阳还是觉得不放心,石门毕竟会再次关闭,用块大石头放在石门下方,不要让它关闭,以免后面有人重蹈覆辙。一切妥当后,佟香玉说:“我们必须把那些葫芦销毁掉。” 那些树藤就在不远处,上面挂满了很多葫芦,有的还在微微的发着光。 这里的葫芦有很多种类,根据葫芦的作用,一种叫黑溶葫芦,里面装着黑水一样的溶解菌,这种葫芦不发光,但通体发黑。一种叫尸毒葫芦,里面装着尸毒,会发光,屏风先前见到的就是这种葫芦。葫芦里面的尸毒,很容易传染给人,使人容易变成僵尸。 还有一些葫芦,看不出任何颜色,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正应了那句古话: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像摘水果一样去摘那些葫芦,可是它们像平时一样,自动移动起来。这里空间并不大,佟香玉说:“要不,我们把它们逼到墙角去?” 四个人排成一排,中间隔开一条空隙,向着葫芦的方向走。葫芦在一步一步远离他们,他们就这样跟着葫芦。 走着走着,前方终于没有路了,那些葫芦挤成一团,不断的相互碰撞。金满堂哈哈笑道:“这下你们怕了吧!谁叫你们跟我玩躲猫猫,这次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金满堂再次靠近,葫芦间相互碰撞得更厉害了。金阳提醒金满堂:“二叔,你先别乱动,葫芦破了,要是溶解菌流出来,我们没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金满堂顿时停下脚步,他们几个就这样站着看着葫芦。葫芦就在头顶上方三米高的地方,金满堂剁了一下脚,说道:“看到这些葫芦太不爽了,它们就像是一窜窜葡萄,想把它们摘下来吃掉,可是不能得愿以偿,真抓狂。要不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里,葫芦总应该怕火吧?” 地上有很多枯木枝,金满堂却怎么都点不燃,问道:“真是奇怪,枯木枝里面没有水分,怎么点不着?” 金阳走过去一看,那些木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在周围找了些枯草,堆成一堆,心想,现在总应该可以点着了吧!金满堂将火折子靠近木材,过了片刻,还是没有点着,甚至都没有冒出青烟来。 这时,佟香玉说:“你们看火折子的颜色不对劲。” 金阳一看,火折子火焰正常颜色应该为黄色,可是这火焰有点发青,看上去漂忽不定。 金阳把手放在火焰上方,一点温度都没有。旁边石墙上的树叶,耷拉着脑袋,逐渐变得枯萎。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墙上有一朵凤仙花,色彩鲜艳,根系长进了墙壁里,不知延伸到哪里去了,这朵凤仙花含苞待放,整个是一个花蕾。 金阳朝凤仙花走过去,见她慢慢开放了,外面的花瓣显露出来,向外生长,里面的花蕊展现出来。金阳刚伸出手去摘,凤仙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花瓣向外生长得更厉害了,慢慢的,它的颜色发生了变化,色彩逐渐变得暗淡,最后完全枯萎,耷拉下来了。 “大家别轻举妄动,这里好像有点问题。”鬼爷脸色微变,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气氛跟平时不太一样。” 金满堂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你是不是在密室中关的太久了,脑子秀逗了。” 鬼爷说:“不是,可能这种感觉只有我能感觉得到,我是开义庄的,常年跟死人打交道,我能明白那种感觉。义庄里面,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你总能感觉到那里的氛围跟周围不一样。” 金阳问他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鬼爷说:“具体怎么说,我也无法形容出来,如果一定要具体说出来,我只能说,那是一种死亡气息。我们周围是有一些人气的,或者说是阳气,可是在这里,我感觉这个阳气好像被什么吞噬了,或者在慢慢吸收。你们看这些花草就是这种状态,还有这火焰,本该是炙热的,现在变得冰冷无比,这就是死亡气息。” 佟香玉问:“我们是不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鬼爷说:“那也未必,我经常跟死人打交道,多少也了解一点,死亡气息威胁到这里的花花草草,但我们阳气充足,应该不至于被影响。我们仔细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是死亡气息的始作俑者。” 于是,他们在这里找了起来,这里的墙壁上都长满了野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他们在草丛中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这时,金阳的胳膊隐隐作痛起来,低头一看,胳膊上流出了血,金阳记起来了,这是他们刚刚在密室之中,被凌绝的尸体划到的,等了一段时间,才感觉到疼痛。 疼痛感一般都是这样,被划到口子,刚开始可能没有感觉,时间一长,就能感觉到疼痛了,金阳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金阳朝旁边一看,地上堆积了一滩血迹,应该是有个人受了很重的伤才对,金阳检查一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却没有发现,只有胳膊上被划伤了,血迹差不多已经干涸了,所以金阳可以肯定,那些血迹绝对不是他的。 金阳朝四下里看看,金满堂就在那旁边,后背的衣衫里流了很多血,此刻还在流着。金阳对他说:“二叔,你看你背后是怎么了?” 金满堂看了金阳一眼,连忙问道:“我背后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趴在那里?” 金阳说:“你感觉到背后有什么问题吗?疼不疼?” 金满堂用手一摸,缩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沾满了很多血。金满堂一看,傻眼了,忙让金阳跟他看看后背是什么情况? 金满堂转过身去,金阳掀开他的衣裳,一看他的后背,顿时一惊,那里竟然有个大洞,有胳膊粗细大小。 金满堂问道:“你看出什么没有?是不是有什么怪脸趴在背上?” 金阳觉得不可思议,又问金满堂疼不疼?他说不疼,没有什么感觉。 金阳赶紧让金满堂坐下来,扯下身上一块衣服,把伤口包扎起来。佟香玉和鬼爷注意到了,纷纷走过来,很诧异的看着金满堂。金满堂见他们的眼光很奇怪,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在打什么花枪?快说是怎么一回事情,别磨磨唧唧的。” 金阳告诉他实情,他一听,刚开始还觉得金阳在骗他,说道:“这个地方气氛不对,你也不用这么吓唬我,这种玩笑开不得。” 第199章 死亡气息 佟香玉说:“二叔,陈少爷说的不错,你后面有个大洞,你没感觉到疼痛?” 金满堂说:“我骗你们干什么?我真的没有感觉到,血现在止住了吗?” 金阳看看他伤口那里,没有血再继续流出来,血应该是止住了。 金阳手上也沾了一些血迹,能明显感觉到一股腥味,放在口里舔了舔,又腥又涩又咸,连忙吐了出来。 鬼爷说:“这个地方有问题,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还是赶紧走吧!我估计,就是这葫芦搞得鬼。” 金阳把金满堂扶起来,几个人不去管树上的那些葫芦,准备原路返回。这时,前面突然有了一丝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朝他们走过来了,金阳趴在地上,凝神倾听了一会儿,确实有什么东西走过来了,好像是什么人,数量还不止一个。 金阳把听到的告诉他们,鬼爷说:“不管这些了,还是沿原路返回吧!” 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T字路口,他们的左边是刚才那个密室,此刻石门还没有关下来。后边是那些葫芦所在的地方,震动的声音是从右边传过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丝气息,像是有风刮过来了。 他们看到前方有四个人跑了过来,来势汹汹,不知道那四个人看到他们几个了没有?那四个人只一个劲的向他们这边跑过来。光线不好,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不管他们是谁,金阳都懒得跟他们招呼了,要是碰到一些好心人还好,碰到一些土匪把子,又跟他们纠缠在一起了。往密室的方向一看,密室前方不远处的石墙上有个小缺口,他们来到小缺口面前,藏了进去。 脚步声突然停住了,金阳藏在缺口最外面,什么都听不到,不知道外面发现了什么情况。探身朝刚才声音的来源一看,见到有一个身影,看上有点眼熟。 他背对着金阳,就那么站着,金阳仔细一看,脑海里顿时犹如闪电闪过,看这个人的服饰,不就是屏风吗?金阳不确定自己看清楚了没有?屏风不是死在密室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判断所看到的是否正确,金阳拉了拉旁边的佟香玉,让她看看。佟香玉一看,有点吃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朝金阳点点头。 如果说一个人看错了,那还可能真是看错了,可是如果两个人都这么认为,那看错的几率就低多了。 屏风来这里干什么?金阳非常疑惑,看他在那个十字路口那里等着,好像在有什么事情。金阳听到他说:“就是那里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说的那里,就是指的那个密室的方向。金阳一听就急了,朝着那边喊:“屏风,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道那个密室会把人困在里面,怎么又会重蹈覆辙?” 旁边有个人说:“差不多就是那里了,也许那里有更多的葫芦,这次它们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说完之后,屏风立马就朝密室的方向走过去,这时,金阳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想他重蹈覆辙,就从洞口里面走了出来,对屏风说:“不能进去,那里有危险,你知道吗?” 屏风像没有听到金阳的话,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接着转过身来,面对着密室的方向,脸上一副很好奇的表情,金阳不知道屏风看到了他没有。又喊了屏风一遍,屏风还是没有听到金阳说的话。 接着,金阳看着另外三个人朝这边走过来,金阳看清楚了他们的脸,这一看,就把金阳惊呆了。金阳一看这三张脸,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实在是想不起来,仔细想了一会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会不会就是秋思、忆王孙和鞋匠?金阳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可是见到过他们的尸体。 果然,金阳听到屏风说:“忆王孙,你到底还在等什么?我们马上就要看到你说的东西了,不要磨磨蹭蹭了。” 忆王孙和其余两人使劲点点头,就朝密室的方向走过来。金阳心说不好,他们要是再走进去,那可又要完蛋了。 他们正向金阳这边冲过来,金阳下意识地用双臂去拦住他们,可他们仍然像没有看到金阳一样,朝金阳这边直走过来,当他们的身体碰到金阳双臂的时候,金阳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接着,金阳惊奇地看到,他们的身体竟然从金阳的手臂中穿了过去,金阳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金阳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们就像一层空气一样,丝毫没有理会我。”金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迈着欢快的步伐,朝着密室走去。 金阳在后面追他们,却没有他们跑的快,他们顷刻跑进了密室之中,金阳看到石门从上面掉下来,密室真就成了密室。 其余三人没有追上来,用非常的古怪的眼神看着金阳,金阳来到石门跟前,仔细检查那道石门,发现那道石门没有被关闭,难道刚才看错了吗? 金阳朝里面喊了几声,屏风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金阳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怎么了?金阳看到金满堂他们四人走了过来,金阳问:“你们刚才看到了吗?” 金满堂说:“看到了,有点不对劲,他们好像是虚拟的,只存在于过去。” 鬼爷说:“这就是死亡气息带来的,把过去的一些场景片段重新呈现在面前,他们毕竟是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金阳在那里等了很久,仍然没有看到屏风他们几人出来,在其余几人的催促下,他们才离开密室。刚走开几步,金阳突然又看到屏风几人并排跪在一起,说着一些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脸上都笑盈盈的。 金阳知道这是死亡气息带来的,从他们身上迈了过去,仍然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此地不宜久留,加紧时间赶路,再次来到那个T字路口,看到那些不断抖动着的葫芦仍然挂在树藤上,让人感到不安。 第200章 棺材格局 仔细一数,葫芦大概有三十多个,每一个葫芦大概有手掌那么大,必须把它们摘下来销毁掉,世间一物降一物,总有方法能销毁它们的。 可还没等他们迈开脚步,金阳脚下就一沉,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接着被吊到了半空中,这一切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金阳还来不及反应怎么一回事情,就被吊到三四米高的半空中。 金阳看到佟香玉他们三人也一样,被吊到了半空中。金满堂骂骂咧咧道:“怎么又被掉起来了?大家当心点,这些藤蔓很厉害,像长了脚一样。” 周围刮起一阵风,从他们的头上刮到脚下,金阳感觉身体在被什么东西慢慢吞噬着,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鬼爷说:“大家当心一点,一定是那些葫芦在吸食我们的阳气,大家要保持清醒,一睡过去可能真的就醒不来了。” 树藤没有就此罢休,把他们身上裹得紧紧的,有的往他们的嘴里和鼻孔里钻。 有一根树藤钻进金满堂的嘴里,眼看就要伸向喉咙,他实在是受不了,用力一咬,树藤流出很多白色的树浆来。 金满堂的脸色非常难看,稍微松一松口,树藤就从他的嘴里出来了,金满堂满嘴都是白色的树浆,吐了起来,边吐边喊道:“这他娘的都是什么,怎么这么恶心?” 其余的树藤把金满堂的身体裹了个严实,包成了一个粽子一样。短刀掉了下来,金阳在他下面,刚好把短刀接住了。腾出一只手,用短刀去砍树藤,树藤有了反应,松开金阳,金阳滑了下来。 金阳立即点击火折子,去烧那些树藤,却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想到火折子这个时候没有温度。树藤上的人赶紧把嘴闭上,树藤没有办法,缠住他们的脖子。 即便这样,还是有一根纤细的树藤进入了金满堂的鼻子,金满堂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看我的嘴钻不进去,就开始钻鼻子是吗?” 金阳说:“金满堂,不能全怪别人,是你的鼻孔太大了。” 金满堂阴沉着脸,急忙闭上嘴巴。悬挂在树藤上的黑色葫芦隐隐发出光芒来,金阳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光,总觉得那是一种不好的兆头。光芒越发明亮,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接着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来,就像长着脚一样在上面四处乱窜,不断发出嗡鸣声。要是撞破了,或者是撞在他们身上,就要全部完蛋了。 金阳气急败坏,想不了那么多,拿起短刀,不停地挥刀砍向树藤。每砍断一根,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时,头顶上方的枝蔓后面的石墙突然断裂开来,出现了很多裂纹。每一道裂纹中间都藏着一具尸体,纷纷往下掉落,好在它们还没有诈尸,都很安静,一掉在地上就一动不动了。 每一具尸体的七窍都插着很多树藤的树根,树根长进了它们身体里面,尸体非常干瘪,一点水分都没有,活脱脱的被这些树藤把全身的血气吸收掉了,敢情这些树藤全都是这些的尸体养活着。 好在这些石墙承受不住这么多尸体的重量,加上他们在树藤上不停地挣扎,加速石墙出现裂纹。 藤蔓一掉下来,就变成了无根之木,顿时如同丢了魂魄,过了片刻,树藤疲软下来。金满堂将身上的树藤扯下来,站起身,觉得浑身轻松,开口说道:“你们等着,我把你们全都收集齐了当柴火烧。” 鬼爷说:“看来的确就是这些葫芦带来的死亡气息,葫芦靠着尸气提供养分,他们现在如同快要出生的小孩,一旦停止养分供应,就会早产,后果很严重。” 很快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反而感到有点不适应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上面掉下来的那些尸体,几乎遍布着整个地面,有的堆积在一起,就在这时,最上面的一具尸体手臂动了一下。整个手臂都裸露在外面,呈现灰白色,缓缓抬起头,两只空洞的眼睛看着他们。不久,所有的尸体都动了起来,慢慢站起身来。 金阳突然注意到这里的格局,这个地方是长方形的,空间不是很大,陡然觉得这里像一具棺材,一具非常大的棺材。他们现在就处在棺材之中,棺材埋葬的,就是这里所有的尸体。 这些尸体应该是刚死不久,身上还残留着血液,一旦诈尸,就变成了僵尸。粽子和僵尸还有区别,百年不腐的尸体称为粽子,而这里的僵尸,显然更年轻。 鬼爷急忙说:“大家快屏住呼吸,不要说话。” 其余人全部照做,这种僵尸也是根据有没有呼吸来判断目标的。 金阳不敢离金满堂太近,担心金满堂踢他。僵尸像幽灵一般,在他们周围徘徊着。金阳寻思,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憋气的时间是有限的,必须要找个空隙钻出去。 金阳突然看见金满堂已经放下了手,鼻子露在外面,难道他这样就能保持气息一点都不外露吗?这家伙是不是疯了?难道他是为了保全他们而牺牲自己吗? 金阳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金满堂的肚子微微起伏,应该是在呼吸。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被这些僵尸感应到,难道这些僵尸跟前不久碰到的不同? 于是,金阳学着金满堂把手放开了,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往外面呼了一口气。前面不远处即将离他远去的一只僵尸,突然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朝他这边走过来了。 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那只僵尸离他越来越近,分明是发现了他,赶快从缝隙中窜出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佟香玉身形矫健,匆匆跑了出来。鬼爷身体虚弱,没跑两步,跌倒在地,一只僵尸死死抓住他的脚,拼命的往僵尸堆里拉。鬼爷说:“我之前给别人做过无数棺材,这次我要给我自己做了。” 他的这句话,听得其余人都快起茧子了。 第201章 血的味道 鬼爷毕竟是跟他们一道来的,金阳看鬼爷没有什么坏心眼,况且还救过他一命,这时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金阳跑过去,拉住鬼爷的手,一用力,鬼爷竟然大叫:“快放手,快放手,都快把我五马分尸了。” 金阳拿起短刀,去砍抓住鬼爷脚踝的手。佟香玉过来帮忙,帮鬼爷把鞋子脱了,才把他救出来。 他们没命的往外面跑,跑着跑着,见后面没有僵尸追过来了,才逐渐放心下来。 他们坐在一块石头上面,不停的喘着粗气,金阳突然发现,二叔好像不见了,连忙问道:“你们跑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二叔?” 佟香玉想了想说:“我出去的时候没有见到你二叔。” 鬼爷回答说:“我没有看到,不知道你二叔到哪里去了,刚才只顾着逃命了。” 他们离开的地方并不远,金阳说:“我得回去找找。” 佟香玉拉住他说:“你回去干嘛?什么用都没有?那里全部都是粽子,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金阳说:“不管二叔是死是活,我都一定要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金阳朝原路返回,走着走着,看到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他后面有很多的死尸,周围也有很多树藤。 金阳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二叔,也许是其他人,于是金阳点击火折子,他们这次的火折子准备得非常充分,下水的时候都放在防水袋里面。 火折子的光芒好像正常了,金阳用手试探,火折子的温度相当高,差点把手灼伤。 金阳把火折子拿到那个人的跟前一看,果然是金满堂。那些僵尸还在朝这边靠过来,地上有很多枯枝败叶,金阳把火折子往地上一扔,火势蔓延。 熊熊烈火将这些树藤烧的噼里啪啦直响,很多僵尸努力站起来,最后还是有很多倒了下去。后面仍然有很多僵尸源源不断的过来了,金阳又把旁边的枯草点燃了,僵尸才不敢过来。 金阳拖着金满堂朝这边走,佟香玉看到了,过来帮忙,他们把金满堂拖到一边,金满堂身上流了很多血,血肉模糊,金阳手上也沾了很多血,抬起来放在嘴边,却发现没有一点腥味和咸味,感觉有点腥臭味。金阳有点奇怪,正常人的血都是有点腥有点咸,二叔这是怎么了? 赶快给金满堂包扎,防止他流血过多。金满堂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还活着吗?” 金阳说:“二叔,你醒过来了,你醒过来就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金阳看了一眼鬼爷,鬼爷突然对金阳使了个眼色,金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又对金阳眨了眨眼,叫金阳跟他到一边去。于是金阳放开金满堂,来到鬼爷面前,鬼爷轻声对金阳说:“你有没有发现,你二叔有点不正常?” 金阳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在挑拨他们叔侄俩的关系,没有理会,鬼爷接着说:“我感觉你二叔不像是个活人。” 金阳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二叔已经死了吗?” 鬼爷说:“当然不是,我开义庄这么多年,还是一眼能够嗅出死人身上的味道的,你二叔身上的味道,跟我们身上的味道有区别。” 金阳问他道:“那是什么味道?” 鬼爷说:“我觉得他和那些僵尸的味道没有什么区别。” 金阳对他的话刚开始还是不信的,后来慢慢的将信将疑,金满堂身上有个那么大的洞,流了很多的血,可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还有,他刚才在那些僵尸群中的时候,放开自己的鼻子,向外呼出气体,可那些僵尸没有感觉到,是因为僵尸没有闻到活人的气味。 金阳仔细回想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二叔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仔细回想起来,金阳顿时恍然大悟,会不会就是那次在亦庄,他被秋思的尸体咬了一口,不久他就昏迷过去了,可是第二天,他醒了过来,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忘记当晚发生了什么。 金阳问:“鬼爷,难道我二叔也中尸毒了?” 鬼爷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你二叔现在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两天,他就会真的变成一只僵尸了。” 金阳说:“那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鬼爷说:“我们来到这里,首先是为了销毁那些葫芦,万物相生相克,葫芦里是尸毒,那么一定有这种尸毒的解药。” 金满堂见他们在嘀咕,说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不能跟我说说吗?” 金阳走过去,对他笑笑,金阳不知道自己脸上是种什么样的表情,是笑还是在哭,是哭着在笑,还是笑着在哭。金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金满堂,难道跟他说实情?他听了会接受吗? 金满堂的嘴巴有些发紫,眼睛变得有些猩红,好在他的意识还很清楚,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问金阳道:“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 金阳深吸一口气,把了解到的一切都跟他说了,不想跟他有所隐瞒,这是要必须面对的事情,说出来后,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金满堂听到金阳的话,全明白了,抓住金阳的手说:“小侄子,看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去了。” 金阳说:“二叔,你别胡说,我们一起进来,就要一起出去,事情还没有到最后,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解药了。” 金满堂说:“要是我突然神志不清,你一定要用短刀杀了我,听到没有?我不是开玩笑的。” 佟香玉一下子变得眼泪汪汪的,几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说:“二叔,你别多想,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们给金满堂包扎好,血没有再继续往下流了,后面的火势越来越小,金阳看到在火堆之中,有些骷髅站了起来,它们被烧得毛皮一点都不剩,只剩下灰白色的骨头,看上去瘦长瘦长的,跟白骨精一样。 第202章 地底深谷 金阳拉着金满堂正准备离开这里,金满堂一把挣脱他的手,说道:“你们先走。..” 金阳向那些僵尸走过去,对他喊道:“二叔,你这是怎么回事?快回来。” 金满堂说:“这些僵尸以为我跟他们是同类,不会伤害我的。” 金阳就这样,想把他拉回来,佟香玉一把拦住金阳,说道:“让他去试试。” 金满堂走到那群僵尸面前,有的僵尸身上还带着火焰,身上没有火焰的僵尸朝金满堂走过来,把金满堂夹在中间,嗅了嗅他的味道,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那群僵尸跨过金满堂,朝其余人走过来。金满堂夹在僵尸中间,学着它们的样子,一瘸一拐,把自己的头弄得很凌乱,歪着一个脑袋,嘴角裂开,怔怔地向他们走过来。这个样子,金阳既担心又觉得好笑,叔没事,金阳也就放心了。 鬼爷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走吧!” 金满堂加快脚步,走到僵尸最面前,嘴角里面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向右边一拐,右边不远处是另外一个洞口。他呼噜呼噜的声音好像是语言一般,被其余的僵尸感受了,金满堂带头向那个洞口走去,其余的僵尸跟着金满堂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朝那里走去。 佟香玉说:“二叔把僵尸引开了,它们暂时不会跟过来,我们赶紧走。” 树藤都被烧没了,躺在地上的葫芦非常顽强,尸毒葫芦在微微光,其余的葫芦一张一缩,仿佛在呼吸。鬼爷捡起一个尸毒葫芦,装进口袋中,说道:“其余的葫芦,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吧,这个尸毒葫芦,我回去研究一下。” 金阳想要去找金满堂,却被鬼爷拦下了,他说:“你找他现在有什么用?他跟那些僵尸在一起,你去了还不是自寻死路。” 鬼爷说的没错,可是理性无法战胜感性,金阳不能就这么扔下二叔,金满堂跟着僵尸一起进了洞穴,就等于宣判了死刑,金满堂要是最后变成僵尸,那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要是有幸恢复,其余的僵尸一定不会放过他。 金阳经过那个洞口,停下脚步,里面漆黑一团,希望金满堂能够自己回来,可是等了几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金阳期待有奇迹生,希望二叔自动痊愈,从这个洞口出来,跟他们汇合。接下来又等了两天,依然是没有什么动静,金阳朝那边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鬼爷说:“你二叔即便真的回来,可能也变成了我们的敌人,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金阳感情上无法接受这一点,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和口渴,到了最后,觉得实在没有希望了,就对他们说:“我往这个洞口深处或许会有什么意外的现。” 在鬼爷往洞里面走没有任何意义了,已经找到尸毒葫芦,目的达到了,金满堂的遭遇基本上已成定局,往这个洞口走,也许又是一个危险的境地。不过佟香玉和鬼爷相互,说:“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就好吧,我们陪你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不过要及时返回。” 洞穴乌七八黑,火折子的光亮不足以照亮前方的道路,里面时不时有怪异的声音传过来,金阳仔细观察洞壁,现那里仍然有很多裂纹和藤蔓。 金阳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这些裂纹里说不定也藏满了很多尸体,藤蔓正插进它们的身体里面,以得到营养。越往里走,声音就更加怪异,好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走着走着,现没有路了,前面竟然是一个殉葬坑,坑里面堆积着无数的尸体,不知道金满堂是否在里面,或者是他已经逃脱,金阳都无法一一去确认了。 金阳觉得,这里的尸体这么多,又是个殉葬坑,里面肯定葬着某个达官贵人,只是终究没有找到这个达官贵人。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找到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佟香玉说:“前面已经没有去路了,你二叔如果有造化,他会来找我们的,回去吧!” 这时,周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金阳急忙回头观来是他们身后有一道石门移动了,一想不对劲,如果石门倒下来,可能又会被关在这里了。佟香玉催促道:“快走。” 石门缓缓落下,就要与地面重合了,他们没命的往那里钻,金阳率先钻了出去,接着把鬼爷和佟香玉拉出来。他们刚从石门出来,就与地面齐平了。 真是心惊胆战,如果再晚一步,就会被关在石门里面,或者直接与死人作伴。还来不及害怕,就方又落下来一道石门,他们几乎没有怎么做停留,就拼命的奔向那里,就这样一直跑啊跑,还算运气可以,在最后一道石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他们都逃了出来,来到河边。 回头石门,感觉它们就像饿狼张开的口,任何东西进去,都要被吞噬掉。接着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砰砰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金阳门的周边开始出现很多裂纹,接着就有很多碎石头掉了下来。金阳以为那里都是一些尸体,却没有现,心里有点欣慰。 金阳一直觉得,这里是个殉葬坑,既然是殉葬坑,那这里应该肯定有个墓主人,说不定还是达官显贵。 金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说这地下河中的水重量这么轻,别人无法饮用,这种水的源地在哪里呢?金阳走到河边,鬼爷问金阳干什么?金阳说:“我得好好打量打量一下了,流到底流向了什么地方?” 佟香玉身上还有一只手电筒,一直舍不得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拿出来,这是压箱底的存货了。扔给金阳,金阳朝水里一照,河水虽然比较清澈,却是一眼见不到底。金阳见过很多河流,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深的地下河。 第203章 鬼楼不腐尸 金阳说:“我要下去看看。” 佟香玉说:“你疯了吗?明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下去,无法漂浮起来,你还去?” 金阳说:“把你背包里的绳子拿出来,把我绑在上面,我下去看看。” 佟香玉见金阳执意要去,执拗不过,从背包中取出绳索,递给金阳:“不过你可要当心了,有什么事情及时拿绳子。” 金阳朝她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佟香玉有叮嘱他:“你二叔现在生死不明,你可不能步他后尘,明白不?” 金阳将绳子在自己的腰间绑好,慢慢的往河道中间走,佟香玉开始放绳子。 眼看着水就要没过头顶了,金阳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钻入水中。水重量极小,河道下面好像是个断崖,佟香玉放绳子放得很快,金阳希望速度能够更快一点,要是潜水设备还在,就不用靠憋气了。 一直往下,应该有20多米了,金阳听到鬼爷的声音传来,他是对佟香玉说的:“你的绳子还够吗?” 佟香玉点点头,还是尽量放绳子。这其实跟登山差不多,金阳又往下前行了有20多米,手电筒一照,河底下终于能看到底了。周围的岩石寸草不生,再怎么说,在正常的情况下,岩石缝里都会长出一些水草来的,可是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仔细摸摸那些石头的表面,觉得跟平时看到的石头不一样,上面好像有些涂料,将整个下层岩石的表面都封好了,难怪这里的水草长不出来,除了与水的重量的有关,极有可能与这层涂料有关。 金阳朝右边望去,全都是水,里面几乎没有任何的生物,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足,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好在终于看到河底了。 河里似乎存在一些东西,往下面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河底,金阳一看,那里有几具女尸,这里的水如此轻,所以这些死尸没有漂浮上来。他们个个都面目狰狞,但仔细一看,衣衫完整,没有腐烂,看上去都栩栩如生。 手电光照到了其中一具死尸的脸上,她脸色苍白,皮肤并没有腐烂,跟活人无异。金阳仔细看着他,她闭着双眼,就在这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金阳,几乎是眨也不眨。 金阳顿时心里发凉,赶紧拉上面的绳子,佟香玉收到信号,和鬼爷一起拉绳子。在向上的过程中,金阳又往左边一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件东西,非常庞大,它的根部就在河床上面,看上去像一座鬼楼,有三层,是个不吉利的数字。是什么人把楼建在这,憋气的时间太长,金阳已经感到非常难受了,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缺氧导致的头晕目眩,所以才看花了眼。 上来之后,佟香玉见金阳心惊胆战的样子,忙问是什么情况?金阳把看到的跟她一说,也觉得有点奇怪,楼怎么会在水里?还有这水为什么会这么清澈?为什么没有重量?或许这根本就不是水,而是某种防腐剂。因为这几具女尸,都没有腐烂。 说这可能是防腐剂,金阳也觉得有点道理,哪有这样的水?可是在古代,研制防腐剂不是那么容易的,防腐的措施也不是很好,金阳看到那些河底的女尸,容貌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说明防腐剂的效果很好。可即便是防腐剂,那这地下河道里都装的是防腐剂,这量也太大了,谁能完成这个壮举。 佟香玉问金阳身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金阳一看,觉得还好,没有什么感觉。鬼爷想起金阳说的那些涂料,说:“我觉得岩石表面涂料的作用应该是这样的,不是为了让这里寸草不生,而是为了让防腐剂不至于流失。” 金阳一想,还真可能是这个情况,既然是不想防腐剂流失,那说明周围的石壁上肯定有缝隙,如果把这些涂料清理干净,说不定就能让这些防腐剂流走。 这么一分析,金阳又来了精神,就要再下去看看,用短刀把这些涂料弄走,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佟香玉说:“那起码应该先休息一下,你上来才这么一段时间。要不我们三个一起下去看看,相互有个照应,石壁上应该有些大的豁口。” 鬼爷忙说:“我年纪大了,跟你们年轻人没得比,下去就跟登山一样,还有就是,还要找个人把你们拉上来。” 金阳想,鬼爷说的不错,最重要的是把人拉上来,鬼爷一个人搞不定,还得指望佟香玉。金阳说:“我已经休息得够了,再下去一两分钟应该是可以的。香玉,你就留在上面,待会拉我上去。” 这一次,金阳深吸一口气之后,就直接快步下沉了下去,金阳把绳子绑在一块突兀出来的岩石上,在周围来回走动,用短刀把上面的涂层刮掉,果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涂层被剥落之后,出现了一个大豁口,水开始往豁口里灌。 金阳又在另外的几处地方把涂层刮掉,跟上次一样,那水也是哗哗的往里灌。见差不多了,金阳才开始拉绳子,佟香玉就把金阳拉了上去。 一来到上面,就可以听到底下哗啦哗啦的作响,下面的水流正在急剧地灌进豁口,河面逐渐下沉。等了半天功夫,所有的防腐液都从豁口中流走了,便看到了整个河床。 一看到河床,就感觉好像是一个峡谷一般,是地下的一个裂口,有20多米宽,只有四五十米深,金阳左边的方向的那座鬼楼,已经看得比较清楚了。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看,都打定一个主意,想要下去看看。他们把登山绳绑在岩石上,一直来到河底。 从河底向上看,似乎是来到了一个峡谷之间。这座峡谷极为陡峭,里面的防腐液几乎流干了。山壁之中出现了很多缝隙,这些缝隙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河道是东西流向,几乎就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能把这防腐剂弄到这里,想必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河底有一些碎石,他们在上面走着很仔细,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的东西。走了约莫几分钟,就听见佟香玉说了一句:“你们看着地上的女尸。” 第204章 另一个大葫芦 金阳朝她所说的方向看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女尸,她们面对着地面,头发散乱开来,衣服穿得很整齐,应该就是金阳刚才在这里看到的女尸。由于河水的流动,改变了她们原来的方向。 金阳蹲下身去,戴上手套,把黑色的头发拨开,把女尸翻过来,她们的面容仍然栩栩如生,肌肤如同凝脂,就像没有死亡。 顷刻之间,她们的皮肤逐渐变得暗淡下来,应该是那些防腐剂没有了的缘故。又过了片刻,她们的脸色变成了灰褐色,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逐渐干枯,变得像朽木一般,浑身顿时干瘪了下去,身上的衣服变得很不合身,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含苞欲放的少女,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 金阳见这些女尸没有什么危害,站起身来,收拾好手套,朝着那座鬼楼走去。走到离它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就听到楼里面传来了沉重的敲击声。 金阳看了一眼佟香玉,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金阳把短刀递给佟香玉,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鬼爷手上拿着一根登山绳。 前面是一条石阶,石阶的上方便是一扇石门,此刻,那扇石门紧闭着,石阶被修葺得整整齐齐。他们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敲击声越来越大,肯定是从鬼楼里面传出来的。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就来到了石门面前,轻轻敲石门,发出一声闷响。使劲一推,石门竟然纹丝不动,鬼爷说:“你们俩还是别费劲了,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想想鬼爷说的话,也觉得甚有道理,已经拿到了那只装有尸毒的葫芦,回去研究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方法。 准备就此离开,刚一转身,就听见背后吱呀一声,石门开了。金阳顿时吃了一惊,一看到这石门,就心有余悸。总担心这一进去,石门突然关上,封在里面了怎么办?佟香玉刚要踏进去,金阳对她说:“还是小心点为好。” 佟香玉停下脚步,金阳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放在石门的底端,万一石门落下来,还有这块石头挡着,就不容易完全封闭了。这样做后,他们才走进去 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气味,这里好像有很多年都没有来了,一直被封存在防腐剂中,应该说这种气味不是周围的灰尘带来的,抬头一看,上面有一丝朦胧的光亮,非常微弱,是从楼顶上传下来的,楼顶上有一个洞,应该是有脸盆大小,稍微能够照亮这里一些。 即便这样,他们看各自都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佟香玉打着手电筒,墙壁上挂着很多东西,也有很多壁画,有的壁画上画着很多虫鱼鸟兽。 一些壁画上画着很多古代的人,他们在一个特定的房间里面,面前的桌子上有很多盆盆罐罐,罐子里面放了一些防腐蚀的液体,液体有一些动物的尸体。 有的动物尸体被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面,被制成了标本。桌子旁边的人都很新奇的盯着那些标本,有的还在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有的好像正在做着某种试验,这些动物都成了他们的试验品。 这里的防腐剂,应该就是他们的杰作。能把女尸保存得这么完好,现在也没有这么高超的技术,没想到却被这些人掌握了。从这壁画上的内容来看,那些人看不出是什么年代。他们都光着膀子,披头散发,没有明显的时代特征。金阳逐一每个都看了,几乎可以确认,并不是他们喜欢光着膀子,而是刻意为之,好像是在掩藏着些什么,不想被别人发现。 佟香玉说:“莫非是这些人不想他们的成果被别人窃取,所以他们才是这样的打扮?” 金阳说:“很有这个可能性,这种高超的防腐技术到现在都还没有普及开来,却竟然被他们发现了,所以他们想保留这项技术也不足为奇,也不想让后世知道,只为自己独享。” 佟香玉说:“即便他们掌握了这项技术,可人毕竟是死了,有这种防腐剂又能怎么办呢?” 金阳说:“古时候的人有一种观念,他们认为,人死后,只要把他们的尸体保存完好,就能把他们的魂魄找回来,封存在体内,若干年后,就可以起死回生,古埃及的木乃伊跟这个倒很类似。” 金阳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佟香玉突然说:“你们快看上面,吊着一个东西。” 金阳顺着手电筒的光芒往上一看,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顿时也心惊了一下,隐约看去,那些好像也是个葫芦,金阳心说,这里怎么还有葫芦? 金阳想爬上去看看,鬼爷说:“你就别瞎掺和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为好,我手上已经收集了一个尸毒葫芦。” 金阳说:“既然已经来了,我就要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葫芦,是哪里来的?具体起什么作用?” 鬼爷叹了口气,对金阳说道:“那好吧!我也拦不住你,我看这个地方有古怪,我到楼外面去,要是你们被关在这里,也好在外面照应。” 鬼爷说完,来到门口,站在石门外面,对他们挥挥手道:“有些事情差不多就得了,在里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在这里为你们把风。” 沿着台阶往上,手电光一照,二楼挂着一个大葫芦,这葫芦的形状和先前见过的葫芦差不多,体积大了一倍,一张一合着,像是在孕育什么东西。 佟香玉站在金阳后面,看到这种现象,贴着墙壁,一看下面,离地面有点高度,看着有点渗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金阳戴上手套,伸手去碰这个葫芦,好在这里的空间有限,葫芦也躲不到哪里去。葫芦拿在手里不方便,等会回来的时候再拿也不迟。 佟香玉说:“这墙壁上也有壁画。” 第205章 八爪怪物 这些壁画和刚才在下面看到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光着膀子在调配什么东西的人。他们边看壁画边沿着石阶往上走,拐了一个弯,看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 只见在壁画的尽头,有一个笼子,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怪物,怪物长着八条腿,一个硕大的头颅在中间,看上去有点像海参和章鱼。笼子外面围着很多人,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着笼子里面的怪物。怪物在里面缩成一团,好像很害怕外面的人。 怪物旁边的空地上有几个罐子,罐子里放着很多奇形怪状的动物。动物的周围渗着很多液体,这些液体可能就是防腐剂。罐子里的动物浑身僵硬,一点生气都没有,很显然已经死了,笼子外面的人用防腐剂把这些动物制成了标本。 金阳正还想看些什么的时候,一不小心,脑袋磕在了一块石板上面,差点渗出血来,原来是没有路可走了。他们前面是一道门,看上去非常坚固结实。 他们刚刚在外面听到了声音,不知道这声音是哪里传过来的。仔细一听,那声音消失不见了,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打量第二层,只有一些那个大葫芦,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道石门就是第三层了,后面是什么?为什么关闭得如此严密? 正这样想着,石门后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是先前的那种声音。 佟香玉看了看金阳,把耳朵贴在石门上,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声音又消失了。是不是有人被封在石门后面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责任把他救出来。被封在里面的感觉,金阳是亲身体验过的,生不如死。 金阳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是不是有人?我进来救你们。” 凝神听了一会儿,没有回应,怎么又不响了?在搞什么鬼?佟香玉说:“是不是那人在里面被封的久了,没有力气说话,只能敲击周围的物体来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还真有这个可能性,要不我们把石门撬开?”金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不可能是密室。这里原本被埋藏在一条地下河流中,河流里面全是防腐液,这里面如果真有什么人,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进去之后,即使没有饿死,也肯定是憋死了。一想到这里,金阳就有点后怕。当下无暇顾及这些,来都来了,救人要紧。 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响,比刚才的力度更大,金阳心里也跟着咚的一声,难道你们有两个人?正在想的时候,突然里面又传来了一声闷响,接着又传来了几声,接连不断,敢情这里面有好多个人,难道都被困在里面了吗? 这道石门非常沉重,使劲一敲,也只能发出一声闷响,石门边上虽然有些缝隙,可是短刀插进去,一用力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金阳使劲的踹了一脚,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佟香玉说:“石门上面有根铁链。” 金阳抬头一看,一根铁链从上方垂下来,离金阳头顶有一米高。铁链连接的上方黑洞洞的,金阳说:“我沿着铁链爬上去看看。” “那你要注意安全,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佟香玉说。 “我哪有这么容易死?”金阳一笑,退到墙壁处,陡然加速,纵身一跃,抓住了铁链。 铁链上有很多铁锈,与手上的皮肤摩擦,生疼生疼,不过这样也好,增大摩擦力,便于借力。 往上爬了一段距离,抓到了一个铁环,这下省力多了。爬着爬着,听见上面传来一阵骚动。金阳没当回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咬住手电筒再往上面爬了一段距离,就到了第三层,那里仍然是墙壁,要达到里面,还要继续往上爬。金阳抬头看了看,金阳刚准备用手电筒看个究竟,不知怎么的,手电筒闪了几下,灭了。 这阵光亮非常暗淡,是从墙顶的一个角落处传过来的,是个荧光棒。周围只能看到一些朦胧的影子。 “你看到什么了没有?”佟香玉在外面问金阳。 “我刚进来,什么都没有看到。”金阳继续沿着铁链向上爬,不一会儿就爬到了铁链的顶端,铁链的顶端是嵌在墙壁顶端里面的,墙壁的另一端离金阳有三米远,也连接着另外一个铁链,铁链的下端应该在第三层的某个地方。墙壁的顶端有些铁环。 金阳通过这些铁环,来到另外一条铁链上,沿着这条铁链,慢慢向下摸索,爬着爬着,一只脚总算是碰了一个东西,好像是触到了地板。 一接触到地板,心就踏实了下来,这是可以落脚的地方。金阳的另外一只脚紧接着寻找地板,却发现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金阳心里一咯噔,难道地板凹凸不平? 金阳朝下面一看,发现并没有踩到地板,而是站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借着头顶射下来的微弱的光,金阳很难看清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接着感到铁链抖动的更厉害了,金阳突然意识到,铁链的下端是不是连接着什么东西? 往下面看不见,只好往旁边看去,那里悬挂着八根铁链,也开始抖动起来,发出阵阵声响。金阳一看,觉得有什么不对,脚下是不是有其它的什么东西? 金阳一只手用力抓住铁链,另一只手摆弄着手电筒,手电筒闪烁起来,但闪动的非常迅速,间隔时间比较长,在这忽明忽暗之间,金阳看到下面趴着一个什么东西,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它发现了自己没有。金阳轻轻地喊了一声:“这里有人吗?” 没有回应,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要看个究竟,要是就这样出去,一定会为没有找到答案后悔一辈子。 手电筒陡然亮了,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有个巨大的东西趴在那里,几乎占了一层楼的面积,身上有很多触角,这不就是壁画上的那只怪物吗?它怎么会在这里? 第206章 心中的疑问(1) 八根铁链拴着八只触角,还有一根铁链拴着它的头,把它捆绑得死死的。它的嘴慢慢地蠕动着,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栓在这里的。一想鬼楼里的壁画,想必已经被困在这里很多年了,壁画的绘画方式绝不是近代的人所能拥有的。 它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它是不是就是防腐液的试验品?八爪怪物稍微动一下,触角就碰到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响。 金阳不想惊动它,不想自找没趣,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怪物旁边的角落里,竟然站着一个人。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他的整个身体都掩藏在浓密的头发里。 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面对这头怪物,他怎么不感到害怕?鬼楼的石门应该就是他打开的。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他是僵尸吗? “你是谁?”金阳轻声喊道。 老头慢慢抬起头,金阳看到他脸上有很多疙瘩和皱纹,眼睛深陷进眼窝里,嘴角上有着浓密的胡须。见他不回答,金阳用手电直射到他的脸上,老头见到强光,下意识用手遮住脸,他背后的衣服有个大窟窿,通过这个大窟窿,金阳看到了一个蝴蝶纹身,是那年夏天,他在河堤上见到的那种蝴蝶纹身,几乎一模一样。 这纹身他太熟悉不过了,几次做梦,他都梦见过这样的纹身,他时常在反复琢磨,河堤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的爷爷金算盘。 金阳是在夏天碰到河堤上的那个人的。可是到了冬天,他去叫爷爷来吃年夜饭,爷爷的表情非常古怪。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衣裳,身体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肯定是为了掩饰临死前胸前的烂疮。 爷爷把他叫进房间里,爷爷从脸上取下来的是一张带血的面具,很有可能那个时候,爷爷的脸上也生了这种烂疮,面具只是作为掩饰。而河堤上的那个人,面部表情相当奇怪,不想正常人。而且亲人之间的碰面,总会滋生出一种熟悉的亲近感。 从这两点可以推断,河堤上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金算盘,于是,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爷爷,是你吗?” 那人身体陡然动了一下,像是一股电流,从头流到了脚。他把手慢慢的放下,抬头向上方看了看,金阳把手电筒拿开一定距离,以免直射到他的眼睛。只见那个人说:“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沙哑,跟爷爷的声音有很大不同。既然他在等金阳,金阳就确定,这个人应该跟自己有一定的关联,即使不是爷爷,也可能是他身边的某个人,只是这个人的头发非常浓密,极有可能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金阳反而表现出了以往的冷静,他心里明白,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够急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这个人想跟自己说话,要得出这个人的身份,还是极有可能的。 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爷爷,于是金阳就准备诈他一下,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诈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误以为被别人看穿了心思,想要极力隐瞒,反而在这个时候,容易弄巧成拙。 金阳定了定神,面带微笑,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爷爷,我找了你很久了,没想到你就躲在这里,爷爷,你躲在这里干嘛?” 这个人的年纪很大了,从他眼角的皱纹就能够看出来,但是这个人也表现得非常平静,没有正面回答金阳的话,而是说:“要知道我是谁,你要付出极大的勇气,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金阳被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老头到底在说什么,于是问他道:“准备好什么?” 那老头说:“揭开事情的真相。” “什么事情的真相?对于我来说,真相不重要,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不要再给我来添乱了。”金阳心里是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真相的,只是想把话反过来说,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态度,这样反而能够激那个人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那老头说:“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必须得有勇气去面对。不晓得你能否接受?” 我靠,有什么事情是无法接受的,自己穷也穷惯了,即使在古墓之中,九死一生都挺过来了。但是这个老头,口中所说的话,范围太大太广了,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金阳准备从细小的地方逐一突破。 “我不知道你要我面对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爷爷?”金阳说。 老头仍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这么想知道关于你爷爷的一切?” 金阳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能愉快的聊天吗?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不要卖关子了,在这种鬼地方,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想赶紧离开这里,你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要走了。” 金阳拉了拉铁链,准备往上走了,心中却想着,这死老头,什么话快说。他几乎快爬到楼顶的时候,还是没有等到那个老头的声音,他只好自己服软了,说道:“好了,好了,我怕你了行不行,有什么话快说,不要故弄悬殊了。我想知道,我爷爷到底死了没有?我和二叔扒开他的坟看过,里面的棺材没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个很简单,当时你爷爷在下葬的时候,只用了四颗钢钉,当你们把棺材下葬后,他便打开了这个钢钉,从棺材里面逃走了。出来之后,他把坟堆重新填上,事情就是这样。”老头轻描淡写地说。 一想到爷爷还没有死,金阳心里很激动,可是他又有点不解了,为什么在那个河床下面,又看到了爷爷的棺材?不对,那到底是不是爷爷的棺材,放在那里干什么?他把这些疑问一股脑地抛向了这个人。 第207章 心中的疑问(2) 那老头表现得非常平静,淡淡的说道:“的确,你们在那里看到的,就是你爷爷的棺材,他到底死了没有?我并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这个人说话,听了就跟没听一样,不过从他的字里行间,爷爷很有可能没有死。因为爷爷从棺材里爬出来,没有受到动物的袭击,应该不会死,但是为什么棺材里面的头不见了? “你爷爷的头不见了,这是一个事实,你爷爷的身体还在棺材里面,哈哈。”老头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那个凶手?是你害死了我的爷爷?对不对?”金阳气血上涌,开始激动了。 “我不是凶手,我只是经历这次事件的人。”老头哈哈一笑,接着说,“离12月10号,还有多久?” 金阳掐指一算:“现在才五月份,还有七个月的时间,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 “你要记好这个时间,它对你相当重要。”老头说完,突然发出咔嚓的一声响,有什么机关启动了,只见他背后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他从门中间穿过,门自动愈合上了,他的声音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回荡:“记得我说的这句话,12月10号,这个日子,对你非常重要。” 他心里还有很多个疑问想问,棺材里的预言是怎么回事?爷爷的头去了哪里?那老头的声音却再也听不到了。他想下去看看那个机关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找到那个人问个究竟,可是下面这个该死的八爪怪物挡在面前,八只爪子不停的击打着墙壁,发出像打鼓一样的声音。 莫非这个人是在对自己故弄悬殊?自己活得好好的,没病没灾,何必为了这个人的几句话,搞的心事重重呢?这让金阳想起了路边摊上的算命先生,搞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用太计较,也许就是为了吓唬别人。 这样想着,他通过铁链来到了外面,见到佟香玉站在那里,紧张的盯着铁链的上方。看到他安全出来,佟香玉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们顺着楼梯,来到第二层,两人停下脚步,看着那个葫芦,还悬挂在那里,高度并不高,与他们的脑袋平齐。佟香玉问他:“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和里面的一个人在说话,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人我似乎见过,一时之间难以说清楚,你在这里看着这只葫芦,我赶紧到外面去看看,不知道那个人走远了没有。”金阳来到鬼楼外面,看到鬼爷仍然坐在那里,鬼爷看到他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问他道,“你干什么去?” “我待会跟你再说。”金阳哪有时间跟他说这么多,赶紧来到鬼楼的后面,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人出来,只看到一连串的脚印,沿着河道朝远处了。 脚印开始的地方,是一个小洞口,有脸盆大小,那个老头就是从这个洞口里面出来的。 望着脚印的方向,看不清楚那里有没有人,还是算了,既然那个人不想说,即使再把他找回来,他还是不会开口的。鬼爷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事先的方向,问他道:“怎么了,难道看到鬼了不成?” “不是鬼,比鬼更难琢磨,我看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人。”金阳正准备跟他讲讲在鬼楼里面和那个人的对话,好让鬼爷也跟着分析一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音是佟香玉发出来的:“不好了,葫芦好像产生了什么异变。” 金阳和鬼爷相互看了一眼,赶紧迈开双腿,朝着鬼楼那里跑去,来到第二层,看到佟香玉站在那里,佟香玉见他们过来,指着那只大葫芦对他们说:“葫芦有问题。” 只见葫芦里面,发出一声鼓鼓的声响,有点像是肚子饿了的声音,这种声音非常的轻微,像是在消化什么东西。葫芦下面的那个大肚子,开始不断地一鼓一鼓,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葫芦口中溜出来。 葫芦掉在桌子上,金阳赶紧过去,把那塞子捂住,生怕里面的东西会蹦出来。 他的手刚碰到那葫芦口,浑身突然滋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身体像是被人定住了,无法动弹,迈不开双脚,想把手从葫芦口里拿开,却像是被粘住了,怎么也拿不开。 他的脖子和肩膀还可以动,回头一看,却见到鬼爷和佟香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后面的空地上空空如也。 这两天到哪里去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不见了,再向前一看,面前的葫芦也不见了。他的手拿了回来,可以自由的活动了。他转了一个圈,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鬼楼也不见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墓室。 周围有着一支蜡烛,随风飘摇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墓室是封闭的,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会有风传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担心影响了这支蜡烛一样,当感到危险的时候,蜡烛的火焰会抖动。 墓室的墙壁上,有很多凶神恶煞的猛鬼,嗤着獠牙,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虽然都是些壁画,可是这些壁画都非常真实,似乎就从那墙壁里面突出来了,张开巨口,张牙无爪,很快就要将他吞没。 这个墓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意识还很清晰,刚才还在鬼楼里面,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来了?这肯定是一种幻觉,墙上的这些猛鬼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情况,周围凄厉的笑声越发激烈,仿佛有一种气息朝着这边过来了,她身体本能的一缩,可到这个时候,他反而感到更加害怕了。 是的,困难像弹簧,你越退缩,就会被压得越紧,恐惧同样也是,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面对恐惧,因为如果不直接面对恐惧,你对恐惧的害怕就是自己的想象。 第208章 自己就是凶手?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挺直胸膛,这个时候,他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周围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越来越小,那种扑面而来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他睁开眼睛一看,那凶神恶煞的魔鬼仍然在墙壁里面,没有出来,自己刚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他有点庆幸自己没事,准备在墓室里面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却是空荡荡的,就一具棺材摆放在前面五米远的地方。那具棺材浑身漆黑,像是泼墨了一般,一股血腥气息从棺材的缝隙里面渗透出来。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莫非那金银珠宝就藏在这具棺材里面?只是棺材的血腥气息真是太浓了,不过既然要得到金银珠宝,忍受这种血腥气息也是必须的。 他向棺材走过去,听到一声滴滴答答的声响,是从棺材后方传过来的。他在棺材的前面检查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缝隙。于是他来到棺材的后面,棺材的后方有着一个一厘米大小的空隙,有些浓稠的血水从缝隙里面滴落下来,滴到墓室的地面上,发出了这种滴滴答答的声音。 自己手上握着的是那把短刀,他把短刀伸进缝隙里面,撬了撬,就听到吱呀一声,棺材板松动了。他把棺材板其余的两个角落也用短刀撬了撬,把钉子揭开,轻轻一推,棺材板就应声而落,滑倒一旁的地面上。 他探头往棺材里面一看,只见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陌生人,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凭借那轮廓,他绝对想不起这个人是谁。棺材里面的这个人,面容扭曲,鼻子歪倒在一边,他的衣服却穿的非常周正。 尸体的旁边放着一只金镯子,他高兴地拿起来,放在眼前一看,果然是个好东西,能有意外的收获真是不容易。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打算再多看几件,以防有漏网之鱼。尸体的一只手放在身下,不知道他这只手上是不是带有戒指或者是手镯之类的东西,那就一并拿下。 他戴上手套,把那死尸的手从身下拿开,拿起来的时候,死尸身上的衣服扣子,被手臂挡住了,一用力,把扣子刮掉了,死尸的衣服上裂开了一个口子。 血水就是从这衣服底下流出来的,棺材板的边缘也有一些血水,还在汩汩地流淌着,棺材中的这个人应该是刚死不久,应该是被人搬进去的,所以才在棺材板的边上留下了一些血水。 金阳抬起头,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却发现墓室里面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什么人,是谁把这个人搬进去的?或者是,是不是自己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把尸体搬进去的那个人? 这个人留了这么多的血,应该伤得很重,金阳把他的衣服揭开,发现他的身上有很多烂疮,这种烂疮他非常的熟悉,是他爷爷临死的时候在爷爷身上看到过的。 这个人身上怎么也有烂疮?他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把这个人的尸体翻过来,检查一下他的背部,竟然有一个蝴蝶结的纹身。金阳有点懵了,这个人的身体怎么跟爷爷的那么像?他是不是就是爷爷的身体?不过仔细一看,除了那个蝴蝶纹身,其余的地方还是跟爷爷的身体有很大不同的,他稍微宽心了些。 检查他身体别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大的伤口,那这么多的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他把这个人的衣服全部脱了,虽然这样有点缺德,不过转念一想,人都已经死了,脱衣服也没什么,眼前的这具死尸是一具男尸,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仔细观察这个人的尸体,腿上虽然有些腐烂,可是并没有大的伤口,在他的脖颈处发现了蹊跷。 只见死尸的脖子处,有一道伤口,缝合了起来,还有着少量的血,顺着脖子的脊椎缓缓地往棺材板的下面流着。脖子处的这个伤口是用一种胶水粘住了。粘的效果不是太好,血水还是顺着脖颈处流了下来。 这个人应该是刚死不久。金阳站起身来,仔细的看着这个人,觉得有点不协调,到底是哪里不协调,他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 他又仔细凝神观察了一会儿,一拍后脑勺,妈的,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看差了。这个人的脑袋和身体并不是一个人的,这个人肯定活生生被别人把脑袋切下来了,安装到了这具身体上。 一想到这里,金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谁这么缺德,把这两个不相干的人重新缝合在了一起。要是让我找到这个人,也让他尝尝这种痛苦。 他下意识的抬起了手,突然见到手上的短刀竟然滴着血水。短刀上的血水非常多,应该不是刚才撬棺材板的时候粘上去的,倒像是这把短刀杀了棺材中的这个人。 细思极恐,金阳把短刀扔在地上,不错,肯定就是这把短刀杀了棺材中的这个人。可是这短刀的主人是谁?凶手是谁?到哪里去了?杀了这个人之后,为什么还将他的身体缝合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金阳的心里陡然变得非常的沉重起来,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还有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凶手,肯定是刚才自己一不小心把这个人的脑袋切下来了。可是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一点知觉,他在心里说:“我是好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可是这墓室是封闭的,就他自己一个人,他如果不是凶手,那谁会是凶手?越想到这里,心里的负罪感就越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对着这个人说:“兄弟,该不是我杀了你,你在天有灵,肯定会知道的。” 他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把棺材盖子重新合上,突然之间,他手上感到一阵冰凉,像是碰到一个什么实实在在的物体,仔细一体会,原来是那个葫芦口,他想看看手上具体是什么的时候,一下子竟然摔倒了,脑袋里面一阵眩晕,眼冒金星,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人,是佟香玉和鬼爷。 第209章 声音又起 佟香玉问他道:“你是怎么回事情?我刚才看到你疯疯癫癫,口里还在说胡话。” 金阳感到非常诧异,问她道:“我说了什么?” “你说啊,你不是凶手,你没有杀人,你居然还跪下了。”说话的是鬼爷,鬼爷难以置信地看着金阳。 金阳站起身来,看向那个大葫芦,肯定是那个葫芦在搞鬼,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不像是假的,倒像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 金阳把刚才碰到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太诡异了,我心里的那种负罪感仍然还在,真的,不像是假的,真怀疑我先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佟香玉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他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密室前面的时候,碰到的屏风他们四人吗?当时那就是过去的片段。我们当时就在葫芦的旁边,那么多的葫芦当中,肯定有一只跟这只大葫芦类似的葫芦,会把以前的片段呈现出来。” 这样子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什么幻觉,极有可能是过去真实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种切身体会的负罪感,一直难以忘怀。可是他实在想不起,他为什么会碰到那样的情况,他之前连鸡都不敢杀一只,更不可能去杀人了,尤其是把人杀了之后,还把他抬到棺材里面,把尸体缝合起来。 见金阳神色忧虑,佟香玉安慰他道:“好啦,不要考虑这些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只是一种推测,说那种片段是真实的片段,也不一定可信。说不定这只葫芦和在尸堆里面的那些葫芦有本质的不同。” 金阳知道佟香玉在安慰自己,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这些葫芦本质上是一样的,充满邪恶,他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他想起那个老头的话:“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必须有勇气去面对。” 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金阳心中更加确信,他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是以前发生过的,只是他不记得了。 “不要再考虑这些了。”鬼爷说,“就算你经历的这些是真实的,那又怎么样?在现在这个年代,军阀之间混战的厉害,人命如草芥,你心里不用太过自责。你刚才所经历的只是一个片段,可能是棺材里面的那个人想要杀掉你,迫不得已才采取这种**的方式,怪不得你。” 鬼爷这句话还真受用,金阳听了,心里舒坦了不少,这些年来,见过的打打杀杀还少吗?他在心理安慰自己,对,肯定是鬼爷说的这样,我本性纯良,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伤害一个这样的人。这样子想着,他心里就释然了。 金阳把葫芦捧起来,递到鬼爷手中,鬼爷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说道:“这个大葫芦,我看也很普通嘛,这样子好了,我把两个葫芦都收藏起来,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情。”鬼爷说完,就把那只大葫芦连同他手上的那只小葫芦,一同装进了工具箱中。 几个人沿着楼梯往下走,除了刚才的事情,金阳还在琢磨一件事情,二叔之前梦到的玉面狐狸,很有可能就是秋思的鬼魂,要是没有二叔的那个梦,他们可能就无法经历这一切,也无法知道屏风和其余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看来一切都是缘分。 这样想着,三个人下了楼梯,来到鬼楼的第一层,这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个人喊:“你们这么快就走了吗?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吗?” 这个声音如同晴空霹雳在他们的后面响了起来。三人急忙回头观看,见鬼了,一楼并没有什么人,金阳看了看其余两个人,问道:“你们刚才听到声音了吗?” 鬼爷和佟香玉点了点头,都立即变得警觉起来。金阳问道:“你是谁?怎么不敢出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第三个人,是不是刚才那个老头还没有走? 仔细听那声音,感觉就是那老头说出来的,见没有回应,金阳接着说道:“你是那个老头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仔细回味了一番,这种声音应该是从鬼楼的上面传来的,金阳对另外两个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一下,有什么人从下面下来,你们就拦住他。” 金阳拿着手电筒,刚迈开脚步,那手电筒却不听使唤,闪烁了几下,竟然灭掉了。周围顿时陷入到一片黑暗中,只有楼顶上的那个洞口里面那个荧光棒微弱的光亮发出来,如同鬼火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亮光比以前更加昏暗了。 金阳正要走到楼上去,却一把被鬼爷拉住了,鬼爷说:“你别动,我上去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眼睛比你好使多了。” 金阳这才记起,原来鬼爷的有双夜眼,在极度黑暗的情况下,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佟香玉拉住金阳,这种情况下,鬼爷去的话,确实要更好一点,于是,金阳和佟香玉就待在原地,鬼爷上了楼。 鬼爷的步伐比之前明显矫健了,他噌噌的上了楼,脚步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显得非常清晰。 鬼爷一走开,这里又剩下了金阳和佟香玉两个人。金阳心里还很激动,能够跟佟香玉单独在一块,那种感觉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佟香玉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时刻想着干掉自己。 “要不我们到外面去,那里还稍微亮一点?”佟香玉说。 “不知道鬼爷在上面怎么样了,要等他下来,我们才会放心。”金阳看了看楼梯上面,回答道。 为了鬼爷的安危,金阳当然希望离鬼爷近一点,所以还是在鬼楼的第一层。金阳想起当时在那个黄金棺椁的黑暗环境里面,佟香玉突然一不小心碰到了自己,于是他好心提醒佟香玉:“现在周围乌漆八黑的,你的手可不要乱摸,摸得了不该摸的东西,那可不好。”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摸就摸吧,又不掉块肉。 第210章 声音又起(2) “谁稀罕摸你这个淫贼,姓陈的,我娘的病要是一天不好,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佟香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嘴里面突然发出一阵尖叫,接着就向金阳这边靠了过来,如同有一股暖风朝着自己过来了。金阳下意识的伸出手,碰到了佟香玉,佟香玉躺进了金阳的怀里。 “我刚才叫你不要那样,你居然还那样,这个**贼。”金阳心想,反正要被佟香玉骂,倒不如贼喊捉贼,先下手为强。 满以为佟香玉会回击的,佟香玉却没有离开他,而是轻声对他说:“你小点声音说话,你听听我们的右边,是不是有一种声音?” 金阳仔细去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反而是听到了佟香玉的心跳,有点纳闷,问她道:“之前你在外面的时候,表现的英勇神武,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这么胆小怕事了?” 佟香玉说:“那能怪我吗?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没人在我身边。无论危险来的有多么猛烈,只要有人在我身边,我都不会感到害怕。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就跟没有人在身边是一样的。” “那就好,你看我的肩膀多么坚实,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给你依靠一下。”金阳随口说说。 佟香玉真的把金阳抱得更紧了,这点令金阳没有想到,她身体的温热仿佛都快把自己融化了,他能感觉到佟香玉的心跳,还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很显然,此刻的佟香玉害怕极了。于是金阳伸出双手,挽住了佟香玉的双肩。 “你这淫贼,想干什么?”佟香玉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被这淫贼占了便宜,希望推开金阳,口中念念有词道,“姓陈的,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这次趁我不备,竟然来占我的便宜。” “你这样说,我可就有点冤枉了,刚才在情急之下,是你主动扑到我身上的,我可没有把你怎么样。只是我当时的手没有地方放,就放在了你肩膀上。”金阳辩解道。 佟香玉不是不知道刚才的情况,只是她还在嘴硬:“好吧,刚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待会你的手可要放干净点。” 见楼上的脚步声突然没了,金阳在黑暗之中看了佟香玉一眼,对着楼上喊道:“鬼爷,你还在不在上面?” 没有听到鬼爷的回应,不过他听到了一种非常沙哑的喉咙里咯咯的叫声,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金阳心说不好,要到楼上去看看。于是他对佟香玉说:“你就留在下面,我上去看看。” 正欲离开,佟香玉突然一把拉住金阳的手腕,轻声说道:“不要上去。” “看好了,不是我主动碰你的,是你自己的手不干净,不能怪我。”金阳回答说。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有点害怕,而且我们旁边的声音还没有消失。”佟香玉说。 依然能够感到佟香玉的手在发抖,可是金阳不能不管鬼爷,就对佟香玉说:“你到外面去,那里空间大一点,应该能感到安全一点。” “要是你们两个人都不出来了,怎么办?”佟香玉说。 金阳感到既好气又好笑,佟香玉这是吃错了什么药,搭错了哪根筋,不过恐惧是人的本能,佟香玉不想一个人到外面去,也不能强迫她。于是金阳说:“我们两个人一起上楼去。” 佟香玉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和金阳一起朝楼上走去。她走在金阳身后,一只手拉着金阳的袖口,随着朝楼上走近,荧光棒的光亮就越近,佟香玉看到这种光亮,恐惧的感觉渐渐的减少了。 “鬼爷,你在这里吗?”金阳环视了一下周围,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人,可又看不到,那种滋味真不好受。 见没有回应,金阳心说,鬼爷很有可能到第三层去了,正想往第三层走,佟香玉轻声对他说:“你慢点走,鬼爷刚才上来了,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他这个时候不说话,很有一种可能,遇到了危险,某种原因迫使他不能说话。” 佟香玉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金阳,金阳心说,幸亏荧光棒的光亮还有一点点,佟香玉的脑袋还没有完全被恐惧占住。是啊,一定是这样,两人不约而同地嘘了一声,停止了说话和走动,张起耳朵,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 周围变得极度安静,连心跳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着一阵心跳声,可以推测得到,心跳声的来源肯定就是鬼爷了,因为这屋子里面除了他们三人,几乎不可能有别人了。 心跳声非常急促,令人欣慰的是,鬼爷现在应该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他为什么不说话?金阳想喊一嗓子,可是一想,还是算了,鬼爷应该不会回答,于是他们俩人悄悄移动着步伐,向着那边摸索而去。 那心跳之声在他们前面一米远不到的地方,旁边就是墙角了,佟香玉实在是忍不住了,喊了一声:“鬼爷?是不是你?” 前方心跳的声音越发剧烈,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几个音符,两个人都停止脚步。金阳摆弄了一下手电筒,突然间,手电筒居然亮了起来,这玩笑开的可大了。 手电筒一亮,顿时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只见周围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那种绿蛇,这种绿蛇金阳先前见过,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绿蛇一看到手电光,就朝着手电光的方向涌过来。一看前面,鬼爷蹲坐在墙角,歪着一个脑袋,口里爬进去了三条绿蛇。鬼爷年纪大了,不比金满堂,他有想过一口把这些绿蛇的脑袋咬下来,可是他的牙齿不好。有一条绿蛇的身子已经钻了进去。 鬼爷刚才从一楼上来的时候,看的还比较清楚,一踏上第二层,突然发现满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绿蛇,当时惊呆了,那零点几秒之间,他忘记了叫喊,等他反应过来,要喊出声来的时候,有一条绿蛇突然从楼顶上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脑袋上,鬼爷还来不及说话,绿蛇就钻到了他的口中。 第211章 鹦鹉学舌 他一时之间无法说话,口中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符,绿蛇虽然在黑暗的环境中不会去主动攻击,一旦找到了洞口,就会拼命的往里面钻,鬼爷就是吃了这样的亏。 鬼爷脸色苍白,口中吐出白沫,金阳连忙俯下身去,伸出双手,握住了鬼爷口中三条绿蛇的尾巴,往外面一拉,拉了出来,甩在一边。 还有一条绿蛇,体积相对比较小,钻进了鬼爷的喉咙里面。鬼爷连忙咳嗽几声,捂住胸膛,再加上金阳不停地拍打他的背部,绿蛇被咳了出来。连同他的呕吐物一起溅落在地上,绿蛇围上前去,吃了个痛快。 金阳见到此处,也经不住想要呕吐起来,拉了鬼爷就朝楼下跑。他挥舞着短刀,砍掉了几条绿蛇的脑袋,虽然有很多绿蛇跳到了他们的身上,但这些绿蛇没有毒性,也不必害怕,把绿蛇从身上抖落下来,快马加鞭来到了第一层。 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门口居然有一条很大的绿蛇,有碗口粗细,揪起一个脑袋看着他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条蛇盘着身体,有一人多高,但不是那种巨蟒,而是绿蛇,只是这条绿蛇的体积奇大,别的小绿蛇没有毒,不知道这条大的绿蛇有没有毒,想必它就是这里的绿蛇王了。 二楼的绿蛇沿着楼梯朝下面爬了过来,如同一片水流,就要将他们淹没了。鬼爷掏出登山绳,金阳把短刀递给佟香玉,他自己则捡起一块石头,见到绿蛇愣愣的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就抱着侥幸的心理,想从绿蛇的旁边绕过去。 三人来到门口,金阳来到绿蛇的旁边,眼看着就要穿过去了,却突然看见绿蛇转过头来。金阳一看,心中发紧,还以为绿蛇患了老年痴呆忘记了他们呢,没想到还是被它发现了。 “快把手电筒关上,”佟香玉在旁边催促道,“这条绿蛇也很有可能是被这光线吸引来的。” 金阳却不敢关掉手电筒,也不敢说话,这么多的绿蛇围在身边,早就被它们发现了,关不关掉手电筒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这是硬拼的时候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绿蛇大口张了开来,吐着信子,火红的信子非常长,在空气中摆动着,扭曲着。金阳看到大口中那一排排如尖刀一般的牙齿,脑袋里面几乎是一片空白。碰到过吐着信子的蛇,还没碰到过这么大的。绿蛇王的喉咙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括约肌在不断的收缩着,约摸可以把他们三个人同时吞进去。 信子带着腥味,滑到了金阳的脸上,油腻腻的,给人一种火辣辣的感觉。金阳感觉被人挑逗了,受了奇耻大辱,后无退路,金阳抡起石头,管它三七二十八,朝它的蛇头上砸去,绿蛇王非常敏捷,稍微一缩头,就砸了一个空。绿蛇王把又头凑了过来,金阳向后一倒,连连后退,绿蛇王看到他,也跟着爬了过来。 门口顿时空了,金阳朝着另外两个人喊道:“你们快走,不要管我。” “你那照顾好自己了。”佟香玉和鬼爷两个人看着金阳,又相互看了看,最终还是决定赶紧出去,三个人都死在这里,总比一个人死在这里要强。于是佟香玉和鬼爷就走出了石门。 我靠,就这么出去了,金阳心里还有点失望,他们两个人也太不拘小节了,不懂得客套客套,说几句生离死别话,就这样出去了?这太不给面子了,刚才义正言辞的话算是对着猪说了。金阳心中这样想着,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这些绿蛇身上,所有的绿蛇把他包围了起来。 现在看到这条绿蛇王,其实也没有什么危害,只是比一般的绿蛇要大一点,无毒无害,金阳心里就踏实了一点。河床的下面并不全部都是石头,还是有一些泥坑的,里面有很多污泥。 绿蛇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金阳发现在墙角根上有一个小泥坑,脚盆大小,是他们之前没有发现过的。泥坑里面有很多污泥,他想也没想,朝着那边跑过去,钻到泥坑里面,把自己的全身用污泥包裹了起来。 绿蛇喜欢钻进人的七窍,进入他们的肚子,以内脏为食。金阳心想,我就把七窍堵住得了,看它们奈我何?他用污泥把全身都裹了一个遍,变成了一个泥人,封住七窍,没有一点气味露出来。 谁成想,这招还真管用,绿蛇本来都向这个泥坑靠过来了,见到一个泥人冒出来,反而停在原地不动了,金阳大气也不敢喘,从泥坑中走了出来,耗在这里总是不行的,他撒腿便跑,踩着绿蛇的身体来到了门口。 石门外面,鬼爷和佟香玉还没有走远,他们蹲坐在一块石头旁边,佟香玉有点黯然神伤,好几次都是金阳救了她,她想找金阳报仇,还是于心不忍。刚才金阳为了救他们两个,与那些绿蛇混战,现在还没有出来,应该已经死了。佟香玉喃喃自语道:“我说过了,要亲手手刃仇人,没想到被那些绿蛇袭击了,真是可惜。” 正说着,鬼爷对她说:“你看那里出来了一个人,应该就是陈少爷。” 佟香玉一看,喜出望外,金阳朝他们走过来,三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声音,是那个老头的声音:“站住,别跑。” 金阳心说,老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有些事情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回头一看,哪有什么老头,在五米远开外的地方,那条巨大的绿蛇王立在那里,张着一张巨口。 金阳顿时明白了,这话是从这条绿蛇王口中说出来的,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别的动物只有模仿能力,比如鹦鹉学舌,眼前的这条绿蛇王显然不是这样,不仅会模仿别人,还知道如何说话。 看及此处,金阳倒有点好笑了,绿蛇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要是碰到那种鸡冠蛇,十条命也不够浪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212章 空城 正在暗自庆幸,金阳立马发现高兴过头了,这些绿蛇显然不是这种善类,只见从两岸岩壁的缝隙中,突然钻出来更多的绿蛇,密密麻麻,如同绿色的潮水一般,快要将他们重重包围。 在这种时候,即使把自己的七窍全部堵上,恐怕也抵挡不住这么多绿蛇的袭击,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后面没有退路,两边都被绿蛇给堵住了,为今之计,只能朝前方跑。 他们撒腿便跑,鬼爷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磕磕绊绊,摔倒了好几次,还是佟香玉和金阳扶着他,才勉勉强强朝前边行进着。 来到绳子垂落的地方,想从那里上去,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因为在绳子周边的缝隙上,也有很多绿蛇丛中冒了出来。这些绿蛇口中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可是它们蠕动的时候,体液与周边的岩石发生摩擦,就像是一种叫魂的声音,令他们听着很不舒服。 三条垂下来的绳子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于是他们只好接着又往前走了。鬼爷说:“你们两个不要管我了,会被我连累,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三个人是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出去。”金阳往后面看了一眼,绿蛇就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前方不远的岩壁上,又冒出来很多绿蛇,前方的道路更加狭窄。 “你们看前面。”佟香玉指着前面,两眼放光。 前面不是看的特别清楚,不过听到了巨大的水花声,这种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实在不知道佟香玉在高兴什么,不知道那到底是水,还是防腐液,如果是防腐液,就死的更快。看来这些绿蛇是不怕防腐液的,防腐液没有重量,他们很快就会沉入河底,当成这里的标本。 佟香玉见到金阳有点失望,对他说道:“如果前面什么都没有,我们三个死定了,前面来了东西,我们还有一点生的希望。” 前面的水流越来越近,绿蛇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朝旁边挪开,钻进的岩石的缝隙中。很显然,它们是在害怕这种水流,毕竟绿蛇是在陆地上生活的,不是在水里。 说时迟那时快,水流已经到了跟前,他们被冲出去十多米远,那些来不及钻进岩壁缝隙中的绿蛇被水流冲走。他们在水里面虽然感到没法呼吸,但是切身实际的感觉到这不是防腐液,而是切切实实的水流,是有重量的。很可能是这里的防腐液被抽干之后,前面的某个地方,河堤决了口,水流才会流到这里。 他们被漩涡冲得七荤八素,直到水流将这个大河道填满,他们才逐渐平稳下来,慢慢往上游,来到河面,全身湿透了,心也暂时放下了。 根据脚印,沿着原路返回,几个人气喘吁吁的,没有看到绿蛇追过来,中间休息了好几次,才终于看到了原来的那个井口。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原来从井口下来的石像的那个区域。 有好几蹲石像还在向外冒着水,现在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石像里面冒出的水应该就是防腐液,毕竟在河流这么宽阔,防腐液迟早会渗透到地下去,会逐渐变少,所以这里的防腐液都是由这些石像里面的防腐液来补给的。 他们从井口上去,就来到了屏风家的院子里。阳光普照,院子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去小屋里面转了转,空荡荡的,没有人烟,给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一看院子外面,大门打开着,外面的人可以随便进来。他们把衣服洗了,晾干重新穿在身上,走出门去,发现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如同一座空城。 街道旁边是凌绝待过的地方,坐在另外一个乞丐,双目无神,衣衫褴褛,可是这一天下来,他面前的罐子里好像也没有多出几个钱,一看到他,金阳好像就看到了凌绝一样。 “街道上的人都去哪里了?”金阳问那乞丐道。 “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这里已经变天了。”乞丐说。 金阳一听,还以为是小鬼子又打过来了,可是又看了一圈,街道上找不到日本鬼子的身影。乞丐又说:“我都在这里蹲点好几天了,什么生意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去换个地方呢?”金阳问。 乞丐笑了笑说:“哪里有可以换的地方,到处都一样。你们平时没有事情,尽量不要出来,好好在家呆着吧!” 金阳还要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情,他站起身来,生了个懒腰说:“你们看看周围,这不明摆着吗?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我回去了,天黑了,这里就不安全了。” 还没等金阳继续问,他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打道回府了。他们在街道上走着,天空中突然阴沉下来,太阳隐藏在云层里,街道上刮起了一阵风,落下来很多落叶,无人来打扫。他们三人相互凝望一眼,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我们先回醉香楼看看!”佟香玉担心起来,这次去井下面,去了将近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知道醉香楼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朝着醉香楼的方向走,走过一个拐弯的地方,佟香玉眼尖,看到地面上躺着一具猫的尸体。这只猫全身黑乎乎的,毛皮全然没有了光泽,都耷拉下来,仰面倒在地上。佟香玉轻轻的走过去,往周围一看,轻声说了一句:“这是谁家的猫?是不是吃了有毒的食物?” 黑猫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应该不是被别人打的,嘴角上残留着一些血,极有可能是中毒了。她招呼鬼爷过去,鬼爷俯下身来看了看,取出一根银针插在猫的身上,拔出来一看,确定无疑的说道:“确实是中了毒。” 鬼爷还想检查更细致一点的地方,正准备把银针插到别的地方,这时就突然看见,猫一直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喉咙里面顿时发出了喵的一声。 第213章 阴气聚集 鬼爷不怕死人,可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让鬼爷吓得面如土灰,赶紧站直身体,离开得远远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佟香玉也差不多,几乎是花容失色。问道:“鬼爷,你说的准不准?这只黑猫该不会是刚才睡着了吧?” “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医,可也不至于昏庸到这种地步,死了和睡着了难道分不清楚吗?你看它的身体都已经干瘪了,肯定是死了。”鬼爷说。 话还未说完,那只猫突然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金阳这个方向看,金阳被它盯得够呛。金阳心说,跟它无冤无仇,何故如此?那猫盯着金阳看了好一会儿,又把眼光瞥向佟香玉,接着又看向鬼爷,他们三人都被看得心惊肉跳。 黑猫从地上站起来之后,身体依然是那么的干瘪,尾巴垂在地上,接着它转过身,朝别的地方走去。黑猫身体突然变得矫健,原来是下水道的旁边停着一只老鼠,老鼠浑身都是泥巴,毛皮也湿淋淋的,黑猫朝下水道那边扑过去,老鼠立刻受到了惊吓,急忙往下水道里面钻。 好在下水道上筛子的缝隙可以容纳老鼠的身形通过,刚一通过缝隙,黑猫就赶到了,看到食物从自己眼前溜走,看上去非常不甘心。黑猫在上面看了一下,见那只老鼠在下水道里面已经消失了,还是心有不甘,喵喵的大叫着,可是黑猫的脑袋和体型太大,无法穿过筛子的空隙。 它好像非常饥渴,拼命的用爪子去拔那个筛子,可依旧是无济于事,筛子毕竟是用粗大的铁秆做成的,任凭力气再大,恐怕也无法掰弯筛子。 黑猫并没有放弃,爪子撑在上面刨着,刨出很多血来,脑袋不停的往下面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黑猫的脑袋居然钻了下去。 这令金阳感到非常吃惊,黑猫即使会缩骨,也不可能钻到筛子的空隙里面去,于是金阳走过去,近前一看,黑猫的脑袋确实钻进去了,黑猫在里面找了一下,仍旧没有找到那只老鼠,于是它把脑袋从筛子的缝隙中缩了回来。 金阳仔细一看,黑猫半边的脑袋已经没了,难怪它可以通过那条缝隙。可是它居然无动于衷,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痛。金阳想起了二叔,他跟黑猫一样,也是中了同一种尸毒,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金阳看到鬼爷居然笑了起来,金阳说道:“鬼爷,你在搞什么玩意?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快说说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鬼爷指着黑猫说:“快把这只猫抓住,本来我想抓几只僵尸过来研究研究的,可是我们毕竟势单力薄,抓僵尸不成,抓只野猫还是可以的。” 鬼爷赶紧四下里寻找,佟香玉看到一个角落里有个麻袋,拿过来递给鬼爷,鬼爷将麻袋的口子打开,小心翼翼慢慢地走到了黑猫跟前,黑猫突然之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抬头,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麻袋已经向它罩了下来。 黑猫被装在里面乱串着,鬼爷用绳子系好口袋,背在背上。好在麻袋还是很结实,黑猫在里面不停的撕咬,也只是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没有将麻袋咬破。 黑猫嗷嗷的叫了半天,可能后来实在没有力气了,就停了下来,不再动弹了。 他们沿着当前的街道继续向前走,很多杂货铺,还有一些小面摊、制衣店里面都是空无一人。里面非常杂乱,桌子凳子被甩在一边,还有打斗的痕迹。佟香玉看了一眼,泪水几乎就快流了下来,她呜咽着说:“醉香楼会不会也成这样子了?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金阳安慰她,说“没事,没事,可能都到醉香楼里去了。”这个理由明显站不住脚,但是佟香玉听了,心里比刚才能好受一点。 闲话休叙,他们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了醉香楼,那里七零八落地坐着一些人,梨花飞见到掌柜的回来了,连忙迎上来笑吟吟地问道:“掌柜的,您总算回来了。”她又把佟香玉全身看了一遍,欣慰的说道,“一点伤痕都没有,真是太欣慰了。” 佟香玉连忙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梨花飞开始说起了这些事情。原来在几天之前,集市上的人突然越来越多,他们好像发了疯一样,全然不把外人放在眼里。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喝多了酒,可是到了第二天他才发现,出现这种状况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他们好像慢慢的不认识周围的人了。 “他们这些人后来到哪里去了?”佟香玉问。 梨花飞说:“他们四处游荡,跟行尸走肉一般。” 佟香玉看了看这些在座的人,寥寥无几,见他们吃喝得很香,金阳就走过去看个究竟。这一看之下,心里就有点发慌了,他们吃的竟然都是一些生肉,还带着一血丝。金阳看了看佟香玉,她显然也看到了,想问梨花飞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谁知道一扭头,梨花飞竟然不见了。她问金阳:“你看到梨花飞了吗?” “她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金阳说。又问鬼爷,鬼爷的注意力一直在店子里的这些人身上,也没有看到梨花飞。 佟香玉在旁边看看,都没有看到梨花飞的影子,又去后店里面找了找,还是没有看到,连里面的女人也不见了。佟香玉说:“这里有蹊跷,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金阳看看这些人,他们都面露古怪,好像都在有意无意的盯着他们看,金阳拉着佟香玉,赶紧离开了这里,鬼爷在后头叫道:“你们俩能不能慢点,我背着一只野黑猫,还有一只箱子,行动不便,你们就不能尊老爱幼一下吗?” “那就让我来背好了。”鬼爷满心欢喜地把箱子和麻袋给到金阳,金阳一背在身上,就感觉这黑猫还在呼吸,但是浑身冰凉。 远处的街道上,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行走着,他们的身体动作看上去很僵硬,没有目标,时不时地会扭过头来看上这边一眼,金阳一看到他们的眼神,就感到浑身发冷。佟香玉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短短的一个星期,这座城就变了样子?” 第214章 尸毒初期 第214章 尸毒初期 鬼爷的鼻子嗅了嗅,说道:“这很简单,这尸毒的蔓延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他们肯定是喝了这里的地下水,遭到感染,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看他们的状态,应该是属于尸毒的初期,要是再进一步深化,他们可能就要吃人了。” 整座城市里面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到处都是死寂沉沉的,破败不堪,如同一块正在腐朽的烂木头。咯噔一声,箱子里面的响声传了出来,接着又连续传来了几声响,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金阳把箱子放下来,打开一条缝隙来,只见里面的葫芦正在微微抖动,鬼爷一看,脸色大变,说:“不好了,这些葫芦可能要破开了。” 金阳先前知道葫芦的一些习性,但还不是特别了解,于是他问:“这是怎么回事情?” 鬼爷说:“这些葫芦就像孕育的胚胎一样,如果没有适当的养分,他们就会早产,而周围的阴气就是他们的养分。而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没有那种阴气,看来这葫芦要早产了。我们现在需要把这些葫芦拿到阴气聚集的地方去,让它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生。” “什么叫做在正常的时间内出生?”金阳问。 鬼爷一边把箱子关上,一边说:“比如人十月怀胎,正常情况下是十个月,就算是阴气充足,葫芦里面的东西可能也会出来,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金阳算是明白了,其实这是脱了裤子放屁,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找到阴气聚集的地方,还能够缓上几天。他又问鬼爷:“哪里有阴气聚集的地方?” 鬼爷回答说:“没有比我的义庄更好的了。” 街道上没有车辆,没有车夫和马车,他们都是徒步前进,后来他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偏僻,穿过一条小河,就看到了义庄。义庄前面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佟香玉说道:“不会是有人把这里包围了吧?” 鬼爷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没有,义庄的生意是合法的,又没有得罪什么人,这地方人本来就不应该很多,如果这里人多,那肯定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他们不敢从正面而入,绕了很远的一段路,穿过旁边的林子,才来到义庄后面。义庄的后面没有门,金阳问鬼爷平时都是怎么进去的,鬼爷说:“肯定是从大门进去的啊!” “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怎么从这后面进去?”金阳说。 “我既然带你们来后面,肯定就能带你们进去。”鬼爷说。 金阳和佟香玉就跟着他,义庄后面有一片草丛,鬼爷翻开一堆杂草,对他们说:“就是这里了。” 金阳一看,那里没有什么门,鬼爷把墙上的杂草拨开,就露出了一个拱形的门来,非常低矮,还不到他们的膝盖,金阳一看那扇门,再怎么无知,都明白这是一扇狗门。佟香玉一看就傻眼了,说:“这怎么能进去?” 金阳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鬼爷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乎这些干嘛?反正没人看见我们。你们盗洞都钻过了,还担心这个干嘛?” 金阳说:“倒斗跟钻狗洞完全是两码事情,钻狗洞完全是小人的行为,一看就是在小偷小摸,可倒斗就不同了,倒斗是技术活,反正墓主人已经死了,还留着钱干嘛,又不能带到阴间里面去,还不如留给我们这些活人,造福于后世。这叫生的光荣,死的伟大。” 正在犹豫要不要钻进去的时候,右边传来了一阵响声,往那边一看,见有一个人过来了。那是个中年人,胡须很长,穿的衣服很破旧,满脸的褶子,他就这样盯着他们看。 金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对他笑笑,心想那人肯定以为他们在小便,或者是在钻狗洞。金阳以为打了个招呼,那人会自己走开,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站在那里,还是用那个眼神盯着他们,没有迈动脚步的迹象。鬼爷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我们是钻狗洞,可这也是我自己家的狗洞,关他什么事情?” 说着,他就要上去跟那人理论理论,佟香玉说:“那个人有点不对劲。” 金阳也没感觉那人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他可能有点不识趣,就对鬼爷说:“你上去跟他说说就行了,千万不要动手。”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再仔细看看。”佟香玉说。 金阳定睛看去,那人歪着一个脑袋,有点渗人,这么猜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去看看。金阳把麻袋和箱子放下来,就朝那个人走去,一走到他跟前,就觉得他的脸色很吓人,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色,一点生机都没有。他眼神空洞,可总能感觉到他在看着你,金阳真想对他说:“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立马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金阳发现他的嘴角上残留着一丝鲜血,接着他张开嘴巴,像是要说话。一股浓血就从他的嘴巴里面流了出来,金阳看不到他的舌头,也看不到他白色的牙齿,满嘴黑乎乎的。 金阳又看了看他从袖口中流露出来的半截手掌,呈现灰褐色,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已经死了。 鬼爷见金阳还在跟那个人磨叽,朝金阳喊道:“还在那里干什么?他要是不走,你先过来吧!” 金阳朝鬼爷走去,跟他们说了刚才的所见所闻,鬼爷轻声对金阳嘘道:“看来这个人严重多了,咱们还是走吧!等风浪平息了,我们再过来不迟。” 他们三人正要起身离开,佟香玉连忙说:“不好了,有几个人也跟着过来了。” 金阳一看,除了刚才站着的那个人,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人,应该是新冒出来的。他们都歪着脑袋,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这边。就这么三个人站在这里,他们倒不觉得有什么,要是真冲过去,那三个人拿自己也没有办法。于是金阳对他们说:“大家把家伙拿好。” 第215章 义庄密道 金阳手里还有一把短刀,鬼爷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佟香玉捡几根树枝,可还没等他们往前面走几步,又从墙角边涌出来四个人,这一下人就多了,金阳心里一下子发起虚来,看看手中的武器,根本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鬼爷说:“我们赶紧从别的路上走。” 金阳一看周围,都是一些杂草,没有什么路。看来这里很少有人来,不过路是人走出来的,前面已经被这五个人挡住了去路,只好从旁边的杂草边穿过去了。 他们踏过杂草前行,里面布满了荆棘,坑坑洼洼的,容易把人刺伤,也容易栽跟头。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抬头,才发现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几个人,他们还是刚才那样的一副表情,呆呆的看着金阳他们。 再看看别的地方,也有很多人。金阳一看,眼睛都绿了,心里骂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钻个狗洞都不行。” 前面已经没有去路了,鬼爷说:“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面前还有一个狗洞,你们钻还是不钻?” 鬼爷扒开草丛,另外一个狗洞出现了,虽然狗洞确实不是人钻的,金阳看了看那狗洞,只好委屈一下了,就给自己找个理由,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上能吃山珍海味,下能吃萝卜白菜,我是大丈夫,什么场面没见过。” 说完,金阳就蹲起身来,撅起屁股,把头伸进了狗洞之中,这个洞非常低矮,金阳憋着身体,觉得很不顺畅。狗洞中有股难闻的气味,金阳使劲憋住呼吸,往前一送,人就钻了进去。接着是佟香玉,也跟着过来了,脸上布满了污泥,看上去像一个村姑,最后面是鬼爷。 钻了几步,几个人刚一站起身,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狗洞原先是用柜子顶住的,他们将柜子稍微搬开,露出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金阳看见前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就问鬼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里都是人?你办喜酒吗?” 鬼爷说:“瞧你说的,这里怎么能办喜酒?这里一年365天办丧事,人家避之还来不及,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金阳给他让了一个位子,鬼爷透过缝隙一看,脸色立即变了,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人变得这么多了。” “鬼爷,现在该怎么办?进去还是不进去?”佟香玉说。 鬼爷在附近里看了一会儿,说:“哪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不过还是要先观察一下周围的形势。”他顿了顿,接着说,“我这里有一条秘道,要不我们绕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旁边是张桌子,桌子下方有一个隔板,隔板打开,里面就露出一个洞口来,那洞口方方正正的,还有向下的阶梯,鬼爷向他们打了个手势,自己就先下去了。 金阳和佟香玉随后,这阶梯是人工建造的,不过里面倒是很漆黑,咔嚓一声,火光亮了起来。鬼爷说:“我们开义庄的,要想到自己的后事,哪天要是碰到僵尸粽子,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通道里面很阴暗,有一股潮气,地面上甚至还有一些坑坑洼洼。金阳有点不舒适,便问鬼爷:“这通道是你挖的吗?” 鬼爷说:“当然是我挖的,我常年跟死人打交道,没事的时候就挖掘逃生通道,以防不测。” 佟香玉说:“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积水?” 鬼爷说:“这是我十年前挖的,太陈旧了,一直没有下来过,可能是有很多雨水沉积在这里了吧!对了,你有没有手电筒?” 金阳说:“哪里还有什么手电筒?这可真糟糕,我们刚才也没准备一个,要是下次出去,一定要再买只手电筒,或者蜡烛也行。” 鬼爷说:“不用太担心,我在前边预备了一些蜡烛和火柴,走到那里之后,就可以拿到了。” 金阳说:“都这么久了,火柴应该早就上潮了吧!” 鬼爷说:“那倒不至于,我隔一段时间会更换一次。” 这地道并不是很宽敞,只能够两个人并排行走,鬼爷走在最前面,金阳在中间,佟香玉在最后面。她一个女流之辈,金阳不是很放心,就让她站到他们中间,金阳就走到了最后面。 一走到最后面,金阳就感到凉飕飕的,总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看着他,回头一看,黑漆漆的,倒也什么都看不见。金阳忍不住问鬼爷:“还有多久走出去?” 鬼爷说:“这通道一直到了前面的河水那里,离这里不是很远,有个100多米的样子。” 听鬼爷这么一说,金阳觉得很快就到目的地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可是往前面走了几十步,几个人渐渐拉开了距离,金阳身后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好像是有个人从他们旁边闪过去了,金阳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佟香玉走到后面去了,金阳连忙伸了伸手,碰到了佟香玉的胳膊,不是很确定,又问了一句:“你们一直在我前面吗?” 佟香玉回答:“是啊!怎么了?” 不是她难道是鬼爷,金阳又轻声喊鬼爷,鬼爷也回应了金阳一声,这样一来,金阳的头皮就开始发胀了,那刚才从旁边走过去的那个人是谁?金阳问佟香玉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有人从你旁边过去了?” 佟香玉说:“没有,我们走的好好的,怎么了你?” 金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时候的感觉,要是说出来,他们肯定不信,况且那个东西现在还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先不用去管。 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在头顶上方,金阳又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下面。往上一看,上面黑漆漆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脚步声去判断前面是佟香玉和鬼爷。 这种感觉很奇怪,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你,难道是传说中的第六感?金阳又问鬼爷:“通道有多高?” 鬼爷告诉金阳:“你把手举高点应该就能摸得到。” 第216章 人脸 金阳试着摸了摸,在手刚触碰到顶的那一刻,条件反射似的缩了回来,居然碰到了一张脸。即便只是一瞬间,还是能够完全感觉得到,那确实是一张人脸,有棱有角,能廓分明。 金阳的心一下子凉透了,如同被冻住了一般。金阳想象着这地道的结构,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地道,上面是土,可为什么上面会有一张脸?而且这个脸是朝下的,那他的身体在哪里?他的身体是不是像蝙蝠一样,是吸附在顶上的?佟香玉和鬼爷继续在前面走,金阳小心翼翼地停下脚步,必须要搞清楚,万一再朝里面走,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办。 金阳又把手向上一举,慢慢的伸过去,这一次,金阳又摸到了那张脸,那张脸好像移动了一个方位,不是金阳刚才碰到的那种感觉。 金阳不敢在他脸上其余的地方乱摸,就慢慢的移向了他的后方,手指碰到了土上,金阳条件反射就认为,他只是一张脸在那里,没有身体,那他的身体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就像他们在那个尸洞里碰到的一样,身体是被埋在土堆中的?只是脸露在外面而已,难道这里也埋着很多那样的死人? 这时,鬼爷好像也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回过头来问金阳:“陈少爷,你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快过来!” 金阳问他:“你把那些死人是放在哪里的?” 鬼爷说:“肯定是放在棺材里面的,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金阳说:“我以为你会把他们埋在土堆里面。” 鬼爷说:“那怎么可能?埋在那里干什么?” 金阳又把手往上一抹,现那张脸不见了,难道会走路不成?金阳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佟香玉问金阳道:“你干嘛不走?还在那里磨叽什么?” 金阳不知道该跟他们怎么说,要是知道脸还在就好,可这张脸不见了。于是金阳就如实说:“我刚才在上面摸到了一张脸。” 佟香玉说:“你有没有看错?” 金阳说:“我怎么会看错?不可能连这点决断力都没有。” 这时候,佟香玉也把手往上面一摸,对金阳说道:“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你是不是疑神疑鬼了?以为我们还是在尸洞里面。” 金阳心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造成恐慌,当下之急,就是要尽快离开这个地道,其余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金阳又问道:“鬼爷,蜡烛在哪里?” 鬼爷说:“再往前走2o多步应该就到了。” 金阳屏住呼吸,慢慢向前走,这个时候,鬼爷停下了脚步,他所说的蜡烛的地方到了,他抬了抬手,在周围摸了一下,结果哎呀一声叫出来。金阳连忙问他是不是也摸到那张脸了?鬼爷说:“当然不是,蜡烛好像不见了。” 金阳说:“你再摸摸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鬼爷又摸了一阵,确信地说:“应该没有放错地方。我记得就是这个地方,放在这个凸台里面的,这凸台还在,可是蜡烛却没了。” 佟香玉说:“这也不奇怪,这都是1o年前放的东西,留在这里才奇怪,这地道里面恐怕有些老鼠,被老鼠拖走了也说不定。” 鬼爷还是不放心,又摸了片刻,还是没摸到,金阳有点不耐烦,对他说:“你是不是年纪太大了,身体触觉不行了,我来摸摸看。” 金阳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去,经过佟香玉,来到鬼爷身边,鬼爷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金阳站在他原来的地方,鬼爷告诉金阳:“你看就是这个凸台,我记得很清楚的,凸台的中间有一个缝隙,刚好可以放一根蜡烛。” 金阳按照鬼爷的说法,轻轻的摸过去,摸到了一个凸台,那凸台是一块砖头,很坚硬,从土墙中突兀出来,中间有一条缝隙,不大不小,刚好能够放下两根蜡烛,金阳仔细体会了一下,缝隙里面没有蜡烛,按照道理说,蜡烛放在缝隙里面,不见得能够被叼走。金阳颓然说道:“那我们岂不是要摸着黑过去了?” 鬼爷说:“还能怎么办?” 正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却听到佟香玉说:“我找到蜡烛了。”接着哗的一声,蜡烛亮了,刚开始还有点刺眼,不到十秒的功夫,眼睛就适应了黑暗。金阳问:“你是在哪里摸到蜡烛的?” 佟香玉指着地面,告诉金阳说:“就在地面上。”蜡烛除了灯芯的地方,其它地方都是一些污迹。这样一看,蜡烛被老鼠叼到这里可能真有其事。 蜡烛一点亮,金阳就看见了这洞的形状,洞壁上坑坑洼洼,一看就是不专业的人工建造而成的,地上都是一些积水,可能是从地下渗出来的。 金阳突然之间想起,刚才在后面那个地方摸到过一张脸一样的东西,于是就端起蜡烛,朝那里走去。金阳仔细看了看,都是一些土墙,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确信这里就是刚才站立的地方,佟香玉问金阳怎么了?金阳说:“我刚才在这个地方摸到一张脸,不知道现在怎么没了。” 鬼爷也看了看金阳,对金阳说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张脸?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我是深有体会。”金阳端起蜡烛,也不再考虑这些,只希望快点能够穿过这个地道才好,蜡烛的火焰飘忽不定,照亮的范围相当有限,只能照到前面大概两三米的地方,再往前就是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金阳只能慢慢向前走,走着走着,金阳突然看到旁边闪过去一个身影,立即停下脚步。 这次金阳看的有点真切,确实是一个身影,好像是一张脸,佟香玉见金阳停下,又问金阳道:“你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东西?” 金阳说:“刚才确实有个东西从我旁边闪过去了,你怎么没有看到?” 佟香玉说:“我一直在向前面走着,没有留意到旁边有什么。” 第217章 人脸(2) 金阳后退两步,把蜡烛往那里一照,就看得分明了,在头顶上方,洞顶所在的地方确实是有一张脸,这张脸好像是贴在洞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它面容扭曲,说不出的一种怪异。佟香玉和鬼爷看到了,均是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脸,轻声喊了一声:“什么鬼东西?” 那张脸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们,没有脖子,也没有身体,好像就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一样,金阳说:“我刚才碰到的就是这个样子,还摸过了,没有下半身。” 鬼爷说:“赶紧向前走,出了这个地道就行了。”想想也是,没有必要在这里纠结,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出这个地道就行。金阳问这里会不会和他们当时见到的情况一样,里面夹着的全部都是尸体,鬼爷告诉金阳:“胡说,这个地道是我挖的,我难道不知道吗?” 也许这一切都是臆想,金阳加快了脚步,在向前行的过程中,几乎每隔几米远就能看到一张脸,就在这时,金阳又看到佟香玉突然伸出手去,一把将洞顶上的脸扯了下来,金阳想象着鲜血淋漓的样子,可发现她手里什么都没有,佟香玉说:“你看看,这哪里是什么脸,这是一些人皮面具。” 佟香玉把人皮面具往自己脸上一扣,确实跟个真人无异,完全是变了一副面孔。鬼爷一看,吃惊地说:“这不是面具,这根本就是人皮,这是被什么东西吃的只剩下一张脸了。” 金阳看到上面还有些血迹,早已干涸,确实是一张人皮,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麻袋里面的猫在不停的叫着,将麻袋放下来,金阳连忙问:“这是什么回事情?” 鬼爷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立马停下脚步,小心地解开麻袋上的绳索,往里面瞧了一眼,就对他们说:“这只野猫好像受了惊吓。” 金阳手中的蜡烛飘忽不定,几乎就快要吹灭了,地道里面刮过来一阵风,鬼爷说:“这地道的出口连在一条河流的旁边,有风刮过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听他这么说,金阳连忙将蜡烛保护好,用手捧着,不让它熄灭。 鬼爷重新将麻袋系好,自己背上,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大家先不要想别的,赶紧出了这个地道再说。” “好。”金阳脱口而出,刚一迈动脚步,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了,摔倒在地,手中的蜡烛也应声而灭,这时又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金阳的手碰到了地上的污泥,粘乎乎的,这种感觉可不好。佟香玉和鬼爷顿时停下脚步,鬼爷问:“你怎么回事情?太不小心了。” 金阳说:“我好像被一个东西绊倒了。”便下意识地拿手去摸,感觉又没有什么东西。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猫叫声,是从这个洞里面传出来的,就听见佟香玉问道:“鬼爷,是不是你麻袋里面猫的叫声?” 鬼爷说:“没有啊!麻袋里面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什么叫声。” 地道里面有一种微弱的灯光,回头一看,在他们刚才来的路上,好像有什么人进来了。这样子看过去,就像是那人提着两个灯泡,亮光就是从那灯泡里面发出来的。他们屏住呼吸,紧靠着墙壁站立着,谁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鬼爷突然说:“我看那里好像不像是人。” 金阳问:“不是人是什么?” 鬼爷说:“那不是人提着灯泡,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金阳仔细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如果这是动物眼睛的话,这动物要多大才行?那两只眼睛绿油油的,不停的在空中晃动,两只眼睛的距离是不变的,所以金阳更加确信,这就是一只动物的两只眼睛。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声喵喵的叫声,这次听得真切了,这喵喵的叫声就是从前面那个地道发出来的,金阳这才明白,敢情那是两只猫的眼睛,可这只猫得多大啊! 就在这时,只听到鬼爷突然叫道:“还等什么?快跑吧!”一听到这里,他们哪还有什么心思停留在这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也不管前边有什么。 在跑的过程中,金阳摔了很多次,又重新爬起来,身上的衣服全脏了,跑着跑着,就看到了前面的地道有微弱的亮光,鬼爷气喘吁吁地对他们说道:“马上就要到地道了,大家再坚持一会儿。” 看到地道的光亮,就像看到了生的希望,地道的亮光越来越大,他们离地道越来越近,一下子从地道出来,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在里面真是太憋闷了。他们三人的脸上都沾满了污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鬼爷说:“就是这里了,先找个地方洗洗吧!” 果然如鬼爷所说,他们的面前是一条河流,河里有很多水草,他们现在身处在河边的一片草坪上,周围是满天的繁星,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不到月亮。 金阳来到河边,蹲下身来,正要洗把脸,隐隐约约地看到河水中的倒影,金阳感到面容有点扭曲,可仔细一看,那影子不是他的影子,金阳扭过头,看到佟香玉和鬼爷也正在洗脸,连忙对他们说道:“大家小心点,这水里有东西。” 金阳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河水中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一般,一股水花升腾,那绝对不是什么鱼,可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只手从金阳跟前的水面上突然冒了出来,金阳还来不及看见那只手长什么样子,那只手一下子揪着金阳的脑袋,使劲往下面一拉,金阳便栽进了水里。 一时之间,金阳的脑袋一片混沌,只听见周围水花的声音,有很多水往鼻子里面灌,金阳极力屏住呼吸,还是喝了一口水,呛得非常难受。金阳尽量保持镇定,想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睁开眼睛在水底下也只能见到一片微亮,金阳看到有一只漆黑的手抓住了他的头发,死死地把他往水里按。 第218章 黑猫大战僵尸 金阳抓住那只手,却发现那只手冰凉透骨,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金阳一碰,它的皮肤就烂掉了,露出了里面白生生的骨头。终于,金阳挣脱了那只手,正准备往上游,却发现有很多只手突然之间冒了出来,两三米远的地方是一团漆黑的头发,散乱开来,呈现一个发散的圆球形状。 那些手就是从这些头发之中伸出来的,有五六只手臂,金阳顿时几乎快要惊叫起来,不会吧?千手观音?这一下金阳就慌了,这简直跟乌贼一般,那些手臂要是全部都过来,可就要死翘翘了。还好,河边的水不深,脚很快就落了地,就顺便把头抬出来,大叫道:“鬼爷,佟香玉,快来救我。” 在金阳落水的那一刹那,他们两人就赶了过来,此刻他们就站在河边,朝金阳伸出手,金阳往上一跃,抓着他们伸出来的手,可是金阳的脚还是被一些手给抓住了,两股力道让金阳都快四分五裂。金阳说:“你们别用那么大的力气,我都快被你们拉断了。” 佟香玉对鬼爷说:“好,那我们放手吧!” 金阳立即叫道:“别别,千万别,还是用力拉。” 金阳感觉到腰很疼,骨头都快被扯断了,忍住疼痛,咬紧牙关,两只脚不停的扑腾着,终于他们把金阳拉了上来,金阳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是水。金阳对他们说:“水下有东西,咱们赶紧离开。” 佟香玉说:“我的头发还没有洗呢!” 金阳说:“我脸都不要了,你这个时候还臭什么美?快逃吧!” 他们三个人往河边走了几步,鬼爷却停下了脚步,说:“走不了了,你们看前面。” 往前面一看,都是一些歪歪扭扭走路的人,就是那些僵尸。再往后面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也都是僵尸。佟香玉说:“现在该怎么办?” 鬼爷说:“还能够怎么办?只能回地道了。” 想起那只大黑猫在地道里面,他们都非常惊恐,可当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那些僵尸的厉害他们是领教过的,它们不怕疼,没有什么意识,打它们根本就是无济于事,除非能够打爆它的头,可是地道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危害有多大?他们始终不知道。 他们转身钻进了地道,往地道里面没走几步,又听到了那种猫叫声,紧接着就看见两只绿油油的眼睛,金阳走在最前面,却也不敢再往前走了,双腿直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佟香玉说:“你在那里干嘛?是不是害怕了?” 金阳拍着胸膛说:“我才不害怕,没有什么好怕的,堂堂一个男子汉…”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心里发虚,说不怕是假的,此时只有强撑。 佟香玉不解风趣地说:“既然不怕,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金阳说:“那么着急干嘛?我这不是在想对策吗?围魏救赵,釜底抽薪,隔岸观火,打草惊蛇,借尸还魂…”脑子里面过了一边孙子兵法,却一点用都没有。但是在佟香玉面前,他可不想表现得如此胆小。 野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巨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着,佟香玉说:“你有没有发现,那只野猫好像在那里不动了,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我们。” 金阳说:“你说的应该不错,它不是在畏惧我们,是在畏惧我,它看到我在这里,就不敢过来了。一定是我自身的杀气震慑住了它,我怎么如此牛逼?” 就这样站立了一会儿,就听见地道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金阳问最后面的鬼爷那是怎么回事情?鬼爷看了看说:“是那些僵尸过来了,它们就在地道,可它们也聪明,居然没有进来。” 金阳对着那野猫说:“你站在那里干嘛?是不是怕我们了?” 金阳不知道那野猫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喵喵的叫声变成了吼吼的叫声,还没有反应过来,黑猫就朝他们奔过来了。鬼爷埋怨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明知道我们不是那黑猫的对手,居然还对着黑猫挑衅?” 当下金阳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只管往外面跑,边跑还将鼻子捂住,佟香玉和鬼爷也没有多想,跟着朝外面跑,将鼻子捂住。 离开地道口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金阳就看到有几只僵尸将地道口围住了,好在中间还有一些缝隙,金阳唰的一声就从那缝隙中间钻了过去,僵尸虽然感觉不到疼痛,没有防御意识,可是它移动的速度毕竟缓慢,等它们俯下身来抓金阳的时候,金阳朝前滚了几步,就站了起来。 趁着这个当口,鬼爷和佟香玉也钻了出来。那只黑猫跟着跑出地道,正朝金阳扑过来的时候,金阳朝旁边一闪,黑猫扑了个空。紧接着,旁边的僵尸涌过来,黑猫被围在中间。 借着微弱的星光金阳才看清楚,这只黑猫全身发黑,长着有一尺来长的胡须,两只眼睛像铜铃那么大,发着绿光。它身材庞大,像一头小驴一样,结实强壮,金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猫。 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在地道中要是背这只黑猫袭击,一定会被大卸八块,要是被这些僵尸袭击,可能就会被咬上几口,孰轻孰重,金阳掂量了一下,禁不住冷汗直冒。 黑猫见金阳闪到一边,非常怨恨,扭过头看了看,见金阳摔倒在地,就朝它走过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僵尸已经将黑猫围住了,想必是黑猫的呼吸声被这些僵尸发现了,好在黑猫不是人,没有人那么聪明,不会想到用憋气的方法来对付僵尸。黑猫一看到那些僵尸,就以为都是人,来了兴趣,不过这些人好像比它平时的人要虚弱,所以它开启了杀戮。 黑猫扑到面前的一只僵尸上,对着它的脖子就是一口,一口污血喷涌出来,脑袋直接滚到了地上,那只僵尸好像还心有不甘,滚在地上的脑袋上的眼睛还睁得圆圆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还在想咬黑猫。黑猫见了也很郁闷,一爪子下来,把僵尸脑袋踩碎了,污血溅了一地。 第219章 绿眼孩童 那只没有了脑袋的僵尸并没有立刻栽倒在地,摇摇晃晃地站立在那里,上下肢还在摆动。金阳看了,有点吃惊,脑袋都没了还能站立?难道还要打烂僵尸的心脏? 黑猫哇哇的叫了两声,又使劲地扑过去,两只爪子往前一掏,穿过僵尸的胸膛,无头僵尸被开膛破肚,又是一股污血流了出来。三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呆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 无头僵尸轰然倒地,肠子流了出来,心脏滚落在地,金阳仔细一看,无头僵尸的心脏也是漆黑一片。黑猫显得非常恼怒,张开大口咬住了无头僵尸的肠子,疯狂的撕咬着,肠子流了一地,黑猫的嘴角上全是血。 看着黑猫闪电一般的身手,金阳顿时明白了当时在黑暗的地道中,从他旁边闪过去的东西是什么,敢情就是这只黑猫。这只黑猫从外面把活人拖进去,吃得只剩下一张人脸,有可能是那只黑猫刚吃了人,肚子还不饥饿,才没有对他们立刻展开攻击。 黑猫满以为这样做了之后,其余的僵尸会感到害怕而后退,可那些僵尸就像是一根筋一样没有看到眼前的状况,依然是朝黑猫走过来,黑猫又杀了三只僵尸,地上都是一些断头断臂,可仍然有接连不断的僵尸朝黑猫走过来。 黑猫由于力气疲乏,有点招架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猫的脊背被僵尸咬了一口,血顿时从黑猫的背上流了出来,黑猫哇呀一声惨叫。 黑猫背上被咬出了的伤口有碗口那么大,都能见到里面的骨头,金阳看了真是胆战心惊。血液不停的往外流,黑猫渐渐的没有了力气,本能地反抗了几次,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可是那些僵尸依然不依不饶,全部都围过去,把黑猫咬了个痛快。金阳听见各种咯吱咯吱的声响,就感到心惊肉跳,黑猫无助的惨叫着,声音慢慢由大变小,最后就没有了声音。 金阳看着,几乎忘记了挪动步伐,鬼爷和佟香玉拉着他便跑。大部分的僵尸都围绕着那只黑猫,只有少量的僵尸注意到了他们。金阳憋气的时间太长了,就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气,这种气息使僵尸注意到了他们,僵尸纷纷回过头,向金阳走来。 他们的右边是刚才所在的那条河,金阳想再钻到那个洞里去,可那些僵尸都堵在那个地道口,去那里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的左边是一些荆棘和灌木丛,刚才那里有很多僵尸,现在那里僵尸少了,往那里钻的话,应该能够阻挡那些僵尸的速度。 还没朝那边走几步,金阳就看到有几只僵尸从荆棘丛中站了起来,也向这边走过来。它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着,荆棘丛将它们的衣服都扯烂了,也浑然不觉。还有一些荆棘直接划过它们的手臂,扯下来一大块肉来,都能看到里面白生生的骨头和那些模糊的肌肉,它们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佟香玉问:“我们现在只能往前面走了,对了鬼爷,荆棘丛前面是什么去处?” 鬼爷想了想说:“那里是一片树林,我平时就一个人,很少去那里。” 佟香玉说:“那好吧!现在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只能朝那里去。” 僵尸已经慢慢悠悠的过来了,如果再迟疑,被它们追上是迟早的事情。鬼爷把麻袋和箱子重新给金阳,徒步前行,穿过荆棘丛,避开僵尸,走了不多时,就来到了那片树林之中。 一条羊肠小肚直通向树林子中,天上繁星闪烁,他们只能靠着微弱的亮光指路了。树林之中,地面上都是一些枯枝败叶,他们走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走得很累了,就停了下来,休息一下。佟香玉往后面看了看说:“僵尸还没有追过来,现在应该暂时还安全。” 他们堆积起一些枯枝败叶,升起一堆篝火,篝火照在人的身上很温暖。鬼爷说:“我们在树林中也不是久留之计,树林的东边是另外一个小镇子,我们往那个镇子里面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条生路。” 突然在他们来路的地方,出现了一种声响,这声响极其细微,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金阳下意识地拿起短刀,佟香玉警觉地看着那边,过了一会儿,那声响消失了。 从他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枯枝败叶底下好像时刻会伸出一只手来一样,金阳总是时不时的会把注意力放在枯枝败叶下面,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阴影导致。 鬼爷看了一下,说:“大家不必惊慌,要是那些僵尸来了,也不是这个阵势,僵尸走在这些枯枝败叶上面,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我们听这声响,好像是有什么细微的东西踩在上面一样,或许是一只野兔或者飞鸟什么的,大家切莫惊慌乱了阵脚。”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还是在他们来的路上,不过方位有些许的变化,好像是在移动,顿时都警觉起来。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怕不怕火。金阳在地上捡起一根粗大的树干,在上面又缠上一些枯枝败叶,做起了一个简单的火把。 金阳说:“你们坐在那里别动,如果是什么动物的话,都应该很怕火,怕火是动物的本能,你们守着这里,我过到那边去看看。” 佟香玉在篝火上面加了一些柴火,火势更旺了,烧得噼里啪啦直响。金阳一步一步的朝那里走过去,在黑暗之中,光线不是很明亮的情况下,人是可以根据声音来辨别距离的。 金阳朝前面走了二三十步就停了下来,那声音就在左方,一阵一阵的,时有时无,像是在跟他玩捉迷藏。金阳用火把仔细照了照,来路上都是一些他们的脚印,没有其它脚印,僵尸应该没有跟踪过来。 树林中有一些高大的灌木和低矮的乔木,还有半人多高的野草,那草堆就离金阳四五米远的地方,接着又是一阵声响,突然刮起一阵风来,火把的火焰忽明忽现,差点就熄灭了。 第220章 漫天飞蛾 这种火把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金阳又在地上捡起一些杂草,绑在火把前面,不到片刻,火把又重新亮起来。 金阳壮着胆子,往草堆靠近一些,声响突然停住了,金阳确信那东西就在草堆中。那东西躲在草堆后面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害怕金阳,见到金阳过去,就不敢出声,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它在故意引诱金阳过去。 不过既然来了,就要搞个明白,不然就会疑神疑鬼,所以金阳慢慢靠近那个草堆。 金阳离那个草堆只有一米的距离时,突然一道绿光闪起,像是两只绿油油的鬼火一般在空中飘忽着,心里陡然一咯噔,好在金阳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又想起了那只黑猫,这两道亮光和黑猫的眼睛的绿光差不多,陡然间想起这会不会也是一只野黑猫。 如果是只黑猫的话,那也让他们够呛了,他们绝不是这只黑猫的对手。可金阳又仔细一看,这两只眼睛比黑猫的眼睛小多了,眼睛的距离也近多了,如果真是只黑猫,也只是一次小型的黑猫,以金阳的体型加上手上的火把,未必不是这只黑猫的对手。 一想到这里,金阳信心就增长了不少,胆子也大了好多,又向前走了一步,挨着那片草堆了。 金阳把火把的火光对着那里一看,见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蹲在那里,它的头光亮亮的,没有什么头发,两只眼睛发着绿光,看那嘴角,并不是金阳想象中的黑猫,而是一个孩童。 那孩童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趴在草堆中,仰着头看着金阳,他赤裸着身子,只穿着一条短裤,衣服上有很多地方都被磨烂了。一见到它他个样子,金阳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怜悯之心,这是谁家的小孩跑到这里来了?没有父母在身边,无依无靠,看上去是多么的可怜。可金阳又转念一想,不对,哪有人家小孩的眼睛是发绿光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蹊跷。 金阳把火把凑前一点,那孩童像是怕火一般,把脸朝后面缩了缩,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之间,他咧开了嘴,金阳一看几乎是快吓尿了,他嘴里长满了牙齿,全都是一寸来长的獠牙,稀稀落落地排列着,很不整齐,金阳一看,就知道这孩童不简单。 按理说,五六岁的孩童已经可以走路了,而他竟然趴在那里,和野兽一样。金阳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他,就返回到火堆旁边。鬼爷和佟香玉吉连忙问是怎么一回事情,金阳把刚才所看到的跟他们说了一遍,他们顿时松了口气,鬼爷说:“只要不是黑猫就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休息了一会儿,体力好了很多,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连夜穿过这片树林到达那个小镇,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这黑灯瞎火的,就算是他们升起篝火,也不能燃烧太长的时间,他们商量了一下,要不大家先在这里过夜,等天气亮了之后,再去那个小镇。 金阳说先让他来守夜,鬼爷和佟香玉先睡,金阳守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金阳把佟香玉叫醒,大家轮流来守夜。过了一会儿,他们就躺在地上睡着了,头枕着枯枝败叶,虽然没有枕头那么舒服,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凑合着了。 在金阳守夜的时间内,金阳将篝火烧得旺旺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朝他们靠近,只听到他们来时的路上有几阵声响,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金阳就将佟香玉叫醒了,金阳接着去睡。佟香玉往里面添了一些柴,金阳闭上眼睛,开始迷糊起来。 金阳睡得很不安稳,总是觉得有什么飞虫在脸上转来转去,把它们赶走,可是不一会儿,他们又过来了。金阳刚进入梦乡,又被它们吵醒了。 它们刚开始在金阳的脸周围晃荡,后来就逐渐在金阳的脚上晃荡了。金阳既想睡觉,又要不停地赶这些飞虫,真是令人非常难受。突然间,金阳听到佟香玉喊了一声:“快起来,这里有好多飞虫。” 金阳陡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这些飞虫不是平时所见的蚊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这哪是什么蚊子?都是一些蛾子之类的东西。它们有的有蝴蝶那么大,扑腾着翅膀,不停地抖落出身上的粉末。 蛾子出奇的多,不知道是被这光亮吸引住了,还是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鬼爷也非常难受,拍了几次自己的脸,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醒了过来。一见到佟香玉在叫他,一看到这些蛾子,就惊呼起来:“这是些什么东西?” 无数的飞蛾从树林间黑暗的角落里涌过来,飞到篝火的上方,来回盘旋。它们的翅膀是白色的,浑身也都是白色的,只有头上有两支黑色的触角。 借着火光一看,它们就像漫天的雪花一样,白茫茫的一片,能听到各种扑腾翅膀的声音。金阳看这些飞蛾不是冲着火把来的,对他们说:“飞蛾喜欢光明,可不代表它们就会扑向火中,大家赶快做火把。” 飞蛾扑天盖地的扑过来,打在他们的脸上,使他们很难睁开眼睛。飞蛾有的往鼻子里钻,弄的他们直打喷嚏。它们翅膀上抖动下来的粉末有股淡淡的香味,他们吸进鼻子里,也是喷嚏不断。 周围几乎就像是下了一层雪,树干上都是那种飞蛾,整个树干像被雪覆盖了,白茫茫一片。 慌乱间,他们三人都做好了火把,赶紧点燃了,对着那些朝他们飞过来的飞蛾挥舞,有几只飞蛾不幸被烧着了翅膀,纷纷掉落在地面,好似秋风里的落叶一般。接着便有成千上万只的飞蛾也向他们扑过来,他们的火把招架不住,佟香玉说:“大家赶紧跑。” 他们没命地就朝树林子里面跑,飞蛾也不断地向他们飞过来,跑着跑着,火把燃烧殆尽了,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到星光从树缝间透射下来。 第221章 鬼爷不见 金阳跑得气喘吁吁,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可是那些飞蛾像没头苍蝇一样,还是不断的跟过来,不过数量少了很多。刚才金阳跑在最后面,是为了掩护佟香玉和鬼爷两人,现在火把一灭,金阳就看不到他们了。 金阳又向前跑了几分钟,再也没有飞蛾追过来了,就停下脚步,往后一看,那堆篝火的光亮已经看不到了,想必已经跑了很长的时间。可这个时候,金阳朝前方一望,也听不到佟香玉和鬼爷的声音了,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金阳身上的汗冷却下来,风一吹,就觉得浑身寒冷刺骨。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各种虫鸣声,看见星星点点的星光。 金阳朝四面八方一看,这下可不好,四周几乎是一样的景色,一样的树木,一样的道路。树林中几乎是没有什么路,都是一些枯枝败叶。 金阳突然发现迷路了,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这里的树叶太茂盛了,无法看清天空的全貌,也看不见北斗七星这些,想要通过星星来辨别方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除非爬到树上去。 这个时候,金阳没有想到先要去查看方位,而是想到佟香玉和鬼爷都是朝这个方位跑来的,说不定他们就在不远处,要不就在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佟香玉,鬼爷,你们在哪里?”金阳轻声喊了一声,担心惊动周围的东西,但在这宁静的树林子之中,觉得那声音非常洪亮。 刚脱口而出,就听到左边好像有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现在身上没有火把,没有了生火的工具,生火的工具不在手里,金阳无法去查看。金阳还想再喊一声,还是算了,不能再喊了,说不定又会有黑猫出来。 金阳定了定心神,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路,发现这里的树木虽然是一样,但多少都还是有些区别的。要是有人来过,必然会留下脚印什么的。蹲下身去,仔细寻找,果然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些稀稀疏疏的脚印。金阳顿时就来了信心,顺着这脚印,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佟香玉和鬼爷。 金阳走着走着,大概走了有50步的样子,发现脚印在前边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难道能上天入地不成?金阳仔细在周围看了一下,再也没有什么痕迹。 就在这时,金阳突然听到右方传来一声声音,这种声音不是刚才在树林子里听到的那种声音,也不是那个孩童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那里。金阳一下子警惕起来,难道这里还有僵尸? 金阳往右边仔细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又突然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金阳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那边是一棵榕树,只有一个人那么粗,声音就是从榕树的背后传过来的,难道那里有什么人不成? 不可能一直待在原地不动,金阳便慢慢地朝树背后走去。金阳把短刀握在手中,要是那东西一出来,就会一刀要了它的命,就算是有只僵尸在那里,也会让它皮开肉绽。 榕树背后沉寂了一会儿,接着就又响了起来,旁边露出了半边身子,一看到是个黑影,金阳当下就握紧短刀劈过去,那身影朝榕树后面一躲,金阳扑了个空,一屁股摔在地上,连忙翻转身体,仔细看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佟香玉。 金阳意外地喊了她一声,佟香玉急忙嘘了一声,走过来对金阳说道:“别说话,周围好像还有人。” 金阳站起身子,小声对她说:“会不会是鬼爷?” 佟香玉回答道:“听声音应该不像。” 金阳问:“你刚才躲在榕树背后,是不是也以为我是那人?” 佟香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呢!” 金阳刚想埋怨佟香玉说他是东西,可突然听到周围又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是之前没有听过的,非常隐蔽,时有时无,好像是躲在什么地方,可偏偏又看不到它。 金阳理解佟香玉为什么这样警惕了,也很警惕地看着周围。他们把整个身体藏在榕树背后,过了一会儿,这声音就不见了。金阳问她:“你见到鬼爷了没有?” 佟香玉说:“没有,我还以为你跟鬼爷在一起,你看前面,那棵榕树的背后。” 金阳顺着她所说的地方看过去,正对着他们的方位,有颗和这棵差不多大小的榕树立在那里,离他们这边大概有20多米,朦朦胧胧,而且金阳看到,榕树背后好像也有一个人影,似乎也在提防着他们。这声音就是从它那里发出来的。 金阳说:“那会不会就是鬼爷?他也以为我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在提防我们?” 佟香玉仔细听了听,说道:“不太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 金阳也仔细聆听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他不是鬼爷,也慢慢理解了佟香玉无法明说的那种原因。鬼爷的脚步是灵动的,金阳对面那个脚步声好像不是一个活人的,可如果那是一只僵尸,躲在那里干嘛?在金阳的印象中,僵尸喜欢成群出没,不怕什么危险,没有聪明到会跟人捉迷藏。 又等了一会儿,金阳实在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对佟香玉说:“要不我们直接过去看看?”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是,女人比较耐烦,沉得住气,男人不容易沉得住气。佟香玉看了看金阳说:“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去看看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金阳说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佟香玉不是很放心,说两个人去有点照应,于是她也在地上拾起了一根木棒,金阳走在前方,她走在后方,两人慢悠悠地朝榕树那边走去了。 随着金阳离它越来越近,金阳就越来越感觉那是一个人,它大半身子隐藏在榕树后面,鞋子和裤腿露了出来,都很脏,看起来很久没有洗了。金阳看了一眼佟香玉,佟香玉同时也看了金阳一眼,都有点异样。 第222章 鼓声入脑 当他们越来越靠近那棵榕树时,那个身影突然从榕树后面探出头来,金阳一张脸,顿时吃了一惊,他的脸上全都是血,还在往下流,一只眼睛早已经没了,一只僵尸。. m 这只僵尸一们,立即就往旁边跑去了,金阳还想去追,却被佟香玉喊住了:“算了,不要追了。这荒郊野岭的,天又这么黑,待会容易迷路。” 金阳说:“你有没有现,那僵尸真是太奇怪了,你开的姿势,虽然也是一扭一扭的,可是它竟然会藏在那里,这件事脱离了我们的认知力。” “我也注意到了。”佟香玉回头四周,“总之,这里气氛太诡异了,有很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 金阳让佟香玉先休息一下,若再走下去,以他们现在这种迷路的状态,也许会更加不知所措,更加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佟香玉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接着便找了一块舒服的地方躺下了。金阳就坐在佟香玉旁边,靠着一棵树,这样就能个方向的方位,背后有一棵树挡着,这样能安全很多。 金阳没有生起篝火,就这样蹲坐在黑暗之中,以防又引来那些飞蛾。就这样放了一会儿风,眼佟香玉,她睡在那里,很恬静的样子。 金阳就这样又会儿,却现她翻来覆去,闭着眼睛,脸色很凝重。金阳还以为她在做梦,又会儿,用手捂住耳朵,不像是在做梦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可能她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就坐了起来,金阳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着睡? 佟香玉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睡不着。” 金阳说:“你不用太担心,我就在你跟前,有什么危险,我会提醒你的。” 佟香玉说:“我在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一点声音,好像就萦绕在我耳边。” 她又问金阳听到了没有?金阳摇了摇头,说:“我在这里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听到。那是一种什么声音?” 佟香玉想了想,回答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鼓一样,没有经过我的耳朵,直接到达大脑里来了,我把耳朵塞住,那声音还是能传到大脑里,一点也没有减弱。” 金阳说:“要不这样,我睡下试试。” 佟香玉点了点头,金阳躺下了,闭上眼睛,一开始还好,什么都没有听见。可是过了大概有三分钟的样子,突然有种鼓声传了过来,敲进了他的心坎里,金阳的心也在跟着一抖一抖,金阳提醒自己说,那可能是自己的一种幻觉,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声音。 于是乎,金阳极力保持平静,不去理会这种鼓声,可是就这样坚持了一小会儿,就实在支撑不住了。那鼓声越来越大,每敲击一下,都会击打在心坎上,顿时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就是放心不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生。金阳睁开眼睛,那阵鼓声突然消失了,佟香玉坐在那里,阳,金阳围,还是那般景象,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生。 接着,金阳又睡下了,闭上眼睛,那声音突然之间又响了过来,扰得金阳心神不宁,几乎快要狂了一般,再也睡不住了,一屁股坐了起来。佟香玉问:“你是不是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金阳说:“这也太奇怪了,那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它就出现,一睁开眼睛,它就消失了。” 佟香玉想了一会儿说:“你有没有现,这个树林子里面的东西可能不只是僵尸那么简单,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过的,这里的东西好像不允许我们睡觉。” 听她一说,金阳恍然大悟,是啊!的确是不许我们睡觉,金阳说:“好吧!不睡就不睡了,今天我们就一直坐到天亮!” 他们两个就一直坐在那里,围黑暗的树林,刚开始还很清晰,后来却越来越要睡觉,眼皮几乎都合不拢了。可只要一闭上眼睛,那鼓声又传到了心坎上,同样是扰得人心烦意乱,几乎就要狂了,哪里还能睡着? 金阳一睁开眼睛,就香玉和他差不多,也是困得不行,可是又没法入睡。金阳突然觉得她憔悴了好多,说:“那咱们聊会天吧!说不定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天就亮了。” 金阳和她聊了很多,一直聊了有几个小时,佟香玉突然之间停住了,说道:“你上那颗星星。” 树林很茂密,绝大多数的星星都被遮住了,金阳下,不知道她说的是哪颗星星,每颗星星都是一样的,金阳说:“我没!” 佟香玉说:“要不你坐过来” 金阳靠近她,脸几乎就要贴着佟香玉的脸了,金阳的脸很脏,泥巴还没有完全洗掉。佟香玉脸上也沾了不少的污泥,不过在这么近的距离,金阳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香气,倒觉得有点不自然起来了。金阳问:“是哪一颗星星?” 佟香玉指着头顶上方对金阳说:“就是那颗,你吗?” 金阳又仔细一实没个星星,佟香玉说:“要不你再靠近一点?” 金阳又把脸朝她的方位靠近,这下竟然碰到了佟香玉的脸,金阳竟一下子感觉到不好意思起来,佟香玉像是没有察觉到一番,把脸朝旁边一挪,给金阳腾出空间。 这次金阳完完全全站在佟香玉的角度上了,终于她说的那颗星星。那颗星星的光芒从树缝中穿透过来,刚好照在他的额头上,那个角度很刁钻,稍微偏离一点,可能都不会颗星星。金阳心想,难道佟香玉只是为了和他一起吗? 金阳凝视了一会儿,佟香玉问:“你么了没有?” 第223章 标记 金阳回答说:“什么都没有发现,星星不都长这个样子吗?一个小圆亮点,不过今晚月色真好。” 佟香玉一本正经地说:“刚才和你聊天,聊了起码有三个小时,可这颗星星仍然通过树缝来到我的额头上,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它居然一点也没有移动过。” 金阳心里骤然一惊:“你指的是什么?” 佟香玉说:“我们刚才是在打发时间,可时间居然一点都没有流动,恐怕我们再这样聊天下去,就算一直聊到死,也等不到天亮。” 金阳一听,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时间流逝了,星星肯定是会跟着由东向西转动的。 金阳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他们睁着眼睛,有可能永远也等不到天亮,如果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只能睁开眼睛。 金阳有点愤怒了,当时万不该来这个树林子。金阳说:“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不让我们睡觉,想让我们一直走下去。” 佟香玉也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子。金阳说:“要我们不睡觉,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在这里等着,我爬上树去看看。我们在这里迷路了,看看北斗七星的位置,应该就能找准方位。” 说完,金阳就爬上了背后的这棵榕树,佟香玉在下面看着。金阳越爬越高,几下就来到了榕树的树巅上,登高望远,视线好了很多。 金阳能看到满天的繁星,也能够看到北斗七星。又向四周一望,看清楚了这树林子的全貌,树林子应该不大,他们的右边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条河。北边就是北斗星的方向,就是鬼爷所说的那个镇子。金阳立马从树上跳下来,说道:“朝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走。” 金阳和佟香玉整顿了一下,就开始朝北斗七星的方向走。由于他们所在的下方是看不到北斗七星的,所以只能事先确定好一个方位,再朝着那个方位走。 由于树木很多,中间有很多岔道,所以他们在地上用一些小石块做了一些记号,那些记号都是朝着北斗七星的方向。就这样走着走着,佟香玉说:“我们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走出去?” 金阳说:“这树林看上去不大,但有句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我们没有看清全貌,只看见了一个目标,要拐弯抹角走很多地方也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金阳几乎累得气喘吁吁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佟香玉却说:“我们又走回来了。” 金阳环视周围,这不就是他们刚才来过的地方吗?这里还是两棵榕树,一颗是那只僵尸所在的榕树,一颗是他们所在的榕树。金阳几乎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他们走不出去了吗?难道他们要一直经历夜晚吗? 金阳来到佟香玉刚才所在的地方,抬头望去,透过树叶的空隙,又看着那颗明亮的星星,依然在那里没有动。可是他们刚才明明是朝北斗七星的方向走的,朝着一个方向走,是不可能又走回到原地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应该不是鬼打墙。 金阳有点丧气,说:“那我们先别走了,还是先节省一点体力,这地方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佟香玉停留在一棵树前,说:“你过来看看,这里有个标记,好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金阳一听,来了精神,连忙走过去一看,在一棵柳树上,和眼睛齐平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不太醒目的标志。那标记像是被人用刀刻上来的,是一个箭头。佟香玉问:“是谁留在这里的?” 金阳说:“应该是鬼爷,他对这树林子比较熟悉,我们现在没有找到他,说不定他已经出去了,就沿路给我们做了标记。” 要是早点发现这个标记就好了,就不用折腾这么久,于是他们顺着标记,慢慢地往前走,也留意着树上的每一个角落,看看是否还有别的什么标记。 果不其然,当他们向前走了三十步之后,又在一棵树上看到了同样的标记,看来和他们猜想的没有错,这标记是刻意留下的。于是他们走着走着,突然之间见到前方有块石头,石头的前面依然有一个箭头标记,是指向下方的,金阳和佟香玉对望一眼,好像那里有什么蹊跷?佟香玉走过去,想把石头挪开。 金阳让她先不要动,先观察一下周围再说。他们所在的地方,周围仍然有很多树木,所以确信还没有走出林子,真是不敢相信这个林子到底有多大?还是始终在兜圈子?佟香玉说:“既然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又有一个标记在提示我们,要不我们就顺着这个标记往下看看?” 金阳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过来搬石头。那石头体积很大,是个椭圆形,他们把石头推倒在一边,就露出了一个地道。一看到那地道,佟香玉就有点不知所措了,金阳问:“取火的东西在你手上吗?” 佟香玉摇了摇头:“在鬼爷手上。”手上没有取火的东西,地道里面又是漆黑一片,这么下去的话,等于是自投罗网,要是突然有什么黑猫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佟香玉刚才想要下去,金阳就对佟香玉说:“要不我们还是先等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人过来?” 佟香玉点点头,金阳和她靠在那块石头坐下,又打起了盹,还是和刚才一样,不能闭眼,一闭眼就听到那敲鼓声,无法入睡。所以只能强行睁开眼,瞎聊着些什么。聊着聊着,佟香玉说:“你有没有听到鼓声?” 金阳仔细一听,好像听到鼓声了,这鼓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很有压迫感,好像是在朝他们这边慢慢移动过来了,可令金阳奇怪的是,他们现在是睁着眼睛的,这鼓声和他们闭着眼睛的时候听起来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声响更大了。 金阳觉得浑身难受,现在睁眼闭眼都不行了,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要是地下有个洞,肯定就钻进去了。这时,就听见佟香玉说:“我们到这个洞里面躲躲吧!” 第224章 军火 当下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只要有地方藏身就可以了,金阳就往洞里钻,试试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发现那洞里竟是一个台阶,倾斜朝下,对佟香玉说:“是人工建造的,你下来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金阳在前面走着,佟香玉嗯了一声,也跟着下来,一来到石阶上,顿时觉得鼓声小了不少。 眼前是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感觉,手在墙壁上摸索,脚顺着台阶的方向小心地往下面挪动。走着走着,鼓声完全听不到了,金阳心说应该是下到了很深的地方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空间也越来越大,原来他们走在了一片宽阔的地道之中,脚下已经没有了台阶,是一个水泥地面,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墙壁上挂着很多电灯,忽明忽暗,有时候又显得十分稳定。墙壁上都是用砖头垒积而成的,还能看到水泥连接而成的砖缝,这里还有很多很古老的发动机,几乎都已经生锈了,有的地方还结了很多蜘蛛网。越往里走,越觉得宽敞。 走着走着,佟香玉突然停住了,问金阳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刺鼻的气味?” 金阳闻了一会儿,还真有,要不是刚才一直观察周围,可能还没有注意到,这是一股硫磺的气味。他们的前方堆积着很多杂草,那硫磺气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金阳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蛇,硫磺是用来驱走这些蛇用的。 随着慢慢靠近草堆,拨开那些杂草,露出了几层宽大的箱子。箱子的表面是土金色,还泛着一丝亮光,箱子前面有一些锁生锈了。 金阳看了一眼佟香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很好奇的样子:“莫非里面有什么宝贝?” 一听到宝贝二字,金阳身体本能地竖起了耳朵,既然这个地方鲜有人来,说不定就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藏在这里。干倒斗这一行,只要一听到有什么宝贝,就像碰到了兴奋剂一样,促使他们忘记了所处的环境以及可能所面临的危险。 金阳摸了摸那把锁,又在周围找了一下,没有看到钥匙,无法打开箱子。地上有一些碎砖头,金阳捡起一块来,使劲的砸了几下,咔嚓一声,锁竟然断开了。 金阳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佟香玉也感觉到很惊讶,金阳想要快点打开盖子,让佟香玉走得远远的,生怕里面会冒出什么危险的东西来。地上还有一些钢条,金阳捡起来撬开箱子,却没什么动静。 金阳抬起头一看,里面是一些炸药和枪支。佟香玉也过来看,金阳说:“这里可能是一个军事基地。” 箱子里面还放着一些炸药包,硫磺气味就是从炸药包里面散发出来的,金阳心里咯噔一下,真是幸运,刚才用砖头敲击箱子的时候,居然没有引起爆炸。看到这么多武器弹药,两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这箱子一共有三层,总共12口箱子,他们一一打开,里面都放满了炸药。金阳虽然不了解这些军火,可仔细一看这些武器弹药,做工精美,一看就是上等货色。金阳拿出一支枪把玩,佟香玉提醒金阳:“不要走火了,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如果是个军事基地的话,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金阳看看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前方还有一条地道,说不定他们就在前面。金阳手中拿起一杆枪,也递给佟香玉一支,就朝前面的地道中走去。地道中依然有电灯,所以周围的光线还是很明亮的,这军事基地可能很长,走着走着,就听到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他们及时止住了脚步。 佟香玉说:“怕是有人过来了。” 金阳说:“那我们赶紧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金阳和佟香玉躲在旁边的发动机背后,刚好能把他们整个身体都这样遮起来,等了片刻,却发现有人过来了,是从前方过来的,他们穿着军装,这种军装很奇怪,他们以前从没有见过,可能是某个军阀的标志。军装的左胸口上有一个大写的U字母,他们估计是这个军阀内部的人。 姑且称呼这个不知名的军阀为U军阀,U军阀里面的人称为U军人。 他们手里端着刺刀,他们来了三个人,但走路的步法非常奇怪,脸隐藏在帽子里面,金阳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 他们的衣服上全都是一些血渍,金阳端起手上的枪,真想把他们一下子全崩了。佟香玉叫金阳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过了片刻,那三个U军人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这边。 金阳一看到他们的脸,错愕不已。他们是一副僵尸的面孔,脸上有很多血疙瘩,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杂在一起,早就凝固成一团了。双目无神,眼睛瞪得犹如铜铃,最前面的那个U军人说道:“他们在哪里?” 后面的U军人用蹩脚的中文回应道:“刚才好像有人来过了,应该就藏在这里,我们找找看。” 简单的两句话令金阳非常迷糊,他们看上去就是僵尸,可居然会说话,这是他们意识的表达吗?金阳和佟香玉压低身形,尽量不要出声。那U军人朝他们走过来,金阳不知道他们发现了自己没有,要是被他们发现就完蛋了,U军人有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个。 金阳觉得此刻要先发制人,就突然站起来,砰砰两枪,朝着最前面的两个U军人的脑袋射击,顿时他们的脑袋就跟西瓜一样,一下子爆裂开来,脑浆四溅,又连射两枪,射进了他们的心脏,轰然倒地。 最后面的那个U军人见到了,也正准备朝他们开枪,结果早就挪到旁边的佟香玉就是一枪,射击脑袋和心脏,也倒在地上。 金阳急忙说道:“快点离开这里。” 说着,又来了七八个人,所幸他们都端着刺刀,为首的一个U军人扣动了板机,却发现没有打出子弹来,应该是枪很久没用了,这倒是令金阳很吃惊,有幸躲过一命。 第225章 五颜六色 这群U军人是一群僵尸,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够久了,毕竟僵尸不是人,没有人这么聪明。 他们手上的枪支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过了,有的忘了装子弹也说不定。正在瞎想着,第二个U军人抬起手枪,就是一枪,可突然之间卡咳了,上肢爆裂开来,金阳看得心惊,接着就抬起枪,啪啪啪又是几下,一股血流涌出,可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接着就朝他们走过来。 佟香玉说:“打他们的身体没用,要打脑袋和心脏。” 说完,她抬起手就是几枪,不过她的枪法也没有那么准,这几只僵尸离他们比较远,有几枪打在了僵尸的身体上,有几枪打了他们的脑袋上,就在这个时候,子弹也用完了。 他们连忙往回走,想去箱子那里。好在这群僵尸行动不那么敏捷,他们跑起来的时候跟走路差不多。他们很快就到了刚才箱子所在的地方,一看那些箱子,金阳就傻眼了,里面只剩下了两三支枪,其余的枪支跑哪里去了?金阳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人,难道说是有人刚才尾随他们,将这些枪支都运走了吗? 佟香玉也是一脸茫然,当下也想不了那么多,金阳和她又各拿起一支冲锋枪,僵尸越来越多了,都有二三十个,有不少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群僵尸咬着牙,牙齿咯咯作响,似乎要将他们咬碎了一般。金阳拿起冲锋枪,疯狂对着他们扫射,冲锋枪不容易瞄准,有很多子弹都浪费在了他们的身体上,好在箱子里面还有很多子弹,金阳在对他们射击的时候,佟香玉趁机装子弹,两人就这样交替进行。 可这群僵尸比金阳想象的聪明多了,他们有的居然匍匐前进,很快就将金阳和佟香玉包围起来,最后,他们的子弹所剩无几,还是有五六只僵尸没有被他们打倒在地。只听见佟香玉啊呀一声,随即就倒在地上,金阳过去连忙看她怎么了,刚一俯下身,就觉得后脑勺一阵疼痛,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金阳就觉得肩膀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脑勺的地方,等金阳慢慢清醒过来,仔细一看周围,发现自己被装在了一个笼子中。 这个笼子是用竹子做的,竹子与竹子之间用钢丝连接起来,非常坚固。金阳被吊在半空中,下意识地知道被抓起来了,使劲地想要打开这个竹笼,掰了掰,却是徒劳无功。 金阳透过竹笼的缝隙,看到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只竹笼,那里面也吊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佟香玉,她也醒了过来,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金阳。金阳朝她喊道:“这里是哪儿?” 佟香玉说:“我哪里知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问了,没有什么用的。”金阳本来还想逃出去,可是一看,几乎没有逃出去的可能。这个声音相当熟悉,仔细一辨别,倒是鬼爷的声音。循声望去,那边还有一个竹笼,里面果然是鬼爷。金阳问他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鬼爷讲述了一下他的经历,和他们差不多,他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走着走着就走散了。他也迷路了,后来看到了树上的标记,就走了过来,接着就下了那个地道。听鬼爷说到那个标记,金阳问他:“那标记不是你画的吗?” 鬼爷回答道:“哪里,那标记不是我画的,我刚开始还以为标记是你们画的呢!” 这么一细想起来,他们当时在河边碰到那群僵尸把他们赶进了树林之中,他们接着遇到了飞蛾,树林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好像有意识一般,把他们往一个方向赶,不让他们睡着,让他们始终赶路,接着他们就通过那个标记来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一样,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选择。 想到这里,他们三个所在的竹笼都像升降机一样往下面掉去,刚才是悬在半空中,现在往下面掉,有一种快要着地的感觉,心里还很踏实,这时,只听见鬼爷说道:“完蛋了,完蛋了!” 金阳朝下一看,下方哪有什么地面,竟然是一个水潭,水潭里面有很多水。金阳所在的笼子慢慢地沉到水中,几乎快要惊叫起来,顷刻间,笼子已经有半截沉入到水底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会淹没整个身体。 金阳急忙深吸了一口气,沉入到水中一看,水里面居然全都是一些尸体,还有很多毒蛇,有碗口粗细,正在看着这些尸体。金阳心中骇然,莫非自己的下场和他们一样,也来充当这些毒蛇的食物吗? 金阳能够很清楚的看见水里的情况,六条毒蛇身体上的花纹五颜六色,一看就是有剧毒的那种,吐着信子,在水底游来荡去。 水底盛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金阳一看,这些尸体有U军人的,也有中国百姓的,有的面目全非了,判断这些主要根据他们的服装。 他们几乎都皮肤腐烂,有的都露出了白骨。那几条毒蛇见到有什么东西下来了,立马调转蛇头,冷冷的看着他们。 金阳本能地感到害怕,这是一种从未感觉到的害怕,没有呼吸的空间,感觉到憋闷,要是在水上面,兴许还有反抗的余地,现在毒蛇朝金阳游过来,基本上只能等死了。 这些碗口粗的毒蛇,身体其实并没有金阳想象的那么长,只有两米多长。可是毒蛇的目光一射过来,金阳就感觉到浑身发凉,张开口的那一瞬间,金阳只看到了毒蛇口中有一颗牙齿,牙齿中剩满剧毒。 在水底下,金阳即使无法呼吸,仿佛也闻到了毒蛇身上那股血腥的味道。毒蛇已经靠过来了,金阳本能的向后退,退到竹笼后方,退无可退。 金阳往后一看,我的娘亲耶,后面竟然还有一条毒蛇,试图穿过竹笼的缝隙,直朝金阳咬过来。毒蛇猛撞击几下竹笼,金阳被撞得瑟瑟发抖,如同地震了一般。 第226章 U军官 很快,金阳便冷静下来,发现它们是不能穿过竹笼的缝隙的,金阳只能憋着气。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感到了相当的恐惧。就在金阳几乎快要耗尽身体的最后一点氧气的时候,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竹笼在往上面升腾。 水纷纷的往下掉,金阳如同重获生命一般。很快竹笼便被吊在半空中,金阳一看佟香玉和鬼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佟香玉全身都湿透了,也几乎是奄奄一息。鬼爷瘫倒在笼子里,就像丢了半条命,不过他还有一口气,说道:“真不是人过的生活,我要当水鬼去了。” 想必鬼爷已经尝试过这种滋味有很多遍了吧,不然他不会那样说的。 金阳问鬼爷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鬼爷说:“我哪里知道?不过这里有好多u军人,都是一些u军人,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我已经被折磨透了。刚才真是生不如死,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感觉到活着是多么的绝望,只有死亡才能够让自己解脱。” 过了一会儿,笼子又噌噌的往下掉了,是不是又要来一次了?金阳心中骇然,这他娘的折磨人的方法真多。上次被弄进水中,幸亏憋气的时间够长,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可是几乎也半死了。 如果再来这么一次,外面的人如果控制不好这个节奏,恐怕真的就要嗝屁了。正当金阳抱着必死的决心时,笼子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一块地板从前方过来,后方也过来一张地板,不断汇合变成了一整块,把水潭完全覆盖住,竹笼最后降落在了地板上面。 金阳仔细一看周围,都是一些水泥的墙壁,上面有很多圆形的拱门,从里面走出来很多人,从他们的服饰来看,有平明百姓,也有u军人,夹杂在一起,鬼爷惊叫道:“是僵尸。” 金阳心里一怔,仔细一看,果然是些僵尸,它们正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似乎要将他们大卸八块,金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作出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待僵尸走到他们跟前时,面前的竹笼突然打开了,金阳很是诧异,不知道僵尸会怎么处置他们。鬼爷和佟香玉跟金阳一样,他们的笼子也裂开一个口子,他们三人就像被小鸡似的被拎了出来。其中三名僵尸把他们按压住,不知道要带他们去哪里?朝着一个地道里面走,地道中有很多岔道,每隔一段距离有一盏昏黄的电灯。 岔道显得不是很明亮,金阳朝鬼爷和佟香玉使了个眼色,待会要是有机会,遇到岔道就跑,逃命要紧。终于在路过一个岔道口的时候,他们三人像同时收到命令一般,纷纷挣脱开僵尸,就往岔道中跑去。 岔道中没有什么人,僵尸从后面远远的追过来,这里的岔道千疮百孔,就跟一个个蜂窝差不多,他们在里面走着走着,几乎快要迷路了。最后,他们停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眼见着四面八方的僵尸朝他们走过来,他们知道退无可退,只有真正面对的时候到了。金阳说:“大家赶紧憋气,虽然这种方法只是一时之间的,但当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们憋了气之后,那些僵尸还是朝他们走过来,一点也没有迷茫。他们憋的难受,这种方法正式宣告失败。 金阳突然见到地上散落着很多僵尸的残肢,其间还布满了污血,金阳赶紧对他们道:“扮僵尸。” 佟香玉和鬼爷心中一动,立马捡起地上的残肢,朝自己脸上抹去,把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全弄脏了,金阳虽然觉得极度恶心,但也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片刻工夫下来,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伪装僵尸。 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快笑出声来。他们学着僵尸的样子,跟着他们的步伐,一瘸一拐的在其间穿梭。那些僵尸本来还热情地朝他们走来,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有些茫然起来,又朝别的地方走去了,像是没有发现他们。 金阳跟着他们在走动的过程中,也觉得有点蹊跷,他们身上是有活人的味道的,僵尸毕竟是已经死了,应该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与僵尸不同的气息,那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 他们就跟着僵尸走,随波逐流,其间穿过了几个岔道口,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大广场里面。这个广场是在地下的,正中间有一棵大树,大树上挂满了血淋淋的人头,大树的中间有很多缝隙和纹理,金阳看到有很多血水顺着那些纹路留下来,流到下面的一个池子里。池子里是刚才看的那种花花绿绿的毒蛇,它们在其间欢快地游动着,很享受血液的滋润。 这里应该是个祭台,大树的旁边有一个站台,站台下面有一个宝座,像是皇帝的宝座一般。宝座上坐着一个人,穿着u军军服,眼神威严的盯着下面这一群正在走动的僵尸,盯了一会儿,他说:“大家别走了,走得我眼花缭乱。” 下面这群僵尸突然之间不动了,抬起头来看着这个u军人,想必他是这里的头头。他旁边站着几个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军官问道:“那几个人到哪里去了?你们是干嘛的?吃屎的吗?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他们三个人。” 其中一个留着中分发型、戴着军帽的人点头哈腰地说:“长官,属下办事不利,让他们几个跑了,不过他们也逃不出去,出口已经被我封死了,他们在里面弹尽粮绝,只有等死的份。他们是孙悟空,您就是如来佛。” 军官喝道:“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让你们在明天天亮之前把他们抓到这里来,听到了没有?” 那中分男说道:“好的,属下遵命。长官英气蓬勃,气宇轩昂,令我等佩服万分。” 说完,中分男便去安排了。金阳他们三人便跟着这些僵尸走动,僵尸去了哪里,他们就去哪里。金阳还多留了一个心眼,知道了那中分汉奸所在的房间。 第227章 中分男 中分男找了一会儿,见没什么成效,便回到了他的房间。金阳就悄悄来到中分男房间前面,也没跟佟香玉和鬼爷说,他们还和那群僵尸混在一起。 金阳想,肯定就是个中分男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要不是这个狗贼,可能还活的好好的。他的门虚掩着,金阳轻轻推了一下就开了,中分男可能也没有什么防备,因为这里全都是僵尸,显得很杂乱。 金阳来到房间,刚把门关上,就看到过道里过来很多僵尸,压着几个大活人,一阵尖锐的哭啼声传来,金阳通过门缝朝外看。只见有五个妇女和两个小孩也被带到了这里,他们在拼命地挣扎,可基本上没什么用。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哭啼的声音也逐渐变小,也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金阳往旁边一看,这个房间装修得非常豪华,军事基地也能装修得这么好,真是有点服了。明明看到那个中分男走进了这个房间,可是现在看到这里没有一个人,空空如也。咦,中分男去哪里了? 里面靠墙壁的地方有扇门,也是虚掩着,金阳躲在门缝后面一看,原来那中分男在里面,面前摆着很多酒肉,中分男背对着金阳,哼着小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亦悦乎。 他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随口说了句:“要吃自己拿。”他都没有回头看金阳一眼,只是把一块吃剩的骨头丢在后面,又说道,“你们这群僵尸,人不人鬼不鬼的,别整天想着喝人血,吃了这鸡骨头赶紧离开,看着你们我真吃不进去。” 金阳听声音有点熟悉,一步一步来到他的跟前,担心他发现自己,还是扮着僵尸的模样。中分男回头看了一眼,捡地上的鸡骨头,脸色不悦道:“咦,你居然还学会挑食了,僵尸有什么好挑食的,有吃赶紧吃,有喝赶紧喝。” 他回头的那一刹那,金阳看清楚了,那正是二叔。金阳非常吃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他留着中分,军帽压得很低,刚才在祭台的时候没有认出他。 金阳轻轻地叫了一声二叔,金满堂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很惊奇地叫道:“僵尸居然会说话?我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 金阳赶紧将脸上的污血擦干净,又对他道:“二叔,你看看我,我是小金子,你的小侄子。” 金满堂这才反应过来,嘴里放一大块肌肉,都来不及咀嚼,立马吐在地上,连连问道:“小金子,你怎么在这里?” 金阳说:“还是先说说你的事情,我记得你跟那群僵尸走进了一个洞口里,我们还去找过你,却没有找到,只找到了一个尸坑,还以为你在里面,以为你活不了了。” 金满堂赶紧起身,把外面和里面的这扇门都关得严实了,才轻声跟金阳讲述了他的经历。 原来金满堂自从中了尸毒,已经变成了半个僵尸,混在僵尸群中,在洞中穿梭,他和僵尸一样,忍着要吃人的饥饿感,走啊走啊,走到了那个尸洞。 尸洞中堆满了各种尸体,全都湿透了,那群僵尸不知怎么搞的,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纷纷的往尸堆坑中跳。金满堂后来才搞清楚,它们之所以会跳,原来是它们实在找不到吃的,就把这当成是一种沉睡,或者是冬眠,说不定过了几百年之后,会再次苏醒过来。要是没有新鲜的活物来到这里,它们就不会醒来,只要有人经过这里,就会重新苏醒。 金满堂的尸毒只是在初期,还是有意识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情况,那些僵尸跳的都差不多了,还有一只僵尸跟他并排站着。 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僵尸,这个时候竟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金满堂心想,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如果自己不跳,那僵尸肯定知道他是假的。 可是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是僵尸的对手。金满堂犹豫了一下,还是被僵尸发现了。僵尸就要过来去咬他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僵尸突然之间就掉了下去,金满堂也差点跟着掉了下去,幸好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金满堂往旁边一看,原来那里站着一个人,披头散发,一张脸隐藏在头发里面,看的不是很分明。金满堂以为那人也是僵尸,正准备逃走,却发现他对自己并无敌意,应该不是僵尸,而是一个人。 金满堂问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披头散发的人说:“你快出去,你还有的救。” 金满堂正要说声感谢英雄救命之恩之类的话,谁知道那人进了旁边的那个洞里,不再出来了。金满堂不知道他的底细,哪敢追过去,况且这个时候,逃生要紧。 自己身上的尸毒恐怕只有鬼爷能解,所以他一路来到了义庄,却发现他家中早就被僵尸占据了。他来到那条河边,和他们一样,好像是被逼到这里来的,不过他比他们要好得多,他身上有尸毒,已经属于半只僵尸了。 他没有做殊死抵抗,很快就举手投降了。他比金阳是后来这里的,只不过金阳和佟香玉被打昏,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金满堂下来后,就认识了那名军官。说到这里,金阳就问他:“好啊,二叔,你居然当了狗贼?” 金满堂说道:“小金子,你误会了,你二叔我岂是那样的人?我深爱赌博,爱喝酒爱吃肉,可是在国家大义面前,我还是分得清主次的,我是一个爱国人士,是一个有为青年。” 军官见金满堂比较滑头,也知道他中了尸毒,就对他说:“我有办法去除你身上的尸毒,不知道你想不想试一试?” 金满堂一听,这下有救了,当即表示同意,这时只见那军官呵呵的笑道:“我们之间完成这次交易,以后你要为我做事,明白了吗?” 金满堂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那是当然。” 金满堂的想法是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权宜之计罢了,金阳对他嗤之以鼻。不过他下面讲的这些,金阳有点理解他的苦衷了。 军官坐在凳子上,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把右腿往桌子上一放,对金满堂说道:“快从我下面钻过去,我立马带你去解尸毒。” 金满堂心里恨恨的,咬着牙,真想一下子把那军官给撕了,不过这个时候意气用事也没有什么用,只要留住了这条命,再报仇不迟。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忍辱负重。 金满堂嘿嘿地笑了两声,蹲下身去,像狗一样的爬了过去,他心中的狠到了极点,可此刻也毫无办法。爬过去之后,他没有立即站起来,还顺便把那军官的皮鞋给擦了。 军官笑道:“孺子可教也,以后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金满堂在这地下要塞里碰到过了很多妇女和孩子,他们被抓进来,受尽了非人的虐待,金满堂看了直心疼,仿佛疼的是他自己。 他路过那群妇女和小孩时,只见一个妇女抬起头,额头的头发上全是血,滴滴哒哒地往下掉,那女人看了金满堂一眼,金满堂心里顿时就慌了,那是一种怨恨的目光,她对着金满堂轻声唾了一口:“狗贼,你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 金满堂连忙躲过她的目光,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他心里难受的很,想起军官对他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那群不听话的人就是自讨苦吃。只要你跟着我干,以后大计划的建立就有你的功劳,我会把你的功劳禀告给首领。” 金满堂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还是笑呵呵地跟着军官走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那个女人的眼光还是没有离开他的背影,满眼的愤恨与无奈。军官带着他到了祭台,让他就站在那里,不要东张西望,一会儿就能把尸毒给解了。 金满堂被蒙上了眼睛,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此刻除了等待也只能等待了。金满堂觉得,变成一只僵尸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首先是意识会逐步涣散,身上的腐肉会越来越多,会感觉到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他依然会感到痛苦,因为神经系统没有完全消亡。 僵尸会移动,是因为它有运动神经系统,僵尸不怕外界的物理攻击,是因为感知神经系统非常稀少,疼痛感无法很好地通过神经系统传递。相同的打击力度下,僵尸正常的疼痛感觉比正常人少十倍,随着腐肉慢慢侵蚀它们的身体,他们疼痛难耐,可以说这种痛苦生不如死。 还有就是饥饿感,这种饥饿感总是伴随着它们,只能减轻,无法从根本上清除,比起动物的血肉,人的血肉更合它们的胃口。 第228章 脱胎换骨 金满堂被蒙上眼睛之后,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他只知道面前有一棵铁树,这棵铁树就是金阳先前在祭台上看到的那棵树,上面的枝枝叶叶都是一些铁块做成的。他的手被搁在铁树之上,绑得死死的。 接着,他听到了旁边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那是一种赫斯底里的叫声,听上去非常痛苦。金满堂心里一惊,难道是那些u军人又在折磨这些妇女了?他当下就有把面罩撕开的冲动,军官的声音传过来:“不要看,过一会儿就好了。” 金满堂不知道军官在搞什么鬼,他觉得整颗铁树都在颤抖,现在好像只有他前面有军官和那些妇女,周围再也没有什么人了。 这叫声刚开始很大,震耳欲聋,金满堂的心几乎是快被撕碎了。只听到那个声音叫道:“狗贼,不得好死。” 金满堂一听,这声音明显是针对他,心里相当的憋屈,可又无可奈何。这妇女的叫声慢慢变小,最后竟变成了呜咽之声,金满堂有一种同情和怜悯的感觉涌上心头。 金满堂感觉到浑身清凉凉的,身上的腐肉在慢慢脱落,就像是有蚯蚓爬过一般,这种感觉相当爽,就像夏天在吃冰淇淋,冰淇淋融化的汁水顺着满头是汗的额头滑下来。 他能听到那种汩汩的脱落之声,想必身上都皮开肉绽了,可是并不感到疼痛。 直到妇女的呜咽呻吟之声慢慢消失,军官的声音才传过来:“好了,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金满堂把眼罩一打开,就看到自己的周边有很多的腐肉,血肉模糊,掉了一地,湿漉漉的一片。金满堂看见里面夹着一块指甲,那指甲他记得清清楚楚,呈现微黄色,那是他长期吸烟的结果。 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几乎是惊呆了,他的衣服耷拉着,可是里面的肉恢复了他原来身体的模样,都是新鲜的,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变成僵尸一样。金满堂结结巴巴地道:“这是我的身体吗?” 军官说:“当然是的,恭喜你已经脱胎换骨一次了。” 金满堂不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竟然能得到这名军官的赏赐,军官说:“你只要好好的跟着我,帮我办事,自然亏待不了你。” 金满堂和军官一起走下来,在路过铁树的另一边的时候,他看到地上有一滩烂泥,还以为是下雨了或是怎么样,仔细一看,恶心得快要吐出来。那是一个人,里面夹杂着头发,洁白的牙齿散落一地。 金满堂突然想起了蒙面之后听到的尖叫声,便向军官询问尖叫声的来源。军官指着地上的那堆烂泥说:“就是这里。” 金满堂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边,这次军官微笑着很肯定地对他说:“你听到的没有错,这就是你刚才听到发出尖叫声的女人。” 金满堂问:“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军官说:“你还好意思问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吗?” 金满堂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是为了救我?” 军官说:“你已经快变成僵尸了,要让你不变成僵尸,需要用别人的血肉之躯来替代你,你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满堂诧异无比,赶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为了让我不变成僵尸,就必须要牺牲掉她的性命?” 军官点了点头说:“是的。” 金满堂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把门重重地关上了,他刚才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突然跪倒在地上,使劲地捶着自己的身体,大骂自己道:“你还是个人吗?既然这样牺牲自己的同胞,你为了活命,居然连自己的同胞的性命都不顾。” 讲到这里,金满堂突然站了起来,金阳真想知道他当时的状态,他现在的表情也非常扭曲,极度痛苦。他又开始自责起来:“小金子,你觉得二叔我是不是个人?” 金阳对他说:“二叔,你不要自责了,那女人就算不死,那军官也会让她来续别人的u军人的命,这件事情,怎么说呢,你当时也不知情。所以二叔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要把这场戏好好演完。” 金满堂定了定神,说道:“嗯,你说的不错,我一定让他十倍偿还。” 金阳突然之间想起了金满堂说的在那尸洞中的时候,有人救了他一命,便忙问他那是怎么回事情?金满堂说:“我也不大清楚那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那个人长的好像是一个人。” 金阳急忙问他:“你再好好想想,他长得像谁?” 金满堂犹豫了一阵,说道:“我觉得他长得像你爷爷。” 金阳一听,顿时就蹊跷了,他当时在鬼楼里面碰到的那个人,就算不是爷爷,也跟爷爷有莫大的关系。金阳想起了在鬼楼里面,那个人跟他说的话,当时他说爷爷并没有死,这个人极有可能和二叔碰到的是同一个人。金阳脑海中顿时闪现过很多个疑问,于是他问金满堂:“爷爷临死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金满堂说:“他说如果他不在了,一定要我转告你,12月10号对你来说,是个重大的日子,他说要你找到那个铁盒子。” 金阳问:“什么铁盒子?” 金满堂说:“你爷爷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你当时在夏天的河提上,碰到的那个人就是他,你见过他那个铁盒子。” 金阳一听,立刻就想起来了,他当时在河堤上碰到的那个人,回想起他的表情,以及爷爷脸上的面具,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爷爷。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故弄悬殊? 那个铁盒子在战乱中仓皇出逃时,遗忘在家里了,早知道当时应该打开来看看的。为什么爷爷当时不直接跟他说,而是要跟二叔单独说,于是金阳又问金满堂:“二叔,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第229章 夜猫子骤出 金满堂说:“你爷爷说了,说我的期限是今年11月10日。他当时担心你承担太多,就只跟我说了这么多。” 金阳又问:“当时是爷爷让你只在他的棺材盖上钉上四根钢钉的?” 金满堂点了点头说:“是的。” 金阳知道了,爷爷肯定没有死,他从棺材里面逃出来了,只是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以那种方式逃出来? 金阳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了,一直以来,尸毒如何破解?还有那军官在这里干什么?这是金阳现在最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金阳问:“二叔,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不寻常的地方?” 金满堂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要说不寻常的地方,这里还真有。”接着,他讲叙了之前碰到的一个情况。 两天前,应该是凌晨左右的时候,地下要塞里面空荡荡的,按照往常的惯例,这里的僵尸应该都进入了沉睡状态。僵尸也是要睡觉的,只有出现活人的时候,才会苏醒。 就在这个时候,金满堂被尿憋醒了,他的房间里是有上厕所的地方的,等他小解完回床上去的时候,听到外面的走廊里有一只有夜猫子的叫声。他很好奇,以前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的,晚上都安安静静的,他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轻轻的拉开门,来到了走廊里。 走廊里面,左右两边靠着墙壁站着的都是一群群的僵尸,它们都闭着眼睛,金满堂从它们身边经过,就感觉它们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它们睡觉的时候,眼睛还都是睁开的。 金满堂来到一具僵尸面前,见那具僵尸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自言自语地对僵尸说道:“你们这群害人精,害人不浅,谁要是被你们咬了,就倒了八辈子霉,我呸。” 他小解完毕之后,意犹未尽,现在还有尿意,解下皮带,对着那僵尸就是一阵狂喷,还边骂道:“老子现在就欺负你怎么了?有本事醒过来抓我啊!” 这时,不知道是风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见那僵尸的眼睛眨了眨,还以为它苏醒过来了。金满堂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正常人,僵尸很有可能发现了它,于是他立马又说道:“真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是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 见那僵尸又是一动不动,金满堂觉得,这群僵尸跟一般的僵尸不同,像是受到了某种控制,不然以僵尸的习性,闻到金满堂的气味,势必会发现他。 反正这地下要塞非常古怪,金满堂也懒得跟它计较了,就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那声音越明显,他仔细聆听,的确是夜猫子的声音。 他停在了军官房间的前面,那声音就是从房间里面冒出来的。他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看,只见办公桌上蹲着一只夜猫子,正张开大口喵喵的叫着。 那夜猫子体积很大,是金满堂以前没有见到过的。金满堂想敲门,却又停住了。 他记得军官以前经常对他说,叫他晚上不要起来瞎晃悠,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谁也保不了他。可是如果不搞明白的话,心里会痒痒,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奇怪。 于是他还是敲了敲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自己的这一举动被军官发现了,他就说是听到了里面的叫声,担心军官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才贸然前来。 谁知道,他敲门之后,竟然没有人回应他。奇怪的是,大门虚掩着,金满堂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 他走了进去,军官的办公室比他自己的住所大多了,那野猫似乎不怕金满堂前来,还是蹲在那办公桌上。金满堂将门关上,又轻声喊了一声:“长官,你在里面吗?有没有什么危险?” 金满堂环顾一周,生怕军官躲在某个角而他没有看见,又仔细检查了一会儿,确定军官不在这里。突然有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那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几乎是凭空而起,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金满堂几乎跪倒在地,又仔细检查了一会儿,大门也关掉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人,这声音是哪里来的?他又仔细一品位,这声音好像就是军官的,对,肯定是他的。 金满堂害怕地看了一眼,以为军官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就问了一句:“长官,请恕我打搅了,我看您的办公桌子到处都是灰尘,我是来帮你擦擦的。” 他故意借着擦灰尘的空当,仔细检查一下桌子、柜子下面,依旧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故作镇静地对自己说:“都是下过地多少次的人了,什么没见过,就这么一个声音把你吓怕了吗?有什么好怕的?” 壮胆后,他这才有勇气仔细观察周围的格局,里面的东西非常豪华,桌子是汉白玉的,凳子上也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非常考究。他又等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他刚挪开脚步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有个声音对他说:“别走,帮我个忙。” 二叔几乎是魂飞魄散,大起大落的心情令他像失了魂,急忙回头一看,只见那只大黑猫在说话,他刚开始还不确定,又仔细问了一遍:“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夜猫子说话了,嘴唇上下翻动着,跟人的口形没有什么区别,夜猫子说:“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个忙好了,办公室的抽屉里有根针管,还有些药,你用针管把药打进我的身体里面。” 金满堂按照夜猫子说的,拉开抽屉,那里有一些小的玻璃瓶,装满了绿色的液体,旁边放着一支针管。 金满堂以前看病的时候,都是去找中医,三碗熬成一碗,喝下去出身汗过两天就痊愈了。他倒是看过西医,听说西医见效快,在战争中经常被用来治疗伤员,不过他还没有试过西医。 第230章 一只能活 他看了看,以为这是一种稀有的药物,拿起针管,将小瓶子里面的绿色液体全部都吸出来,拿在手中,走到夜猫子跟前。 夜猫子张口说道:“你看我的尾巴,把那药打到我的尾巴里面去。” 金满堂看那针管,虽然小拇指长短,又是那么细,这东西插进人的身体里,那还能活命吗?他问夜猫子:“你的意思是叫我把这个针管插进你的尾巴?” 夜猫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把这么长一个针管插进夜猫子的尾巴里面,金满堂觉得有点危险。不过金满堂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金满堂心想,夜猫子既然要求他怎么做,肯定是这只夜猫子非常痛苦,说不定这一针打下去,就能够缓解夜猫子的痛苦。打完之后,夜猫子说:“谢谢你。”然后躺在办公桌上沉沉睡去了。 金满堂离开了那个房间,始终没有见到军官,他对这件事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军官去哪里了?他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夜猫子的要求? 第二天上午,军官让金满堂到他的办公室里来一趟,金满堂过去之后,见他的办公室没有那只夜猫子,军官好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金满堂问道:“长官,您是不是养过野猫?” 军官点点头说:“是啊,我养了一只野猫,这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看见过它吗?” 金满堂要是说实话,连忙摇头道:“我只在走廊上见过。” 金满堂想问问军官野猫子为什么会说话,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一旦说出来的话,军官肯定知道他来过自己的办公室。 金阳问金满堂:“你知道那军官是用什么方法把你重新变回正常人的吗?” 金满堂说:“这个我后来也慢慢搞清楚了,那名军官在研究一种细菌,可没想到他们保护不利,那细菌竟然扩散开来,感染到了自己人身上,那些人现在就变成了不死不活的活死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僵尸。” 金阳问:“后来怎么样了?” 金满堂点点头,说:“我把整件事情梳理了一遍,才明白了一点。”接着,他又开始叙述起来。 那夜猫子嚎叫的那天晚上,是阴历十八,金满堂给夜猫子打完针,就回房间了,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快到凌晨的时候,他就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却没有听到夜猫子的叫声,他想应该是打的那一针把那夜猫子治好了。他觉得奇怪,半夜的时候又起来了,打开门来到走廊中间一看,那里空空如也,平时那僵尸就是在走廊的两边站着睡觉的,可是那天僵尸突然之间没了。 金满堂在走廊里走着,来到军官房间的前面,没有猫叫声从里面传出来,透过门缝往里看,房间里的台灯没有完全关闭,里面还有一丝微亮。 他看到了军官躺在床上,睡着了。再看看他的办公桌上,没有什么夜猫子。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如同打雷一般,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金满堂循声走去,走着走着,走到了那颗铁树跟前。 铁树所在的地方,是个圆形的广场,周围是一片空地,铁树在圆形广场中间那个高台之上。那些僵尸竟然排满了那个广场,围着铁树跪了下来。 金满堂觉得非常惊奇,还有什么能使僵尸下跪?在他的印象之中,僵尸哪有给人下跪的道理。接着,金满堂便见到那个军官出来了,他急忙躲到一边,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的阴影里。 军官旁边有两只僵尸,中间有一个小孩子。小孩子约莫七八岁,长得水嫩嫩的,皮肤一捏仿佛就能捏出水来一般。那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开始的时候,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后来看到面前站着这些僵尸,竟然哇哇大叫起来。 金满堂看了,心里非常难受。那两只僵尸捂住小孩的嘴,不让他哭泣,免得这声音惊扰了周围的人。小孩想哭又无法哭泣,脸憋得通红,眼睛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见到小孩出来,那些僵尸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几乎都是两眼放光,像那小孩走来,口里发出呜呜之声。军官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不要这么心急好不好?今天我们安排的这个小孩,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能给你们其中一位续命,我看看今天是要给谁续命?” 军官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文件夹,扫了一眼,随口说道:“哦,今天是30号31号和32号僵尸续命的时间,但是小孩只有一个,你们中间只有一位能够让这个小孩为你们续命。我们要讲究优胜劣汰的方法,其余的两个就必须死去。” 说到这里,金阳问金满堂:“那僵尸非得要等到那一天吗?等下一个小孩来的时候,不就可以续命了吗?” 金满堂摇了摇头说:“那三只僵尸本来可以等到下次再来小孩的时候为自己续命,可是军官定的规则就是这样子,三只僵尸中有身体强壮的,有身体不强壮的,有聪明的,也有愚蠢的,按他的说法,抓一个小孩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三只僵尸必须决斗,胜者才能够得到那个小孩。” 那场面真是残酷,小孩是最无辜的,最残酷的应该是那个小孩。那三只僵尸知道自己今天必须面对了,相互愤恨地看了对方一眼,走进了一个铁笼子中间。 那个笼子就是之前装金阳、佟香玉和鬼爷的那个笼子,就是坚硬无比。这3只僵尸进去之后,军官冷笑一声,把铁笼子关上,锁得死死的。 其余所有的僵尸都围着观看,笼子里发出阵阵嘶吼的声音,仿佛就是一场战争,整个笼子都在颤抖。金满堂看的心里发凉,他又看了那个小孩子一眼,觉得那小子太无辜了,眼睛里满是惊恐。 笼子里传来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有叫喊的声音,有撕扯的声音,有身体一分为二的声音,有各种绝望的声音,最后一通下来,只有一只僵尸站到了最后。 第231章 技术活 另外两只僵尸已经倒在地上,脑袋被扭到一边,肋骨断裂开来,心脏被掏了出来,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想站起来,却是无法站起来。 过了一会儿,笼子里恢复了平静。军官冷笑一声,将铁锁打开,那名强... 第232章 军官的秘密(1) 去外面把人弄过来,一定不能损那个人分毫,尤其是皮不能破,否则效果就不太好,等于把这种伤害转接到了要续命人的身上。所以把人弄过来还是个技术活。 陈有为见军官表扬他,喜不自胜,连连说道:“多谢长官夸奖,我以后一定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说完之后,陈有为以胜利者的姿态盯着金满堂看,金满堂连忙笑道:“这是我的疏忽,我下次一定要跟陈兄好好学习一下。” 接着就重复那种续命祭祀活动,那女人在极其痛苦的过程中死去了,然后有一只僵尸复活了。这个活动结束之后,金满堂乘机和陈有为聊聊天,采访他一下:“你做这些事情,内心感受是怎么样的?” 陈有为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家都是为了活命,那个女人不死,就是别人死。” 金满堂回来的时候,见金阳还在他的卧室里面,连忙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当时真是把我惊呆了。” 原来金阳当时在情急之下,发现金满堂床底下还有很大的空间,他用四肢撑着床板,身体离开地面,才没有被发现。金阳询问金满堂是否知道细菌的所在地,金满堂不知道具体位置,不过他跟踪过那名军官,虽然没有找到细菌的具体位置,但很有可能就藏在那附近。 金满堂把一些枪支弹药藏在了厅里面,让金阳就在卧室,他过去拿一下,金阳等了许久,还没有看到金满堂进来。 金阳推开卧室的门,往厅中一看,没有看到金满堂的身影。轻轻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金阳以为他临时有事出去了,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忽然喵的一声,一只夜猫子从茶几底下蹦了出来,长长的胡须,圆溜溜的眼睛,怀有敌意的看着金阳。 金阳吓了一跳,金满堂什么时候也养起了猫,怎么没听他说过。或者是那只夜猫子跑到他这里来了。夜猫子哇哇的叫着,金阳不去管它,来到外面,在门口又见到了那些僵尸,僵尸的数量越来越少了。 金阳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金满堂,外面不能久留,又重新回到金满堂的房间,却发现金满堂已经在卧室里面了。金阳问他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没找到你?” 金满堂说:“我刚才一直在厅中准备枪支。” 说不定他是去小解了,就在这个空当,一只野猫子趁机钻了进来。两人准备妥当,各带了一把半自动步枪和手电筒,还有一只蜡烛,用来试探空气质量。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金满堂说的那个通道前面。 这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两只僵尸从他们面前经过,不过好像没有发现他们。 这个通道没有门,两人进去了。通道很长,走了很长时间,以防空气有问题,点着一支蜡烛,能够看清楚这里的东西。 通道笔直笔直的,越往里走,就觉得空气越沉闷,透露着一股腐烂的气息。越往里走,越觉得这里不是一个地下要塞这么简单,这是一个浩瀚庞大的工程,两边都是石墙。 走着走着,金满堂突然问金阳:“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和某个地方很像?” 金阳仔细看了看周围,突然发现这里和井口中看到的很像。随着逐渐朝里面深入,周围的石墙慢慢消失了,两边变成了一些土墙。 刚开始还有人工修建过的痕迹,后面连人工修建的痕迹都没有了。两侧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树木,中间夹着一些杂草。 在井口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还历历在目地闪现着,那突然关闭的石门,那些葫芦,还有尸洞都充斥着神经。金阳有种想回去的冲动,在这个地方再深入下去,恐怕会面临着当初的境遇,不过这种念头一瞬间就消失了,被此刻来的目的占据了。 金满堂说:“你看这里和那些井口里的东西是不是有某种关联?” 金阳说:“从目前的迹象来看,肯定是有关联的,军事要塞不可能无缘无故驻扎在这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又走过了几个岔道口,在走的过程中,他们仔细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格局,以便回去的时候好找路。 前面没有道路了,是一块空的土墙,土墙上面有些杂草,周围都没有道路可以通向别的地方,金阳问是不是走错了?金满堂说:“我要带你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金阳对他说:“这里岔道这么多,就凭你的脑筋能记得住吗?” 金满堂哈哈大笑道:“你太小看你二叔了,别看你二叔吃喝嫖赌啥都干,可要办起正经事起来,还是有个心眼的。” 可金阳发现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金满堂说:“当时那个军官就停留在这里。” 金阳问他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的?金满堂犹豫了一下,又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太确定,这军官相当精明,要说他一点都没有察觉,我倒是看不出来。” 金阳让他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说说,他仔细整理了一下思绪,给金阳讲了起来。 当时也是深更半夜的时候,金满堂突然就醒了过来,在这种鬼地方,刚来的那几天,他整天处在惴惴不安的心情当中。生怕有什么东西趁他睡着的时候进来,所以他一直都半醒半睡着。有那么多僵尸在周围徘徊,哪有心思睡觉? 突然之间,他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滴答滴答的,不像是僵尸走动的声音,也不像是动物的声音,他有点奇怪,难道说这里除了僵尸、军官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人在这里吗? 他慢慢的爬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轻轻地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来,往外一看,除了那些僵尸像交响乐队一样并排站在走廊里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以为这僵尸现在睡着了,应该是没有什么知觉了,就直接把门拉开,走了出去。他沿着走廊向前走,靠近军官的房间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有个人影走了出来,金满堂仔细一看,就是那个军官。 第233章 军官的秘密(2) 金满堂立即被吓得魂飞魄散,要是被军官发现了,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折磨,当即他几乎是本能地往边上一站,想找个地方躲,却是无路可躲。 要是地下有个洞,他一定会把身体都钻进去,把自己保护起来。可两边都是僵尸,情急之下,他突然就想到,要是把自己假扮成僵尸,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往旁边一站,夹在僵尸的两个身体之间,低着头咧着嘴,不过他的余光向军官那边瞟了过去。 果不其然,军官向这边张望了一下,是担心有人跟踪他,目光在这边停留了有两三秒钟,接着就扭过头,朝走廊的尽头那边走去,他打着一只手电,手电筒是可以调节光亮的,故意把手电光调得很昏暗。 金满堂心想,都这么晚了,应该没有什么祭祀续命活动了,他这个时候是去哪里的呢? 等军官走远了,他才从僵尸的缝隙中站出来,悄悄的跟在军官的后面。幸好这里有很多岔路,军官走到道路的尽头,回头朝后边张望的时候,金满堂就躲在在岔道口,遮住自己的身体,使自己不被发现。 金满堂在墙壁上做了一些记号,就是在每个岔道口,都标了一个很小的标记和箭头,非常隐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越往前走,军官好像越警惕,他几乎是把光亮调到最小,只让自己看得见。 金满堂跟得很吃力,不过他自从来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期盼,跟踪可以说成了他的一种乐趣。最后军官竟然停留在了金阳和金满堂站的土墙这里。 金满堂这一通讲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金阳还是担心军官到底有没有发现金满堂。 不过这是很难判断的,金阳不能从他的话语中去判断,因为这是金满堂的主观判断。金阳问:“你说军官后来停留在了这里,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满堂看了看脚下,说道:“他当时就是站在这里,我站在离他20米开外的地方,军官向后瞥了一眼,扒开石壁的杂草,就跨了进去,没过半个小时,他就出来了。” 这样听金满堂说起来,军官去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那就更好奇想要进去看一下了。金阳拨开那片杂草,果不其然,里面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他们往里面走了几十步,金满堂问金阳:“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金阳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很酸的气味,就像是醋瓶子倒在地上一般,突然蹲在地上,拿起手电筒仔细看了看,说道:“地上有好多蚂蚁。” 金满堂说:“蚂蚁有什么稀奇的?到处都能看到蚂蚁。” 金阳对金满堂招手道:“这些蚂蚁好像有点不同。” 金满堂一听,立即蹲下身去,那些蚂蚁在地上成了一排,停留在原地,仔细一看,金满堂才觉察到了不对劲,这些蚂蚁全都死了,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它们的尸体,一直延伸到洞口深处。 金阳心下吃惊,莫非这洞口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成? 金满堂说:“那军官在里面逗留了半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安然无恙,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能进得来出得去,我们也一定能跟他一样。” 听金满堂这么一说,金阳对他真是刮目相看,二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叉了。金满堂看了看金阳的表情,见金阳有点不相信他,对金阳说道:“千万别小瞧你二叔,到了紧要关头,那可是一匹好马,什么事情都能做,不然怎么能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我现在是一名爱国志士,一名有为青年。” 给点颜色,他就开染坊了,金阳懒得跟他扯犊子,估计他就是心血来潮。 他们低着头,握着手电筒,一直照着蚂蚁尸体的方向,眼睛一刻不曾离开过。又往洞口里面走了100步,依然到处都是蚂蚁的尸体,真是难以想象,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蚂蚁,难道是那军官用什么东西来吸引这些蚂蚁,把这些蚂蚁弄去入药不成? 一直跟着蚂蚁的踪迹,看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穴。洞口里面都是些碎石,洞口就在一块碎石的下方。两人蹲下身来,相互对望了一眼,金阳把手电筒对着这个洞口,放在地上,和金满堂开始扒那个洞。 毕竟蚂蚁的尸体在这个洞口消失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他们扒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终于见底了,金阳说:“二叔,你稍微慢一点,你看这里好像有点异样。” 金满堂急忙止住了手,金阳拿起手电筒仔细一看,只见洞里全是蚂蚁,一动不动,蚂蚁的下方是一些土层,蚂蚁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躺在这里,土层下面肯定有别的什么东西。 金阳还想继续往下挖,金满堂递给金阳一根树枝,并把半自动步枪瞄准那个洞口,金阳接过来,插入洞口的土层之中,轻轻往旁边一拨,就露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蛋来。 这蛋呈现土灰色,外面是亮晶晶的一圈,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显然,这蚂蚁肯定是受到了这种东西的攻击。 金阳不自觉的用了一下力,把蛋的外壳弄破了,里面露出黄绿色的汁水来,流到树枝之上,顿时冒起一股白烟,呛得他们两人直咳嗽。 这是一股很酸的味道,树枝表面也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与汁水接触的部分顿时变成了一股焦炭。 这是一种强酸性的物质,遇到什么几乎都能灼伤。一看到这种现象,金满堂就顿时吃了一惊,同时又感到很幸运,刚才要不是金阳提醒,恐怕这双手早就废掉了。 这些蚂蚁肯定是闻到了蛋的气味,认为它们是很好的食物,就被吸引到了这里,可谁想到,蛋里面突然爆裂开来,汁水流出来,这些蚂蚁就毙命了。 可能这洞口的土壤里都有这种酸性物质,所以这些蚂蚁全部都毙命了。 看到这里,金阳也一阵胆寒,唾了一口,用碎石将这个洞口掩埋了,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第234章 两个金满堂 两人肩并肩往洞口里面走,周围都是一些碎石,洞壁上偶尔会伸出一两根树枝来,洞口很幽深,尤其是树枝在地上投下来的奇形怪状的影子,给人很多想象的空间,想魔鬼一样,越想越害怕,几乎不敢去看那些影子。 走了不多时,也不知道这洞口还有多久才能走到尽头,还好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岔路,不用太担心迷路,只管往里面走就是了。 这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再看到那些蚂蚁,甚至几乎没有什么昆虫,也听不到昆虫的叫声,如同坟墓一般死寂。 往前走的时候,金阳回头看看,想看看后面有什么东西,可是这一看不打紧,只看了一眼,觉得后面好像有个东西过来了,具体是什么,金阳也说不太清楚,几乎就是在电光火石一般,就彻底从他们后面消失不见了。 金阳对金满堂说:“你有没有发现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金满堂顿了一下,说道:“我也感觉到了。” 金阳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手电筒突然往后一照,想来个出其不意,可这手电筒的光一扫过去,好像看到后面有一个黑影,只在这一瞬间,就好像刻进了脑子里。 这种感觉是非常令人恐惧的,你要是完全看到了还好,现在居然只是看到了一小部分,无尽的想象力让自己非常害怕,金阳看了一眼金满堂,金满堂也是怔怔地看着金阳,脸上充满了恐惧。 两只手电筒同时往后面一照,那黑影突然之间没了,洞口的地面上都是碎石,只有一些树木从旁边的岩壁中伸出来。金阳说:“二叔,莫非那东西躲进了树后面的阴影里?” 金满堂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手电光产生很多黑色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手电光稍微移动一下,影子也跟着移动,就像是一个会走路的怪兽,令人感到胆战心惊。 突然就在他们前方,金阳好像也看到了一个黑影,急忙又把手电筒对准前方,也看到了一些树木,以及树木后面留下的树影。 金阳问:“二叔,你看到了什么?” 金满堂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看到一些树木的黑影。不过这些树木好像很奇怪,前后两边的树木好像都差不多。” 他不说不打紧,一说倒提醒了金阳,手电光仔细对着前方的洞口,那些树木和留下的影子竟然和后方看到的一模一样。金阳还以为看错了,又把手电筒的光照向后方,又照向前方,仔细对比了一下,几乎是一模一样。 比如说,在他们前方五米的地方,两边伸出来一棵树来,在他们后方五米的地方,几乎是同一个方位,同一个地方,也生出一棵树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前后这两棵树居然是一模一样。再往前方看去,前方的景象和后方的景象也是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金阳的心顿时凉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刚开始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这点?本来就是这样,还是自从他们来之后变成这样的?如果是来之后变成这样的,那是什么时候悄然发生的? 凑巧的是,金满堂手中的手电筒熄灭了,只留下了金阳的手电筒还亮着。金满堂唾了一口,说道:“老搞这事,早不灭,晚不灭,这个时候灭?” 若是在大白天,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完全两个对称的东西,也许会觉得没有什么。现在在一条黑暗的洞口里面,只有一只手电筒,只能照出一个方位来,真是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们俩前后方就像是一面镜子,他们站在镜子的表面,镜子里和镜子外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金阳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前方不远处就是有一面镜子。 金阳把这个想法和金满堂一说,金满堂说:“光瞎猜有什么用?去前面看看不就行了。” 金阳用手电筒照着,走在后面,金满堂走在前面,两人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挪动,像是生怕碰到了前面的镜子,要是碰到了,受伤倒是其次,被人笑话就不好了。 他边走动的过程中,用手仔细的摸着前面的方位,可是一直向前走了很多米,却还是没有碰到那面镜子。他仍然不死心,走了很多步以后,仍然是没有见到那面镜子。 要是前面有镜子的话,手电光照过去,照到镜子上面,肯定会反射回来,那时光会经过他们身边,多少会有一些察觉的。 可是竟然没有什么察觉,金阳又一想,如果前面有个镜子,那么此刻的他一定会在镜子之中,往前方的洞口里面看着,应该能够看到自己。可是金阳仔细看了一下,没有看到自己。 带着这样的思绪,金阳把手电筒照向身后的洞口,这一照之下,金阳几乎是慌了。只见在后方不远的地方,金满堂正背对着金阳,往洞口的来路行走。 这个时候,金阳又把手电光移到前面的洞口那里,居然看到了另外一个金满堂。 也就是说,金阳现在看到了两个金满堂,正在朝相反的方向走。金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是不是眼睛花了,或者是产生了什么幻觉,所以才会看到这种现象? 金阳不知道该怎么对金满堂说才好,要是跟他这么一说,他一回过头来,突然发现另外一个金满堂站在他对面,就算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会被吓个半死。 不过金满堂还是回过了头,说:“前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镜子了,这个假设不成立。” 金满堂发现金阳后边还有个自己,非常吃惊,表情都快扭曲了,对金阳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的对面怎么还有一个我?” 金阳回头看看后方,那个金满堂也过来了,脸上的表情同样吃惊,和前面的金满堂的表情一模一样。他们越走越近,两个金满堂鼻子都快碰着鼻子了。 金阳站在他们中间,两个金满堂就这样四目相对,金阳看着他们的侧脸,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第235章 记录片断 左边的金满堂感到非常好奇,愣愣地看着右边的金满堂,他们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左边的金满堂说道:“你到底是谁?” 几乎与此同时,右边的金满堂说:“你到底是谁?” 这两个人说话的口气以及肢体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就算是孪生兄弟,也不可能动作都一模一样。 这两个金满堂就像是在照镜子。左边的金满堂感到非常无奈,看了看金阳说道:“这家伙怎么学我?” 也就在同时,右边的金满堂说了一句同样的话,金阳看了看这两个金满堂,说道:“我怎么知道?要不你们打一架,谁打赢了,我就相信你们谁是真的金满堂。” 左边的金满堂看有人在学他,心中非常气愤,就要跑过去抓另外一个金满堂的脖子,与此同时,右边的金满堂也过来抓左边金满堂的脖子,两人扭打起来。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金阳其实是知道哪个是真二叔的,当时二叔就在自己前面走,那个假二叔就是从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也就是刚才左边的金满堂是真二叔,可是他们这样扭打在一起,竟然有点分不太清楚了。 金阳说:“好了,你们俩先别打了,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谁回答对了,谁就是我的真二叔。” 两个金满堂顿时停住扭打,看着金阳,同时问道:“你要问什么?” 金阳说:“我很清楚的记得,二叔的屁股上是有一颗红痣的,这个不会有假,你们把裤子掀开,我确认确认。” 两个金满堂急于证明自己,反正这里又没有人,把裤子一撩开,金阳过去一看,我靠,怎么回事?两个人有着同样的红斑。 金阳有点傻傻分不清楚了,分别看了看两个二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金阳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这两个金满堂都能同时回答上来,金阳说:“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不要同时回答,我让你们谁先回答,你们就谁先回答。” 两个金满堂同时点了点头,金阳问:“我爷爷下葬的时候,他的棺材盖上钉了几颗钢钉?” 两个金满堂想要抢先回答,金阳看了看其中一个金满堂,对他说道:“你先回答。” 这个金满堂说:“是四颗钢钉,这是他老人家亲自交代的。” 另外一个金满堂说:“他老人家当时吩咐我,叫我把他放在一个麻布袋里面。” 金阳一听,顿时就懵了,这两个人的回答都没有什么问题,金阳又问了几个细节,他们都能回答上来。金阳说:“那这样吧,让我看看你们的脸。” 这两个金满堂相互之间看了看,都皱起了眉头,继而又爽朗起来,说道:“没问题。” 金阳分别到两个金满堂那里看了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这两个金满堂的脸,可以说是相差无几,但是有一个细节还是出卖了其中的假金满堂。在二叔的左耳根部,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而另外一个假金满堂那里没有,那个假金满堂感到不对劲,趁机撒腿跑开了。 金满堂看到那个假金满堂跑开了,对着他愤恨地骂道:“居然敢来冒充我,还好那小子识趣。” 金阳心中明白,现在面前的这个二叔的确是自己的真二叔,这是一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那个假金满堂身上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感觉差一点点。 如果说金满堂给他的感觉是十分的话,那么那个假金满堂身上只有九分的感觉。一般人能伪装到这种程度和气质,都是非常高超的易容高手了。 金阳后来问到他的许多细节的问题,他居然都能回答上来,这倒是令金阳非常吃惊,他是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些细节?还好假金满堂自知理亏,趁早离开了。这时,只听到金满堂轻声叫了一声:“我的脚好疼。” 金满堂的脚被烫伤了,要是金满堂去检查他们俩刚才的伤口,估计也会一模一样。那个假金满堂为了保持和真的金满堂一致,势必也会做出这种伤口来。金满堂现在缓和过来之后,才开始感到伤口发疼了。 金阳不信这山洞是个无底洞不成,所幸是只有一条道,不大会迷路,只要走到底,总归能看到那个军官来是这里干什么的。 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是从后方传过来的,他们停下脚步,转过身往后观看。只见对面不知什么时候正跑过来一个人,气势汹汹的,好像有什么急事。 他一直朝金阳这边跑,跑一小段路,就回头看一眼。金阳刚开始以为后面有人在跟踪他们,那小兄弟又回了几次头,满脸的焦虑,满头是汗,呼吸非常急促,随着朝他们靠近,金满堂喊了一声:“小兄弟,快停下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助你。” 那小兄弟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径直跑过来,金阳和金满堂生怕被他撞到,就往旁边一闪,金满堂脚还有点疼,行动不太方便,就慢了一些,还是被拉小兄弟撞了一下,以为会被撞倒的,谁知道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金阳看到,那小兄弟直接穿过了金满堂的身体,朝前方跑去。 金满堂还想喊那个小兄弟,金阳对他说:“不用喊了,我之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当时你也在。” 他们见到的那些人和场景,应该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又重现了。 金阳仔细回想了一下,这种场景他和二叔都能看到,也许是周围有什么磁石之类的东西,能够把当时的东西记录出来,在特定的某个点,又会释放出来。 他在鬼楼里面,一碰到那个大葫芦,顿时让他想做梦一般,看到了也许是以前发生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有他能看到,外人看不到,这应该是那个葫芦搞的鬼,这两种情况应该是不同的。 金满堂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么回事情。金满堂说:“看那小兄弟的脸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他,我看情况大有不妙。” 第236章 军官再现 金阳说:“这个时空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都是生在以前的事情,这个人也许是前几天来的,也许是几年前来的,即便有什么危险,估计早就没了。” 那小兄弟从他们旁边跑过去后,金阳看看他的后面是否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仔细一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见他慌慌张张的,没命的向前跑。跑了不一会儿,他就眼前消失了。 金满堂说:“这样看来,前面没有太大的危险。” 金满堂的脚还有点疼,把金阳的肩膀扶得紧紧的,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走着走着,金满堂竟然跳了起来,脚下不断有东西破裂出的声音,一股酸性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的汁水溅了出来。 地下的碎石中又出现了很多这种像鸡蛋一样的东西,金阳把金满堂扶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洞口中间的碎石比较多,那蛋几乎都是在中间的碎石缝隙中,两边的大石块较多,他们坐在大石块上,没有碰到那些蛋。 金满堂行动不方便,踩破了一些蛋,里面有很多酸性的液体溅了出来,溅到金满堂的脚面上,鞋面上出现一个烟头大小的洞来。 金满堂把鞋子全部都脱了下来,鞋子已经支离破碎了,到处都是被烫过的洞,狼狈不堪。 金阳心里暗骂道,是谁这么缺德,把这种蛋都放在这里? 洞口顶端有很多树木的枝叶,还有不少植物的根系从上面垂落下来,前面不远处有一颗树木太过茂盛,居然能长在这种阴暗不见阳光的地方,简直就是个奇迹。 金阳问道:“二叔,你有没有搞错?你亲眼看见军官进了这个洞口?” 金满堂看了金阳一眼,说道:“亲爱的小侄子,我是亲眼看见他进了这个洞口,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 他们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前面的树木之中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看着那漆黑的阴影,有了想打退堂鼓的念头。金满堂脸上疼痛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人渐渐变得麻木了,几乎忘了疼痛。金阳对说:“要不我们先回去,要是以后看到军官来这里,再跟踪他不迟。我们这样漫无边际的找下去,很有可能没有什么效果。” 金满堂点点头,说:“那好吧!我的脚受伤了,把脚治好了再过来也不迟。” 两个人都打起了退堂鼓,休整片刻,便要离去。就在这时,来路上出现了一阵脚步声,以为又被人跟踪了,急忙把手电筒关了。 他们屏住呼吸,如果心跳也可以停止的话,金阳宁愿让自己的心不再跳动,以便不让它出声音。 他们站在山洞的空地上,退无可退,不敢朝树那里走去,只得缩着身子,尽量把头埋低,如同鸵鸟把头埋进翅膀里,明知道起不到什么作用,带给人的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以求能这样保护自己。 无数个念头在金阳心中闪现,难道是有人现他们了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惊扰到任何人,是谁在背后跟踪着他们?金阳的手放在金满堂的肩膀上,也感觉他整个人在瑟瑟抖。 把手电光关上以后,洞口来路的方向也是漆黑一片。那脚步声时而沉稳,时而又显得非常慌乱。那个人进来为什么没有开灯?难道他也在防备其他的人吗? 黑暗中的脚步声和他们的心跳一样此起彼伏,牵动着身上每一根神经。按照刚才的经验,他应该会踩着那些鸡蛋,至少会做一些停留,可他的脚步声竟然没有停歇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圈,有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朝这边走过来了。随着他越走越近,金阳竟然看到,好像就是那个军官。军官怎么过来了?他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现他们了?金阳顾及不了这么多,把嘴边贴近金满堂耳朵,求证似的问他道:“你看是不是那个军官?” 金满堂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对,就是他,不会错的。” 金阳问道:“他怎么过来了?”与其是在问金满堂,倒不如说在给自己壮胆。 金满堂说:“我他妈怎么知道?莫不是他现了我们,又开始跟踪我们了?” 还好那军官只是一个人,突然手电光灭了,四周恢复了绝对的黑暗,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那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金阳有一种感觉,越是在安静的时候,越是暴风雨的前兆。军官关掉了手电筒,是不是他真的现了他们,因为他们躲在黑暗里,他在明亮的地方,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军官就关掉了手电筒。 这样一来,金阳就感觉到压力巨大,现在双方都在暗处。军官就像一个潜伏者,随时都有可能突然从他们身边冒出来,来个措不及防。 金阳和金满堂更不敢动弹,金阳刚才还可以对着金满堂的耳朵小声说话,现在一点也不敢动,连呼吸也不敢大口喘一声。 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没有任何胜算,军官对这里肯定很熟悉,他们手上虽然有枪,军官手上绝对也有,子弹要是打在酸性蛋上,汁水会灼伤他们的眼睛。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很久,也许是过了几秒钟,时间好像是凝固了一样,脚步声突然又响了起来,离他们更近了一点。金阳心说,军官一定是现了他们,悄悄逼近,还好脚步声出卖了他。 金阳听到脚步声向他们走来,越走越近,好像就在身边,可就是无法看到它。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突然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金阳陷入到自己的想象里,军官肯定就在旁边,肯定是现了他们,脱掉了自己的鞋子,以免产生任何脚步声。金阳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现任何风声。 黑暗之中,睁眼什么都看不见,任凭自己的想象中在黑暗中驰骋,凭着对周围事物的印象,可以把一些很简单的东西想象成自己害怕的东西,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无法避免。 第237章 独立生态 金阳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仿佛有一把刀快要插入他的身体。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快涌了出来,摸了摸胸口,粘乎乎的,原来不是血,是冷汗。 几乎是闪电一般,手电光突然就亮了起来,果然,军官就在他们旁边。他手上拿着那只军用手电筒,金阳清楚的看着他的脸,就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他的脸离金阳的距离是如此之近,金阳能够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和每一道皱纹。不知道他看到了金阳没有,金阳几乎快不能呼吸。 他们就躲在黑暗之中,军官回头张望了片刻,按照道理,他已经发现了他们,那他为什么没有一下子把他们击倒?他回头看了看后面,接着又转过头,目光扫向金阳的时候,金阳冷不丁吸了一口凉气,军官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金阳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悄悄举起了半自动步枪。 如果稍有什么不对,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先发制人。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双手握紧在了金阳在拳头上,金阳心下一惊,那只手还带着温度,金阳向下一看,原来是二叔的手。他看着金阳的眼睛,轻声说:“先别动。” 金阳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君子之道?二叔也真是的,军官离他们这么近,即便二叔的声音非常小,也肯定会被军官听到。金阳刚准备向他递过去一个眼神,叫他不要说话,就听见他突然对金阳说:“我发现军官不正常。” 金阳说:“二叔,你有没有搞错,你不怕被发现吗?居然这么大声说话?” 金阳几乎是脱口而出,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很大,以为被军官发现了,急忙举起枪,金满堂握住了他的枪托,陡然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对金阳说道:“军官也和刚才那个小兄弟一样,不是现在的军官。” 金阳陡然反应过来,这也是太逼真了,几乎是以假乱真,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白白浪费心情。之所以敢如此肯定,是那军官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金满堂打开手电筒,周围顿时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就能大胆地看到军官的情况了。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很担心后面有人跟踪他,所以军官总是小心翼翼的。 军官见周围没有什么人,就跳到他们的跟前,来到他们所站立的石头上,金阳和金满堂几乎和军官的身影重合,然后军官朝着前面的大树走去,只见他拨开树叶,打着手电筒钻了进去。 金满堂说:“我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上次他来这儿时候的情形,我记得他身上穿的衣服,跟上次一模一样。他担心后面有人在跟踪他,有可能他发现了我,有可能没有发现。” 从刚才看到的情形来看,前面肯定是有路的,既然军官能够安然无恙的到达那里,他们也肯定能从那棵大树的枝叶中穿过去。这样也好,军官给他们指明了一条道路。 金阳问金满堂还疼不疼,金满堂说:“你不说我倒还忘记了,一记起来又开始疼了。不过还好,没有刚才那么疼了,走路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 毕竟金满堂行动不太方便,金阳让他走在后面,金阳走在前面,踏过那些体积相对较大的石头,来到那棵大树边上,无数枝条从洞顶上方垂下来,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门帘,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在最外边的枝叶上有一些腐朽的烂木头,年深日久,金阳捡起一根烂木头来,有胳膊这么粗,没有完全腐烂,中间还带着新意,在树杆的外面裹着一层腐皮。他们用半自动步枪开路。 拨开这些树叶,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眼前是一棵更大的榕树,盘根错节,相互纠缠在一起,地上有很多的树根,有粗有细,所占的空间相当大。 榕树的枝叶非常茂盛,一进到里面,就能感到一阵阴凉的气息,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这柳枝吐露出来的氧气进入肺中,令人心旷神怡。 只过了一小会儿,他们就感觉到呼吸不顺畅起来,氧气太浓厚,反而有点醉氧,让人晕晕乎乎的。 榕树的枝叶完全超出了的想象,它们仿佛一条条巨蟒一样,相互纠缠在一起,枝干与枝干之间空隙的地方以及地面上都是一些枯黄的落叶。 落叶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们尽量在露出地面的树根上行走。金满堂行动不便,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栽到下面的树根空隙处,金阳本能地伸手去拉他,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金满堂的两只脚都陷进树根之间的缝隙,口中连连叫道:“快救我。” 像一个泥潭一样,金满堂直陷下去,树叶把他全身包围了起来,整个人都陷了下去,连脑袋也被淹没了。 金阳大吃一惊,这地下又没有什么东西,又不是什么沼泽,怎么会陷下去?还好金阳手上有一杆半自动步枪,插入落叶里面,对金满堂说:“快抓住树杆。” 金满堂听金阳的声音,拼命的举起右手,抓住枪杆,才没有继续往下面陷进去。 金满堂感觉呼吸非常难受,把头伸出来,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之后,说:“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深?” 金阳说:“二叔,你先甭废话了,赶紧把你拉出来先。” 金满堂两手抓住枪杆,金阳左手扶在一根树藤上,右手一用力,两腿使劲往下蹬,才把金满堂拉了上来。 金满堂拍掉身上的落叶,又骂了一声:“什么鬼玩意儿?” 金满堂上来之后,两边的落叶把他刚才所在的那个空隙填满了,金阳问他:“你踩到底了没有?” 金满堂说:“没想到这里这么深,脚都没有见底,幸好是我们两个一同前来,一个人来的话,早就丧命了。” 金满堂上来之后,鞋底已经湿了,看来这下面是有水的。金阳环顾一下四周,更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原始森林,这个地方大概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更像是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这几株榕树承载着整个生态系统。 第238章 小东西 树上爬动着很多昆虫,有很多的蚂蚁,还有甲虫和一些毛毛虫。.Δm金满堂对金阳说:“军官能来到这里,想必这路不是很难走,我们抓紧时间赶紧离开这里吧!” 金满堂刚动身,突然说了一句:“什么鬼玩意儿?”只见他脸上掉了一个什么东西下来了,用手一摸,放到鼻尖一闻,说了一句:“哪里来的鸟屎?” 抬头往树上一见那榕树的枝丫之上有一个鸟窝。鸟窝有脸盆大小,金满堂骂道:“原来是你在搞鬼,这次不端了你的鸟窝。” 金满堂把自己手上和脸上的鸟屎清理了一下,气急败坏的就要往树上爬,金阳让他先不要这样,鸟屎有什么害臊的?金满堂说:“那可不行,就算要我的命,也不能够这样侮辱我。” 金阳又劝了几句,金满堂不听,金阳只好作罢,端坐在一旁。金满堂边往上爬,嘴里还边骂骂咧咧的,好在榕树上有很多枝丫,金满堂爬的还很顺利,金阳让金满堂当心点,金满堂被气昏了头,也不理会金阳。 还好鸟窝不高,金满堂蹭蹭往上爬,窝里的东西时,他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金阳连忙问他:“金满堂你怎么啦?什么时候嗓子有问题了?还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 金满堂没有回应金阳,过了半饷,才扭过头来,怔怔地阳说:“鸟窝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金阳问他道。 金满堂说:“这地方太邪门了,你上来” 树干很粗,枝丫很多,金阳顺着金满堂的足迹爬了上去,金满堂在一根枝丫上,金阳在另外一根枝丫上,金阳满堂脸上的鸟屎,笑着对他说:“你脸上还有鸟屎,怎么不擦干净?” 金满堂知道他在笑自己,没有理会,顿了一下说道:“还有心思说这个,你鸟窝里面。” 金阳又垫了一下脚,使自己清楚一点,一,几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鸟窝里面躺着的,是十五六个鸟蛋,就是他们先前那种。这些整齐排列的鸟蛋中间,有几只竟然轻微的动了一下。 金阳也不知道怎么了,对金满堂说:“这不就是我们先前见到的鸟蛋吗?怎么还在动?是不是你刚才拨了一下?” 金满堂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这鸟蛋绝对有问题。” 金阳说:“要不我们打开一只试试,说不定里面都孵出小鸡来了。” 金满堂对此表示同意,既然都已经上来了,不竟,心有不甘。金阳从树上折下来一枝树枝,轻轻地拨了拨其中的一个鸟蛋,这次鸟蛋没有动,金阳稍微放心了一点。 金阳轻轻的将鸟蛋敲开一道裂纹,鸟蛋陡然整个裂开了,蛋壳歪向一边,里面的汁水顿时流进了鸟窝之中。一接触到鸟窝里的树枝,冒起了阵阵白烟,鸟窝松软,缝隙很大,汁水顺着缝隙滴落下去两人一阵心惊,要是滴到了自己身上,就算不冒出一个大洞,起码也要灼伤皮肤。 金阳又把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只鸟蛋上,这只鸟蛋曾经动过。金阳眼金满堂,金满堂的意图很明显:打开这只鸟蛋来 金阳一触碰到鸟蛋,鸟蛋突然就不动了,好像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威胁,开始装死了一样。金阳一况,里面应该是个小生命。金阳这下子更有干劲了,轻轻一用力,鸟蛋就破裂了开来,里面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来。 这黑漆漆的东西像一只野猫,黑色的毛,两只耳朵非常警觉的竖了起来。全身裹着一层透明的液体,有点像那些汁水,金满堂当即要用手碰,金阳急忙止住他说:“还不清楚状况,小心点。” 金阳的话还是说晚了一些,金满堂收回手的时候,手上已经沾了少量的这种透明的液体。金满堂突然喊了一声疼,接着就把受伤的那根指头往树上蹭,想把透明的液体蹭掉。 金满堂的手上开始起了白色的水泡,像是被灼伤了一般。金阳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那种强酸性液体。好在金满堂还是处理得很及时,在树上蹭得那些透明的液体所剩无几了,才得以罢休。不过金满堂并不是很在意,什么场面没见过,被烧伤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漆漆的小东西,只有拇指大小,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沉睡。这东西居然在蛋壳里面,还不怕被这些酸性液体灼伤,真是令人想不到。 金阳和金满堂奇了,竟然忘记了下数。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这只小黑猫一样的东西张开了眼睛,眼睛亮晶晶的,金阳时,它也阳。接着,它转过头去,金满堂。金满堂说:“这小东西竟然不怕酸性液体,皮肤肯定很有研究价值,我们把它带回去研究研究。” 金阳点点头。金满堂捡了几片树叶,想去靠近这只小黑猫,树叶一碰到小黑猫的身体,小黑猫上像受到惊吓一般,眼睛突然睁得老大,着实把它们吓了一跳,眼神之中还带着敌意。 金阳又想到,拿树叶去包裹这只小黑猫恐怕是没有用的,小黑猫身上有酸性液体,会把树叶融化掉,等回来的时候再找这只小黑猫也不迟,当下就准备下树。 不过这榕树不好两个人同时下来,金阳就对金满堂说:“要不你先下去。” 金满堂就抬脚准备先下去,刚一转身,树枝就一阵抖动,金阳让他要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了这只小黑猫。金满堂就很小心地下去了,金阳转过身,也开始下树。 谁知道金阳下了两步,树枝就剧烈地抖动起来,金阳尽量控制好身体,生怕惊动了鸟巢里的鸟蛋。刚一回头,想面的鸟蛋怎么了,就小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从蛋壳中间蹦了出来,站在鸟巢边上,居高临下地阳。 第239章 树洞温尸 金阳一看那小黑猫,吃惊不小,这还是那只睡眼朦胧的小黑猫吗?这个时候的它神采奕奕的,竟然有两个拇指头那样大了。 金阳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是除了是刚才那只小黑猫,还会是谁呢!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它的身体怎么变化这么大?金满堂在下面看到了,金阳对着他说:“二叔,你也仔细看看,是不是这只小黑猫的身体变大了?” 金满堂点了点头,说:“是的,还真是邪门,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另外一只小黑猫。” 金阳重新往上爬了一段距离,又站到原来的树丫上,朝鸟窝里面一看,原来那蛋壳里的小黑猫不见了,所以金阳敢确定,这只小黑猫就是刚才那只。 这个时候,金阳突然看到这只小黑猫突然裂开了嘴,露出了里面的牙齿,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金阳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小黑猫,一看这东西就知道来者不善,普通的小黑猫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是从蛋里面长出来的。 金阳神经陡然绷紧,本能的向后退去,脚底下一滑,就感觉自己腾了空,失去了重量,第一反应就是要跌下去了。金满堂一见情况不对,赶紧站准地方,将金阳接住,两人滚在树根中间的空隙里面,这些落叶非常松软,两人接触面积又很大,才没有深陷下去。 两人相继爬了上去,靠在坚硬的树根上面,回忆起刚才的一幕,也不知道那小黑猫怎么突然之间长大了那么多。 鸟窝好像抵挡不住重量,摇晃之下便要开始掉下来,金满堂看到了,急忙把金阳推到一边。说时迟那时快,它刚好掉在了金阳的脚旁边,离开金阳有一定的距离。 鸟蛋碎了,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还有三只小黑猫在那里,身子歪倒在蛋壳里面,看上去一副非常楚楚可怜的样子,周围的落叶顿时就燃烧起来,金阳心说不好,这要是一烧起来,这两株榕树恐怕全都要完蛋了。 金阳脱掉身上的衣服,不断的拍打着地上的落叶,那火终于被熄灭了。金阳忽然抬头一看,看见在榕树枝上,在一些树枝在中间,竟然还有几只鸟窝。 金阳数了一下,大概有十来个,发出咯咯的声响。其中两个鸟窝在微微颤抖,里面的鸟蛋似乎就快要掉下来。如果这些鸟蛋全部掉下来的话,就会把这里全部毁掉,他们两人也难于毙命。 那些鸟蛋在鸟窝上摇摇欲坠,金阳和金满堂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由于树根表面很滑,其间有很多落叶,他们都摔了好几跤。 终于,他们来到大榕树一根粗大的根旁边,借以挡住他们。看着那些鸟蛋就快要掉下来,两人心里万分焦急,几乎是谁也不敢说话,生怕这声音惊动了树上的鸟蛋。 等了一会儿,树上终于恢复了安静。金满堂对金阳说:“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为什么只有鸟蛋,下蛋的东西去哪里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金阳,按照道理说,这些鸟蛋不可能凭空产生,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把它们生出来的。金阳四下里寻找,见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些昆虫。 它们无暇顾及这些,当下只想赶紧走出这两颗榕树。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这林子比他们想象的大多了,这只是一棵榕树,由于盘根错节,面积居然这么大。而他们两人又走得很慢,金满堂脚又疼,所以这林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更加大了。 往前走了几步,金满堂突然停下脚步,对金阳说:“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金阳仔细聆听,确实有一点声音,咚咚咚直响,像是啄木鸟啄树皮的声音,手电筒扫视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什么啄木鸟。 金满堂又听了一会儿,接着,他慢慢的朝着一根树枝靠近,趴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对金阳招手道:“这声音好像是从榕树里面发出来的。” 金阳觉得不太可能,榕树的周身都是树皮,有什么东西会长在树干里面?难道是什么昆虫不成?随机一想,昆虫怎么可能闹这么大的动静,金阳想起去骊山碰到的那棵千年蛇柏,最终被证明不是一棵树。 金阳想起面前的这个数,这分明就是一棵榕树,不可能是什么动物。又仔细辨别了一会儿,这声音确实是从里面发出来的。这树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金阳的第一个反应是,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密道,军官把密道修在这里了? 这么一想起来,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金阳和金满堂在树身周围转着圈,仔细寻找,金阳的手在树身周身摸索,果然,在其中一个地方,金阳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比树皮软多了。 金满堂看见有情况,兴奋地看了金阳一眼,说道:“原来还真有。” 金阳轻轻一推,树皮上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足有一个脸盘大小,原来这不是什么树皮,而是苔藓,把树洞遮住了,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从外面看不出来。 金阳的手缩回来,那苔藓就自动愈合了,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金阳让二叔手电筒递给他,金阳接过来后,把头探进去,往里面仔细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具尸体,顿时吃惊得站立不住。 金阳见到死人不会至于这么害怕,可是面对里面的这个人,金阳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总觉得似曾相识。金满堂见金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忙问道:“怎么了?碰到鬼了不成?” 金阳说:“碰到鬼那还不至于,里面有具尸体,看上去有点眼熟。” 金满堂一听,连忙叫金阳出来,他要进去看看。金阳执拗不过,只好出来了,把手电筒塞给他。金满堂探进脑袋进去一看,手电光在树干里扫来扫去,刚开始他还在说没有什么好怕的,谁料到刚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噎住了,金阳忙问他道:“你怎么了?你刚才还说我,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240章 血爪 金满堂在里面瓮声瓮气地道:“这具尸体非常怪异,你有没有发现?尸体很眼熟。” 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金阳,心里猛然一怔,由于刚才看得太仓促,又被金满堂叫了出来,没来得及细看,但是金阳看到的部分,印象还是蛮深刻的,仿佛就是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小伙子。不过随着时间的延长,记忆逐渐模糊,金阳就不太敢确定了,因为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由于树干里的空间很小,金阳刚才所看到的只是尸体的局部。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金阳对金满堂说:“我们把它搬出来看看。” 金满堂把头探了出来,说道:“好吧,先把它搬出来,里面空间太小了,实在没办法确认。要是真的只是一个过客,我们也不能让他的尸首就在这里,得找个地方把它安葬了。” 倒斗这行,说不定哪天就横尸遍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金阳希望见到有人能够将他好好安葬,与其说是为了别人,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人都是有同理心的。 金满堂行动不方便,他出来之后,金阳就先钻进去,手慢慢的探向那尸体,接触到尸体的手臂时,感到竟然热乎乎的。金阳见到过很多尸体,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没有死人的那种冰凉,也没有活人的那种体温。 这个人应该刚死不久。金阳的手慢慢的往下摸索,终于碰到尸体的整个手臂,手臂上的肉非常松软,金阳手上好像沾了一些东西。 金阳这样子去摸尸体的时候,手电筒在金满堂手上,金阳眼前漆黑一片。当下管不了那么多,金阳两手用力一拉,就把尸体提了起来,整个人就退了出来。 尸体的脑袋横在了树洞口,金阳摔倒在地。待金阳看向尸体时,觉得非常怪异,就好像有一个人趴在窗户口看他一样,窗户口便是现在的树洞口。好在尸体闭着眼睛,歪着脑袋,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金阳心里发麻。 他好像是刚死不久,皮肤还没有完全干枯,看到他那个怪异的姿势,金阳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站起身来,托住尸体的手臂,要把他整个拖出来还是很困难的,尸体卡在了树洞口,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钻进去的。 金阳不担心把尸体拉坏,它毕竟已经死了,金阳和金满堂一起用力,就将他整个都拿了出来。尸体就这样轰然倒地,整个仰面朝天,完全躺在了地上。 他的穿着和不久前金阳看到的那个小伙子穿的一模一样,只是陈旧了许多。如果他们看到的是他的过去,那他来到这里,想必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而且是刚死不久。 金阳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金阳突然之间想到,他或许被困在了这里,如果说这里有什么机关的话,他们肯定也会面临着同样的厄运。 金阳想起了那个密室,那几乎就能把人活活困死。难道他们现在也面临同样的情况吗?金满堂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估计是想多了,我们不可能一直面临那样的情况,这个人也绝不是被困在了这里,我们有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胜算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金满堂这个人平时看上去马马虎虎、粗枝大叶,往往在关键时候一语惊醒梦中人,犹如醍醐灌顶,两个人都有了勇气。 金阳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有时候觉得自己看透了很多事情,如今竟然有点模糊不清了。金阳刚才还看到过这个人活生生从他们面前经过,现在突然死了,不免有点伤感。 这个时候,金满堂突然对金阳说:“你看他的肚子。” 金阳看到他的肚子上的衣服一鼓一鼓的,急忙往后退了一小步,手电光照过去,不像是被风吹动的样子。金满堂问道:“怎么回事情?难道诈尸了不成?” 金阳用枪头戳了戳他肚子上面的衣服,见没什么反应,就把他的衣服挑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肚子。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虫子在他衣服里面,就在他的衣服里面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什么虫子。这时,就听见金满堂突然喊道:“当心点。” 金阳听到他肚子里面突然传来汩汩的声响,他的肚子鼓了两下,金阳还来不及反应是什么,就见他的肚子突然破开了一层皮,血从里面流了出来,紧接着有一只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 金阳吃惊不小,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慢了一点,血迹还是溅了几点在金阳脸上。爪子停留在肚子外面,都是血。 金满堂问答:“什么情况?” 金阳说:“来的太突然了。”那血是黑色的,爪子也是黑色的,留在肚子外面一动不动。金阳和金满堂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赶紧离开这里,还是看个究竟?这样看了几秒钟,金满堂开口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金阳不怕僵尸,不怕粽子,它们要是现在就出现在金阳面前,金阳也不担心和它们对着干。他们怕的就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对未知事物情况不了解,所以才会感到害怕。 金阳说:“我不是怕,我是恐惧。” 金满堂说:“还不一样?” 金阳看了看那小伙子的嘴,非常干净,如果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嘴里爬进去的话,想必也不是什么庞然大物,肚子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很大。 这样犹豫了片刻,金阳准备用枪头去扒开他的肚子,看到底是什么,金满堂在旁边举着不自动步枪,瞄准那只爪子。 枪口一接触到那个爪子,那爪子像抽筋了一般,陡然抽搐了一下,金阳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那爪子一用力,又往外面伸展了一点,爪子一张开,显得更大了,又撑破了不少的肚皮,血液更是汩汩的往外流。这次金阳早有准备,血迹没有溅到脸上。 第241章 血猫 金阳转了一个圈,来到尸体的侧面,爪子又一用力,整只都出来了。这才看清楚了全貌,这是一只猫爪,猫爪上没有什么毛,光秃秃的皮肤,表面倒是有一些细纹,仿佛被拔了毛的鸡一样。金阳心说,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只猫跑进了它的肚子不成? 整个肚子都被扒开了,里面的肠子几乎流了一地。噌的一声,爪子的主人完全呈现在他们面前,浑身血淋淋的,像被剥了皮一样。 果然和他们想的差不多,那就是一只猫,牙齿比平时看到的猫的牙齿更加厉害,眼神更加凶神恶煞,像是饿狼的眼神。仔细一看,既不像狗,又不像猫,或者说既像猫又像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这种感觉就好像写字,自己盯久了,就不像是心中的那个字,时间越长越不像。 他们怎么还敢一直在那里看,轻轻走到榕树背后。黑猫环视了一周,又把目光盯向他们,咧了咧嘴,唾液粘在牙齿上,快要滴落下来,传来阵阵腥臭。 看着猫的样子,不像是想给他们交朋友,倒像是要把他们吃了一般。 不知道这只猫是不是畏惧他们手上的枪,开始往树上爬。看到它爬树的样子,金阳非常吃惊,它的爪子非常锋利,就跟吸盘一样钉在树上,健步如飞,一只尾巴垂直掉下来,就跟一条蛇垂下来了一般。 它往树上爬着,金阳就看见它隐藏在了树后面,那里的树叶非常茂密,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金阳和金满堂几乎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它,只想快点把这个瘟神送走。这时,就见树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猫的声音又出现了,抬头向上看去,原来那里也有一个鸟窝,那只猫钻进了鸟窝里面,整个身体都趴在那里,开始还张望了一番,紧接着,它的头就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只留下一条尾巴杵在外面,像是在警惕别人,不要侵犯它的领地,这是它的地盘。 金阳口中自言自语道:“好吧,你的地盘你做主,我离开便是。” 过了片刻,直到没有了一点动静,他们才从榕树背后走出来,看到那个小伙子的尸体就躺在那里,惨不忍睹,被放在了荒郊野岭,任蝼蚁吞噬,这是他们非常不愿意看到的。金满堂说:“我们过去把他埋了吧!” 金阳点点头,就和金满堂一起过去。 他的肚子完全被剖开了,金阳看到他的表情非常惊恐,想必是生前受到了非常痛苦的事情。金阳想把他的肠子塞回去,留个全尸,刚准备动手,金满堂突然说道:“你看他的肚子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金阳一看,肚子里面都是一个一个的蛋,可以很肯定地说,这哪里是什么蛋,这分明就是卵,只不过这卵比较大。从刚才看到的现象来看,这是那只猫产下的卵,卵里面很快就会孵出猫来。世间之事,无奇不有,想不到猫也会产卵。 还好这些卵都被破坏了,只有少数几只卵还在那里,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肚子里面混合着大量的血,开始发出嗤嗤的声响,不过被血水一稀释,很快就停止了。 他们在周围清理出一块空地来,把树叶全部清理到一遍,只在空地中间留下一些干燥的树叶,把尸体抬到那里,放在树叶上,金满堂点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点燃树叶,不一会儿,整个尸体燃烧了起来。 整颗榕树的叶子还是嫩绿的,不用担心被烧着,要是真烧起来,那也倒好。金满堂又拿出三支烟来,插在空地边上,说:“兄弟,莫怪了,想必你在这里非常寂寞,到处都是蝼蚁,倒不如一把火,免得让你承受被蝼蚁啃食的痛苦。” 这些卵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掉进了小伙子的口中,小伙子的体内温度刚好合适,成了一个天然的孵化器。这些卵有的已经孵化出来拇指大小的小猫,小猫在幼年时,身体还很瘦弱,无法从身体内钻出来,它看到周围的卵这么多,以后孵化出来后,势必会相互争抢资源,于是最先孵化出来的小猫,开始侵略别的卵。这种妖猫孵化生长的速度非常快,一个小时之内就能长到拳头大小。 金满堂的脸色非常凝重,看上去忧心忡忡,看着这样一副画面,他沉重地说了一句:“也许我们以后跟他的下场差不多,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 他把最后一口烟吸完,一下子站了起来,又对金阳说道:“走吧,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就在这时,金阳看到树皮中突然破开一个洞,一个长长的东西突然伸了过来,腥红腥红的,一下子缠住了金满堂的脖子,金满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情,就被拉了过去。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金阳看明白了,那长条状的东西,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舌头,软绵绵、滑腻腻的,让人闻着觉得非常恶心难受。 金满堂的脸憋得通红,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嘴里发出几个简单的音符。金阳赶忙跑过去,一把将舌头拉住,一触碰到舌头,就感觉像橡皮筋一样,很富有弹性,手上全沾满了上面的粘液,来不及觉得恶心,使劲一用力,舌头也有了反应,稍微松弛了一点儿,金满堂可以说话了,骂了一声:“哪里来的鬼玩意儿?” 舌头并不粗,只有胳膊粗细,金阳用半自动步枪瞄准,舌头震动得厉害,不晓得能不能打中,要是不小心把二叔打着就不好了,为了保险起见,金阳只好把枪背在身上。 地上有一些尖锐的树枝,趁着这个空当,金阳赶紧将它捡起来,使劲去戳舌头。舌头依然是滑不溜秋的,好在好像还怕疼,金阳反复戳了几下,舌头终于有所收敛,掉在地上,往树洞里钻。 金满堂一松下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说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金阳想,那小伙子肯定是被这东西拉进了树洞里面。 第242章 袋子里的古怪 他们还没喘一口气,突然又是嗖的一声,又从那个树洞之中吐出来两条舌头,一条卷住金阳,一条卷住了金满堂。 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刚才看到金满堂的难受劲,现在轮到金阳了,金阳体会到这东西的劲道比想象中的要大,咔嚓一声,舌头被断为两截,金阳还以为是有神兵出没,回头一看,竟然是佟香玉站在一边,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是她刚才隔断了这条舌头。 那条舌头剧烈的抖动起来,看上去非常痛苦的样子,掉在地上的那一截舌头,似乎还有生命,不停的在地上翻滚,活像是一头无头尸,像蚯蚓一样弓起身子,慢慢的朝旁边移动。 有佟香玉在这里,金阳感到安全了很多,刚才拿着树枝去打击舌头,就感觉生活在石器时代,全然不是那舌头的敌手。 现在佟香玉身上有匕首,金阳一下子放心了很多。即便如此,枪还是不能乱用,一方面容易惊扰到别人,另一方面,树上可能还有很多卵,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断成半截的舌头还在地上爬动,金阳感到气愤,又拿起树枝跑过去,使劲一砸,那舌头身上顿时冒出一股粘稠的液体,溅得金阳满脸都是,带着一股腥味,在这里呆的久了,金阳也不觉得有什么。 那条断成半截舌头顿时发出一阵呻吟声,接着就颤抖起来,抖动了几秒钟,身体逐渐僵硬,蜷缩在了一起。 又过了片刻,它的身体逐渐舒展,变成软绵绵的一团,躺在那里。佟香玉将匕首扔给金阳,金阳挑起那条舌头看了看,然后对他们说:“这下死翘翘了。” 金阳还来不及问佟香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见佟香玉又拿出一把匕首扔给金满堂,金满堂随手接过,他也顿时胆子大了很多,那剩下的舌头赶忙往树洞里钻,金阳连忙说:“不要让它们逃走了,它们太阴险了,现在想逃,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金满堂一听,也是火冒三丈,抄起匕首就火急火燎的往树洞里跑去,佟香玉在后面说:“不要追了,穷寇莫追。”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突然从树洞中又冒出来四条舌头,他们一下子招架不住,金阳看到舌头就要朝自己脑门过来,脑袋稍微一偏,就从耳根过去了。刚才那舌头还是腥红腥红的,现在变成了深红色,上面滴落下来的液体就像是血。 金阳以为就此躲过了,谁知道那舌头的尖端突然一转身,缠在了金阳的脖子上,被它这么一拉,金阳感觉呼吸难受,可是毕竟时间还短,金阳的脑子还算是冷静,飞快的用匕首朝舌头斩下,蛮以为会很轻松的斩断,这个时候,突然从别的树洞之中又飞出来一条舌头,令金阳始料不及。 金阳的注意力刚才只集中在这树干的树洞之中,却没有想到别的树洞之中居然也冒出来舌头,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金阳的上肢。 金阳握着匕首的手不能动弹,紧接着,两股相互交叉的力道作用在金阳身上,金阳被吊到了半空中,一条舌头拉住金阳的脖子,另一条舌头缠着金阳的上肢,几乎就快被五马分尸了。 金满堂跟金阳有同样的遭遇,金满堂见状,急忙回头,只见另外一条舌头也是突然间冒出来,一条缠住了他的左手,一条缠住了他的右手,一瞬间的功夫,他也被悬在了半空中。 此时,佟香玉从腰间掏出另外一把匕首,手握两把匕首,从树枝子上一跃而下,左右手砍断金阳和金满堂身上的舌头,舌头吃力不住,两人重重地摔下来,还好下面都是一些枯枝败叶,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也被摔得够呛。 舌头这下有点怕了,都回到了洞中,他们三人赶紧背靠着背,组成一个三角形,眼观八路,耳听四方,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树木,以防那树木的表皮之下突然又冒出一个洞口来,一条舌头从里面伸出来。 这样僵持了片刻,没有了动静。金满堂啐了一口,说道:“那些舌头好像怕了我们,不敢出来了。” 金阳点点头,佟香玉说:“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他们三人依然是相互紧挨着,慢慢的朝旁边的空地移动,找到了一块枝叶相对较少的地方,离开那些洞口远远的,这才停下脚步。 那些舌头没有再伸出来,一下子放松下来,佟香玉脸上满头是汗,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金阳问佟香玉:“你上次去哪里了?” 佟香玉说:“我也是混在那些僵尸里面,浑水摸鱼。” 金阳又问:“鬼爷去哪里了?” 佟香玉说:“当时我和他混在僵尸中,有的地方太过昏暗,走着走着就走散了,不知道鬼爷是死是活。” 金阳想起了鬼爷身上那个袋子里面的小黑猫,想必非常危险,就问佟香玉情况。 鬼爷当时背着袋子不好假扮僵尸,就把袋子放在地上,说道:“我总觉得袋子里面有点奇怪?” 佟香玉问他道:“什么奇怪的东西?” 鬼爷说:“我也不好说,这袋子里面的东西时轻时重,好像有别的东西在里面。”他边说边看了看周围,见有两只僵尸朝这边慢慢的走过来,接着说道,“趁着还有点时间,我们把这个袋子打开看看。” 佟香玉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袋子里的东西干嘛?直接把袋子扔在这里,下次回来再拿。” 鬼爷摇了摇头说:“这里的道路太多了,容易迷路,要是扔在这里,下次肯定就找不到了。” 佟香玉说:“也好,赶紧打开来看看。” 鬼爷解开袋子的绳子,通过袋子的小缝往里一看,脸上突然非常惊恐,说:“怎么有个小孩在里面?” 他刚说完,有几只僵尸就走来了,鬼爷和佟香玉连忙扮起僵尸,混进他们的队伍中,万般无奈之下,鬼爷才把袋子留下了。他在走动的过程中,时不时瞟瞟那个袋子,最后走着走着,距离太远,就看不见了。 第243章 拨号密码锁 听到这里,金阳问佟香玉:“你们后来有没有再找过那个袋子?” “我后来没有再找过,也不知道鬼爷后来有没有找过?”佟香玉把话锋转向金满堂:“你呢?二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佟香玉往旁边一看,没有见到金满堂,人到哪里去了? 金阳站起来仔细找了找,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唯一的可能性是,他被那舌头卷进树洞里去了。 佟香玉忽然抬头看树上,指着树梢说:“那里有一只猫。” 金阳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树叶的空缝中果然有一只猫,正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凶神恶煞。 金阳说:“不用太担心,这种黑猫我之前见过,我和二叔没有动它,它就自动离开了。只要我们不去惊扰它,他应该不会伤害我们。” 他们赶紧寻找金满堂,每个能看到的树洞里都找了,都没有找到他,还好那些舌头没有伸出来,也许金满堂在其中一个隐蔽的树洞里面。 要找到这种隐蔽的树洞是非常难的,他们想把地上的舌头用火烤了,吓唬树洞里的舌头,让它们露出马脚。 被火一烤,斩成半截的舌头蜷缩得更厉害了,闻起来很香,这些天没吃到什么好吃的,倒是有点饿了,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有毒。见烤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往口里送,金阳心里陡然想起,不是要救二叔吗?怎么倒吃起来了?管它呢,吃饭救人两不误,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救人。 金阳刚张开嘴巴,忽然一个声音说道:“你们竟然不等我,还想吃独食。”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金阳一跳,金阳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看了一眼佟香玉,她也是目瞪口呆。佟香玉抬起手来,指向金阳的旁边,就是金满堂刚才坐的地方。 金阳扭头一看,见金满堂坐在那里,忙问他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金满堂说:“我刚才正听你们讲着,觉得有点困,离开了一会儿。” 佟香玉问他:“你到哪里去了?” 金满堂指着金阳的身后说:“就是那边。” 金阳看见那里有一根枝条垂下来,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不免生疑:“你去那边做什么?” 金满堂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摸了摸后脑勺:“不记得了,我只是想往那边去。” 佟香玉站起身来,朝那里走过去,仔细检查一番,就走了回来,说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一下子就不记得了,金阳有点怀疑地看着金满堂。金满堂拍了拍脑袋,说:“不说这个了,还是先搞点吃的要紧。” 他一把夺过金阳手上烤熟的舌头,痛快的吃了起来。金阳告诉他:“这是树洞里的舌头,你不觉得恶心吗?” 金满堂回答说:“那有什么恶心的,东西烤熟了都一个样,营养很丰富。” 他吃了两口,一个劲的叫着好吃好吃。金满堂边吃边给佟香玉讲述了这些天来的遭遇,看到他那副吃样,金阳和佟香玉没有再说什么,只要他痛快地吃着就好了。金阳尝试着吃了一口,味道还可以,身体没有什么反应,佟香玉也吃了一些,他们越吃越多,饥饿感逐渐消失了。 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三人重新站起来向前走,想赶紧离开这片榕树。还以为榕树林前面还别有洞天,谁知道一看,竟然就是一块石壁,非常单调枯燥。金阳说:“怎么搞的?怎么没路了?” 佟香玉问金满堂:“你有没有记错?” 金满堂说:“我不可能记错,军官就是来这里了,我们之前看到了过去的映像,他确实来这里了,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就没有路了?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门?军官从机关里面进去了?” 这时,佟香玉说:“大家不要慌,你们看看,石墙上有个圆形的痕迹。” 金阳和金满堂走到佟香玉所说的那个圆形的痕迹跟前,看上去还是很显眼的,有碗口大小,周围一圈是齿轮形状,很明显,这是有人安装上去的,猜的没错的话,里面肯定藏着什么机关。 金阳和金满堂手指比较粗,抓到石头缝里面,没有把石块抓下来。倒是佟香玉手指纤细,指甲修长,抠进了石头缝里面,往外一拉,圆形石头被拉了出来,正当大家开始轻松一点的时候,往里面一看,只见里面有着一个号码盘,像是电话的拨号盘。 三人看了看,有点傻眼了,拨号盘应该是个密码锁,只要打开了这个密码锁,也许石壁会开启,钥匙上面有十个数字,不知道密码是几位的,如果一个一个的试,不知道要试到何年何月,而且一旦试错,说不定机关尽毁,严重的话,可能这里会坍塌,把他们全部活埋。 满堂一拍脑袋,有点懊恼:“跟踪了这么久,原来白跑了一趟,真是不值。” 金阳仔细看了看,拨号盘上的表面非常干净,看来是这个军官打开密码的时候,把上面的痕迹擦点了,看来这个军官早有防备。佟香玉说:“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先试一下,看能否打开这个密码锁,稍微有不对劲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佟香玉说的没有错,周围没有任何提示,只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试一试了。金阳对佟香玉说:“你先让开一点,让我来试试,你们在周围仔细倾听,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们就先赶紧离开。” 金阳把手指伸进去,不知道这密码锁是不是六位的,按照一般的习惯,应该是六位,那事事无绝对,谁知道军官是怎么设置的呢?不过总的来说,按照概率来算的话,六位还是极有可能的,于是先入为主,就以六位来试。莫非密码就是123456,这个想法非常幼稚,可是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 于是,金阳按住那个号码,往右边旋到底,松开手,转盘回到原位,像是在拨电话号码。 在旋转的过程中,拨号盘有种机械咔嚓的声响,等了一小会,原以为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生的,却倒是平静的很。 第244章 最后一个密码 于是金阳又按住了“2”的那个转盘,以同样的方式开始向右旋到底,接着便是345,可是等到他一直把“6”右旋到底,还是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从里面传来一个机械的声音:“您的密码错了,还有两次机会,否则,这里将会坍塌,趁早联系家人来收尸,哦,不用联系了,就算来了,也找不到尸体。” 很明显,这个密码是军官设置的,他没有设置只有一次机会,就是因为担心他也会有疏忽的可能性,就给了三次机会。虽然错了,还是有点收获的,至少可以确定,拨号盘的密码确实是六位的。 毕竟还有两次机会,如果第二次也错了,再离开不迟,正当金阳想要继续试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金阳吓了一跳,赶忙把手缩回来,往旁边一看,居然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军官。 金阳心下一惊,刚才试错了,把军官吸引过来了,没想到军官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这么快就赶过来了。想趁机跳开,转念一想,有点不对劲,如果是军官来了,佟香玉和金满堂肯定不会不提醒他,那极有可能这个军官是一个映像。 金阳急忙回头,看了一眼佟香玉和金满堂,他们二人都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佟香玉对金阳说:“你快过来,军官的映像过来了,我们看看他用的密码如何。” 看来的确是这样,难怪这两个家伙一点都不紧张,他们早就发现了军官的身影是映像,金阳当下放下心来,往后面退开一步,看着那军官映像的反应。 只见军官把手指伸进了转盘里面,然后往后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跟踪他,开始拨动号码盘。事情没有他们想的这么顺利,军官拨了前五位号码,在他即将拨第六位号码的时候,他的映像突然消失了。 金满堂大骂了一口:“哇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消失了?” 佟香玉说:“我们再等等看,说不定军官的映像还会再现?” 金阳说:“映像的产生,应该是与某种东西相关,我猜在石壁里面肯定藏满了这种物质。如果要使映像产生,可能需要在特定的条件下,只是不知道这种特定的条件是什么,现在只是知道偶尔会产生。我们就算等到猴年马月,也许都看不到这种映像,只能全凭借机缘巧合了。” 前面的几位密码是24389,还有剩下的十种可能性,而他们只有两次机会,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到了这个时候,金满堂有点想打退堂鼓:“我们做事情,虽然是要冒着风险,但这种风险也太大了,2/9的概率,不值啊!要不我们还是回高老庄吧,哪天军官要是再进来,我们跟踪他,说不定就能知道最后一位密码了。” 金阳却说:“以后军官再过来,我们在后面跟踪他,就算最初不被他发现,我们还是会经过那片榕树林,榕树林有很多树叶,踩在上面的声音必然会惊动军官。而且你看军官刚才的表情,小心谨慎,每拨动一个号码,都要往后面看上一眼,所以要想从军官那里得到最后一位密码,几乎不可能。” 金满堂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倒是有种方法,到时候真碰到那个情况,我们干脆把军官绑起来,各种招数用尽,直到他说出最后一位为止。” 金阳说:“你那种做法更加不可能了,只能空想一下,军官神龙见首不见尾,残暴无比,他不把你绑起来,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金满堂听了,有点垂头丧气,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口气。金阳说:“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前面的五位密码,基本上是不带一个重复的,所以我猜想,最后一位密码跟前面的五位密码也是不重复的。前面的五位密码是24389,所以还剩下五个数字,01567,那这样算起来的话,还有2/5的概率。” 佟香玉说:“我觉得你说的在理,你看这个数字,我觉得最后一位是7的可能性比较大,前面的三位是小数,后面三位是大数,你们觉得呢?” 金满堂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现在赶紧试一下。” 金满堂已经迫不及待了,赶紧拨通了243897,拨完之后,里面的声音突然提醒:“你已经输错两次密码,还有一次机会。” 金满堂一下就傻眼了:“哇靠,不是吧?这样都能搞错?” 金阳说:“我觉得最后面一位是6。” 金满堂却不敢再试了,他说:“这个是有可能性,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是我不想提着脑袋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金阳早知道他会这么说,金满堂做事情,刚开始表现得很大胆,可是到关键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希望,就喜欢打退堂鼓,于是金阳说道:“那我来试一下,你们俩想赶紧躲开,待会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金阳的话还没有说完,金满堂就已经退到了榕树底下,离开石墙远远的,也不管头顶上的鸟蛋会不会掉下来,被鸟蛋砸死烧死,也不想被一些未知的事物弄死。倒是佟香玉表现的很冷静,她对金阳说:“刚才的7错了,十有**就是6了,你再试一下。” 金阳看了她一眼,她表现得非常镇定,感觉已经确定无疑了,金阳朝她轻微的点了点头,又开始拨动密码,这一次,系统没有提示,他们左边的石墙上突然传过来一阵声响,一道石门朝两边移开,中间露出一条缝隙来。 金满堂很高兴的跑了过来,对金阳说道:“我说大侄子,果然有我们金家,不,陈家的头脑,其实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想把这个表现的机会留给你,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希望,好样的。” 金满堂刚才胆小怕事的作风,金阳还是看在眼里的,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第245章 石室里的袭击 他们三人来到石门的前边,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却是漆黑一片,金阳的手电光朝里面一照,四面都是石墙,看上去空间还很大。 他们三人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跨入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度非常之快,电光火石一般,令他们始料未及,还来不及回头观看,后面突然传过来一阵风,一下子把他们撞了一下,佟香玉和金阳手中的手电筒同时摔倒在地,咔嚓一声,竟然坏掉了,周围顿时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他们二人俯身下去捡,接着就传来一阵踢动的声音,不知道手电筒被踢到了哪里。金满堂连忙惊呼道:“是谁?” 他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军官,连忙点头哈腰的道:“长官,是您吗?我们三个来到这里,实属无奈,长官,我们三个人经常看到您进来,担心你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就跟着过来了,您可千万不要多想。” 金满堂这个说辞,牵强得不能再牵强了,金满堂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缓一时是一时! 见没有任何回应,金满堂稍微定神,微微思索,感觉到这不像是军官的作风,军官不会突然来这么一下,而且度也不会这么敏捷,所以极有可能是其他人。这个人个子应该不大,金满堂在要塞里面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这样的人。 那个声音朝前方跑去了,金阳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突然看到一道绿光闪过来,那是一双眼睛,这种眼睛他非常熟悉,就是前不久他在树林子中看到过的,这是绿眼孩童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或许他就是从这里出去了也说不定?看绿眼孩童的作风,在对称的那块区域,那个黑影十有就是他。 金阳说:“小娃仔,我们对你没什么恶意,知道你身中尸毒,浑身难受,我们来这里就是找解药的,只要找到解药,就能让你回归正常的人,你应该感谢我们。” 那东西的口中出阵阵哼哼之声,并没有理会他们,两道绿光突然朝他们扫射过来,他们赶紧趴下,要是鬼爷在这里就好了,至少能够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动作,有没有恶意。这东西的眼睛虽然是绿色的,但十分微弱,不能照亮周围的东西。 还好,那东西的眼睛是绿色的,知道他的方位。说时迟,那时快,佟香玉已经掏出匕,匕也是在地下要塞里面找到的,金阳和金满堂早就掏出了半自动步枪,瞄准绿色眼睛的方向,金阳对那边说道:“我说小娃仔,你可不要乱来,我们这枪是不长眼睛的,我们不想伤害你。” 这时,两道绿光突然消失了,绿眼孩童闭上了眼睛,周围顿时没有了任何的声响,不知道这绿眼孩童是不是听懂了他们的话,打算放过他们。等了片刻,金满堂说:“看来没什么危险了,绿眼孩童肯定是怕了我们。” 金阳和佟香玉把枪拿着手上,在地上摸索起手电筒,说不定只是电池掉出来了,还没有完全坏掉。 正在摸索的过程中,金阳感觉到面前有一股冰凉的气息,仿佛绿眼孩童就在眼前,而此时金阳的手已经碰到了手电筒,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两道绿光在他眼前闪现,离自己的眼睛不到一公分,金阳顿时吃了一惊,赶紧把手电筒藏在口袋里,往旁边一滚。 接着就听到他刚才所站立的位置,突然响起了阵阵声响,就是绿眼孩童的脚步声,金阳说:“大家赶紧防备,绿眼孩童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三人都端起了枪,那道绿光突然又不见了,倒是那脚步声还是听得真切,金阳顺着脚步声,举起半自动步枪,对准那个方位,正要开枪,却突然听到金满堂说:“大家先不要开枪,绿眼孩童在我身后。” 金满堂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在颤抖,金阳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开枪,子弹就会误伤金满堂,他当然不愿意这样。金满堂感觉到后背凉,他很想趁着这个机会趴在地上,可是绿眼孩童的身高可能不高,即使趴在地上,也比绿眼孩童矮不了多少。 也不知道能不能往旁边闪过去,会不会触动什么机关,为了谨慎起见,他打算还是站在那里观察一下,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绿眼孩童并没有给他造成直接的危险,只是感觉到背后有一种凉飕飕的气息。 仿佛有一个冰人站在他的身后,身后的空气都冰冻下来,金满堂不敢乱动,在黑暗之中,他们什么都看不到,绿眼孩童两只绿色的眼睛,仿佛能够看清楚黑暗中的东西,敌在明,他们在暗,而且这石室的格局,他们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往旁边移动,会不会撞到什么机关,或者是掉到深潭里去。 金阳和佟香玉听到金满堂的喊声,把枪举在肩膀上,却是不敢开枪,那两道绿光应该是被金满堂的身体遮住了,所以看不见。既然已经拿到了那个手电筒,用手仔细一摸,原来手电筒的后壳松动了,只要拧紧后壳,应该就能重新点亮。 金满堂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悄悄爬上了他的背,金满堂穿的衣服不多,那明显的就是一双小孩的手,约莫五六岁的样子,金满堂正准备把枪管对准后面,没想到枪管被绿眼孩童的手给握住了,令他动弹不得。 金满堂明显的感觉到,绿眼孩童的威胁越来越大,而且他的力道远他的想象。背后的那只手突然离开了,金满堂感觉到,那双手肯定是即将准备攻击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说不定就能掏穿金满堂的心脏,金满堂当下也顾不了这么多,整个人全部都冷静下来了,管它三六一十八,先逃再说,他旁边有没有什么深潭,也许有,也许没有,只能赌一把了,往旁边一跳,脑袋磕到了墙壁上,心中暗骂,原来旁边就是墙壁,差点把自己给撞晕了。 第246章 商王武丁 不过心中又有点侥幸,并没有撞到什么机关,或是跌到深潭里去,他强忍着头上的剧痛,急忙爬到一边,能爬多远就爬多远,口中更是连连喊道:“快开枪。” 金阳和佟香玉收到了命令,金满堂一闪开,便看到绿眼孩童两只绿色的眼睛,纷纷开了枪,整个石室里面发出呲牙咧嘴的声响,像是人类的声音,又像是动物的嚎叫声。 绿眼孩童急忙就地滚打,躲避密集的子弹,随着枪口火光的产生,石室里面的东西,也渐渐看清楚了一些,尤其是绿眼孩童,上下乱串,一会儿在石室的地面上,一会又到了石壁上,一会又到了石室的顶端,四肢像长了吸盘一样,倒挂在石壁顶上。 金阳心中暗骂,这是人还是动物?就这样连开数枪,不知道打中了没有,子弹不多了,几个人立即停止射击,绿眼孩童闭上眼睛,眼睛里再也没有光发出来,枪口的火光也没有了,整个石室里面,又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周围显得特别安静,仿佛会一触即发。 金阳端着枪管,不知道该瞄准哪个地方,因为他不知道绿眼孩童的方位,也许就在石室的地面上,也许在石壁的顶上,这个时候,他腾出一只手来,摆弄手电筒的后壳。 金满堂那边传来了一阵声响,接着就是扭打的声音,很明显,是绿眼孩童跳到了金满堂的身上,金阳和佟香玉端着枪,不知所措。枪在这个时候毫无用武之地,佟香玉拔出匕首,摸索着朝金满堂的方向走去。 金满堂两腿死死地缠着绿眼孩童的下肢,双手反扣着绿眼孩童的上肢,把他锁在原地,佟香玉凭着自己的感觉,举起匕首,想要刺向绿眼孩童的心脏。 这个时候,金阳手中的手电筒突然亮了,整个石室里面,顿时都明亮起来。绿眼孩童两只眼睛被强烈的手电光一照,顿时眯成了一条缝,绿眼孩童的眼睛显得非常狭长,比正常的人显得大多了。 他的皮肤是绿灰色的,有点像是腐烂了,又有点像是被泼了油漆一般,他的牙齿有的是完整的,有的缺了半边,而且都是黑乎乎的,像是常年没有刷牙了,参差不齐,如同年久失修的锯齿一般。 佟香玉正要一刀刺下去,金阳连忙喊道:“先不要动手,我看绿眼孩童把我们误当成了他的敌人,应该不会伤害我们。他要是真想伤害我们,从我们进入石门的那一刻,他就不会只是把我们撞在地上了,而是会要了我们的命。” 绿眼孩童口中呻吟着,想说话,却是吱吱呀呀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到了五六岁的年纪,应该是还没有学会说话,极有可能从小被关在了某个地方。 这个时候,他们才有心情看石室里面的东西,整个石室大概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石壁都是深黑色的,跟一般的石头不同,是一种陨石,带着一股微弱的烧焦的糊味。 地上散落着一些绳索,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石桌石凳等,石壁旁边还有一些柜子,柜子上面摆放着很多的葫芦。 这些葫芦有的在微微发光,有的显得体积比较大,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在石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椁,上面有一个石盖,看上去非常沉重。 这里的整个格局,看上去既像一个实验室,又像是一个卧室,更像是一个墓室。金满堂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原来这里是一个墓室,不知道棺椁里面是什么人?” 绿眼孩童被绑在一个石凳的脚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胸口上下起伏着,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像是在仇视他们。 柜子下面是一个抽屉,佟香玉走过去,把抽屉打开,里面有一个龟甲,龟甲上有一些字,佟香玉拿起来粗略的看了一下,都是些甲骨文。这种甲骨文难不倒佟香玉,佟香玉瞥了一眼,看到了几个关键词:商王武丁,妇好。 不知道龟甲上具体写着什么,意欲何为,佟香玉暂且不去管它,把龟甲放回原位,就跟他们两人一起来到棺椁前面。 他们三人都戴上手套,手套是他们随身准备的工具,是必备品。金阳的手放在棺椁上,有一种厚重感,棺椁都是一些黑色陨石。 既然能够闻到棺椁表面,有一种烧焦的味道,金阳试图推了一下棺盖,黄盖也是石头做成的,非常的厚重和沉重,金阳推了推,动弹不得。是他们三人一起朝某个方向用力,就把那石头给打开了。 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具女尸,女尸的头发梳理得非常完好,脸上的皮肤也很干净,有的地方腐烂了,有的地方没有腐烂,她穿着一件名贵的衣服,但是有很多褶皱,像是被人踩踏过。 在女尸脖子的部分,金阳看到了一点腐烂的痕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防腐措施没有做好。可是即便这样,从女尸别处的皮肤来看,这种防腐措施已经是相当好的了,就跟活人一般。 这身衣服,把她浑身裹了个严严实实,佟香玉把手伸过去,解开上面衣服的扣子,金阳和金满堂有点不解,同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什么情况?佟香玉想干什么?见他俩还在那里愣神的看着,佟香玉说:“你们俩还不把眼睛别过去?我要给这具女尸宽衣解带。” 金满堂说:“人家都已经死了,还知道什么衣服穿得,什么衣服穿不得?” 金阳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好和金满堂把头别了过去,佟香玉把那衣服的上衣解开了,接着又把下面的衣服解开了,金阳忍住了,没有去看,这时只听到佟香玉说:“这具女尸有问题。” 金阳问道:“什么问题?” 佟香玉说:“这个人死后还生过孩子。” 金阳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不是死前生的?” “下面撕碎的口子很大,绝对不是死前生的。”佟香玉说完,把女尸的衣服都穿上了,只在脖子的地方留了一颗扣子出来,没有扣上,接着又对他们说,“你们可以把头转过来了。” 第247章 腐烂由里到外 金阳和金满堂明白佟香玉的意思,转过身,金阳说:“莫非这个绿眼孩童,就是棺椁里面的这具女尸生出来的?” 佟香玉想了想,觉得非常有这个可能性,说:“我刚才对她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她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金阳说。 佟香玉说:“我们刚才看到,这具女尸的脖子处有腐烂的痕迹,并不是防腐措施没做好,那是她的一处致命伤,这种腐烂不是由外及里的,而是由里到外的。” 金满堂有点不解,问道:“这个你也看得出来?” 佟香玉点了点头,说:“我刚才检查过她下面了,她的内脏器官已经完全腐烂了,可是她身体的表皮,除了脖子的地方腐烂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完整无缺。” 金阳说:“这个女尸的死法很奇怪,可能是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 佟香玉说:“奇怪的还不止这点,我刚才还看到了,这具女尸也中了尸毒,尸毒还没有感染到她的全身,女尸就已经死了。” 突然之间,一道亮光传来,他们三人朝着亮光的方向看去。亮光是从石门那里传过来的,那里走过来一个人,他们看清楚了,原来是那个军官,军官手上抱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军官越走越近,他们三看清楚了,就是躺在棺椁中的这个女人。 很显然,这是军官以前的映像,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这里的陨石这么多,陨石里面富含有一种能量,可以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记录下来,在特定的情况下释放出来。看到这种现象的人,如果无法用科学来解释,那就只能用造化来解释了。 军官把女人抱过来,抱了这具棺椁的旁边,很显然,这具陨石棺椁是军官事先准备好的。他们三人为了看得更清楚,闪到一边。 军官把这具尸体放到了棺椁里面,他的脸色非常凝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了,滴落下来,滴到棺椁里面尸体的脸上。 棺椁不高,军官一个冷不丁跪了下来,再也无法掩饰悲痛的心情,用手上的衣服擦拭脸上的泪水,以前他那副冷酷无情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柔情似水,这是金满堂事先没有想到的。 金满堂心里嘀咕了一声:“哇靠,我有没有看错?这还是那个军官吗?” 的确,军官跟金满堂印象中的非常不一样。军官手中抱着的这个女子,就是军官自己的妻子,他深爱着妻子,也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他妻子丧命了。军官事先把棺材准备好了,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军官说:“我费尽千辛万苦,想尽了各种办法,依然是无济于事,这具棺椁是为你准备的,希望这里陨石的能量,能把以前的事情记录下来,如果我有幸回来碰到映像,那我就等于重新看到了你。” 军官身强体壮,稍微用力,就把棺盖盖上了,他跪在那里,过了较长的时间。金阳看得有点厌烦了,因为这个映像里面的时间,跟平常的时间长短是一样的。他们等了十分钟,军官还没有起身离开。 佟香玉说:“现在看来,军官在这里跪了至少有十分钟,不知道他还会跪多久,也许一天一夜,也许三天三夜,不知道这映像什么时候消失。” 突然,面前的映像消失了,军官不见了,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映像。只见棺椁里面,出现了一种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佟香玉看了金阳一眼,说:“我刚才猜的没错,那具女尸死前就怀孕了,死后就把绿眼孩童生了下来。” 接着,哇哇大哭声不见了,另一种映像出来了,棺盖被打开了,里面伸出一个脑袋来,一看,原来就是那个绿眼孩童,他虽然有五六岁,可身体的线条非常结实,像练过肌肉一样。 绿眼孩童在里面待了五六年时间,这五六年之中,他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军官也来过,由于机缘巧合,他没有听到棺椁里面的动静,所以把绿眼孩童一直留在里面。绿眼孩童的眼睛经不住强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画面一转,眼前的映像消失,又出现了另外一种映像,只见军官突然出现在石室中,他蹲坐在棺椁边上,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在记录着什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洋洋洒洒,写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映像一直在切换,像放电影一样,全部闪现出来。 接着,军官把他的笔记本,放在了棺椁下面的一个空隙里面,每当他要写的时候,就把笔记本拿出来,不写的时候,就放回原位。 画面一切,又切换到了军官,军官抱了很多个葫芦回来,石室里面还堆满了各种草药,军官在研究龟甲,佟香玉看得惊奇,对了,龟甲不就是她刚才看到的抽屉里面那个吗,难道上面有什么秘密? 突然,映像都消失了,他们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别的映像出来,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佟香玉说:“没想到军官还有这么鲜为人知的一面。” 金阳说:“我看见军官把笔记本放在了棺椁下面的缝隙里,从笔记本上肯定能够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金阳趴到地上,果然看到了那个缝隙,把手伸进去,摸到了一个笔记本,心中一惊,这映像没错,都是过去发生的真实的事情,不会骗人的。 他把笔记本拿出来,表面没有什么灰尘,看来军官近期也在他的笔记本上记载过什么东西,一打开笔记本,佟香玉和金满堂都围了过来,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可以说,这不是什么笔记本,而是日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军官在某段时间的个人经历,他们皱着眉头,觉得整件事情不可思议。 在这里,笔者不把笔记本上的内容按照时间顺序一一呈现出来,金阳整理了一下思绪,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军官以前在u军阀里面是一个小兵,无数次战争中,历经九死一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立下过无数战功,渐渐的从一个小兵,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军官首领的位置。 第248章 怪病 军官本名叫胡台春,后来成了军队首领后,别人改口称呼他为胡司令。 胡台春在当兵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叫陈琳,也喜欢他,可是由于战乱,胡台春不得不远走他乡,两人没有多少相见的机会,终于等他当了上了司令,日子算是安稳了一些,可以正儿八经的和这个姑娘成亲了。 他们的日子过得非常美满幸福,可是突然有一天,陈琳感到肚子不舒服,经常呕吐,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怀孕了,但也检查不出是别的症状。 他们寻医问药,却都无果,终于找到了一位外国专家,通过早期的射线技术,发现陈琳的内脏开始出血,陈琳有时候半夜都会被疼醒,然后一直呕吐,越来越严重,竟然呕出血来了。随着时间的延长,陈琳脖子的地方,从内而外出现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这种怪病无法医治,军官非常的痛苦,不解妻子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厄运,但是军官没有放弃,一直在寻师问药,终于有一天,错过西安荒郊的一个小木屋,那里只有这一户人家,越看越显得怪异。 说不定高手就在民间,胡台春是这样想的,先前听过很多传闻,说制药的高手一般都深藏不露,看到这间小木屋,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他接近这个小木屋,想看看这个高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慢慢的朝这个屋子靠近,其间他发现,周围偏远的公路并没有什么小道连接这个小木屋,所以他猜想,这里应该鲜有人来,不免有点心灰意冷。 随着朝小木屋靠近,他惊喜的发现,小木屋的附近还是有几个比较紊乱的脚印的,这样看来,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他来到小木屋跟前,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再说。”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顿时把他惊呆了,小木屋没有窗户,门也关得非常严实,里面的人怎么知道他来了?难道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目前只可能有这种解释了,与其说这是解释,倒不如说在找心理安慰。 这阵声音听上去非常苍老,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发出来的,不过中间也夹杂着一股劲道。军官敲门的手顿时缩了回来,他定了定神,想到自己的妻子还在忍受病痛的折磨,他就打算无论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况且,他身经百战,见过的场面不计其数,敲了敲门,同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盒子枪。 吱呀一声,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点着一根蜡烛,现在是白天,外面非常明亮,但是里面则显得非常昏暗,尤其是军官刚从外面进来,眼睛还无法适应小木屋里面的黑暗。 军官举起枪,警惕地朝着里面走去,边走边轻声说道:“我来这里,是来拜访民间高人的,阁下是谁?怎么知道我来了?最好是不要故弄悬殊,我这枪可是不长眼睛的。” 过了片刻,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觉得没有之前那么黑了。只见在里面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老人,老人面容枯槁,满脸皱纹,背对着军官,幽幽的说道:“放下手中的枪。” 军官一愣,不是吧,刚才举枪的时候,没有上膛的动作,没有发出过响声,他居然也能知道?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况且老人这个样子,身体虚弱,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他收起盒子枪,朝着床那边走过去,轻声问道:“老爷子,你躺在这里干嘛?这里应该很少有人过来吧?您的生活起居是怎么处理的呢?” 老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对他说:“先把我扶起来。” 军官一听,这样也好,看来这个老头不是那种很刁钻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好沟通的,这样刚好能够套个近乎,于是他走过去,一手扶着老头的左肩,一手扶着老头的腰间部位,他刚一用力,发现有点不对劲,手上沾了一种粘乎乎的东西,他吓得急忙后退一步,口中更是连连说道:“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老头说:“不要害怕,先把我翻过来,我腿抽筋了,一时之间无法用上力气。” 军官虽然心有余悸,不过他还是想到,再怎么说,这还是个活人,自己曾经在尸堆里面待过不知多少天。于是他大胆地走过去,忍受着粘乎乎的不适感,把老头翻了过来。 老头显得非常苍老,军官有点看不下去了,问了刚才的话,老头说:“这里虽然是荒郊,但我还是可以行动的,我每次去买菜,都会把一个月的菜都买回来。我桌子上有一些药,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军官照做了,到桌子上拿了药,把老头的衣服解开,军官惊呆了,他肚子、胸口上的皮肤都生了各种烂疮,军官连忙问道:“老爷子,您这伤是怎么回事情?” 老头说:“我也不知道,两年前,我突然感到浑身很不舒服,想要呕吐,找了很多个医生,医生说我的五脏六腑俱损,快要腐烂了。” 听到这里,军官一阵心惊,同时又开始同情他起来。他想到妻子和面前的这个老头遭受着同样的厄运,在绝望中,他突然找到了一种希望,对了,这个老头已经撑了两年,也许会有什么样的方法。 老头说:“前两个月还非常严重,基本上都说不出话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看看我身体烂掉的其它地方,开始长新皮了。” 军官一听,心中大喜,果然自己想的没错,高手在民间,这种奇遇怎么被自己碰到了,于是问他:“这种药有效果吗?” 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把我桌子上的水递给我,我先喝口水。” 军官连忙起身,把水杯递给她,老头接住后,狠劲的喝了两口,有点畅快淋漓的感觉。军官看到他现在的状态,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看来这老头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 老头喝完之后,抹了抹嘴,开口说道:“有还是有,但具体效果我还不是很确定。” 第249章 审讯室 果然,自己想的没错,这次绝对是遇到世外高人了,军官连忙问道:“你的药还有吗?” 老头摇了摇头:“没有了,只剩下你刚跟我涂的那点了。” 军官有点失望:“药店里面都没有卖的?” 老头还是摇了摇头,军官接着问道:“莫非这药是你自己配的?” 老头说:“的确是我自己配的,不过这药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得意之色。 军官说:“那您给我说说,这药谱值多少钱?只要你愿意,多少钱都可以。” “这是机密,概不外传。”老头正色道。 军官有点失望,这老头子跟他想的不一样,本以为还蛮好沟通的,但是一说到最主要的问题上,老头却坚持自己的原则。军官说:“我的妻子也跟你遭受同样的厄运,要是再不救治,可能都活不了几天了,我求求您,一定要把这药谱卖给我。” 老头说:“这药谱,我是在商王武丁的墓里面找到的,费尽千辛万苦,历经九死一生,才得到这个药谱,我现在只在自己身上试验,却不敢用到别人身上,因为有很多药方,我自己都不是特别理解。你知道吗,配药这种东西,配好了,是解药,稍有差池,就会变成毒药。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可是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就充当自己的试验品,以身试药,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再把药谱给到你!” 老头说的很诚恳,可是在军官看来,总觉得这老头是在敷衍自己,找什么借口不好,偏要找这种借口,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军官说:“我妻子也是同样的病症,您把药谱给我,我应用到她身上,您已经有了效果,我想用在她身上肯定会有效果的。” 老头想了想,有点为难,说道:“其实我不是不想给你,救世济人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愿意去做的,可是药谱上面,开篇写了一句非常不吉利的话,可以说是一种预言,要是搞不好,可能都自身难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军官听这老头说的越来越邪乎了,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事情,军官打仗这么多年来,碰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没有见到过什么灵异事件,人活一世,不是为钱为势,就是为了女人,这老头的目的肯定就是这两种,于是他又问道:“老爷子,您掏心窝子跟我说说,您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老头苦笑着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如果把药谱给你,指不定会酿出什么大祸来。” 军官心想,人定胜天,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办不到的,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摸爬滚打,梦想成真,变成了胡司令,呼风唤雨,他就不信,世界上还有什么预言可言。 不过他又想,这老头似乎在卖关子,在他刚接近这个小木屋的时候,老头就要他进来,想到那个时候,老头应该是感知到了他,按照道理说,是老头让他进来的,现在又不把药谱给他,这是怎么回事情?于是军官问道:“您这一进一退,究竟是所为何事?您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老头说:“我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是眼睛不花,耳朵不聋,你还没有进小木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大将风范,但是你一走进来,我就发现,正是你这种大将风范可能会引起更多的祸端,我从你口中得知,你是为了药谱而来,那我就更不能给你了。” 军官还想说什么,老头一挥手道:“你走吧,你的妻子要是救好了,可能会伤害更多的人,我把药谱留给我自己,可能只是坑我一个人。” 军官有点火了,对老头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手上的这杆枪可没有长眼睛。软的不吃,你非得要吃硬的,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声,快把药谱交出来,你不交的话,我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老头看了他一眼,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抱着狼子野心,你这样一个脾气,我就更不能把药谱给你了,就算是死。” 军官急火攻心,红了眼睛,抬手就是一枪,可是他哪里真敢把老头打中,要是老头真的死了,他唯一的希望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只想吓唬一下这个老头,老头还在找药谱来救治自己,肯定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于是这颗子弹擦过老头的太阳穴,打到了小木屋上,把木头打出了一个洞来。 可是这老头紧紧的盯着军官,一动也不动,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惧意,仿佛这一切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军官有点发懵,这老头是何许人也,居然连子弹都不怕,要知道,曾经死在他的枪下的亡魂有多少,那些亡魂面对着他的枪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吓得尿裤子的也有,可是唯独没有见过老头这种,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军官正要开口说话,老头突然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你还是快走吧,我这是在救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军官有点垂头丧气,突然一把跪倒下来,眼神中流露出假惺惺的泪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我真是为了救我的家人,就算是我做错了,我也愿意自己承担,与他人无关。” 军官打算打感情牌了,但是他还是想错了,老头一副铁石心肠,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他已经执意不把药谱给他了。军官就像是一条毒蛇,已经看到了猎物,饥饿的他怎么会就这么容易让猎物走掉。 军官收起他那假惺惺的泪水,突然站起身来,一把将老头打晕了,然后拖着他来到了地下要塞,放他在一个审讯室里面,周围是各种刑具。 老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军官是这么的执着,他以为军官不会杀他,他也少不了皮肉之苦。经过种种酷刑,老头最终屈服了,只要军官放过自己,就告诉他药谱的下落。 第250章 龟甲药谱 军官本来是想杀他的,最后一想,这老头带着同样的怪病,陈琳吃了他的药,不知道能不能好,所以他就不打算杀他,打算观察一下,稍微有点不对劲,就立刻停止用药。 一直观察了一个星期,老头没有恶化的迹象,军官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必须把药谱拿出来。原来这药谱,就放在老头床下面的隔间里,他把药谱拿出来,顿时就傻眼了,那并不是什么纸张或者是竹简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块龟甲。 这老头没有骗自己,他说药谱是从商王武丁的墓里面找到的,那个时候还没有竹简,所有的文字记载,都是刻在龟甲上面的。 他有点疑惑,一个碗口大小的龟甲,怎么可能记得了那么多的药理。他把龟甲拿在手上,仔细打量,见上面没有什么文字,不免有点失望,以为老头其实在故弄悬殊,在骗他。 于是,他赶紧回到地下要塞,来到扣押老头的审讯室,对他说道:“这上面什么都没有?你在骗我对不对?” 事到如今,老头只好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军官。老头说:“需要用酒精把龟甲擦拭龟甲,然后在火上烤,就能看见了。” 军官将信将疑,忙叫人把酒精炉拿过来,然后对老头说:“要是说错了,我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老头表现得非常平静,知道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军官的眼中,那是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心态,军官按照老头的说法,找了几个研究考古学者过来,仔细研究,甲骨文上只有一句话,用白话文说就是:“你准备好自行承担后果了吗?不成功,便成仁。” 考古学者一翻译出来,军官就有点纳闷,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说明,但是这龟甲就这么小,怎么能够还能显示出别的字迹来。他以为考古学者们在骗他,对他们恶狠狠的说道:“不想做枪下亡魂,就最好给我老实点。” 几位考古学者急忙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说道:“这是我们一致的意见,不敢骗你,如果你想要继续下去,就请把您的血滴一点在这个龟甲上面。” 军官以前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现在面对这种情况,倒是有点怀疑以前看到的世界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冷笑一声,更多的像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是在故弄悬殊,我就好好地看看,你到底是在如何愚弄大众? 一滴血算得了什么呢?军官对一个手下说:“拿匕首来。” 那个手下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军官接住了,在酒精炉上烤了烤,刺破自己的食指,把血滴在龟甲上面,令他惊奇的是,龟甲上面的字立刻消失了,接着出现了新的甲骨文,上面写着:“治疗由里而外的腐烂,需要准备七七四十九种草药,稍有差池,可能都会变成毒药。” 接着,上面就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四十九种草药的名称和配比,同时备注说明,当熬成一碗水的时候,必须找到最近掉落下来的陨石,做成葫芦的形状,才能够装乘这杯解药。 军官不解其意,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上面的做,他把上面的内容当成是圣经的教条,严格遵守,不容有任何的差池。 刚好就在上个月,天上掉下来一颗陨石,有几间小屋那么大,他又耗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把那个陨石切割打磨,做成很多葫芦的形状。至于这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也许这其中的缘由,还藏在龟甲的其余地方。 军官有点惊奇,也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于是他让手下的士兵去找这七七四十九种草药,把这些草药都集齐了,按照上面的说明方法开始熬制,熬着熬着,有点眉目了,熬了整整一个星期,几大缸水,就被熬成了接近一碗水的体积。 又花了一个时辰,底下的士兵把这碗水熬成了一本水的体积,装进了葫芦里面。当他接过这个葫芦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力量,这是救命的解药。他带着这只葫芦来到陈琳跟前。 陈琳是个善良的姑娘,不忍心看到地下要塞里受刑的一幕,军管就把她放在安置在离审讯室很远的一个房间里。 当他推开门,看到陈琳的时候,陈琳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和翘盼,见到军官过来,她想要坐起身来,被军官制止住了,军官对她说道:“你先别动,让我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解药竟然被我寻得了。” 他把葫芦放在床前的桌子上,对陈琳说:“这里就是解药,来,喝了它。” 桌子上有一只杯子,他把葫芦塞子打开,正准备往杯子里面倒解药的时候,突然听到葫芦里面传来了一阵嘶嘶的声响,心道不好,这是怎么回事情?刚才拿在手中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甘甜的气味,怎么现在却听到里面有声音,该不是有什么东西混到里面去了? 陈琳看了也是一阵吃惊,缩了缩身体,军官体会到她的害怕,连忙离开她远远的,不想惊扰了她。 军官闭上一只眼睛,用另外一只眼睛朝葫芦里面瞟,只见里面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拿手电筒一照,里面的药水变成了黑色。他清楚的记得,在将几大缸水熬成一杯水的时候,那是一种棕红色,他心下吃惊,这时怎么变成了黑色? 他慌忙把盖子盖上,摇了摇,里面有水花晃荡的声音,军官看了看陈琳,苦笑一声,说道:“你就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情?” 军官拿了葫芦就往外走,他想要赶紧找到那个老头,让他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来到审讯室,却看到底下的那些士兵都慌里慌张的,军官忙喝道:“怎么了,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怎么就乱了手脚?” 其中一名士兵说:“胡司令,事情不好了,您刚离开一会儿,老头就暴毙身亡了。” 第251章 溶解菌 士兵们很自觉的朝两边挪开,中间露出一块空地来,只见那个老头趴在地面上,已经不省人事了。军官把老头翻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疮口,并没有扩大的趋势,想来不是因为皮肤腐烂的原因。军官问刚才那名士兵:“怎么回事情?你们是不是对他采取了酷刑?” 那士兵连连摇头,说道:“刚才我们没有怎么做,他就突然暴毙了。” 军官知道那些人的手段,没有怎么做,肯定是做了一些东西的,这里的每件刑具,都足以惊世骇俗。 他的眼光在士兵中扫视,看到其中一名士兵眼神中透着惊恐的神色,两腿瑟瑟发抖,一滴温热的尿液从他的两只裤脚里面流了出来,流在地上,其余的士兵连忙摆了摆手,想要驱赶这股难闻的气味。 见到此情此景,军官明白得差不多了,很显然,这名神色慌张的士兵与这件事情有关联,军官看了一眼他,冷声喝道:“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那名士兵畏畏缩缩地说:“刚才我见他嘴硬,把烙铁头烫红了,烫他的背部,没想到他身体这么虚弱,才两秒钟,他就扛不住了,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军官非常生气,这帮人竟然背地里采取死刑,最先开口说话的那名士兵立马解围道:“其实我们刚才也是为了保持您的威严,这老头的嘴太硬了。” 军官暴跳如雷,脸上的青筋暴起,突然拿出别在腰间的佩枪,对着那惊慌失措的士兵就是一枪,正中他的眉心,士兵突然栽倒在地,一股鲜血爆流开来,这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 军官把枪又放回腰间,坐在椅子上,他没有开口说话,底下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连忙把士兵的尸体抬了出去,并不是随便放在地下要塞里面,因为军官生怕陈琳看到这一切,所以就把他拖到了外面的树林中。 其余的士兵开始清扫屋里的血迹,不一会儿,整个地面都被清扫干净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地下老头的尸体,军官心想,自己很有可能是把解药研制成的毒药,中间是不是会有什么差错?正准备询问老头,没想到他突然暴毙了,心里那个气愤。 他使劲一咬牙,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整个桌子几乎快断成两截。其余的士兵都缩着脖子,恭敬地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军官试探了一下老头的呼吸,呼吸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看这老头的确是死了,再也指望不上他了,于是他又让士兵把这个老头拖到了外面的树林子中。 龟甲就放着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军官拿起它,用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接着就对其余的几名考古专家说:“你们最好给我看清楚点,如果里面的药方稍微翻译不对,我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每一名考古专家分别去翻译龟甲上的药方,如果有一件不对,那中间肯定是出了差错。 总共有四个考古专家,都是被抓来的,哪敢违抗军官的命令,他们一个一个的上去确认,把上面的药方写在纸上,分别呈现在军官面前。 军官一看,纸上的药方都是一样的,毫无二致,看来考古专家没有骗他,他心想,这是这药方没有错,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来?可是如果没有错,葫芦里面怎么会发出声响?莫非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他把葫芦放在桌子上,又去找了一个药理学家过来,好生看看里面的东西是解药还是毒药。 药理学家按照军官的吩咐,仔细看了看,打开葫芦口,一闻到那股气味,还没有看到里面的药水,药理学家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惊恐的神色,连连后退,跌倒在地,口中说道:“这东西使不得,比毒药还毒药,快把盖子盖上。” 军官知道事情不好了,连忙让人把盖子盖上,然后问药理学家:“你闻到什么了?” 药理学家说:“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这东西要是一出来,可以把这地下要塞所有的东西都吞没。” 军官不信,对药理学家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故弄悬殊,你要是判断错了,我就一枪毙了你。” 药理学家说:“就算你一枪毙了我,也比被这药水吞没的好,还能留个全尸。这是一种溶解菌,一闻到那股气味,就知道这东西非比寻常,这种东西阴气极重,除非把它放在死人堆里面,用死人的气息滋润它,才会让它不这么狂躁。” 军官还在半信半疑,却突然看到那个葫芦抖动起来,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军官命令士兵,无论怎么样,都要把这只葫芦稳在手里,不要让它落到地上。 士兵虽然都很害怕这只葫芦,可是苦于军官的威严,不得不来到葫芦跟前,用手把这只葫芦捏住了,可是这只葫芦好像还很不安分,不停地动来动去,军官只好再命令其余的士兵也上前去,把葫芦给围住,军官问药理学家:“现在该怎么办?” 药理学家说:“千万不能让里面的药水倒出来,不然我们全部都要完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些士兵如履薄冰,越这样谨慎,就越显得紧张,更容易乱方寸。突然用力不均衡,一不小心,葫芦歪倒在一边,突然人群中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如此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本能的往后退,很多士兵都摔到在一边,只见那只葫芦倾倒在桌子上,有一滴黑水从葫芦口流了出来,与这只葫芦最近的一名士兵,一不小心,手上沾了一滴这样的黑水,只见他的手指迅速融化,变成一滴滴液体流下来,口中哇哇的惨叫着。 士兵手情不自禁地用另外一只捂住了这只手指,可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更加糟糕。只见那黑水沾到另外一只手上,手掌心突然融化,顷刻就现出一个洞来,周围的皮肉变成焦炭,他瞪大眼睛,十分恐慌。 第252章 身体融化 不一会儿,他的两只手立马像蜡烛一样融化了,黑水的侵袭并没有停止,不断沿着他断开的手碗往上升。 死亡就要来临,这名士兵表现的极为惊恐,这个时候,一道寒光闪起,接着就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刀风传了过来,顷刻间,士兵的两条胳膊掉在了地上。 所有的士兵都抬头看去,只见军官手上拿着一把军刀,刀面上还残留着鲜血,刚才要不是军官急中生智,恐怕面前的这名士兵整个身体都会被融化。 士兵顿时昏厥过去,仰面倒地,他本有活着的可能,可是他的命太背了,倒在已经断掉的胳膊上,黑水不依不饶爬到他的身体上,开始融化他的身体。 军官这时也感到畏惧了,他久经战场,见过的各种死亡不计其数,可唯独没有碰到这种变态的东西。军官紧握着军刀,想要一刀劈下去,把这些黑水隔离开来。 可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刀劈下去,一点用都没有,现在这位士兵立马就会被分成两半,横竖都是死。 所有的人都退开几步,不敢去接近这名士兵,约莫几分钟后,士兵的身体消失了,正剩下一滩水。那滴黑水变成了一桶水的大小,还没有停止攻击,地面上冒出一个大洞来。 药理学家说:“大家不要惊慌,墙上还有一些葫芦,把这药水装在葫芦里面就不会蔓延开来了。” 敢情这药理学家说的都很对,听到药理学家的话,他们都像听着教条一样,赶紧四散开去,把周围空闲的葫芦全部都拿了过来。 仓惶之中,有一名士兵不小心把葫芦掉在了地上,咔嚓一声响,葫芦摔成两截,像陶瓷一样,就这么断开了。军官一阵错愕,心想,这些葫芦是按照龟甲药谱上的要求,通过陨石打磨而成,怎么这么容易就断裂了,有点不合常理。 他略微知道是怎么回事,隐隐觉得出事情了,蹬着一双虎眼,严厉地看着旁边的一名士兵,对他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 这名士兵顿时跪了下来,脸色非常难看,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额头上流出很多血,药理学家说:“胡司令,这些葫芦多少还是有些效果,先用葫芦把这些黑水装起来要紧。” 那团药水有越变越大的趋势,他们用葫芦口团团围住那团药水,果然如药理学家所说,药水钻到葫芦里去了。 看到这些葫芦,他们就像是看到了瘟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药水要是拿出去杀敌,肯定非常好使,可是他们无法控制住这种药水,一旦它们的体积变大,就更加无法收拾了,说不定害人终害己。 事情完毕之后,军官对刚才那名士兵说:“你现在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情?” 那名士兵依然跪倒在地,缓慢抬起头来,脸上仿佛被血水洗过了,两只手不断的抽打自己的脸庞,说道:“胡司令,我该死,你要我们办的事情,我们没有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军官一愣,额头上青筋暴起,开始准备掏枪毙了这个士兵,士兵连忙求饶:“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把那么大一块陨石打磨成葫芦的形状,还要把中心部位掏空,是相当困难的,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多,所以请您理解我们的苦衷。当时我们想到了一种方法,干脆把这些陨石打磨成粉,和粘土掺在一起,烧成陶瓷,加以涂色,外表看去和陨石是一样的颜色。” 军官说:“你不怕我在手里一掂量就能看出来吗?” 士兵说:“只要您无法知道葫芦里面的空间有多大,就从重量上区分不出来。” 军官真是气炸了,不过也无可奈何,事已至此,总算把恶水控制住了。 中间牵扯的士兵太多了,军官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他不能把这些士兵全部都处决掉,这样一来,事情就大了,如果让陈琳知道,她肯定不高兴。 再说了,士兵们当时不知道这些陨石打磨成的葫芦有什么用,自己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能全怪他们。其中一名士兵问道:“胡司令,这些葫芦怎么处理才好?” 一向很有主见的军官这时犯难了,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药理学家,药理学家说:“以前从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为今之计,只有把它们放到一个密闭的环境里面,完好保存。” 军官照做了,命人单独空出一间暗室,把这些装满溶解菌的葫芦全部放在里面,用铁门锁好。 这一次失败的经历,让军官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他明明看见那个老头涂过这种药膏,说明他是成功的。 对了,药膏,老头使用的是药膏,怎么龟甲药谱上面让他制成药水,这是怎么回事情?老头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跟他说? 老头的经验太宝贵了,于是赶紧命人去树林子找老头的尸体,也许他没有死,还能救活,士兵回来说没有找到,军官气得咬牙切齿,自己多半被老头骗了,老头是在装死。 龟甲药谱上说,需要用陨石制成的葫芦把这些药水装起来,可能因为没有按照要求上做,才导致了这种后果。但是他又无法确定是不是这种原因导致的,他心中有很多个不确定,老头不见了,他派人去老头的小木屋查过,里面空无一物,连生活垃圾都清理掉了。 他恨恨的一咬牙,感觉格外孤寂,陈琳还在深受病痛,而他是她唯一的解药,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继续研制下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军官准备按照龟甲药谱上的东西,把这种药水重新研制一遍,他命人做成葫芦,亲自督守,花了很多天,才打磨成一只葫芦。葫芦很有分量,他想,一只葫芦应该够了,只要能装上熬制出来的药水就行了。 熬制的过程中,军官时不时抽空过来看看陈琳,来到陈琳的房间,看到陈琳半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嘴唇干枯,毫无血色。 第253章 心脏入药 她的状况比上次看到的更加差了。军官坐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未来,他有很多的不确定,不知道下次熬制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必须在陈琳的面前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上次的药水,只要再稍微休整一下就能弄好,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会把新的药水端到你跟前,你放心好了。” 陈琳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许期待,微微颤抖着嘴唇,问道:“我在这里听到那边很吵,是怎么回事?” 想必陈琳是听到了上次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名士兵歇斯底里的叫声,军官嘴唇抽动了一下,连忙掩饰道:“没什么,一名士兵受了伤,我们在帮他动手术,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不必大惊小怪,你安心养病。” 陈琳微微点了点头。 熬制了几天,军官一直在旁边蹲守着,生怕有人火候不到位,或是加多了水,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当这几缸水熬到只剩下一壶水大小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能再变小了,他正在想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突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对他说:“胡司令,不好了,暗室铁门里面有动静。” 军官连忙过去,有十数个士兵围在军官旁边,只听见铁门里面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咚咚声。军官说:“把铁门打开。” 为首的一个保管钥匙的士兵,畏畏缩缩地来到铁门跟前,手不停地颤抖着,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发出清脆一声响,门开了,军官一看,这事情蹊跷了。 里面的那些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暗室的顶部,中间连着很多藤蔓,想必是自己长出来的,藤蔓在动,牵着葫芦在移动。军官赶忙把药理学家叫过来,药理学家一看,大惊失色,说:“胡司令,想必里面的药水以葫芦里面的粘土作为根基,长出藤蔓来了。” 要是让这些葫芦跑出去,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军官说:“大家赶紧去里面把葫芦全部摘下来,好好保存。” 几名士兵本能地感觉到这是一种危险,可碍于军官的威严,他们不得不这么做,都缩手缩脚地钻到暗室里面去摘藤蔓上的葫芦。 葫芦像不受控制的麻雀一样,在里面乱串,他们非常谨慎,以免葫芦掉下来打粹了,所以一直不敢上前,军官命令道:“这就是战场,拿出你们英勇无畏的精神,把这些葫芦全部控制起来。” 士兵面如土灰,葫芦被逼到一个拐角,军官命令门外的士兵在外面用网守候,万一这些葫芦从门缝里出来,就容易把他们控制住了。 葫芦犹如惊弓之鸟,上串下跳,来到门缝门口,像找到了逃生通道一样,网一下子被冲破开去,沿着过道朝四面八方散去,作鸟兽散。他们不敢开枪,只能跟着葫芦赶,赶着赶着,发现葫芦从一个豁口钻进去了。 士兵们顿时停下脚步,他们花了很多精力去挖这个地下要塞,当时也看到过这个豁口,可是无人敢下去,军官说:“大家先不要忙活了,赶紧用石头填上,这些葫芦去了哪里,我们管不着,只要葫芦不要从这个豁口出来就行了。” 这些装有溶解菌的葫芦,喜欢往阴气聚集的地方去,豁口下面就是通往当时葫芦聚集地的地方,至于那里会有那么多的尸体,附近的地下河道中为什么会有座鬼楼,容笔者稍后叙述。 这样也罢,瘟神一样的葫芦走开了便好,士兵们舒缓了一口气。军官来到熬制药水的地方,见那些水既不沸腾,也不减少,足足等了半天,还是这样。军官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是按照龟甲药谱上要求来做的,自己亲自监守,中间不可能有任何纰漏,怎么不成功? 军官把希望寄托在龟甲药谱上面,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保密柜的柜门打开,取出龟甲药谱,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加上考古学家的说辞,简直万无一失。 是不是还忽视了什么?军官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其中一名考古学家说:“胡司令,当时我们看到龟甲药谱上面的这些信息的时候,是您把血滴在了上面,我倒是有个建议,您再滴一滴血在上面,看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军官也想过这一点,只是他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的程序都对了,为什么产生不同的结果?以为没有再看龟甲药谱的必要性,因为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这名考古学家的话,倒是稍微提醒了他,是啊,他说的没错,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也许会有别的提示信息。 军官这样做了,一滴血滴在上面,血很快就渗透进去,如同被龟甲药谱吞噬了一样,紧接着,龟甲上的内容不见了,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新的字体,军官不懂这些龟甲上甲骨文,便对考古学家说:“你们好好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考古学家相互看了看,大惊失色,想说什么话,却欲言又止,军官冷喝道:“你们在磨叽什么?有什么好怕说的?” 四名考古学家相互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投在了一位年纪最大的考古学家身上,这位年长考古学家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花边眼睛,把大家一致的意见反馈给军官:“胡司令,您可听好了,这都是龟甲药谱上显示的内容,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把上面的内容说出来。” 军官朝他点了点头,让他不要有所顾及,直说便是了。 年长考古学家作了个揖,说道:“胡司令,上面说,如果第一次没有成功,再启用同样的程序,就无法达到第一次的效果。” 军官一听,有点诧异,这完全是违背科学的,同样的操作手法,同样的材质,却达不到同样的效果,这是为何?敢情这龟甲药谱不仅仅是一本药谱这么简单,更像是一种预言,它似乎已经知道后续的人会失败,以及失败了之后,接着要怎么做。 第254章 解药还是毒药? 想到这里,军官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自己被算计了,这个药谱不是秘方这么简单,罢了罢了,既然这样无法达到同样的效果,药谱上面肯定有说过还有别的方式。军官说:“你继续往下说。” 年长考古学家看了看军官,接着说:“龟甲药谱上说,第一次如果失败了,就无法将几大缸水熬成一杯水。” 事实摆在面前,仿佛军官所做的一切,都在这龟甲药谱的掌握之中,军官示意考古学家不要停,继续往下说。考古学家说:“胡司令,我不想往下说了。” 军官吹胡子瞪眼睛说:“怎么就不敢说了?顶多就是失败,不要顾及,说就是了。” 年长考古学家看了看其余三位考古学家,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投放到军官身上,说道:“胡司令,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因为这个事情非常严重。” 军官心中焦急,不知道这帮人在卖什么关子,或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军官干脆掏出腰间的枪,对着年长考古学家说:“别跟我耍花样,我就不信,凭我的势力,还有得不到的药引子。你再不说,我就一枪崩了你。” 年长考古学家连忙跪地,其余的三名考古学家也纷纷都跪在地上,直磕头,军官这才意识到,这帮人不想在卖关子,想必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说:“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你们。” 四名考古学家都停止磕头,年长考古学家抬起头来说:“如果第二次熬制药水的话,还需要活人的心脏作为药引子。” 军官一听就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情:“哎,我说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没有见过生离死别,以活人的心脏作为药引子,这个容易,我随便找个人过来不就行了?你们放心,你们几位都是非常有才华的人,我肯定不会拿你们的心脏来做药引子,我找其他人。” 年长考古学家说:“胡司令,你可是为了您的妻子陈琳才这样做的?” 军官点了点头,说:“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让你们几个知道也无妨。” 年长考古学家说:“当初要知晓龟甲药谱上的内容,最先可是您的血滴在龟甲上了?” 军官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四名考古学家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看到了魔鬼一样,年长考古学家说:“这是龟甲药谱上说的,不是我说的,要治疗您妻子身上的疮口,必须要用您的心脏作为药引子。” 军官有点发懵,差点就要扣动板机,口中怒吼道:“我尊敬你们,才称呼你们为考古学家,不尊敬你们,你们就是现在的巫师,居然敢这么陷害我,用我的心脏,那怎么行?为什么用别人的心脏就不行?” 年长考古学家又磕了一个响头,说:“龟甲药谱上面说,第一个人用血打开龟甲药谱的人,必须用他的心脏作为药引子。” 军官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没有骗我吧?” 四名考古学家异口同声地说:“属下不敢,此事千真万确。” 军官心想,龟甲药谱太诡异了,每次都没把话说完,要是真如上面所说,万一下面的内容却是还有别的方法,那岂不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军官说:“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我再滴一滴血,看看上面还会显示什么内容。” 军官用匕首把自己的指甲划破了,往上面滴了一滴血,等了片刻,这滴血依然停留在龟甲表面,没有渗透进去,更没有什么字迹显示出来,军官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龟甲药谱怎么不灵验了?” 一名年纪最轻的考古学家说:“上面还这样说了,如果没有按照上面的做完,就无法看到下面的内容。只有产生了某种结果,滴血才有用。” 军官知道,以心脏作为药引子,却牵涉到自己的性命,此时非同小可。他让这几名考古学家先下去,他要花时间想想这其中的蹊跷和漏洞。 几名考古学家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军官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想了很久,感觉到自己中了圈套,这龟甲药谱难道真的是从商王武丁的墓室里面找到的?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作用?要不是第一次出现差错,可能都不会有现在这种结果。 难道必须要用自己的命去换陈琳的命吗?他来到陈琳的房间,陈琳的身体比以前更虚弱了,看到军官进来,陈琳使出全身力气睁开眼睛,眼神中仍然带着些许的期盼,问他道:“解药弄的怎么样了?” 军官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来,陈琳从他的眼神中大致看出来是怎么回事情,安慰他道:“这种怪病是由天定,我的命运如此,恐怕是无药可解了,你不用太过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来世我们还可以再相见。” 陈琳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军官看到了,更觉得格外伤感,他当然不能跟陈琳说,必须要付出自己的心脏才能够救下她的命。于是他说道:“你好好休息,解药我们正在熬制,很快就能熬制出来。” 军官回到办公室,左思右想,试图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他拿着匕首,不断的比划着,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不忍心下手。身体的疼痛倒是其次,万一真这么做了,还是不成功,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自己一旦不在了,这里的军队就无法控制,以后陈琳会面对什么样的厄运,他都不敢想象。 对了,上面一定是在危言耸听。他拿着龟甲药谱仔细端详,又往上面滴了一滴血,血停留在上面,没有渗透进去。不知道龟甲药谱里面是否存在什么机关,他反复摆弄,却是没有看出来。 他把龟甲药谱使劲的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响,如同一块腐朽的木头一样,竟然没有摔碎。他让底下的士兵做了射线扫描,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军官是唯物主义者,一壶水,只要温度足够高,肯定能够蒸发掉,如果不能蒸发,可能是温度不够,他从来不相信,会是因为没有把心脏作为药引子才导致的后果。 第254章 蔓延 他亲自坚守,来到熬制汤药的地方,命人往里面添材加火,又熬制了半天,里面的药水变得异常粘稠,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水,也许已经蒸发完掉了,但体积并没有减少多少。 他心中万分焦急,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壶体积的汤药。拳头使劲砸在墙上,砸出鲜血,却浑然不知,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这种药水先应用到别的士兵身上,说不定会有神奇的效果,于是他找了一个士兵,对他冷冷的说道:“在里面舀一勺药水喝进去。” 士兵一听,顿时傻眼了,黑乎乎的一团药水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喝进去之后,指不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士兵赶紧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饶:“胡司令,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军官冷哼道:“不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的命是我的,就算我把命收回来,你也不能够违抗我的命令。况且这个药水说不定还有神奇的效用,并不会置人于死地。” 士兵知道军官的厉害,军官是杀人不见血的魔头,只好从中舀了一勺子汤药,小心翼翼地喝了进去。过了片刻,军官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心说恐怕也没什么问题。这时,只听见另外一名士兵突然来报:“胡司令,不好了,陈夫人病情加重了。” 军官赶紧沿着过道来到陈琳的房间,只见陈琳的脖子口出现了一道小小的伤痕,一滩血水正从里面流出来,军官过去看了看,里面夹杂着一点脓水,是从她身体里面流出来的。陈琳非常虚弱,奄奄一息,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微微抬起头来对军官说道:“这就是命,你不用为我担心,该来的还是会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军官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痛苦地说道:“不可能,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你一定能活下来,我们找个世外桃源,好好地生活下去。”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陈琳的脸颊,缓缓的滑落下来。她气若游丝,脸上浮现出一种欣慰的笑容:“听到你的这些话就足够了,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军官把她放在床上,说:“你千万不要睡着,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他担心万一陈琳这一觉睡下去,恐怕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他没有让底下的士兵把那些汤药拿过来,而是亲自去,以免底下的那些士兵又做出什么疏漏来。 他端起汤药,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好几次差点摔倒,却一直把那壶汤药紧紧的抱在手中,赶到陈琳的房间时,陈琳已经闭上了眼睛,仅存一丝气息,想说话却已经说不出来了。军官说:“不要说话,我现在就给你喂解药。” 他把药轻轻地灌到陈琳嘴里,等了片刻,陈琳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汤药呛着了,军官忙帮她擦去身上的药水,等他擦完,他突然意识到,陈琳已经没有反应了,身体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眼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军官痛苦万分,搂着陈琳哭了整整一夜。他很坚强,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泪水还是止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他一拳重重地击打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是失败了。”他时刻在想,如果当时他不再犹豫,而是斩钉截铁地用自己的心脏作为药引子,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军官把龟甲药谱放在木匣子里面,打开来看的时候,龟甲表面的那滴血迹竟然不见了,想必是渗透进了龟甲里面。 接着,龟甲表面原来的字迹不见了,出现了一行新的字体。他赶紧找到那几名考古学家,让他们帮忙翻译翻译,考古学家看了半响,军官问他们道:“如果我当时用我的心脏作为药引子,能不能熬制出解药来?” 考古学家点了点头,说道:“胡司令,龟甲家谱上说的没错,只要您用心脏作为药引子,是能够熬制出解药来的,新的字体肯定了这种说法。” 军官悔不当初,有一种被晃点的感觉,把龟甲药谱重新装在木匣子里,轻轻挥一挥手,对几名考古学家说:“你们都出去,我想静一静。” 军官一直陪了陈琳很久,他逐渐认清现实,可能这辈子确实是无法再见到陈琳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好她的身后事。他命令士兵把陨石打造成一个棺椁,放在石室中。 这个石室就是金阳现在所处的这个墓室。军官把尸体放在石室里面,和金阳当时在映像中看到的一样,他在那里等了很长的时间。他让士兵把陈琳的尸体做防腐处理,就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石室里一趟。看到这里,他们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金满堂说:“原来军官残暴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这么受伤的心。” 金阳默默的点了点头,佟香玉翻到了笔记本的末页,说:“还有一页,我们再看看。” 军官第三次过来的时候,发现棺椁中有一种轻微的响动,心中生疑,难道有人趁其不备,悄悄闯进来了? 他掏出腰间的枪,朝棺椁走了过去,打开棺盖,想看其中究竟是什么。一只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往后退,为时已晚,还是被咬了一口。他准备开枪,却不忍心下手,只见咬他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琳。 陈琳已经尸变了,看到她那个样子,应该是中毒了,他赶紧让士兵请了一位阴阳先生过来,这才让陈琳变得跟当初一样,雪白的肌肤,宛如活人一般。 处理好后,军官沿着通道向来时的路走去,快到达自己的办公室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声,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有人倒地的声音,有摔桌子凳子的声音,还有枪声。 军官心说不好,难道是有敌人入侵了?赶忙掏出腰间的枪,加快脚步,来到声音的地方一看,见到一阵枪击的场面。喝下汤药的那个士兵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军官问阴阳先生是怎么回事? 第256章 突然出现的猫 阴阳先生告诉他,士兵中了尸毒,他的妻子也中了尸毒。 这个士兵和陈琳都喝过汤药,陈琳已经死过一次了,即使中了尸毒,也不会变成僵尸,刚才只不过是诈尸了,而这名士兵变成了一具僵尸。 又是各种枪林弹雨,阴阳先生惊恐万分,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赶忙朝别的过道跑去,这里乱成了一锅粥,阴阳先生找到出口,逃了出来。 “大家静一静。”军官朝上开了一枪,大家才静下来。所有的士兵都端着枪,枪口瞄准那具僵尸,没有再开枪。 僵尸虽然不惧疼痛,但士兵数量众多,人多力量大,士兵们徒手空拳,用绳子将那具僵尸绑了起来,囚禁在监狱里面。军官这才记起,那些汤药还放在原来的地方,就赶紧过去。 只见罐子里面的汤药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地上到处都是,还好这些汤药不像上次那样,会把遇到东西融化,他稍微心安了一些。 这种汤药很显然是一种尸毒,他想到了那些葫芦,让人把这些汤药都装起来,还是用那种用粘土混合陨石碎末烧制的陶瓷葫芦。 跟上次一样,把这些葫芦放在密闭的环境中,过了几天,这些葫芦依然发出了咚咚的声响,药理学家说:“看来这些葫芦还是不想待在这里。” 这一次,他们直接把铁门打开,葫芦生了根,有了藤蔓,藤蔓牵这些葫芦,穿过层层通道,从另外一个入口下去了。 军官看及此处,有点感慨,自己建立的这个军事要塞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没想到还是千疮百孔,有一些隐藏的洞口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葫芦从那里一下去,军官赶紧命人把洞口掩埋了。又让所有的士兵把军事要塞的各个角落仔细盘查一遍,确定没有老鼠洞之类的东西了,这才放心。 正当军官想去看看那具僵尸怎么样了的时候,在过道上看到了一些眼神诡异的士兵,心说不好,凭着他多年的经验及敏感性,他确定这些人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 必须要赶紧消灭掉他们,他毫不迟疑,掏出腰间的枪,对着那些人就是啪啪几枪,打在他们的胸口上,只是流出了一点血。 那几个士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擦了擦伤口上的血,抬起头来,看着军官,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些人跟刚才的士兵一样,也变成了僵尸。枪声惊动了其余的士兵,他们纷纷赶过来问:“胡司令,发生什么状况了?” 军官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跟他们一说,紧接着就是一阵围剿,毕竟士兵数量众多,还是把这些被尸毒感染进入初期的僵尸控制住了,把它们囚禁在监狱里面。 一眼望过去,足足有五个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又过了几天,其中的一些士兵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僵尸,还有的一些人,变成了石像,这是尸毒引发的石化状态。 又过了半个月,类似的事情在军事要塞里面不断的发生,士兵越来越少,僵尸越来越多,军官有点控制不住了。在一次围剿中,军官被咬了,很快变成了僵尸。 他独自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眼睛里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当时为了救陈琳的命,他做了一系列很荒唐的事情。 现在一想起来,他悔不当初。觉得老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或者说他跟老天下了一个赌注,最后自己赌输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从这个龟甲药谱开始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对了,他想起了龟甲药谱,虽然现在龟甲药谱对药方没有什么指导作用了,说不定从其中还能得到其它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把龟甲家谱拿出来,滴上自己的一滴血,跟原来一样,龟甲表面的字体消失了,出现了新的字体。还是那几个考古学家帮他翻译,考古学家口中嘀咕着,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立即回复道:“胡司令,事情有救了。” 一听说有救,军官睁大眼睛,赶忙把龟甲药谱夺过来,想看个究竟,却突然发现自己是根本看不懂的,于是他就说:“快给我说说,是不是有新的突破?” 其余三名年轻的考古学家还是看了那年长的考古学家一眼,让这位考古学家代表他们讲话。考古学家点了点头,说:“龟甲药谱上是这么说的,如果没有您的心脏作为药引子,这些汤药将会变成尸毒,传染性非常强,被感染的人会变成僵尸。但是要重新变成人,只需要用活人给自己续命。龟甲药谱上详细记录了这种续命的方法,包括去找一棵祭祀用的青铜树。” 虽然这种方法看上去非常麻烦,但总归是找到了办法。龟甲药谱上记载,这棵青铜树在商王武丁的墓室里面。军官喜不自胜,赶紧命令士兵去办,把那棵青铜树从商王武丁的墓室里面盗了出来。 金阳和金满堂第一次看到那棵树的时候,基本上沾满了血垢,以为是棵铁树,实际上是棵青铜树。 果然,按照上面的方法可以为自己续命。这样一来,他在外面抓壮丁,给这里的士兵续命。可是他没有想到,龟甲药谱上提供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就跟尸毒本身一样,蔓延得非常迅速,一发不可收拾。 有一天夜里,军官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床边有一种猫毛。 他捡起来仔细打量,非常吃惊这里怎么会有猫毛,平时自己不养猫,也不可能有猫从外面穿进来。自己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地板都是打扫干净的,门也从里面反锁了,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进来。他把周围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老鼠洞之类的洞穴,就越发起疑了。 碰到这个奇怪的现象,他没有让士兵展开调查,而是决定自己先留个心眼观察一下。 以后的每天,他都在睡觉之前,仔细打量一眼周围,把门关上,可过了六天,都没有在发生这样的情况。 第257章 猫的秘密 直到第七天早晨,他突然又发现了这个情况,床边的地面上出现了猫毛。 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七天,仔细一盘算,发现从中毒那天开始,每过七天,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先前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看到笔记本的最后,金满堂突然有点扫兴:“怎么没有了?” 金阳说:“不会的,应该还会有记叙的。” 他们在陨石棺椁下面的缝隙找了找,找出几页纸,跟笔记本上的最后一页是接着的,看来军官不希望把最后几页的内容留下来。 金满堂吁了一口气,又仔细看了起来。 军官让士兵去外面买了一些摄影器材过来,这是早期拍摄电影的摄影器材,非常昂贵。到了第七天的晚上,他把摄影器材放在桌子上,通过这个摄影器材能够看到整个卧室,包括自己的床和房门。 睡觉时,腰上别了一把枪,只要有人敢偷偷闯进来,他绝对会先发制人。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碰到了同样的事情,他独自处理摄影胶片,然后还原,投放到白色的背景板上,发现在午夜时分,床上的他竟然不见了,被褥里面躺着的是一只黑猫。 他的心咯噔一声,那是一种极为惊恐的情绪,像是被触电了一般,立刻蔓延到全身。心中非常害怕,应该是他变成一只猫,他一直盯着背景板的那只猫,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床边的那只黑猫变成了自己,僵尸一般地躺在被窝里面。 他现在全明白了,什么续命不续命的方法,又把自己忽悠了,就算续了命,最后还是会变成一只猫。 如果他在外面突然变成一只猫,说不定会任人宰杀。能够达到今天的地位是老天的恩赐,却没有想到这一个多月下来,他的家庭完全支离破碎了。 他赶紧在龟甲药谱上滴了一滴血,然后让底下一名叫秃子的小兵把那位年长的考古学家叫了过来,悄悄把门反锁上。他朝秃子使了个眼色,说道:“我有事情再叫你。” 秃子心领神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门发出咔嚓一声响,惊动了考古学家,考古学家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胡司令,您这么早叫我过来,所为何事?为什么把门关上了?” 军官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怕秃子听到我们的谈话,把门反锁上了,我把问题请教完,就把门打开。” 听到这里,年长的考古学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军官没有立刻让他去看龟甲药谱上的内容,而是问他:“其余三名考古学家,是不是和你住在同一个房间?” 考古学家微微一愣神,回答道:“我们四个人住在不同的房间。” “你们各自的房间不同,这是我为你们特意准备的,你们几位考古学家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要是没有你们,一些尘封的历史就无法揭开,你们真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呢!” 年长考古学家心神荡漾,他有一副老学究的派头,微微一拱手:“胡司令过奖了,我们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说到贡献,比不上你们亲自上阵杀敌。” “我让秃子把你叫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惊动其他三名考古学家?” 考古学家说:“那倒是没有,那士兵说,您只是叫我一个人过来。” 军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这名考古学家看到了,心中有点发毛,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忙避开他的目光,军官微笑着说:“那是我刻意叮嘱秃子的,这么多天来,军事要塞里动荡得很,为了让你们安心睡眠,所以我不想惊动其余三名考古学家。如果下次又碰到什么事情,我打算让你休息,让其余三名考古学家过来。” 年长考古学家如坐针毡,局促不安,一方面,他看到军官的说辞,总觉得话里有话,似乎是想对自己不利。可在另一方面,军官各方面都考虑的很周到,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干咳了两声,微微地点了点头。 军官说:“对了,你来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这几天太忙了,无暇去了解你们,真是过意不去。” “胡司令,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这四位考古之人,只是写旁门左道,拿不上台面,在你的眼中如同蝼蚁一般,实在不值得您记住我们的名字。”年长考古学家颇为难为情。 “诶,但说无妨!如果事情成功了,我还要给你们奖赏。如果你想在这里想当个一官半职,我非常期待你们的加入。如果你们不想待在这里,我也不会强留,等事情一完结,我就送你们出去。” 年长考古学家的心如同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冰,一半是火,浑身不是滋味,军官变得这么客套,他反而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想赶紧把事情办完了就走,于是说道:“我叫罗南乡,胡司令,你找我什么事情,我看能不能尽快解决掉。” 军官说:“我又在龟甲药谱上滴了一滴血,你再帮我看看,上面说的是什么。” 龟甲药谱放置在桌子上,罗南乡走到桌子旁边,捧起龟甲药谱一看,只看了几秒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军官表现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虚心地问道:“上面说的什么?” 罗南乡说:“龟甲药谱上面说,通过以上方法续命成功的人,每过七天,就会变成一只猫,周而复始。” 说到这里,罗南乡顿了顿,感到身边有股冷冽的寒风一扫而过,陡然一转身,便看到军官就站在离他两米开外的地方,手中执着一把手枪,瞄准他的眉心处,脸上露出森森笑容,诡异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果然就是那么回事。” 罗南乡失魂落魄,两条腿站立不稳,抖的厉害:“胡司令,您这是怎么啦?怎么用枪对着我?” 军官冷哼道:“呵呵,为什么要对着你,你难道不明白吗?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吗?” 第258章 考古学家的下场 罗南乡连连求饶道:“胡司令,我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说出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胡司令,您放过我,下次如果龟甲药谱上面有什么提示信息话我还可以继续为您翻译!” “哟,这个建议不错。”军官冷呵呵地笑道,“不过你想多了,这里有四名考古学家,你只是其中一名,杀了你,还有另外三名考古学家会替我效力,你刚才都已经说了,刚才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发现你。” 罗南乡突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上磕出了鲜血:“您放我出去,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我从来没有见过。” 话一说完,抬头看了看军官,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表情非常冷漠,似乎没有听到,而他紧握着手枪的手指已经开始用力,罗南乡仿佛已经看到,下一秒钟子弹就会从黑洞洞的枪口里射出来,正中他的眉心。 人在这个时候会本能地作出反应,罗南乡一面大叫着:“胡司令,您放过我。”一面又叫道:“有没有人,快来救我!” 军官脸上的表情极为的扭曲,皮笑肉不笑:“你再怎么叫救命也没有用,这道门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的人是听不到的。” 罗南乡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本能地爬起来,朝门口去跑,希望刚才军官没有把门关上,他的手刚一触碰到锁链,一阵枪响,子弹正中他的背部,射入心脏,他只感到身体发出闷哼一声,全身抽搐,瘫倒在地,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然后,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过了片刻,他的瞳孔涣散开来。 军官收回枪,自言自语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我刚才问你叫什么名字,不是因为我敬重你,而是我想知道,我到底杀的是谁?” 罗南乡的尸体躺在门口,纹丝不动,跟蹲雕塑一样,没有任何生气。 军官看了看那具尸体,刚才的狂放表情慢慢转化成一丝落寞,他把枪放回到桌子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量着桌子上的龟甲药谱,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被我猜中了,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 自从见到这龟甲药谱,他就一步一步走向了深渊,不过他坚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让自己重新变成正常的人。 他不想变成一只黑猫,在街边行走,摇尾乞怜,也不想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说不定在某个温暖的午后,有的人为了吃猫肉,顺手就是一枪。 他很难想象那样的生活,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胡司令,怎么也不会跟一只小黑猫联系起来。对,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着龟甲药谱上面的甲骨文,他想继续滴一滴血,看看下面是什么内容。 刚才他想让罗南乡帮他看看,可是他看到罗南乡惊慌失措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后面他翻译出来的内容就可能言不由衷。 他并不担心,还有另外三名考古学家在。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军官很平静的走过去,跨过考古学家的尸体,来到门边,打开门,见外面仍旧站着秃子。秃子问:“胡司令,我隐约听到一声枪响,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刚才我在里面打蚊子,没想到打死了一只臭虫,你帮我清理清理。”军官表情已经麻木了,就跟平时吃家常便饭一样,脸上阴沉得可怕。 军官微微侧过身体,秃子就看到了军官脚下那名年长考古学家的尸体,刚才军官带他进去的时候,就知道军官不安好心,现在果真出事了。 秃子的脸上先是表现出一种非常惊愕的表情,立刻强装镇定,就像没有看到一样,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笑容:“胡司令,这只臭虫体积竟然这么大,打搅您的休息了,我这就把他弄走。” 军官微微点头,尸体被秃子清理走了,临走的时候,军官对他说:“处理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走漏消息,尤其不能让其余几名考古学家知道。” “当然,外面的小臭虫肯定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秃子心领神会道。 另外三名活着的考古学家中,其中一个名叫苏醒,在这地下要塞里,简直如同身处在一个牢笼中,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度日如年,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他一天都没有见过罗南乡,心中不免生疑。 他和另外两名考古学家合计,一起去找了罗南乡,愣是没有找到。秃子看到他们三个人在找着什么,过来问道:“你们是在找罗南乡吧?” 三名考古学家立刻点点头,连忙问罗南乡的去向。秃子说:“昨天一大早,他就被军官叫过去了。” 他们三人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错愕,秃子接着说:“鉴于你们三人都在这里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胡司令自然不能亏待你们。他先领了一份奖赏,到外面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还有这么好的事情?苏醒有点不敢相信,搓着手掌:“那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您看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 秃子笑道:“这是应该的,不过我们胡司令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还需要三位知名的考古学家帮忙,等这些事情一完成,我们自然会送你们出去,当然了,报酬是不会少的。” 这样一来,他们三人就放心了,以后魂不守舍的日子总算要过去了。 一整夜,苏醒都睡得非常安心,第二天一大早上,还在熟睡中的时候,苏醒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还来不及洗嗽,拉开门,看到是秃子在敲他的门,连忙问他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军官是不是要找我们跟他翻译什么?” 秃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这次你先跟我们过去,先让另外两位考古学家留在这里,事情完成后,我先送你出去。后面我再送另外两位考古学家出去。” 第259章 考古学家的下场(2) 苏醒迫不及待,赶紧跟着秃子走,来到军官的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军官的声音传出来:“等你们很长时间了。” 门开了,军官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看着苏醒,说:“你是苏醒苏先生吧,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那位年长考古学家的名字,他叫罗南乡,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我今天早晨叫你们过来,是想你帮我翻译一下龟甲药谱上的文字,我刚才已经滴了我的血在上面。” 秃子的任务完成了,脸上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笑容:“胡司令,这里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待会有事情您再叫我。” 军官摆了摆手,一把搂住秃子的肩膀:“你留在这里,我待会可以方便找到你。” 秃子看见军官脸上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领神会,干咳了一声,回答道:“属下领命。”他站在门口,右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面。 军官一早就把血滴在上面了,上面已经呈现出犹如天书一般的文字,军官朝苏醒点点头:“龟甲药谱就在那里。” 苏醒搓着双手,朝桌子走去,心中想着这事情一完,就可以出去了。他拾起龟甲药谱,看了一眼军官,心里陡然咯噔一声,感觉到他的脸色有点不对,忙问道:“胡司令,您今天可否身体不舒服?” 军官一挥手:“那倒是没有,你不用管我,帮我翻译就行了。” 苏醒连忙看龟甲药谱上的甲骨文,眉头皱了起来,军官担心他想得太多,对他说:“你就从头到尾给我念出来,一刻也不要停。” 苏醒照着上面念:“如果要变成正常的人类,需要挑选出最强的一只猫人,把这只猫人加以宰杀,喝光他的血,就能变成正常的人类。” 苏醒一头雾水,不知道龟甲药谱上说的什么,因为他不知道前一句话是什么内容,但是军官彻底听明白了。 军官在心里仔细梳理了一下整个经过:从老头手中拿到龟甲药谱,找到药材和陨石制药,由于第一次士兵们掺假,导致研制出了溶解菌。 第二次无法研制出解药,需要自己的心脏作为药引子,他没有这样做,导致研制出了尸毒。 很多人中毒了,要用活人为自己续命,可是续命后会变成不猫不人的东西,姑且称为猫人。 要挑选最强壮的猫人,他有个计策在心里闪现,这些士兵很多都变成了僵尸,要去外面抓活人已是非常不易。猫人接近于人,让数量众多的猫人之间相互拼杀,不好控制。 所以他暂时让僵尸为了续命拼个你死我活,续命成功后,相对将强的僵尸变成猫人中的佼佼者。 他的想法是把这些猫人中的佼佼者紧闭起来,这些佼佼者的数量是有限的,最后相对比较容易在中挑出最强壮的猫人来。 军官决定把这些都用笔记本记录下来,因为每一步差错都可能踏入万丈深渊。 苏醒细细想了一下,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要是拿人去续命啊,立马感到自身陷入危险,急忙转过头。 秃子犹如一阵风一样,来到了他跟前,掐住他的脖子,苏醒大感不妙,想要挣扎躲闪,却被秃子一把按在地上。 秃子回头看了军官一眼,军官点头示意,秃子掏出手枪,直击苏醒的心脏。砰砰两声响,血液从苏醒的身下流了出来,军官说:“你先把苏醒的尸体处理一下,这里容不得半点污秽。” 另外两位考古学家早就醒了过来,他们来找苏醒,却看到他不在,于是就到过道来找。其中一名叫江天的考古学家问:“他俩到哪里去了,不会是把我们撇下了,独自逃出去了吧?” 另一名考古学家是他的哥哥,名叫江月,回答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他应该不会撇下我们的,怕是出什么意外了。” 江天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赶紧去找找看。” 他们来到一个过道的拐角处,往右边一瞥,却突然看到军官的卧室前,有一个人的身影露了出来。 他俩吓得一阵哆嗦,连忙缩回到的过道的拐弯处,一阵风从那边刮过来,带着阵阵血腥气息,他们的心扑通扑通乱跳,稍微定了定神,再朝过道那边看去,这次他们看清楚了。 原来是一名士兵正拖着一具尸体从里面出来了,所过之处,地上留下一片血渍。 经过江天和江月这里的时候,他们吓得急忙捂住了嘴,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他们隐藏在黑暗的过道拐弯处,定睛一看,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他们看到苏醒已经死了,心中惶恐万分,自己的下场很有可能跟他一样。看着密不透风的地下军事要塞,望着秃子拖着苏醒的尸体一步一步向前走,骤然一回头,看到军官用一种森寒的目光盯着他们,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江天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结结巴巴地说:“胡司令,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立即想到,刚才士兵拖着的尸体就是从胡司令的房间里面出来的,胡司令肯定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他们两人吓得尿裤子,一屁股蹲倒在地上。 军官看着他们笑道:“你们不用惊慌,暂时你们还不会死。违背我的命令,你们的下场就和刚才的苏醒一样,明白了没有?你们想逃出去,只有死路一条,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能出去,明白吗?” 军官朝着秃子的方向走去,而江天和江月非常识趣,来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相互抱在一起痛苦。这里如同天罗地网,他们想逃出去,几乎是绝无可能,别说碰到士兵,就是碰到僵尸,也是死路一条。 他们只能静静的等,指望军官哪天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秃子拖着苏醒的尸体,一直来到外面的树林子里,这里俨然成了一个乱葬岗,尸体扔的到处都是,有的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有的白骨深深,有的还是刚扔过来的尸体。 第260章 不猫不人 秃子把苏醒的尸体扔到一边,直起腰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缓缓的舒了口气:“累死我了,死人这么沉,我腰都快要断了。” 他刚一扭身,却感到背后一阵刺痛,痛感立即传遍了全身,几乎不能呼吸。 扭过头去一看,竟然看到军官在那里,手上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半截刀已经插进了秃子的后背。 军官脸上的笑容非常扭曲,简直不是正常人所表现出来的笑容,兔子感到自己立刻就会死了,却还是不甘心的问道:“胡司令,我对您这么衷心,您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 “我前不久就说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 军官往外一拉,刀尖便脱离了秃子的身体,秃子像一堆软泥一般,瘫倒在地,浑身抽搐一阵,很快没了动静。 这是笔记本上的全部内容,他们三人看到这里,如同看了一个故事会,军官的心路历程,以及他对龟甲药谱的怀疑,都像刀一样刻在这笔记本上。 金满堂说:“军官不是在骗我们吧?” 见金阳和佟香玉没有回话,金满堂一转身,却看到佟香玉手里拿着龟甲药谱,金阳问她道:“你是从哪里哪来的?” 佟香玉轻轻说:“在墙壁上的柜子里。” 军官把龟甲药谱放在了这里,想必他认为别的地方不太安全,这里有密码锁,他放心多了。佟香玉打量的龟甲家谱上的内容,对他们说:“笔记本上的内容,应该是不会有假,你们看龟甲药谱上最后的内容,就是最后那个叫苏醒的考古学家看到的内容。” 金阳有点诧异:“不是吧,你能看懂甲骨文?” 佟香玉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看不懂甲骨文,这都是拜你所赐,为了把我的母亲的病治好,我必然要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此时,他们没有留意到,绿眼孩童已经悄然挣脱绳子的束缚,金阳感到背后有点异样,待扭头过来观看时,绿眼孩童一拳重重砸在他的后背上,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接着咬了金阳一口,金阳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晕厥过去了。 金满堂和佟香玉无暇顾及绿眼孩童,赶忙查看金阳的伤势,绿眼孩童乘机跑掉了。金满堂叫道:“小兔崽子,别跑,抓到你我不打你屁股。” 金阳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佟香玉和鬼爷站在面前,他们都一脸欣喜地看着金阳。 周围有很多装饰品、桌子、凳子、茶具、茶壶一应俱全,在这种如同监狱一样的地方,已经是很不错的配置了。 金阳正要起身,佟香玉急忙拦住:“千万别起来,快坐下,你伤的不轻。” 金阳感觉身体好像都快没有知觉,只有意识还很清楚,背部突然一阵生疼,仿佛突然被鞭子抽到的感觉,金阳揭开外面的衣服一看,整个身躯包裹得很厚实。 大团血液将白色的纱布染红了,一直延伸到腰部,金阳咬着牙问:“这是怎么了?” 佟香玉说:“你别太用力说话,不然会影响到伤势,你着实伤的不轻。你被绿眼孩童袭击了,致命伤离你的心脏不过1寸。” 她说完这话,隐隐有点微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你好好休息吧!” 金阳问旁边的鬼爷,鬼爷虽然心直口快,还是犹豫了一阵,说道:“你中了绿眼孩童身上的尸毒。” 金阳一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中了尸毒就意味着要变成僵尸,鬼爷看到金阳这个样子,补充道:“你放心,军官说了,会帮你续命。” 正说着,门被打开了,军官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来到金阳面前,开口问道:“放心吧,你死不了,我会救你,帮你续命的。” 金阳心中一阵冷笑,这他妈是什么意思?你用活人的命来续自己的命,那是在救人吗?你救了一个人却害死了另外一个人,这样有意思吗? 军官看出了金阳心中所想,冷哼一声,对金阳说:“你要那样想,我也没有办法,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你若不这样,就等着变僵尸好了。变成了僵尸,你总要喝人血吧?到时候你害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军官说完,径直走了出去,临走时撂下一句话:“我又抓过来一个成年活人,明天午夜时分我就来接你,你好好战斗,争取成为那只最强的僵尸,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最强的僵尸的。这间屋子是我为你们特地准备的。” 金阳突然想起了金满堂,见他不在身边,便问道:“金满堂去哪里去了?” 佟香玉说:“你二叔被军官发现去了他妻子的墓室,现在被绑起来了,单独在一个房间。把你从墓室里面带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将笔记本和龟甲药谱放回原地。好在军官不会杀二叔,二叔现在是个猫人,军官还要留着他与其余的猫人战斗。” 金阳嘀咕道:“军官同样不会杀我。” 佟香玉点点头:“嗯,你说的没错。” 金阳突然想起佟香玉提及鬼爷麻袋的叙述,这时身边没有别人,刚好可以问他这个问题,鬼爷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接着他讲述了当时的情况。当时在苍黄之下,鬼爷不得不把那个袋子放下,混在了僵尸群中。等他脱离危险,又想起了那个袋子,越想越稀奇,里面怎么有个小孩? 金阳说:“那个袋子里的小孩应该也是一只僵尸,后来被续命变成了猫人。。” 接着,金阳把笔记本上的内容跟鬼爷一说,补充道:“我们后来在那两只榕树下面发现二叔不见了,那时他可能变成了一只猫。” 鬼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大门虚掩着,一道黑影从门前闪过,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在金阳的脑海里,他好像站在那里很久了。要不是他突然离开引起光线的变化,可能都不会让人察觉。 第261章 监狱 过去的那个人,眼睛身陷进眼窝里,嘴角上留着浓密的胡须,应该就是鬼楼里面的那个人。 他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个人在偷听什么?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他是不是就是这里的人? 一想到这里,金阳浑身触电一般,赶紧坐起身来,忍着疼痛,来到走廊里。 “别乱跑,小心你身上的伤势!”佟香玉在后面喊道。 “没事,我死不了,顶多我会变成僵尸。”金阳随口答道。 那个人微低着头,匆匆地向前走着。走了一阵,他回过头来观望一番,走廊里的灯非常昏暗,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金阳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他把这里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他的声音显得嘶哑而浑厚。 “他,他是军官吗?”金阳疑惑地问道。 “哈哈。”他没有说话,倒是大笑起来。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金阳已经知道他指的就是军官。 “你给军官提供龟甲药谱的那个老头吧?”金阳问。 “哟,这么快被你知道了,我们金家果然人才辈出。”那人意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 “你果然就是爷爷。”金阳心中非常激动,“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肯跟我明?” 那边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对续命的事情怎么看?” “这就是你站在门口听我们谈话的原因吗?”金阳说。 “我需要你对续命这件事有个清楚的认识,你只要达到了我的希望,我才能告诉你。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完这话,他一转身,就跨出去好远。 金阳没有再追他,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就算追上他,他也不会说的。 金阳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血液不断的流出来,汩汩作响。一回头,看到佟香玉站在身后,她说:“看来你没有骗我,你果然姓金,不姓陈。”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是明白了,我也不明白面具怎么会长在了脸上?”金阳颇为无奈。 陈有为哈着腰,走在军官面前:“长官,再往前走两个过道,就到监狱了。” 军官面无表情:“这些天来,他们还安分吧?” 陈有为连忙点头:“当然安分,有胡司令在,他们哪敢不安分?” 走了不多时,两人便来到监狱跟前,门前挂着一个大锁链,看上去无比沉重。陈有为掏出钥匙,打开铁链,拉开门,里面传来野兽一样的嚎叫声。 里面没有灯光,陈有为打开开关,那野兽一样的嚎叫声更甚了。 光线从上面射下来,只见偌大的监狱里面,悬挂着摆放着九只铁笼子,里面布满了一尺来长的钢针。 铁笼子从上面垂吊下来,五个铁笼子里面装着五个猫人,另外四只是空的。 见到军官进来,他们都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处都用白色的布条塞着,牙齿使劲的咬着,嘴唇破皮了,牙龈渗出了鲜血,流到白色的布条上,加上长时间的关押,白色的布条绝大部分呈现出一种灰褐色。 陈有为举着手电筒,对着上面扫射了一圈,嚷嚷道:“鬼叫什么?没有让你们立刻死,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 军官说:“有为,帮我好生看好了,这些猫人一个都不能逃掉。我还要从他们中的佼佼者选出最强的那个猫人。” “属下遵命!”陈有为略微一躬身,接着问道,“长官,您还要做到什么时候?”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军事要塞里正常感染尸毒者,我们都会要为他们续命,找出最强的猫人,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军官拍了拍陈有为的肩膀,“好在你没有被僵尸感染,不用变成猫人,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我充分信任你。” 陈有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是不明白,他知道军官的秘密太多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军官心里清楚,自从妻子陈琳不在以后,他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种孤独觉令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上次杀死秃子,是因为他见秃子有异心,他看见秃子的眼神有点闪烁。他知道秃子所表现出来的镇定,是完全装出来了,这种人不能信。 他看向陈有为时,就没有这种感觉。 他拍着陈有为的肩膀说:“你明白我的苦衷,我非常信任你,希望你也不要辜负于我。我要选出最强的猫人,宰杀他们,喝掉他们的血,我就能变成正常人了。我们再重建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你就是二把手。” 见到军官这么推心置腹,陈有为心中很感动,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功成名就?自己和军官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跟着军官是一种走捷径的方法。 军官问:“这几天弄过来几个活人?” “三个。” “太好了,明天的续命祭祀活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属下一切听从军官的吩咐。”胡有为拱手道,“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军官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我遭遇什么不测,你也过得不太平,有什么话直说罢了,不用藏在心里。” 陈有为略微一沉吟:“那个叫金阳的人伤势那么严重,还是尸毒感染初期,您为什么那么急于去挑选他?” 军官脸色微变,眼中掠过一抹阴骛的神色:“我知道他伤势严重,如果他能在那种情况下也能击败其余的僵尸,那么他就是最强的那只僵尸。况且僵尸流血,在尸毒初期虽然会感觉到疼痛,但僵尸不会死,所以总的来说,不会有什么大碍。我有种预感,他可能是这里最强的僵尸。” 陈有为说:“我怎么看着不像?金阳这小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像是武力超群的样子。” “这你就不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我感觉金阳这人身上有股邪气,他的思维和体质有点配对不上。” 第262章 行为思维 陈有为有点纳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军官循循善诱道:“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 陈有为一直有个心结,就是金满堂来了之后,军官看上去很相信他,倒是有点抢自己的风头。他问:“金满堂也是一个猫人,为什么您不让他和这些猫人决斗?” 军官微微一凝神:“那家伙暂时对我们没有什么危害,他的体质和思维虽然也有点不搭配,但是我感觉得出来,金满堂绝对不是最强的那只僵尸,这种人不足为惧,只要为我所用就行了。” 他看了看陈有为,见陈有为微微低着脑袋,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微微笑道:“有为啊,是不是看到金满堂来之后,我不是很重视你了,你心里很纠结?” 陈有为被看透了心思,连忙掩饰道:“属下不敢,长官用什么人,属下不敢过问,长官必定是经过深谋远虑的。” 军官说:“你放心好了,他是新来的,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他和其余的猫人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不只是他,所有的猫人都得死。只是这个人懂得变通,不像其余的猫人只知道顶撞,刚好能为我所用。” 陈有为微微一躬身:“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直说便罢!” 陈有为直起腰:“他们三个人已经进入夫人的墓室,为什么您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他们必定是去找尸毒的来源,那本笔记本放置在隐蔽的地方,龟甲药谱上面的内容,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天书一般,我仔细检查过了,没有动过手脚。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得死在这里。” “胡司令英明!”陈有为说。 滴答,鸡蛋破裂的声音在空旷的监狱里荡漾开来,嗤嗤,好像是某种东西沸腾了,陈有为拿着手电筒过去,只见有一只猫蛋从其中一只铁笼子上面掉了下来。 地面上顿时泛起丝丝带着浓烈酸味的白气,陈有为嘀咕道:“每天都要过来清理猫蛋,真是麻烦。” 军官说:“不要让这些猫蛋掉得到处都是,放到老地方去。” 军官说的老地方,就是金阳他们之前看到的榕树丛,那里是通往陈琳墓室的必经之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猫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下出一个猫蛋,军官没有料到的是,猫蛋里面依然会孵化出小猫来。 金阳和佟香玉回到房间,金阳的伤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赶紧躺下,又喝了一点水,这才好了一些。 金阳想去见二叔,佟香玉说:“先不要见了,见了也没什么用,你好好休息一阵,明天还有一番厮杀,陈少爷。” “你现在还叫我陈少爷?叫我金阳吧。” “金、金阳。”佟香玉缓缓喊出,刚开始有点不习惯,最后竟巧然嫣笑起来,“我本来就怀疑你不是陈少爷,现在我已经完全相信,你就是金阳了。” 沉吟了片刻,佟香玉接着说:“你准备后去续命了吗?” 金阳心中微微一禀,迟疑道:“我若不去,会变成僵尸,变成活死人,去了也有可能被人杀死。若我侥幸活下来,变成猫人,最后迟早会被军官杀死。横竖都是死,只是早晚而已。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晚,带我去见二叔。” 佟香玉眼眸中有点落寞,一滴晶莹的泪花悄然形成,在眼眶中打着转,她强忍住了,愣是没有落下来,心中想着:我若是流下眼泪,肯定会被他奚落一番。幸好光线昏暗,他没有看出来。 夜已深,佟香玉带金阳去见二叔。 走在这里,如同入无人之境,僵尸已经站立着睡着了,只有少数的几个士兵在巡逻,看到金阳已经变得惨白的脸,他们避之不及,哪还敢阻拦。 来到二叔的房间门前,军官和陈有为站在那里,看到金阳过来,军官笑嘻嘻地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是你二叔,我允许你们见面,刚好可以帮我分辨分辨。你二叔一看就体格不行,我不会让他参加最强僵尸挑战赛,而你就不同了,我看好你。” 佟香玉懒得看他一眼,金**本就没理会他,看到二叔被绑在那里,二叔的旁边还有一个二叔。 他们分别被绑在两张凳子上,面前各放着一只碗,碗放在桌子上,碗里放了一些食物和水。他们饿了的时候,就低下头来,吃点碗里东西,就这样度日。 见到金阳来,这两个金满堂异口同声的道:“臭小子,你总算是过来了。” 两个二叔相互看了看,愤恨地瞪了对方一眼:“不要模仿我,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佟香玉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看向金阳:“你二叔是不是还有个孪生兄弟?” “没有。这其中一个二叔是假的,这个假二叔,有相当强的模仿能力,而且我感觉这个假二叔和真二叔之间,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 “那你如何分辨?” “这两个二叔,虽然在行为和思维上都非常相似,不过他们到底还不能达到百分之百,我上次就已经见识过了。”金阳说这话的时候,把目光转向其中一个二叔身上,这句话不像是说给佟香玉听的,倒像是专门说给其中一位二叔听的。 沉默了片刻,其中一位二叔眼神中有一丝闪烁,金阳的目光在两个二叔的身上徘徊,他的语气由刚才的循循善诱变成了一种威胁。 “不用我多说了吧,上次我问过你们很多问题,其中一个假二叔就没有回答上来,要不要我再问一遍?” 两个金满堂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开口道:“可以再问一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香玉,你去把门关上来,把短刀准备好,假二叔如果不主动报上名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金阳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凌冽,令他们无法抗拒。其中一个二叔脸上闪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佟香玉突然拔出腿上的短刀,走到两个二叔面前。 第263章 行为思维(2) “还不承认?”金阳进一步威胁。 “我承认,我是假的。”左边的金满堂脸色突然暗沉下来,带着一种求饶的口吻,“求你们放过我,我这就走。” 金满堂顿时喜出望外,看着那个假金满堂说:“还在模仿我?我只能被模仿,不能被超越,看,现在露馅了吧?” 金阳说:“我来问你,为什么要假扮我二叔?” 假金满堂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二叔,我也没说过我是你的二叔,是你把我当成了你的二叔。” “哟,还嘴硬。”佟香玉手上的短刀来回晃荡着。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金阳说。 “这位爷,我真没有模仿,也没有欺骗你们,我只是感觉我好像与你二叔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就像他的卵生兄弟。” “呸,”旁边的金满堂不高兴了,“我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卵生兄弟,我有没有孪生兄弟,难道我不知道吗?况且孪生兄弟之间,一个也不会有着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假金满堂看了金满堂一眼:“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记忆好像是我本来就有的,不过,我身上还有别人的记忆。” 金阳接过佟香玉手上的短刀,刀尖靠近假金满堂:“你少来这里忽悠我们,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或者,我现在咬你一口,让你变成僵尸,你意下如何?” “别,这位爷,我们有话好好商量,用不着动刀动枪,伤了和气多不好。”他这说话的口气,怎么看就和金满堂是一样的。 金满堂倒是不满了:“还在模仿我?信不信我现在踹你一脚,我早就说过了,你是超越不了我的。” “二叔,你先别动怒,我们再听听他还想跟我们说些什么。”佟香玉说。 假二叔接着说:“我感觉我身体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原本的我,一个是你的二叔,这两个人有时会相互交叉叠加。”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不过,从他的口吻来看,这不应该是精神分裂。这时,金满堂倒是沉默了,金阳问他道:“二叔,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金满堂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假金满堂,应该没有说谎,他的这种感觉我有时候也有,我就有时候感觉到我不是我。不过,我再怎么有这种感觉,我还是相信我就是那个真正的我。我对面的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一个赝品。” 这时,突然一阵枪响,假的金满堂应声而倒。循声望去,军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枪,枪口还在冒着黑烟,金阳问:“长官,你这是干什么?” 军官说:“我没有你们这么多闲情逸致,跟他说这么多废话,这个人分明就在故弄悬殊。而且我现在相信的,只有你真正的二叔,金满堂。” 站在一旁的陈有为说:“长官,要不要我把这具尸体处理一下?” 金阳说:“先别急,我再仔细看看。” “他们家里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军官对陈有为点头示意,又看着金阳道:“你只需要明天午夜去那个祭祀的地方,我等着你成为最强的那只僵尸。” 说完,他带着陈有为一起离开了。 假金满堂浑身瘫软,倒在血泊之中。 “太可惜了,被军官杀了。”金阳回头看了看金满堂,“二叔,刚才军官在这里,你不方便明说,现在他已经走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孪生兄弟?” “我刚才都说的是真话,人品保证。” 金阳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件事情蹊跷了。 他之前在鬼楼里碰到的那个大葫芦,来到了一间墓室里面,他确信,那极有可能是以前发生过的一件真实的事情,也许在某一段时间,他的某一段记忆,突然之间消失了,这段记忆,对他的人生非常重要。 他何尝不知,当这个假的金满堂说他的身体里面似乎藏着两个人的时候,他当时的心脏也是咯噔一声,触电一般。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佯装镇定。金阳其实也有这种感觉,如果说他的身体里面也隐藏着两个人的话,一个是别人,一个是自己。那么,原本的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分量足足占了90%,而别人只占了10%,他原本的自己占据着身体的主导权。 他没有把这种感觉明说出来,他甚至觉得,他和二叔有着同样的遭遇。 “你还在思索什么,快把你二叔解开。”二叔被反绑在凳子上,开始抗议了。 差点把金满堂给忘了,金阳用短刀把金满堂身上的绳索割开,金满堂才如释重负:“看到这个假金满堂,感觉就像在看镜子中的自己一样,那种感觉,令自己都感到相当恐惧。” “二叔,快脱衣服!”金阳说。 “你干什么?怎么能随便能叫你二叔脱衣服?”金满堂倒是有点诧异,“我金满堂虽然豪迈,但还不至于如此开放。” 金阳白了他一眼:“你又没什么肌肉,衣服脱了,谁稀罕看你。” 金满堂把目光转向佟香玉,佟香玉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二叔,你想多了,金阳让你脱衣服,肯定有别的用处。” 金满堂愣了愣神,按照金阳的说法做了,不仅把上衣脱了,下裤也脱了,穿着一件裤衩。此时,金阳把地下躺着的假金满堂身上的衣服拖得也只剩下一条裤衩。 假金满堂仰面躺着,呈一个大字形状,金阳看了一眼金满堂:“你也躺在地上吧,和他一样的姿势,我要好好的检查一下。” 金满堂觉得他这种做法甚是怪异,看了看佟香玉,佟香玉向他投去“你就该这么做”的目光。 不得已,金满堂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上下肢都张开,这种感觉金满堂简直无法形容,就和一个死人睡在一起一样,他闭着眼睛,说道:“你们要检查就快点检查,我一分钟都不想多保持这种怪异的姿势。” “你一个女流之辈,就不要跟我们多掺和了,把脸转过去。”金阳对佟香玉说。 第264章 血拼 佟香玉照办,金阳俯身仔细检查起来,最后对金满堂说:“好了,衣服可以穿起来了。” 金满堂浑身凉飕飕的,把衣服都穿上,那感觉好了不少。头像与问金阳,有什么发现没有? 金阳说:“通过我这么近距离以及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这两个金满堂并不长得完全一样。” “废话,世界上能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吗?”金满堂说。 金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假金满堂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在跟你试图靠近。” 金满堂不明所以:“怎么理解?” “二叔,比防说你现在已经存在了,你是一个标杆,这个假金满堂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要力求跟你保持一致。” 金满堂拍了拍脑袋:“原来如此,我说这个人怎么跟我长得这么像,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好像非常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我看过凡尔纳的科幻小说,也不会是这样子的,完全超出了我们理解的范畴。” 金阳说:“这应该不是那种科幻小说一类的故事,这中间肯定有着某种渊源。” 正说着,有人在外面敲门,打开门,鬼爷进来了:“我说你们几个人去哪里了,原来来了这里,你们在讨论什么大计?” 他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和金满堂比较像,连声问道:“这个是你的卵生兄弟?” 金阳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鬼爷恍然大悟,金阳说:“鬼爷,你来得正好,地上的这个假金满堂,我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还是放到你的房间里面去吧,说不定以后会有别的用处。” 鬼爷说:“你以为这是我的义庄啊,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我看不如把这个人随便处理算了!” 金阳突然想起了之前和金满堂在马尾村墓室棺材里面看到的那个和马翠花一样的尸体,当时的情况是,家里还有一个马翠花,他当时无法理解这件事情,现在看来,这和两个金满堂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放在一起解释,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金满堂说:“鬼爷,不能想想办法吗?” 鬼爷说:“我们处在这里,身不由己,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具尸体就会腐烂,无法保存。” 一想到这里,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好暂时让士兵去处理。 深夜,军官的卧室里面。 军官躺在床上睡着,骤然间,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连忙捂住胸口,嚎叫着,蜷缩着,在床上滚了起来。 在过道外面行走的陈有为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动静,轻轻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胡司令,你在里面吗?” 以前士兵多的时候,都习惯称呼胡台春为胡司令,自从地下要塞里面变得死气沉沉后,称呼他为军官的居多。 军官疼痛难耐,撕心裂肺地叫喊着,这道墙和门的隔音效果很好,陈有为在外面也只能听到很轻微的声音。军官很信任他,把卧室里面的钥匙也交给了他。军官担心哪天自己变成了猫,还有陈有为可以出手相救。 陈有为掏出钥匙,打开门,看到军官从床上滚了下来,陈有为见走廊里面没有一个人,赶紧进门去,把门关上,快步来到军官的面前,俯身低声道:“胡司令,您这是怎么了?” 见到是陈有为,军官一下子放心不少,他胸口发闷,呼吸难受,腾出一只手来,指着中间桌子的抽屉,对他说道:“那里有药。” 军官的办公室和卧室没有严格的区分,有时候吃饭和睡觉都是在一起的。 陈有为走过去,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绿色的药水瓶,还有一个针管。陈有为用针管吸取里面的药液,转身面向军官的时候,突然发现军官不见了,地上却多了一只黑猫。 陈有为心中明白,这只黑猫就是军官,军官是一个猫人。军官是他的救命稻草,他的财神爷,他不忍心看到军官就这么死去,把药品注入黑猫的身体里面,不一会儿,这只黑猫就平静下来。这只猫突然开口道:“陈有为,做的好。” 陈有为受宠若惊,把这只黑猫捧在手上,放到被子里,黎明时分,黑猫不见了,军官重新出现。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军官依稀记得一点,像醉酒一般。 军官看到面前仍然是陈有为,说:“昨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可能都不在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陈有为躬身道,“不过胡司令,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你身体有病,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一下吧!” 陈有为起身正欲离开,却被军官一把拉住:“不用去了,没有用的,我是心脏麻痹,从小就遗传的,以现在的科学医疗水平,根本无法治好。只能用这种西药加以缓解。现在看来,这种病症越来越频繁了。你晚上就守候在门前,万一我又发生刚才的情况,还好有个照应。” “胡司令,千万不说这种话,你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快到午夜时分,金阳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还有一些疼,不过比昨天好多了。 这是尸毒产生的结果,当一个人刚刚中了尸毒受伤了,他接近活人,所以他会感觉到疼痛。随着尸毒的深入,他会慢慢变成僵尸,这时疼痛对他来说,就不是那么明显了。佟香玉问:“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金阳苦笑着点头:“是时候面对了,军官说的不错,我若不去,最后变成僵尸,可能伤害的就不只一个人,所以我这次必须要去。” 晚上11点的时候,门口的敲门声响起,打开门,陈有为站在那里,看到金满堂,陈有为说:“原来金先生也在,我们俩身为胡司令的左膀右臂,我费尽千辛万苦,去外面把活人拉过来,所以总的来说,你还是应该感谢我。还有你,金先生,军官对你不薄,这个时候你更应该让你的侄子去面对那些僵尸了。军官对你擅自闯入他亡妻的墓室既往不咎。” 第265章 决斗 金满堂没有说话,默默地把金阳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搀扶着,来到那个祭祀台前面。 很多僵尸围绕着祭台站立着,中间是一块空地,军官坐在高处的一张椅子上,俯视着周围,见金阳到来了,他站起身来,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晚上,我们最重要的人过来了,大家表示欢迎。” 所有的僵尸都齐刷刷的扭头看着金阳,这种感觉让他实在难受:我靠,不是吧,我竟然这么受重视,不合常理啊,我是不是应该说声同志们辛苦了之类的话? 只见在空地上已经站了三只非常强壮的僵尸,他们都虎视眈眈的看着金阳,他们的表情都已经麻木了,看来被尸毒感染的不轻。 空中降下来一只铁笼子,门缓缓打开了,其余三只僵尸纷纷钻进了笼子里面,相互对望着,眼神中不怀好意。 军官说:“这两天,我又从外面搞到了一个活人,这个活人同样只能为一名僵尸所用,还是老规矩,战到最后的那只僵尸将得到这个活人,我们给他续命的机会。” 实际上,胡有为已经搞到了三个活人,只是军官不想把这三个活人都消耗出去,得细水长流才行。 金阳缓缓的朝铁笼子走去,回头看了一眼佟香玉,她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中,泛着淡淡的琥珀光泽,不知道是泪水还是什么,口中喊道:“以前不该误会你是陈少爷。” 金阳却对她说:“待会能活下来的,可能就是我,你不用担心,我这个叫吉人自有天相。” 金阳的目光投向金满堂的时候,金满堂的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神情,他心中想着,我这侄子,这次去必定是十死无生,我还是去周围找个麻袋,待会他要是死了,就去给他收尸,别被那些毒蛇吞进肚子里面。 他没有一直留在这里,倒是去周围找麻袋了。佟香玉问他:“二叔,这是去哪里?” “我要去准备金阳的身后事了,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 金阳刚才对佟香玉说他吉人自有天相,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是为了让佟香玉看起来不那么绝望而已,让她在最后的落寞中还能掺杂一点希望。 金阳来到笼子跟前,对这个世界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伸出来,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后一提,顿时失去了重心,被扔进了笼子里面。 金阳本能地想逃出去,可是那铁笼子的门突然就关上了,铁笼子的四周均是厚重的铁链,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金阳平躺在笼子里,看着上方,三只僵尸的脑袋从那里伸出来,他们的口中滴着血水,面目狰狞可怕。金阳拱了拱手道:“小弟初来乍到,还不懂这里的规矩,今日斗胆遇到三位兄台,实数过意不去,待会还请三位兄台手下留情。” 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只僵尸捶胸顿足,然后三次僵尸一起把金阳整个人抬了起来,又摔了出去。金阳感觉腰椎都快断了,也快蒙圈了,根本就站不起来, 金阳说:“你们这样太不够意思了,三个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大家和气和气,你们看怎么样?” 三名僵尸被金阳说的一愣一愣的,当场愣在那里,金阳看他们没有反应,说道:“大家不用客气,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 三名僵尸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金阳走过来,金阳说:“我想我是这里最弱的那只僵尸。今天晚上,只有一只僵尸能够活下去,这只僵尸肯定不是我。我有个好建议,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要提出来。要不你们三位兄台先血拼一下,我只是暂时缓口气,让我多活五分钟,怎么样?” 三名僵尸相互看了一眼,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在他们的眼里,面前的这个刚刚被感染的僵尸,就是一只小蚊虫,小蚂蚁,他们是这里的大青蛙。所以他们决定暂时把这只小蚊虫放在一边,待会再来收拾不迟! 金阳舒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地上,听到周围传来一片欢呼之声,人声鼎沸,扭过头看向铁笼子外面,这些半死不活的僵尸,就跟吃了兴奋剂一般,挥舞着双手,口中兴奋地叫着。 有的僵尸因为上肢上扬的角度太大,一下子断掉了,也没在意,立即有别的僵尸把断掉的上肢,踩得只剩下半截。 一场决斗开始了。 金阳坐起身来,背靠着铁笼子,看着铁笼子中间的三个僵尸。他们的眼中如同喷火一般,不坏好意地看着对方,凶残无比,似乎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三名僵尸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只僵尸想腾出身体,隔山观虎斗,可是另外的两名僵尸没有这么傻,他们虽不至于像人类那么聪明,可也不至于蠢到了家。 两只僵尸对望一眼,同时朝着第三只僵尸扑过去,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就这样,他们三个乱成一遭,砰砰之声作响。 金阳听到缺胳膊断腿的声音,突然,咔嚓一声,一只僵尸的头颅从中间滚了过来,带着血迹,滚到金阳身边。金阳看了,一阵咋舌。 那头颅瞪着两只眼睛,舌头伸在外面,突然对着金阳开口说话了:“我要死了,小子,待会就轮到你了,我等你。” 头颅原本的身体里的心脏被掏了出来,捏得粉碎,头颅闭上了眼睛。 转眼之间,一只僵尸就这样死去了,还剩下两只僵尸狠狠的盯着对方。同样是扭打在一起,扑腾一声,倒在地上,相互缠绕着,无法站立身体。 哗啦,一只稍微强壮的僵尸把另外一只相对弱小的僵尸的上肢扯了下来,这只被拉断了上肢的僵尸失去了武器,力量更小了。强壮的僵尸趁机撕扯他的下颚,用力分离,下颚就这样耷拉下来。 很快,周围顿时平静下来,最强大的僵尸站在铁笼子中间,面对着底下的众僵尸,享受他们的欢呼之声。 第266章 不受控制(小结局) 金阳知道不妙,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有什么地缝,只得把头埋进了铁笼子的网格中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心中喊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突然间陷入平静,然后迸出一片欢呼之声,仿佛中间的那只僵尸俨然就成了最强壮的那只僵尸。正想逃命的那个瘦弱的金阳,没有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金阳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力量之大,都快要把铁笼子踩塌。 很显然,那只僵尸过来了。下一秒钟,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把他用力一拉,就把他扯了出去,金阳飞在半空,跌落在地。 那僵尸看着金阳,突然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他们都死了,轮到你了,你是自己解决自己,还是我来解决你?” 金阳揉揉疼痛的屁股,说道:“大家都是僵尸,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我有个好主意,我看我们实力平分秋色,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否则会两败俱伤。要不这样好了,我们意思意思下,打成平手,怎么样?” 僵尸脸上的肌肉扭成一团,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你逗我玩?” “要不这样,你是冠军,我是亚军,这样总可以了吧!”金阳求饶道。 “你觉得呢?”僵尸不再跟他多说废话,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铁笼子里面,最后只能有一个走出去,这是规则,除了军官,无人能够改变这个规则。 转眼间,僵尸已经走了过来,提起金阳,跟提起一只兔子一样,往上一抛,自由落地,又是闷哼一声,金阳浑身都快要断裂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金阳已经好几次自由落体,这就是飞一般的感觉。 铁笼子的门被关的死死的,想打开是不可能的事。金阳透过网格,看了一眼坐在高处的军官,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怪异,似乎是有所期待,似乎带着轻蔑,似乎只在苦笑,总之,看了让人浑身不爽。 金阳趴在地上,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僵尸又提起了他,往空中一抛,他心中想着,要是在掉到地上,脊椎也会跟着断掉,那整个就会瘫痪,难道只有等死的份? 他被僵尸抛到了三米的高度,自由往下落,落到僵尸眼前时,僵直的眼神中露出轻蔑之色,似乎是在烤肉一般,马上就可以熟了。 金阳一个冷不丁抱起僵尸的脖子,顺势把他往下面一拉,连滚带拽,跌倒在地,僵尸也摔倒在地上,把金阳压在身下。 周围的欢呼之声,顿时停止了两秒钟,接着又开始嘈杂起来,这两秒钟里,他们看到了一种出其不意,没想到僵尸跟着倒下去了。 金阳被压在身下,也是被压的够呛。这个时候,金阳视线所在之处,刚好是佟香玉所在的地方,只见佟香玉眼中含泪,眼眸中夹杂着复杂的神色,牢牢地盯着金阳,悲伤,忧郁,失落,不舍。 绝大部分的僵尸都围绕在祭坛周围,过道里显得很空旷,金满堂在过道里走着,时不时碰到几只过来的僵尸,金满堂心中嘀咕道:怎么连个麻袋都没有,时间来不及了,我要赶紧给他收尸。 金阳不忍心看到佟香玉的目光,撇过脸去,不凑巧的是,他又看到了金算盘,一脸的胡须,站在那里,眼中含笑,金阳心中暗道:你还是我爷爷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来帮忙,好意思吗? 对面是一只强大的僵尸,金阳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战斗过,怎么能对付这只僵尸? 被金阳耍了小聪明,这只僵尸有点恼怒,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捶胸顿足。 金阳心里清楚,刚才不过是侥幸罢了。这一次,僵尸没有把金阳抛上去,而是用脚踩住金阳的后背,金阳感觉到胸腔被压得很疼,血水快要从口中涌出。 一口气喘不上来,都快要昏迷过去了,他感觉到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似乎来到了鬼门关。 金阳和僵尸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不过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佟香玉和爷爷就在面前,不想在他们面前死去,无论怎么样,都要反抗到底,战斗到底。总之,不能让僵尸这么轻松。 骤然间,他现浑身好像有血气上涌,鼓胀得厉害,里面的肌肉蠢蠢欲动。 金阳感觉僵尸的脚有千钧之重,他必须要爬起来,使劲一用力,整个胸膛竟然离开了地面有十公分的距离。 僵尸感到一阵差异,没有想到脚底下的这个人,还能够把他的脚顶起来。金阳口中喊道:“千万不要用脚踩我的后背。” 金阳又一用力,僵尸竟然弹了开去,差点跌倒,幸好有铁笼子挡住他的身体。 金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他说:“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他把这话一说出来,连自己都吃了一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应该忙赔不是才对,这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吗? 他感觉全身比刚才更有力量了,他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就是自己的。他心中陡然冒出一个想法,思维和行动,对了,就是这样,他和二叔,还有那个假金满堂都出现了这个情况,他们的思维和行动不太一致。 现在这个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激了出来一样,力气之大,连自己都无法想象。 笼子外面的僵尸陡然变得平静下来,睁着铜铃一般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铁笼子里面,很难相信这一幕。 靠在笼子里的僵尸,脸上的肌肉扭曲得厉害,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越是到后期,僵尸就越不畏惧疼痛。 金阳不愿意杀生,他原本是准备往后面退的,可是他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往前倾,朝着僵尸的方向过来。 金阳在心中对自己说,千万不要过去,保持这个距离就行了,都是僵尸,何必互相伤害? 可是他的身体在抗拒他的脑袋,还是向前方走去,来到僵尸跟前。 僵尸抽出自己的右臂,一拳朝金阳砸过来,金阳看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觉快要被砸中了。 第267章 光荣的僵尸(小结局) 谁知道,金阳的左拳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死死的抓住了袭击过来的拳头,像钳子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僵尸始料未及。 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变得这么厉害了。僵尸缓缓的抬起头,那带着血水的眼神中,头一次出现了一丝惊骇的神色,金阳说:“我不想伤害你,你赶紧离开这里!” 他的下一句,突然变成了这样:“这一次,你死定了,拿命来。” 这两种相互相反的话语,令眼前的僵尸非常诧异。这一切的力道如此之大,僵尸突然感觉到自己可能没有胜算。金阳的思维操控身体往后面一倒,顺势将手放开了。 金阳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可以了,谁知道,身体倒地的那一刹那,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就跟以前练过一样,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突然就凌空跃起,一脚踢在僵尸的脑袋上,半边脑袋歪了下去。 血水伴着脑浆不断从里面汩汩涌出。僵尸跪倒在地,口中连连求饶道:“放了我。” 这时,军官的声音传来:“从铁笼子里面走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其余的人都得死。” 僵尸已经绝望了,从地上爬起来,双拳朝着金阳袭击过来,金阳两只手同时抓住了他的两拳,然后两腿凌空抬起,重重踢在僵尸的胸膛上,力道之大,令在场的僵尸难以想象。 金阳的脚踢进了僵尸的胸膛,心脏从中掉了出来,可是金阳依然不依不饶,放开僵尸,走过去,一脚踩在心脏上,扑通一声,心脏变成了一团血泥。 僵尸看到这一幕,眼神中满是绝望,如同一滩烂泥,沉重地跌倒在地,死了。 周围极度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的鬼爷没有闲着,自从他从金阳的口中得知了军官的秘密后,他就先跟他们商量,等几乎一半的僵尸都涌入了祭坛,他试图对过道里的僵尸揭露军官的秘密。 过道里的僵尸在巡逻,佟香玉和鬼爷没有被尸毒感染,却没有被僵尸袭击,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被这些僵尸发现,主要是因为军官想留下他们,为其余的僵尸续命。 僵尸把他们看成是救命稻草,怎么舍得杀掉他们,让他们在地下军事要塞里面自由穿行。去外面找活人过来实属不易,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岂不是更好? 他们充分相信,这几个活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他们采用闭气法虽然是一种是有效的方法,但起不到主要作用。 黑暗的过道里面,鬼爷看到了一只僵尸,像一名看门大爷一样站在那里。鬼爷搓了搓双手,朝着那边走去,来到僵尸跟前,看了看周围,小声开口道:“这位僵尸兄弟,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打扰你几分钟。” 僵尸一愣神,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有眼皮的眼珠骨碌一转,像是有所反应,不过没有开口说话。 “知道僵尸为什么要给你们续命吗?你们续命之后,并不能成为真正的人,会变成猫人,会被军官捉起来,关到监狱里面。军官在你们其中挑选出最强壮的僵尸,这只最强的僵尸变成猫的时候,喝掉猫血,军官就可以变成人了。所以,我们都是军官的棋子,最后只有军官一个人能够活下来,我们都是牺牲品。”鬼爷说。 鬼爷说得唾沫横飞,面前的僵尸一脸懵逼的看着他,鬼爷以为他不信,就说:“真是这样,你们要是不回击,后面就晚了。” 僵尸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咕噜声,头微微摇了摇,说道:“是你不想被续命吧?” 鬼爷明白他的意思,活人和僵尸之间是一种对立的关系,僵尸以为鬼爷这么说,是不想让自己给僵尸续命而已。况且在僵尸的心目中,已经成为僵尸了,续命是唯一的路,没有其它方法,所以不如放手一搏。 鬼爷像个推销员,陆续又对其余几只僵尸展开攻势,最后败下阵来。最后,鬼爷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真理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金满堂在过道里面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麻袋,比划了一下,大小应该刚好可以把金阳装进去,拿在手上,心情非常低落,又有点欣喜。 这最后的时间总算可以给金阳贡献点什么了。他拿着麻袋,来到祭坛边上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金阳站在铁笼子的门口。 金满堂心中暗道,不是吧,我去找了这么久的麻袋,这场战斗还没有开始吗?里面怎么只有金阳一个人?他掂起脚尖,往笼子中间看了看,发现笼子中间的地板上躺着血肉模糊的残肢。 对了,肯定是金阳胜利了,他竟然这么厉害,还留有一手,我以为他死定了。太好了。金满堂把麻袋扔了。 金阳举起双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目光一扫,突然停留在的金算盘刚才停留的地方,却发现金算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后,他的目光扫射到了佟香玉身上,佟香玉笑得梨花带雨。虽然胜利了,她还是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军官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声音不大,却非常有震撼力,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接着便是续命,两名僵尸带着金阳来到了青铜树旁边,祭坛周围的僵尸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金阳。 一名年轻力壮的男子被两名僵尸押着,走到青铜树的另一边。他脸上一片苍白,一副死到临头的表情。金阳能够明白这名男子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煎熬。 这时,金阳说了一句令在场所有僵尸都瞠目结舌的话:“我不想续命,我想成为一个光荣的僵尸。”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续命是每个僵尸都梦寐以求的,这眼前的这个僵尸居然不想续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这是一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精神。 最重要的是,基本上所有的僵尸都同意金阳这么做,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不愿意续命,就会留出一个活人的名额,对他们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他们振臂高呼。 第268章 叙事壁画(小结局) 军官脸色陡然阴沉下来,金阳居然不想续命?他不变成猫人,如何能为自己所用? 看了看底下的这些僵尸,他们都希望把这个续命的名额保留下来。 所以如果现在逼着金阳去续命的话,会产生一个难以预料的结果。 为什么一定要逼着僵尸续命?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这样一来,威信就会深受质疑。 军官捏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不过他随即想到,好吧,就如你的意,先把你关押起来,到时候等所有的僵尸都变成了猫人,那个时候再不想续命,就由不得你了! 以前那些僵尸续命后,有很多僵尸就会有这样的顾虑:续命后的僵尸哪里去了? 军官给的答复是,他们根据自愿,要么已经出去了,要么还在为自己效力。谁也不曾想到,他们被关押在监狱里面。 军官命令两名士兵把金阳带到了监狱,这一切都进行得非常保密。 “进去。” 两名士兵解开金阳身上的镣铐,把他推了进去,锁在铁笼子里面,门关上了,顿时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 咔,灯亮了。 灯光显得特别昏暗,他看到悬挂的铁笼子中间,有很多只猫人被囚禁在这里。 很显然,笔记本上关于军官的记载都是真实的,这些猫人都是为军官所用的。 这些猫人看到金阳进来,张开手臂挥舞着,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同情,怜悯,亦或是不甘。 下一刻,金阳把目光投向门边,那里站着一个人,从体态上看,是他的爷爷金算盘。 刚才的电灯就是他打开的。 “爷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金阳一脸吃惊地问道。 金算盘笑着说:“我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地下要塞里的格局,我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个地方有很多隐藏的洞口,胡台春以为都填平了,其实不然。这个监狱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洞口,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爷爷,我对军官笔记上关于你的记载有些疑惑。你明知道龟甲药谱会带来灾祸?” “那是当然,这个我之前有提醒过胡台春。” “龟甲药谱是怎么得来的?” “是我从商王武丁的墓室里面找到的。” “您为什么去那里?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说的没错,的确,我自从假死之后,就在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不仅对我,对我们整个金家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可以说,它关系着我们整个家族的生死命脉。” “那你后来找到了吗?” “要是找到了,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会跟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但我找到之前,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对你说。” 金阳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去商王武丁的墓里面,除了找到龟甲药谱,是否还看到过别的东西?” “哦?你为什么这么问?”金算盘兴趣盎然,他对自己孙子的洞察力还是相当满意的。 “你找到了龟甲药谱,为什么没有按照龟甲药谱的要求来做,你是不是在惧怕龟甲药谱里面的什么东西?否则,你不会说出龟甲药谱可能潜藏的危害性之类的话。” 金算盘笑道:“没错,里面的东西太邪恶了。军官搞的这些东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看看现在的后果。我不妨跟你说下我碰到过什么。” “你不担心这些猫人听了去?”金阳环视了一下周围,眉头不由蹙起。 “他们可能还会感激我。”金算盘凝视着冰凉的铁笼子,眼神温和,语调轻柔地说道。 金算盘到了商王武丁的主墓室,在棺材里面看到了龟甲药谱,觉得这东西非比寻常。 临走的时候,他在棺材侧面发现了一副小巧精美的叙事壁画,逐一浏览,不禁目瞪口呆。 上面记载可以治疗人身上由内到外的腐烂。 他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治疗身上腐烂的药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龟甲药谱却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要剪短红蓝两根线,成败就在一念之间。 叙事壁画上,描绘的是一段尘封的野史。 商王武丁,姓子,名昭,号武丁,又称殷武,商王朝第二十三任王。 他的少妃妇好智勇双全,巾帼不让须眉,屡立战功,讨伐叛乱诸侯和夷族方国,让敌军闻风丧胆。 后来,妇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伤及五脏六腑,经常吐血不止,经诊断,五脏六腑已经腐烂,若无有效药方,命不久矣。 武丁的次妃姜氏有个儿子,名叫曜。 姜氏想要除掉妇好,以及妇好二十岁的儿子载。以便扫清曜担任太子之路的一道障碍。 姜氏托道士得到龟甲药谱,道士说,龟甲药谱属于上古药方,传说里面住着“曦曜”和“曦月”,即太阳和月亮。 太阳象征正气、善良,月亮象征邪恶、邪灵。 正气和邪灵相互制衡,那种莫名的从内到外的腐烂,被认为是邪灵入体,需要滴血才能解封封印在龟甲药谱中的正气,驱散邪灵。 但需非常谨慎,释放正气时,要防止里面的邪灵释放出来。 龟甲药谱最开始是无字的,一旦血滴在上面,就能释放出里面的正气。 最初滴血的那个人,被认为是正气和邪恶的宿主,只有宿主滴血之后,才能显示里面的内容。 当龟甲药谱上所有的内容显示完毕,又会出现无字的状态,宿主不再是宿主,等待寻找另一个宿主。 姜氏最初的想法是,让载充当宿主,按照龟甲药谱上的提示,使妇好的病情稍微好转,随后再释放邪灵,让恶灵杀死宿主,从而一举除掉妇好和载。 商王武丁从姜氏口中听闻,可以通过龟甲药谱上的药方驱散妇好身体内的邪灵,仔细打量一番,疑惑地问姜氏:“上面怎么是空白的?” 姜氏欺骗武丁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只有付出极大的诚意,才可以窥探天机。不过,窥探天机,如果诚意不够,将会给自身带来厄运。” “哦?你觉得该怎么做?”武丁问。 第269章 饕餮(小结局) “我的好姐妹妇好身患奇疾,用最亲近人的血滴在上面,才能够窥探天机,得到指示,她的儿子是最好的人选。 .”姜氏说。 武丁迟疑道:“载正在外面打仗,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内才能回来。” 过了半月,妇好的身体状况已经比之前更差了,而她的儿子载因为战事还未平息,迟迟未归。 武丁找到姜氏,向她说明情况,并问道:“一定要用载的血吗?” 姜氏说:“毕竟载是她最亲近的人。” 武丁犹豫了一番,说:“现在时间不允许,你和妇好情同姐妹,我想用你的血窥探天机,你意下如何?” 姜氏听了一愣,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额头上冒出冷汗,只得应允,而后赶紧离开,去找道士合计合计。 而道士早就偷偷逃跑了,姜氏只有硬着头皮上。 血滴在龟甲药谱上,出现了跟军官相同的遭遇,让姜氏判断是否要继续往下进行。 姜氏哪敢违抗命令,龟甲药谱上了出现药方的名称,姜氏心想,如果完全按照龟甲药谱上的药方来治疗病情,肯定能够将妇好的病治好。 于是,她在药方里面做了手脚,结果出现了溶解菌。 跟军官所做的如出一辙,他们用陨石葫芦把溶解菌清理掉。 好不容易把祸事摆平,继续按照归药谱上面的指示,需要姜氏的心脏作为药引子。 不得已,姜氏瞒天过海,用了别人的心脏,这一次,出现了尸毒。他们把葫芦埋在地下。 最终,商王武丁让姜氏继续窥探,现续命之法,也现会变成猫人。姜氏和他的儿子都变成了僵尸。 一千多人感染了尸毒,他们有一部分人采用续命之法,可是无奈僵尸太多,只得派军队镇压,所有僵尸被埋在了地底河道的尸坑尸洞中。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姜氏和曜在后面的壁画中没有被提及。 接着,壁画上出现了一座鬼楼,鬼楼里面有两只饕餮,他们将其中的一只饕餮加以宰杀,分而食之,在最后的一副壁画上,太阳当空照耀,整个大地一片生机。 “鬼楼里面有只八爪怪兽,是不是就是壁画上的饕餮?”金阳微微蹙着眉。 金算盘浅笑如风:“是的,我按照壁画上面的提示,找到了那座鬼楼,说明壁画上的内容不只是传说,而是真实生的事情。我有种感觉,壁画上的饕餮其实就是姜氏和她的儿子。” “为什么要将其中一只饕餮分而食之?”金阳问道。 “从壁画上看,饕餮成为一种解药。这件事情有因有果,姜氏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最后用她的命来偿还。” 嘎吱! 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知道有人来了,金满堂拿出腰间的一个木盒子,里面有一粒药丸,递给金阳道:“这是假死药,我先前用过的。” 金算盘从墙角一个隐蔽的洞穴下去了。 门开后,陈有为没有现有什么异样,便重新关上门。 第二天,当陈有为再次进来检查猫人状况的时候,突然看到金阳在笼子一动不动,打开笼子,试探呼吸,脸色惊惧道:“他怎么死了?怎么回事?” 他心中惴惴不安,按照军官之前对他说的,金阳可能是这里最强的那只僵尸,如果金阳死了,军官的计划可要泡汤了。 胡有为丝毫不敢隐瞒,连忙报告给军官,军官得到消息,脸色骇然,过来查看。 “怎么回事情?” “属下不知,属下罪该万死。”胡有为突然跪下来,斟酌了一会,开口说道,“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岔子?” “岔子?会是什么岔子?猫人都关在铁笼子里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金阳现在尸化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按照道理说,僵尸不会怎么容易死。”军官满面狐疑。 军官抬头向铁笼子中的猫人投去探究的目光,这些猫人先前得知金阳和金满堂的谈话,均闭口不言。 军官掏出枪,对着其中一个铁笼子里的猫人说:“给我说清楚了,怎么回事情?你们都在这里,应该对整件事情最清楚。” 其中一个猫人说:“胡司令,这里并不是密不透风,昨天还有人进来过。” “有这种事情?”军官难以置信,扫视一圈,“应该不太可能,这里的每寸地方,我都派人检查过,不可能会有人可以进来的。” 那猫人说:“胡司令,我原先是你的手下,我知道您手下人做事的一贯风格。他们做事情,并不能做到百无一疏。” “他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军官问。 “就是那边。”猫人用手指着墙角处。 其余的猫人见到这个猫人这样说,面露不悦。进来的那个老头,对他们并无危害,这种猫人这么说,等于把人家出卖了。 那个猫人没有注意到其余猫人的脸色,依旧说道:“就是那里,找找看。” 陈有为朝那边走过去,手电筒一照,转过身来对军官说:“胡司令,百密一疏,这个地方还有个洞穴。这个洞穴原先是覆盖有土的,后来被人从下面打穿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军官说,“那个人做了什么?” 那猫人说:“那个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恨透了僵尸,看到金阳这只僵尸在这里,采用独特的伎俩杀了这只僵尸。”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猫人顿时放了心,很明显,这些猫人是在骗胡司令。 这些猫人都是以前都是僵尸中的佼佼者,能采用这样的伎俩,不足为奇。 猫人知道,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军官势必会彻查到底,到时候,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军官痛心疾,不过他还是觉得,既然天意如此,那也没有办法。 他传令下去,继续寻找僵尸中的佼佼者,因为极有可能金阳并不是最强的那只僵尸。 “胡司令,金阳怎么办?”陈有为问道。 “还能怎么办?把他拖到外面的树林里去喂狗。” 陈有为命令一个手下把金阳的尸体拖到外面的树林里去。 第270章 兽性大发 当他把金阳往土坑里扔的时候,突然发现金阳的身体非常沉重,如同有千钧之重。 心下生疑,他生平搬运过不少尸体,还从来没有见过突然这么重的。 正准备检查是怎么回事,金阳猛然睁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道:“你刚才是不是拖得很爽?你搬运的人多了,这次,你就当把自己搬到这里来了吧。” 士兵陡然心惊,撒腿便跑,却被金阳一把抱住腿,士兵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金阳的野性在胸中升腾,拾起拳头,使劲往士兵脸上一砸,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短暂的闷哼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我不能放你回去。” 他脸上露出一种狞笑。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变了样,他不再是他了,而是另外一个人。 “我不能就这样离开这片树林子。”乱葬岗是另外一个出口所在地,与他们来时的入口相反。 他沿原路返回,来到士兵出来的洞口,只身钻了进去。 刚来到里面,走了十几米,便看到那里有两只僵尸。僵尸看到他,脸上倒是显露出一种惊惧与害怕的神色。 他们清楚,这就是上次打败其余三只僵尸的那个僵尸,实力不可小窥。 两只僵尸刚要发出讯号,金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一般冲过去,速度之快,令他自己也无法想象。 两名僵尸刚要喊出口,却被金阳一下子掐住脖子,顺势一用力,脖子扭断了。他们的身体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 金满堂想去找金阳,来到通往监狱的路上,突然感到身体产生了一种异样,他顿时明白,下一刻很有可能会变成黑猫。 他都不担心自己会变成猫,他担心的是变成猫之后,是否还能保持清醒的认识,是否能对这里的环境保持人的看法。 来不及想这些,他的身体陡然一缩,变成了一只黑猫。 此时的金满堂,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金满堂了。他眼中的世界不再是人所看到的世界。 他只有两尺高,眼睛猩红猩红的,有种本能的意识在催促他往那株榕树那里走去。 那里有他的同伴在等待着他。果然,按照上次的路线,走了不多时,他听到了一种呼唤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如同风刮过一片树林。 不多时,他已经能够看到那株榕树了。 陈琳墓室前面。 军官按开密码锁,转头对陈有为说:“你在这里,我进去一下。” “属下遵命。”陈有为点点头,恭敬地说道。 军官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我应该会变成猫,到那个时候,你给我好好的把手这里,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军官走了进去,石门自动关上了。 来到棺椁跟前,军官朝里面看了看,感叹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并不后悔。” 说完,他流下了两滴眼泪,然后坐在棺椁旁边,无声地抽泣起来。然后他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道:后来我竟然发现,只要找到最强的两只猫人,就可以挽救两个人。 龟甲药谱上原先显示,要找出最强的猫人,才能让自己重新变成人。后来滴血才知,最多可以让两只猫人重新变成人。 再滴血时,却看不到更多的内容了。 吱吱! 棺椁另一面发出声响,扭过头去,原来是绿眼孩童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种渴求的神色,绕到棺椁侧面。 绿眼孩童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是他和军官之间毕竟有血缘关系,他看到军官,就本能地感觉碰到了很亲近的人。 军官脸上一丝欣慰的笑容,张开双臂,绿眼孩童见了,猛扑过来,扑到军官的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 绿眼孩童口里支支吾吾的叫着,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这种状态跟野兽没什么区别。 过了良久,军官才说:“孩子,你放心,到了最后,我肯定会找出最强的两个猫人,一个为你,一个为我。” 他心中已经把金阳排除在外了,金阳既然那么容易死,肯定不是最强的那只僵尸。 陡然间,军官身体猛然一抖,接着就感到脑袋有点眩晕,他清楚很有可能在下一刻,他就会可能变成猫。 “孩子,快离开爸爸。” 绿眼孩童感受到些许异样,但没有离开,而是紧紧地抱着军官,军官却一把把他推开:“明天一早,爸爸再来抱你。” 毕竟绿眼孩童力量很大,往后退了几步,正准备上前时,陡然间,发现军官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时之间呆立在那里,没有向前。 就在那一刹那,军官变成了一只黑猫。静静地躺在那里,绿眼孩童看到了,只以为那就是自己的亲人,他走向黑猫,把黑猫抱了起来,拥入怀中。 咯咯! 陈有为前边的榕树枝叶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陡然心惊,转过头来一看,只见榕树的枝叶在不停的往下掉。 接着,他看到有数十只猫蛋从树上掉到地上,破裂开来,里面的酸性液体也流了出来,周围顿时发生嗤嗤的声响。 陈有为捂住脑袋,虽然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忍不住用树叶挡住自己的身体,避免这些酸性的液体溅到自己身上。 令他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破裂的猫蛋壳表面露出了一只黑色的小猫爪,过了片刻,一整只猫就从上面露出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黑猫的身体已经长大到有拳头这么大了,它们的眼中非常警惕,骨碌碌直转。 陈有为大气也不敢喘,只得站在原地,把身体隐藏在树叶背后。 他见过猫蛋,可从未曾想过会有猫从猫蛋里面孵化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通知军官?算了,还是不要通知他了,他就算出来,面对这种事情,也无能为力。 其中一只黑猫站在原地,四肢微微弓起,蓄势待发。 另外一只小黑猫看到他,口中发出嗷了一声叫,一只黑猫弓着身体,像弹簧一样弹开来。 它先是跳到了一尺多高的树干上,借着力量,顺势又向前跃出数尺远。 只见树干之上出现了一个一寸深的凹痕,陈有为顿时惊呆了。 第271章 毒液 他掏出枪,瞄准那个方位,手哆哆嗦嗦几次之后,现根本无济于事,只会打草惊蛇,干脆把枪重新收好。 军官说让他在外面守着,可如果一直这样守着,无异于坐以待毙。 于是他颤悠悠地按了密码,进入墓室。 过了一个小时,黑猫的身体长到半尺高,就再没有变化了。这些从蛋里破壳而出的黑猫体积相对较小,跟骡子一样,没有生育功能,但是体内仍然潜藏着一股酸性物质。 口中嗷嗷地叫着,纷纷向石门扑过来,见目标已经不在,便扭过头,浩浩荡荡地朝着通道那边飞奔而去。 而金满堂变成的这只黑猫,足有两尺高,跟只小猎犬一般。 金满堂看不到别人,只感到体内藏着一只恶魔,兽性大。心中带着一股恨意,那个祭坛是罪恶的始作俑者,奋不顾身地朝那里爬去,想要捣毁整个祭坛。 像是无形之中有股力量,推动着他前行。 其余不足半尺的黑猫就像他的小弟,给他一种亲近感。 佟香玉在房间里久久不能平静,一阵呼啸之声传来,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透过门缝往外面一看,地上有很多黑猫,它们疯狂地奔跑着,如同在争先恐后捉老鼠一般。 度飞快,虎虎生风,地上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呼哧作响。听那声响,好像赶鸭子上架一般,非常嘈杂。 墙壁上爬行的都是一些黑猫,佟香玉见过黑猫在地上爬行,却没有见过在墙壁上行走如飞的黑猫。 黑猫的爪子尖利无比,嘴中出凄厉的叫声。 很多盏灯都被碰碎了,走廊上比平时暗淡了许多。 笼子下面依旧是那个水池,水池里面还有几条碗口粗细的大蛇,摇晃着花花绿绿的身体,在水中不断穿梭,掀起了阵阵波浪,腥风血雨。 还有一条蛇游到岸边,身体隐藏在水里,脑袋却伸出水面,眼睁睁地看着它们。 大蛇开始扭动脑袋,看着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猫。 咯吱!四周垂下铁网,无路可走,似乎是触碰到了机关。 此时,金满堂看到一条蛇慢悠悠的从水中爬了上来,全身花花绿绿的,不停的在圆台周围蠕动。走过的痕迹带着阵阵腥味,刺鼻难闻。 那条大蛇吐着信子。金满堂之前见过很多蛇,只有体积比较小的蛇才会吐信子,吐信子和颜色鲜艳的蛇一般剧毒无比,体积这么大的蛇吐信子,还是头次见到。 它不紧不慢地爬动着身体,来到这些黑猫群中,黑猫四散开来。 这时,一只体型较大的黑猫,如同一条小猎犬一样,红了眼,眼睛里满是杀意,冷冷地盯着那条大蛇。 这便是金满堂。 旁边体积较小的黑猫四散到一边,只有金满堂还站在原地。大蛇看了他一眼,他也紧紧地看着大蛇,相互对视了几秒钟。 大蛇朝他挪过来,张大嘴巴,裂开獠牙,口吐信子,带着阵阵腥风。 金满堂毫不畏惧,紧紧地抓在地上,略微弯曲,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大蛇陡然跃起,黑猫也毫不含糊,朝那边飞奔而去,大蛇向它扑过来的时候,它刚好躲过,顺便一爪抓在它的鳞片上,如同抓在铁片上,落下三片鳞片,表面的肌肉出现一道深深的伤痕。 这下可惹恼了这条大蛇,口中出一阵怒吼,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黑猫。 金满堂没有退缩的打算,还是拱起身体,做下一次搏斗。 大蛇跟之前一样的动作,电光火石之间,脑袋就扑了过来。 这次金满堂学精了,不去抓那些鳞片,而是找准它的7寸,飞快地闪过身子,这一下撕开一个血大的口子,里面很多血汩汩地流出来,不过只消片刻,血流凝结住了。 金满堂落到地上,还来不及喘气,大蛇的尾巴突然一甩,砸到金满堂身体上。 啪! 金满堂像被乒乓球一样抽了出去,跌在旁边的墙上,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俗话说,猫有九条命,这可不是随便说的。 大蛇的尾巴继续扫过来,其余的黑猫被扫到一边。 水池里面另外几只花花绿绿的大蛇,在水中畅快地游动着,时不时探出脑袋,看看外面生的情形。 它们觉得,这些突然闯进来的小黑猫不足挂齿,有它们其中一个伙伴在前面对付就行了。它们只需要隔岸观火,坐享其成罢了。 岸上的这条大蛇一尾巴扫过后,看到地面和墙壁上的黑猫鸡飞狗跳,心里不由暗爽。地狱无门闯进来,还有免费的食物,这日子真是逍遥快活。 黑猫们四散开来,金满堂落地之后,很快调转脑袋,看着这条大蛇。 黑猫们重新排布,这一次把这条大蛇围在了中间。金满堂正要出击,突然中间边缘处的几只黑猫突然冲了过去,用爪子抓它的鳞片。 大蛇张开大嘴,只见信子下方是一个大肉瘤,大肉瘤的中间有个拇指粗细的小孔,突然从其中射出一道黑色的液体,溅落在三只黑猫身上。 就在一瞬间,黑猫身体陡然僵住了,变成一种惨白色,如同雕塑一般,倒在地上,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这是大蛇的毒液,溅到动物的身体上,不出一秒钟,便能置之于死地。 受到这种威胁,黑猫们都不敢向前,大蛇口的正前方,黑猫们都是四散开去,不想再被这突如其来的黑色毒液喷溅到身上。 大蛇弓起脑袋,离地只有两米多高,又是一股毒液喷了出来,有两只小黑猫不幸中招。 当这条大蛇背对金满堂的时候,金满堂突然间飞奔过去,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不把握住,可能会有更多的黑猫就此丧命。 他一下子抓到了毒蛇的七寸部分,其余的黑猫也趁机飞奔过来,在它的鳞片上不停的撕咬。 大蛇转动身体,看到面前有一只小黑猫,就在离它眼前不到三尺的地方。 它没有释放毒液,毒液这种东西,对蛇本身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随意使用。等到下次再分泌出这样多的毒液,也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第272章 黑猫的牺牲 那些黑猫是它的食物,直接吃就行了。它咬住了那只黑猫,心旷神怡,一口咬下去,却感觉像吃了苍蝇一般,没有它想象中的好吃,而且那味道似乎带有一股酸性。 大蛇的面部表情稍微扭曲,可是只过了片刻,突然仰面倒在地上,面部表情狰狞可怕,口中流出一滩血水,血水中还夹杂着阵阵白气。 原来,黑猫被一口咬破了皮,里面的酸性物质流了出来,腐蚀大蛇口中的肉,非常痛苦。 金满堂看到机会,用黑猫之间能够大致明白的肢体动作语言,让其余的黑猫同时发动攻击,有数十只黑猫一下子涌了过去,把这条大蛇团团围在中间。 不出几分钟,当这些黑猫四散开来时,大蛇的身体血肉模糊,只剩下白色的骨头还依稀可见。 蛇头停留在原地,眼珠子被抠了出来。口中的那个大肉瘤滚落在地,被其中一只小黑猫踢进了水池子。 水池子里的几条大蛇见状,都感到不可思议。面对这些像小宠物一样的黑猫,它们本以为,只要其中一个伙伴就能将它们全部搞定的,却没想到碰到了意外。 这样也罢,只要它们全部出动,这些小黑猫就不足为患了。 刚才是不知道黑猫身体里面的酸性物质,现在知道了,就不那么可怕了,只要不吃它们就行了,弄死还是可以的。 四条大蛇全部出动,这些黑猫并没有立即向前攻击,而是纷纷四散开去,瞅准时机。 四条大蛇都张开嘴巴,喷出毒液,一时之间,被毒液喷溅到的黑猫不幸中枪了。转眼之间,就损失了十来只黑猫。 这些黑猫爬到墙上,爬到铁网子上面,拼命地乱窜着,它们像刀锋一样的爪子反复在一个网格上面抓,那里终于破开了一个大洞。 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就不会再逃出去,它们仿佛已经决定,要将这里全部捣毁。 不知不觉间,有一只黑猫来到了最顶端,离地有七八米的距离,停歇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光芒。身体微微弓起,好像要往下跌落下来。 金满堂看到这一幕,心说不好,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即使身体再怎么柔软,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而且他觉得这只黑猫是故意的。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只黑猫突然如同一道闪电,从上面掉落下来,像是在自杀。 不,那不是在盲目自杀,下方就是一条大蛇,当这只黑猫落到大蛇身体表面的鳞片上的时候,咔嚓一声,黑猫的身体破裂开来,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流在大蛇身上,酸性液体进入鳞片上,哧哧地冒着白气。 大蛇吃痛,扭转过来。另外几只黑猫也像刚才的黑猫一样,爬到最高处,从上面摔下来,带着必死的决心,用身体砸向大蛇。 这一下,令所有的大蛇都感到惊恐,它们的周围已经被身体破裂开来的黑猫围满了。接着,成群结队的黑猫跳下来英勇赴死。 黑猫带着一种本能,它们觉得,它们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物种,它们的眼睛里只有仇恨,只想把这里全部捣毁。 金满堂的视线在周围扫视着。这些大蛇看到这些黑猫,害怕不已。一个人连命都不要,还怎么玩下去?只能赶紧逃生,逃到水潭里去。 金满堂跟这些黑猫不同,它毕竟带有人类的智慧,发现在军官坐的椅子边上有一个按钮。他按下按钮,水池便封上了。 大蛇无路可逃,在平地上不停地扭动,顶上的黑猫还在源源不停的跌落下来。 整个祭坛里面都散发出一股酸性的气味。几条大蛇命不久矣,一半身体浸润到酸性血水中。 而其余的黑猫也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了,不再英勇赴死,不是选择拼命撕咬,很快,大蛇的身体便停止了扭动。 血水顺着两块石板的连接处流到水池里面,整个祭坛顿时安静下来。黑猫顺着那个铁网上窟窿爬出了祭坛。 黑猫们鬼使神差,向着监狱的方向走去,但是,金满堂路过他自身房间的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那里停了下来。 佟香玉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趋于宁静,自己也放心下来。透过门缝,看到有一只黑猫站在金满堂的房间前面。此时的金满堂,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凌厉和凶狠,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佟香玉拉开门,走了出去,看到其余的黑猫都沿着过道的黑暗深处走去,对站在面前的黑猫说道:“你是不是无家可归?你会不会也是有猫人变的?” 金满堂看到佟香玉,感到很亲切,他的意识处于半模糊状态,如同喝醉了酒。 金满堂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沿着过道深处走去了,佟香玉长长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金阳怎么样了?” 僵尸在沉睡中被惊醒了,看到这种情况,都感到心里不安,听到祭坛那边传来的嘶嚎声,却没有朝那边走去。因为僵尸不是人,僵尸有食物的诱惑才会主动发起攻击。 还有,因为没有接到军官的命令。毕竟这地下要塞里面,突如其来发生什么事情,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此时,僵尸看到这些小黑猫朝他们走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这些黑猫并无恶意,感到它们就是自己的孩子。 而这些黑猫见到这些僵尸,同样也觉得他们是自己的远方亲戚。停留下来,只是相互看了看,黑猫边继续向前走了。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金满堂走在路上,突然感到浑身不对劲,变成了人。 咦?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通往监狱的路,他并不感到完全陌生。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记得,他是去监狱找金阳的,然后发生了一点什么事情,接着他就什么不知道了。 金阳处理掉那两只僵尸后,接着就听到过道深处传来了阵阵稀疏之声,看到这群黑猫,他跟在黑猫后面,来到祭坛。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叹为观止,以为这些黑猫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273章 陈有为死 他哪里知道,金满堂变成的黑猫也参与在里面,金阳偷偷地跟在黑猫身后,观望这一切。 黑猫向监狱的路上走去,金阳也跟着它们身后,直到他发现金满堂恢复了人样,才出声道:“二叔,没想到你也在里面。”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金满堂满脸疑惑。 “还能有什么,你刚才变成了黑猫,你一点都不记得吗?”金阳问道。 “是啊,一点都不记得。”他看到金阳,反射弧比较长,欣喜若狂地叫道,“你不是被军官抓进监狱里面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了?” “我在里面碰到了爷爷。”金阳把在监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跟金满堂说了一遍。 金满堂一拍脑袋:“原来老爷子在武丁的墓里发现了那幅壁画,看来,这件事情是有救了。壁画最后的内容,显示整个尸毒蔓延之后,重新恢复了正常。只要能够找到解决之道,我们肯定也能恢复正常。” 金满堂看了看过道深处,接着说道:“我们赶紧回到房间里面去,被军官发现你逃出来就完蛋了。” 他们边走在路上,边谈论起刚才那一幕。 金阳一直跟踪着这些黑猫,发现这些黑猫对他其实并无敌意,所以金阳的跟踪才能如此顺利。在跟踪的过程中,他发现金满堂是那只两尺高的黑猫。 他把金满堂跟大蛇搏斗的事情,好好讲述了一番。 金满堂一听,难以置信:“不可能啊,你二叔我不可能那么厉害,你不要忽悠我,让我白高兴一场。” “事情真是这样。”金阳说得言辞恳切,金满堂从他的眼神中能够感觉得出,他不是在说谎。 金满堂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看来我和你都不是平常之辈,你能绞杀三只僵尸,而我能在遇到大蛇的时候丝毫不畏惧,足以说明,曾经的我们也许比想象的勇敢得多。” 他们回到房间,和佟香玉、鬼爷汇合,几个人都非常,鬼爷更是老泪纵流。 军官和陈有为从墓室中出来,看到榕树林中一片狼藉,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有为把看到黑猫的事情一说,顿感不妙:“你的意思是,这些黑猫走到过道里面去了。” “是这样的,胡司令。” 军官心中焦急,赶紧朝过道走去。花了不多时,顺着足印,来到祭坛中一看,顿时傻眼了,祭坛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尸横遍野。 “陈有为,你快叫人把这里清扫一下,要跟没有发生一样。”军官不想让别的僵尸看到这种情况,到时候说不清楚。那几条蛇的尸体被扔进了水潭里。 不久,这里便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天你赶紧到外面去弄几个活人回来,这件事情要马上结束,不能再等了,免得节外生枝。”军官冷冷道。 陈有为应允,派了两个士兵,出了洞口。 金阳知道军官看到这种情况,势必会采取行动,暗中跟踪陈有为,跟在他们身后。 陈有为等人刚出洞口,看到外面的树林子里一片生机,有两个人在附近砍柴,一老一少。陈有为心里清楚,如果这个时候追出去,不一定就能追上那两个人,倒不如先骗。 陈有为对着那边喊:“老先生,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枯柴,您看这个地方,枯柴都被人捡光了。” 陈有为边说边朝这个人靠近,料想在说话的过程中,打消这两个人的顾虑,使他们放松警惕。 老者听到喊声,抬起头,却看到了陈有为后面的金阳。 此时的金阳尸毒入侵更甚了,脸色苍白,跟鬼一般。见到金阳的相貌,老者赶忙放下柴火,向前方跑去,边跑边叫后面的年轻人:“这里也有僵尸?” 陈有为在后面叫道:“老大爷,您别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不用说了,是我吓跑他们的。”金阳在后边说。 陈有为转过身来,看到是金阳,惊讶地问:“你怎么还没有死?” 其余两名士兵也同时转过身来,掏出手枪。 “我是僵尸,怎么那么容易死?” “你来的正好。”陈有为冷笑一声,举起枪,他心里清楚,跟一只僵尸是不用这么多废话的,索性就开了一枪。 金阳往旁边一闪,想要躲过子弹是非常困难的。本来瞄准的是心脏,可金阳的速度太快,还是射到了他的胳膊。 “没有打到我的致命要害,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下,可由不得我了。”金阳的眼中露出一丝冷笑。 僵尸在一般人的印象中,速度非常缓慢,金阳却不同,他属于尸毒初期,还有很大一部分程度是人,尤其是体内还住着一个恶魔。 金阳的身形在草丛之中急速穿行,速度之快,令他们三人都意想不到。 啪啪啪! 陈有为慌了,不断扣动扳机,却没有击中要害,只擦破了一点皮。 “你们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开枪。”陈有为吼道。 两名士兵相互对望一眼,最后,枪上已经没有了子弹。 “怎么样?现在该我出手了吧!”金阳在离开他们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陈有为冷汗直冒,跟僵尸徒手肉搏肯定占下风。他看见来时的洞口就在后边十几米的地方,拔腿便跑,想赶紧跑到洞里去。 金阳从后面袭击他们,陈有为和两名士兵就这样丢了性命。 军官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陈有为,他派一名士兵到外面观望,结果发现陈有为死了,他让士兵不要把陈有为死的消息泄露出去,士兵两腿打颤,哪敢违抗命令。 军官最信任的人死了,抓取活人的效率就更低了。不过,找不到活人又怎么样,他手上还有两个活人,只要充分利用,就能让所有的僵尸相互厮杀。 晚上,他召集僵尸过来举行续命仪式。 几乎所有的僵尸都站在了这里,只有一些能力弱小的僵尸,自感无望,在走廊里面徘徊。 军官放眼数了一圈,还有五十只僵尸。无论如何,今晚只能有两只僵尸能够站在这里。 第274章 突然现身 两个活人被绑在青铜树上,面色憔悴,充满绝望。 祭坛周围的僵尸摩拳擦掌,他们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那些体型庞大的僵尸自然离军官近一点,口中发出阵阵吼声,其中一只僵尸回头看了身后的僵尸一眼,露出鄙夷的眼神,心中想着,就你们这些僵尸,居然还敢跟我争,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那些体型相对瘦弱的僵尸,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身体,但是他们并没有绝望。 他们知道,如果不通过这种方法被军官选中,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所以他们来到这里,心中还是残留着一丝希望,还有一丝侥幸。 军官站在青铜树旁边,环顾一下周围,说:“铁笼子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谁先来?” 几只体型庞大的僵尸相互对望一眼,都迫不及待,想要争先恐后地钻进铁笼子中去。军官看到这一幕,心里涌现出一种窃喜。 只要这些僵尸全部都战死,他的目的就达到了80%,剩下的,只是让这些猫人决斗而已。 “这里这么多僵尸,只有两个活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僵尸群中突然冒出这个声音,令所有的僵尸都始料未及。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如同晴空霹雳。这些僵尸原本就是军官的手下,他们以前就对军官俯首称臣,从来没有怀疑过军官。 况且,他们现在已经变成了僵尸,只有按照军官的说法,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底下这个不和谐的声音像是平地惊雷,在他们的心中砰然作响。 接下来的一秒钟,祭坛里面如同死灰一样寂静下来,这些僵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过了十多秒,他们中间突然传出交头接耳的声音,他们之前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因为很多僵尸的发音器官已经处于损坏的边缘,发出声音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并不是说他们不能发出声音,只是发出的声音非常沙哑。 军官看着底下的骚动,心里一怔,是啊,这里仅存两个活人了,如果把佟香玉和鬼爷算上,还剩下四个。 四个活人面对五十多只僵尸,也是杯水车薪。那意味着,这五十多只僵尸当中,只有四只能够成功续命,这样的几率太小了。 立马战死,比变成僵尸逐渐而亡,好不了多少。 为了安抚他们,军官说:“陈有为已经去外面弄活人过来了,他说今天最起码能够弄到四个活人,大家尽管放心好了。” “你在骗人。”又是那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军官扫视了一周:“到底是谁在说话?不要藏头露尾,有本事来我面前说话。” 祭台的最边缘处走出来一个人,更确切的说,是走出来一只僵尸。不是别人,正是金阳。 军官看到金阳,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脸色变得极其可怕:“金阳,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会可能会死?前天那场续命祭祀大会,我得了第一名,胡司令你应该好好款待我才是。” 军官明白,金阳在讽刺自己,他突然想到了那个老头,把那个老头拖到树林子里面去,让他跑了,这次看到金阳在这里,估计是重蹈覆辙。 他心中咒骂一声,这帮酒囊饭袋,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要不是他们,事情也不至于搞成这样,活该他们变成僵尸。 “陈有为已经死了,他不会再给你们去弄活人了,胡司令在骗你们。”金阳语气平和,但透露着一种不由分说的味道。 僵尸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有的像是破鼓在震动,有的非常尖锐,开始骚动起来。 军官看到这一幕,实在没有料到,在他心目中,这帮僵尸是他的士兵,对自己是多么忠心,不可能怀疑到自己。但是金阳进来,破坏了这种平衡,他愤恨的看了金阳一眼。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陈有为是我的心腹,他到外面抓活人回来,不会这么容易死。”他看向旁边的一名叫阿丁士兵,对他说道,“你快去看看陈有为回来没有?” 阿丁不明所以,正准备发问,军官立马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心领神会,走出祭坛。 “阿丁已经去催陈有为了,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不要听这小子胡说,他是不想你们变成人,我再叫两个活人过来,大家忙活起来。” 军官对着叫阿福的士兵说:“快去把佟香玉和鬼爷弄来,鬼爷虽然年纪大了,精神不好,但多少也是一条人命,至于佟香玉,朝气蓬勃,大家等会尽情争取,谁成为最强的那只僵尸,我便用佟香玉给他续密。” 交头接耳议论的声音小了很多,看来他们逐渐对金阳的话感到怀疑,军官一阵微喜,这小子,敢跟我斗,简直是不自量力,等一会,先把你摆平再说。 “胡司令,不用去找了,我就在这里。”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僵尸都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只见在祭坛的入口处,站着一个女人,正是佟香玉。 见到佟香玉,军官指着她说:“你来得正好,免得我去找你。各位仔细看看,这就是佟香玉,充满生命力,大家开始决斗吧!” 他冷哼一声,继续对佟香玉说:“你还算识趣,亲自送上门来了,对了,鬼爷他人呢?是不是没有胆量,吓得不敢出来了。不过也罢,解决了你,我再去解决鬼爷。你们几个自动闯进来的人,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两个小时前。 金满堂和佟香玉来到军火库,见到门口有一名守门的士兵,还有两名士兵在搬运军火。 花费了一些时间,绞杀了这三名士兵。军火库里充满了火药味,最上面几只未动的箱子里有一些手枪,金满堂随手捡起来,看了看,冷哼道:“不称手。” 正准备扔掉,佟香玉说:“给我一支。” 又在底层的箱子里查看,找了几杆连发步枪,还有一些手榴弹和炸药包,绑在身上,金满堂不免埋怨道:“金阳,你这臭小子,充什么英雄。还是我这个幕后英雄来的实在,不过,我一个人也背不了这么多枪啊!” 第275章 准备就绪 二十分钟前。 过道里传来几阵枪响,接着传来金属碰击的声音。 “鬼爷,门开了,你进去吧!待会会合,我还要去趟监狱。”金满堂说完,收起手枪。 刚才这阵枪响,正是金满堂用手枪打烂了军官所在办公室的门锁,军官的笔记本中记载,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一盘录像带,里面记述了军官变成黑猫的全过程。 他在里面找了找,每个箱底都翻遍了,最后在床脚下,他看到一件东西,用手掏出来,打开里面的东西,笑道:“一整套东西都在这里,我真是服了胡司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扔掉,还保存在这里,那就怪不得我来拿了。” 金满堂来到监狱门口,见那里排满了黑猫,用爪子刮着铁皮,发出刺耳的声音。 金满堂抬起手枪,对着铁锁开了几枪,门开了,外面的黑猫闯了进去。 祭坛。 “出来。”佟香玉对着祭坛外面的一个人说。 那个人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军官一看,正是上次那个士兵,军官让他去查看陈有为的下落,不让他把陈有为已经死亡的消息说出去,士兵的名字叫吴松。 吴松被反绑着,佟香玉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军官看了看佟香玉手中的枪,冷笑一声:“我说你怎么这么大口气,原来手上有一把枪。不过这里有这么多的僵尸,你一支枪,如何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他又看了看武松,说:“你虽然被绑着,但是干嘛站在那里,又没人不许你说话。” 佟香玉动了动嘴唇:“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军官用的寒芒一般的眼神看了吴松一眼:“你知道该怎么说吧,切不可胡说八道。” 吴松的眼神在军官和佟香玉脸上来回游离,双腿直抖,最后竟然站不住,一下子跪倒下来,面对军官的方向,磕头道:“胡司令,属下今天对不住你了。” 军官隐隐有种感觉,吴松可能已经不受控制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吴松虽然被反绑着,佟香玉离他还有一点距离,用不着吓成这样。 胡司令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照直说,但是不要胡说八道,佟香玉用枪威胁你,你不用怕,有我这个靠山在这里。” 吴松慢慢转过身体,后背绑着一个炸药包。 吴松心中明白,虽然隔着这么多僵尸,佟香玉离他还有点距离,手枪不可能击中要害,可是肯定会打到炸药包上,立马就会粉身碎骨。 权衡了一番,他决定还是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至于军官以后如何处置他,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命都不在了,还考虑个屁。 他咬了咬牙,看着这些僵尸说:“陈有为已经死了,他不会再给你们弄活人来,这里的活人只有这么多了。”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一阵惊雷,不过,还是有一些以前衷心的僵尸说:“大家不要听信吴松,吴松现在被人威胁,他的话没有可信性,大家不要上当。” 听到此处,军官心中一阵欣慰,用一种奚落的笑容看着佟香玉,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玩这么多花招也没有用,他们不会听你的。” 佟香玉直视着军官的眼睛,丝毫不闪躲,军官看了,心中一怔。 别的士兵在他的面前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敢这样,反倒令他不自然起来。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没关系,我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你看!”佟香玉说。 不知什么时候,金阳来到了祭坛外面,拖着一个人的尸体来到祭坛外围。军官一看,顿时傻眼了,这具尸体正是陈有为。 他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仿佛想要把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金阳瞟了他一眼,说道:“胡司令,这就是陈有为,我想不只有你一个人认识陈有为,这里以前的每一个士兵都认识陈有为。” 他看着周围的僵尸,见他们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招呼他们道:“我口说无凭,早知道你们不信,现在陈有为就在这里,你们过来看看无妨。” 边上几只瘦弱的僵尸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弯下腰去,仔细打量了一番,抬起头来,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不错,躺着的这个人正是陈有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两声枪响,一枪击中了他的眉心,一枪击中了他的心脏,还来不及等他反应,他就瘫倒下去,浑身抽搐,几秒钟便不再动弹了,身体里面涌现一股污血出来。 “没想到这个僵尸是跟佟香玉和金阳串通好的,他们合谋来算计我们,目的就是不让我给你们续命。所以我才不不得已,一枪杀了他。”军官收下手枪,脸上露出虚伪的委屈。 陈有为在这里太有名了,不止一名僵尸见过,绝大部分的僵尸都曾经见过陈有为。面对军官的说辞,他们看了看陈有为,不过鉴于军官的威严,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有不服。 僵尸群中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那些半信半疑的僵尸在窃窃私语,已经相信的僵尸虽然看到了,但是没有说出来。 “好了,我不跟你们多废话了,你们跟我把佟香玉抓起来,我立马用她来给你们续命。”军官说。 得到命令,离佟香玉最近的一只僵尸眼中闪烁,犹如青蛙看到蚊虫一般,急忙向她扑过来。 他刚迈开脚步,就被佟香玉发现了,啪啪就是两枪,脑袋和心脏各中一枪,这只僵尸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佟香玉拿着手枪,看着周围的僵尸,冷然道:“你们谁敢过来,就是这样的下场。不过你们不用怕,很快我就会为你们找到良方,解除你们身上的尸毒。” 周边的僵尸不敢再蠢蠢欲动,只得退开两步。 军官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最里面一只强壮的僵尸突然之间站了出来,指名道姓道:“胡司令,您可要说话算话,这个女活人,我要定了。” “很好。”军官眼中闪现一抹杀意。 第276章 斑斓巨毒蛇 这只强壮的僵尸向佟香玉的方向走过来,其余的僵尸都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佟香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这只僵尸前来,脸上没有任何惊惧之色。 当这只僵尸站在离佟香玉只有不到两米的时候,金阳突然站了出来,对他说道:“我说,老伙计,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的祭祀续命大会,我可是冠军,你不一定能敌得过我。” 金阳心中明白,跟这群僵尸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武力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唯一办法,不过他心里还是希望,鬼爷能够把录像赶紧拿过来。 “哦,是吗?” 只见另外三只强壮的僵尸一同朝这边走了过来。 金阳面前这只带头僵尸看到有同伴的支持,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金阳看到这四只僵尸,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他体内潜藏的恶魔绝对能把这几只僵尸活活撕掉。 但是,他不打算这么做,这些僵尸以前都是人,只不过被军官利用了而已。 最伟大的胜利,就是不费一兵一卒取得胜利,这才是上上之策。 金阳说:“你觉得就凭你们三只臭鸟蛋,能奈我何?” 这四只僵尸相互对望一眼,心中不免发虚,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上次三只僵尸就这样出其不意的被金阳收拾了。 “那再加上我们几个呢?”祭坛里面又走出来六只僵尸,加上刚才的四只,一共有十只僵尸。 “哟,看起来这里会更热闹了。”金阳淡然道。 佟香玉说:“你们先别慌,你们不就是想变成人吗,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让你们知道,当你们变成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呵呵,你不过是不想让我们续命而已。”带头的僵尸说道。 “上次我挑战赢了,而我不想续命,这是为什么?”金阳反问道。 金阳此话一出,几只僵尸都陷入了沉默,而其余力量相对较小的僵尸则选择了观望。 “好吧,你们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这时,外面突然走进来几个猫人,而其余的黑猫都趴在外围的墙壁上,把这里围满了,它们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对这里进行********排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被续命成功了吗?”带头的僵尸问道。 头一个走出来的一个猫人,便是江排长,见到江排长此时的面貌,分明是一个人,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收到过江排长的消息了。 江排长走到带头的僵尸面前,对他说:“你说的不错,我续命成功了,不过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人。你看我身后的这几只猫人,都跟我面临同样的厄运。” “是啊,我们就是猫人。” “我们被军官陷害了。” “军官的目的,是想让我们死,他自己想变成人。” 江排长身后的几只猫人都争先恐后地说着。 “你们胆敢在这里胡说,”军官怒吼起来,“前段时间,你们就起了异心,想叛变,我原本希望通过续命的方式来保留你们的生命,没想到最后,你们出卖我,现在还合谋算计我。” 金阳面前的这十只僵尸面面相觑,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远离军官了。他们半信半疑,左右为难。 这时,鬼爷出现了,他手中拿着一盒录像带和一些必备的器具,对在场的僵尸说:“真正的秘密,就在这个录像带里面。胡司令,如果你心中无愧,允许我们把这盘录像带放一下。” 军官不置可否,最后只得点了点头,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了。 一条大幕拉开,鬼爷把工具都准备好,影像投影在大屏幕上,前面的一部分,显得非常无聊。录像在播放到一半的时候,在场的僵尸就发现,军官变成了一只猫,而到了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这只猫才恢复成军官本人。 在场的僵尸顿时惊愕不已,他们由不敢言逐渐转化成一种愤怒,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被军官给骗了。 江排长说:“他之所以要把我们变成猫人,是想在我们中间选出最强的一只僵尸或者猫人,再杀掉我们,然后给他自己续命,他就能真正变成人了。” “杀掉军官。” “我们不想被骗了。” “就算是死,我们也不能中这样的圈套。” 僵尸一下子炸开了锅,而“杀掉僵尸”这句话尤其显得响亮。 他们就像一群叛乱者,挥舞着上肢,向军官的方向看去,骤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军官不见了。 “他到哪里去了?” “把他找出来。” 他们在祭坛中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们是找不到我的,这个祭坛最初是我设计的,你们不知道机关,是逃不出去的。” 声音顿了顿,接着说:“你们说的没错,我想在你们其中挑出最强的那只僵尸,我精心计划,最后却没有完成,我想不动声色,后来还是发现了。不过,谁也阻止不了我的计划,你们这些僵尸正好都在这里,那正好,我也可以从中选出最强的那只僵尸,不要怪我的方法太粗鲁。” 军官的声音在整个祭坛里面回荡。悄然之间,祭坛入口一堵墙突然掉下来,把整个祭坛关了个严严实实。 咔嚓。 祭坛的中间裂开一条缝来,所有的僵尸和猫人避让开来,裂缝中间露出了原来那个水池。 这是怎么回事?那几条大蛇不是已经被二叔杀了吗?难道里面还会冒出什么东西来?金阳暗暗想着。 只见在水池的中间突然闪现出一团巨大的水花,足有五六米高,扑腾下来,把整个祭坛都打湿了,如雨泼一般。 水花退去,水潭的中间突然冒出一个巨头,那是一条蛇,体积非常巨大,直径足有两尺来宽,浑身上下有着斑驳的花纹,张开巨口,口中吐出舌头,还有一排毒牙。 这种巨蛇他们以前还从没见过,不是蟒蛇,却有蟒蛇庞大的身躯。 第277章 枪支弹药 巨蛇没有毒性,可这条巨蛇,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剧毒无比。它的巨口中间,有一个足球大小的肉瘤,肉瘤的正前方,有一个水龙头粗细的小孔,小孔里面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毒液。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眼前,底下的这些僵尸和猫人力量与之相差悬殊。军官的声音传过来,像是在对大蛇说的:“慢点,不要把最强的僵尸也干掉了。” 这种巨蛇常年待在军官身边,早就具备了一些灵性,似乎听懂了军官的话,没有使用毒液,以它这种体积,一口一只僵尸绝对不成问题。 但是,巨蛇没有这么做,它用嘴叼起僵尸往空中抛起,然后用脑袋接过来,如同在玩乒乓球。 其余的僵尸并没有停止攻击,瞅准机会就去啃咬巨蛇两口。 巨蛇身体表面附着铁一般的鳞片,一口咬下去,起不了太大作用。 毕竟,巨蛇在这里的作用是筛选僵尸,不是要把僵尸全部消灭。 金阳和佟香玉站在一旁观察形式,并没有出手,面对这种巨型剧毒怪物,他们没有胜算的可能性。 军官通过一个小孔冷眼旁观。 约莫过了十分钟,军官有点等不及了,照这样子下去,无法找到最强的僵尸。于是他对巨蛇下了命令,把体型较小的僵尸全部干掉。 他已经把这些体型较小的僵尸排除在最强僵尸之外了。这时,金阳和佟香玉相互对望一眼,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了。 佟香玉拿起短刀,向巨蛇走去,扔将过去,犹如击打在钢铁上,反弹回来,顺手接住。 金阳看到这一幕,暗自摇头,他们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如同鸡蛋碰石头,毫无胜算的可能性。 砰的一声巨响,如同地震一般。 只见在入口处的石墙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洞,一个人从那里走了过来。 他身上挂着几只连发步枪,还有几排子弹,都是德国货,他的背后是几只手榴弹,来人正是金满堂。 “接住!”金满堂分别递给金阳、佟香玉和鬼爷各一支连发步枪,又把几支手枪扔到了几个猫人的手里。 金满堂看上去豪情万丈,金阳都呆滞了两秒钟。 “看着我干什么,你二叔这么帅,这是我们金家的血统。”金满堂一本正经的说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军官一阵愕然,他没有想到,这道封闭的石门居然被人破开了。 他原本以为,只要把这里封闭起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现在,他得要重新考虑这件事情了。 金阳接过连发步枪,对着巨蛇就是一通扫射,巨蛇吃痛,摇头晃脑,意图避开子弹的袭击。 “大家快走。”佟香玉喊道。 僵尸和猫人没有多做停留,朝破开的洞口走来,回头看了一眼,暗自叹息,最后还是不得不走了出去。 只留下原来十只强壮的僵尸,他们并没有离开,目光坚定。金阳问:“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只带头的僵尸说:“如果我们一走了之,出去还是一死,说不定会殃及无辜。我们是军人出生,要是也要死在战场上。” 金阳想让他们出去,动了动嘴唇,一时语塞,觉得这些僵尸的想法是对的,出去之后,他们还是会死,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金阳朝他们点点头,猫人手里拿着枪,发起猛烈的攻击。 子弹的打击声陡然响起,就跟冬天里放鞭炮一般。巨蛇的脑袋在空中不断左右摇晃,出现了几个血窟窿。 它从水池中窜出来,贴着地面,尾巴扫过来,三只僵尸被它扫到了,秋风扫落叶一般,腾空两米多高。 金满堂在最前面,靠近巨蛇的位置,叼起金满堂。 手上虽然拿着连发步枪,几乎都找不清楚方位,又失去了重心,连发步枪一下子失去了作用。 蛇头在空中飘来荡去,金满堂被甩得七荤八素,几乎口吐白沫。 其余的人不敢射击巨蛇的头部,以防射中金满堂。 于是他们只好枪口朝下,瞄准巨蛇身体一阵射击,巨蛇抵挡不住,身上出了多个血洞。 看到此处,军官心里一阵恼怒,肉瘤下的毒液是巨蛇的致命武器,但是现在不能这么使用。心中焦急,不过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对策。 这时,祭坛外面的黑猫突然间涌了出来,朝巨蛇爬过去。巨蛇见状,扭动着身体爬到水池边上,但行动缓慢了些,最后被数十只黑猫咬死。 破开的洞口处突然掉下来一张密集的铁网,军官的声音从上面传过:“你们没有想到吧,炸开石墙又如何,你们还不是照样被关在里面。” 金阳和佟香玉等人回头看去,铁网带着黑色的金属光泽,看上去不是普通的铁质材料,金阳朝那里开了几枪,只是发出点点火星,却没有打烂。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一种特殊的材料,上次的铁网那么容易破,因为那只是一种普通的材料,这一次,你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军官的声音再次传来。 整个祭坛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金阳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又是密室? 这里突然呈现出一种死寂,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望着彼此,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一种机械摩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块大石头缓慢地从上方压下来,整个祭坛的顶部都快坠落下来。 不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全部都会被压死在这里,金阳心中感叹道。 石块几乎以匀速的速度压下来,照这样子下去,不出一分钟,石块就会压到底部,他们会被压成肉饼。 不是肉饼,而是变成一滩肉泥。 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不可避免的显露出一种恐慌,他们开枪朝着上方的石头乱射,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的人的脑子都会一片空白。 足射出去几十发子弹,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在石块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凹痕,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有的黑猫都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第278章 倒计时 “大家都停下。”金阳说,“子弹不长眼,小心伤到自己人。” “哈哈,算你们识趣,还有这些刚进入虎口的黑猫,不用我亲自动手,你们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求之不得。”军官悻悻道。 停顿了片刻,他接着用调侃的语气说:“各位僵尸猫人朋友们,此时的你们,心情是不是无比沉重?” 金满堂摆出一副大无畏的精神:“少废话,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我说了,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死。”军官说,“我倒是有个方法,你们只要按我的方法操作,我还能留你们其中几个人一条性命。” 此言一出,所有的僵尸和猫人都面面相觑。 他们跟过军官,知道军官的厉害之处,杀人不眨眼,歹毒无比。有可以跟军官谈判的余地,他们还是想听听军官接下来说些什么。毕竟在这种地方,能够活下去总是好的。 军官说:“我先前说过,我只想找到最强的那只僵尸,不,现在是最强的两只僵尸。所有的猫人和僵尸必须决斗,只有两个能够活下来。至于佟香玉和鬼爷,你们两个是活人,暂且先放过你们。你们听着,最好别跟我耍花样,只要我按下手中的按钮,你们一个都别想活。能够活两个,还是全部去死,你们好好想想。” 当前的处境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糟糕,一种是更加糟糕。 他们相互看了看对方,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我就是最强的那只僵尸!”带头的那只僵尸说。 “不是,我才是!”猫人说。 “不是,我才是!”其余的僵尸和猫人都叫了起来。 “我亲手杀过三只僵尸,我才是最强的那只僵尸。”金阳说。 佟香玉拉了拉金阳,不让他这么说,但看到金阳坚定的眼神时,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我当时变成猫人,血洗了这里,我就是最强的那只猫人。”金满堂义正言辞的说道。 军官看到这里,先是一阵恼怒,接着笑了起来:“你们还懂得相互谦让了,不过你们是不是最强的那两只僵尸,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江排长身后的一只猫人突然跪了下来:“江排长,我愿意为你去死。” “使不得。”江排长大吃一惊,“我刚才说了,你们都打不过我,我是最强的僵尸。” 军队里面,实力不是由军衔来定的,官衔大的,不一定能打斗,能打斗的,不一定官衔大。 军官深知这点,所以才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否则,把军衔最大的那只抓起来就行了。 “现在越来越有趣了,”军官的声音传来,看了看手表,“我没有耐心,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我跟你拼了。” 军官坐在前方的一个暗室里面,四周都由石墙和钢铁打造,外人很难进去。 军官说的话越来越多,就更加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那只跪下来的猫人,突然站起身来,朝前方跑去,这时,只见上方的石块上,突然现出一个圆形的洞口,里面伸出了一把机关枪。机关枪瞄准这个猫人,啪啪几声响,这只猫人倒在血泊中。 江排长见状,对军官的行为感到非常气愤,同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内疚,他叹口气道:“我当时续命,伤及无辜,现在非常后悔,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江排长走到刚才的那个猫人面前,低下头去看了猫人一眼,眼中噙着泪花,悄然闭上眼睛,等待机关枪的枪**出子弹。 其余三只猫人见状,大呼一声:“江排长,我们来陪你了”。 三人都朝机关枪的枪口那里走去,走出去几步远,机关枪突然调转枪头,瞄准了他们三人,顷刻间,他们也倒在血泊中。 “这种德国自动步枪,配合远程机械操控,还真是管用。”军官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你们几个还想试试吗?” 那只带头的僵尸捶着胸口说:“跟着胡司令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我们变成了僵尸,还天天想着有人给我们续命,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哈哈。” 金阳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军人的天职,不禁肃然起敬。 同时他也震怒了,朝着机关枪的方位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情?难道他也不怕死?军官在暗室里看到这一幕,心下骇然,好吧,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 他在暗室里面手握着操纵杆指挥机关枪,朝金阳射击。 金阳左闪右闪,闪过了几颗子弹,不过还是有两颗子弹击中了他,一颗击中了他的大腿,一颗击中了他的右胳膊。但是这对于僵尸来说,并不感到十分疼痛。 金阳来到机关枪的边缘,突然一下子握着机关枪杆,机关枪的子弹无法击中他,金阳用力一拉,机枪杆折断了。 军官大为惊骇,同时也感到非常欣慰,能躲过这些子弹的,这么多只僵尸中,只有金阳一人能行。这完全超出了金阳在铁笼子里的表现。 军官感到怀中的龟甲药谱,轻微抖动了一下,心下吃惊,莫非上面还有什么提示? 他赶忙滴一滴血在上面,只见上面又出现了一行字,看了看,没看明白。身边没有考古学家在,于是他问:“你们谁懂甲骨文,我可以饶他不死?” “这里只有我懂甲骨文。”佟香玉牵动一下嘴角。 “很好,帮我翻译一下上面的字体,别耍花样。”此时给他们透露这些秘密,已经无足轻重了。 军官把那些字原封不动地写在纸上,从小孔里面塞出来,佟香玉绕过机关枪的位置,拾起来看了看,轻挑嘴唇道:“你不担心我骗你?” 军官心里的确有这种担心:“你尽管说就是,信不信由我?” 佟香玉看了一眼龟甲药谱上的内容,脸色一沉,不过还是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再过半个小时,宿主如果还不用最强的猫人进行续命,那么,它会变成一只饕餮。” 军官心中一惊:“你在骗我对不对?” 第279章 时间到 他倒是听说过饕餮,据说是一只八爪怪兽。 原以为被他的语言这么一恐吓,佟香玉立刻会说出实情的,谁知,佟香玉面不改色心不跳:“上面的内容,信不信由你。” 说完,她把纸条往地上一扔。 军官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些猫人全部杀掉,喝他们的血,可是龟甲药谱上说的是要选择最强的两只猫人,这次,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遵从。 八爪怪兽?这是个什么东西?是在吓唬我吗?军官心中生疑。 哒哒! 石墙表面又涌现出一个小孔,里面伸出来一杆机关枪,机械地转动着。 “怎么样?毁了我一杆机关枪,也不能全部毁掉吧,金阳,你身体如野兽一般,不过又怎么样?我没有耐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分钟杀一个人。” 59,58,军官对着手表,报着数。 其中一只猫人对着军官说:“你杀了我,我们已经变成猫人,生不如死。” 他朝着机关枪的方向走去。其余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口中喊道:“不要,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只猫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眼角浮现出一股笑意,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军官从小孔中看着这一切:“很好,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我先杀了你再说。” 军官指挥着操纵杆,准备射击。 “胡司令,你确定你杀的不是最强的僵尸?”金阳的口气中明显带着一种冷静的反问。 军官握着操纵杆的手顿时停住了。 他的心脏似乎是有一道电流流过,瞬间让他全身发麻。僵在那里,足足停顿了三秒钟。 而那个向机关枪口走过去的猫人顿时止住了脚步,身体猛的一颤抖,回过头来。 顿时间,这里如同一片死灰,相互对望着,此时的军官如同被人捏住了小辫子,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但是,他立马回过神来,强装镇定道:“我不用找到最强的那只僵尸,大不了到了最后,我把你们一个一个杀掉,逐一品尝你们的鲜血。” “哦,是吗?”金阳冷冷地回应道,“你既然早知如此,为什么不早用这种方式,还要用我们来决战?” 军官脸上渗出一粒豆大的汗珠,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只是不想亲手杀了你们而已。” “好吧,那你可以全部杀掉我们。但是请记住,也许你杀的是最强的那只僵尸。”金阳说道。 僵尸和猫人面面相觑,他们对金阳刚才的话半信半疑。 金阳接着说道:“军官不敢乱来,龟甲药谱是怎么来的,我清楚的很,上面的内容信息,军官必须遵守。如若不遵守,可能会引发灾祸,这一点,军官比我们更清楚。这里的尸毒,都是军官的疏忽导致的。” 军官心里发虚,支支吾吾道:“你在说谎,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们吗?” “你要杀我们,早就杀了,何必跟我们这么多废话?” 黑猫匍匐在地,听着金阳的话,耳朵竖起,似乎深有感触。 “你,不要以为我心软?”军官呲牙咧嘴。 金阳面对着僵尸和猫人:“我们大家先静坐于此。” 金阳第一个盘腿坐在地上,闭着双眼。 猫人和僵尸见此情形,也跟着坐在地上。佟香玉亦如此,黑猫半蹲在地。 “既然你们这么不相信,别怪我大开杀戒。”军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膈应得慌。 金阳?他怎么知道龟甲药谱上的内容?难道他在墓室里面看到了笔记本?不可能啊,笔记本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还是小瞧了他? 过了五分钟,军官依然看着手表报数:“23,22…” 此时的军官比猫人和僵尸更加心急。 “怎么了?你的声音颤抖了吗?要不我来给你报数好了。”金阳说,“15,14,13…” “你们不要逼我。”数到零的时候,军官操纵指挥杆,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射击。 但是,子弹没有打到猫人和僵尸身上,而是打在了他们周围的空地上,连一只黑猫都没有被惊扰。 军官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成灰褐色,最后面如死灰。 金阳估计了一下时间,约莫过去了25分钟,睁开眼睛道:“还有几分钟,你就会变成八爪怪兽。” 即便如此,金阳心中隐隐还是有些担忧。 军官若真的变成八爪怪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鬼闹里绑着的那只一模一样? 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军官暗想,如果他们执意如此,他准备把他们都杀掉,逐一喝掉他们的鲜血,也许能为自己续命成功。 军官抬起操纵杆,发现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锤击了一下,猛的一抖,呼吸困难,快要窒息,身体往旁边一歪,侧身倒在地上。 这不是心脏病犯了,而是他的身体出现了变化。身体急剧膨胀,军官瞪着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感到不可思议。 他浑身抽搐得厉害,就像被别人捏住了喉咙,浑身被人按住了,他打翻桌子上的东西,一把小刀落在一旁。 浑身难受,他连死的心都有了,拾起小刀,插向自己的心脏,希望能够让这种疼痛抵消抽搐感。 一刀插下去,并没有使出全力,刀子便落在了一旁,只留下少量鲜血。 这时,龟甲药谱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他的血滴在了龟甲药谱上。他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看了。 就算他看到了又能怎么办,还是不认识上面的字迹。 见到暗室里面传来一阵跌落和军官呻吟的声音,外面的僵尸和猫人顿觉里面有苗头。 佟香玉说:“莫非军官在里面提前变成了饕餮不成?”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浑身像打了鸡血一般,趁着这个间隙,赶紧朝那边移动。 石头小孔中生出来的机关枪,没有了操纵杆的控制,起不了什么作用。 地上的黑猫仿佛嗅到了什么腥味似的,朝军官所在的暗室狂奔而去。 乱世中的小孔,非常狭小,黑猫身形巨大,有几只想钻进去,却是无能为力。 恍惚之间,军官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还有一些残存的意识,拉下最后一道机关,把小孔都堵上了,那些黑猫,再也无能为力。 第280章 暴走 军官的身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上肢突然爆裂开来,身上的肌肉和皮肤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弥漫在空气中。 胸膛如同一个逐渐膨胀的气球,嘭,最终爆裂开来。 能够看到里面的血肉和内脏,血流了一地,整个暗室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军官闻着这股气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在战场上的情形,无数的片段在脑海中不停地闪过。 他从一个小兵当上司令,可是因为一件意外,他又跌到深谷,人不人,鬼不鬼。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浑身的疼痛最终变得麻木。 此时,他手臂上的骨骼表面突然长出了一层白色的肉,急剧生长。 身体的其余地方扭曲起来,骨骼呈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甚至有的地方生长出了不同的骨骼,变得奇形怪状。 同时,这些骨骼上也长出了一层白肉,极具弹性,最终,他变成了饕餮,表面是坚硬如同钢铁一般的鳞片。 头颅巨大,两只浑浊的眼睛四处瞅着。这饕餮和金阳在鬼楼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鼻子一呼一吸间,发出巨大的声响,周围的气体跟着急速旋转。 军官似乎闻到了这股血腥味道,看着地上有这么多模糊的血肉,伸出长长的舌头,把这些血肉舔舐了个干净。 身体的急剧膨胀,让暗室显得偏小,桌子被掀翻在一边,噼里啪啦作响。 “军官要出来了,大家往后退。” 金阳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刚才的小孔堵塞的地方突然破开了,一只卷曲的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 几只黑猫被这突如其来的爪子挠了个正着,命丧当场。 黑猫的皮肤破了,流出了酸性物质,无奈量太小,滴落在布满鳞片的皮肤上,只发出嗤的一声,便不再往皮肤深处渗透。 轰! 紧接着下一秒,整个暗室突然爆裂开来,气流急剧涌动,碎石头跟着不断翻腾。 “跟饕餮如此近距离的搏击,我们占不到任何便宜。” 此时的金阳,宛若战场上的司令指挥着这场战斗。 听着金阳的命令,他们急忙四散开去,离开饕餮有十多米远。上面低矮的石头让这里的空间显得相当压抑。 退后十几米后,他们看到了饕餮的全貌,如同一个庞然大物,仿佛深海里的八爪鱼。 黑猫朝两边四散开去,金阳佟香玉等人连连后退。这只怪物,每向前走一步,地面上就跟着震动,地震一般。 他们退无可退,金满堂这才举起枪,对饕餮就是一枪。几乎是在预料之中,打在它的鳞片上,就像打在了钢铁上一般。 他们手纷纷开枪射击。饕餮有点气恼,脸上的肌肉扭曲得可怕,这个狭小的空间使得这只饕餮活动不开,跟着郁闷起来。 一只爪子往上面一戳,石头上顿时主出现了一个碗口粗的小洞,石头粉末掉落下来,接二连三这么几下,石头上出现了十多个小洞。粉尘让人睁不开眼睛,他们强忍着呼吸,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在怪兽的连续打击下,上面的石头有一部分断裂下来。足有两尺来厚,却被怪兽的爪子戳成碗口粗的小洞,饕餮的力量可想而知。 这样一来,这里的空间反而不显得那么压抑了。饕餮看到周围的景物都是一片血红色,而其中有几个白色的影子在晃动着。就算这里粉尘飘扬,它依然能够看得清楚。 这几个白色的影子在它心目中,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饕餮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如同梦游一般,他99%的意识被这个庞大的身躯占据着,而只带有百分之一的人类的意识。 此时饕餮的心中只有仇恨。 这种仇恨好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看着周围这几个白色的影子,就想把它们全部撕碎。 怪兽的爪子够了够,却没有够到他们身上,行动稍微感到不便。于是,饕餮接着使用蛮力,石块纷纷落下来。金阳等人在石头落下来的瞬间,拼命穿行,见缝就穿,没有造成巨大的损伤,只是身上擦破了一点皮。 接着是短暂的寂静与沉默。石头粉末掉下去之后,祭坛里的一切都清楚的在眼前呈现出来。这里一片狼藉,那棵青铜树歪倒在一边,地上都是一些石块。 他们却已经站了起来,金阳拍拍身上的灰尘,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再怎么说,这里的空间大了不少。饕餮那只贼亮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金阳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它的眼睛。 他们之间隔了十多米的距离,怪兽的眼睛有灯泡大小。但是这么远的距离来看,这只眼睛还是显得太小了,不容易瞄准目标。 金阳之前没有精准的枪法,他对能否打中这只眼睛,丝毫没有把握。 饕餮看着这些人,竟然涌现出一种轻蔑的情绪,他们手中握着那些用于射击的武器,子弹射在身上,也只是挠痒痒,丝毫没放在心上。 这些人如同瓮中之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杀。它朝这边爬了过来,金阳扣动板机,却没想到,这一枪正中它的眼珠。 即便饕餮多么皮糙肉厚,可它的眼睛必然是普通的血肉,不是由钢铁打造而成。子弹打击在上面,顿时爆发出一阵血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僵尸和猫人都感到非常吃惊。带头僵尸心中暗叹一声,当时幸亏没有找金阳决斗,不然的话,被击倒的只有自己。 佟香玉更是吃惊,她知道金阳开枪的时候,并不会如此精准,譬如瞄准心脏,多半会打在肚子上。金满堂同样觉得,今天自己的侄子应该是吃错什么药了。 不过一枪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瞎猫碰到死耗子,说不定就被金阳碰到了呢!刚才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饕餮同时感到非常愤怒,剧痛朝它脑中袭来,它就地打滚,站起来的时候,眼睛血流如注,脸上的表情扭曲得更厉害了。 “今天我要把你们全部撕碎。”饕餮脑海中闪现出一丝野兽与人交错的情绪。 第281章 被诅咒的循环 八只利爪朝不同的方向袭击而来,所过之处,阻挡在前面的石头都掀翻在一边。 僵尸的速度不比猫人和正常人类,三只僵尸被利爪袭击了。爪子从他们的前胸直穿整个身体,从后背伸了出来。 他们的心脏支离破碎,仔细一看,利爪表面有很多两寸长的倒钩。这些倒钩正中他们的脑袋,像切西瓜一般,整个头颅崩裂开来。 由此,三次僵尸应声而倒。饕餮如鬼魅般站在前方,眼睛里闪着阴寒的光。金阳猛地转过头,脸上同时现出一片愕然和怒色。 又扬起少量尘土,还好没有先前那么声势浩大。 饕餮口中发出阵阵悲鸣之声,又带着沉闷的喘息声,很显然,刚才的子弹让它伤的不清。 周围的黑猫跟着嘶叫起来,上下翻腾,如同一团团黑影闪烁不停。有几只黑猫被利爪挠了个正着,开膛破肚,里面的酸水流了出来,流在利爪上,发出嗤的一声,只是把爪子表面的鳞片腐蚀出了一个斑点。 利爪一用力,便把这只黑猫掀翻到一边。 “大家快闪开。”佟香玉喊道。 几人朝四面八方跑去,饕餮的眼睛来回扫视,这一分神,又是一阵枪响。 只见饕餮怒嚎的声音更大了,只见它本来冒血的眼睛处,有更多的血流从那里流了出来。很显然,又是一颗子弹打在了它的眼睛里面。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金阳,他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黑烟。 见此情形,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刚才饕餮在寻找猎物的时候,脑袋不由自主的四处转动,在运动的过程中,能够被金阳一枪击中,绝对不是运气这么简单。 金阳也感到一阵错愕,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枪法这么自信过。不知为何,他感觉到自己握枪的手非常有力度,而只要一瞄准,就对自己充满信心。当他扣动板机时,三点成一线,果不其然,击中了目标。 佟香玉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问道:“金阳,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枪法这么好,竟然都不告诉我们。” 金满堂也说:“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发现你枪法这么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练的枪法?” 其余的僵尸和猫人面面相觑,如同看到了救星。 金阳决定装一下,他当然不能泄气,此时,要给他们足够的信心。于是他说道:“你们猜对了,我这是深藏不露。你们只要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这一阵疼痛,袭遍饕餮全身。本来就已经存在的伤口,仿佛被人撒了一把盐,它的脑袋使劲晃荡着,趁着这个间隙,金阳又举起枪,朝它另外一只眼睛射击。 这次跟上次一样,也命中了目标,眼珠如同灯泡一样爆裂开来,血花四溅。金阳又连续开了几枪,这几枪都打在了饕餮的眼窟窿里面。 这里的皮肉是非常柔软的。子弹穿过眼窟窿,打进了一部分脑髓里面,疼得呲牙咧嘴,它身上没有了刚才雷霆万钧的力度。 它把脑袋埋在地面上,金阳想继续射击,却无法看到目标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到了生的希望,佟香玉说:“我们过去看看,就算它的脑袋如铜墙铁壁,只要多次射击同一位置,肯定能够击穿。” 在离饕餮的脑袋只有三米远的时候,突然,它的其中一只利爪从后面反伸过来,从背后袭击了一只僵尸,和刚才一样,僵尸的心脏和脑袋俱毁。 “大家小心,趴下来。”金阳说,这样目标会小很多。 饕餮其余的爪子在地面上扫荡,渐渐没有了力度,鉴于刚才的经验和教训,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饕餮的脑袋比他们刚才看到的时候显得更加庞大,如同两个巨大的灯笼合并在一起,整个脑袋被鳞片包裹着。 他们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猫人举起手中的枪,对着饕餮的脑袋开了一枪,只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产生了一点细微的火花,鳞片表面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把他抬起来,再朝它的眼睛射击。”金满堂道。 大家抬了抬,却发现根本抬不动,它的身躯太沉重了,如同一堆废铁。 饕餮奄奄一息,眼睛离脑子的正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并没有要它的命。如果子弹能够打中它的脑袋顶部,那就能正中它的脑子。 金阳朝它脑袋顶部的同一个位置连续开了几枪,每次都能陷进去一点,开到第二十枪的时候,血花四溅,子弹终于打进去了,金阳又连开几枪,直到这只饕餮彻底不动了。 一只庞然大物被人击中要害,就这样一命呜呼了。整个祭坛陡然安静下来。 这里应该有打开祭台封闭的机关,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咦?金阳的目光落在龟甲药谱上,拾起来一看,见上面有些甲骨文,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残留的字迹。 “你在看什么?”佟香玉问他。 “你看龟甲药谱,是不是有新的变化?”金阳说。 佟香玉拿过去一看,眼前顿时一亮:“确实有变化,跟军官给我的纸条上的内容不一样了,想必是军官这血又滴在了上面。” “快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众人都围了上来。 佟香玉说:“只要将这只饕餮宰杀,喝掉它的血,就连解除身上的尸毒。” 金阳说:“难怪壁画上又恢复了一片生机,原来他们是找到了解除尸毒的方法,就是杀掉其中的一只饕餮,饮其血。” 这么一来,整个事情就解释得通了。众人都搓着双手,跃跃欲试。金满堂说:“那么存在一个问题,总的来看,全城感染尸毒的人不在少数,只有一只饕餮在这里,如何能解这么多人身上的尸毒?” “武丁的都城中,感染尸毒肯定不在少数,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只是整个尸毒蔓延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那么它成为最终人们的解药,也算是因果报应,自食其果,怪不得别人。我想,一只饕餮足够了。”金阳说。 第282章 颈椎骨裂纹(小结局终) 不知道上面说的是真是假,金满堂用发光的眼睛看着众人:“那我们就试一下,你们谁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大家都争先恐后,纷纷表示想当第一个,金阳想了想说:“那好,饕餮身上的鳞片非常深厚,要先拔下来才行,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们想把鳞片掰开,试了试,无济于事,就像长在上面一样。 若非刚才找到要害,恐怕凭借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不是这只怪兽的对手,枪支在它面前只是小儿科。 如此大的一个解药在这里,跟金山银山一般,却就是无法让他们宰杀,很令人感到头痛。 此时,突然有个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是一团黑影,众人急忙闪到一边,黑影掉到了饕餮身上,原来是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爬到了最上面,落了下来。 黑猫浑身破损,酸性体液从里面流了出来,和刚才差不多,酸性液体开始腐蚀鳞片,只能腐蚀到最上面的一层。 “黑猫不要命了吗?”佟香玉说,“他们这样做在送死。” 金阳之前看到过黑猫送死的情形,感到非常惋惜,其中一只猫人说:“大家不必感到惋惜,这些猫人来自我们体内,可以说是我们的怨念产生,它们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们并不是自寻死路,而是它们认识到,事情了结了,怨念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金阳想起了红姑娘,当时在秦始皇陵里面,她不愿意出来,因为她认为,他不该世界上的东西,所以她一直埋在了那里。 一想到这里,金阳感到有点心酸,众人都沉寂下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想到当时,见到这些黑猫的时候,觉得它们极其可恨,反观现在,又觉得它们极其可爱。军官以前是个好人,可是后来一念之间,便引发了滔天罪孽,人活一世,未来无可预计,谁都不知道,以后发生在身上的会是什么? 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凌空俯视,看着这群凡人,如同手上的玩具,任由摆弄。只能说,他们都是被诅咒的一群人。 正想着,数十只黑猫爬到了最顶端,接二连三往下掉。他们跟黑猫没有语言上的交流,无法劝说它们,只能任其发展。 无数的酸性液体流遍饕餮全身,就算它再铜墙铁壁,无坚可摧,还是腐蚀了它表面的鳞片,它躺在那里,就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鸡。 军官一直想在杀别人,为自己续命。而此时,他反而成了被别人宰杀的猎物,被他人续命。命运就是如此难以琢磨,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都用不了三十年,一天足矣。 如此一来,要想喝掉它的血,就不是难事了。 “你们现在谁先来?”金阳看了看众人,说道。 众人反而沉默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慑住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金阳说:“那我第一个来。” 金阳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正要前去割,却被一双手拦住,江排长说:“小兄弟,要不是你,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所说的龟甲药谱上如果被诅咒了,谁知道我们喝下军官的血肉,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愿意以身试药,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金阳正想说些什么,江排长接着说:“小兄弟,你要留住这条命,我们还指望你带我们一起出去呢!” 江排长夺过金阳手上的刀,在饕餮的一个指头上划开一道小口子,一道血水从中流了出来,江排长用食指挑起一点往嘴里放。 砰! 一个措不及防,江排长被打晕了。打晕江排长的人,正是金阳。 “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僵尸和猫人纷纷说道。 金阳说:“我不想让他冒这个险,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危险,逃出去是迟早的事情。”说完,他用食指挑起一点血液,放进自己嘴里。 “小兄弟!” “金阳!” “我的侄子!你是金家唯一的血脉啊!” 他们喊着,想阻止这一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金阳已经将血吞进了肚子里,米已成炊,他们也不再阻拦,看着金阳身体的反应。 金阳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寒颤,温度好像瞬间降到零度以下,浑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了下来,他倒在地上,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小兄弟,你怎么了?千万不能有事!” “金阳,你为什么要这样?”佟香玉的声音。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真是拿你没办法!” 金阳的意识还很清楚,说话非常难受,但是还是能够说出来:“不用担心,我感到体内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你们不用管我,离我远一点。” 听了金阳的话,他们离开一步远的距离,静静的看着金阳。 金阳是一只僵尸,他的身上,尤其是外表皮上,有着很多腐烂,这是僵尸共同的特征。 只见金阳的表皮如同冰块一样,变得非常坚硬,一块一块,纹理分明。 他无法动弹,躺在那里,渐渐的感觉到,这具身体似乎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无法控制这具身体,不一会儿,身体腐烂的地方开始脱落,表皮脱落的时候,如同蛇蜕皮。 可是里面的血肉跟着脱落的时候,一大块就掉了出来,而此时,已经能够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众人看着这一切,感觉到非常惊愕。 金阳身体的每寸皮肤都发生着这样的变化,皮肤和血肉全部都掉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具白骨,更确切的说,他变成了一具骷髅。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颈椎骨的地方,有着一道轻微的裂纹,即便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道裂纹还是没有消去。 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何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只看到一具骷髅呈现在面前。 全身上下,只有眼窟窿处有双眼睛,其余的地方,一点血肉都没有了。 “妈的,在龟甲药谱上果然是邪恶的东西,肯定又在骗我们。”金满堂看着龟甲药谱,非常懊恼。 众人感到非常惋惜,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了救他们,既然活生生的变成了这样。 佟香玉眼里噙着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梨花带雨,这幅惨状,实在是不可直视。一向坚强的她,无声地抽泣起来,肩膀在微微发抖。 众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金阳死得不要太难看。 可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只见躺在地上的这具白骨表面,竟然生出了一层细细的液体,如同是从骨髓里面长出来的一样,生长得非常迅速。 它变成了血肉,变成了筋,变成了内脏器官,最后皮肤也长了出来,跟活人无异。 看到这一幕,他们比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更加感到吃惊。如果说刚才他们只是感到不可思议和恐惧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观。世界上,怎么会发生这么神奇的事情?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发生了。 金阳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说道:“我又回来了!现在感觉到神清气爽,我不再是僵尸了。” 他坐起身来,众人一阵欢呼,刚才只使用了一点血,就解除了他身上的尸毒。奇迹就这样发生了,僵尸和猫人开始效仿,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都变成了正常的人类,包括醒来后的江排长,只用了不到一个指头的血水。 江排长感动得眼泪纵横,不停地拍着金阳的肩膀。 看来,可以用整只饕餮解救这座城所有人的尸毒。 “你们看,这里有个机关!”其中一个已经从僵尸变成士兵的人发现了这一点,门打开了。 “接下来怎么办?”这个士兵又说道。 他们把这只饕餮的血全部放了出来,做成罐头一样的东西,趁着还未凝固,运了出去。 他们把血倒在河水中,倒在溪水里,以及地下河道中。当中了尸毒的人,饮用到这种水之后,身体如同刚才一样,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最后,整个城镇一片生机,恢复了往日的面貌。 金满堂在变成白骨的时候,金阳突然发现,二叔的颈椎骨处,有着一道浅浅的裂纹,若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不过,他没有把这个现象说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毕竟金满堂已经变成了正常人,说出来也许会让他感到恐慌,而金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而其余变成白骨的人,则没有这种现象。 “二叔,你刚才有没有发现我的颈椎骨有道浅浅的裂纹?”金阳想到了自己,随口问道。 “什么裂纹?别胡说了,谁的脊椎骨有裂纹?”金满堂惊愕道。 “哦,没什么,随口问问。”金阳摸着脑袋,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 第283章 以前是死刑犯? 一个月后的一天,金阳感到胸口疼痛,时有时无,心里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还是住在上次那个旅馆的相邻房间,金阳去找金满堂的时候,发现金满堂身体好像有点不适,忙问他道:“二叔,你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感觉到胸口钻心的疼,一阵一阵的。”金满堂说。 金阳心里顿时一怔:“我也一样。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两人来到一家擅长内科的医院,一名带着厚实黑边眼镜的中年大夫对他们做了检查,面色凝重地对他们说:“你们的内脏受损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张大夫,您能否说得具体一点?” 张大夫扫视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的内脏器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病变,正在逐渐腐烂。照这样下去,恐怕会一直腐烂到你们全身。” “那还有没有救?”金阳问。 张大夫苦笑着摇了摇头:“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恐怕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不知道病例的产生的原因,即使动了手术,可能还是会这样。至于吃药,更加是不可能的了。对了,你们的身体之前有没有受过比较大的伤害?” 金阳一寻思,要说受到伤害的话,当自己变成僵尸,变成一堆白骨,又重新复活,那应该就是最大的伤害了。 不过,这座城里面大多数的人,都受到过尸毒侵入,他们跟金阳和金满堂一样,身体受过极大的摧残,如果说因为是这种原因,那么整座城里面,跟他们胸口疼痛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金阳把这种可能的原因说了,又接着问张大夫:“您之前碰到过这种病症吗?” 张大夫想了想:“这几个月从未碰过这样的情况,你们两个可能是种特例。要是碰到过,那就好办了。” 金阳明白了,这与身体的变化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琢磨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突然之间想起来金满堂勃颈上的那道微小的裂纹,他非常怀疑,自己的勃颈处,很有可能也有那道裂纹。 先前得到他们内脏器官腐烂的结论,也是借助了用于透视的射线医疗仪器。 “张大夫,你们是这里最大的内科医院,再帮我和二叔看看,我们的勃颈处是否有什么异样?” 张大夫一愣,当时他使用透视仪器拍片,没有注意到颈椎,胸口内脏器官腐烂跟颈椎有什么联系,他实在是无法想象。 不过这到底是病人的要求,不能不给看,于是他们就重新去了放射科。 过了半个小时,结果出来了,张大夫带着一张胶片来到他们跟前,他先前还很怀疑,颈椎怎么会有问题,可现在看到这个结果,他自己都感到惊奇了。 “张大夫,具体是什么情况?”金阳和金满堂同时问道。 张大夫推了推眼镜:“这个结果,你们可能感到很意外,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们有家属吗?” 两人摇了摇头。 金满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未想过颈椎会有什么问题,而金阳其实是有点心理准备的。 “你们两人的勃颈处,有一道小小的裂纹,若非我们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张大夫脸上还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金满堂看了金阳一眼,两个人都有这样的问题,那会是什么。金阳稍微有点吃惊,因为他知道,二叔的颈椎是有这个问题的,只是自己的颈椎也有这个问题,坐实了他的想法。 “张大夫,能不能帮我们再仔细看看,这道裂纹产生的原因是什么?”金阳说。 “从我多年的临床经验和对骨骼的研究,这道裂纹极有可能以前是被锋利的东西切开过,后来重新粘合,长在了一起。可是毕竟不是一件东西,他们并没有完全严丝合缝,所以才留下了这道裂纹。”张大夫脸色凝重。 “您刚才说,不是同一件东西,没有严丝合缝,这是什么意思?”金满堂问。 张大夫眨了眨眼睛,患者有这样的疑问,觉得在情理之中,因为他同样由此疑问。 “我也不好说,你们颈椎的裂痕处,上下部分不是一种骨骼。不过,毕竟是通过透视设备,我也不敢太肯定。” 金阳和金满堂感到非常愕然,正当他们俩正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张大夫突然变了一副脸色。 张大夫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想法,这两个人,脑袋以前极有可能被别人砍掉,后来又接了起来,会不会是死刑犯,从刑场逃出来了?况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家属陪他们一起来,顿时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你们两个赶紧离开这里!”张大夫一改之前的口气。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两人感到不可思议,张大夫见到他们如同见到鬼魅一般。 “张大夫,您这是怎么了?帮我们再分析分析一下,不管分析出来的结果是什么,都要请你相信,我们是正常人。”金阳说。 “你们快离开这里吧,我要接下一位患者了。”张大夫不想跟死刑犯多打交道,说不定被别人误会成窝藏罪犯。 两人无可奈何,只得出了医院。 回来的路上,两人就一直讨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会是什么,这是个共性问题。 “二叔,你是否记得,曾几何时,我们有没有到过同一个地方,做过同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们两人一起做的事情多了,一起泡过澡堂子,一起盗过墓。” “也许我们身上沾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泡澡堂子肯定是不可能的,盗墓倒是有这个可能性。” 金满堂说:“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第一次下地,是在马尾山,当时还见到了你二婶。” 金阳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有点感慨:“那倒应该不可能,那是爷爷的墓,爷爷并没有死。如果是二婶,肯定是不会害我们的。” 金满堂对此表示同意,捋了捋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们第二次下地,是去了秦始皇陵,当时,我们是和佟香玉一起去的,要说有问题,佟香玉肯定也跑不掉,把她拉过来问一下不就得了。” 第284章 自动送上门来 佟香玉这几天在军荣医院里照看佟翠兰,母亲的病症毫无起色,她要报仇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虽然金阳不是陈少爷,但是他戴着陈少爷的面具,倒是可以借着这个优势,混进城府,手刃仇人。况且这是金阳之前承诺过的。 尸毒解除后,醉香楼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人潮滚滚,人声鼎沸。每天早晨她都会去一趟醉香楼。 这次,她发现金阳和金满堂也在醉香楼里面。 金阳见到梨花飞,想起当时尸毒爆发的时候,梨花飞突然不见了,自然不能落下这个事情,于是便问梨花飞的去向。 “两位爷,说起这件事情来,我倒是想了起来,当时我很有可能变成了一只黑猫。” 这么说来,金阳觉得这事情还是可以理解的,黑猫的变化可以说是转瞬即逝。就像金满堂在榕树下面,突然发现不见了踪迹,那是因为他变成了一只黑猫,爬到榕树上面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变成猫的时间有一种差异性。比如,军官变成黑猫的时间,大概是在凌晨,时间似乎非常固定。梨花飞和金满堂显然不是这样,似乎随时都可能变成猫,这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官是龟甲药谱宿主的原因。 见到梨花飞安然无恙,他们没有多做计较。 “佟掌柜,你来了。”梨花飞转过身去,注视着门口,微微一欠身,恭敬的说道。 佟香玉朝她轻轻点了点头,就把目光落在金阳和金满堂身上。金阳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们商量一下。”佟香玉说。 两人来到二楼一个专门的会客室,佟香玉正要开口,倒是金阳先开口了:“你最近这几天有没有感到身体不适?” “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话?”佟香玉不假思索的说。 金阳看了金满堂一眼,接着说:“我和二叔从军事要塞里面出来,发现身体不适,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们的内脏器官正在发生腐蚀。同样也发现,我们的颈椎处有一道小小的裂纹,我们的脑袋和身体,似乎不是同一个人身上的。” 佟香玉有点诧异,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我身体还好,没什么病变。你来找我,是不是想问,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的经历会导致我们都出现这种情况?” “没错,我刚开始怀疑,我们是去秦始皇陵的时候碰到了某种诡异的事情,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同时留下了烙印。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看来这是我和二叔身上独有的。” 金阳顿了顿,接着说:“我的爷爷金算盘以前似乎也出现过这种病症,我不知道和我们的是不是一样,因为我们只是处在病症的初期。” “很有这个可能性。”金满堂说,“这种病症,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当时我的父亲金算盘假死的时候,已经从内而外腐烂了。不过,他并没有死,从这一点看来,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东西。不过,他依然没有跟我们说出实情,我想,他找到的东西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他还在寻找的路上。”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佟香玉美目一闪,担忧地问道。 “我想回长沙一趟,那个铁盒子里面,似乎有着什么重要的信息,我要亲自去看看。”金阳坚定地说。 从西安到长沙,再从长沙到北京,辗转奔波,要把自己母亲的事情解决,可能需要花费不少时日。目前看来,金阳身上所背负的这些东西,才是当下最要解决的事情,佟香玉抿了抿嘴唇,还是想着先把母亲的事情放到一边。 金阳看透了她的心事:“要为你母亲报仇,并不一定要去陈府,倒是可以等待你的仇人送上门来,你看外面。” 金阳在纸窗上戳开一个小孔,看着外面,那里有一个人,鬼鬼祟祟,正在监视着他们。 “谁在外面?”佟香玉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了。 “你的继父。”金阳说。 “你才有继父呢!”佟香玉透过小孔看了看,捏紧拳头,眉头不由蹙起,“果然是他,这次,我还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金阳在来醉香楼的路上,就发现赵云浩在跟踪他们,他只是不动声色。佟香玉说:“他知道你是陈少爷,还在跟踪你,是不是发现了你不是真的陈少爷?” 金阳淡淡道:“那有何妨?他既然在跟着我,说明他心中有所顾忌,找到我不是真的陈少爷的证据,那正好,我可以给他点提示,就让他知道,我不是陈少爷,让他去把闫山叫来,省得我们亲自去找他。” “有好戏看了。”金满堂搓着双手。 “我下去会会他。”金阳说完,就朝楼下走去。 赵云浩上次拍马屁没有拍到位,差点当众出丑,事后一想,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对劲。陈少爷很明显是在帮助佟香玉,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真的在考验自己。 后来,赵云浩决定跟踪陈少爷,果然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 例如,他发现陈少爷和佟香玉在一起,一起去了一个小院子里面,他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没有注意到,金阳等人已经下到井中去了。 而他听闻中的陈少爷,并不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人,陈少爷人多势大,这种事情怎么会亲自动手? 只有一个解释,面前的这个陈少爷十有八九是假的。但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点。 洛盈天吃了亏,赵云浩独木难支,于是乎,他找到了洛盈天,想和他联手,一起来对付陈少爷。 听到赵云浩的推断,洛盈天一拍桌子,整个人吃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我说怎么回事情呢,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胆敢冒充陈少爷。”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拍着赵云浩的肩膀说:“你小子做的不错,如果他真的不是陈少爷,我们只要把这件事情禀告给真正的陈少爷,就立了一件大功。你要知道,陈少爷如果知道有人在假冒他,借着他的声誉,招摇撞骗,被陈少爷给捉住,那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第285章 假少爷 “您说的对,这次,那个毛头小子跑不掉了。”赵云浩搓着双手,唯唯诺诺的说。 “记住,给我盯紧一点,切不可大意。最好能够找到证据,不然的话,口说无凭,别人不会相信我们。”洛盈天叮嘱他说。 赵云浩没有见到陈少爷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次,突然见到陈少爷现身,心中万分欣喜,他决定找到证据。 他跟着陈少爷一路来到了醉香楼。无奈里面的人太多,他只看到金阳和佟香玉上了二楼。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面前的这个小子和佟香玉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然,陈少爷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仇人混在一起? 只是他没有发现,佟香玉和金**体到了二楼的哪个房间里面。只有在外面观望,月末过去了二十分钟,他看到佟香玉和金阳从楼上下来,心中暗道,机会来了! 不过,他没有莽撞行事,而是到旁边的电话亭给洛盈天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 “很好,你要拖住他。”洛盈天说。 不显山露水,赵云浩装作还是认为陈少爷是那个陈少爷的样子,忙迎着金阳走了过去,微微一欠身,装作恭敬的问道:“陈少爷,这些天来,您哪里去了,可把我急死了,您这一出走,又没个音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情何以堪?” “哦,是吗?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金阳拍着他的肩膀,装作一副很赏识的样子。 佟香玉看着赵云浩,就像看到一个小丑一般。 “哟,赵云浩,你怎么来了?” 赵云浩一抬头,见到是佟香玉在叫她,忙低下头:“我这不是关心陈少爷吗?快把我都急死了!” “对了,我该怎么叫你才好,叫你赵云浩,还是叫你继父呢?”佟香玉语气冰冷地说。 “当然应该叫我赵云浩,我怎么敢当您的继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现在是陈少爷的人,您跟陈少爷关系非比寻常,您以后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当一只狗,我也毫无怨言。”赵云浩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咬牙切齿。 “这只狗真听话,比街道口那只好多了。”金满堂在一旁插话道。 “您说的对,我是天底下最听话的狗。”赵云浩说。 说完之后,他还汪汪的叫了两声。周围的宾客和醉香楼里的姑娘,都看向这边,忍俊不禁。 赵云浩凑上来说:“陈少爷,您这一趟出去,都快有两个月,我们都担心死了。北京的闫三,就向我们这边咨询过您的下落,他说非常担心您。” 金阳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轻松地说:“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们无需担心。” 以赵云浩身份地位,实际上,他没有联系过闫三。只是他知道,闫三是陈少爷的心腹,应该是最了解陈少爷的人。 他把闫三的名字说出来,很显然,是想探探虚实。他想看看,面前的这个假陈少爷听到闫三的名字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佟香玉听到闫三的名字,心中也是微微一禀,柳眉皱了皱。 谁知道,金阳淡淡道:“你说闫三啊,他是我的心腹,没想到他这么关心我,你给我传个话,谢谢他的美意了。” “陈少爷,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赵云浩问。 “我暂时就先不回去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可以跟我们说一声,以防您有什么不测,我好通知闫三,叫他派人来保护您。” “那倒是不用,我自有分寸。” 赵云浩见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于是他决定试探一下。 “陈少爷,两个月前,我看到你进了一个院子,生怕你有危险,我就在后面保护您。可是您一进去,就没看到您出来过,您能跟我说一下吗?您在里面碰到了什么事情?” “陈少爷的事情,岂是允许你们随意打听的?”金满堂在一旁,不满的说道。 赵云浩连忙摆摆手,表示歉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担心陈少爷了,我担心陈少爷一进去,又发生什么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金满堂的声音明显加大了几分,真想把这小子揍一顿。从他的话语中,很明显就能得出,他是想套话。 金阳却是摆摆手:“不碍事,他想问什么,就让他问好了,毕竟他是在关心我。” 这么一说,赵云浩心里便有了底气:“陈少爷,您走的这段时间,城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尸毒入侵,还好我躲了过去,可是我听到一个江湖传言,说您不是真的陈少爷。我心里那个气呀,真想把他拉出来,扭断他的脖子,为您打抱不平。” 这完完全全就是他这么说的,他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听闻。仔细观察着金阳的表情,佟香玉和金满堂相互观望一眼,心中说道:“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谁都知道,他这是在敲山震虎。” 金阳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而是淡淡的说道:“说的对,我不是真的陈少爷,而是假的。” 赵云浩突然站起来,大笑起来:“我跟踪你这么久,这是你亲口承认的。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他胜券在握,一改之前的面貌,这时,陡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笑声:“赵云浩,事情怎么样了?我来的不晚吧!” 说这话的人正是洛盈天。他肥头大耳,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对着金阳抱了抱拳头:“陈少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赵云浩来到洛盈天身边:“洛老大,我搞清楚了,这人不是真的陈少爷,而是假的。” 洛盈天脸上的假惺惺的笑容转化为一种邪恶的笑容,收回拳头:“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你这个毛头小子,果然就是假的!” 赵云浩在旁边邀功道:“洛老大,他亲口说他是假的。” 洛盈天拍着他的肩膀:“做的不错,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给我打电话后,我也给北京那边打了电话,闫三立马会赶过来了,你们几个,通通都跑不了,我已经派我的手下把醉香楼全部包围起来,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第286章 错判 听到洛盈天的叫嚣,这里的宾客和女人,男的一脸惊愕,女的花容失色。 当赵云浩把这件事情通知给洛盈天的时候,洛盈天就知道,事情总算有眉目了。他是西安的一个地头蛇,要给在北京的闫三打电话,经过了重重阻挠,还好闫三听说有陈少爷的下落,这才接起电话。 “哦,闫三,他怎么说?”金阳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亲自派人过来了,你们几个谁也跑不了。”洛盈天说。 “假如让他知道,你们把我困起来了,你猜他会怎么做?”金阳脸上风轻云淡,面上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 洛盈天盯着他的脸,怎么感觉这种表情这么熟悉:那是一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们几个动不动要把我们围起来,我们还怎么营业?你们几个待会要是不把事情搞清楚,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佟香玉说。 “佟掌柜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待会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洛盈天笑盈盈的说道,脖子上挂着的肥肉跟着颤动着。 “洛盈天,你来这里所为何事?”金阳突然问道。 “为了什么事?就是为了揭穿你。”洛盈天咬着牙说。 “揭穿我什么?”金阳反问道。 “揭穿你不是真的陈少爷,你在造谣撞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陈少爷了?我有这样说过吗?”金阳说这话的时候,还挑衅地看了赵云浩一眼。 “你什么意思?”洛盈天不明所以。 “我是陈少爷,就算你把闫三叫过来,我还是陈少爷。” “不可能,他在说谎,他不可能是陈少爷,这是他亲口承认的。”赵云浩生怕洛盈天不相信自己,结结巴巴地说。 洛盈天看着金阳平静的表情,也有点怀疑赵云浩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他对赵云浩说:“我让你调查清楚,应该没问题吧?” “绝对没有问题。”赵云浩很肯定的说。 “那你们倒是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陈少爷。要是闫三千里迢迢跑过来,发现你们说谎在骗他,你猜他会怎么做。是把你们浸猪笼,还是砍断你们的四肢,做成人彘?” 金阳一个下马威,赵云浩和洛盈天对望一眼,也有点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不像在强装镇定。洛盈天用怀疑的目光看了赵云浩一眼:“你最好给我调查清楚一点,闫三要是来了,发现事情不对,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赵云浩突然感到压力巨大,金阳的确说过他不是陈少爷的话,可是为什么这家伙听到闫三要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怎样内心强大的人才能做到这点?他一下子也感到有点迷惑了,不过他确信,刚才他的确是听到陈少爷这么说的。 “我说过我不是真的陈少爷,我的意思是,原来的陈少爷已经死了,他无恶不作,恶贯满盈,而我经过这一次次的经历,逐渐发现,做人不应该这样,人在做,天在看,我的秉性比之前好了很多。所以我才说,我更像假的陈少爷,对于这个,你们没有什么看法吧?要是以前的我,直接把你们拉出去做成腊肉?” 威风凛凛的陈少爷,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哲学家,对自己的认识怎么会变得如此深刻了?洛盈天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们两个赶紧把人撤了,不要怪我发飙。”佟香玉说。 洛盈天一时手足无措,心中的怀疑上升到顶点,恼怒地看了赵云浩一眼:“你小子长点心好不好,陈少爷在这里,你偏要说他是假的,居心何在?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 “洛老大,这家伙肯定在虚张声势,不要信他。”赵云浩求饶道。 洛盈天赏了他一个耳光:“你敢说陈少爷是那家伙,你在找死。” “我看赵云浩对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你既然这样怀疑我,我可以打消你的顾虑,你们仔细看看我是不是陈少爷?” 赵云浩把脸凑过去看,洛盈天却说:“我这里有一幅画,你仔细看看。” 他把画拿出来,赵云浩对着上面看看金阳,又看看画像,两者之间极其相似。他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在脸上做过什么手脚。 “你在怀疑陈少爷戴了人皮面具,是不是?你可以在他脸上摸摸,看有没有带人皮面具。”佟香玉插话道。 赵云浩仔细检查了一遍,突然缩回身体,跪倒在地,磕头道:“陈少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放过你?你刚才怎么没有放过我?还让洛盈天把这里包围起来,这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你难道不清楚?”金阳换了刚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用一种凛冽的口吻说道。 他心说,让你主动来惹我,那我就对不起了。要是真被你揭穿,可能死的就是我,而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自动站不住脚,把你干掉。 “来人,”洛盈天开口道,“把他给我拖出去喂狗。” “洛老大,实在是对不起,您放过我,我以后还可以为您做很多事。”赵云浩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鲜血。 周围的宾客和女人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这个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实在是可恨之极,拉出去喂狗也是理所当然的。 金阳没有收手:“现在闫三过来了,他如果发现这情报错了,一样会打断你一条腿。” “我这就回去,赶紧给闫三一个电话,让他先不要过来了。”洛盈天挥挥手,“赶紧撤了,别打搅别人生意。” “洛盈天,你这么容易就走了?”佟香玉在后面叫住他。 啪啪! “我赏我自己两个耳光。”洛盈天说到做到,脸红耳赤。 他们走后,这里恢复了正常,洛盈天急忙给闫三挂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件事情,闫三在电话里面把他狠狠的责备了一顿:“你们做事太鲁莽了,幸亏我还没有过来,不过,跟我盯紧一点,我也怀疑这个人不是真的陈少爷。” 听到闫三这么说,洛盈天心里放松了一点。 当赵云浩被拉出去喂狗的时候,洛盈天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因为赵云浩当面说出陈少爷是假的时,赵云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不可能再去打探消息了,还不如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卖那小子一个人情。 第287章 切掉拇指 一个星期后,金阳突然收到一封信,是街道上的一个小孩子给他递过来的,他把信交到金阳的手中,就匆匆的离开了。金阳问他是谁送的,他说是一个老头。 信封是新的,打开一看,里面信的内容很陈旧,好像是几年前的东西,字迹都有点模糊不清了。 信上只有一句话:“打开铁盒子,那里有自身的秘密。” 这句话让人措手不及,更让人惊愕的是,内容是自己的字迹。 信封上的字迹是爷爷的,毫无疑问,信的内容是自己以前写的,而寄信的这个人,应该是爷爷。 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封信,这封信显然是写给自己的。 也好,他正要去打开那个铁盒子。不仅是爷爷要求他这么做,自己同样也有这个意愿,他对铁盒子里面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金满堂在一旁问道:“你真的打算去?” 金阳一愣:“为什么不去?这封信是爷爷寄给我的,信上的内容,是我写给我自己的。” 金满堂眨巴着眼睛:“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情这么奇怪,你给你写过一封信,有印象吗?” 金阳摇了摇头:“有点印象,但我确信,的确是我写的,只是我想不起来了。” “把信给我看看。”金满堂伸出手,金阳把信递给他,他打开来,仔细瞧了瞧,突然,他的眉头皱了皱,“这封信我好像见过,可是我从来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在怀疑,这封信不是我写的?而是别人临摹的我的字迹?” 金满堂却是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要说临摹你的笔迹,倒是没这个可能性,这封信的确是你写给自己的。我只是有种感觉,当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似乎就在你的身边。可以说,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一切,而我们忘记了。” “你说得对,这跟我们颈椎上的裂纹一样,所以我感觉,要找到事情的真相,我们必须按照这个信上的指示去找。” 金满堂问:“那你什么时候去?佟香玉似乎不杀掉闫三,便誓不罢休。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帮她做这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本身是很有风险的。” 金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如果是我的母亲遭受同样的厄运,而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我势必也想着报仇。只不过,她的这件事情,我们可能要从长计议了。” “别整那些没用的,现在怎么办?走还是留?” 金阳仔细思索了一阵,才开口说道:“留下的话,她很有可能跟我们说,叫我们去做自己的事情,那样的话,反而理亏的是我们,良心上过不去。如果她不让我们走,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还是偷偷走得了,给她留一封信。” 于是,金阳给佟香玉写了一封信,转交给一个小孩,让这个小孩一个星期后才把这封信交到佟香玉手中。否则,一旦佟香玉很快收到这封信,很有可能就不让他们走了。 注意已定,他们便动身来到长沙马尾山。正值七月份的天气,天气酷热,好像有下雨的征兆。 马尾山还是那般风景,只不过人烟稀少,周围也破败了很多。杏子林里有很多杂乱的脚印,林间的杂草都破坏殆尽了。 此时,杏子已经快熟,和他们预计的一样,这里的杏子都被东瀛人摘了去,田里的庄稼也是一片狼藉。 村西头,二叔家中。 在金阳的印象中,这老屋子宽敞明亮,可是现在看来,竟成了断壁残垣,满目苍夷。 门上挂着一把锁,锈迹斑斑,只在锁孔里面看到锈迹被刮去了一些,难道有人进来过? 金阳把锁头轻轻一拉,竟然自己开了,这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一进入屋子,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气息,但是金阳觉得,这是小时候的味道,并不难闻。 金阳记得铁盒子是放在靠墙的第二个抽屉里面,一拉开,里面果然躺着那个铁盒子,还有一把匕首和一张纸条。 金阳先是愣了愣,一脸狐疑的看着金满堂。铁盒子在抽屉里面,他并不感到错愕,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里面怎么有一把匕首和一张纸条? “二叔,你动过这个抽屉没有?”金阳问。 “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放着铁盒子。”金满堂摇摇头。 金阳拿起纸条看了看:“二叔,上面的字迹还是爷爷的。” “有这种事情?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请拿起这把匕首,切断你的一根拇指,我的乖孙子。” 金阳一字一句地念着,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听这种口气,应该是爷爷写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金阳心说,金算盘啊金算盘,我可是你的亲孙子,用不着这么对我吧? 金满堂也是一头雾水,喃喃自语道:“金老爷子,我该不会也是你捡回来的吧?” 只见在纸条的反面还有一行字,上面写着:“你若不按我的做,就无法找到事情的真相。” 金阳刚开始还以为,这是爷爷给他的恶作剧,可是看到反面这行字,他就有点信以为真了。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爷爷的,做不了假。 “爷爷是不是被迫这样写的?” 金阳把这个疑虑告诉给金满堂,金满堂仔细辨认了一下:“不像是这样,如果被迫的话,字迹不会这么从容不迫,我想这是他老人家有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我要用这把匕首切掉我的一根拇指?” 金满堂缓缓的朝他点了点头,脸色愈加森寒:“看来情况的确是如此,要找到事情的真相,也许要吃点苦头不可。” “可是,如果万一,我真的那样做了,会不会在别的地方收掉纸条,说我不切也可以。”金阳眉头不由蹙起。 金满堂仔细思索了一番:“不知道,可是纸条上面说的这么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你还是不是我的亲二叔,既然要我用匕首切掉拇指,你于心何忍?”金阳觉得他太不靠谱了。 第288章 心跳停止 金满堂递给他一个眼色,金阳顿时心领神会。屋里没有灯,里面显得昏暗,要是有人真的来过,也无法在这里看到我们,我们弄虚作假,他也许毫不知情。 金阳闷哼一声,装作切断了自己的拇指,鲜血直流,赶快包扎了起来。而实际上,他只是切破了一点皮。然后,他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而此时,他听到屋顶上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上面有人。”金阳说着,就捂住自己的手指,来到外面,只看到一个背景,很像金算盘。 金阳正要追,却被金满堂拦下了:“不用追了,他要是不说,我们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的。” 金阳脸上凝重的表情顿时松懈下来,嘴角露出一个优雅的弧度:“他蹲在屋顶上面,肯定是在观察我有没有按照要求那样做。如果他跑掉了,就可以说明他信以为真。否则,他一定会明确说出来的。” 两人重新来到屋子里,金满堂说:“现在没有人,我们把这个铁盒子打开看看吧!” 金阳将铁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手电筒照亮,这是他来这里提前准备的东西。 这个铁盒子并不十分沉重,料想里面一定是空心的。 金阳看到里面的东西,有点诧异,似乎感觉里面有一种不好的东西。 “不用急,在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有一把小锯子。”金满堂说着,就走到一边,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了一把生锈的小锯子。 有了这个东西就方便多了。他们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逐渐锯开,从四周往中间切,果然切到一半的时候,发现里面是空心的。 哐当。 两人同时对望一眼,顿感到十分蹊跷,一种不好的感觉朝着金阳心头袭过来。 中间出现了一道缝隙,金阳拿起来轻轻一掰,成了两截,里面空心处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 心脏在里面有些时日了,全身呈现灰褐色,若不是加了防腐剂,绝对保存不到现在。 金满堂感到有点蹊跷,抬起头来,望着金阳:“这是你爷爷准备埋起来的东西吗?” 金阳点点头,没有说话,皱起眉头,看到这个心脏,他的心也跟着一阵抽搐,在接下来的几秒钟,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竟然觉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而紧接着,他停止跳动的心脏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有点招架不住,觉得胸口绞痛,捂住胸膛,脸色凝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金阳,你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金满堂在一旁不知所措,关切的问道。 这种疼痛的感觉持续了有一分多钟,便终于消散不见了。他松缓了一口气,眉头舒缓开来:“二叔,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东西,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什么感觉?你仔细形容一下。”金满堂也感到云里雾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感觉很奇怪。”金阳顿了一下,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开口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感觉,这心脏好像是我自己的。” 听到此处,金满堂感到一阵电流从全身经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金阳,你可不要瞎说,你这几天是不是疑神疑鬼了?你说你颈椎处有条裂纹,这我是信的,因为我跟你一样。可是你说这颗腐朽的心脏是你自己的,我绝对不信。你可别吓唬我!” 金满堂以为金阳发烧了,把手探过来试试额头上的温度。 “没有问题啊,你没有发烧啊!”金满堂疑惑不解。 “二叔,我清醒的很。这种感觉,就像有一道画面朝我袭击过来,不是我能控制的。” 金阳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可是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就好像从四面八方压过来,令他浑身感到很不自在。 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二叔,你帮我看看,我的心还在跳没有?” “你这小子,要是心脏不跳的话,你早就不在这里了。”他边安慰着金阳,便把手伸过来,试探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禁不住滑落下来。 “金阳,我怎么感觉你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的听力和触觉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吧?你好好站在这里,我仔细倾听一下。” 金满堂把耳朵凑过来,贴在金阳的胸膛上,的确,他感觉到金阳的心脏还是有一些跳动的,只不过跳得非常微弱,要是不凝神屏气,他根本就察觉不到。 他试着摸了一下金阳的脉搏,还是有的,只不过同样也非常微弱。要不是看到金阳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认为对面是一具死尸。 金满堂正要开口说话,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击感透过金阳的胸膛,传递到他的耳朵里面,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他没有放弃,继续听,金阳的那颗心脏就在此时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如同一只喜鹊在拍打着翅膀。 “怎么回事?” 金满堂心中一凛,嘀咕了一句,把他所看到的现象和金阳说了一遍。这倒是和金阳刚才所说的心脏停止跳动,接着又猛的震动一下很相似。 “怎么样,二叔,现在你相信了吧!”金阳说。 金满堂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这真是太诡异了:“你先前有没有这种感觉?” 金阳仔细体会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以前很少,就是在最近,我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我去鬼楼的那一次,好像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过当时也没有在意,因为只是紧张而引起的。还有一次是,当我碰到那个大葫芦,脑子里浮现出那一幕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相当真实,就好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道:“说不定我们有相似点,二叔,让我也听听你的心跳。” 第289章 写给自己的信 金满堂没有过这种感觉,如果说有的话,仅仅是有一次,当时他看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不过却没有这种深刻的感觉,他开口道:“你来听听看,我不相信是和你一样的。” 金阳把耳朵凑过去,仔仔细细听了十多秒钟:“你的心跳很平稳,并没有什么异样。” 金满堂的眉头舒展开来,如释重负。 难道里面只有一颗心脏,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吗?金阳想看看里面还有一些什么,手刚触碰到那颗心脏,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虫子叮咬了一样,浑身一阵发麻。 眼前呈现出一幅画面,他站在一个墓室里面,墓室里的格局非常熟悉,墙壁的壁画上是凶神恶煞的猛鬼,嗤着獠牙,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 咦?这不就是他碰到那个鬼楼里面那个大葫芦后,眼前产生的画面吗?自己怎么重新来到这里了?不过,来到这里,肯定是为了这里的明器。 不出所料,跟之前的画面相似,面前五米远的地方,是一口棺材,他走过去,把短刀伸进棺材里面撬开棺材板,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还在淌血,浑身长满了烂疮。 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短刀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沾满了血迹。 他看到过这一幕,一度怀疑自己就是凶手,因为他看不到墓室里面还有别的人。 对了,既然重新来了,就要找到凶手。 他在尸体的表面上又翻了翻,发现那个尸体的心脏竟然没了,胸口是一个血洞。 这具尸体的心脏哪里去了?谁这么缺德,把他杀了就杀了,为什么还要取走他的心脏?这个人是不是太残暴了? 嗤嗤! 他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声响,倒像是什么脚步声。猛然回过头,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顿时惊呼出声:“谁?是谁在那里?” 只有轻微的风声传过来,什么都没有看到。 砰砰砰! 他转过头,准备在去看这颗心脏到哪里去了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砰砰声音,从棺材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谁在那里? 很显然,这是一种心跳声。这个人在棺材背后,心跳声如此明显,几乎可以断定,他恐怕是惊吓过度。 难道就是棺材后面的这个人杀了棺材里面的这个人吗?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短刀,朝棺材后面走去。 短刀上的血顺着刀柄滑落下来,沾到他的手上,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短短的几秒钟,他仿佛走了几个小时,终于绕到了棺材的另一面。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颗鲜红的心脏躺在地面上,周围是一片血迹,可唯独那颗心脏,还如同鲜活的生命一般,在那里微微地跳动着。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心脏似乎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鬼使神差一般,他捡起那颗心脏,虽然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要这个心脏还在跳动,就要把他保护起来。对了,这里是墓室,应该还残留着防腐剂之类的东西。 他在墙壁上找着,终于找到了一个空格,打开一看,那里有一只陶罐,没有别的器皿,他只好把这颗心脏放在这只陶罐里面。 正巧,陶罐里面有一些残留着的防腐液,金阳盖上盖子,抱在胸前。 他还要去查看个究竟,走到棺材前面一看,端详了一阵,越看越觉得蹊跷,这里面的这具尸体,他似曾相识。仔细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这里一定还有什么人,得要赶紧去找找看。 嘻嘻嘻! 这时,他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非常熟悉,熙熙攘攘,可就是听不清是谁在那里说话。听声音,应该还不止一个人。 他想扭过头看看后面是什么,可他的脖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凝固住了,僵在那里,无法转动。 后面的这些人到底是谁?他凝神静听,仔细辨认着,却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搜索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 这种声音,怎么跟二叔的声音这么像?他额头上的汗流下来了。 他使尽全力,慢慢的转过头去,转到一半的时候,看到眼前有片模糊的身影,他们的面部表情模糊不清,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金阳看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 这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做梦了,可是他清楚的记得,就在几秒钟之前,他是碰到过那颗心脏的,这不是在做梦。 他越用力,就感觉到神志越来越疲惫。最后,这里的一切都消失了,重新回归到现实。 “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金满堂在一旁担心地问。 金阳低下头一看,他的手已经从铁盒子中拿了出来,把刚才看到的情形跟金满堂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金满堂一拍脑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颗心脏或许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金阳把那颗心脏拿出来,在旁边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木匣子,把灰尘擦干净,就把那颗心脏放在了里面。 “我也不清楚,我想这是爷爷叫我来拿的,他应该还有什么提示?” 金阳在周围找了起来,果然,在放置那个铁盒子的抽屉旁边的另外一个抽屉里面,又找到了一张纸条,纸条的正面写着:当你触碰到这棵心脏,它的作用便消失了。 金满堂看了一遍,抬起头来对金阳说:“老爹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不能一次说完吗?” “纸条上的这句话是我的字迹。”金阳说。 “什么?是你写给你自己的?” 金阳点点头,接着说:“既然这是我说的,我找个地方把它埋起来!” “纸条后面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字,好像要我们去找几个人以及去做一件事。”金满堂说。 金阳凝神端详了一阵,咂舌道:“还是我写给我的。” 纸条肯定是金算盘放在这里的,既然是自己写给自己的,就更不能忽视了。 把铁盒子里的心脏埋了以后,按照要求,两人买了火车票,连夜赶往山东马亚码头。 来回的奔波让他们非常疲乏,在火车上又睡不着,金阳很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一下车,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第290章 长寿岛 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叫做紫光阁的茶楼,两人刚出车站,就马不停蹄赶往马亚码头。 到达码头时,就看到了这座茶楼,它坐落在海边,外形上非常古朴。金阳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什么特别的人,都是一些穿着很普通,拿着行李在赶着上船的行人。 此时,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半个小时,不知道那几个人走了没有,当他们刚步入茶楼,就看到一张靠窗的桌子上桌子上有三个人,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们。 看到金阳进来,他们三人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脸上有道明显的伤疤,伤疤很深,从左眼一直横跨过整个上半身,叫做司徒南。 中间的那个人,戴着一副黑边眼镜,长相斯文儒雅,打着一个白色的围巾,年纪约莫30岁上下,一看就是一副书生派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整个就是一冷面书生,叫做齐耀祖。 最后面的那个人,年纪跟冷面书生差不多,满脸的胡须,身材高大,是个酒糟鼻,叫做张丹。 司徒南加快脚步,笑着走了过来:“你们是否从长沙过来的?” 金阳一阵惊诧,可金满堂对望一眼,本来以为他们已经来晚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金阳连忙问道。 “看来真的是你们,快坐下说话。”司徒南一脸笑盈盈的,轻轻一挥手,便把金阳和金满堂请到了他们那桌上,几个人围桌而坐。 张丹问:“二位可是金爷和小金爷?” 金阳微微一顿,算是默认。张丹脸上顿时闪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鼻头上的褶子本来就多,这一笑之下,整个鼻子便皱了起来。 金阳以为还要主动找这几个人,没有想到刚一进入这座茶楼,不用自己主动出击,倒是有人找上门来了,这样也好,省事多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是不是有人暗中跟你们说过什么?”金满堂也是一脸疑惑。 张丹一挥手,叫了一个服务生过来,点了上好的铁观音,一副很殷勤的样子。 “你说得对,”张丹轻轻抿了一口茶,眉头挑了挑,“一个星期前,就有人找到了我们三个,说是有个地方,叫我们三个陪同你们二位一起去,势必把你们安全送达那里,而且要让你们安全回来。” 说到这里,张丹看了看东边方向的大海,一股带着淡淡咸味的海风轻拂过来,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他接着说:“那个人说的就是那里,他对我们说,那里有一座岛,是半年前才开发的。” “先打断一下,你说的那个人是谁?”金阳首先想到了爷爷,因为在他心目中,除了爷爷,没有人会私底下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张丹又喝了一口茶:“那是个老头,叫做金算盘。他姓金,想必跟二位也有点关系。” 金满堂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指了指旁边的金阳说:“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我老爹,也是这位的爷爷。” 果然是金算盘,金阳心里有了底,不过还是存在很多疑问,看来爷爷不忌讳给他们三人说出自己的名字。 金阳拾起茶杯,也跟着抿了一口茶,这一天的劳碌下来,他们也着实累得够呛,一口铁观音下肚,喉咙爽滑,神清气爽,加之有微微的海风吹来,那种感觉不言而喻。 “对了,你刚才说,这海的东边,有一座岛,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金阳说。 张丹正要说话,到时司徒男先开口了:“你说的没错,实不相瞒,半年前,这海的东边出现了一座岛。 “你看看这里,码头上的人这么多,有很多人都是南下去广州一带。可是还有一少部分人,想乘船到东边的那座岛上去。 “这座岛,在别的省市看来,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马亚码头附近的一小撮人,却是有很多知道的。 “据说现在,这座岛还在开发之中,以后会搞一个旅游胜地,所以现在基本上是一个保密的状态。 “可是即便如此,保密归保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消息泄露了,你们看看,很多人都想到那座岛上去,本来就没有船的线路去那里,可还是有一些私人船,想铤而走险,载上少部分的游客去那座岛上。” 按道理来说,海上有一座岛,周围来往的船只那么多,不至于半年前才发现,金阳便说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张丹说:“事情是这样的,据说这个岛确实最近半年才发现的。以前也有船只经过那里,却没有人发现那里。” 这样说来,那就奇怪了。难道它是突然冒出来的不成? “实际上,这座岛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奇怪,岛屿不可能凭空产生,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座岛原来是在海平面以下的。直到最近半年,应该是地质运动的原因,这座岛突然浮现出了海平面。”张丹说。 这样一来,这个事情就好解释了,可是他为什么说,这座岛倒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奇怪? 张丹也是一脸茫然:“这座岛,刚开始被发现的时候,上面绿草成荫,鸟语花香,整个是个天然完整的生态系统,所以这就是让人奇怪的地方。如果它是从海平面下钻出来的,不可能有这样的生态,不然的话,早就被水淹了。” “这座岛叫什么名字?”金阳问。 “搞旅游开发的人还没有起名字,可是去过那里的人,很多人私底下叫它长生岛或者是不死岛。”张丹说。 金阳突然想起一个传说,徐福东渡,带着很多童男童女和金银财宝,就是从这里出发去东海寻找长生不老药的,据说他当时还带了一种很奇怪的种子。 莫非那座岛就是当时徐福逃到那里,在岛上种下的吗?直到现在才发现,是不是什么障眼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徐福当时已经打算好一走了之,他虽然有很多金银财宝,可是在茫茫大海上,如果找不到陆地,这些金银财宝就如粪土一般,没有什么作用。船上的那些童男童女也一样,起不到什么作用。 第291章 出发 金阳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人的猜想,就像张丹所说的,长寿岛目前还处于开发阶段,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几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陪他们一起去,中间肯定有什么目的,金满堂问:“金算盘有没有跟你们说,跟我们一起去那里干什么?” 张丹叹了一口气说:“这正是我们想问你们两位的,金算盘没有明说,他只是跟我们说,叫我们在规定的时间,找到规定的人,然后他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我们一些指引。” 金阳听到这里,顿时轻笑起来:“你们就不怕金算盘在骗你们?你们现在就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你们怎么就不问问,他到底让你们去那里是想干什么?” “我才懒得问,我去那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先预付给了我一大笔钱,这些钱,足够我们活下辈子了。不过他也说了,如果我一起去,回来之后,他还可以把剩余的钱给我。这些钱对我来说,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们不想多问,不想节外生枝。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就是推磨的鬼。” 说到这里,张丹脸上出现一种怪异的神色,继而笑了起来。司徒南和冷面书生,也是一脸古怪的笑容,很显然,他们都收到了钱。 不过他们的笑容里,倒是带着一种满足的情绪。 金阳的脸色倒是凝重起来:“难道你们不知道,那里可能存在危险吗?” 张丹毫不掩饰这种满足感:“危险倒是谈不上,已经有施工队和少部分游客去了那里,而且还有很多人,都已经健回来了。我们几个人,要不是碰到金老爷子,可能在社会上还是如同浮萍一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种好事,我想不到为什么就能降临到我们头上?” 金阳心中倒是心事重重,这件事情,可能没有他们三个想的这么简单,够他们活几辈子的钱,难道就让他们去一趟长寿岛,这听起来,就仿佛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一眼认出了我们?你们之前有见到过我们吗?”金阳问。 “那是当然,这是金老爷子提供给我们的相片,我们是按照上面找到你们的。” 司徒南从衣兜里面拿出了一张陈旧的黑白相片,相片上的影子非常模糊,不知道他们三个是如何一眼看出来的? 金满堂拿起相片仔细端详一阵,说:“这是我们十年前的相片,这十年之中,我们的相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我看着这些相片,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是自己,你们怎么就能一眼认得出来?” 司徒南眨巴这眼睛说:“你说的没错,当我们第一次接到这张相片的时候,也是没有认出来,还好,旁边的冷面书生倒是提醒了我们。” 冷面书生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听到司徒南提到自己,冷面书生才开口说:“我当时看到这张相片的时候,其实第一眼,我也并没有认出是你们来。我陡然记的,在五年前,我似乎是见过你们,我出国留学回来,坐轮船回来的时候,突然在海面上,看到了一座船,在船上,我看到了你们二位。” 金阳心中陡然一惊,冷汗禁不住流了下来。在他的印象中,他们没有坐过船,金满堂动了动嘴唇,嗫嚅着问:“你是在哪个地方见到我们的?不会是眼睛看花了吧!” “也是在东边的这个海域,”冷面书生仔细回想了一下,眼睛陡然睁大,眼睛里闪烁出光芒来:“我说的这个海域,在坐标上看,就是长寿岛所在的地方。” 金阳大为迷惑,且不说他们什么时候去过那里,他肯定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去过哪里,他并不感到十分奇怪。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去过的地方,竟然是长寿岛的所在。 长寿岛五年之前还没有冒出水面来,我们去那里是做什么?金阳满面狐疑。 冷面书生说:“那是一艘私人船,很大,可以容纳十数个人。你们当时在船上准备绳索和氧气瓶,估计就是准备下去。” 这样说来,金算盘让他们去长寿岛,那就好解释了。也许当时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宝贝,现在是时候去把它取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金满堂就意气风发,搓着双手,急不可待地想要去那里了。 他们又喝了点茶,休息了一阵,就准备出发。 冷面书生说:“外面已经有船在等我们了!” 金阳和金满堂先是一愣,敢情这行程安排的太满了。 他们就像是被遥控了一般,金算盘就像在苍穹之上俯视着这群蝼蚁。金阳突然冒出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要是有人在假冒金算盘,那岂不是往劫不复了? 来到茶楼外面,果然看到了海里有一艘非常不显眼的船,冷面书生朝那艘船指了指:“就是那艘。” 船边有一个小伙子向他们走过来,年纪约莫十八九岁,一脸的稚嫩气息,见到他们,把每个人都扫视了一眼,笑盈盈地说:“想必这几位就是金爷等人了。” 几人相互看了看,见他们还在顾虑,那小伙子说他姓曹,是一名向导,准备带他们到船上去。 金阳问那向导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向导叙述了一番,跟冷面书生等人的遭遇差不多,说收到了金算盘的邀请,来这里找他们几人。 曹向导等了很久,一见到人数,再和手里的相片对照,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曹向导本名曹华,带着他们上了船,这艘船只有一层,上面是甲板,下面是船舱,船舱里放着几张床。 上船之后,金阳又看到一名驾驶员,见到他们便说:“好了,到齐了,我可以起航了。” 后来听到驾驶员一番叙述,他叫张晨,是这里唯一的船长,也是收到了一笔钱财。 不一会儿,船便离开码头,缓缓地朝东方行驶而去了。 来到甲板上,金阳看了一眼海上的风景,天空是蔚蓝色的,海天相接,一眼望不到尽头。 刚开始没多久,还能看到码头,行驶了十多分钟,渐渐看不到码头了,码头似乎一下子沉没在了地平线下。 第292章 旗袍女 阳光明媚,几只海鸥嬉闹追逐,缓缓朝他们这边飞过来,或许是厌倦了海上单调的景色,看到这艘庞然大物,在上面停留片刻,便依依不舍的飞走了。 不一会儿,天空飘来几朵浮云,阵阵微风袭来,金阳感觉到周身一阵放松。 到了傍晚,太阳慢慢地沉下去了,晚霞由红转黑,当天空最后一丝红光也沉寂下去的时候,一天的劳累奔波,让金阳感到有点疲倦了。 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去上床睡觉。 和金满堂一起来到底层的卧室,打开橘红色的台灯。 金阳奄奄欲睡,这期间,他听到一声枪响。 过了半个小时,冷面书生,司徒南和张丹都回来了,他们吃了点东西,金阳看到他们满嘴是油,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便问缘由。 司徒南说:“你有所不知,船上的这些干粮吃的多乏味,刚才在船上看海的时候,天空突然飞过来一只海鸥,一直在我们头顶上方盘旋,我冷不丁朝它开了一枪,刚好被我击中,掉下来,将它烤熟了。我们在下面喊了你们几声,没有回应我们,我想,你们应该是睡着了。不过,我们也给你们准备了食物。” 说完,他拿出报纸包裹好的烤肉,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金满堂连忙接过来,连连对他们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上面咬了一口,金满堂看了金阳一眼:“你怎么不吃?在想什么呢?” 金阳突然想起,这是用枪打下来的海鸥,便问:“这枪是哪里来的?” 司徒南脸色突然有点阴沉,看到金阳在盯着他看,又浮现出一丝笑容,说:“这是猎枪,可以打猎,还可以防身。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你看,我们也为二位各自都准备了一把猎枪。” 说完,司徒南走到他的床边,蹲下身,从床底下拉出一只黑色的大箱子,打开箱盖,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除了他手上的那支猎枪,还有五支。 “这些都是为我们每个人准备,万一有什么闪失,大家可以相互应对一下。”司徒南说。 看到这把枪,金阳想起了陈少爷之前去大兴安岭带的那把枪,怎么看上去这么相似?想必这黑箱子是他们早就放在这船上的。 金阳接过他手上的野味,分了一点给金满堂,吃饱后,便回到各自的床上,躺下休息了。 金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扭头看看他们几个,鼾声四起,已经睡得很熟了。 不知不觉间,金阳在迷迷糊糊中,感到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睁开眼,却发现一张惨白的脸就对着他,怔怔地看着金阳。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唇红齿白,五官出奇的模糊,没有什么棱角。 她对着金阳,一动不动。金阳陡然心惊,这是谁突然又冒出来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架势很是骇人,金阳连忙坐起来,那女人的脸突然往后一退,金阳看见她穿着一件名贵的旗袍,把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身体也突然往后一退,速度奇快,就退到了底层与甲板连接的楼梯口。 她躲在楼梯口后面,微微探出半个头来,还是不停的看着金阳。 金阳看看周围,金满堂还在呼呼大睡,金阳过去摇了摇他,却没有什么反应,仍然固执地打着呼噜。 金阳又看到另外三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也是睡得死沉死沉的,竟也没有要醒来过来的样子。 金阳回头一看,见那女人的头突然不见了,她刚才是掩藏在楼梯口后面的,金阳过去朝那里一看,没看到什么人。 难道趁着这个空当,她就沿着楼道口向上跑了吗? 当时并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也来不及想这么多,赶紧上了楼梯,来到甲板上。 甲板上的事物一目了然,看得很是清楚,哪有半个人影? 金阳担心那旗袍女跳水了,沿着船舷看了一周,海水深不见底,一片深蓝色,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跳下去? 这样看了一会儿,竟也没有什么动静,金阳便准备下到底层船舱。 在楼道口那里,金阳碰到了船长张晨,问他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张晨说他刚才离开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什么人。 金阳问他船上除了他们几个,还有没有别人? 张晨摇了摇头,说:“马上就到夜晚了,天气风云突变,怕是再过半个小时,要开始下雨了。行驶顺利的话,说不定能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到达长寿岛。” 说完,他走向驾驶室。 金阳来到船舱下面,金满堂已经醒来了,其余三人也坐在那里,金阳问:“这船上除了他们几个人,还有没有别人?”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表示没有,这船舱就这么大,有没有人,一目了然。 金阳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轻声跟金满堂说了,金满堂听完后,皱了皱眉头,尤其是金阳形容当时怎么也摇不醒他,金满堂说:“我当时在睡梦中,身体没有感觉到。” 金阳没有把这件事情对其余三个人说,要是说了,难免会引起恐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会以为船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那座岛屿,只要一靠岸,管它有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船体突然猛地往下一沉,他们几乎就要摔倒,还好扶住床头的东西,才勉强站稳。 金阳的第一反应是,这船是不是触礁了?又赶紧沿着楼梯,来到甲板上,只见这时,天上的星光和月亮已经不见了,满天乌云,黑压压的向这边飘过来。 金阳看见张晨在玻璃室里认真地操纵着方向盘,金阳来到他跟前,问他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情? 张晨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这条路,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都没有碰到什么情况,这里没有潮起潮落,按理说,也不会触礁什么的。” 船体突然停在原地,摇摇晃晃,就是不能向前行驶。 这时,就听见金满堂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情?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第293章 螺旋桨 金阳还来不及回答,金满堂等三人就已经上来了,曹向导带他们上船以后就离开了。 看到天空上的景色,金满堂骂了一口:“变天跟变脸一样,吃错药了吧?” 黑压压的都是乌云,周围没有什么参照物,一望无际的海水,黑云显得更加低沉,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这些黑云。 黑云离头顶越来越近,就像一团翻滚着的黑气,朝这边喷涌而来。 这鬼天气居然没有起风,真是令人感到费解,张晨看了看天说:“现在赶紧离开,等一会风来了,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了。” “船长,你这里有没有潜水设备?”金阳问。 “在驾驶室里面。你要干什么?” 金阳冲到驾驶室,把潜水设备穿在身上,背好氧气瓶,又带了一只防水手电筒和短刀,来到船舷处,翻身入水。 金满堂这时才反应过来:“敢情你小子又想一个人冲在前面。” 金阳没有听清他的话,电光火石之间,就已落入水中。 海水比想象的冰凉多了,金阳打开防水手电筒,看向船头的方向,发现并没有碰到暗礁。 刚才感觉到触碰的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这时,听见金满堂在上面叫道:“看清楚了没有?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你就赶紧上来,说不定是设备坏了,修理一下就行了。” 金阳在海水中无法对金满堂说话,向上吐了几个水泡,以此来证明在水中安然无恙。 金阳往下游了几米,海水很清澈,手电筒的光芒穿透过去,光斑落在船体下方,只能看到脸盆大小的区域,要看到全貌,估计还得要一段时间。 船体是黑乎乎的,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这黑色的轮廓仿佛是个怪兽一样,其中充满了很多未知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斑在船体下方不断游走,这回看清楚了,下方有很多水草,船体会不会就是被这些水草缠住了? 金阳来到水草跟前,想把它们都拨开。 水草比想象中难以拨开,毕竟是在水中,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拨开一些水草,由于暗流,水草又向这边聚拢过来。 细细打量,水草倒像是长在船体中一般。 水草都钻进了船体的缝隙里面。船的底部,是用钢铁打造而成的,水草就生长在里面。 金阳用力往下一扯,水草终于被拔出来了,根系部分如同吸盘一样生根在船体中。 突然,有一棵水草吸在了金阳的皮肤上,一种冰凉的感觉袭过来,接着就变得灼热,金阳使劲把水草拔出来,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有一层铁锈。 金阳顿时明白了,植物的根系能够分泌出使铁生锈的物质,所以才能钻进船体缝隙里面。 金阳赶紧把水草连根拔起,它们飘飘荡荡四散开去。 金阳以为拔的差不多了,谁知道往前一看,螺旋桨的方位好像还有一团水草,簇拥着像一团棉花。 沿着船体慢慢游过去,果然,水草缠住了螺旋桨的螺旋片,原来这就是罪魁祸首。 有些水草的根系从螺旋桨里伸出来,金阳拔出腰间的短刀去割那些水草,一下子就冒了一大团出来,其中居然发现有几缕头发,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是怎么回事情?这里怎么会有头发? 金阳把手电筒打到最亮,只见在光束的末端,赫然呈现出一张惨白的脸,头发四散开来,孔雀开屏一般。 金阳定睛看去,竟然发现,这张脸和在楼梯口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脸一模一样。 金阳以为船上本来就藏有一个女人,偷偷躲在床底上,趁着他们睡觉的功夫,准备开溜。 谁知道被金阳发现了,于是就躲了起来,金阳对她穷追不舍,船上无处可躲,干脆跳进海里,可不凑巧的是,她被水草缠住了,裹进了螺旋桨里面。 不过这都是金阳的猜测,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逃?更加没有理由跳海,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她被卡在螺旋桨那里,金阳把手伸过去,刚好能够勾住她的头发,一用力,头发竟然脱落开来。 金阳的手如触电般缩回来,定了定神,又往里去一点,终于碰到了她的脸。 一阵冰凉的感觉袭过来,这完全是死人的体温。 那女人刚跳下来,身体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冰凉,难道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可在船上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金阳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头发里爬了出来,爬到她的脸上,接触到金阳的手指,显得更加冰凉。 金阳下意识的缩回了手,却看到她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金阳以为她在开玩笑,就对她说:“刚才实在对不起!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有什么心事,给我托梦,我一定会为你解决的。” 说完这话,金阳又仔细看了那旗袍女一眼,见她一动未动,于是又尽量把手往里面伸,自言自语道:“这位美女,你可莫怪,把你拉出来,是为你好。” 由于他要尽可能地往里伸,脑袋就不由自主侧向一旁,就无法看清楚摸到什么东西,只能凭感觉。 胳膊已经全进去了,应该已经能够碰到她的脸了,却一下子摸了个空,莫非还自己长脚走了不成? 金阳心生奇怪,是不是这里的暗涌太大了?把她又给推走了?于是金阳把手缩回来,又用手电筒对着里面看。 一看之下,没见到里面有什么人,黑洞洞一片。 螺旋桨后方留下一片阴影,金阳钻了进去,一直钻到底,还是没有看到,只好上去了。 此时,天空中依然布满了乌云,见不到一颗星星,到处是黑压压的一片。 水草已经清理干净,船还不能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金阳把这些对船长说了,张晨说:“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清走?” 金阳说:“应该不可能,螺旋桨清理得很干净。” 船长听到金阳这么说,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船体出了故障,我下到机舱里去检查一下。” 张晨走后,司徒南对金阳说:“刚才真是多亏了你,真没想到,你主动下去看了一圈,当时你应该带上我的。” 第294章 龙王爷 金阳觉得这人特别圆滑,心,我当时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你上来,马后炮,不过还是客气地对他:“可能是船体出了故障,检修一下,应该马上就会好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船长在下面检修机器的声音,他们还是能够听得很清楚。船长在下面对他们:“现在情况不怎么好,你们还是下去休息一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五人就回到下面休息去了。 躺到床上,金阳还是听到了船长拿着螺丝刀敲击的声音,咚咚作响。 司徒南三人也躺在床上睡觉,金满堂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属敲击的声音变小了一点,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莫非是老鼠进来了? 声音越来越大,金阳被吵得睡不着,坐起身来,不好惊扰其余人,就打量起周围来。 稀稀疏疏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好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金阳轻手轻脚下床,往床底下看。 果然是只老鼠,心里平静了很多。老鼠体型庞大,看来在这里养尊处优惯了,又没有什么天敌,吃了睡,睡了又吃,逍遥快活。 老鼠一见到金阳,嗖的一声跑开了,顺着楼梯来到甲板上。 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刚闭上眼睛不久,突然又听见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难道这里的老鼠还不止一只? 金阳心里非常郁闷,睁开眼睛,发现金满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地板上,出神地盯着床底下。 金阳刚要话,金满堂就对他嘘了一声,轻声道:“这里好像有东西。” 金阳赶紧下床,也顾不得什么,和金满堂并排着朝床底下看。 里面空无一物,没有什么老鼠,可是那声音分明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话,静静倾听着声音的来源。 金阳把手电光调到最亮,只见在最里面,有一条很小的缝隙,那里是螺丝连接钢板的地方。 一个绿色的东西从缝隙处悄悄探出头,看样子好像是什么植物。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植物突然不见了。 金阳看到脚边的甲板上有很多斑驳的锈迹,星星点点。 此时,张丹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过来:“我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蹲在那里干什么?” 他表情非常警觉,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可能是觉得他们在隐藏枪支,几乎吼起来。 他的声音很大,把冷面书生和司徒南惊醒了,司徒南急忙拿起放在枕头旁边的猎枪,警觉地坐了起来,嘴里嚷嚷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格老子的,谁在爷爷面前撒泼?” 冷面书生推了推黑边眼镜,朝这边看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司徒南和张丹在,他还是很安心的。 张丹朝司徒南使了个眼色,司徒南低头看了一眼床底下,猎枪都在,顿时笑了起来:“我是什么呢,赶紧睡吧,一觉醒来就到长寿岛了。把金老爷子的任务完成,我们该干嘛干嘛去。” 金阳朝他们嘘了一声,他们这才怔怔地看过来。 这一看,几乎吓了一跳。 冷面书生:“怎么搞的?难道有人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进来了?” 司徒南下了床,随手把猎枪拿在手上,走过去拭了一点痕迹在指尖上,放在鼻尖闻了闻,开口道:“是铁锈。” 突然,甲板上掉下来一个东西,张丹走到那里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只老鼠,提起老鼠的尾巴,悬挂在半空,浑身僵硬,已经死翘翘了。 他把老鼠提过来,金阳一看,只见它腹中鼓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口中有一片草叶渐渐伸出来,是金阳刚才在海底见过的那种水草。 司徒南:“老鼠什么时候吃草了?” 冷面书生道:“这草好像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 司徒南凑过去想看个究竟,却见那草突然肚子里长出来一大截,戳到了他的鼻梁骨。 水草非常长,几乎达到了一尺。完全伸出来之后,老鼠的肚子才瘪了下去。 地板上面是木板,下面是铜墙铁壁,留下不少缝隙来,水草像是活物一般,从缝隙处钻了进去。 这时,只听冷面树上突然了一句:“你们看地上,还有周围的缝隙里面。” 回头一看,只见在周围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出来很多水草。 远远看上去,给这单调的布局里增加了不少生机,水草依然在蔓延着,这里几乎都成了水草的海洋。 司徒南:“这样的景色倒也不错嘛。” 话音刚落,脸色一下子凝固住了。金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墙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很多水来,是从缝隙里面渗透出来的。 金满堂:“原来是这些水草搞的鬼,它们往缝隙里钻,现在水灌进来了,按这样的速度,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船就要沉了。” 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尤其是枪支弹药,一进水就全完了。 来到甲板上时,船长也来到了甲板上,船舷周围也分布着很多绿色的植物,整艘船似乎生活在一个花盆里面。 风终于来了,乌云密布,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海面上突然升腾起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看不分明。 船长站在甲板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雾气,往返五六次,都相安无事,这次不会栽在这里吧?” 船长很迷信,只见在甲板的上方,不知什么时候摆着一尊龙王像,还插着香火。 他跪倒在那里,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喃喃自语道:“龙王爷保佑,龙王爷保佑。” 金满堂:“你这样子做有什么用呢?龙王爷真的会保佑你吗?” 船长:“龙王爷当然会保佑我,心诚则灵,可不许你这样质疑龙王爷。” 船长每次出海之前,都先拜龙王爷,寻个好日子,没想到这次载跟头了。 第295章 转移 说完之后,他全身匍匐在地,虔诚祈祷,这一切做完后,他才站起身来。 狂风大作,雾气被吹得四分五裂。 船长说:“大家要虔诚一点,说不定遇到龙王爷了,我们对龙王爷要有敬畏之心。” 船长把头埋得很低,水草还在不停的蔓延。 船舱下面涌现出水流声,如同心脏一般,汩汩作响。 张丹来到甲板上时,手里拿着一些行李,还有一些干粮:“赶紧逃命吧!” 冷面书生说:“怎么逃命?氧气瓶只够够我们用半个小时。” 正在绝望时,司徒南突然开口道:“天不亡我,你们看,那里来了一艘船。” 金阳定睛看去,果不其然,有一艘船在他们后方。 船长抬起头,转悲为喜,欣喜若狂地大叫着:“果然心诚则灵,感谢龙王爷保佑。”看了一会儿,随即脸色变了,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金阳问他道:“怎么回事?” 船长说:“你们看那艘船,是不是有点古怪?” 金阳也注意到了,船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张丹朝那艘船大叫:“我们在这里,快救救我们。” 那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大船缓缓朝驶过来,却在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再靠近。 船长说:“既然停下来了,我们过去吧,这艘船是不能呆了。” 司徒南说:“先别急,那里有古怪。”他掏出望远镜,望向那边。 绿色的水草不停地在甲板上滑动,有的钻到了缝隙里,有的又从缝隙中钻出来。一股股水柱弹射出来,落在甲板上,船身沉下去三分之一。 水草很有力道,拉扯船身,是停留在这艘船上静观其变,还是到后面那艘船上去? 浓雾时而聚拢,时而散开,不知道对面那艘船上是什么。 这时,金满堂喊了一声:“你们看,右边还有一艘船。” 果然,随着雾气的飘动,金阳看到一艘黑色的船从过来了,金阳看到船舱里的驾驶员,是个男人,船头站着一个女人,有点面熟,没有停留,缓缓朝着这边驶过来了。 到了近处一看,站在船头的那个女人正是佟香玉,她怎么来了? 佟香玉向这边挥手:“快过来我们这艘船上。” 船长见有个女人在朝他们招手,便问那是谁? 金阳说:“那是我们的帮手。” 他听了大为高兴,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海盗呢!快让她过来,这次我们有救了。” 海面上有一株水草伸上来,足有手腕粗细,沿着船身,悄无声息的爬到了甲板上,来到佟香玉身后。 金阳连忙对佟香玉说:“小心你后面。” 她好像没有听到,一直望着金阳这边。金阳听见金满堂也在说话,不过声音小得可怜,几乎都听不到。 这雾气似乎有点古怪,不仅阻挡了视线,声音好像也削弱了很多。 金阳使劲朝她挥手,她还是没有听到。猎枪已经拿上来了,金阳拾起一支,朝佟香玉那边瞄准。 佟香玉看到金阳,感觉不可思议,像是金阳要杀她。 佟香玉后面水草的顶端突然张开了一张大口,像是绿芽绽放开来,对着佟香玉的后脑勺,晃晃悠悠的。 佟香玉挡住了水草,金阳无法瞄准。 佟香玉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低头,金阳顺势扣动板机,子弹划破浓雾,带起一阵破风声,击中了水草张开的大口上,溅起一片绿色的汁水。 水草其余部分一阵抽搐,滑进海里,不见了踪迹。 佟香玉站直身体,对着驾驶员一挥手,朝着金阳这边驶过来了。 还有半米的时候,船身就停下来了。 司徒南说:“幸好有贵人相助,我们才没有遭此厄运。” 连同一些必要的装备和物质,他们陆陆续续来到佟香玉所在的船上,金阳问她:“你怎么来了?” 原来小女孩提前把信交到了佟香玉手上,知道他们要离开,很不放心,也不好明说,只好跟踪他们。 回头一看,雾气慢慢散去了。 张晨驾驶的那艘船,仿佛一个盆栽,被水草爬满了,郁郁葱葱的。 无数水柱从甲板上冲上来,像是喷泉一般,这倒不是因为船身在漏水的原因,而是那些绿色的水草,像是会吐水一般,水柱就是从水草身体里吐出来的。 船身下面蔚蓝色的海水中,有一片黑色的阴影,水草正是从这团黑影中冒出来的。 约莫过了两分钟,船身整个被大海吞没,船身周围是一团巨大的水花,接着是一个黑色的漩涡。 此刻,金阳所在的这艘船跟着轻微地晃动起来。 金满堂把船身周围检查了一遍,没有那种绿色的水草,空无一物的鬼船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左边,还是停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张晨说:“这种船没有危害我们,先不要管了,我们赶紧动身去长寿岛。”他看了看驾驶员,问他怎么称呼? 驾驶员说:“我叫罗城,是这艘船的船长,是这位小姐雇我来的。” 张晨瞥向黑色漩涡的方向,哭丧着脸,叹息道:“这次亏了大本,船没了,不过捡回了一条命。” 佟香玉说:“返港后,这艘船值多少钱,我分文不少给你。” 张晨这才破涕为笑,把香炉和龙王爷的神像收拾好,拜了两拜,说:“我说罗先生,快点带我们去长寿岛吧!” 乌云并没有褪去,船向前方驶去了,走了约莫五分钟,金阳看了看左方,那艘鬼船还是跟着他们。 金阳躺在船头的甲板上迷糊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金阳突然醒了过来,一看旁边,佟香玉睡在那里,睡得很恬静。 不一会儿,佟香玉也醒了过来,看到金阳看着她,便问:“你怎么没睡?” 金阳说:“哪还有心思睡觉?你饿了没?我去弄点食物过来。” “你躺着,我去弄,我刚才睡的时间比较长,你多休息下。”佟香玉说着,就朝船尾走去,干粮放在那里。 金阳并不饿,过了两分钟,佟香玉还没有回来,金阳走到船尾,见佟香玉一直蹲在那里。 金阳走过去,朝她喊了一声,她却没有回答。 第296章 转身 金阳轻拍了一下佟香玉的肩膀,她回过头来,金阳看着她的脸,顿时惊呆了。 她脸色惨白,却像是个木偶一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金阳顿时吓了一跳,这脸怎么这么面熟?这不就是刚才在船底上见到的那个旗袍女的脸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阴魂不散了?难道说刚才救他们的不是真正的佟香玉,而是那女鬼变的? 金阳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忙定了定神,吞了一口唾沫,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好久不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旗袍女的脸就这样看着金阳,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 她的脸微变,渐渐变得凶神恶煞,金阳连忙又对她说:“大家有话好好说,凡事好商量,冲动是魔鬼。” 旗袍女依然没有说话,消瘦的脸庞逐渐变形,变得臃肿起来,刚才还是一副凄美的脸,现在突然变得跟个猪头一般,快要爆裂开来。 她刚才还微微紧闭的双唇,轻微张开,逐渐扭曲,向两边扩大。牙齿锋利如刀刃一般,还滴着唾液。 鲜红的舌头又细又长,分布着很多倒钩。看这个阵势,嘴巴几乎就要将金阳的整个脑袋吞进去。 金阳赶紧向后一倒,觉得脑袋一疼,一下子睁开眼睛,却看到满天繁星,原来睡了好久了,天气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乌云也渐渐散去了,天气逐渐晴朗起来。 天气真是风云变幻,原以为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觉得脖子有点疼,轻轻揉了一下,缓和了很多。扭过身去,看到佟香玉,她依然很恬静的睡着。 金阳心想,刚才幸亏是个梦,只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旗袍女竟然是佟香玉?转念一想,人的梦乱七八糟的,什么可能都有。 金阳翻身的举动惊醒了佟香玉,她缓缓回过头来,看见金阳也醒了,就问:“你怎么睡不着?” 金阳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金阳的话刚说完,突然觉得一阵诧异,这样的对话刚才佟香玉不是说了一遍吗? 咕隆! 金阳的肚子响了一声,提醒他该进食了,佟香玉听到了,莞尔一笑:“船尾还有些食物,我去拿来!” 她起身朝船尾走去,金阳看到她的背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相似感。 过了两分钟,见佟香玉还没有返回,金阳心里焦躁起来。 金阳此时想的是过去叫她一声,如果她不应声的话,再拍一下她的肩膀,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于是金阳走过去,喊了她一声,果然没有回应,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金阳走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金阳屏住呼吸,看看周围的情形,金满堂和其余的人都已经睡着了,只有船在向前缓慢地行驶着。 佟香玉突然转过头来,金阳看着她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那是佟香玉,并不是什么女鬼,佟香玉拿出一些饼干和牛肉干,给金阳递过来。 金阳心说,原来刚才是在做梦,现在发生的事情才是真实的。 金阳接过她手中的饼干和牛肉干,放在嘴里,又干又硬,难以下咽,想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罐头之类的食物,在行李袋里找了找,无意中一回头,却发现佟香玉不见了,依然是那个女鬼的脸,离他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发型,这服装,都是佟香玉,除了那张脸是女鬼的脸之外,其它的毫无二致。 和刚才一样,她的脸逐渐肿胀的像个猪头,嘴也裂得很大,突然狂笑起来,似乎就要一口将金阳的脑袋吞下去,金阳吓得向后跌倒,后脑勺对地,一下子睁开眼睛。 此时,金阳醒了过来,还是觉得后脑勺很疼,想起刚才做的那两个梦,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金阳望着天空,乌云密布,似乎就要笼罩起来。 金阳见了一眼佟香玉,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在金阳的旁边睡着了,金阳翻身的响动惊醒了她,他扭过头来,看着金阳。 金阳没有开口说话,等着她会说些什么。果然,她见金阳不说话,就说:“你怎么睡不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金阳心说,我他妈当然有心事,现在怎么还敢跟你说话,刚才差点被你吓死。 此时,金阳的肚子竟然还是不争气,竟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想把肚子捂住,以免让佟香玉听到,又去拿什么干粮。 可还是被她听到了,她说:“你肚子饿了吧!船尾的行李箱里有些干粮,我去拿些吃的过来。” 金阳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见金阳不说话,便问是不是有事? 金阳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人是鬼,便问:“行李袋里面是什么?” 佟香玉说:“就是些牛肉干和饼干。” 金阳一听,头皮发胀,怎么又到这里来了?牛肉干很难吃,金阳说:“我不想吃什么牛肉了,有没有罐头之类的?” 她说没有,就是一点干粮。金阳便不再开口说话,站起来,朝船尾走去,蹲在地上,在行李袋里摆弄着。 金阳坐在原地说:“不要弄了,我不想吃东西。” 金阳见她不说话,便下了一个决心,如果她再变成女鬼,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金阳悄悄站起身来,从甲板上拾起一个钢管,悄悄走到身后,高高地举起来,又朝她喊了一声:“我现在不饿,不想吃东西。” 金阳已经下定了决心,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佟香玉回过头来,那是佟香玉的脸。 她见金阳举着钢管,问怎么回事? 金阳一时无言以对,静静地站在那里,足足等了有两分钟,细细地打量她的脸。 佟香玉的脸没有什么变化,她以为金阳在怀疑她,问道:“你是不是以为这牛肉干会有毒?” “当然不是。”金阳说,不过还是让她先吃一口。 佟香玉顿了顿,还是先吃了一口,过了一会儿,金阳见她没什么反应,心里才恍惚了一下。 金阳接过牛肉干。回到原来的地方,吃了起来。这牛肉干比刚才吃的好吃多了。 佟香玉看见金阳一脸狐疑,低声问:“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第297章 人形雕像 金阳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佟香玉问:“你怎么老梦到自己转身看到一张怪脸?” “不知道这是不是与我那年夏天在河堤上看到的那张怪脸有关?” 正在感慨间,冷面书生突然跑过来说:“那艘鬼船跟上来了。” 定睛望去,鬼船像个幽灵一般,紧紧地跟在身后,离他们只有三米远的距离。 鬼船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莫非刚才那个梦是这艘鬼船在作怪? 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到鬼船上去看看。 冷面书生说:“一起去吧!” 金阳朝他点点头,铺上一块铁板,各自带上一把猎枪,颤颤悠悠地来到鬼船上。 上去一看,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冷面书生看了一眼船舱的入口,对金阳说:“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看看,你在后边掩护我。” 金阳心说,冷面书生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却敢孤身前往,不由得心生敬畏。 冷面书生回头看了金阳一眼,带着手电筒,走进黑色的洞口中,顺着楼梯口往下走去。 金阳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声响,那是冷面书生脚踏楼梯的声音。接着,那声音便消失了,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金阳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还是什么都没有碰到,这两分钟对金阳来说,是如此漫长。金阳回头看了一眼,见金满堂、佟香玉等人都站在甲板上,眼望着他。 白色的气体从船舱里飘出来,不过好像没毒。金阳带着手电筒,站在甲板上,朝下方的楼梯口一看,雾气的浓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手电光扫射过去,只能看到一米不到的范围,光线都被雾气漫反射开去。还好,这船应该不是很大,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这里的东西看完。 金阳沿着楼梯向下走去,轻喊了一声冷面书生的名字,冷面书生却没有回应,金阳想,这雾气是不是和刚才一样,削弱了视觉和听觉,所以冷面书生没有听到? 咯噔!! 金阳脚下一空,来到一块平地上,向周围扫视一眼,面前已经没有了楼梯,应该到了船舱底部。 两张床在金阳左边,床单被整理得很整齐,一点也没有褶皱的痕迹,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来这里住过一样。 每艘船都大同小异,这里的格局,应该跟之前的船上差不多。 金阳沿着两床中间走,走着走着,居然发现两边的路越来越窄了,周围好像是木头做成的墙壁,中间的路只有一米宽,只够一个人行走。 咚咚咚! 金阳在墙壁上敲了敲,以为这种声音经过固体传播,能更好地传到冷面书生那里,接着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聆听。 金阳敲几声,就传来几声咚咚声,像是在回应他。金阳更加确定沿着这条路,一定能找到冷面书生。 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前面白色的雾气中,有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金阳以为那就是冷面书生,对他说:“或许里面没有什么,咱们先回去,里面太诡异了。” 黑色的影子倒是没有回应,金阳又向前走了几步,渐渐的,金阳觉得那影子的轮廓看上去非常怪异。 脑袋有点倾斜,头比身体小多了,看上去很不协调。 金阳心下吃惊,这影子到底是不是冷面书生?站在那里干什么? 金阳不再向前走动,敲着木头墙壁,边敲边观察黑色影子的变化。 墙壁上也传来咚咚的声响,可金阳面前的影子依然站立在那里,动也没动。 这样看来,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冷面书生,那他到底是谁?冷面书生现在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 金阳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向后一个踉跄,碰到了一个圆棒一样的东西,蹲下身去一摸,原来是一把螺丝刀。 金阳拾起螺丝刀,对着前面的影子扔了过去,发出一声闷响,掉在地上。 金阳壮着胆子,边小心挪动着步伐,边说:“前面这位英雄好汉,想必挺拔威武,器宇不凡,我是来这边陶冶情操的,实在是不小心,打扰了。如有不便之处,还请原谅。” 金阳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那个人听到了没有?见他仍然是没有回应,金阳才对他说道:“我现在就要从你旁边过去了,对你并无恶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金阳咽了口唾沫星子,朝着那个黑影走去,走到近前,已经能够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尊人形雕像,用泥土捏制而成,全身灰褐色。 妈的,真是吓了一大跳,谁这么无聊把这个东西放在这里?雕像非常雄浑,矗立在那里,跟正常人身高差不多。 金阳见没什么危险,向前走去,刚才白白把自己吓了一跳。 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金阳以为是冷面书生,立马转过身去。 这一看之下,原来那黑色的雕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金阳确信只走了两三步,雕像怎么会突然之间没了?难道还会自己走路不成? 是不是谁有人躲在周围,用这个雕像来吓人?等人走过去之后,再用绳子把那它拉走,故意搞这种神秘的气氛来吓人? 好吧,金阳也不在理会,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金阳又向前方走去。一抬头,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看着影子的外形轮廓,跟刚才见到的差不多,头小身体大。 那是另外一个雕像,还是刚才的雕像?这感觉有点像**阵。 金阳始终相信,这船并不怎么大,没有走不出去的路,又向前走了几步,来了那雕像面前,金阳仔细观察,好像就是刚才碰到的那个雕像。 金阳从雕像跟前绕过去。这次,金阳留了个心眼,虽然往前走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后面那个雕像。 金阳不信它能突然从眼皮底下走掉。 金阳边看着它,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往后走了几小步,雕像的影子越来越模糊,金阳没有停住脚步,只能继续往后退。 又走了几步,影子突然间消失了,应该是被雾气阻隔断了。 退着退着,身后碰到了一个东西,差点摔倒,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一个雕像。 第298章 保持微笑 短短几分钟功夫,已经碰到了三个雕像。不知它们是同一个雕像,还是三个不同的雕像? 金阳观察第三个雕像,它们的纹理和前两个一模一样,但是他在同一个时间点,只能看见一个雕像,这让人怀疑到底有多少个雕像。 继续往前走,前面出现了第四个雕像,又走了几步,又碰到第五个雕像。 金阳的手在雕像上摸了摸,感觉不像是泥塑而成的,倒像是一种油脂凝固后的状态,隐隐发出一阵腥臭。这与螺丝刀碰在上面不同,手的触感要真实得多。 金阳留意了一下,大概每走六步,就碰到一个新的雕像,每两步是一米,每两个雕像的距离在三米左右,碰到了五个雕像,那差不多至少12米。 金阳觉得,应该就是这些雾气搞的鬼。突然,脚下一滑,好像又碰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手,死死抓住金阳的脚。 手臂上长满了白毛,金阳看向那东西的后方,是一团头发,看不清楚它的脸。 它的身子隐藏在木墙里面,墙那边好像还有另外一个空间,从金阳这个角度看过去,倒像是那东西从墙的另一端爬到墙的这一端来了。 长满白毛的手死死地抓住金阳,把他往里拖。 金阳用另外一条腿去踹他,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知觉,最后,金阳只得用枪杆敲打,白毛手才缩了回去。 那里有一个洞口,应该通向另一边。金阳喊了一声冷面书生,见他仍然没有回应,料想他是不是已经出去了?于是准备走回头路。 嘻嘻! 金阳听到一阵轻微的笑声,那种笑声非常凄厉,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声音的来源,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可能。 金阳贴在墙壁上听了听,这声音好像是从墙壁的另一面过来的,蹲下身来,想从那个洞口过去。 一想到那双白毛手,金阳就立刻停住了。 也许那声音,就是这白毛手的主人发出来引诱他过去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以身试险,进到墙的另一边去看看。 手电光扫射过去,感觉那边还是很空旷的。 脑袋先钻了进去,环视了一下周围,却没有见到那只白毛手的主人,再把整个身子都钻过去,站起身来,周围倒是空荡荡的,依然是那层雾气。 凄厉的笑声越来越大,从楼梯口的方位传过来,金阳摸索着墙壁,朝笑声传过来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那声音听的更加分明了。不久,金阳见进来四个模糊的人影,前后排开,矗立在那里,他们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见到这几个人影,金阳的猜测会不会又碰到雕像了? 与金阳最近的是司徒南,站在那里,面对着金阳,笑声就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只见他面带笑容,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都合不拢嘴了。 金阳问他道:“司徒南,你在这里做什么?” 司徒南的目光投过来,显得非常空洞。金阳走到他跟前,见他笑得停不下来,赶紧问他道:“你在笑什么?什么这么好笑?” 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觉得好笑?打量自己一番,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和气味。又想是不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赶紧转过头,看看身后,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的笑声非常难听,像是在哭一样,几乎要抽搐起来,过了片刻,似乎都没有力气笑了。 金阳使劲抽了他一耳光,让他清醒一点。谁知道他一下子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目光依然空洞无神,还在笑,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你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司徒南完全瘫软在地上,全身没有任何力气了,可是他的喉咙里依然发出咯咯的笑声,气息非常微弱。 金阳懒得抽他了,又看向他身后的张丹。他站在那里笑着,每笑一次,酒糟鼻就皱的更厉害了,看他这个样子,金阳也跟着难受。 啪! 又是一耳光,张丹没有回应,和司徒南一样,躺倒在地,脸上红红的,笑得格外吃力。 另外两个是谁?金阳走近一点,用手电筒朝那边照去,第三个人是金满堂,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金阳,也笑得非常夸张,嘴里吐出白沫。 金阳说:“二叔,你在干什么?” 金阳本想抽他一耳光,想想还是算了,他现在的状态,和司徒南、张丹应该是一样的。 第四个人脸上带着面纱,金阳抬起手电筒,疑惑道:“佟香玉,怎么是你?” 佟香玉没有说话,金阳猜到她是不方便回应,摘掉面纱。但是表情僵硬,想必已经笑过一段时间,现在停了下来。 金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佟香玉见状,对金阳说出了实情。 原来他们看到金阳和冷面书生进来,都很不放心,就一起来到鬼船。 这里有两条路,一条是金阳刚才走的那条路,一条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路,他们走的是第二条路。 走着走着,他们忽然在木墙上看到几行小字。上面的内容很多,总结起来就是,必须一直笑两个小时,不然整艘船会沉下去。 他们寻思了一阵,认为这里鬼气很深,必须用笑声才能驱逐怨念,且要足足笑够两个小时。 几人看完后,心下吃惊,不敢怀疑是真是假,这种事情在司徒南和张丹看来,那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还是这么干,可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笑这么久? 金阳问:“他们怎么还在笑?” 佟香玉回答说:“他们才笑了一个小时,还差一个小时。” 金阳感觉自己下来不过十分钟,这才发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真是坠入云里雾里。 “那你怎么没笑?”金阳问。 “我刚才偷懒了,笑一阵停一阵。”佟香玉一笑,眼眸微垂。 “这样笑下去,每个人都得死掉,要不让他们都停下来,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三人看着金阳,依然没有停止笑容,他们已经笑得神经麻痹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299章 下沉 “别笑了,快停下来。” 见他们仍然没有停止,金阳上去给他们每人两大耳光,抽得他们不知道东南西北,这才清醒过来,连连问道:“刚才怎么了?” 金阳把情况对他们一说,金满堂犹豫了一下,没有接着笑下去。 司徒南和张丹恍若隔世,不停地喘着粗气,司徒南说:“我们差点昏过去。” “赶紧回到我们原来那艘船上去。” 金阳话音刚落,船身突然一抖。他们拼命往楼梯口跑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甲板上。 整艘船左右摇晃,每晃动一下,浪头就涌向甲板。 船上弥漫着一种呜咽之声,对面的船上,张晨匍匐在地,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龙王爷保佑”。 船舱底部似乎有无数的冤魂在抽泣。司徒南又开始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伏,边笑边对其余人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船上的怨魂发怒了!你们赶紧笑。” 张丹看了看司徒南,又看了看其余人,心里很是犹豫,最后还是放肆地大笑起来。 这时,楼梯口爬上来一个人,金阳一看是冷面书生,竟然还没有死,连忙把他拉上来。 冷面书生面如土灰,身上带着一股鱼的腐烂臭味。 金阳问:“你刚才怎么了?” 冷面书生直摇头,口中喃喃自语道:“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不要笑了,我们已经破坏了规矩,再笑已经没什么用了!” 冷面书生这么一说,大家才停止笑容。 话音刚落,冷面书生的眼神顿时凝固住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原先的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漆黑的海面上又伸出来一颗水草,沿着甲板,悄无声息地来到张晨身后。 水草的顶端张开一个鲜红欲滴的花瓣,露出一排利齿,利齿的中间是一个黑乎乎拳头大小的洞口。 鬼船上的他们都心下吃惊,而离张晨五米远开外的罗城,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吓傻了。 张晨跪下来,抬起头来问:“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祈求龙王爷保佑啊!”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带着利齿的花瓣在张晨头顶上方,只要张晨一扭过头去,花瓣刚好能够覆盖住他的脸。 想到此情形,众人心里就一阵哆嗦,祈祷船长万万不要把头扭过去。 司徒南说:“小心,你背后有东西。” 张晨闻言,本能地扭过头,想去看看背后是什么,他刚一扭过头,却见着那花瓣正张着利齿对准他的脸。 金阳无法看清张晨脸上的表情,就在一刹那间,花瓣如同眼镜蛇般,陡然向前袭来,包裹住张晨的脸。 一下子就把张晨整个人提了起来,张晨四肢乱蹬,想要挣脱,凄厉的尖叫声从喉咙里发出来,只听见几个模糊的字眼:“龙王爷保佑!” 逐渐变得沙哑,最后消失不见。 咔嚓! 头颅爆裂开来,血花四溅。 张晨的双腿不动了,如同打蔫的茄子,挂在花瓣下面,很快,他的整个身体跌落下来,被黑色的海水吞没。 水草的枝干部分,突然长出无数条枝干,从有孔的地方钻下去,不一会儿,水草就布满了整个船体。 罗城被吓傻了,瘫软在甲板上,欲哭无泪。 鬼船的船舱中,白色的雾气升腾,在半空中呈现出一个魔鬼的影子。 咔嚓! 对面的船变成两截。 “几位别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回头一看,鬼船船头端坐着一位渔夫,旁边放着一个鱼篓,渔夫形容枯槁,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浑浊的眼眸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鬼船在摇晃,渔夫气定神闲,一点不为所动。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司徒南微微一愣,惊叫道。 渔夫微微一笑:“我一直在这里,是你们没有看到我。” “你的鱼篓里面怎么一条鱼都没有?”金阳看着空无一物的鱼篓问。 “我在找人。”渔夫捋着胡须说。 见渔夫不愿意多说,金阳问:“这船什么时候停止摇晃?” “很快就会停止,我是这船的主人,大家无需惊慌。”渔夫说。 已经没有去处,只能暂时在这里。渔夫突然站了起来,朝船舱走去,金阳说:“里面很危险,有雾气和石雕,还有必须要一直笑两个小时。” 渔夫意味声长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径直朝船舱底部走去。几人知道其中的厉害,面面相觑,也朝着船舱底部走去。 金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雕像之类的,却是没有看到。 金阳来到那个洞口旁边,看看那里有什么,忍不住问渔夫:“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下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渔夫说:“怎么可能?你看看这些床,还有里面的这些摆设。唯一的缺点是,这里还缺少一盏灯。” 渔夫从怀中取出一根蜡烛,点燃了,金阳将手电筒熄灭了。顿时明亮了很多,金阳盯着这根蜡烛,总觉得怪怪的。 蜡烛的火苗扑哧扑哧,不知是因为周围的风,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金阳涌现出一丝怀疑,当时是不是下错地方了? “这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船舱?”金阳问渔夫。 “只有这一个船舱。”渔夫断然道。 折腾了快一晚上,众人都是哈欠连天,恹恹欲睡。几人铺好了床,往床上一趟。 渔夫说:“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黑了,我再去找点蜡烛过来。你们好好睡,要是醒来了,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去管。” 渔夫说完,沿着楼梯走了上去,蜡烛噗嗤了一下,灭了。 睡了一会儿,金阳睁开眼睛,听见周围传来阵阵鼾声。刚一翻身,发现有点不对劲,一阵轻微的时有时无的脚步声就在前面不远处。 那里的手电筒顿时亮了起来,一个人用手捂住手电筒的镜片,尽量让周围暗淡一点。金阳眯起眼睛,装作在睡,实际上一直观察着那个方向。 原来是冷面书生,鬼鬼祟祟张望了一番,来到楼梯口,回望一眼,却没有踏上阶梯,而是来到楼梯后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230章 箱子 金阳跟着爬起来,来到楼梯后面,这里是金阳第一次下来的地方。 冷面书生凝视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画上画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看得出奇,眼神空洞,一点神采都没有。 冷面书生观望了一阵,骂骂咧咧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唯独眼睛瞎了,真是可惜了。” 除此之外,这幅画倒是美轮美奂,栩栩如生。接着,冷面书生朝前方走,在离这幅画八九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金阳过去仔细一看,画中的女人应该是失明了。 那是一副冬天的景色,画中女人手中捧着一支蜡烛,似乎在取暖。 金阳仔细看那幅画的时候,赫然发现,她空洞的眼神好似在看着自己,当他挪动位置的时候,画中女人的眼睛也跟着动了一下。 金阳后退一步,这个角度更容易看清全貌,手电光一照到那女人的脸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如雨下:这就是那个旗袍女。 金阳觉得她的眼睛在转动,把手放到她的双目上,没有感到很特别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一幅画。 唰! 旗袍女突然出现在冷面书生旁边,披头散发,看不起清楚她的脸,但总感觉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冷面书生。 冷面书生蹲下身,从一个格子间拉出来一口大箱子,打开盖子,里面金光灿灿,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还在这里,哈哈!这下发财了!” 金阳的目光又转移到旗袍女身上,遮住脸的头发被气流吹得飘散起来,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金阳,竟自微笑起来。 冷面书生把箱子里面的金银首饰一件一件拿了出来,旁边一个麻袋里恰好有些散发出腐臭味道的鱼,他把东西装进麻袋,这才放心了。 冷面书生上次进来后,发现了这口箱子,这次独自一个人前来,把金银财宝和鱼放在一起,是为了掩人耳目,鱼目混珠。 旗袍女突然不见了,这里一览无余,没有藏身之地,她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金阳说:“赶紧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冷面书生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本能地缩回身子,急忙扭头观看,脸上一阵惊慌,见到是金阳,才假装笑了起来,笑吟吟地说:“哎,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金阳没有提及财宝的事情,而是说:“我发现一个女鬼在这里。” 冷面书生看了看四周,嘿嘿一笑道:“这里哪里有什么人影?你在唬我吧?” 冷面书生猜他是因为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想把自己支开,就说:“那你先出去,我马上就过来。” 金阳知道他的心思:“我先出去,你要赶紧出来,这里很危险。” 冷面书生把东西整理好,就出来了,一起来到睡觉的地方,渔夫还没有回来,蜡烛依然灭着,显得很灰暗。 过了一会,冷面书生看上去像是睡着了,金阳迷迷糊糊了一阵,朝张丹的方向看了一眼,床上是空的,金阳心里一咯噔,想必他是去找那些财宝去了,一下子睡意全无。 蹬蹬! 金阳刚一转身,就看见冷面书生在楼梯口那里鬼鬼祟祟的,手里提着那个麻袋,轻手轻脚朝甲板上走去。 满天繁星。 金阳悄悄跟着他,心里念道:这家伙真是不省心,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冷面书生来到船舷边缘,心中想着,只要船一靠岸,他就把这些金银首饰拿着,离开船上的这些人,他现在做的,就是把东西放在别人暂时察觉不到,但一靠岸就能方便拿到的地方。 只要把这袋子掉在船舷一下,鱼臭味与海风融合在一起,就不会被发觉。 “这些东西要不得?”金阳说。 “怎么又是你?你也在打这袋东西的注意,对不对?” “不是,当时你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你身旁站在一个女鬼,我怀疑这是她的东西,要不得。” 冷面书生禁不住冷笑起来:“你的这个借口,听起来真是太好笑了。来,你过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这些金银首饰,对不对?” 金阳一阵愕然:“你想多了,你快过来,船边很危险。女鬼一现身,很有可能就直接把你推下去,过来说话。” 冷面书生不为所动:“这些金银首饰我要定了,你休想动之分毫。我来长寿岛。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爷爷的钱。而现在有一大笔钱摆在我的面前。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好了,我真是懒得跟你说了,你现在处境很危险。箱子里面的东西不能放在身边,把它放到原来的地方去。” 冷面书生脑子飞速旋转着:看来要解决掉面前的这个人,绝非易事。很有可能会惊动船舱里面的人,到时候就举步维艰了。如果能趁其不备,推他下海,那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冷面书生眼珠子骨碌一转:“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让你空手而回,我给你一份,你别说出去,到时候下船后,我再给你另外一份。” 金阳心说,现在能跟冷面书生商量倒还好。于是他打算先来到冷面书生周围,把他拉到甲板中间再说。只要他没什么生命危险,其余的事情都好说。 “好吧?既然你这样想,我们过去谈谈。”金阳朝冷面书生走过去。 冷面书生的冷笑更甚了,心想,我当时来到鬼船,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分给别人?看来你小子果然是看上这些东西了,那就由不得我了。 金阳来到他身边,里面的东西闪闪发光,金阳被晃了眼睛。就在此时,冷面书生一个冷不丁,徒手把金阳推到船下,好在他抓住了一根护栏,距离甲板一米有余。 “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偏不听,这是你自己找的,不要怪我。”冷面书生嘿嘿笑道。 冷面书生手中多出了一把猎枪,低头俯视着金阳:“既然你知道了这些金银首饰,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231章 江晓 此时,金阳看到他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影子,那是旗袍女,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这边,充满了杀意,缓缓移动过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的手突然生出白毛,长长的指甲足有一寸来长,这是金阳在鬼船里见到的那只白毛手。 白毛手高高的举起来,离冷面书生后脑勺不到一公分,金阳说:“小心你后面。” “你这话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再听了,换个借口行么?”冷面书生说着,上了膛。 “我只问你一句,我在雾气弥漫的鬼船里敲墙壁时,回应过来的声音是你发出来的吗?”金阳问。 “是我,我当时发现了箱子,不想你跟过来,就故意弄出声音,让你以为那里鬼气森森,是鬼魂在作怪,不敢靠近。” 金阳不再劝说,这个人冥顽不灵,该死。 说完,冷面书生隐隐感觉到后面有东西,想扭过头去看个究竟,可为时已晚。白毛手掏穿了他的心脏,发出一声惨叫,顷刻间,眼神便没有了神采,躺在地上不动了,旗袍女的视线转移到金阳身上。 “金阳,我们来救你。” 佟香玉和金满堂等人站在甲板上,而旗袍女突然不见了。 张丹和司徒南看着甲板上的尸体和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金阳上来后说:“这里有女鬼,大家当心点。” 张丹说:“我跟冷面书生也不是很熟,半路上认识的,他这种人半夜偷偷摸摸的起来弄这些金银首饰,被什么东西害了,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金满堂说:“冷面书生读书无数,最终学会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惜了。” 司徒南和张丹二人一起把冷面书生的尸体抛向大海。 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些金银首饰该如何处理? 几个人面面相觑,佟香玉说:“大家还是要注意一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这里是鬼船,鬼魂的东西要不得,会惹祸上身的。” 张丹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活这一辈子是为了啥?以前家里穷,看着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人从面前经过,我心里就暗暗发誓,哪天等有钱了,也要肆意挥霍,体验一下有钱人的快感。” 见其余人不作声,张丹又继续说:“冷面书生之所以会死,贪心是其次,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疏于防患,这点我们要汲取教训,你们几个也真是的,不要去装什么好人和正人君子,看你们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有这么大一笔钱财放在面前,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其余人相互看了看,谁都没有做声。 张丹边收拾金银首饰边说:“好了好了,也不为难你们了,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就自己一个人留下来,谁也别怪我。” 张丹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后,就回到船舱下面。其余众人也跟着回到了船舱下面。 张丹把臭鱼清理扔掉,把金银首饰放到一个箱子里面,藏在床底下。 “你们看到渔夫没有?”金阳这么一问,他们也好像才记起这件事情来。 几人摇摇头。 金阳觉得事有蹊跷,甲板上也没看到渔夫,这么长时间,他会去哪里? “我去找找。”金阳说。 司徒南说:“一个人去就行了,其余的人留在这里吧!就这么巴掌大的一个地方。” 张丹肯定是不会去了,他要时刻守住那个箱子。 金满堂问:“真有女鬼啊?” “真有。”金阳把那幅画的情况跟金满堂说了,金满堂抡起袖子就要朝那幅画的所在地走去,不多时,两人停留在那幅画前。 金满堂打量了片刻,说:“眼睛果然是失明的。” 突然,更里面传来吱呀一声,渔夫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支蜡烛。蜡烛的光芒投射在渔夫脸上,朝他们招了招手:“我找着蜡烛了。” 只是这烛光的颜色有点发绿,金阳正思量着,渔夫说:“小伙子,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不去睡觉?” “我在看这幅画。”金阳说,“您生活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画上的这个人是谁?” 渔夫说:“小伙子,你是有所不知,这画上的这个人是我的亲生女儿。” 金阳一听,心中陡然一怔。 渔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真是造化弄人,我女儿从小眼睛就失明,她经常跟我说,要是能看到外面的世界那该多好啊!她说经常能够感觉到冷,蜡烛的光芒能让她感到温暖,我就经常跟她去找蜡烛。” 金阳看着那个像幽灵一样的画中女人问:“她现在到哪里去了?” 渔夫说:“她以前是很听话的,可是三年前的一天,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我在这幅画背后发现了女儿给我留下的信息,原来她到了马亚码头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梅县。你们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 金阳和金满堂重重地点了点头。 旗袍女名叫江晓,独自一人去寻找治疗眼睛的药。江湖上有很多欺男霸女的土豪恶霸,见到江晓长得漂亮,就动手动脚。 就有一个叫做彪哥的恶霸,看到江晓很有姿色,就动了歪心思,江晓死活不同意,彪哥强行把她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正当此时,有个男人出现了,把江晓救了回来。 江晓看不见那男人长什么模样,光凭声音判断,应该是个英俊小生。 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人在一起,觉得很有安全感,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但是觉得他还是很可靠的。 从这个男人的叙述中,江晓知道这个男人叫林动。林动天天给他讲故事,把她逗得很开心,见她眼睛失明,发誓要为她找遍天下良药。 林动家有一只猴子,平时就是靠这只猴子转圈来赚一些钱,但这只猴子掌握技能也不多,挣钱就少,所以他们基本上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他们虽然没有成亲,但和成亲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江晓早已将林动当作丈夫一样看待。 有一天天还没亮,林动就去集市上耍猴戏去了,直到傍晚还没有回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232章 林动 江晓心里有些急了,可她眼睛不好,行动不方便,又等了一会儿。 她看不到周围的事物,更觉得焦急,林动临走时,在桌子上给她点了一根蜡烛,她离了蜡烛很近,能够感受到那种的热量和安全感。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蜡烛都快燃尽了,那只猴子走了进来,口中叽叽喳喳的叫着,走过来拉江晓的衣服。 江晓以为是林动回来了,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谁知却没有听到林动的回应,只听见那猴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那一整个晚上,林动都没有回来,陪伴她的只有那只猴子。 这个时候的江晓敏感多疑,林动是不是独自离开了?他其实不喜欢自己眼睛失明的这个事实。 但转念一想,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性,如果林动想孤身离开,他肯定会带上这只猴子。 所以江晓的想法是林动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搞个明白。 她开始挨家挨户询问,周围的邻居和附近的人,都说没有看到,江晓就一个劲儿的哭,突然有一天早晨,她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眼前有一丝光亮。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知道光亮是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看到周围的东西,过了两天,眼睛彻底好了。 很多医生看到她,都觉得匪夷所思,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从此以后她能看见周围的东西了。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很新鲜,也很陌生。树叶枝繁叶茂,世界竟然如此广阔。 附近的人也为她感到高兴,可是,当江晓询问起林动的去向时,他们依然闭嘴不谈。 蹲在墙角处活蹦乱跳的猴子,也为她的眼睛复明而感到高兴。江晓走过去,抚摸着猴子,这猴子看上去十分温顺。 江晓把这只猴子当做知心人,猴子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在寻找的过程中,江晓出于生计,带猴子出去谋生。 在江晓的训练下,猴子掌握的技能很多,都是惟妙惟肖,最重要的是,猴子好像通晓人情世故,知道围观者内心的想法,让围观者看得很尽兴,挣钱比以前多了许多。 猴子每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都会独自在外面溜达一番再回来。 江晓要是生病了,想吃冰糖罐头,猴子就会捧回来,这让江晓受宠若惊,猴子太精明了。 一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江晓带着猴子依然在街上卖艺,走过来一个人,过来就对江晓哈哈笑道:“小妹子,多日不见,竟在这里碰到你了。” 杨晓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只听他的声音就听的出来,他就是那个彪哥。 彪哥以为江晓无依无靠,会感到害怕,但是他没有想到,江晓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弱不禁风的瞎子了。 江晓说:“你想干什么?” 彪哥说:“不想干什么,只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林动不见了,刚好可以跟我当个小妾,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猴子见到了,从场地中间跳到彪哥身上,使劲去咬彪哥的脖子。彪哥厌恶地一挥手,将猴子推到地上:“哪来的野猴子?” 江晓想起彪哥刚才说的关于林动的事情,忙问:“你知道林动的去向?” 彪哥说:“林动不是早就死了吗?” 江晓一听,心里陡然一沉:“你说他已经死了?你胡说。” 彪哥身边的一个小弟说:“他抢我们彪哥的女人,他该死。” 竟然是彪哥把林动害死的,江晓一下子懵了,哭天喊地的就要去跟他拼命,彪哥取笑道:“你在乎这干什么?直接跟我回去吧!” 彪哥正要对江晓栋手,猴子扑了上来,江彪一拳扫过来,猴子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彪哥继续踢了猴子两脚,骂了两声:“叫这野猴子猖狂。” 江晓看到彪哥对猴子动手,心里也是气愤,毕竟这只猴子陪伴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关键时刻猴子出手相救。 江晓发疯似的扑上去,把彪哥手上咬出了几个血块,彪哥很排斥歇斯底里的女人,连忙喊疼:“你这疯女人,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的男人,我把他推到了山崖下面去了。” 江晓披头散发,问:“你是从哪里把他推下去的?” 彪哥说:“就在后山,我带你去。” 江晓跟着彪哥一起到了后山,看到那里陡峭的悬崖,感到一阵眩晕。 彪哥说:“带你带到这里就够了,我先走了。这个疯女人。” 彪哥走了。 江晓往下面看了一眼,下面都是一些树木,层层叠叠,她沿着树藤爬下去,足足找了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林动的身影,只好心灰意冷地回去了。 山谷有野兽出没,林动会不会被野兽叼走了?想到这里,她意志消沉,茶不思,饭不想,瘦了好几斤。 面前的这只猴子,拼命的在她面前跳来跳去,像是在逗她开心。江晓觉得很有趣,但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江晓看着这只猴子,发现猴子的腿上有一道伤口,她心疼地走过去,把猴子抱到身边,为它包扎。 猴子好像很不乐意,口中发生一声怪叫,就想急着逃开。 江晓说:“不要害怕,我是在为你包扎伤口,过几天就能好了。” 这只猴子也不知是为什么,拼命地从地上挣扎起来,那股力道很强劲。江晓一下子就傻眼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把猴子的伤口包扎好,伤口就可能会感染。 江晓无奈地叹气道:“猴子,你出去玩一会儿,以后再给你包扎伤口。” 过了几天,这只猴子都没有再回来过,江晓心中焦急万分,整天在门口张望。 过了半个月,猴子回来了,踉踉跄跄地走着,带回来一个老猎人。猴子迅速躲进了后屋。 江晓打量着这个老猎人,心想他经常在后山脚下打猎,说不定碰到过林动。 江晓问老猎人,她丈夫遇害的那天,他是否在山脚下打猎。 老猎人说:“是啊,这件事情我印象太深刻了,还一直记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234章 猴皮 那天中午,阳光火热,老猎人在茂密的林子中穿梭前行,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此时,头顶的树叶枝繁叶茂,他还来不及向上看个明白,便看到有个人影从上面坠落下来,落在脚边。 老猎人刚走过去,那人突然睁开眼睛,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他当时没有看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因为他脸上全是血污,把眼睛和鼻子遮盖住了。 江晓急忙问那人是不是林动?老猎人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穿着和形貌特征,还真对上了,江晓心中一喜:“后来怎么样了?” 老猎人当时想上去救他,林动只是看了老猎人一眼,站起身,朝着树林深处走了。 “需要帮助吗?” 老人喊了他一声,他没有回应,还以为是个野人什么的,就没当回事。 直到今天早上,老猎人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只猴子,硬是要把他拉到这里来。 老猎人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开口道:“我感觉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江晓心中暗想,如果林动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她? 言罢,老猎人就走了。 江晓回到屋里,看到这只猴子躲在水缸旁边,心中暗道,这只猴子算是帮了她大忙了,要不是这只猴子,无法从老猎人口中得知林动的去向。猴子眼神迷离,江晓对它说:“快过来,伤口是不是被感染了?” 猴子不出来,江晓只好把它抱出来,强行帮它包扎伤口。 猴子挣扎了几下,好像感觉到很疼的样子。江晓看见猴子腿上有道伤口,看样子还很深。 江晓点起蜡烛往里面仔细一看,伤口里面有个红褐色的东西。 她心中惊奇,伤口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该不会是伤到骨头了吧? 她把手电筒拿过来,对着里面仔细一看,还是看不太清楚。拿了一支棉签,轻轻的往里面戳了一下,红褐色的东西竟然有点柔软。 江晓找了个刀片,在蜡烛上烤了一小会,就去拨那东西。把力度加大了一点,想把它从伤口里面挑出来,那红褐色的东西突然破了,浓稠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猴子微睁着双眼,气若游丝,如果不把里面的东西挑出来,伤口是不会愈合的。 只能把猴子抱起来,送到附近的医院去。刚一抱,猴子竟然挣脱开来,血水又喷涌出来,只得停下来。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就把伤口往外拨了拨,嘎吱一声响,皮肤被撕裂了一点,这样就好清理伤口了。 裂缝被撕的越来越大,里面的空间大了很多,那红褐色的东西看着眼熟:是一道伤疤。 伤口里面还有伤疤? 继续撕开皮肤。 这时,猴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来。 江晓和猴子相互对视着,江晓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见猴子不抗拒,强烈的好奇心使她把整个伤口都撕开了,里面露出了一条布满血痂的大腿。 猴子的皮肤下,分明藏着一个人,奄奄一息。浑身血淋淋的,看上及其可怕,只是他稍微转动的眼神显得很绝望,可以看出来极度痛苦。 “我带你去看医生。”江晓说。 那人一张嘴,舌头就快掉出来,用非常含糊不清的口气说道:“没有用了,还是在这里好好陪我说说话吧!” 江晓已经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林动。 江晓没有问他任何问题,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床上,清洗伤口。 林动安静地躺在床上,江晓估计他暂时不会有事。给他喝了一些水和稀饭,照顾了他一晚上,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林动醒了过来。 江晓发现林动精力充沛,连开口说话都变得轻松多了。江晓含泪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天中午,林动带着猴子完成一天的工作,就准备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那位彪哥。 彪哥调查过林动,知道他与江晓关系非比寻常。 彪哥也不多问,朝两边的两个小弟一点头,小弟就冲过去,把林动按倒在地,狠狠揍了一顿。 彪哥还不解恨:“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你这个穷小子糟蹋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几个人把林动拖到后山,扔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被树枝刺得皮肤开裂,满身伤痕。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皮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脸上已经面目全非。 林动清楚自己的伤势,就算治好自己,也没脸见江晓了,所以看到老猎人时,只身离去了。 在林间行走时,他看到了猴子的尸体,猴子从山上跳下来,想和他一起死。 林动非常愧疚,猴子有情有义,他忍不住痛哭起来。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陪江晓吧!” 他想猴子肯定会同意的,于是他把猴子的皮扒下来,把里面骨骼肌肉组织掩埋了。 刚披上去的时候,猴子的皮肤触碰到自己的身体,感觉到非常疼痛。 就这样,过了几天,林动的皮肤和猴子的毛皮长在一起,并不感觉到疼痛。 林动就这样披着猴皮来到江晓身边,不让江晓看出破绽,就要把自己训练得像只猴子一样。 他关注过猴子,了解猴子的动作,跟着学习起来。直到彪哥来找江晓麻烦,他为了帮助江晓,导致伤势过重。 听到这里,江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傻?你是什么样,我都不会在乎的,你以前也不在乎我是个瞎子。” 第三天,林动看着就不行了,全身的皮肤撕裂,让他无法继续存活下来,昨天是回光返照。 林动弥留之际告诉江晓,自己祖传留下来一些金银首饰、一艘船和一件旗袍,藏在床脚下的箱子里,准备迎娶她的时候给她戴上。 江晓不经意间中说过,她喜欢穿旗袍。 江晓拿着这些金银首饰,满眼泪花。林动死后,她乘坐于船上,想看看辽阔的大海,和林动走完最后一程。 她穿着旗袍,坐在船上,把这些天来的遭遇全部记录下来,放在画的后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304章 江晓的怨念(前面的序号有点问题,但不影响阅读) 江晓看着林动,掩面抽泣:“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苟活于世,这些金银首饰,我会留给父亲。我没见过父亲的样貌,但是他时常来这里捕鱼,他会找到我们的。” 船在海上漂流着,隐隐看到天边来了一艘船。船上有一伙人,早在百米开外,就能够感受到浓浓的杀意。 那是群海盗,看到有两个人孤零零的在海上,尤为兴奋,不断的叫嚷着,嬉笑着。嬉笑声在江晓听起来格外刺耳。 江晓看着那伙人,竟然毫无惧意,她已经抱着死亡的决心,如果他们胆敢前来,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几分钟过后,江晓就被这群海盗包围了。 他们踏上甲板,其中的船老大笑嘻嘻的盯着江晓说:“哟,今天还有意外收获,不断碰到了钱财,还碰到了美女,兄弟们,今天让你们尽兴。” 他们尽情地笑着,每一阵笑声,都如同刀刻在她的心坎上。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伙海盗的魔爪了。 “你们过来试试。”江晓轻描淡写地说,脸上只有冷笑。 船老大看到了,心中微微一禀,继而又大笑起来:“这小妞何许人也,有这么大的口气?” 这帮海盗在海上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一看便知。 船老大仔细瞟了江晓一眼,冷哼一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海上,我们就是霸主,没有人抓得住我们。小姑娘,我还是劝你放下你的高傲,从了我们!” 江晓又是冷笑一声,从身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船老大倒是愣住了,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江晓举着刀尖对着自己:“你们过来,我就挖掉双眼!” 其中一个小弟说:“大哥,她在唬我们呢!哈哈哈!” 江晓对着林动低声道:“我的这双眼睛是你治好的,你不愿意我看到你的样子,我就把这双眼睛还给你,这样就平等了。” “她在说什么?”一个小弟叫道。 海风很大,又是逆风,他们无法听清。 此时,锋利的刀尖插入了江晓的眼窝,血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江晓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任凭眼珠子掉落在甲板上。 这一幕,瞬间让船上的人都惊呆了。 失去了眼睛,江晓只觉得周围一片黑暗,她拖着林动说:“你们休要碰他,我和他一起去天堂。你们要笑,我就让你们笑个够。” 船上的几个人顿时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人想笑,可是那嗓子就像被捏住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江晓拖着林动在甲板上爬着,血迹顺着她的身体一直滑落到甲板上,江晓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就这一眼,看得他们浑身起毛。那两只空洞的双目所在处,没有眼珠子,只有一个血窟窿,血水从眼窝中流出来,流到脸颊上。 这一看,他们竟然发觉这眼神充满怨恨,似乎是在盯着自己,看得他们头皮发麻。 扑通! 两声落水的声音,江晓最后一道声音传来:“我会记住你们的,你们谁也别想走。” 海盗们面面相觑,面如死灰。过了良久,船老大才笑了起来,耸了耸肩:“唬我们呢!哈哈!” 其余的海盗也跟着大笑起来,似乎想用这种笑声来驱散内心的不安。 在空旷的海面上,这种笑声尤为明显和凄厉。 到了晚上,不知怎么的,他们原来所在的海盗船,竟然平白无故地沉入海底。 不得已,他们才上了这艘船,晚上睡觉的时候,隐约能够听见船舱里面有种呜咽之声在飘荡。 他们感到极度害怕,可是毫无办法,只能暂时委屈在这里。 其中一个海盗发现了装有金银首饰的盒子,笑嘻嘻地说:“船老大,有收获!” 他把箱子打开,呈现在船老大面前,想在船老大面前邀功。船老大看了他一眼:“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过他还是收下了。 接下来的两天,所有的海盗都平白无故的死去了。他们的死状非常惨烈,整个人被活剥,皮被扒了下来,扔在甲板上,鲜血淋漓。 不同的人被拨了皮之后,从外表上看,没有太大的差别。 过了半个月,这些人的血肉发生诡异的变化,逐渐干枯,变得像泥巴一样的东西,这便是金阳见到过的雕像。 深海之中,江晓的尸体并没有腐烂。由于怨气太重,周围的鱼群敬而远之,不敢把它当成食物。 她慢慢沉入海底,一个月后,她的身体上长出了一个绿芽。这种绿芽是怨气所化,逐渐蔓延开来,变成了食人草。 金阳在船上所看到的旗袍女,也许是她的一种怨魂,在海上久久不能消散。 两个月后,渔夫的船经过这里,来到这船舱中,发现墙上挂着一幅画,是林动给江晓画的一幅画。他顿时明白,这艘船是她的女儿生前来过的。 渔夫找到画后面的笔记本,看得眼泪汪汪。而当他看到甲板上的人皮时,就已经知道了江晓最后面临的一切。 渔夫说:“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在找蜡烛,看到这幅画,我就像看到她一样,希望蜡烛能给她温暖。”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金阳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张丹,他拖着那口箱子,往甲板上走去,金阳叫住他:“张丹,我说过多少次了,金银首饰要物归原主。” 张丹笑道:“你是自己想据为己有吧!门都没有。我们先前就说好的,是你不要这些金银财宝,惺惺作态。” 旗袍女站在他身后,面目可憎,谁拿了这个箱子,谁就要倒霉。 “看你后面。” 张丹看了一眼后面,笑嘻嘻地说道:“哪有什么女鬼?一靠岸,我就打道回府,你们谁都别拦我,你爷爷交代给我们的事情也不做了,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他。” 海风吹来,一股腐臭扑面而来,张丹也闻到了,船尾好像躺着一个东西,肉乎乎的,气味就是从那东西上面发出来的。 两人过去一看,是一张人皮,臭不可闻,头顶上有一团黑发,旁边放着一个碎了的眼镜。 “冷面书生?”张丹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已经扔到海里了吗?” 第305章 沉船 张丹难以置信,反复确认,没错,就是冷面书生。 “对,渔夫肯定知道。” 金阳找了个遍,没有渔夫的踪影。和上次一样,渔夫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金满堂蹲下身去,仔细辨认,那层皮被扔在一边。除皮之外的其它东西躺在甲板上,金阳想起了在船舱里见到的那个雕像。 如果风干这些血肉,跟雕像就很相近了。 船舱下又有一抹蜡烛亮了起来,金满堂走过去,皱了皱眉头,手指在那蜡烛上,扣下一小块下来,在手上揉搓几下,放到鼻尖一闻,脸色顿时变了。 “这蜡烛有问题。”金满堂喃喃自语道。 “什么问题?” “这蜡烛不是蜡油做成的,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倒像是用动物的油脂做成的。”金满堂脸色阴沉得可怕,“我的意思是,是用尸油做成的。” 一种可怕的念头在金阳心中升腾起来,难道这崭新的蜡烛是用冷面书生的尸油做成的? 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老渔夫,你是否还在这里?可否出来说话?”金阳双目微微眯起,缓缓开口道。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江晓的画所在的船舱传了过来:“不错,你们猜对了,蜡烛确实是用尸油做成的。冷面书生贪图本该属于江晓的金银首饰,所以他该死。让他那样死算是便宜他了,我还要用来做蜡烛呢,食人草把他的尸体抛了上来。江晓一生几乎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仅仅是在余生的最后几个月,她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金阳朝那里冲过去,没有见到渔夫的身影。 手电筒在那边晃荡一下,那幅画看上去格外显眼。 画中江晓的眼睛眨巴了一下。金阳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江小姐,我了解你的怨念,害你的是海盗,不是我们。” 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画中那只蜡烛的火苗微微颤动了一下。 金阳把画取下来,一张黑白老照片竟然挂在后面的墙上。 那是渔夫的照片,落款是两年前,渔夫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而刚才的所见所闻,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好,张丹有危险。” 心中这样想着,金阳立马冲到甲板上,甲板上围着几个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们所围的区域里,张丹双目流着鲜血,汩汩而下。 他的双手抱着头发,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想喊出声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非常吃力,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张丹向其余的人招手,可他们一动不动。 张丹头皮顶端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身边有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头皮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着破开了,到了耳朵根部,头盖骨冒了出来。 金阳抄起一根铁棍,朝张丹身边的透明人砸过去,扑了个空。 “没有用的。”佟香玉说,“我们刚才已经试过了。” 张丹的皮被剥到了脖子那里,头盖骨整个露了出来,狰狞可怕,脖子处的血管顿时爆射开来,血花四溅。 眼珠子掉落在甲板上,直到整张皮被剥到大腿根部,张丹才轰然倒地,浑身颤抖着,很快便不动了。 除了震惊,只剩下伴着血腥味道的呼呼的海风。 天亮了,天方有着一抹红霞,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整艘鬼船上一片死寂。 离长寿岛剩下100米的距离,这一路上,顺风顺水,直到靠岸,鬼船才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座山峰,山峰陡峭,乱石淋漓,鬼船偏离了既定的路线,沿着环形线走,应该能找到港口。 约莫走了五分钟,才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路程,回头一看,只见那艘鬼船逐渐沉没下去。 甲板上站着一个人,看向他们这边,海水逐渐淹没他的脸,始终没有动摇过,任由海水没过他的头顶。 “那是渔夫。”佟香玉说道。 “你也看到了?” “他到底是人是鬼?”佟香玉轻抿着嘴唇,“希望以后这艘鬼船再也不要上来了,就让它永远沉寂在海底吧!” 几个人相互对望一眼,扭过头,朝着前方走去。 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山间小道蜿蜒向上盘旋。周边的树木奇大无比,一个苹果就有篮球大小,芭蕉叶更是有小船般大。 司徒南告诉他们,徐福当年带了一种神奇的灵性种子来到这里,才有这样的杰作。经过岁月的侵蚀和地壳运动,宋朝时,长寿岛便沉入海底,知道最近也是因为地壳运动,才终于浮出水面。 灵性种子极具生命力,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形成了这座岛屿的风貌。 顷刻间黑云滚滚,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劈中了山顶上的一棵树,火势蔓延开来,朝他们袭击而来。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丝毫没有减轻火势,他们沿着山路疾驰而下,落入了一个洞口中,洞口平滑,到底的时候,身在一个石室中。 石室有一个房间这么大,周围没有出口,只有一口棺材横放在中间。 “出口应该在棺材里。” 金满堂就要去打开棺盖,司徒南从衣兜里取出一根蜡烛,还有一个打火石,蜡烛点燃后放在了东南角。 “你是摸金校尉?”金阳随口问道。 “我是听人说的。这是规矩,这里是个墓室,自然要遵循这里的规矩,要是待会蜡烛熄灭了,几位爷可要答应我,一定要收手,另寻出路。”司徒南说。 金满堂刚碰到棺材,蜡烛颜色就变了,司徒南惊惧道:“不好,还是收手。” 蜡烛黄灿灿的火焰变成绿油油的了,轻飘飘地漂浮在灯芯上。绿色的火光如同幽灵一般。 “我偏要做,规矩是用来破的。”金满堂说。 金满堂把棺盖一撬开,里面是一具尸体,头发很长,带着手套的手刚碰到那团头发,那头发突然飘到金满堂的手上,沿着指甲,慢慢爬上了手背。 金满堂急忙往回一缩手,才挣脱出来。头发从棺材中蔓延开来,爬满了整个棺材。 第306章 历史惊人相似 金阳把蜡烛拔下来,去烧这些头发,顿时火光四射,头发才缩回棺材里,只剩下少许头发冒着火星。 司徒南吓得面如土灰,缩在一旁的墙角,浑身发抖。 金阳俯身在棺材中看了一眼,扭过身来,刚准备说话,佟香玉抢先说:“你身后有东西。” 佟香玉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之色,金阳刚想闪开,却见到佟香玉一把拉住他的手,往旁边一甩,金阳摔倒在地。 只见一双黑漆漆的手搭在佟香玉的肩膀上,为时已晚。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正当金阳想去拉佟香玉的时候,佟香玉已经被拉进了棺材里。 噗嗤! 一股黄色的火苗从棺材中窜上来,佟香玉淡黄色的衣服上已经被烧着了,金阳想去救她,火焰顿时弥漫开来,噼里啪啦作响。 金满堂抱住金阳,以防引火烧身:“没有用的,离火远点,这里没有水。” 直到里面的东西烧光,火势才渐渐停歇下来。 金阳赶紧看向棺材里面,里面躺着两具焦尸。看到这一幕,金阳整个人顿时有点发懵了,金满堂说:“看来佟香玉真是没了。” 金阳捶胸顿足,追悔莫及,但是再怎么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佟香玉是为了就他才被烧死的。 两人把那两具焦尸从棺材中抬出来,其中一具是佟香玉的,用地上的小碎石为她搭起了一个坟墓。 做完这些后,金阳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刚才是愤怒,不肯接受现实,渐渐清醒一点后,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了。 “棺材下面是洞口。”金满堂说。 司徒南一看到洞口,立即站起来,从棺材走了下去。 “不要太伤心了。”脑袋即将沉入棺材的时候,金满堂说道。 金阳来到棺材下面,看了这里最后一眼,才依依不舍的从石阶走了下去。 “怎么又来到了一个石室?”司徒南说。 这山体里面难道有很多像蜂巢一样的窟窿?石室和刚才看到的很像,中间摆放着一口棺材。 这里有这么的石室,为什么每个石室里面,都有这样的一口棺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依然没有出口。 “出口应该仍然在棺材里面。”金满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式手表。 司徒南说:“如果你们非要开棺的话,请允许我在墓室的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 司徒南怎么这么迂腐,又要点燃一支蜡烛? “司徒南,你怎么这么啰嗦?”金满堂说。 “如果蜡烛熄灭,大家一定要收手。”司徒南从衣兜里面掏出一根蜡烛。 正要动手时,司徒南怯生生地说:“你们旁边站着一个人。” 他这么一说,金阳立即感觉到旁边确实有什么东西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目光稍微往旁边一撇,就看到了一个淡黄色的人影,五官很模糊。 金满堂说:“专心点,别听司徒南一惊一乍的。” 金满堂聚精会神地看着棺材的火漆处,没有看到那个淡黄色的影子,倒是可以理解。 金阳却看到了,她披着一头长发,朦朦胧胧的五官,就像是做梦时看不清楚的感觉。 金阳把手电筒照向那团淡黄色的影子,惊疑出声:“你是佟香玉?” 她的五官从脸颊上突兀出来,逐渐变得分明,果然是佟香玉,三人都吃惊地望着她:“你不是死了吗?” 佟香玉的黑眸里清澈如水,抿了抿嘴,对金阳说:“终于在这里见到你了。” 金阳有点懵了:“你别吓我啊!你还记得在上面那个石室发生的事情吗?” 佟香玉眼眸微垂:“当然记得,我们在那里看到了一口棺材,棺材里面长有一团长长的头发。” 金阳倒是有点欣慰了,至少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么她记不记得,她已经死过一次了,面前的这个佟香玉是人是鬼? “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金阳接着问。 “我们从那棺材下面的洞穴里来到了这个石室里面。”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在佟香玉的脸庞上浮现出来。 金满堂也是不得其解,佟香玉分明已经被烧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问清楚,恐怕谁都无法相信谁。 金阳给佟香玉说了一遍详细的过程,佟香玉一听,很费解,难以接受,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跟着你们一起下来的。” 如果说现在这个石室里的佟香玉是个梦境的话,金阳宁愿永远做下去。 到底上面那个石室里发生的事情是梦,还是现在这个石室里发生的事情是梦?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还不简单?我们去上面那个石室里面看看不就行了?” 金满堂一语惊醒梦中人,金阳顺着石阶走上去。那里仍然有佟香玉的坟墓,另外一具烧焦的尸体扔在一旁。 扒开坟墓,露出了那具焦黑的尸体,衣服完全焦黑了,但是脸的轮廓依稀可辨,那就是佟香玉,不会有错。 下面石室里的佟香玉是谁? 如果把这焦黑的尸体拉到佟香玉面前,也许能够得到事情的真相。只是不知道下面的佟香玉看到这具焦尸,会是什么表情?这些不是金阳愿意看到的。 不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要珍惜当前的佟香玉就够了。真相并不是最重要的。 金阳回到下面的石室,说:“上面搭起的坟堆没有了,上面发生的一切是假的。” 三人放下心来。 棺盖一揭开,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头发也很长,二叔把手套带上,正要去碰那团头发。 “蜡烛颜色变了,你们当心点。”司徒南说。 “别急。” 金阳突然想起了上一个石室里面那团头发冒出来的情形,要不是疏忽大意,佟香玉也不会因此丧命。 金满堂端起蜡烛就烧头发,火焰刚一碰到头发,就呼呼地烧了起来。 直到尸体变成一堆焦炭,火焰熄灭才罢休。金阳如释重负,转过身来,看见佟香布满笑容的脸上凝固住了。 “闪开。” 佟香玉突然抡起胳膊,把他甩向一边,金阳一个踉跄,往旁边摔出去好远。 棺材中突然升起一双黑手,那具烧焦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起来,脑袋上还带着一点火苗,一把拉住佟香玉,把她拉进了棺材里。 第307章 深沟 熊熊烈火呼呼作响,里面很快就剩下两具焦尸,这一次,金满堂出奇地平静,没有拉金阳。 刚碰到佟香玉,却又从眼前消失,悲痛、内疚、悔恨,五味杂陈。 火终于熄灭了,金阳把佟香玉的尸体端出来,堆上石头,做成坟墓。 “棺材下面又有个洞口。”金满堂嚷嚷道。 金阳顿时像打了鸡血:“快进去看看,说不能还能在里面碰到佟香玉。” 金满堂最新走了下去,突然开口道:“下面果然还有石室。” 三人下去后,发现格局和上面两个石室很相似,中间仍旧放着一口棺材。 金满堂朝棺材走去,司徒南问:“金爷,你想去打开那口棺材?” 金满堂说:“不然还能怎么做。” “我先点蜡烛。”司徒南从衣兜里翻出一根蜡烛。 真是迂腐,金满堂问:“你小子这次来带了几根蜡烛?” “一根啊!” 金满堂和金阳对望一眼,金阳说:“你在骗我们吧?你明明带了至少三根。” “小金爷,你真会开玩笑,我衣兜就这么大,怎么可能带三根蜡烛?”司徒南说。 金满堂看了一眼手表,惊呼道:“妈的,时间过得真快,我在第二个石室里,看到的时间是20:45,现在还是20:45,时间根本就没走。” “不是时间没走,是时间在循环。佟香玉极有可能没死,待会她要是出现,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犯同样的错误。”金阳说。 “你们在干嘛?”一个柔美的声音出来。 两人回头一看,见是佟香玉,便问:“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一直在你们身后。”佟香玉说。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打开这口棺材了,得另找出路才行,金阳在一块石头下面发现了一个便签,便签上写着一些字:干掉一个,其余人就能活下去。 金阳刚一抬起头,就看到司徒南站在一旁,瞟着便签上的内容。 金阳心里紧张到了极点,连忙将便签收了起来,不知道司徒南看到了没有?司徒南问他:“你在看什么?” “没有什么,再仔细找找!”金阳随口说道。 司徒南走到一旁,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金满堂问:“你在愣什么神?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金阳不敢把这个发现告诉金满堂,如果他知道了,肯定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金阳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再找找,周围肯定会有出口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司徒南说:“你们看,墙壁上有一扇门。” 冷面书生所在的地方有一扇门的印记,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司徒南指着那扇门的外部轮廓说:“你们看,就是那扇门的印记,快过来帮忙。” 三人走过去,见到轮廓的边缘有很多不显眼的缝隙,能够把指甲插在里面,往外使劲一拉,门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就这么突然打开了。 金阳心里一阵哆嗦,幸亏没杀冷面书生。 门一打开,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对面黑漆漆的一片,头顶上悬挂着一轮残月,发着微弱的白光,层层乌云在空中飘荡。 前方是一条狭长的山缝,一直通向远方,弯弯曲曲,如同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 整条峡谷在残月的照耀下,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周围萦绕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让人好像置身于仙境之中。 “果然有门道,太好了,从这里下去。”司徒南说。 沿着峡谷一路往前,感觉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中,他们就像孤零零的一叶孤舟。 杂草从旁边冒出来,一点一点拨开,随着深入,头顶上的空间更加狭小了。 周围发出种种声响,有低沉的,有高亢的,有尖锐的,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萦绕在耳畔。 前方几米开外的地方,一棵粗大的树木倒塌下来,树杆上挂着一副牛骨,肉身被吃完了,只剩下一副空架子。 脊背早已断裂,应该是致命伤,应该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往前走了几步,马的尸体出现在眼前,皮肉没有完全腐烂,虫蚁爬来爬去,爬进眼窝里,又从鼻孔眼爬出来。 越往里走,道路越崎岖难行,他们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升起一堆篝火,火光照到身上,特别温暖。 一只白兔从面前穿梭而过,金满堂看见了,毫不含糊,用一只磨尖的树枝掷过去,穿透兔子的身体,兔子立刻应声而倒。 金满堂走过去,把兔子连同树枝一起拿了过来:“那真是太好了,可以吃点野味了。” 把兔子放在火堆上烤,不一会儿,香气扑鼻,外焦里嫩,吃了几口,味道鲜美,把整只兔子都吃完了。 摸着肚皮,金阳往后一看,后边的山壁上有一个很浅的山洞。 来到那里,把杂草和石头清理了一遍,佟香玉躺在那里,睡得很沉,不久,大家都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金阳睁开眼睛,天空暗了下来,月亮已经沉下去了。 目光往旁边一瞥,司徒南不见了。心中奇怪,司徒南去小便了? 等了一会儿,司徒南还没有回来,金阳悄悄站起来,走出这个地方。 往两边观望一眼,没有看到司徒南。周围的树木变得更加看不清了,天空中只有稀稀疏疏的星光,不足以照亮。 树木看上去千奇百怪,什么形状都有。金阳站在边上等了一会,见了司徒南还是没有来,以司徒南那种贪生怕死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离开的。 疏疏! 前方传过来一阵声响。 金阳轻手轻脚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前面有一个人,蹲坐在一蹲树桩跟前,背对着金阳,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猎枪放在山洞里,人手一支,猎枪对于干尸素手无策,当时在石室里并没有使用。 从背影上看,就是司徒南。 过了一小会,司徒南站了起来,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前端磨尖了,金阳站在他旁边不远的一棵老树背后。 第308章 再遇张老 司徒南颤颤悠悠,沿着原路返回,边走边向两边张望,生怕被人跟踪。在这种地方,只要隐藏在某个地方悄无声息的话,别人根本就发现不了,有些树木生长得就像人。 司徒南从金阳旁边经过,走出去十几米,金阳才从后面跟着他。 他怀疑有人在跟着他,急忙回头,金阳停在原地不动,司徒南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打算走过来看个究竟。 啪! 一个东西落在周围,司徒南走过去一看,自言自语道:“原来又是一只兔子。” 兔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身上白色的毛皮被划花了,流出很多血迹。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残废了。 司徒南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愣神,又反应过来,又朝后面的方向过来了。 金阳一看不好,连忙蹲下身体,隐藏在老树后面。司徒南从金阳面前走了过去,好像是去拿什么东西了。 金阳没有多做停留,赶紧悄无声息地回来了,金满堂和佟香玉还在安静地睡着。 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金阳知道是司徒南回来了,躺回原地,闭上眼睛,悄悄眯成一条缝来,想看他在搞什么东西。 司徒南走到金阳面前,停顿片刻,呼吸急促。 大概过了十多秒钟,司徒南走到金阳身后,金阳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心里有点发慌,司徒南的呼吸更加急促,金阳装作转过身来,看着司徒南手中举着削尖的树枝。 金阳感受到了一种心跳,这种心跳不是他的,而是司徒南的,顷刻间,削尖的树枝急速而下。 司徒南想杀金阳。 金阳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但是,一个人的手瞬间抓住了那根树枝。 “司徒南,我早知道你小子动了歪心思。”金满堂的声音。 司徒南冷汗直流,一屁股坐到旁边,浑身都是污泥,样子很狼狈。 “你刚才鬼鬼祟祟跑出去,就是为了拿一根树枝过来杀我?”金阳问。 司徒南面如土灰,口中连连求饶道:“两位爷,实在对不住了,我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金满堂一把就掐住了司徒南的脖子,司徒南想说话,可说不出来,口中发出几声嘶哑的嗓音:“把我放开,你们要我死,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啊。” “别跟我们耍花样。”金满堂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司徒南哇哇大叫着。 金满堂放开后,司徒南沉重地咳嗽了几声,才缓缓地说:“刚才睡觉的时候,我想去小便,篝火还没有完全熄灭,火光还能够映照到这里来,我担心外面有什么猛兽,不敢出去,就准备在这里解决掉。” 司徒南插话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究,难怪我在这里能够闻到一股骚味。” 司徒南说:“这可真怪不得我,我本来想到外面去的,可是来到外面一看,周围树木的影子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不敢去看,更不敢去解决了,浑身发抖,根本就解决不出来。后来,我只好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但是我事先声明,绝对是离开你们远远的,就在那边。” 司徒南指了指那边的一个区域,还有点远:“我刚解决完毕,突然就发现,视线的前方,竟然有一个小洞口,有碗口那么大,里面有一种白色的微光。我心下好奇,把手伸进去,原来是一张纸条,把纸条打开,上面居然写着让我干掉小金爷,这样我就能活着出去了。” 说到这里,司徒南语气平缓了很多,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就是这张。” 金满堂接过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对司徒南道:“不是你伪造的?” 司徒南连连摇头道:“这位爷,当然不是,我的话千真万确,要是骗你们,我活该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在这个地方找不到什么东西,我肯定敌不过你们,只能去外面找工具过来,猎枪虽然在旁边,但我不可能连开几枪,只能到外面去捡了树枝回来。” “司徒南,你脸上的刀疤哪里来的?看上去你不像是那么胆小的人。”金阳说。 “二位爷,实不相瞒,我脸上的刀疤是假的,用来唬人的。”司徒南把刀疤撕下来,果然是假的。 “你看看这个便签!”金阳把便签呈现给他们看。 金满堂瞪了一眼司徒南,把便签扔给他:“你好好看看,你良心过意得去不?” 司徒南接过纸条,脸色大变,环顾周围,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情?我没招谁惹谁啊。” “当时我要是杀掉你,就不会让你反过来杀我。”金阳气愤地说。 “我们在司徒南眼中是一伙的,他就是个外人,有戒备之心也是情理中的。”佟香玉说。 司徒南连连点头道:“佟小姐说的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们这次放过我,我下次肯定不敢了,我现在只想活着出去,别无它求。” “金阳,看看上面是不是你爷爷的字迹。”金满堂说。 “不像。”金阳摇摇头。 深夜,大家开始休息。 金阳、金满堂和佟香玉挤在一起,司徒南比较识趣,独自窝在一个角落里。 噼里啪啦!砰! 山洞外面掉下来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黎明时分。天空露出鱼肚白,峡谷的地面上有着一抹光亮,行进中,时刻注意上方,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上面掉下来。 走的小心翼翼,约莫着已经接近峡谷的尾端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人,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你是谁?坐在那里干嘛?”他们中不由得端起了猎枪。 只听见很沉重的呼吸声传过来。 司徒南看了看:“不会是一只大猩猩吧?” 从背影上看,的确很像一只大猩猩,不过,大猩猩怎么会长着头发?有点说不过去。 慢慢靠近,那个人影转过身来,一张有点怪异的脸对着他们。看到这张脸,几个人先是一愣神,金阳金满堂和佟香玉更是一阵错愕,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309章 活不过五年 正要开口询问,那人先开口了:“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听那声音,非常苍老,仿佛是一百多岁的年纪。 “你是张老?”三人不约而同道。 “几位好眼力。”张老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我以前认识的张老只有七八分相像,但却是比以前年轻多了。难道,你真的长生不老了?” 张老说话的语气比以前少了些虚伪,多了几分真诚,他叹了口气:“从秦始皇陵那里得来的丹药,是我这几个月来的恶梦,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反而变得更加糟糕。你看看我,样子年轻了很多,但体质并没有跟上。”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长生不老药。”金满堂说。 “我得到的丹药,可能是长生不老药的半成品。出来之后,我的身体发生着某种细微的变化,似乎在变得年轻,可是我身边的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奇地死去了。你看看我,现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说到这里,倒是令人感到同情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佟香玉问。 张老说:“这里有灵性种子,生命气息非常浓厚,我想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撑不了几年了,我试图来这里让自己多活几年。” 金阳想起了金家的诅咒,问他道:“当时你知道了三个秘密,其中一个便是我们金家的诅咒,你告诉我,诅咒到底是什么?” 张老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你们金家从第80代开始,凡是跟你们有亲属关系的人,都会身患奇疾,从内部腐烂,直至死亡。” 金阳和金满堂听到后,却没有表现得非常吃惊,倒是张老惊讶道:“你们怎么表现的这么平静?” 金阳说:“最近,我们也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变化,诅咒的确可能跟这个相关。听你这么一说,事情倒是明朗起来。你来这里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我对这里轻车就熟。平时没有吃的,我就把上面的掉下来的动物的尸体烤熟了吃掉。山壁中间有一个洞口,可以从前边的绳梯上爬上去,这个绳梯是以前的人搭建的,我上去过,是个古墓,凭我多年的倒斗经验,应该是徐福的墓。我一个人不打算孤身前往,你们要是有心,就把我带上。” 在张老的带领下,沿着绳梯往上爬,不多时,便到了那个洞口。 站在山洞口,举目四望,周围的事物尽收眼底,下面的峡谷成了一条线,被树林所遮盖,几乎看不到了。 几只羚羊从面前一跃而下,带动周围的风声,随即跌入深谷。 这个山洞口十分隐蔽,被周围的树枝所遮盖,绳梯也隐藏在树木中,不仔细查看,很难发现得了。不知道以前来这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何人? 一进到里面,就感到身体浑身不自在,一种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干扰着。 洞口的周围覆盖着一些稀泥和苔藓。地壳运动比实际的快多了,洞口以前是封闭在海底下的。 这里的灵性太重,连植物和动物都生长得这么繁茂,岛屿以极快的速度形成这样的地貌,呈现出这样一幅景象,不由得令人叹为观止。 一直往里走。 里面的景物变得越来越熟悉,似乎他们以前在这里呆过。金阳看了金满堂一眼,发现金满堂也是满脸疑惑,一拍脑袋道:“金阳,你可否记得这里?” 金阳说:“倒像是来过这里。” 金满堂嘀咕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什么破地方这是?” 山洞是人工开凿的,石头很光滑,直到走到最里面,左右两个石室才呈现在眼前。 一个石室里面横放着一口硕大的棺材,他们走了进去。 里面十数个泥塑成的童男童女,围坐在棺材旁边,似乎听着些什么。 “这是徐福的墓。”张老说道。 有很多人来过这座岛屿,但能够找到这个洞口的人其实寥寥无几。 徐福的墓室非常简陋,周围摆放了一些炼丹的器具,长满了苔藓。 “你们终于来了!”墓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一个人站在那里。 “爷爷,你果然在这里,你费尽千辛万苦,带我们来这里干嘛?”金阳转过身去,惊喜地看着金算盘。 金满堂的嘴唇动了动,唇边荡开一丝笑意,轻叫道:“爹!” 金算盘看着他们,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他的目光看向司徒南和张老:“还剩下两个,倒也可以,他们的身体都还健壮。” “爹,最近两年,您到底在寻找什么?”金满堂问。 金算盘看向司徒南和张老的眼神,如狼似虎,似乎想把他们生吞活剥。 而张老和司徒南看向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避开金算盘的视线。 哐哐! 两个铁笼子从上方掉落下来,刚好把司徒南和张老困在里面。 “爷爷,您这是干嘛?” 司徒南和张老不约而同地叫道:“放我们出去。” “是我带他们上来的,您不应该这么对我。”张老从他们的谈话声中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金算盘。 “我按照您的吩咐,把他们都带过来了,可不能食言,没有我,他们到不了这里。”司徒南更是央求道。 金算盘从背后拿出两把刀,扔在金满堂和金阳的面前:“用这把刀砍掉他们的脑袋,然后我带你们去见一样东西。” “你不能强求他们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佟香玉眼眸中火光一闪,咬牙切齿道。 “哦?你倒教育起我来了,我是在救他们的命。没有我,你即使成为我的孙媳妇,也活不过五年。”金算盘眯着眼睛说。 “你胡说什么?”佟香玉脸颊一片嫣红,不再说话了。 第310章 记忆深处 “他们两个逃不出去,你们三个随我来。”金算盘说完,转身就走。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右边的石室,金阳心里一咯噔,这里跟他在鬼楼里碰到葫芦时看到的格局一样。 “你以前来过这里,我们几个都来过,你不记得也很正常。”金算盘说。 金阳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说的是我吗?” “这件事情关乎你们的生死,我把整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你们。” 他们的祖先金玉堂从秦始皇陵逃出去之后,还是发现了这个流传于世的诅咒:从里面逃出来的人,从第80代开始,就会出现一种奇异的怪病,由内向外腐烂。 1924年初,金算盘、金满堂、金阳连同马翠花四人发现身体的异样,四处寻医问药,无果,途中被一群汉奸捉住,前往东海,给东瀛人当苦力。 路过东海的某片海域时,汉奸中的一个盗墓贼发现海底藏着一座岛屿,据传是徐福的墓。 船上一共14人。 他们穿上潜水衣,带上装备,向那座岛屿靠近。岛屿上的树木被海水泡烂了,但都十分巨大,他们更加兴奋。 以防里面有机关,汉奸让他们四人开路。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通向墓室的入口。 里面除了金银珠宝、古董明器,还有一些灵性种子。 墓室里面是个封闭的结构,海水无法进入。就像把瓶口打开,倒扣在水下,空气和水压平衡,水也无从进入。 见到这些东西,他们非常兴奋,抱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放在嘴里咬了咬,眼中放光,失声尖叫,满脸欣喜之色。 “果然是好东西,如果把这些东西进献给东瀛人,说不定他们能够给予我们更多的好处和自由。”一个汉奸说道。 “好哇好哇!”其余的汉奸都随声附和起来,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你们真打算这么做吗?”金算盘问道。 汉奸们这才注意到还有三个俘虏在旁边,刚才由于太兴奋,忘了这茬子事了。 其中一个杏眼汉奸说:“不把这些东西给东瀛人人,我们能怎么办?逃出去?那是自寻死路。” “你们后面还站着四万万个中国人”。金算盘说。 “我们怎么行动需要你来管?你不过是被我们抓起来给东瀛人充当的苦力,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杏眼汉奸说。 为了防止他们有坏心思,这些汉奸把他们绑了起来。 此时,外面有了大风浪,古墓四周的墙壁都在微微发颤。 过了半个小时,这种颤动停止了,那个杏眼汉奸对其中的一个汉奸说:“你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个人带上装备,穿上潜水衣,游了上去,过了不多时就回来了,满脸惊骇。 “怎么了?碰到鬼了?”杏眼汉奸愤愤说道。 “不是,刚才海面上刮起了大风暴,我们的船,不、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那人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大家一听,墓室里面沸腾起来:“可怎么办才好?没有那些船,就只能等死了。” 他们隔一个小时,就派一个人上到海面上看看情况。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两天,回来的人说,那艘船依然杳无音信。 他们渐渐绝望了,物质和食物都放在船上,经过这片海域无数次,都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这次大意了。 墓室里面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把墓室里面那些从墙壁上凸出来的植物全部吃了。 足足过了五天,还是没有看到那艘船过来,他们渐渐绝望了。 直到第六天,他们再也忍受不住了,都坐在墓室里面,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杏眼汉奸突然眼睛放光,趁大家不注意时,把另外一个汉奸杀了,吃了他的身体,头颅抛在一边。 其余的人敢怒不敢言,后来,他们渐渐习惯了。因为,他们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员,杀另外的人,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延续自己的生命。 但是,没有人吃金算盘等四人,用汉奸的话说:“东瀛人这次要四个劳力,少一个都不行。” 最后,汉奸中间只剩下了四个人,三男一女,分别叫张大志,张小志,徐光,徐彤,是一个村的,要不是他们齐心协力,恐怕被吃的是他们。 这四人合计了一下,如果他们四人再自相残杀,就敌不过那四个俘虏了。看着那四个俘虏,就像看着最后的晚餐。 汉奸手上有枪,金算盘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哐哐! 枪上了膛,张大志瞄准他们,努了努嘴:“你们几个老实点,别耍花样。” 一个人够四个人能吃两天,还能吃上一个多星期。他们打算慢慢吃,分期分批吃,这样还能多活一点时间。 “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吧。”金阳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就算你们把我们三个都吃了,船还是不回来,你们只有在这里等死,只不过死得晚一点而已。要是上面的船回来了,没有人上去看,也是徒劳。” 这么一说,张大志心中微微一顿,他清楚这点,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已。 “我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现在就给我上去看看,那艘船回来了没有?”张大志说。 金阳只好穿上装备,从洞口中游了出去。在里面生活了将近半个月,他们也是吃其他人的肉才活到现在的。 过了十分钟,金阳回来了,带给他们的却依然是那个坏消息:“还是没有找到那艘船。” “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张大志质疑道。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自己出去看。”金阳盯着他,语气平静,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知道这伙人的想法,是不会轻易杀他们的。 “怎么样?你们想好了吗,是准备现在吃我,还是明天吃?”金阳提醒他们道。 他们四人犹豫片刻,放下手中的枪。徐彤说:“今天先放过你们!” 不久,鼾声大震。 四个汉奸还是很有警惕的,他们轮流睡觉,总有一个人一直端着枪,把手电筒调到最暗,节省光源。 第311章 换头术 金阳隐约听到了一种声音,他不清楚这种声音的来源。睁开眼睛,靠着微弱的亮光,发现了一件怪事。 地面上的血迹没有干涸,那些被吃掉的汉奸,他们的头颅就躺在墓室的地面上。隔了半个月,竟然都没有腐烂。 这极有可能与这里灵性种子的灵气有关。 金阳翻了个身,突然看见在他眼睛跟前不到一寸的地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瞪着自己。 这双眼睛周围满是血迹,如同流淌下来的眼泪。他确信不是在做梦,这是活生生的一只头颅。 这只头颅上鼻子还在微颤,似乎在呼吸周围的空气,很显然,这些头颅还是活的。 他微微起身,见到周围所有的头颅都在慢慢的爬动,就像无数的厉鬼在锁魂。 但是,只要手电光一扫视,它们会立即停止动作,只不过,它们的躯干都被吃干净了,而这些头颅,除了牙齿,并没有什么进攻的武器。 “赶紧起来!”张大志发现了这一点。 他大声喊着,墓室里面的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其余三个汉奸同时问道。 “这些头颅还是活的!”张大志难以置信。 他们拿起枪杆扫射,子弹噼里啪啦作响,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开了,最后才平息下来。有些头颅的牙齿还在咯吱作响,但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被他们当球踢。 “糟了,子弹用完了。”徐彤说。 “我们还有子弹呢!”张大志赶紧朝徐彤递了个眼色,让她不要乱说话。 徐彤心领神会:“你说的对,我这里还有很多子弹。” 但是他们再怎么隐藏,还是金满堂看到了,他站起来,冷笑一声:“怎么,你们没有子弹了吗?” 徐彤有点露怯,说话点支支吾吾:“你胡说,我们还有很多子弹。” 以前以金满堂的脾气,如果受了欺负,肯定会找回来。刚迈开腿,却发现心里很不舒服,心绞痛。但还是强忍着,面露微笑道:“我们跟你们不一样,不会随便杀你们,大家还是坐下来,想办法怎么出去才好。” “是啊,是啊!”四个汉奸同时说。 金满堂回到原位,金阳递给他一个眼色,原来他们内脏器官的病变已经更加严重了,现在只是强忍着。 金阳前不久出去看船只回来没有,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这里灵气很重,这里滋生过一些植物进来,都被我们吃光了。我们再去旁边的墓室看看。”金算盘说。 这两个墓室里面的植物都被那些汉奸洗劫一空了,半个月没进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植物长出来。 几人一听,觉得还是蛮有道理,一起来到旁边的墓室。 果然,他们发现一些植物的根茎又从石墙里面伸出来了,把这些连根拔起来,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这些植物让他们吃了一个星期,期间相安无事。 但是,食物是有限的,最后还是免不了要死在这里。 “张大志,现在是不是轮到你去看上面那艘船回来没有了?”金算盘说。 张大志带上装备,潜了出去,过了片刻,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众人都明白了,不免灰心意冷。 墙上有很多壁画,就像是魔鬼的爪牙。当他们把手电筒熄灭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壁画上的魔鬼气息。 所以,即便很有可能没有光源,他们还是会把手电筒打开,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调到最暗。 中间放着一口空棺材,全身漆黑如墨。在墓室里面,他们能够感到神清气爽,这与灵性种子有关。 但是即便这样,如果没有食物和水,还是免不了要死在这里。 张大志身上有把锋利的短刀,他们认为比金算盘等人唯一有优势的地方,就是身上的这把短刀了。 张大志拍了拍刀柄:“武器现在还在我们手上,你们还是得听我的。” 金满堂可不这么想,挺起胸膛:“你有刀是吧,那你就把刀放在我的脖子上,把我的头看下来啊,咋这么多废话?早死早超生,晚死多折磨。” 张大志反倒有点发怵:“你还是老、老实本分一点,刀还在我手上。” “你倒是来啊!”金满堂不依不饶,“你不来是吧,那我就过去了!” 金满堂缓慢地移动着身躯,来到张大志跟前,张大志说:“你可别逼我!” 金满堂恶狠狠的说:“我现在就逼你了,你能怎么着,你咬我啊!” 张大志收回了手,但金满堂还是把脑袋顶了上去,趁张大志不小心,把刀夺了过来。他拍了几下刀背:“怎么样?现在谁做主?跟老子玩狠的。” 这四个汉奸顿时都傻眼了,只好闭嘴不言。 马翠花一个不小心,咳嗽出来,满口鲜血喷洒而出。 张小志眼珠子咕噜一转:“哈哈,我知道了,你们在吓唬我们呢!原来你们几个都有重伤在身。” 金满堂始终把短刀握在手里:“我们现在都剩下最后一口气,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两帮人就这样僵持着。 病痛在他们四人之间蔓延的很快。过了两天,他们有点撑不住了,金满堂撑着刀柄说:“就算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金阳心中突然滋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把自己的身躯替换成他们的身躯,说不定就不会再腐烂了。 这个地方是个天然的手术室。 这种想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那些头颅被这些汉奸砍下来之后,过了半个月都没有死亡。 金阳把这个想法跟其余三人一说,其余三人犹豫片刻,点头应允,真是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 马翠花说:“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金算盘说:“他们这伙人,无恶不作,连同伴都被他们吃了,要不是我们夺了他们的刀,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话是这么说,但要亲自砍下一个人脑袋,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金算盘抬起头来,看向他们的目光变得凶神恶煞。 四个汉奸心中胆寒:“几位大爷大婶,你们到底想干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312章 交换 金算盘冷笑道:“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几个得了一种怪病,受了很重的内伤,没有办法医治。不是被你们俘虏来到这里,误打误撞,可能都找不到这种解救之法。我反而要感谢你们。” “你什么意思?”张大志语无伦次。 “只是想借用你们的身体。” 金算盘接过金满堂递过来的短刀,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张大志被吓傻了,双腿瘫软在地。他要是有气节,就不会去当汉奸了。 “你要是敢这样对我们,东瀛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谁知道?”金算盘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容,高高地举起了刀,对着张大志的脑袋,如同砍柴一般,一刀劈了下去。 手起刀落,张大志的头颅在地上打转,身体上下乱舞。 头颅上眼睛还在一眨一眨,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是,当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另外一个地方时,就被吓死了。 金算盘走上前去,摸了摸热乎的身体,其余三个汉奸也顿时吓傻了。 “怎么,你们都吓傻了吗?”金算盘面向他们,冷冷地说道,“你们杀别人的时候,砍别人头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当时怎么不害怕,现在反倒害怕起来了?不过很快,你们都不会感到害怕了,因为,你们很快就会变成死人。” 三个汉奸蜷缩在一旁,浑身发抖,不敢说半句话。 金算盘面向金阳说:“金阳,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把他们的身体接到我们的脑袋上,我们也需要砍下自己的头。” 整个墓室里面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保持着沉默。 过了半响,金阳开口道:“爷爷,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应该由我来试,把刀给我。” 金算盘笑道:“好,你很有气魄,不愧是我们金家的子孙。” 金算盘缓缓朝着金阳走过去,短刀高高的举起,金阳闭上眼睛,任由手起刀落。 “爹,你真要这么做吗?”金满堂说。 “怎么了?你看不下去了?金阳说的不错,他很有气魄,很有胆量。”然后,他看向金阳,“你准备好了吗?” 金阳不多言,点了点头。 短刀划破长空,一阵破风声传来,金阳充分相信,这种做法成功的概率相当高。所以,他不怕什么。 短刀的锋刃离金阳的脖子只剩下不到一寸时,突然就停了下来。接着,刀锋突然一转,劈向了金算盘的脖子。 就在那一刹那间,金算盘的头颅掉了下来,落在地面上,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很好,力度刚刚好。” “你怎么这样?应该让儿子来。”金满堂双目圆瞪,捧着金算盘的脑袋,欲哭无泪。 金阳感到情况不对,睁开眼睛一看,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爷爷,这种事情应该由我们来承担。”金阳跪在地上,凝视着金算盘的眼睛。 金算盘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虽然无法呼吸,但没有立刻死亡。但是,如果长期不进食,不补充水分,还是会死的。 马翠花站在一旁,眼泪是顺着脸颊流落下来。 “你们几个别磨叽了,我砍下自己的脑袋,是为了让你们优柔寡断的吗?快把我的脑袋放到张大志的身体上。” 他们几个按照金算盘的说法做了。 金满堂说:“如果这是一个天然的手术室,那么,这口空棺材,就是一个手术台,里面的灵气应该最充分。” 他们把金算盘和张大志拼接的部分移到棺材里,过了半个月,金算盘的头颅竟然长到了张大志的身体上。 成功了! 其余几人惊喜的看着这一幕。金算盘从棺材中坐起来,扭了扭脖子,并没有感到哪里不妥。 其余的三个汉奸见此情形,想到自身的安危,不免更加绝望。 “现在轮到你们了,大家都有救了。”金算盘说。 金满堂自告奋勇:“那就让我先来。” 接着是马翠花,轮到金阳时,金算盘顿了顿。 金阳插话道:“爷爷,你说的这些,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也不记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满堂也问。 “你们不记得这些也很正常,不过很快,你们都会记起来,因为你们都失忆了。” 金算盘走到墓室的西墙上,转动一个按钮,一个小格子打开了。里面有一个瓶子,装着红绿两种不同颜色的药丸。 金算盘说:“这两种不同颜色的药丸具有不同的功效。来,你们吃一颗。” 金算盘给他们每人一颗红色的药丸。金阳和金满堂毫不犹豫,吞服下去。 所有的一切如同电闪雷鸣一般,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来。 金满堂和马翠花完成身体拼接后,轮到金阳了。徐光的眼神黯然失色,如同死灰一般。 这里如同人间地狱,人和人之间没有相互信任,只有不断的杀戮。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金阳明白这个道理,他握着短刀,没有多犹豫,砍下徐光的头。然后他把刀递给金算盘:“爷爷,你帮我一下。” 一刹那功夫,金阳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这种感觉相当奇妙。金阳的头颅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另外一处地方,并没有感到害怕。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也会被这种由内而外的腐烂折磨致死。 同样是过了半个月,金阳的身体长好了,棺材里面的血液没有立即干涸。 他把自己的身体和徐光的头颅放在了棺材里面。金阳记得的跟金算盘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不想手上有三条人命,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解决方法。 “不如把我们的身体和他们的头颅结合在一起吧!虽然我们的身体会逐渐腐烂,但至少他们还能活一段时间。”金阳说。 如此这般,很快,四个汉奸都复活了。只是他们现在的能力根本不是金算盘等人的对手,因为他们的身体太虚弱了。 顿时间,整个墓室震动起来,震动停息之后,金算盘说:“上去看看是不是暴风雨又来了?” 金阳从洞口中出去后,过了十分钟,就回来了,欣喜若狂:“我们的运气真好,刚才海上又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雨,那艘船竟然回来了。” “太好了,”金算盘说,“我们现在启程回家吧!” 他们准备装备的时候,却看到张大治等人面带哀求地看着他们:“你们能不能也带我们出去,把我们留在这里,我们死的更快。” 金算盘等人商量片刻,带他们出去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出去后,肯定会怀恨在心,日后会找自己报仇。 但是,如果不带他们出去,又太残忍了。正在思量间,金满堂突然打开了西墙上的一个小格子。 “你们过来,上面有两种药丸,一种是红色的,一种是蓝色的,上面还有说明书类似的东西呢!” 第313章 希望(完本) 几人凑过去一看,心中明了,这种蓝色的药丸如果吃进去之后,一个月后,就会忘掉所有这里的记忆,包括与长寿岛任何的信息。但如果要重新记忆起来,就可以吃这种红色的药丸。 这两种药丸分别有20多颗,可以重复利用。 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这种药丸是徐福研制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金算盘说:“我们把这些药丸给这几个汉奸服下去,一个月后,他们就会忘记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也就安全了。” 他们给这几个汉奸服下蓝色的药丸,金阳说:“爷爷,现在事情已了,要不我们也忘记了这段记忆吧!我们虽然没有直接杀人,可是这几个汉奸把他们最好的身体交给了我们,我们腐烂的身躯也给了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种记忆,包括这种人吃人的场面,如果一直停留在记忆中,势必有损心身。 他们服下蓝色的药丸,准备忘却这段记忆。 金满堂说:“如果我们的这种病症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还得重新回到这里,重新找人来替换我们的身体。” 金算盘说:“我倒是有个办法,我们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些线索,但是这种线索,不要太明白。如果太明白,就会勾起我们的好奇心和回忆。极有可能,我们的病症可以得到彻底解决,以后不必来到这里,来这里只是下下选。” 他们给自己留下了一些线索。金算盘的线索更加明了,因为从他的心性来说,他能够比他们更加能够接受这段记忆。 金满堂说:“我不想把跟我替换身体的那个汉奸带出去,这伙人就应该死。” 跟金满堂替换身体的是张小志,张小志说:“你可不能这样,你带我出去,我保证一定不找你的麻烦。” 最后,金满堂还是没有同意,把张小志留在了这里。他们的身体互换掉了,由于这墓室里面灵气的作用,他们之间会长得越来越相像。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记忆,都会变得毫无二至,张小志后来碰到了路过这里的一艘船,逃到岸上,这便是后来跟金满堂一模一样的那个假金满堂。 他们把张大志、徐光、徐彤都带到了船上,跟金阳替换身体的徐光知道死期将近,经受不住精神的折磨,把心脏掏出来,自己跳海身亡。 毕竟这颗心脏是金阳的,金算盘回来后,把它封在了铁盒子里。 徐光的心脏给到金阳后,偶尔会出现紊乱,这与徐光在徐福墓里面受到的精神折磨有关系。 回到马尾村后,跟马翠花替换身体的徐彤,眼看着就不行了。想着徐彤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所以马翠花把徐彤放在了马尾村的墓里面。徐彤在棺材里面挣扎了三个月,最后还是死了,只是她后来和马翠花长得一模一样了。 1927年夏天,金算盘的身体再次出现异样,他微微感觉到了什么,收集各种资料,发现诅咒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每隔五年左右的时间,这种病症还是会蔓延。 金算盘通过自己记录的线索,慢慢发现自己还是需要再去徐福墓里延续生命,但他不得不面临用别人的身体相替换。 此为下下策。 1928正月,金算盘假死。他把事先藏好的张大志的尸体放在了自己的棺材里,把头颅取掉,只留下身体,让人以为那就是他。 他想去寻找是否还有别的药方,假死是最保险的离开方法,最终得到了龟甲药谱。 1928年10月27日,马翠花突然死亡,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马翠花是女辈,即使替换身体,还是不能逃脱诅咒,但第二次死亡时,不会从内而外腐烂,而是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死亡。 1928年9月,金算盘发现马翠花难逃命运和具体的死亡日期,知道告诉马翠花也没用,就在徐彤的棺材上刻了一行字:1928年10月27日,马翠花,卒。 1929年3月初,军官在另外一处小木屋中找到金算盘。 金算盘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发现了大家明确的死亡日期。 金阳:1929年12月10号。 金满堂:1930年5月21号。 金算盘在鬼楼里面找到饕餮,后来知道这对自身不是一种解药。金算盘说在寻找这些破解释法的过程中,渐渐的发现,金家以前就是盗墓贼,是属于墨派的盗墓贼。 说到这里,他们明白了事情的端倪。这座徐福墓下,是一大片磁矿,这座磁矿,能够干扰动物的心智,让他们失足从上面的山崖上坠落下来。 以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被磁矿记录下来。磁矿与磁石间会相互影响,能量相互传递。 “爹,你真的打算杀掉外面那两个人吗?”金满堂问道。 “其中一个人是我叫过来的,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货色,冷面书生,张丹,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有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而张老,他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以前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心里没数吗?” “让司徒南杀死我们的纸条,是你留给他的吧?” “不错,我让他们对你们动手,没想到他们真的打算那样做,这种人死不足惜。” “爷爷,在马尾村的旧房子里面,您让我斩断自己的手指,这是意欲何为?” 金算盘说:“如果你连这点都没有勇气做到,更加没有勇气砍断别人的头颅了。”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清楚明了,金算盘握着那柄短刀,朝另一个墓室而去,却是被金算盘拦了下来。 “爹,我们当时选择忘却自己的记忆,是因为我们觉得,那里发生的一切太惨烈了,我们不愿意记起来。现在,我们打算重蹈覆辙吗?”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金算盘冷冷地说。 “爷爷,我们是被诅咒了,这件事情一定还有破解之法。一物降一物,世上还有一种续命之法,诸葛亮的七星续命灯。” “但那只是传说!” “那便是希望!”金阳说。 金算盘放下手中的短刀。 “爹,这种蓝色的药丸还要不要吃?” “不吃了,记住这里也好!” 北平,陈府。 小六子对着明月喃喃自语:“金阳,为了我们的安危,我做了一张能够长在脸上的面具,祝你好运!”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