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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相貌堂堂,瘦骨嶙峋。一身厚重的铠甲穿在身上,就像是木乃伊似的,也不知道他瘦弱的身躯下是否能够承受得了,缓缓地站起身来,略显低沉的说道:“此事,我早已预料,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我的预料。”   “从小我们两人便水火不容,为此我才远离皇宫,不想兄弟相残,我也无心权利。只可惜,事与愿违,我越是逃避,想要为羸弱的大宋倾尽全力,护我赵家河山,保我大宋子民。金兵举兵入侵大宋,迫在眉睫,却不想他依旧耿耿于怀。”   “唉!……事已至此,唯有与金兵决一死战!如今,金国不守盟约,贸然出兵攻打大宋。即使没有东京的支援,我也要全力以赴与金兵周旋到底,虽死无憾。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众位兄弟,是否愿意与我赵构一起,保我大宋河山,保大宋子民?”   “末将愿与大帅共存亡,誓死守卫大宋河山,保大宋子民!”   众人齐齐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大吼一声,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没有丝毫的退缩。纵然战死也无悔,没有支援,哪怕是粮尽援绝也不会退缩。众人心知肚明,他们要是败了,金国的军队便可以长驱直入,直达东京。那时,大宋江山危矣,千千万万的大宋百姓跟着遭殃。   如今,众人不再是为了当今皇上赵恒效命,乃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而战。   “好!”赵构瘦弱的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热泪盈眶的扫视一眼众人,斩钉截铁道:“生死与共,誓死捍卫大宋。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我们的亲人,绝不让金兵踏上大宋半步,虽死无悔。”   “生死与共,虽死无悔!”众人豪气干云的附和道。   “传本帅号令:三军将士听令,今晚所有将士全部都给我大吃大喝,喝到醉,吃到撑为止,待酒足饭饱后,全部都给我挺起胸膛,与金兵大战。”   “末将领命!”众人再次齐声回道。   赵构微微一笑,扫视一眼,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曾经与这些人相遇的情景,也想起曾经在一起把酒言欢,畅谈忠君报国之志。如今,众人都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劫难,没有朝廷的支援,只能仰仗自己麾下仅剩的三万余人与金兵十余万大战。即使是他,心中也没有多少的底气,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战况如何,只能倾尽一切,守住大宋的最后防线。   “当初,本以为来到这个时代会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从那个时候,我决定改变这个羸弱的大宋时,就就会知道千难万难。不仅有根深蒂固的陈旧思想,还有那些人从中作梗。如果不是重文轻武,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大宋何以至此沦落到如此地步!”   “人力有尽时,天命难违,可我赵构偏偏要逆天行事;生逢乱世,不能逃避,只能迎难而上。既然如此,那就乱世称雄!天要亡我大宋,我没有答应,谁也不能亡我大宋,待我称雄之日,必是大宋崛起时。”   “为了大宋的万里河山,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为了赵家的天下,为了兄弟们,就算是今日战死又何妨!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想要染指大宋河山,也要问问我赵构答应否!” 第二章 三十而终   “赵总,朝阳集团董事长正在会客室等您!”   “王总来了?那好,现在就过去!”   那人埋在办公桌上的头猛地抬起头,细声细语,站起身来。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嘴角微微上扬。一身黑色的西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英俊提拔,器宇轩昂。   他身边的女子留着中长发,微卷的褐色头发披在肩上,一身职业装,长长的袖子下是一片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如沐春风。两人走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赵构,你这小子果然在公司里,亏我大老远的去学校找你,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心想你肯定在这里。”   “王阳,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按照你的习惯,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应该出去泡妞了。”   “老赵,你能不提那件事吗?我已经改了,不再那样做了。”王阳苦笑的抱怨一声,急忙辩解道:“今日,做兄弟的过来,是给你派喜帖的,你要还是不要?”   “喜帖?”赵构看着王阳手中红灿灿的喜帖,急忙接过来,大吃一惊道:“兄弟,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们两人是同班同学,大学里住在一个宿舍,关系特别好。当初,赵构自我介绍时,王阳都愣住了,非常的奇怪,居然有人的名字与南宋君主一样的。那个时候,王阳便记住了赵构的名字,两人的性格又非常的相似,唯一的却区别是王阳家里很有钱,赵构是穷山沟里出来的。   这个并不能阻碍他们两人的友情,反而两人的情谊是最深厚的,其他的同学有的早已不联系,他们两人还是互相联系,尤其是在一个地方。如今,赵构功成名就,拥有自己的公司,也多亏王阳的父亲帮忙,还是某大学历史系的教授。   “你觉得这件事,我会开玩笑吗?”王阳认真地看着赵构,沉声道:“当初,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应该非常的清楚。只不过,这次不是玩玩的,而是认真地。因为她真的很好,为了她我宁愿放弃整片森林,只要她一人就好。”   赵构会心一笑,道:“如此一来,我必定到才是,到时候定然会送给你一份大大的礼物。”   “礼物就算了,人到就成!”王阳爽朗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不喜欢出去玩,为了兄弟后天大婚之喜,结束单身,就一起出去玩玩如何?”   赵构回道:“你都如此说了,我能拒绝吗?”   于是,王阳便拉着赵构开着车便离开了。谁也想不到,这一天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历史。当天晚上,赵构与王阳去酒吧喝酒,两人的酒量本来就好,心情极好下,两人拼命的对饮,一直喝到很晚才走。   醉酒的两人迷迷糊糊的爬进自己的车里,直接倒在车里就睡着了。赵构喝得比王阳少点,迷糊中他听到汽车鸣笛声,奋力的睁开双眼。一道刺眼的远光灯照射进来,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看不见前方到底是什么。   疾驰的大车司机,看见前方有辆车停车,疲倦的双眼猛地睁开了,精神抖擞,恍恍惚惚之间,急忙刹车。速度极快之下,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时刹不住,唯有疯狂的按着喇叭。   “王阳,起来,快点起来!……”   赵构听到刹车声,又听到汽车的喇叭声越来越近,头脑立即清醒了过来,他急忙呼喊起沉睡的王阳。只不过王阳喝得太多了,意识不清,睡得非常的沉。眼看大车近在咫尺,赵构仓促之间直接将王阳从车内拉出来,只不过他的身体孱弱,王阳又身强体壮,纹丝未动。   当危险降临时,瘦骨嶙峋的赵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将王阳从车中拽出来。可惜,大车的车头也与他不远了。说时迟那时快,赵构直接将王阳丢了出去,自己的身体被大车撞飞了出去。   “啊!……”   大车撞到赵构的身体后,赵构感觉自己全身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耳朵里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视线也模糊不清,骨头被强大的冲撞力直接撞碎了。赵构的意识非常的清醒,想要转动身体,发现动弹不得,硬生生的跌落在地上,鼻孔、耳朵、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老赵,你干嘛呢?我……”王阳被赵构丢了出去,砸在地面上,全身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嘟嘟囔囔的抱怨几句。当他睁开双眼时,正好看见赵构被货车撞飞出去的场景。那一刻,王阳整个人都傻了,两眼无神,眼眶湿润的飞奔而来,大喊道:“老赵!……”   王阳跌跌撞撞的跑到赵狗的身边,泪流满面,哽咽道:“赵……赵构,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兄弟,你撑住啊!你可是答应我,要参加我的婚礼!……老赵,你可不能食言!……”   “啊!……”赵构口吐鲜血,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出来,浑浊的眼神,显得有些疲倦,强撑着睁开眼睛,断断续续道:“王……王阳,上次……你……救我……一命!此次,算……是我……还给你的!……兄……弟,你的婚礼……我不……能参……加了,祝你……幸……福……”   赵构微笑的离开了人世间,了无牵挂!   王阳抱着赵构的尸体,面带笑容的离开人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痛哭道:“老赵!……老赵!……啊!……”   虽然,他们两人只不过是同班同学,又是同一个宿舍的室友。只不过,两人的性格一动一静,非常的合得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像是基友。随着两人相处时间久了,就像是兄弟似的,关系更好。   当初,赵构曾经遭遇车祸,也是王阳救过他一命。如今,王阳遭遇危险,赵构也做出了一样的事情。王阳心中的痛,实在是太深,望着赵构僵硬的尸体,口中还在流血,整个人都后悔不已。如果不是他硬拉着赵构出来,又喝了那么多的酒,反而让赵构命丧黄泉。   原本是一场兄弟相聚的酒,变成送兄弟一程的“断魂酒”。   王阳抱着赵构痛哭流涕,僵硬的赵构早已死去了。此时,他站起身来,看着哭泣的王阳,兴奋地喊道:“王阳,我没事!喂!……”无论赵构怎么喊,王阳不动如山的哭泣着,最后他双手想要触碰王阳,直接穿了过去。赵构整个人都愣住了,苦涩道:“难道这就是人死后的灵魂形态吗?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叹息也没用,这便是你的命!你命中注定只能活到这么久,跟我走!”   赵构好奇的撇过头,目瞪口呆,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人,一人白色西服,另外一人黑色西服,脚上穿着皮鞋,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手中有一条拇指粗的铁链,“叮啷叮啷”的发出声响,哆嗦道:“你……你们是黑白无常?”   “没错,我们两人正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异口同声道。   虽然没有真实的见过黑、白无常,他也从书中知道黑、白无常是阎罗王的麾下心腹。此时,看见他们两人,赵构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诧异道:“你们真的是黑白无常?为何是你们两人,不是牛头马面呢?”   黑无常想起此事,就火大,骂骂咧咧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吗?坐在办公室里,多么的舒服。不知道为什么阎王大人非要让我们两人带你走。至于,那两个家伙,不知道去了哪里度假。因此,只能让我们两人来到人世间,拘捕你的灵魂,带入地府,接受审判。”   “牛头马面还能度假?”赵构瞪大着眼睛,大吃一惊道:“什么时候地府的差官也能出去旅行、度假了?”   “没见识!”白无常嘲讽的瞥了一眼,奚落道:“地府早已改革了,跟你们差不多,也有工资,还有带薪休假。以前,都是从你们这些灵魂身上捞钱,没有多少油水,还犯了地府的规定,一些人死后家里烧什么汽车、洋房的,搞得个个都是大财主,我们这些人穷得可怜,各个都不想投胎,差点引得天地秩序混乱。”   赵构惊呼道:“这样也行?”   “废话不要说了,跟我们走吧!”黑、白无常用铁链锁住赵构,还以为跟电视上一样,跟押犯人似的,最后才发现铁链是假的,触碰到他时,化为一副手铐,看得赵构呆如木鸡,不得不佩服地府的机制都是最新科技,实在是奇葩了。   片刻后,赵构便被带到了阎罗王面前,抬起头看着坐在大堂上的阎罗王,一张漆黑色的脸,全身穿着黑色的西服,还打着领带,口中叼着大烟斗,面前还摆着笔记本电脑。赵构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了,一切都跟现代一样,地府不像地府,倒像是现代的公司似的。   阎罗王狠狠地吸了一口,道:“他就是此次抓来的?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赵构!”   阎罗王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迅速的输入“赵构”,他的前世今生全都出现了,娓娓道来:“赵构,华夏皖南庙村人,生于1982年6月20日戌时三刻,卒于2012年9月18日丑时三刻,享年三十岁零两个月,未婚,父早亡,与母相依为命,不日前也撒手人寰,独自一人长大成人。”   “某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也是构建公司的董事长,爱好书法;因救助自己的好朋友被大车撞死,死于交通意外,也算得上可歌可泣了。本阎王说得可对否?”   赵构连忙点头道:“阎王大人所言甚是!小的不明白,电视上不是说有判断吗?怎么由您亲自主持呢?”   “那个判官中饱私囊,被本阎君炒了,如今这个机器非常的方便,比之前的那些好多了,效率也提高了不少,要判官作甚!”阎罗王想起之前的判官就有气,身为他左右手的判官居然玩忽职守,中饱私囊,直接被他开除职务,打入轮回,低声道:“此事暂且不说,让本阎君看看你的前世如何。”   于是,阎罗王翻看赵构的前世,看得他都愣住了,最后一连翻了二十世,所有的结果都显示着赵构享年三十岁而终,不是死在强盗手中,就是死在半路上,要不就是冻死、饿死等,低声细语道:“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何都是而立之年就死了,难道系统出错了?”   阎罗王皱着眉头,口中的烟斗被他捏在手中,沉声道:“为何你的二十世,全部都是三十岁就死了,而且死的如此的奇怪。此次算是正常的了,之前的死法就连鬼都不信,睡觉都能睡死,身体还好好的,你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赵构听闻自己前十九世都是三十而终,心里有些郁闷,道:“我怎么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何都是而立之年便一命呜呼了!他人在而立之年,混得风生水起,为何我要死翘翘了,是不是地府系统出差错了,烦请阎王大人再次查明真相。” 第三章 前因后果   面对死亡,赵构怡然不惧,早已看透。如今,双亲不在了,也没有结婚,赵构心中没有丝毫的留恋。早在未死之前,赵构就提前安排将自己的公司转赠予王阳。如果不是王阳父亲的帮助,也没有构建建筑设计公司,更不会有他今天。   因此,在赵构决定不再经营公司时,想要回到校园安心的做自己的大学历史系教授,便做好准备,将所有的股份转让给王阳,至于他的房产、现金等财产之类的,也是身外之物,没有任何的留恋。   如今,听到阎罗王的审判,翻查前世才发现自己居然都没有活过三十,全部都是在三十岁便准时到地府报道,没有一次延期的。赵构心里非常的郁闷,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只能请求阎罗王查明真相。   相传,人死后,灵魂回归地府,接受孟婆汤,忘记前世,重新开始新的生命。再次去地府报道后,便可以记起曾经的前世。可是,赵构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这一世,不记得曾经的过往。   “白无常,为何我不记得自己的前世,只记得今生所发生的事情呢?”赵构想起电视上说的,又想到自己的情况,情不自禁的询问身边的白无常。本想询问阎罗王,看着他拼命的翻阅资料,也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便询问身旁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撇过头,鄙夷道:“谁跟你说,人死后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了?”   赵构惊疑道:“难道不是吗?可是电视、书籍上都是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要是这样的话,还需要判官作甚,还要生死薄干嘛!”白无常开门见山的驳斥道,“孟婆汤乃是用地府的冥河之水酿造而成,对于任何人、仙、佛来说,冥河之水都是剧毒之物,触之即死,进入六道轮回。”   “上一届的地府阎君乃是大才之人,神通广大,为了避免一些人留有前世记忆,扰乱今生,改变历史轨迹。他请求太上老君等人合众人之力,提炼出冥界之河的水,加以炼化成为如今的孟婆汤,弱化了冥河的毒性,只能让灵魂失去前世的记忆,维护天地秩序。”   “如果真的死了以后想起曾经的记忆,一些道术有成之人死后,又想起曾经,那天地不早已****了吗?至于,那些电视、书籍上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乃是误传。凡是喝下孟婆汤之人,无一例外地忘记前尘往事,只记得今生。”   赵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我对自己的前世一无所知!既然是集结众人之力炼化而成的孟婆汤,必定是有限的,这么多人进入轮回都要喝孟婆汤,应该早已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还有呢?”   “不愧是历史系教授,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行。”黑无常接话道,“冥河之水绵延不绝,遭遇天灾人祸都不会干涸,具备了创造之力。因此,孟婆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会对不会少。每一个鬼魂喝过孟婆汤,都会留下自己的灵魂印记,促使冥河之水的成长,使它成为有根之水。”   “原来如此,多谢!”赵构心中的疑惑解开了,恭敬地说道。   黑、白无常付之一笑,他们两人非常的好奇赵构居然不怕死。他们拘捕了魂魄少说也有十几亿了,除了一些封疆大吏、或是忠臣之外,其他人见到他们两人,两股颤抖,屁滚尿流,哭天喊地。   赵构知道自己死了,面不改色,气定神闲,让他们两人非常的诧异。毕竟,赵构只不过是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孩子,也不是将军,更不是习武之人,身体孱弱,体弱多病,又是大学教授,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居然看淡生死,淡泊名利,心中不禁有些钦佩,才会与他说这么多。   黑、白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的脸,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不禁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黑无常悄然来到白无常身边,压低声音道:“白无常,我总觉得好像看过他,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淡定从容,似曾相识。”   白无常低声回道:“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觉得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他。”   “赵构!赵构!……”黑。白无常两人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吧!……怎么是他?”   与此同时,阎罗王终于翻查出有关于赵构的一切,足足在二十世基础上再查了十世,终于查到了赵构的身份,也就是赵构的第一世的所有情况。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显示屏上的文字,低声细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了,难怪了!……”   赵构眼见阎罗王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模样,心知已经查明真相,急忙问道:“阎君,可曾查到了?”   阎罗王郑重的点点头,道:“查到了!”   “既然如此,烦请阎君大人告知小人真相?”赵构急切地问道,颤抖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真相就是你是罪有应得,无怪乎会三十而终。如果是本阎君的话,应该让你再减少十年才好。”阎罗王怒气冲冲的吼道,鄙夷道:“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如果不是你自己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也不至于落得英年早逝的结局。”   阎罗王前后的态度差距太大了,之前还是温文尔雅,轻声细语;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恶鬼似的,愤怒不已,一双眼睛恨不得要杀死赵构似的,面色铁青,青筋凸起,显得狰狞可怕,看得赵构毛骨悚然,暗想道:“难道我的前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我的前世是谁?”赵构眼看阎罗王愤怒不已,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阎罗王面色铁青,恨声道:“你的第一世便是南宋开国君主——赵构,你自己学历史的,应该知道赵构做了什么事情,以致于天怒人怨,自己好好地反省!”   “我……我是……南宋开国君主——赵构?”赵构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眼睛,咕哝一声。   顿时,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非常的干燥,想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惊人的消息让他哑口无言。南宋开国君主赵构的事迹,他自己非常的清楚,最不应该的便是十二道金牌让岳飞回来,亲自下了圣旨,处死岳飞,断送南宋的大好江山,又听信谗言,弄得民不聊生。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心想道:“果然是他!”   “如果我真的是他的话,那么我三十而终,非常的应该,死得其所!”赵构无奈的苦笑道。   阎罗王厌恶地说道:“当年,你十二道金牌让岳元帅退兵,岳元帅在孤立无援之下被迫班师,最后又遭受到秦侩等人的诬陷,被捕入狱,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元帅。之后,更是屈辱的活着,让大宋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实在是罪不容赦,万死难辞其究。”   赵构苦笑的点点头,道:“岳元帅的故事,人尽皆知,他的忠诚、果敢、勇猛都是在当时最负盛名,尤其是死前的那首诗,成为千古绝唱。如果一来,我的确是罪有应得,亲手斩断大好局面,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亏你还能洋洋洒洒的念出岳元帅的绝唱诗句!”阎罗王气愤不已,黑、白无常急忙示意一下,以免阎罗王继续失态,接着他又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岳元帅乃是佛祖座下大鹏神鸟转世的传闻!之后,经过陈传老祖的点化,受命于天,了却一段俗世恩怨!”   赵构点点头,惊疑道:“难道不是传说吗?”   “你现在都能见到本君,你觉得那还是传说吗?根本就是事实!”阎罗王怒吼一声,愤恨道:“岳元帅乃是大鹏转世没错,不过他不是为了解决俗世恩怨,而是想要带领大宋恢复昔日的盛况,驱逐金兵,让大宋能够再次繁荣起来。可是,你身为皇上,偏偏听信谗言,以致于大宋日渐衰落,杀害忠良,实在是该死。”   “大鹏神鸟降临北宋末年,说是天命也可以,真正的是他自我下界,想要辅佐明主,保护大宋子民。一切的因果,都是天注定的,岳元帅最后都忠君爱国,临死不惧才写下千古绝唱的诗词,可见他心中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只想着驱逐金兵,还我万里河山。”   “如果不是你昏庸无能,重用秦侩等人,扰乱朝纲,杀害忠良,岳元帅死后化为大鹏神鸟进入地府,直接在生死薄上查到你的名讳,念你还有六十年寿命,便没有篡改生死薄,让你继续苟且偷生的活下去,看着自己手中的江山一步步的衰落,让你郁郁而终。”   “至于你以后的道路,全部都是大鹏神鸟亲自裁定的,让你每一世只能活三十年,整整三十世,也就是这一世,正好是九百年。如果不是你当初种下的因,又怎么会英年早逝,你可知道原本生死薄上岳元帅可以再活三十年,足够的时间驱逐金兵,收复燕云十六州,因为你下令处死,最后只能活到三十九岁便早逝了,故而判你每一世只能活三十年,算是对得起你。”   赵构苦笑一声,自嘲道:“如此说来,实在是罪有应得,理应如此!” 第四章 从头再来   “你知道就好!”阎罗王理直气壮地说道,“如今,你已经经历了三十世,也遭受了应有的报应,劫数已经过去了。自此以后,你的命运将会恢复正常,不再是三十而终。毕竟,三十世里你的日子过得也不太好,基本上都是短命鬼。”   赵构有些疑惑的望着阎罗王,诧异道:“为何以后就恢复正常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实际上,这是大鹏的意思,他让你在人间三十世,每一世三十岁,正好九百年。原本还有九十九年,只不过大鹏追随佛祖,便免去了余下的九十九年,只让你受苦九百年。另外,那剩下的九十九年,便是你下一世的寿命。”   阎罗王娓娓道来,悉数告知:“当年,大鹏念及中原大陆遭受到金国、辽国等外敌入侵,百姓过得民不聊生,心生慈悲之心,想要救助于大宋子民与水火之中,故而请求佛祖让他下界,佛祖见生性好杀的大鹏首次为了天下苍生考虑,也就同意他的请求。”   “大鹏法力高深,抛开仙人的身份,降临人世间便是凡人一个,没有任何的法力。即使任何有法力的人都不允许干涉天下大势,也不允许擅自降临人世间。没有经过天庭的允许,擅自入红尘,便犯了天条。”   “故而,在人间界之中绝对不可能出现有法力的人,最多也就是一些五行术数,或是推演之道,趋吉避凶,想要动用法力影响战争的方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人间界有人间界的秩序,任何人都不得干涉,只能以人的力量去解决危机,方能真正感受到人的潜力非常的强大,有时候人定胜天。”   “大鹏想要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依靠自己的力量辅佐明主,保大宋江山。事与愿违,没想到你这个皇帝太昏庸无能了,以致于他的良苦用心毁于一旦。当他魂归地府时,便找到生死薄,找到你的大限之日,决定让你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让你经历三十而终,共计三十世,还有九十九年就是你劫数满期之日,给予你的奖励。纵然大鹏野性难驯,杀人如麻,心中还是有些慈悲之心。故而,你的这一世算是最好的结局,享受人间富贵,又成为知名的人物,还是帮助自己的好友逃过一劫,算是行了大善,积了福德,让你的性命再次增加,具体是多少年就看你自己了。”   赵构回想自己研究过的宋史,不得不说赵构在他的心目中最差劲的皇帝。从一开始踌躅满志,到后来的随波逐流,最后屈辱的苟且偷生。当时,赵构就给自己评价就是垃圾,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又重用奸臣,使得国运日益衰落,不复当年盛况。即使,当时的局面有一部分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责任,真正做事的还是他自己是否愿意那样做。   事情的真相全部都明白了,赵构三十而终就是为了还罪。当初,他的父母取名赵构时,就曾经让他非常的尴尬,也是这个名字让他喜欢上历史。他的父母没有念过多少,只记得历史上有一位君主是赵构,直接成为他的名讳。   赵构在历史上的名声不太好,不是什么明君圣主,也不是雄才大略之人。十八岁以后,赵构想要改掉自己的名字,只因这个名字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困扰。可是,他的父母直接了当的怒斥道:“你只记得他的坏处,从未想过他的厉害之处,能以开国君主的身份在乱世之中立足,证明他有些本事。我为你取这个名字,不是让你学他的坏处,善恶不分,是非不明,而是让你学他的优点,去其糟粕,取之精华。”   “如果你那天进入大学,你就选择历史,专门研究华夏历史,看看哪位君主没有过错,也让你看清楚赵构的一生。我没有念过几天书,可我也知道他能成为开国君主,也算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了。”   “我希望你能够学他那种气魄,在乱世中开辟出自己的王朝,也就是让你能够在现在这个时代依靠自己的力量能够安稳的活下去,我与你妈都老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如果你真的想要改名,那就改吧!”   那个时候,赵构清楚地记得父亲双眼中的失望,从未对他发过火的父亲,首次因为名字的事情动怒。最后,赵构也放弃了改名的想法,听取父亲的建议,选择了历史系。从那个时候开始,正式研究历史,尤其是古代君王的政策手段,还有体制,寻找利弊。   每次看到史书中记载的勾践、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等明君时,赵构的心中都非常的兴奋;每次研究那些昏庸无能之君时,他心中又愤怒异常,尤其是看见与自己名字一样的南宋开国皇帝,总觉得有些别扭,重新评价了一番。   虽然在政治上,赵构没有多大的作为。文学艺术上的成就,算得上一位翘楚人物。可是,赵构最恨的就是那些奸臣当道,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的这段历史,他心中就非常的痛恨“赵构”这个君主,做皇帝没有一点主见,焉能管理好国家,做出了自毁长城的事情。   现在,赵构才知道一直痛恨的那个人便是他自己。如果经历了现代时光的赵构再次成为南宋的开国君主,他自信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自信能够让南宋再次繁荣起来,甚至于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都有可能。   赵构拽进拳头,摇摇头叹息一声,低声细语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必定不会再做那样的蠢事来,必定能够保大宋江山,保百姓生活更加繁荣。”   阎罗王沉默不语的凝望着后悔不已的赵构,看到赵构眼中坚定地目光,情不自禁的说道:“如果本君给你一次机会,你能否让历史不再重演,能否带领大宋子民繁荣昌盛?你能否承担得起这份责任!”   赵构毫不犹豫,坚定不移的回道:“绝对能,我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如果做不到,我赵构永不入轮回,成为孤魂野鬼!”   黑、白无常大吃一惊,急忙道:“阎君!这……”   阎罗王摇摇头,示意他们两人不要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构的身上,望着他眼中的坚决之色。阎罗王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郑重其事地说道:“本君就赐予你一次还阳的机会,前往大宋,让你从头再来一次!”   赵构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激动地说不出来话,哆嗦道:“此话当真?”   “本君说出的话,焉能作假!”阎罗王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过,你想要重入轮回,再次回到大宋,那么你必须忘记今日见过我。但是,我会让你保留今世的记忆,让你重新来过一次,知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这次机会。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你所承受的惩罚必定更加严重。”   赵构得知自己还能从头再来一次,显得非常激动,正声道:“我绝对不会食言。”   如果阎罗王让他喝下孟婆汤,那他就忘记了今世所学的一切。即便给他机会,让他再来一次。赵构也不敢保证自己有这个能力改变历史,兴许适得其反,变本加厉。如今,阎罗王只剥夺有关于地府的记忆,其他的记忆还留存着,让他更是兴奋不已,暗暗地想道:“既然第一世做错了,那么就由我最后一世收尾,不再重蹈覆辙。”   阎罗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本君就抹去你有关于地府的所有事情,以及我们的谈话内容。如今,你的脑海中只有今世三十岁的记忆,其它的记忆再也没有了,你可做好准备了?”   “时刻准备着!”赵构认真的回道。   片刻后,阎罗王施法直接抹去了赵构的记忆,让他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然后,阎罗王又命令黑、白无常送到孟婆那里,喝下孟婆汤。当然,不是真的孟婆汤,而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代替了,直接走上了奈何桥。   黑、白无常两人押解赵构,来到了另外一处轮回之地。此地便是前世世界,另外一处是后世世界。他们两人看准时机,直接将他扔进了“宋”的轮回通道之内。赵构意识模糊间便送往投胎,他们两人听命于阎罗王。   即使知道阎罗王此举触犯了天条,黑、白无常两人也无怨无悔,愿意与阎罗王共存亡。当一切的事情全部都做好后,亲眼目睹赵构投胎成功后,他们两人也来到了阎罗王处,汇报情况。   “多谢!”阎罗王郑重其事的道谢黑、白无常,叹息一声:“如今,我一人犯了天条也就罢了,你们两人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不必偷换孟婆汤。我早已在他的身上设置了一道符咒,可保他的性命无忧,不会忘记今世。”   黑、白无常付之一笑,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便在一起战斗过,你的心意我们两人都明白,又何须一个人背负责任。既然要背负责任的话,还是我们三人一起来。当初,我们在一起征战沙场时,不都曾经说过吗?同生共死!”   阎罗王热泪盈眶的望着黑、白无常两人,大笑道:“哈哈!……同生共死!”   片刻后,一道威严的光芒直接冲向地府,那人身后绽放出五彩霞光,怒气冲冲道:“阎君、黑、白无常,你们三人居然私自篡改历史轨迹,送今世之人前往宋朝,你们三人可知罪?还不速速与本神前往天宫谢罪!”   阎罗王、黑、白无常三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笑了起来,跟随着天将离开了地府,前往天宫之中接受处罚。可是,他们三人并不后悔,只因他们三人便是北宋末年征战沙场的战士。他们不愿意看见大宋日益衰落的局面,哪怕是触犯天条也在所不惜,故而才会以权谋私,为大宋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三人被天神五花大绑的绑住,直接飞向天宫。但是,他们三人的心中齐齐的想道:“赵构,只希望你此次不要再犯糊涂了,真正的让大宋繁荣昌盛起来,否则我们三人的心血就算是白费了!” 第五章 喜得皇子   赵构迷迷糊糊的进入轮回通道,也不知阎罗王、黑、白无常三人为了让他能够从头再来,甘愿冒着犯下天条的大罪。如今,赵构意识模糊,茫然不知在何处。当他再次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赵构不哭不闹,刚刚从娘胎出世的他,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赵构眯着小眼睛乌溜溜的上下打量此人。只见那人头戴皇冠,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再次望去,赵构看见此人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完全发自于内心的高兴,嘴角的胡须就像是龙须似的,乌黑明亮,了然于胸地想道:“原来他就是北宋末年的第八位皇帝,也就是我的生身父亲——赵佶。”   赵构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研究历史时,有关于赵佶此人的一些事迹,好听点就是文人雅士,不好听的就是玩物丧志。赵佶身为北宋的皇上,不理会朝政,酷爱诗词,还自创一种书法字体被后人称之为“瘦金体”,他热爱画花鸟画自成“院体”,算得上是古代少有的艺术天才与全才。   “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此乃后世对赵佶的评价,证明赵佶的确有大才,却没有用到朝政上,反而运用到文艺才学之上。赵构细细的打量着赵佶,清澈见底的眼神,好奇的看着他。赵构从赵佶的眼神中看出了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又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文人墨客的气质,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就像是心中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苦衷似的。   “难道历史上的宋徽宗,真的如同历史上所说的那样吗?”赵构情不自禁的想道,再一次看向了赵佶,心想:“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赵佶真的如同历史上所言,玩物丧志,就算是穿上龙袍也不像是皇上,怎么会流露出一股威严,到底是真是假?”   头戴皇冠的赵佶,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此乃他第九个儿子。“九”在术数之中乃是极数,也算是好兆头。赵构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时而像小大人一样,紧锁眉头;一会又像孩子一样,泛起好奇心。   自始至终,赵构都未曾哭过,就这么惊疑的望着赵佶。赵佶心生诧异之色,咋咋称奇,心想:“此子与众人有些不同,眉宇之间紧皱着眉头,又不曾哭喊,也不曾畏惧朕的气势,就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   宫中的接生婆、侍女等人都怔怔出神,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佶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面面相觑。刚刚生产完毕的婕抒韦氏全身泛力,面色苍白,想要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看见如此一幕,呆如木鸡。   婕抒韦氏虚弱地说道:“王……王妈……孩子……为何……不哭?”   接生婆王氏听到虚弱地韦婕抒的声音,幡然醒悟过来,恭敬地说道:“皇上,小皇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哭喊一声,恐怕气息不顺,空中还有污秽之物,恐玷污了皇上的龙体,请皇上您歇息片刻,待女婢拍打皇子屁股,让他啼哭,吐出口中的污秽之物。”   赵佶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接生婆王氏,王氏在宫中接生已经有些年头了,对此早已轻车熟路。赵佶也没有动怒,微笑道:“不必了!”   韦婕抒、王氏及其侍女全部都愣住了,还以为赵佶不喜欢怀中的小皇子。当初,韦婕抒诞下麟儿,赵佶身为皇上亲自前来。当孩子平安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赵佶都是第一个去抱着孩子的,可见他对孩子的发自内心的喜爱。   如今,韦婕抒诞下的麟儿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哭天喊地,也没有任何昏昏沉沉的感觉,尤其是看见赵佶皱着眉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众人心里一惊。与此同时,接生婆王氏的话语,是想要从赵佶手中接过皇子,以免触怒龙颜。   众人瞪大着眼睛,神色紧张的看着赵佶,心中惶恐不安,深怕得罪他。赵佶眼见众人紧张不已,微微一笑道:“王氏,你起来吧!朕的皇儿不需要如此俗世礼仪,这小子已经学会了呼吸,有时候朕的皇子不哭才好,理应如此!”   众人舒了一口气,都好奇的看着怀中的赵构,都觉得尚在襁褓中的皇子非常的厉害。毕竟,身为皇上的赵佶,后宫嫔妃数十位,韦氏只不过是婕抒,还未成为贵妃,却生出了一位让赵佶龙颜大悦的皇子,不禁有些惊奇。   赵构的生母乃是韦氏,曾经是郑皇后的婢女,与乔氏乃是姊妹,义结金兰。只因乔氏得到赵佶的宠幸,身份地位水涨船高,韦氏也被赵佶收纳进后宫。由于怀着龙胎,韦氏封为婕抒,算是母凭子贵。   如今,韦氏生下的是皇子,也就是赵佶的第九位子女,排名第九。之前的几位皇子、公主都在赵佶的见证下出生,也是他第一个抱着自己的孩子。然而,从未有人能让赵佶发自肺腑的喜悦,此乃生平第一次,赵佶亲自认可皇子,还是韦氏诞下的麟儿。   赵佶怀抱着婴儿的赵构,龙行虎步的走到床边;韦氏见皇上亲自走到床榻边,心里不禁有些激动,诚惶诚恐的想要起身。只是刚刚诞下皇子的她,身子非常的虚弱,无法起身。赵佶有些责备的说道:“婕抒,你为朕诞下麟儿,此乃大功一件,朕甚是欣慰!”   “传朕旨意:韦婕抒为朕诞下麟儿,朕甚是喜爱,即日晋升为婉容,赏黄金百两,珠宝十件,绫罗绸缎十匹。”   韦氏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赵佶。后宫之内,从未有过嫔妃生下皇子会得到如此的赏赐,不仅让她的地位提高了许多,还得到黄金、珠宝等其它赏赐。一时间,韦氏呆如木鸡,面无血色的脸上更显得苍白了,手足无措。   侍女见韦氏怔怔不语,赵佶也瞄了一眼呆如木鸡的韦氏。侍女急忙碰了一下韦氏,低声说道:“婉容娘娘,娘娘!……快接旨!接旨!……”   韦氏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泪流满面,有气无力的谢恩道:“妾身谢主隆恩!”   “你就好生休养!”赵佶抚慰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皇子,微笑道:“你们定要伺候好韦昭仪,还有朕的皇子,待朕处理政事后,再过来昭仪殿看看朕的皇子。”   赵佶负手而立,龙行虎步,面色红润的转身离去,身旁的太监用尖锐的叫声,高喊道:“皇上移驾回宫!”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跪地高声喊道。   韦氏望着怀中的瞪大小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心中有种自豪感,身为母亲的她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眼中又有些无奈,还有一丝惆怅,低声细语道:“真不知道此事是好还是坏,唉!……”   赵构说不出话,意识非常的清醒,尤其是他与赵佶四目相对,怡然不惧,反而让韦氏从婕抒成为婉容,一下子后宫中的地位天差地远,相差整整十个等级,也看懂了韦氏眼神中忧虑。   自古以来,后宫争斗都是黑暗不已,尤其是韦氏只不过是从一个婢女受到赵佶的宠幸。从崇宁五年,封平昌郡君;大观元年二月进才人,六月进为婕妤。刚刚进为婕抒不久,又再次因为自己的出生,成为婉容。   “看样子,我的出生,扰乱了历史的发展轨迹。”赵构苦笑的摇摇头,叹息一声:“既然从头再来,就是为了改变历史发展轨迹,那就彻底的改变又如何,正好可以亲身体会一下宋徽宗赵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即使从头再来一次,赵构还是改变不了前世在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教授的身份,他想要对赵佶有更深入的了解。毕竟,赵构看见赵佶的第一眼,不像史书中所说的那样无能,至于他是否重视奸臣,唯有进入朝唐或是年岁够了,再去验证才行。 第六章 徽宗赐名   大观元年五月乙巳日,即公元1107年6月12日,赵构出生的日子。赵狗的记忆中,他的生母乃是在大观二年才被封为婉容。如今,整整提早了一年时间,尤其是史书中没有记载宋徽宗赵佶对他特别的赏识。   如果赵构出生后,就得到赵佶的赏识,下一代的皇帝必定是赵构,而非赵恒。赵构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了,就算他的年纪有三十岁,身体还是刚刚初生的婴儿,细嫩的皮肤,粉面玉琢,就像是瓷娃娃似的,酣然入睡。   韦氏因生产后身子虚弱,也沉沉的睡了过去。纵然她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宋徽宗赐予她的,也无力拒绝。毕竟,身子虚弱,精神又疲惫不堪,她也抱着赵构睡了过去。只因赵构出生时,并非顺产,而是难产,也是她第一次初为人母。   “为何,陛下对九皇子如此的恩宠?”   宋徽宗赵佶龙行虎步的离开了,身边跟随着太监低头沉思。他跟随在赵佶身边很久了,一直深得赵佶的信任。从一位宦官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心里有些得意洋洋。自以为对宋徽宗了如指掌,还是不懂赵佶的心意。   “除了皇长子出生后,陛下欣喜若狂外,其它的皇子、公主出生,皇上也是兴奋,却没有行为失常,也不曾欣喜如狂。如今,九皇子出生后,居然得到了皇上的青睐,就连韦婕抒受到恩宠,进为婉容。”   宋徽宗赵佶心情非常的好,面带笑容的大步向前,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太监,见他紧皱眉头,淡然一笑,问道:“爱卿何事烦忧?”   太监躬身,疑惑道:“皇上,您为何会对九皇子如此青睐?难道您就不担心皇后娘娘,晋妃娘娘那里不好交代吗?”   “此事,就不需要担心了,朕自有安排!”宋徽宗赵佶笑而不语,轻描淡写的说道:“朕累了,回去歇息吧!”   太监急忙问道:“皇上是去皇后那里,还是晋妃娘娘的寝宫呢?”   宋徽宗赵佶沉默片刻,沉声道:“朕累了,回书房,不想任何人打扰朕!”   太监大吃一惊,他知道宋徽宗喜欢诗词,也喜欢文人雅士的墨宝。可是,宋徽宗赵佶也是首次没有去后宫,而是前往书房之中。他自问对赵佶的喜好以及性格及其了解,这一刻他也摸不透了。   直到宋徽宗赵佶身影走远了,他才跟上去,待赵佶真的踏进书房中,他才相信宋徽宗所言是真的。他急忙跟上前去,却被宋徽宗让他在外等候,也不要让任何人前去打扰他。于是,他只能待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着,他喊了身旁的太监过来,低声细语几句,就看见那太监匆忙离去。   宋徽宗赵佶回到书房后,直接锁上门,就连他平日里喜欢的书画等弃之一旁,不予理会,杂乱无章的随处摆弄。赵佶在众多书画中翻查了许久,似乎像是找什么,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又再次寻找起来,咕哝一声:“怎么没有?朕明明记得放在书房中的,难道随手一丢就不见了吗?”   “终于找到了!”赵佶找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张破碎的泛黄的纸张,只见上面写道:“盖棺定,功罪分;茫茫海宇见承平,百年基业浑如梦;南朝金粉太平春,万里山河处处青。”   宋徽宗赵佶默默地念叨着:“当年,朕出游,还未登基为帝时,一位老道士曾经赠予朕预言,预示着大宋的未来。朕记得那个时候,那个人曾说过,大宋的危机唯有一人能解开,此人不是朕,是朕的子女。”   “当初,朕见到恒儿出生,以为是他,欣喜若狂,最后发现恒儿不是那位道士说过的。朕一次次的失望,没想到九子让朕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位老道士说的话。朕一直不信道家之言,只遵佛道,却不想那位老道士居然说中了。”   “自从朕登基之日起,国运日益衰落,外有强敌,内有忧患,民怨四起,大宋危矣。有些事情,朕也无能无力,只能随波逐流,寄情于文人墨客之间,非朕所愿。朕身为大宋第八位君主,身为赵家的子孙,祖宗之法不可破矣,朕之错也!”   “不曾想到,七年以后,终于等到了能够让赵家的江山万里山河处处青了。老道士曾言明,天下大乱之日不远矣,朕以为他危言耸听,以大宋如今的趋势,必定是大乱。朕已经无力回天,唯有靠你们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护你周全,让你顺着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带领大宋再次崛起,达到先祖未曾达到的目标。即使朕死后留有骂名,又如何,一切只需要赵家江山安然稳固,天下太平。”   宋徽宗低声细语,愁云惨淡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一切豁然开朗,等待了七年时间。终于等到了继承大统之人,那个人便是尚在襁褓中的赵构。赵佶双眼中略显安慰,微微一笑,取来火烛,直接将黄纸放在火盆里焚烧,化为灰烬。   “来人!”宋徽宗看着化为一堆灰烬的黄纸条,猛地大喝一声,门外的太监一直附耳贴着,想要听清楚赵佶做什么,又不好做的太明显。恰好,宋徽宗赵佶的声音传来,他急忙的冲了进去,只见赵佶厉声道:“传朕旨意,让童大人、蔡大人等即可进宫!”、   太监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又吩咐其它宦官前往各个大人的府上。皇宫中的侍卫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徽宗看着他们匆匆的下去后,低声说道:“这么多年,朕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与你们计较,就用此事看看你们的想法。如果包藏祸心,朕必杀之。”   一个时辰后,众人都穿戴朝服来到了宋徽宗的书房内,恭敬地跪在地上,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全部起身,轻描淡写道:“爱卿,朕今日喜得皇子,甚是高兴。今日让爱卿前来,是想想此子用何名讳?不知,众卿可有好的建议!若是符合朕意,必定重重有赏!”   身为宰相的蔡京早已得知宋徽宗赵佶对九皇子格外疼爱,也从赵佶身边的太监——杨戬那里得知了此事。由于蔡京八面玲珑,又写得一手好书法,深得宋徽宗赵佶的信任。如今,贵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即右相。   蔡京得知宋徽宗疼爱九皇子,也就是韦婕抒生下的皇子,不曾想到赵佶会为了九皇子的名讳召见当朝重臣,就连他这个右相都急召入宫。虽然他心里做好准备,亲眼所见赵佶对九皇子的喜欢,蔡京还是有些惊讶。   宋徽宗赵佶瞥了一眼,看见低头沉默不语的蔡京,和颜悦色道:“爱卿,平日里就你的主意甚多,且文采风流,不如为朕分忧,为老九想一个名讳如何?”   蔡京冷汗直流,论文采他的确有几分本事。如果是其他人他必定沾沾自喜,可这话从赵佶的口中说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诚惶诚恐道:“臣的文采与皇上相比,实在是不入流的玩意,有皇上在此,臣哪敢文采风流!”   蔡京的话并没有说错,论及文采、诗词等无人能与当今皇上赵佶相提并论,如同李后主的风范。当初,宋徽宗赵佶降生之前,其父宋神宗曾到秘书省观看收藏的南唐后主李煜的画像,望着李后主的画像,见他样貌儒雅,不禁有些惋惜。不久之后,赵佶就出生了。   兴许赵佶真的是李后主转世,他的身上的确有李煜的影子。宋徽宗赵佶自幼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表现出非凡的天赋。   蔡京的一番话,让赵佶不禁有些得意,朗声笑道:“老九的名讳,朕早已想好了,待百日时,朕再当众宣布!”   众人微微一愣,面面相觑,吃惊不已,心想道:“九皇子居然能得到皇上亲自赐名?” 第七章 百日宴   大宋国内相传位于西岳华山,有个处士陈抟,名唤希夷先生,是个道高德行仙人。一日,陈抟仰望天空看见五色祥云,忽然大笑一声,道:“莫道世间无真主,一胎生下二龙来。”自此,大宋王朝自太祖开国至徽宗,共传八帝,乃是: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哲宗,神宗,徽宗。   陈抟老祖算是见证了大宋的建立以及兴衰,虽然他成为道士,从不插手人间之事,闲鱼野鹤。相传他早已得到成仙,还是睡梦中得道,是真是假不可而知。至于,他到底多少岁,也无人知晓,须发白眉,老态龙钟的端坐在棋盘上,慢条斯理的下着。   倏尔,东方天空中出现一道五彩霞光,立即吸引住他的目光,手中的白子落了下来,掉落在棋盘上,惊呼道:“东京居然出现真龙?……这不可能!……”   “老祖,何事如此震惊?”身旁的道童见陈抟老祖目瞪口呆的凝望着东方红光,不解的问道。   陈抟老祖皱着眉头,低声细语道:“数年前,有大鹏降临人间,给予人间百姓福祉,实乃天数,不是人力可以做的。为何,今日居然出现一道霞光,这道霞光晦涩难明,若隐若现;与昔年大宋开国之君的霞光相比,弱了很多。”   “怎么会这样?当年的皇上乃是上界长眉大师转世,只知享乐,不理朝政。如此一来,大宋的江山必定危矣,已经成为定局。不曾想到,再次出现这种霞光,难道大宋的气数未尽?又或是有什么人敢私自进入红尘?”   “当年,贫道与当年的皇上有一面之缘,还赠予他一则箴言,想要为他指点迷津。那个时候大宋的气势已然衰弱,为何今日东方出现红光,此乃吉兆。如此一来,贫道要前往东京走一遭,看看此子究竟是谁。”   陈抟老祖喃喃自语,抬起头,瞥了一眼身旁的道童,道:“清风,你与明月在此地看护山门,老祖我要出去一趟。”   清风恭敬地点点头,道:“老祖何时返回?”   “长则一月,短则半月,老祖必回!”陈抟老祖低头沉思片刻,笑道:“老祖去也!”   清风还想询问几声,抬起头已经看见陈抟老祖兴致勃勃的走下山去,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天下多事之秋,真是苦了老祖。数年前,老祖说大鹏转世,前去点化于他,一走便是两月有余;如今前往东京,不知道老祖何时能回来!……”   赵构出生时,天有异象,东京内出现红光,此乃吉兆。宋徽宗在房门外等候时,一目了然,看得真切,故而他对赵构的出生心中甚至惊讶,又怀抱着赵构,见他不哭不闹,瞪大着小眼睛凝视自己,赵佶感觉非常的惊讶,又有些激动。   于是,宋徽宗赵佶神清气爽的急召众臣进宫面圣,实际上想要对众大臣说出心中的喜悦,又细细的想了之后,觉得表现出过于关爱,对于赵构不利。因此,宋徽宗赵佶才说早已想好赵构的名讳,实则转移众人的目光,又看见众人吃惊的模样,暗道:“朕之过也,不能让众人得知朕的心意,大宋的未来唯有仰仗此子,必须隐忍不发才是。”   接着,宋徽宗赵佶哑然笑道:“朕想修建一座园林,不知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意见?此园林必须以花石建造,依山傍水,没有水,那就开凿出来;至于,园林的样式要突破秦汉以来的格局,不知爱卿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蔡京等人听闻宋徽宗赵佶提及艮岳的建造情况,心中才放心下来。赵佶在他们的眼里一直以来都是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之人。当他们听到宋徽宗提及皇子名讳,还有一些不可思议;如今,宋徽宗提及此事,他们反而觉得赵佶一尘不变,还是那个他们认识的皇上。   艮岳的建造乃是宋崇宁四年,即1105年由蔡京提议出来的,还推荐朱勔担任负责人。当时宋徽宗垂意于奇花异石,朱勔奉迎上意,搜求浙中珍奇花石进献。此人的确有些才学,善于堆山造园,号称“花园子”,也是宋徽宗赵佶的宠臣,被授予应奉局督监。   朱勔躬身道:“皇上,此事臣已经再紧急督办之中。若是建造与秦汉以来相似的园林,无法体现出圣上的英明神武,臣一直都在搜集花石,以花石为基础,建造此园林。只不过,花石的数量远远不够,无法动工,唯有集结大宋所有的花石,运送汴京方可。”   宋徽宗赵佶听闻花石,显得非常兴奋,连忙问道:“还需要多少花石?”   “如此宏大的工程,粗略估算也需要搜尽天下名花奇石,方能完成!”朱勔附和道。   宋徽宗沉声道:“传朕旨意:凡民家有一木一石、一花一草可供玩赏的,应奉局皆能派人以黄纸封之。朕乃是当今天子,大宋子民皆是朕的子民,为朕贡献出花石,实乃荣幸之至,速速着办,不得延误!”   朱勔兴奋不已,他等的就是宋徽宗赵佶这句话,连忙高呼道:“吾皇圣明!”   蔡京等人也附和一声,他们相视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众人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上满圣上,下欺百姓,敛财乃是他们的宗旨。如今,宋徽宗赵佶的圣旨让他们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也正是因为赵佶酷爱花石,又颁布圣旨,以致于后来大宋国内民不聊生,朱勔成为应奉局的督监,更是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他们情不自禁的笑了。   宋徽宗赵佶吩咐下去后,便让众人离去了,独留下他一人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就连内侍杨戬也被宋徽宗赵佶下去了。众人都离去后,赵佶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歉疚,目光看着棋盘上的围棋,情不自禁的低声道:“雅怀素态,向闲中、天与风流标格;绿锁窗前湘簟展,终日风清人寂;玉子声干,纹楸色净,星点连还直;跳丸日月,算应局上销得。   全似落浦斜晖,寒鸦游鹭,乱点沙汀碛。妙算神机,须信道,国手都无勍敌。玳席欢余,芸堂香暖,赢取专良夕。桃源归路,烂柯应笑凡客。”   尚在襁褓中的赵构,迷迷糊糊的酣睡着,期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因年纪尚幼,刚刚出生不久,无法让他一直清醒着。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赵构的“百日”到了。如今,赵构能够睁开眼睛,也不需要长时间的休息,经过宫中御医、御厨的配合,让他红光满面,胖乎乎的,眼见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壮,有点补充过度的迹象,心想:“在这样吃下去,肯定要胖死,这可如何是好!”   宋徽宗赵佶瞄了一眼看见愁容满面的赵构,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赵构“百日”,赵佶传旨办宴席,所有的文武大臣悉数到场,就连卧病在床的大臣都不得不赶到皇宫中,前来参加皇宴。   “今日,朕的皇子诞生百日,依照惯例,授予定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蜀国公。”宋徽宗兴高采烈地说道,“赐名‘赵构’,字德基!‘德’乃德行,内外之称;在心为德,施之为行也。”   众臣高呼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赵佶赐予赵构名讳后,便让众臣一起饮酒庆贺。由于赵构的生母韦氏,乃是女子,又是婉容,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自从赵构出生后,韦氏想要抱抱自己的儿子也只有在无人之时,只要有大臣或是其他嫔妃,赵构都是交于奶娘抱着。   身为母亲的韦氏,此时不再前殿,在后堂,身为女子的她没有资格前去参与,况且他不是皇后。如果韦氏是皇后,便有资格,只能隐身在后堂之中。当宋徽宗赵佶赐予自己儿子名讳时,又见他加封为国公,韦氏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   赵构被加封为蜀国公,他的目光从宋徽宗赵佶身上挪开,目不转睛的看着所有的大臣。只见殿内清一色的文官,没有任何的武将在场,叹息一声:“大宋王朝的‘重文抑武’政策还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宋朝将士的战斗力低下,皆是文臣当道,把持朝政,又有奸臣误国,必须要扭转乾坤方可,否则大宋危矣。”   宋徽宗赵佶好奇的看着赵构,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不禁有些疑惑,又见他目光扫视群臣,就像是大人似的,低头沉思不语,哑然失笑,暗想道:“此子便是大宋的未来,一切都要寄托于他的身上了。如今,朕给予你的唯有此物,待你长大后,朕的江山必定会传位于你。”   如果蔡京等人知道宋徽宗此时的想法,必定大吃一惊,就连赵构都会被赵佶的想法吓一跳。可是,宋徽宗赵佶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不可捉摸的因素,使他当初的想法没有实现,此事暂且不提。   大观元年八月丁丑日,在大庆殿中,赵构被宋徽宗赵佶赐名,且授予定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蜀国公。   自此以后,赵构便正式成为历史上的“赵构”。 第八章 无良父亲   宋徽宗赵佶生平有四大喜好,依次为石艺园艺、金石书画、玩弄美女、迷信传说。由于赵佶笃信箴言、传说,故而赵构出生时,红光照遍宫室。并且,赵佶又是亲眼所见,又有先前道士给予他的箴言警示,让他格外重视自己的九皇子,也就是赵构。   历史上宋徽宗共有32子,其中有25位活到了成年,余下的都不幸早夭。自皇长子赵桓出生至第九子赵构,次子与四子都早殇,故而留在宋徽宗身边的唯有七位皇子;除了皇长子赵恒外,其余几子都受赵佶待见,要么深居简出,要么就交与婢女、奶娘照看,唯有七岁的长子赵恒一直留在赵恒身边,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生母是晋贵妃,也是他是长子。   年仅七岁的赵恒颇有赵佶的风范,小小年纪就生的眉清目秀。由于是生在皇宫中,耳闻目睹宫中的势力,也知道自己身为皇长子,要想继承帝位,唯有讨好宋徽宗赵佶,得到他的信任,这一切全都是身旁的宦官、大臣所说,让他铭记于心,使得赵恒一言一行都像极了他的父皇,以致于赵佶对他格外的恩宠。   纵然是皇长子的赵恒,在百日时,宋徽宗也不曾亲口御赐名讳,更不曾在大庆殿内授予职位,一切都是从简。如今,赵佶在众多大臣面前,亲口御封赵构名讳,且授予官职,还是蜀国公,就连赵恒在百日时,都不曾授封国公。   北宋的都城是汴梁,也就是现在的开封,也称为“东京”。由于唐朝后期政治腐败,以致于唐朝结束,进入五代十国,首位把汴梁作为帝王皇宫所在地的是五代的后梁君主,后唐、后晋也继续在汴梁作为都城。   北宋的皇宫仍沿用五代宫苑旧址,但对五代时期的宫殿进行了较大规模的扩建,扩建后的东京宫殿称为大内、宫城。宫殿包括有外朝、内廷、后苑、学士院、内诸司等部分。入宣德门后,东西有左、右升龙门及两廊,正北在宫城中轴线上就是大庆殿。   大庆殿是北宋皇宫的正殿,也是举行大典的地方。众臣接到宋徽宗圣旨,悉数来到大庆殿内,都知道这次不是为了祭祀或者重大典礼活动,仅仅是皇九子百日宴的地址,故而众多大臣纷纷臆测宋徽宗此举是何意,就连蔡京等人都傻了。   直到宋徽宗宣布一切,然后移驾于偏殿内,又吩咐光禄寺少卿准备用膳,众人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接着,宋徽宗又命歌姬献舞一曲。只不过被大臣反对,理由是皇九子百日,不宜献舞。   于是,宋徽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让御膳房准备好的酒、菜全部都端上来,与众大臣一起饮酒。韦氏见宋徽宗要饮酒,便吩咐奶娘将赵构抱回来,却被赵佶阻止,道:“不妨事,朕今日高兴,你们都退下,至于构儿由朕亲自抱着,都退下!”   奶娘见红光满面的赵构醉醺醺的抱起赵构,无奈的退下来,就连韦氏都愣住了。身为一国之君,时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代表着国威。如今,赵构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兴高采烈地抱着赵构。   尚在襁褓中的赵构看着醉醺醺的父亲,紧锁眉头,小腿不停地蹬着,直接伸出自己的白嫩的小手,胡乱的抓着宋徽宗的胡须,就是不愿意让宋徽宗抱着。众多大臣眼见于此,更是静默不语,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佶。   宋徽宗醉眼朦胧,朗声笑道:“哈哈!……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隐身于后殿的韦氏吓得一身冷汗,众多大臣则呆如木鸡,尤其是蔡京等人早已放下手中的碗筷,斟酒的侍女也傻了,美酒早已溢出酒杯,滴落在案上都没有发觉。此时,众人心中都齐齐的想道:“蜀国公深得圣上喜爱,日后必定是继承大统之人。”   “这幅身体实在是太小了!”   赵构张牙舞爪的蹬着脚,又抓着自己父亲的胡子,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反抗。片刻后,赵构全身无力,小脸涨得通红,直接将赵佶的胡子当成秋千一样,死死地拽着不放,愣是拽不下来,气呼呼的想道:“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弱小了,待长大了我定要扒光你的胡子,让你沉迷于玩乐,不顾朝纲。”   宋徽宗赵佶不知道赵构心中所念,只道是小孩子玩闹,他也没有介意。与此同时,赵构则是反抗到底,只可惜他只不过是三个月,没有任何的力气,好不容易拽住父亲的胡须,就是不能下一步动作,他心里的确有气,暗骂道:“你喝酒就喝酒,还让我陪着你一起受罪,真不知道你这个父亲怎么当的,难怪赵恒登基后,更是无用。”   如果宋徽宗知道赵构心中的想法,必定认为赵构入魔了,最轻的也是逐出京城。只不过,醉眼朦胧的宋徽宗无暇顾及其它,又看见赵构脸上红扑扑的,显得非常的气恼,大笑一声:“哈哈!……朕不好,只顾着自己自饮,忽略了你的感受,要不你也喝点!……”   宋徽宗眼见赵构气恼不已,酒不醉人人自醉,以致于他的意识有些模糊,通红的脸上笑眯眯的看着怀中的赵构,心情格外的好,还以为赵构也想喝酒了,直接命人斟满一杯美酒,亲手喂着赵构喝下。   此时,三个月的赵构苦不堪言,怒气冲冲,他真的很想起来,一脚踹掉赵佶手中的杯中物。众多大臣都傻了,呆如木鸡,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捡起来。自古以来,还未曾有过三月大的婴儿喝酒的,奶水未断,就喝酒了,众人尴尬地想道:“三月大的婴儿能喝酒吗?”   “我是不想你抱我,都这么大了,还让父亲抱,那我的脸不就丢光了吗?再说了,你喝酒了还抱着我,就算是你是我亲爸,也不行!”赵构无奈的想道,他的声音从口中传来被有些醉意的宋徽宗赵佶听见,就像是欢快似的,更是毫不犹豫的让他喝酒,他怒吼道:“我要的不是酒!……”   赵构的“欢快”声被一股火辣辣的酒挡住了,三月大的赵构首次品尝到宋朝的美酒。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酒力,对于三月大的他来说,也是烈酒了。可是,宋徽宗赵佶见他不说话了,眯着眼睛,高兴道:“构儿,此乃杯中物,是好东西,多喝点!”   赵构想死的心都有了,硬着头皮喝下了一小杯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他真的很想要离开。虽然他来自于后世,对历史比较了解,对自己的“父亲”还是不太清楚。当他想起众人给予他的评价:“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如今看来,那人说的非常对,赵构想都不敢想,三月大的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父亲强逼着喝下了杯中物。即使一小杯,也如同穿肠毒药似的,让他脸上更加的红晕了,头重脚轻,四肢无力。   众多大臣见宋徽宗赵佶真的给三月大的皇子喂酒,全部都目瞪口呆。直到赵构喝完一小杯酒后,众人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与此同时,蔡京等人纷纷从席位上站起来,双膝跪地,劝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再让蜀国公品尝杯中物了,蜀国公乃是皇上的子嗣,上天必然护佑,然而蜀国公只有三月大,尚在襁褓中,喝下杯中物对于国公来说,是大大的不好,”望皇上三思!   众人也随声附和道:“望皇上三思!”   宋徽宗赵佶不以为然的笑道:“众爱卿平身,朕的儿子身体必定强壮,有上天护佑,必定安然无恙,众臣不愧是大宋的国之栋梁,这份忠诚之心,朕甚感欣慰。”随着赵佶的命令,蔡京等人为首站起身来,身后的大臣们才站起身来,宋徽宗赵佶的眼睛跳动了一下,转眼即逝,又接着说道:“传朕的旨意:今日不醉不归,明日不早朝,众位爱卿尽情的享乐。”   “谢主隆恩”众人叩谢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宋徽宗赵佶与众大臣大吃大喝起来,尽情的享乐! 第九章 让我给你加点料   宋徽宗赵佶看着三月大的儿子“高兴”的品尝美酒,也不乱蹬脚了,显得意犹未尽,还想要继续让赵构喝一杯。众位大臣急忙劝阻,方才打消这个念头。如若不然的话,赵构还不知道被赵佶灌多少才能罢休。   赵构酒劲上来,头晕目眩,晃动着小脑袋,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宋徽宗赵佶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疼爱不已。只可惜,赵构不能言语,不然的话他肯定要破开大骂赵佶。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三月大的孩子就饮酒的,还是自己的父亲亲手灌酒。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摊上了这么一个无良的父亲,居然三月大的孩子就开始饮酒。难道他真的想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饮酒作乐也要一模一样的去学吗?”   “难怪大宋国势衰弱,如此皇帝,怕是古今少有,又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父亲如此,无怪乎儿子如此,大宋的都城汴梁被攻破,二帝被俘虏而去,以致于客死异乡,这一切并非注定的事实,只不过是人为,与天意无关。”   “如果天意如此,人力难以改变;如今看来,并非天意难违,而是人祸。只要一步步的解决,未必不能阻止耻辱发生。只不过,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才行。既然我重新来过一次,又让我带领大宋走向繁荣,于公于私都必须要做到才行,否则愧对他们。”   三月大的赵构晕乎乎的,想要保持清醒,再亲眼看见宋徽宗赵佶酒醉后居然让他喝酒,感觉到不可思议。如此父亲,怕是赵佶是头一个。赵构再看向赵佶喜悦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父亲是高兴,却不知高兴什么,就算他是皇子,在他的上面还有数位兄长,也不至于失态。   即使大宋王朝的酒不如后世的烈酒,对于三月大的赵构而言,无异于穿肠毒药。片刻后,赵构就意识模糊了,来不及多想,只能傻呵呵的苦笑着。在赵佶的眼里,赵构的苦笑就是喜悦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刚才猜想的不错,赵构之前胡乱的蹬着脚,又拽着他的胡须,是想要品尝他杯中之物,想尝尝鲜,想到此处,宋徽宗不禁洋洋得意。   “皇上,还是让奴婢抱着蜀国公,您是万金之躯,又要与众位大人饮酒,不如女婢抱着,以免扰了皇上的雅兴!”   宋徽宗赵佶身边的内侍杨戬眼看襁褓中的赵构傻呵呵的笑着,又见赵佶龙颜大悦,心知赵佶对赵构的喜爱之情。故而,杨戬想要抓住拍马屁的机会,不仅得到赵佶的赏识,还能表达出自己的忠心。   果不其然,宋徽宗赵佶笑眯眯的撇过头,赞赏道:“爱卿有此心,朕甚是欣慰!”   杨戬顺势躬着身子,作势要抱起赵构,却被赵佶出手阻止了,诧异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宋徽宗赵佶,心想:“难道皇上有其他的意思?又或是杂家猜错了皇上的心意,应该没有说错!……”   宋徽宗赵佶对身边的内侍杨戬宠爱有加,不仅让他以一个宦官的身份在朝中任职,更是与另外一个内侍在朝中呼风唤雨,就连宰相蔡京等人对他们两人礼让三分。毕竟,杨戬乃是赵佶的内侍,终日跟随在他的身边,对于赵佶的喜爱以及想法,不说百分百的猜到,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对于一些事情,赵佶还未开口,杨戬跟随在他身边多年,早已摸透了他心思,就直接做出来了。如果再宫中多年,又跟随在宋徽宗的身边,见多识广,还没有猜透他的心思,那么他也不会受到赵佶的宠信了,更不会入朝为官。   宋徽宗赵佶首次没有应承杨戬,反而出手阻止,让他不禁有些疑惑。下方的大臣也纷纷侧目注视着一切,蔡京等人皱起了眉头,眨眼间消失不见,像是微风轻拂而来,掀起一点波澜,仔细望去去不见任何的动静。   “朕的皇子,怎能让你抱着。若是有什么意外,朕也不想看见,就让侍女抱下去就好。你还要与朕跟爱卿痛饮,若是你抱着老九,便不能与朕同饮了。如此一来,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赵佶笑眯眯的说道,诧异的杨戬听到他的一番话后,激动不已,难掩心中的感动。杨戬在朝中也有一些势力,只不过他是阉人,有些时候还是非常的自卑。哪怕是其他人对他恭恭敬敬,杨戬心里十分清楚一些事情,如今赵佶的这番话,俨然是把他当成正常人看待,可与朝中的大臣平起平坐,心里高兴不已。   “来,你也一并坐下,与朕同饮!”宋徽宗微笑的示意杨戬坐下,杨戬缓缓地坐在了与蔡京等人的位置旁边,他可不敢坐在赵佶的身旁,那样是犯了大罪,就算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如此做,待杨戬落座后,赵佶又接着说道:“今日,无君臣之礼,汝等不是臣子,朕也不是君,与众人同乐!”   接下来,宋徽宗赵佶与朝中大臣饮酒作乐,一些酒量浅的大臣早已与周公相约了。宋徽宗眼见有人倒下,纵声大笑,命人将那些倒下的大臣纷纷抬回府,命他们明日不用上朝了。有些大臣强撑着精神,不愿退下。   “帘旌微动,峭寒天气,龙池冰泮;杏花笑吐香犹浅;又还是、春将半;清歌妙舞从头按。等芳时开宴,记去年、对著东风,曾许不负莺花愿。”宋徽宗端着酒杯,回想往昔,情不自禁的朗声道。   众人听闻宋徽宗赵佶所作,皆是纷纷称赞,实际上赵佶的文采的确是冠绝群伦,众人心怀鬼胎,明面上对宋徽宗赵佶敬畏不已,实则上蒙胜听,下欺百姓,作威作福。如今,赵佶心情愉悦之下,所作之词,众人纷纷称颂。   蔡京端着酒杯,衷心地称赞道:“皇上您刚才所作,实在是杰作,当世之人,无人能与圣上匹敌!纵观历史上明君圣主,也无一人能与皇上相提并论,皇上的威名理应传颂千年,让后人都见识圣上的文采,实乃苍生之荣幸矣。”   宋徽宗赵佶听闻蔡京将他与历史上的明君圣主相提并论,不禁有些得意洋洋,面上有些不悦,责备的说道:“爱卿忘记了朕之前所言,此时没有君臣!”   “宰相所言极是,吾等皆是如此认为,皇上文采风流,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是一位生命君主。”杨戬随声附和道,他瞅见赵佶语气有些不高兴,脸上的表情却显示出他心里非常的得意,顺势而为。   众臣眼见皇上身边的内侍,也是赵佶身边的大红人,还有朝中呼风唤雨的宰相,他们两人都称赞起宋徽宗的文采,也纷纷出声附和道:“臣等也是如此认为!”   宋徽宗赵佶自鸣得意,脸上露出笑容,手中的酒杯也放了下来,众人急忙躬身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圣明!”   “爱卿平身!”赵佶笑脸盈盈的说道,赞赏的瞥了一眼蔡京,微笑的点点头。   宋徽宗赵佶对于其它事情看得都非常的淡然,唯有诗词作画等方面格外的注重。因此,杨戬之前的拍马屁没有拍到屁股上,只是擦了边;蔡京也是一代书法家,他的毛笔字非常的好,就连宋徽宗都非常的称赞,得到蔡京的恭维,赵佶心中感到一丝自豪。   蔡京趁此机会,急忙说道:“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圣上能否答应?”   赵佶心情大好之下,微笑道:“爱卿有何请求,且说来听听!”   “回皇上,臣想要抱抱蜀国公,不知圣上可否答应!”蔡京恭声道,“若无蜀国公在此,圣上的风采,臣等也无法再次领略到,故而臣想要抱一下蜀国公,也想沾沾喜气!”   宋徽宗大笑一声,道:“原来只是此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杨戬想要抱赵构,赵佶未曾答应,使得他的马屁付之一空;蔡京的话合情合理,又称赞了赵佶的文采,使他龙颜大悦,故而再次请求时,宋徽宗赵佶就顺应蔡京的请求,直接将赵构交给了蔡京。   蔡京激动万分的抱着赵构,他也喝了不少的酒,手脚有些颤抖了,头脑也有些不灵光,担心一时不慎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因此,蔡京十分小心翼翼的抱着赵构,还不停的逗着他,笑眯眯的模样映入赵构的视野里。   赵构晕乎乎的脑袋,猛地清醒过来,回想起此人的容貌,见他花白的胡须,慈眉善目,一双凹进去的丹凤眼,凸起的眼袋,隆起的额头,一身穿戴整齐的朝服、官帽,犹如儒雅之人似的,惊呼道:“蔡……蔡京?”   赵构亲眼看见过蔡京的画像,又想起迷糊中听到的对话,心中更加肯定,抱着自己的人便是蔡京,也是大宋臭名昭著的奸臣之一。故而,赵构冷笑一声,心想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滴滴滴滴!……”   蔡京刚刚抱起赵构,准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突然,他感觉到怀中有些暖意,还有湿湿的感觉,不禁有些疑惑。此时,赵构则是一脸的轻松,欢快的拍着小手,奶声奶气的声音笑了,得意洋洋地想道:“给你加点料,不知道你喜欢这份特殊的礼物呢!嘿嘿!……”   此时,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亲眼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面面相觑,强忍着笑意,齐齐的想道:“当朝宰相居然被‘淋雨’了,这小子不愧是皇上最喜爱的九皇子,实在是名副其实!” 第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臣们目瞪口呆,就连宋徽宗赵佶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住了。只见蔡京抱起赵构时,时间刚刚好,赵构尿急,飞流直下三千尺,全部浇到蔡京的脖子上,顺着衣衫缓缓地流淌着,直接浸湿了蔡京的胸口,蔡京呆如木鸡,傻愣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滚烫的尿水喷洒在自己的身上。   赵构浑然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舒爽的感觉。当他猜到抱他的人便是宋徽宗赵佶赫赫有名的蔡京时,就谋划想要如此让蔡京颜面尽失。只可惜,他年纪尚幼,又被自己无良的父亲喂酒,使他迷迷糊糊,浑身乏力。   倏尔,赵构感觉自己尿急了,他想也没有想立即释放出来。一股冒着热气的白色液体,犹如泉水一样,一滴不剩的全部都尿在蔡京的身上。赵构眯着小眼睛,看着自己的杰作,发现效果没有达到,只是让蔡京的脖子上有自己的尿水,低头叹息一声:“真是可惜,要是再让他抱高点的话,就能从他头上浇下来。”   蔡京呆如木鸡的傻愣在原地,呆滞的目光,从未想象自己刚刚抱着赵构一会,便遭受到人生当中最大的一场“大雨”,还一泄如注,滂沱大雨,倾泻直下,直接将他当成了夜壶一样,整个人都傻了。   赵构眼见蔡京等人都愣住了,他心里暗暗地偷笑,又冷笑连连道:“想要借机得到父皇的青睐,借此机会再爬上去。父皇看在眼里,只因爱惜你的才华,无动于衷,置若罔闻。然而,我可不会,只要我掌握权力,第一要杀的便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唯有将你们几人全部斩杀,方能安定朝野,才能真正的保我大宋江山。”   北宋有“苏、黄、米、蔡”四大书法家,蔡京占据一席之地,只因后人认为他人品奸恶,才将他除名。然而,赵构早已熟知历史,对于北宋历史也是知之甚详。即使后人将蔡京从北宋四大书法家除名,在赵构看来,论书法蔡京的确是实至名归。   蔡京自幼学习书法,也曾与苏轼一同练习,书法造诣焉能很差。蔡京经过多年的苦练,博采诸家众长,自成一体。并且,蔡京的书法艺术有姿媚豪健、痛快沉着的特点,笔法姿媚,字势豪健,痛快沉着,独具风格。   他不仅仅书法造诣极深,就连文采也是首屈一指,尤其是散文。只可惜,蔡京在历史上留下骂名,成为北宋著名的奸臣,身为右相不思进取,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留下了骂名。当初,赵构了解蔡京的一生时,给予他的批语:“生逢乱世,不思进取,结党营私,虚与委蛇,北宋衰落与其有直接关系,想要复兴大宋,首当其冲的便是斩杀此人,方能杀鸡儆猴,扭转乾坤。”   但是,蔡京在政治上也有一些贡献,对于当时的大宋来说,雪上加霜,并非解决问题,反而制造问题。可是,赵构亲眼看到蔡京的书法时,也不得不钦佩他的书法的确是集大成之作,属于上等佳作,故而再次批语:“字如其人,只可惜这句话在蔡京身上,根本就不实用,字虽好,人品低劣。”   如果蔡京不是书法大家,又是北宋四大书法名家之一,宋徽宗赵佶也不会让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早期的蔡京的确是虚与委蛇之人,如同墙头草两边倒,没有独自的立场,以致于郁郁不得志,后来赵佶登基为帝,又是风雅之人,使得蔡京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成为当朝的左相,官拜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赵构对于蔡京的为人处世,实在不敢苟同,他的书法虽好,却没有显示出他的真实的性格,不能如同他的字一样行云流水,字势豪健。故而,赵构对蔡京没有任何的好感,却不曾想到今日之事直接影响到他未来的发展,暂且不说。   蔡京的心思,赵构了如指掌,正如他猜想的那样,蔡京是想要借助亲近自己的机会,向宋徽宗赵佶表示自己的忠心。只不过,他的目的被赵构破坏,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出尽洋相,颜面尽失。   赵构天真烂漫的笑容,手舞足蹈,之前的行为让众人都会认为是他年纪尚幼,憋不住,实在是人之常情。他们却不知道赵构是故意为之,就连蔡京都苦笑不已,他眼神中闪现一丝愤怒,这些全部都被赵构看在眼里。   转瞬即逝,蔡京的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笑脸盈盈,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依旧是笑呵呵,慈眉善目的看着赵构,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似的。此时,四周鸦雀无声,唯有赵构欢快的笑声。   “哈哈!……”宋徽宗赵佶愣了半晌,纵声大笑道:“哈哈!……爱卿,真是难为你了!”   “不妨事,不妨事!”蔡京和颜悦色的笑道,“蜀国公乃是皇子,臣是皇上的奴才,理当为皇子分忧解难。今日,又是蜀国公百日宴,臣被他的一泡尿淋在身上,也可以沾一点喜庆,乃是臣的荣幸。”   “常言道:‘童子尿乃是趋吉避祸之甘霖!’蜀国公又是皇子,身上有皇上的龙气,更是一种福气,臣实在是感激皇子降下甘霖,为臣趋吉避祸,理当感激涕零。之前,皇上为皇子亲自斟酒,迷迷糊糊之间焉能憋住!”   “好!”宋徽宗赵佶拍案叫绝,赞赏道:“说得好,爱卿说得好!朕能有你,实在是大宋的福气,是朕的福气!爱卿听旨意!”   内侍杨戬见宋徽宗赵佶龙颜大悦,想要封赏蔡京,慌忙从蔡京的手中抱过赵构。蔡京感激的看了一眼杨戬,然后双膝跪地,高呼道:“臣,接旨!”   “传朕旨意:右仆射兼门下侍郎蔡京,人品端正,又博学多才,宽容仁义,加封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宋徽宗赵佶龙颜大悦,亲自加封蔡京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虽然蔡京之前也是宰相,只不过是副的,如今被赵构的一泡尿换来了一直梦寐以求的右相的位置,成为正式的宰相。可想而知,蔡京的心情是多么的喜悦。   蔡京激动地热泪盈眶,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戬悄无声息地低下头,恭喜道:“恭喜大人荣升右相!”   蔡京低声回道:“还不是仰仗节度使的抛砖引玉,回头去我府中痛饮一番,要种种酬谢节度使大人!”   杨戬见蔡京还算识相,微笑的点点头,道:“他日杂家必定登门拜谒右相大人!”   蔡京、杨戬两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唯有相互扶持才能换得更大的权势。因此,他们两人也明白彼此的心意,相视一笑。他们两人的对话全部都被赵构听在耳朵里,气呼呼的想道:“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让蔡京高升,一跃成为右相,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   赵构想要继续坚持,发现自己又困了,只能闭上眼睛,熟睡起来。杨戬轻轻地抱着他来到了宋徽宗赵佶的身边,在赵佶的示意下,让奶娘将赵构抱走了。至于,宋徽宗自己则继续与众人痛饮起来。   直至丑时一刻,众人才昏昏沉沉的告辞下去,宋徽宗也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至于,朝中的文武大臣,他们全部都在自己的仆人搀扶下,纷纷坐上自己的娇子打道回府。   待宋徽宗赵佶离去后,众人出了宫门,纷纷对蔡京表示祝贺。如今,蔡京晋升为右相,手中的权力更大,众人无不巴结起来。蔡京意气风发,趾高气扬地昂首挺胸的在众人簇拥下,高傲的坐上了娇子离开了。   蔡京坐在娇子上,娇帘拉上了,看不见他的神情。此时,蔡京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闻着身上的尿骚味,心里一阵反胃,阴险的冷笑一声:“今日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就算是换来了右相,又如何?这份颜面,实在是吞不下去!……”   蔡京回想起自己被赵构的童子尿浸湿后,众人憋住笑意。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化解了尴尬,才挽回局势,还得到了宋徽宗的褒奖。然而,那一刻众人的嘲讽的眼神,蔡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起赵构只不过是三月大的孩子,无奈的叹息一声:“唉,这件事暂且放下,日后再说!”   即使赵构的一泡尿让他颜面扫地,尴尬不已,又被他巧妙地化解开来。自从他得到了宋徽宗赵佶赏识后,无人敢在他头上扬武扬威,却不想被一个三月大的孩子奚落,以致于让众臣看见笑话,尤其是他的政敌等人,嘲讽的看着他,让他这张老脸实在是挂不住了。   随机想道赵构是三月大的孩童,蔡京再有火气,也无处发泄。并且,他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宋徽宗赵佶对赵构的疼爱。即使心中怒火滔天,蔡京唯有隐忍不发,方是上上之策。如若不然,必定触怒龙颜,故而蔡京才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而更加得到赵佶的赏识,奚落不成反而让他步步高升。 第十一章 加封郡王   时光荏苒,转眼即逝!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寒冬腊月,眼看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春节。遥想当年,赵构每逢春节都会与家人一起度过,直到双亲离世后,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度过。然而,回到宋朝,赵构再次享受到天伦之乐,就算宋徽宗赵佶日理万机,忙于朝政,无暇顾及他,可是韦氏却时刻陪在赵构的身边。   如今,赵构已经有八个月了,已然能够开口说话,也学会了站立,更让韦氏震惊的事情,就是八月大的赵构居然会看书,经史子集,没有任何一本书遗漏,视若珍宝似的看着,也不需要太监、宫女诵读,独自一人一坐就是一天,累了就睡着,醒了就继续看。   “构儿当真与朕有些相似,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宋徽宗赵佶听闻八月大的赵构独自一人看书,有些不相信,便亲自前来查看。当他看见赵构稚嫩的手指不停地翻看着书籍时,连赵佶都愣住了,他是出了名的好书之人,也是请棋书画、诗词等样样精通,回想起儿时的自己,赵佶也不得不称赞道:“此子,天资聪慧,日后必定成为大才!”   “构儿近日来看得都是些什么书籍?”   韦氏慈祥的望着认真看书的赵构,眼中满是浓浓的母爱之情,又听到宋徽宗询问之声,慌忙收回目光,急忙回道:“回禀皇上,构儿近日看得书籍比较杂,尤其是喜爱《史记》,还包括《唐史》,对于历史类的特别感兴趣!”   “就不去打扰他了,一切随他!”宋徽宗点点头,道:“再过些时日便是春节,百姓们必定张灯结彩,欢度新年,文武百官也不必上朝。凡是皇族血统子孙,都需要穿戴整齐前往太祖庙,祭祀先祖,到时候构儿也需要参加。”   韦氏吃惊道:“皇上,构儿只有八月大,还未到加冠之年,贸然出现在祭祀先祖队伍中,恐怕朝野之中会有反对之声,妾身以为不妥!”   宋徽宗赵佶微笑道:“你是担心其他嫔妃,或是皇后的责难吗?你担心之事,朕也想过,以八月未到加冠之龄便参与祭祀先祖,的确有些不妥。故而,安排众位皇子前往偏殿,待祭祀大典结束后,朕再带他们几人前往祭祀,无论怎么说他们也是朕的皇儿,更是大宋的皇子,焉能不祭祀祖先。”   “一切听由皇上安排!”韦氏苦涩的点点头,想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她知道宋徽宗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心里暗暗地想道:“只希望构儿参加祭祀,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唉!……”   母子连心,韦氏身为婉容,又是后宫之人,她以前是侍女,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当初,八月大的赵构会清楚地喊出父皇、母妃时,韦氏便觉得赵构这个儿子就像是上天赐予自己一样。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皱着眉头,紧绷着脸,她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拥有与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的成熟、稳重。   八月大的孩子就能博览群书,最爱看史书,对于四书五经之类的,赵构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反而对于其他书籍非常的喜爱。韦氏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从未听说有谁八月大的时候就能诵读书籍,还非常的流利,说话没有一丝结巴。   虽然赵构甚少说话,也不想其他的同龄孩子那样撒娇,或是牙牙学语,韦氏能够感受到赵构心中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看见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愁云惨淡,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得不说,韦氏心中所想正是赵构所念,他想起日后大宋面临的灾难,心中着急不已。迫不得已之下,赵构唯有展现出不同寻常的成熟,拼命的选择读书,实在是想要从书中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是,这种苦楚,赵构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独自扛着,有时候身边的太监、侍女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快速的翻看书籍,赵构都不予理会,仍旧我行我素的继续看书。实际上,赵构是想要从书中找到解决日后危机的办法,他翻看了许多史书,看得最多的也是《史记》,只因赵构认为这部书最有说服力。   可惜,没有找到赵构想要的东西,又看了大唐王朝的历史。由于宋朝与唐朝相隔不是很远,历史记载的书籍甚多,比后世流传的要多太多了,琳琅满目,堆积如山,全部都是关于大唐王朝的历史记载。   在赵构的心目中,中国历史上的皇帝,真正算得上大气魄之人,唯有秦皇汉武,太宗明皇,尤其是秦始皇收复七国,统一华夏,建立起第一个封建王朝。当时,秦国面临的局势与大宋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秦始皇魄力、胆识都远甚宋徽宗赵佶,国家军事力量强大,身经百战,大宋偏偏是文臣治国,武将没有权力,就算拥有百万士兵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为何这么多的史书之中,很少记载真正的行政体制方面的举措呢?就算是王安石变法,也都没有太大的起色,难道真的是国情不同,应用的方法也不一样。但是,这样下去距离大宋江山支离破碎的局面,只有二十年不到的时间,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赵构心急如焚,担心不已,他不知道宋徽宗赵佶,也就是自己的父亲为何还如此的淡然,依旧是吃喝玩乐,不顾朝政,对于朝中大事,蔡京等人已然接手了。如今,宋徽宗赵佶更是沉浸在书法的世界之中,不可自拔。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是太过于心急了。如今的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干预任何事情,朝中虽有国公之爵,却没有实权。再说,朝中大臣也不可能真的听命于八月大的孩童,如此一来那还不真的是天下大乱!”   赵构火急火燎,宋徽宗赵佶则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还认为自己管辖下天下黎民百姓生活安居乐业。与此同时,蔡京等人趁此机会,开始准备谋划更多的利益,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一切赵构知道,却无能为力,任由蔡京等人一手遮天。   窗外狂风乱舞,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至,赵构的房间内有暖和的火盆,依旧是有些凉意,唯有披上厚实的被子。奈何,赵构的身体太弱小,根本就提不动被子,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来,只能钻进被子中,吹灭烛光,欣然地酣睡起来。   赵构沉浸在书海之中,忧心忡忡的寻找解决大宋危机之法,苦寻无果。距离祭祖的大典越来越近,宋徽宗赵佶也忙碌起来。毕竟,祭祀大宋的历代君主,是一件大事,非比寻常,必须隆重又隆重,他还沐浴更衣,吃斋三日方能举行祭祀大典。   对于这一切,赵构没有丝毫的兴趣,最后仍然被自己的母亲韦氏在祭祀大典结束后,依旧是祭拜祖先。当赵构出现在太庙时,赵恒非常的吃惊,也就是赵构的大哥,赵佶的长子,他不明白未满周岁的九弟为何来此地,以他的年纪来说,还是太早了。   待一切结束后,赵构再次沉浸在书海之中,宋徽宗也不曾干预,任由他翻阅书籍,还为他找寻各个朝代的史书,赵构喜不自禁。一年一度的春节将至,也是赵构首次在此地度过人生当中的春节,情不自禁的喃喃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当赵构情不自禁的低声吟诵诗句时,恰好宋徽宗赵佶路过,看着八月大的儿子,又听到他诵念出诗句来,不禁有些失神了。他从窗外眺望,只见赵构满脸愁容,大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情,低声道:“真是怪哉,构儿居然会背诵诗词,又非常的流利,实在是怪哉!”   赵构情不自禁吟诵的诗,被赵佶听到,他是酷爱文艺之人,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宋徽宗慈祥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构,然后转身离去。赵构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起过世的双亲,又想到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时代,难免有些郁闷,想要抒发心中的苦闷,情不自禁的吟诵此诗,却被赵佶挺进耳朵里。   于是,大观二年正月庚申日,即农历正月初九,春节刚过去八天。赵构就接到赵佶下达的圣旨,直接加封他为广平郡王。官爵也由蜀国公进为郡王,国公与郡王都是从一品,地位不同了。如果再晋升的话,那就是王了,便是正一品。   当赵构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知道历史上赵构是这个时间加封郡王的。但是,加封郡王与其他皇子有些不同,不仅仅以八月大的年龄成为大宋最小的郡王。当初,赵构研究时,还以为此事子虚乌有,却不想居然是真的。   由于赵构的年纪未到,只能由母亲韦氏代为接旨,她也是愣了半晌,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过去了数个月便成为郡王了,实在是出乎常理。最后,赵构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加封郡王的原因,赵佶听到他吟诵的诗后,觉得与他非常的相似,喜欢诗词,故而赵构被加封为郡王,官居从一品。 第十二章 权倾朝野   “大观二年正月,我这么简简单单的成为郡王了?”   赵构看着母亲手中的圣旨,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封为郡王,还是广平郡王。愣了半晌,赵构呆如木鸡的傻愣着跪在原地,神情恍惚,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历史轨迹,赵构也是这个时候成为郡王,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言片语的一笔带过,情不自禁的想道:“难道加封郡王就这么简单?”   实际上,这一切并非赵构想得那么简单。若非他有感而发,吟诵一篇诗句,恰逢其会宋徽宗赵佶听见,也不会得到赵佶的喜爱。虽然赵构出生天有异象,宋徽宗赵佶对他也是疼爱有加,也不会如此简单地加封郡王,还未满周岁的情况。   既然赵构被封为广平郡王,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他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仍然如同昔日一样在历史书中找寻救国之法。最后,赵构更是查找了各个朝代的行政之法,期许能够找到救国之法。   时光飞逝,赵构的年龄也有三岁了。如今的赵构早已将各朝代的史书翻遍了,又博览群书,依旧是一无所获,唯一收获到的是知识增长了不少,以及对历史中的一些明君圣主的评价,比之后世流传的书籍要好很多。   历史上出现了数次书籍灾难,首次是发生在秦朝,最后几次全部都发生在清朝时期。虽然康乾盛世,也让一些文学名著,史书记载等全部都焚毁了。故而,后世流传的书籍并不全。因此,赵构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大观三年,即公元1110年。宋徽宗赵佶在登基前几年政治举措还算是一位明君,自从蔡京从右相升为左相后,又深受赵佶的宠信。在蔡京的劝说下,宋徽宗赵佶的政绩开始出现混乱的局面,不理朝政,终日沉迷于书画之中,还自得其乐。   年仅三岁的赵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切他都无法改变什么,势单力薄。毕竟,他只不过是郡王,年纪尚幼,也无法得到赵佶的重视。即使赵构有心,赵佶也无意。赵构知道大宋羸弱是从此时开始的,他心急如焚,唯有叹息不已。   元符三年正月,即公元1100年,年仅25岁的宋哲宗病死,宰相章惇主张依礼、律,当立哲宗同母弟简王赵似,否则当立长弟申王赵佖。只因宋太祖赵匡胤传位于其弟,以致于后来的大宋皇上死后,没有子嗣的话,就传位于兄弟。   只不过,那个时候朝中大权全部都在宋神宗的皇上,也就是向太后的手中,她把持朝政,又没有子嗣。神宗的子嗣全部都是其他妃嫔所生,与她没有关系。因此,排除有眼患的赵佖后,她主张立哲宗次弟端王赵佶为皇上。   然而,章惇固执的认为赵佶行为举止轻佻,难以担当大事,不可成为一国之君。向太后气愤不已,怒气冲冲地借用宋神宗的话,驳斥众人:“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当立。”   之后,向太后在曾布、蔡卞、许将等人的支持下,毅然决然的立赵佶为帝。只因,赵佶那个时候唯唯诺诺,向太后看来非常的掌控。数日后,宋徽宗即位,向太后仍有把持朝政,不予还政。   并且,向太后在宋神宗在世时,就是守旧派。当她把持朝政后,就立即任命守旧派、韩琦长子韩忠彦为执政,不久又升任右相。至于,王安石变法时的支持者,以及在皇位之争时,左相章惇、执政蔡卞等相继受攻击,蔡卞首先被贬任知府。   同时,向太后还恢复被贬逐的守旧派官员的名位,守旧派官员接二连三的相继上台。当年七月,向太后就还政于宋徽宗赵佶。宋徽宗喜好文艺,不代表他真的什么不在乎,尤其是左相章惇那日所言,让他记恨了一辈子。   宋徽宗赵佶即位后不久,直接废除了左相章惇的相位,任命自己的亲信韩忠彦为左相,曾布升任右相。当时守旧派与变法派的斗争日趋激化,也有官员认为元祐、绍圣均有失误,应该消除偏见,调和矛盾。   次年,改为建中靖国,意思是中和两派之间的矛盾,也表达出宋徽宗一心为民的思想。但是,新旧党争不仅没有停止而是愈演愈烈。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邓洵武首创徽宗应绍述神宗之说,攻击左相韩忠彦并推荐蔡京为相,得到执政温益的支持,为徽宗所采纳,首先于同月末决定改明年为崇宁元年,明确宣示放弃调和政策,改为崇法熙宁变法。   蔡京是个政治投机者,处事圆滑。在王安石变法时,得到皇上大力支持,使他拥护变法改革,元祐初又附和司马光积极推翻新法,绍圣初又积极附和新法,徽宗即位后不久受守旧派攻击而被夺职提举宫观闲居杭州,结交赴杭收集书画的宦官童贯,蔡京以擅长书法逐渐受到可以称之为画家、书法家。   因此,蔡京得到了宋徽宗的赏识,邓洵武、温益知道徽宗必将重用蔡京,在进呈绍述新法意见时都力荐蔡京,认为唯有蔡京才能继承他的明志。说白点也是投其所好,想要得到宋徽宗的褒奖。   果不其然,崇宁元年五月,蔡京从由一位放逐大臣摇身一变重新起用,也让蔡京的心性发生变化。蔡京暗暗假托“绍述”的名义,掌握大权,朝纲独断,反而用此名义钳制住宋徽宗赵佶。   正是因为蔡京、童贯等人唆使宋徽宗,让他无心朝政,所有的朝政大权悉数落在蔡京的手中。得到朝中大权的蔡京,用条例司故事,在尚书省设讲议司,自任提举,用他的党羽吴居厚、王汉之等十余人为僚属,担任重要的国事。   并且,所有决策,都出自讲议司,还采用冯澥、钱谲的建议,废除了元祐皇后,罢去科举法,又下令州县都仿照太学三舍法考试选官,在汴京城南建辟雍,为太学的外学,用以安置各地学者。   蔡京一系列的行动全部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还欺骗宋徽宗赵佶,使他在官场上步步高升,权力越来越大。随着地位的提高,权力的加大,蔡京变得更加贪婪,他已领仆射的俸禄,又首创司空寄禄钱,像粟、豆、柴草及侍从口粮都照旧赏赐给他,全部都是真金白银,这些身为一国之君的赵佶都不知道。   崇宁五年,即公元1106年,蔡京被提拔为司空、开府仪同三司、安远军节度使,改封为魏国公,又因为赵构的一泡尿让他提前成为左仆射,升为左相。如今的蔡京,算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中各个重要的官员又是他的心腹之人担当,更有他的子嗣等人也在朝中任职。至于,宋徽宗赵佶依旧是蒙在鼓里。只因,他的身边有杨戬、童贯两人不断地吹捧赵佶的书画作品,以致于赵佶沉浸在书画上,无心朝政,也让蔡京得到了更多的权力,把持朝政,独揽朝纲。   赵构回想起蔡京的种种过往,低声想道:“应该不久之后,蔡京便要遭受到一场大劫。只不过这次根本就无法动摇他分毫,必须想办法让他一蹶不振才行。只不过,以我的年纪又该如何劝说父皇?”   “难道跟父皇言明,蔡京野心勃勃,日后大宋正是有他存在才会出现国破山河的局面吗?如果真的这样说了,不敢说蔡京有没有事情,就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今,朝中一些重臣几乎有半数以上与他同流合污,必定不能言明,唯有想办法一点点的击败他才行。”   虽然赵构身为郡王,在宫中行走时,宫女、太监、侍卫等人见到他也会恭敬地喊几声,只不过都是有口无心,在他们的眼里唯有权势滔天的蔡京。每次想到此事,赵构心里更加的愤怒,只不过有些事情他无法做到,唯有沉浸在书海之中,然后再想对策,应付当前的局面,又不能动摇国之根本。   “如果我的年纪再大点,或是武艺高强的话,兴许刺杀于他,必定为大宋解决后顾之忧。唉!……”赵构无奈的叹息一声,他知道有些事情目前来说根本就无能为力,“也罢!蔡京的权势虽大,却丝毫不曾顾忌,此事之后必定会有更多的人前来弹劾。你能压得住一次,却压不住数十次,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于是,赵构冷静过后,决定静观其变,就算蔡京权倾朝野,独断朝纲,也不曾有丝毫的担心,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然后再去谋划。他正在等候机会前来,到时候一定要给贪婪成性的蔡京狠狠地一击,让他从天堂跌入地狱。 第十三章 蔡京罢相   蔡京权倾朝野,朝中重要的职位,多数是蔡京的人,让他的关系网遍布整个大宋王朝的各个官职,上至朝堂之上,下至地方,都有他的人把持着,相当于蔡京一人及其党羽占据着朝中半数官职。   但是,朝中大臣也有直言上书之人,以陈朝老为首的朝中旧臣,对于嚣张跋扈的蔡京所作所为不耻,便决定亲自上书,谏言蔡京的罪状。于是,蔡京辞官退隐,以退为进,想要看清超重哪些人对自己不利,会落井下石。   “左相,以陈朝老为首的旧臣在皇上面前弹劾你的罪状,这样下去局势会对我们非常的不利。”   蔡京端坐在花园中,品着手中的茶水,气定神闲地看着心急如焚的童贯,胸有成竹道:“童大人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当初,在皇上的恩宠下,步步高升,有些人看见了必定眼红不已。”   “陈朝老乃是两朝元老,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又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从一开始,他对我便没有任何的好感。一心想要扳倒你、我,实属正常。如果他没有谏言,那他就不是陈朝老了。”   童贯急忙道:“既然你知道陈老匹夫会在你辞官隐退后发难,为何还要如此做呢?”   “以退为进乃是上上之策!”蔡京轻描淡写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想要一举让我倒台,依他的能力根本就办不到。当今皇上对于陈朝老也有不喜,就算陈朝老是两朝元老,又敢直言劝谏,是出了名的。”   “皇上终日游手好闲,沉迷于书画创作,朝中权力尽在我手中。只要陈朝老有任何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我敢说,皇上对于此事的态度是模棱两可,不会听取陈朝老的建议。毕竟,皇上也是人,也有虚荣心。”   “如今,我以退为进,有两种意思:一是为了取得皇上的宠信,二来试探出朝中大臣的心意。如果皇上真的采纳陈朝老的谏言,我又怎么会辞官归隐,皇上还命我负责修《哲宗实录》,又改封我为楚国公,只需要每月一日、十五日朝拜皇上。”   童贯听闻觉得有些道理,微微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杂家也放心了!”   胸有成竹的蔡京自问摸透了宋徽宗赵佶的心意,非常的自信,觉得宋徽宗不会听从陈朝老的谏言,绝对不会罢免他的宰相之位。至于,蔡京自愿辞官也是以退为进,想要以此胁迫宋徽宗赵佶就范。   如今的大宋不再是宋徽宗赵佶的天下,有一半是蔡京等人的天下,只要他愿意,任何消息都难以逃脱他的耳目。若非有反对蔡京等人的大臣在,大宋天下早已沦为蔡京等人之首。奈何,自信满满的蔡京此次却失策了。   蔡京等人怡然自得的享受着美酒佳肴,对于朝中弹劾自己的奏章不予理会,觉得宋徽宗赵佶必定不会真的驱逐自己。就这样,蔡京怡然自得的安详度日,不到半月后,陈朝老再次上疏弹劾蔡京的罪状。   陈朝老是太学生,学识渊博,首次弹劾蔡京,只不过是言语上,没有任何的奏章。此次,陈朝老上疏追究蔡京十四大罪状,即:渎上帝,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费用,变法度,妄制作,喜导谀,钳台谏,炽亲党,长奔兢,崇释老,穷土木,矜远略。   并且,陈朝老请求把蔡京流放到远方,以免贻害一方。   宋徽宗赵佶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奏章,紧锁眉头,道:“楚国公当真有这么多罪状?陈爱卿乃是两朝元老,见多识广,门下弟子众多。首次弹劾楮国公时,朕以为是信口开河,不予采纳;此次,上疏于朕,必定是有凭有据。”   杨戬俯身站立在宋徽宗身边,又看见赵佶紧锁眉头,低声细语,暗暗地着急起来,情不自禁的插嘴道:“皇上,此奏章道出楚国公的十四大罪状,要是每一条都是属实,必定是犯了欺君之罪,以奴才看来,陈大人所奏不可全信。”   “哦,你有何想法,不妨直言!”宋徽宗赵佶惊讶的撇过头,好奇的问道。   杨戬镇定自若地恭声道:“楚国公乃是皇上您一手提拔,又深得皇上宠信,乃是朝中重臣,断然不会忘记皇上的恩典,做如此荒唐之事,此乃其一;楚国公在朝任职时,一直遵循皇上的旨意,恪敬职守,从未听闻有何越轨行径,此乃二也;最后,楚国公要是真的有此行为的话,也不会在大人辞官后再暴露出来,因而奴才以为陈大人之言不可采纳。”   宋徽宗连连点点头,杨戬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故而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又接着问道:“那么以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较为妥当?”   杨戬身为内侍,不可参与朝政大事,奈何宋徽宗赵佶对他极其信任,以宦官身份成为朝中官员,也算是古今少有之事。如果杨戬是忠臣,赵佶所为那是慧眼识珠,偏偏杨戬是与蔡京等人同流合污,那就是助纣为虐。   杨戬见宋徽宗再次询问自己,他也不愿引起赵佶的怀疑,故作沉思。片刻后,接着说道:“奴才以为,皇上您可以暂时不予理会陈大人所言,派朝中可信之人前去查看楚国公是否如同陈大人所奏一样,要是一样的话,直接流放;若是不相符合,那么此事就作罢,也好堵住陈大人等人的悠悠之口,以免他们再继续为此事打扰皇上您的雅兴。”   此时,宋徽宗赵佶沉浸在书画世界,难以自拔,根本就无心处理朝政之事。若非陈朝老是两朝元老,又是太学生,才让他进宫面见自己,不曾想到陈朝老直接递给他一份奏章,上面清楚地罗列出蔡京的十四大罪状,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让他无心研究书画。   当陈朝老拿出这份奏章时,宋徽宗赵佶心里也狠狠地震惊了。如果他一直宠信的蔡京真的是陈朝老所奏的那样,每一条罪状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果是假的,那他更是烦躁,担心朝中两派再起纷争,故而迟迟未有任何的表态。   恰逢其时,杨戬跟随在赵佶身边,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因此,杨戬献上自己的计策,让赵佶有些感动。杨戬的一番话,得到了赵佶的好感,觉得他是为自己分忧。于是,宋徽宗赵佶毫不犹豫的任命杨戬为此次的监察史,直接调查陈朝老所奏之事的真相。   宋徽宗赵佶任命他为此次调查负责人,正中杨戬的下怀。他本来就跟蔡京、童贯一丘之貉,又得到宋徽宗赵佶的宠信,无形之中又为蔡京化解了一次灾难。杨戬喜滋滋的想道:“宰相大人,此次你要好好的重谢杂家了。”   很快,朝中大臣都知道杨戬受到皇上的册封,成为调查蔡京之人,有些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朝中大臣有些人早已知道他们几人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这样下去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结果,时间拖得越久,对蔡京等人非常的有利。   果不其然,蔡京之事过去了一年,仍旧是毫无头绪,宋徽宗赵佶也不曾过问,他早已忘记了这件事情。   大观四年五月,天空之中再次出现了与之前相同的情况,彗星又在奎宿、娄宿之间出现,就像是预示着大宋将会有大事发生。   御史张克公趁此机会,弹劾蔡京辅政八年,说道:“蔡相大人辅政八年,权震海内,轻易赏赐以蠹国用,凭借爵禄以市私恩,役使工匠修缮舍第,动用漕船运送花石。名为祝圣而修塔,使临平山壮美;借口灌田而决水,以符合“兴化”的预言。”   全部都是弹劾蔡京的不轨不忠,共数十事,每件事都有凭有据,御史张克公怒气冲冲的呵斥蔡京。之前,继陈朝老之后,御史中丞石公弼、侍御史毛注多次弹劾蔡京,全部都被宋徽宗赵佶搪塞过去,道:“汝等信口雌黄,无真凭实据,焉能恶语中伤宰相,朕失望之极。”   那个时候,赵佶理直气壮,觉得杨戬做事必定不会马虎,会给予自己一个交代,故而他选择相信身边的内侍的话。如今,御史张克公亲自出面,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怒斥蔡京的罪行,直接拿出所有证据。   宋徽宗赵佶接过御史呈上来的证据,怒气冲冲的瞪着蔡京,看得他颤颤惊惊,冷汗直流,大吼道:“传朕旨意,罢去蔡京左相之职,追回国公之名,贬为太子少保,发配至杭州。若无朕的命令,不得踏入京城半步,没收贪墨财产,一律充公!”   蔡京颤颤巍巍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没想到宋徽宗居然真的会剥夺他的相位,还贬到杭州,没收他这些年贪墨的财产。蔡京看着宋徽宗赵佶脸色变得铁青,怒气冲冲,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以为赵佶盛怒之下斩杀于他,急忙叩谢道:“罪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经过御史张克公等人的弹劾下,蔡京终于从位高权重的宰相之位,跌入谷底,他临行前怨毒的看了一眼御史等人,意思像是说:“你们等着,本相会再次回来的,只要我蔡京不死,我一样还能再次权倾朝野,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末日。” 第十四章 真人不露相   当朝宰相蔡京被宋徽宗赵佶罢免,又贬他前往杭州,闭门静思己过。蔡京脱下朝服、官靴,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金銮殿。与此同时,宋徽宗赵佶的目光又停留在身旁的杨戬,看得他全身颤抖不已。   当初,宋徽宗赵佶让杨戬彻查蔡京之事,没有任何头绪。如今,御史等人查到蔡京的罪状凭证,让他颜面尽失。杨戬看着宋徽宗冷冽的目光,浑身颤抖不已,他知道自己也将受到牵连。   宋徽宗赵佶狠狠地瞪了一眼,轻描淡写道:“退朝!”   “退朝!”杨戬连忙附和道,用他独有的尖锐声音喊出来,众人都能感受到他声音之中的颤颤巍巍之意。   众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杨戬,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赵佶从龙椅上起身,龙行虎步的离开,走向了偏殿;杨戬连忙追了上去。众人又看见宋徽宗脸上面无表情,冷着脸,掩饰着内心的愤怒,纷纷臆测赵佶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杨戬也会遭受到宋徽宗的责罚。   赵佶怒气冲冲来到偏殿,屏退众人,就连宫女等人也悉数退下,独留下杨戬一人,更是让他心惊胆战。杨戬低垂着头,不敢看宋徽宗的眼神。此时的宋徽宗没有任何的柔弱,眼神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看到杨戬内心真实的想法,让他如坐针毡。   宋徽宗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戬,不曾说过一句话,就连身旁的茶水都未曾喝一口;杨戬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赵佶冷不防的出声道:“朕登基以来,汝便追随在朕的左右,念及你有几分才学,又深知朕意,故而一直将你留在身边,朕问你一句,可曾亏待过?”   “不曾!”杨戬郑重地回道。   “朕乃是一国之君,身为天子,四海之内皆是朕的子民,为何汝会与蔡京同流合污,欺瞒于朕!”宋徽宗赵佶气定神闲地娓娓道来,听得杨戬更是颤抖不已,赵佶又接着说道:“朕让你以宦官之身在朝中任职,实属莫大的恩德,为何你还要欺瞒于朕。若非御史,张大人今日弹劾,你还想隐瞒朕到何时?”   杨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两眼无神的回道:“奴才不敢!”   “不敢?哼哼!……”赵佶怒极反笑,道:“朕任命汝为彰化军节度使,念及汝的功绩,才会如此开恩,依仗着朕的宠信,肆意妄为,中饱私囊,这些年怕是比朕的日子过得还滋润。你可知朕为何不在群臣面前惩罚于你,又为何只是罢相,没有杀他,以他所犯之事,任何一条,全部都是十恶不赦之大罪!”   杨戬颤颤巍巍地回道:“奴才不知!”   “朕便告诉你原因!”宋徽宗赵佶冷笑连连,道:“蔡京乃是当朝宰相,朕要是杀了他,朝中的平衡就会失去约束。朕心里知道蔡京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那又如何?可他还是真的大臣,受制于朕。只要朕一声令下就可以要了他的项上人头,这些年朕痴迷于书画,朝中大事皆有他一人统领。”   “无论是好或坏,朕都未曾追究他的责任,只因这些年的功过相互抵消,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朕身为皇上也无法做到,唯有借助一些人的手才可以做到。身为一国之君,有时候也非常的无奈。”   “朕命你前去调查蔡京之事,一来是念及旧情,二来是给予你的机会,让你能一心一意效忠于朕。只可惜,你们两人实在是让朕失望之极。如果没有蔡京的制约,朝中必定会是党派之争,先皇在世时,就主张变法,想要强国,奈何朝中之中真正为国家社稷着想之人太少了,不堪重用。”   杨戬瞠目结舌,看着侃侃而谈的赵佶,就像是看见陌生人一样,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这年跟随在宋徽宗赵佶身边,首次看见赵佶如此的一面,更加不曾想到的是赵佶如此深谋远虑,从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无能的皇帝,重用蔡京,又让自己以宦官之身进入朝中担任节度使,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宋徽宗的计谋。   杨戬年轻时在后宫做事,主管后花园,善于揣测皇帝的意思。自崇宁以后,日益受到宋徽宗的宠信,又被赵佶任命入朝为官,担任知入内内侍省,就连朝中立明堂,铸九鼎,修大晟府、龙德宫,他都担任提举官。   他自问对于宋徽宗赵佶的心思了如指掌,又看见赵佶不同以往的一面后,杨戬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以前总认为看透宋徽宗的心意,现在才明白一切都是枉然,这一切都是赵佶装出来,用以欺骗朝中大臣,以及身边的内侍,真正的赵佶是深藏不露之人。   当一切事情都明了后,杨戬才想起宋徽宗赵佶登基为帝,固然得到太后的支持很重要,真正的是赵佶自身也有一些手段。当年,初登大宝,手掌政权时,宋徽宗赵佶就迫不及待的对当年之事的人来一个秋后算账,重新启用一批官员。   现在想来,杨戬才明白赵佶为何重用他们几人,实际上就是培植自己的势力。朝中党派之争愈演愈烈,以致于宋徽宗赵佶不厌其烦,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惩罚变法派、守旧派的为首人员,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就会朝野大乱。   于是,宋徽宗赵佶重用蔡京等人,就是为了遏制住朝中两派之争,也是平衡朝廷官员的势力平衡。不曾想到蔡京野心勃勃,贪婪成性,行事高调,不懂得隐忍,以致于触怒赵佶的底线,直接罢免宰相之位,贬为太子少保,实际上也是牵制住朝中大臣。   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实际上也失为一举两得的好方法,只要蔡京存在的一天,两派之争就不会再次发生。最重要的是,蔡京在宋徽宗的掌控中,他不曾丝毫的惧怕。只可惜,御史所奏之事,有数件是赵佶都不清楚的事情,才会被贬。   虽然蔡京权倾朝野,垄断了朝中大半的官职,宋徽宗赵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就是想让两派没有任何的时间去斗争,一心一意的对付蔡京,起到平衡的作用。只可惜,蔡京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差点脱离了赵佶的掌控,最后干脆做一个甩手皇帝,诸事不问,不理朝政,逼迫众人齐心协力应付蔡京。   这一招非常的危险,用得好就是好,用得不好,那么他真的会遗臭万年,成为人人唾弃的皇帝。并且,这招要是用得不好,那么蔡京就会把持朝政,他这个皇帝也是有名无实,这一切都是赵佶的谋划,也是一场豪赌,用自己的声誉、大宋的国势去赌。   “伴君如伴虎!”杨戬心里一阵苦涩,暗想道:“杂家自以为看透了皇上的心思,今日才知道身为帝王的心思又如何能揣测、摸透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皇上欺骗了所有人,乃至于自己都欺骗了,唯有如此方能做到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   宋徽宗赵佶寒着脸,冰冷的说道:“蔡京于朕还有些用处,至于你知道朕这么多秘密,应该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跟随在朕的身边这些年,应该知道朕的想法。如此一来,也不需要朕说太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戬苦涩的点点头,他心中想到的是自己有眼无珠,终日揣测人心,到最后还是没有揣测到皇上的心意。他的目光看向了宋徽宗案桌旁的一杯酒,恭敬地磕头道:“奴才谢皇上赏赐!”   他颤抖的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杨戬身为皇上身边的内侍,从他手中送出去的酒少数也有数百。因为,这杯酒乃是断魂酒,酒里面是剧毒无比的鹤顶红。在皇宫之中,只要出现这种酒,基本上就是赐予一死。   杨戬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也会得到这种“赏赐”!于是,杨戬苦笑一声,一饮而尽。片刻后,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杨戬七窍流血,一命呜呼,直接向阎王报道去了,至死都瞪大着眼睛,显得难以置信,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自己真的被宋徽宗赵佶赐死。   宋徽宗赵佶面无表情,冷笑连连,低声细语,冷漠的喃喃道:“朕与你说这么多,唯有死人才能守住这个秘密!” 第十五章 为了大宋江山,一切都是值得   杨戬临死之际,才看出宋徽宗赵佶的深不可测,也看到赵佶的胆识。即使大宋混乱不堪,民不聊生,政治紊乱,蔡京权倾朝野都不动如山,气定神闲,怡然自得,沉浸于书画之中,一切都是为了两派之争消失,巩固自己的皇位。   蔡京是宋徽宗一手提拔,是他的心腹,却在最后时刻为了自己的利益,欺上瞒下。赵佶表面上毫不在乎,实际上心急如焚,借着他人之手重新夺回大权。并且,宋徽宗也借此机会杀了杨戬,剪出身边的一大祸害。   杨戬到死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曾经的书画皇帝,变得如此老谋深算,运筹帷幄。身为北宋有名的太监,与童贯齐名,却死于公元1110年7月,即大观四年七月。历史之中,杨戬成为彰化军节度使,又历任镇安、清海、镇东三镇节度使,由检校少保升至太傅,最后打起了太子的主意。   只可惜,历史的轨迹已经更改,杨戬还未升至太傅,就被宋徽宗赐毒酒一命呜呼了。   “进来!”宋徽宗赵佶冷冷的瞥了一眼死去的杨戬,沉声道:“朕命你们督查的事情,你们有没有结果?”   不知从何地出现了一位黑色衣服,头戴面巾,看不见容貌,只听得他的声音,乃是男子,躬身道:“回皇上,臣已经查明了,正如御史张大人所奏的那样,蔡大人的确结党营私,就连他的八个儿子,有六个儿子全部都在朝中担任重要官职,至于各个部门,都有他的眼线,以及他的势力。”   “如此说来,朕没有冤枉他了!”宋徽宗怒极发笑道,“你吩咐下去,使用一切手段,让这些人全部都远赴京城以外的偏远地方,担任官职,还是有名无实。那个时候,再给予重击,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那人想起了一些事情,为难道:“蔡大人五子,蔡鞗乃是康福公主的夫婿,还是皇上您亲自下的旨意。若非康福公主年纪尚有,早已嫁进蔡府;还有蔡大人的长子——蔡攸,他与其父乃是生死对头,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赵佶低头沉思不语,冷笑道:“蔡攸明面上与蔡京不和,实则父子唱双簧,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实际上也是他们父子两人的一场戏。既然蔡京被朕贬去杭州,他们父子情深,那便一并送去,不必留情。”   “至于,蔡鞗此子性格敦厚,对朕也是忠心耿耿,他与自己的大哥恰恰相反,是真正为朕考虑,为大宋江山考虑之人,此子不必在意,任由他在朝中。若是他能经得起考验,再给予赏赐,要是与其父一丘之貉,那便杀之。”   那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宋徽宗的话中意思,已经明白,一切都遵守赵佶的命令去做。然而,赵佶又命他的麾下将死去的杨戬抬走。待他想要离去时,被赵佶喊住,疑惑不解的看着宋徽宗,又听到他叹息一声,愧疚道:“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实在是苦了你!”   “皇上您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人微微一笑道,仿佛没有君臣之道,就像是好友似的。   宋徽宗赵佶苦涩的笑了笑,道:“若非如此,朕又如何守住大宋江山,也不愿留给子孙一个破碎的江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朕又有何面目面对父皇呢?只不过,这些年没有你的话,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朕沉湎于书画,朝中必定怨声载道,就连百姓都在流传朕只不过是书画皇帝,没有才干,不思进取,大宋江山要断送在朕的手中。如果不这样做,朝中两派之争又要到何时才能化解。既然要乱,就让它来个彻底,彻底的翻天覆地后,才能真正的大清洗。”   赵佶感慨万千,那人也沉默不语,他深深知道赵佶身上担子,唯有静静地聆听着,又听见赵佶微笑道:“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黑巾蒙面了。”   那人微微一笑,随即摘掉脸上的黑色纱巾,露出真容。仔细看去,此人与赵佶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两人的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唯一不同的是赵佶看起来更加的年轻,那人的脸上如同四十岁似的,就连鬓角都有些泛白了。   宋徽宗叹息一声:“这些年苦了你,十三弟!”   此人便是宋神宗第十三子——赵似,也是宋徽宗赵佶之弟,更是宋哲宗一母同胞的弟弟,更是朝中位高权重的蔡王。如果朝中大臣在此地的话,必定会大吃一惊,只因赵似于崇宁五年,即公元1106年便死于一场疾病,撒手人寰。   当初,宋徽宗赵佶即位,与他争夺皇位之人,便是赵似。但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两人关系如此之好,没有见面分外眼红。并且,赵似是假死隐身于黑暗之中,成为赵佶的得力助手,更加的匪夷所思。   “皇兄,此言差矣!”赵似微微一笑,道:“当初,臣弟与兄争夺皇位,本不是臣弟意愿。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时,身不由己,有太多的烦恼,臣弟早已熟知,还不如做个王爷,行事也方便许多。”   “要想真的为大宋江山考虑,不见得成为皇上就可以让内忧外患的天下化解危机。如今,臣弟从明面转入黑暗之中,再无任何知晓臣弟的身份,也不会猜到会是一个已死之人,还未死去,降低了许多的戒心,那个时候再给予他们重重的一击,必定是手到擒来。”   “皇兄,如今的你贵为天子,在臣弟看来,还不如臣弟逍遥自在。当初,臣弟就无心皇位,正好太后也不喜欢我。于是,顺水推舟的退出争夺皇位。皇兄,您的威名在朝中乃至民间都广为流传,如此做真的值得吗?”   赵佶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回道:“值得!”   “皇兄,为何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动手,难道真的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吗?”赵似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宋徽宗点点头,道:“先祖开创大宋王朝,从父皇接任皇位后,大宋常年积攒下来的矛盾终于在父皇那个时候爆发,就连哲宗都未曾改变分毫。朕是赵家子孙,保我大宋江山义不容辞,又身为君王,更是责无旁贷。”   “朕一直期盼未来能有子嗣继承大统,改变大宋的局面,直到老九的出生,朕才相信那人留下的箴言。老九出生时,你应该看到过,赤霞满屋。朕相信此子必定是大宋未来的救星,经过你多年的观察,你觉得老九如何?”   赵似沉吟道:“非池中物,胸有万丈!”   宋徽宗大吃一惊,笑道:“老九能得王弟如此称赞,看样子朕的猜测没有错。”   “皇兄,你真的决定将皇位传给老九?”赵似紧锁眉头,沉声道:“自古以来,皇位都是嫡长子继承,本朝太祖仙逝,传于太宗,开创皇位不再穿于子嗣,兄弟间亦可继承。如今,皇兄有十几位皇子,传于老九,恐遭朝中大臣反对!”   “朕传位于谁,还轮不到他们干涉。”宋徽宗冷笑一声,想起赵构的模样,叹息一声:“至于老九能否继承大统,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要想成为人间君主。若无好胜之心,运筹帷幄之能,焉能成为君主。”   “朕的子嗣甚多,自老大开始,无一例外都畏惧朕,老大更是有模有样的学朕,吃喝玩乐,琴棋书画,一切都是讨好朕,唯有老九与众不同。即使朕是皇上,他怡然不惧,他的眼睛之中常有忧愁之色,实属罕见,故而朕看似最疼爱老大,对于老九忽远忽近,实则就是想要培养老九的能力。”   “如果朕百年后,大宋交于他们手中,不见得能够震慑住群臣。当初,朕一直以为毫无希望,只想做个安于享乐,不顾朝政的皇帝,任由大宋国势衰弱,朝中大臣勾心斗角,屡见不鲜,朕已经失望了。”   “当年,那位道士所言,你可曾记得?”   赵似点点头,那个时候他们两人一起去狩猎。恰好遇到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赠予赵佶一张箴言,只不过他不曾想到不久后韦氏就传来喜讯,正是那个时候,赵佶开始着手准备,首先让赵似假死,得以暗中布局,又等待赵构的出生,最后终于确定后,才开始布局,一点点的铲除朝中居心不良的大臣,又不敢大肆清除,那样做朝纲必定大乱,唯有小心翼翼的暗中操纵一切。   当初,宋徽宗失望之极,准备碌碌无为,安心的做自己的皇帝,诸事不闻不问,却想不到赵构的出生,让他心中燃起了斗志。当天晚上,宋徽宗便与蔡王赵似两人商议,决定启用一直未曾动用的力量,由赵似成为暗中力量的首领,开始为大宋江山,肝脑涂地。   赵似也曾远远地看见过赵构,发现他与众不同,仔细观察后发现赵构的心中想的居然会是大宋的江山,以及用什么方法剪除朝中乱臣贼子。恰好,赵构列举出十四罪状,还写出自己的感受,最后被宋徽宗看见,故而决定开始行动。   “皇兄,你这样做不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吗?”赵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宋徽宗淡然一笑,道:“朕走上绝路才能为子孙开辟出一条的道路,那也是值得的。纵然后世历史之中将朕列为昏庸无道之人,那又如何。只要大宋真正的强大起来,这些也只不过是虚名,朕不在乎。”   赵似瞪大着眼睛,他知道赵佶最大的长处便是隐忍不发,暗中布置一切。身为一国之君,谁不想流芳百世,所有的史书都称赞自己的丰功伟绩。宋徽宗的丰功伟绩全部都是在诗画上面,成就颇高,落得一个书画皇帝。   宋徽宗从不在乎这些,在他的心目中唯有让大宋从羸弱之中解脱出来,消除一系列的隐瞒,清除不确定因素。只要大宋真的能够强大起来,哪怕是牺牲自己在后世之中的名誉,也在所不惜。   “皇兄成为皇上,乃是大宋之福,奈何世人不懂皇兄的苦心,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大宋能够再次兴起,唯有破掉这个局面,才能重新焕发生机。只不过,这样一来,皇兄在历史之中的名声将会遗臭万年,一切都是大宋,为了赵家的江山,不得已而为之,臣弟也是看到还是端王的你,心怀黎民百姓,才会甘愿屈居人臣。” 第十六章 要练武,不怕苦   “臣弟以为老九在众多后辈之中乃是翘楚,以他的年纪每日都愁眉苦脸,有博览群书,还时不时的找到侍卫,让侍卫统领传授武艺。当真是文武双全,有先祖之遗风。臣弟觉得是时候给老九找老师了。”   经过连日来的观察,赵似发现赵构不仅仅与众不同,更是非同一般。皇族子孙未曾有过三岁之龄就博览群书,有的还在玩耍,没有任何人教导赵构字言片语,最多也就是韦氏教导一下,更多时候都是在自学。   赵家子孙自太祖、太宗后,历代皇族子弟甚少有谁苦练武艺。当初,太祖、太祖乃是后周大将,一身武艺,斩杀敌人,所向睥睨。自此以后,太祖赵匡胤便担心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会在未来也会发生,以致于制定政策,加强皇权,重文抑武,更是文臣重用,武将受制于文臣,最后演变成皇族之中会武艺者甚少。   赵似乃是宋神宗之子,也是众多兄弟之中武艺最好者,他仰慕先祖武艺,走南闯北的练习了不少的武功;赵佶是没有任何的武艺,重视文艺之才,使之达到巅峰。在大宋历代皇帝之中,论书画当之无愧第一人。   赵似拥有高超的武艺,此事唯有赵佶一人知晓;赵佶书画造诣极高,赵似也早有预料。虽然两人是君臣,又曾经争夺皇位,实际上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好。众多兄弟之中,他们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又有相同的志向,只不过选择的道路不同,以致于有时候会有争吵。   宋徽宗赵佶行事犹豫不决;赵似雷厉风行,果断采取行动。赵佶沉浸在书画之中,身上沾染了儒生气质,唯有触及底线才会翻脸无情;赵似从一开始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危及大宋江山之人全部都是他的敌人,以致于朝中大臣知道蔡王不好得罪,全部都防着他。   “老九的天资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你的武学才华,在众多兄弟之中居首;朕的文学也是如此。老九不仅一岁便开始博览群书,三岁之龄就能舞文弄墨,那一首漂亮的字迹,就连朕都觉得他的才能远不止于此。”   “今日,听到你说起老九居然对武学感兴趣,那么到底由谁教导他武学?朝中文武百官、侍卫统领等人,无一人可信任,唯有你一人除外。再说,你的武艺在众人之中也是最高的,就连太祖皇帝的棍法,太宗皇帝的刀法你也会,更是兼修百家所学,依你之见到底有谁可以成为老九的师傅!”   宋徽宗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似,想要听听他的建议。在赵佶的心目中唯有赵似才有资格成为赵构的师傅。只不过,赵似在众人的面前已死,要是再出现的话,朝廷之中必定一片哗然之声,人人自危,使得赵佶犹豫不决。   赵似沉默片刻,道:“构儿武学天分,臣弟以为不如文学成就上高,他的身体臣弟也亲自见过,就连筋骨我也摸过,还是欠缺了武学之人的根骨。但是,练武之人必须吃苦,方能成为一代宗师。”   “武学天分并不能制约老九的潜力,就看老九是否有此耐力,故而臣弟深夜之中再次观察,老九独自一人偷偷练习。虽然招式有些生疏,力道也不够,他的那份坚毅,臣弟是看在眼里。”   “臣弟是死去的人,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老九未满弱冠之龄,唯有留在宫中方可。因此,臣弟想要教导老九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果是前些年,兴许有一人可以教导老九,只不过他告老还乡。”   宋徽宗沉吟道:“你说的可是那个人?”   “不错,正是他!”赵似点点头,叹息一声:“他曾经是禁军的总教头,以善于箭术闻名。只不过,他主张攻打金兵,主战派,被皇兄摒弃,以致于告老还乡。臣弟曾经与他切磋过,他的武艺才是真正的一代武学大师,以性命相搏,臣弟必死无疑,江湖切磋,臣弟也不是他的对手。”   “唉!……”宋徽宗无奈的说道,“朕何尝不知道他的才学,文武兼备,与你相当。只可惜,他不懂得圆滑,看不清楚形势,一切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难道除了他以外当真是无人可以教导老九了?”   赵似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一人在朝中任职,此人也是那人的弟子,却不是禁军的总教头,只不过是一支禁军的教头,也得到了那人的传授武艺,尤其是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得到那人的真传,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宋徽宗惊喜不已,他只顾着书画、朝政,对于此事还真的一无所知,问道:“此人是谁?”   “林冲!”赵似脱口而出道,“此人性格外柔内刚,待人真诚,尤其是他有‘小张飞’的外号,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威名,故而此人乃是老九的授业恩师。至于,那个人便是指点林冲枪法的老师。”   “既然如此,那么朕便传旨,任命林冲为老九的授业恩师,传授武艺于他。”宋徽宗急切地说道。   赵似见宋徽宗急不可耐,不禁微微一愣,又笑了笑。宋徽宗身为一国之君,也是一位父亲,尤其是赵构被他倚重,故而非常的着急。与此同时,赵似也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假死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不禁有些哀伤。   宋徽宗瞥见赵似脸上的哀伤,道:“十三弟,去看看他吧!”   赵似摇摇头,坚定地说道:“皇兄,他继承了臣弟的爵位,就算看了又如何,还不是徒增思念吗?再说,现在局势有些不稳,不能擅自行动,要是暴露行踪,被人发现,后面的事情就寸步难行。”   宋徽宗深深地叹息一声,道:“真是难为你了!”   “皇兄,臣弟该走了!”赵似看着窗外昏暗的夜色,已经有些明亮了,知道不能久留,必须要离开了。   宋徽宗与赵似两人促膝长谈,忘记了时间,也看向了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他也没有继续挽留,就让赵似离去了。赵佶看着他再次戴上黑色纱巾,蒙着脸,心里一阵感叹:“十三弟,大宋江山要是能稳住,你的功绩比朕还要大。”   次日,宋徽宗早朝结束后,便来到了后宫,前往韦氏的宫殿。韦氏见宋徽宗前来,急忙躬身行礼,被赵佶搀扶起来,直接了当的询问起赵构的情况。韦氏才明白皇上今日前来,是想看看赵构,急忙回道:“构儿再书房之中读书习字呢?妾身这就喊他前来!”   “不必了,朕亲自去看看!”宋徽宗微笑的说道,然后径直走向书房,韦氏等人急忙跟上。当他们一行人来到书房时,居然空无一人,赵佶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不是说在书房吗?为何人不在!”   韦氏大吃一惊,慌忙道:“妾身早上还看见构儿在书房,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宋徽宗想起昨晚赵似所言,恍然大悟,又低声道:“你们所有人都回去,朕要一个人留在此地,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朕!”身边的太监、宫女、侍卫等人全部都退下,韦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神色紧张的坐立难安,却听到赵佶厉声道:“你也出去!”   “妾身告退!”韦氏无奈的回道,心里暗暗着急,想道:“构儿到底去哪里了?为何不在书法,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都离去后,宋徽宗赵佶顺着书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处别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百花齐发、郁郁葱葱的一片青色草地,还有数株高大的树木。当他的脚步踏在石阶上,就听到一丝声音;赵佶好奇的加快脚步,就看见三岁大的赵构正在似模似样的挥舞着拳头,还奋力的踢着树干。   奈何,赵构的力量太弱了,踢出去的力量撼动不了树木分毫,他没有放弃依旧是不停地击打着树木。经过连续的打击,树木飘落下来几片叶子,赵构情不自禁的笑了,暗想道:“终于有效果了!”   踢了数十次后,才落下数片树叶。赵佶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赵构练习;接着,赵构又挥舞着招式,有数次都跌倒在地上,仍旧是爬起身来,再次挥舞着拳头,有模有样。经过多次的失败,赵构能够打出一套完整的招式。   宋徽宗看着赵构挥汗如雨,又是在七月份,天气炎热,赵构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了,额头上也有汗珠滴落在地上,犹如下雨似的。赵佶站在原地,身上都有些闷热难耐,更何况练武的赵构。   “十三弟说的不错,构儿的体质是差了点,可他的毅力足以弥补身体上的缺陷。”宋徽宗赵佶低头沉思,他看着赵构稍微挥舞一下,就会气喘吁吁,挥汗如雨,就想起了赵似所言。当赵构一套完整的招式打完收功,赵佶情不自禁的拍手称赞道:“好!……”   赵构见有人注视着自己,慌忙转身,只见赵佶欣慰的看着自己,他急忙小跑到赵佶的面前,双膝下跪,气喘如牛地高喊一声:“儿臣不知父皇在此,还望恕罪!”   宋徽宗赵佶眼见赵构汗流如雨,全身都湿透了,又见他稚嫩的身板,居然有如此大的耐力,不禁有些欣慰之色。他双手直接抱起赵构,还亲自用龙袍为赵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看得赵构目瞪口呆,怔怔不语。   “构儿,朕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朕!”宋徽宗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赵构,开门见山的问道。   “父皇想要问我什么?之前那真的是那个父皇吗?难道是我看错了!……”赵构呆如木鸡的看着赵佶为自己擦汗,还用龙袍,俨然不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一位平常地父亲似的,又听到赵佶的问话,急忙回道:“父皇请问?”   “你喜欢练武吗?”赵佶问道。   赵构坚定不移的回道:“儿臣喜欢!”   “为何练武?”赵佶接着问道。   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为了大宋江山,天下黎明百姓!”   赵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构,眼神之中的露出一丝欣慰,又接着问道:“练武不像读书,读书习字可以隔三差五,不说成为文学大家,也可受用不尽;练武乃是需要长久的坚持力,必须要有大毅力之人才能成为一代宗师,你可想好了?”   “要练功,不放松;要练武,不怕苦。”赵构铿锵有力的回道。   于是,宋徽宗沉默了,他没有继续说话,赵构也不敢继续询问,唯有静静地等待着。赵佶看着赵构坚定不移的眼神,知道他说的话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退却之意,也能看到赵构的心意已决。 第十七章 林冲是我师傅?   “构儿,你真的决定了?”宋徽宗沉默片刻,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郑重其事的问道。   赵构斩钉截铁道:“回父皇,儿臣心意已决!”   自从博览群书,又看过历朝历代的历史,政治等书,赵构未曾发现任何救助大宋危势的方法。如今,大宋濒临破碎的边缘,又看见自己的父皇终日沉迷于书画之中,书法造诣极深,开创出“瘦金体”,又亲自作画,达到了历代皇帝之中少有的水准,唯有李后主方能与之匹敌,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既然大宋王朝面临危难,前有狼后有虎,内忧外患之下,就像是纷乱的前隋一样,必定是大战四起。于是,赵构决定弃文从武,不再继续博览群书,也不愿读诗词习字,勤练武术,成为征战四方的将领,一统江山。   三年来,宋徽宗亲自前来次数不超过两次,唯有今日才亲自前来,就连韦氏都未曾到过。每天晚上不是吟诗作画,就是饮酒作乐,要不就是练字。今日,宋徽宗突兀前来,让赵构有些诧异。   “历史中的徽宗,也就是我的父亲,文治武功没有一样能够拿得出手,唯有文学是历代皇帝中最高,不仅开创出瘦金体,就连绘画、诗词都属于上等。如果没有坐上皇帝宝座的话,他可能会成为中国历史上一个相当伟大的艺术家,书画在后世拍卖最低是千万,高的价值上亿,当真是无价之宝。”   “每日沉浸在笔研、丹青、图史、射御之中,为何今日会来到我的住处?不仅如此,还亲自用龙袍为我擦汗,更是询问我心中所想?难道父皇有什么打算,又或是有关于我的事情,才会前来?”   赵构百思不得其解,接着宋徽宗微笑道:“构儿,你心意已决,朕便亲自任命一人为你的老师,传授于你武艺。自从太祖、太宗后,皇族子弟甚少有武艺高强之人,唯有你的十三王叔,也就是蔡王,他的武功造诣不弱于当今的一代宗师。”   “众兄弟之中,朕的丹青绘画造诣极高,十三弟的武功造诣最高,只不过他去世了。如果在世的话,兴许可以让他教导你,只不过朕为你挑选了一位不错的师傅,那时你一定要好好地练习。”   “既然你真的决定走武功之路,那朕便成全你,你要记住,习武之时没有任何的身份,朕会亲自叮嘱于他,严厉的教导,只希望你能撑得过去。如果你受不了,以后就不要去想着习武,要是撑得下去,朕必定会有重赏。”   赵构大吃一惊,喜欢舞文弄墨的宋徽宗居然同意自己习武,这可是古今少有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兄长也就是赵恒之所以成为称帝,就是有着与宋徽宗相似的爱好,也是投其所好,未曾想到今日自己的父亲前来是为了告诉自己找到了老师。   “回父皇,儿臣定然尽心尽力,绝不辜负父皇的期望!”赵构震惊之余,又冷静下来,坚定地目光有些喜悦,好奇的撇过头,道:“父皇,不知道教导孩儿的人,到底是谁?他的武艺如何?”   “朕也未曾亲眼见过此人,只不过是有人举荐于朕,说他武艺不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宋徽宗微微一愣,笑道:“朕沉浸在丹青书画之中,对于军中之事甚少关注过,也未曾见过此人,不过他可是八十万禁军中的一支禁军教头,武艺必定不差。”   “八十万禁军教头?”赵构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道:“在大宋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中赫赫有名之人,唯有豹子头林冲,只不过他后来投靠梁山,落草为寇,后被大宋的将领镇压,以致于宋江起义化为飞灰,林冲也死于战乱之中。”   “另外一人便是与林冲齐名之人——王进,堂堂禁军教头,怎么可能会传授于我武艺。再说,禁军乃是皇上身边的亲兵,只听命于皇上。禁军教头是是负责教练士兵武艺的军官,只不过地位比较低,没有太多的实权,再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人,父皇不可能会让一个禁军的教头传授武艺。”   宋徽宗见赵构兴奋地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道:“朕没有见过此人,乃是人举荐于朕,知道他的名讳。他是禁军教头之一,擅长的武器是枪法,相传任何兵器都能使用,唯有枪法乃是当世一绝。”   “难道真的是林冲?”赵构呆若木鸡的想道。   宋徽宗笑道:“林冲!”   赵构听到宋徽宗喊出‘林冲’的名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傻愣着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宋徽宗,激动万分,大笑道:“居然真的是林冲,豹子头林冲是我的师傅?哈哈!……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是我的师傅,哈哈!……”   宋徽宗看着赵构震惊的模样,又看着他眼睛都眯起来了,不禁有些诧异:“难道构儿知道此人?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赵构何止知道林冲,简直就是顶礼膜拜。虽然后世流传的书籍之中文学色彩颇重,个人的思想掺杂在其中,以致于半历史半虚构,也不清楚历史到底是怎么样的。随着时间的变化,故事中流传的事迹,成为现实,实际上林冲确有其人,却没有书中那么详细的交代过往。   不论真假如何,赵构通过电视、书籍都可以看出林冲武艺高强,在梁山泊之中排行第六,可见他的武艺到底多高,为人仗义,又好结交朋友,在江湖上也有些威名。赵构来自于后世,早就对林冲此人的事迹了然于胸。   如今,得知林冲当真是自己的师傅,赵构如何不高兴。如果不是宋徽宗在此,赵构都有一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宋徽宗的话音刚落,赵构急切地问道:“父皇,林教头何时能够传儿臣武艺?”   宋徽宗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道:“禁军教头没有入宫的权利,只能留在宫外,为了让他能够安心的传授于你武艺,朕命人在宫外买下一处宅子,明日你便搬过去,与他住在一起。直到他同意你出门为止,要是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你就会一直留在那里。”   “什么?明日,还有好几个时辰!”赵构听闻可以住在宫外,不用住在宫中,不禁有些高兴,又听到宋徽宗说到还要等到明日才可以,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之意。赵构抬起头,低声道:“父皇,儿臣想今日便搬出宫去,早日习武不知父皇可否同意?”   “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朕已经安排好了,不久后便有人亲自过来接你,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跟着他走就是!”宋徽宗微微一笑道。   赵构叩谢道:“多谢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他首次真心实意的如此说道,赵构心中从未有过得开心,终日想要用什么理由逃离宫外,然后走访名师,想要学得一身好武艺,整日留在宫中就算是练习也不过是一招半式,毫无用武之地,唯有今日他最开心。   宋徽宗看着笑眯眯,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的赵构,心想道:“十三弟说的不错,他真的与十三弟非常的相似,说到武艺居然如此的兴奋。如此也好,正好将他留在宫外,也不至于有人发现他的身份,留在宫中就多了一分危险,就随他吧!”   于是,宋徽宗牵着赵构的手回到书房之中,然后命人为赵构沐浴更衣,全部都是上等绸缎,穿在赵构身上就像是瓷娃娃似的,粉面玉琢,刚毅的脸上流露出真心的笑容,让宋徽宗沉闷的心情放了下来,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之后,宋徽宗便匆匆的离去了,还叮嘱韦氏等人,以后不用前往赵构的住处,直接命人拉上房门直接锁起来。韦氏等人看见宋徽宗脸色阴冷,冷漠无情的吩咐侍卫上锁,心里有些担心,急忙求饶却被宋徽宗直接命人拉下去,然后径直离开了。   不久后,宋徽宗怒气冲冲的从韦氏那里出来,又命人不允许探望广平郡王的消息不胫而走,传至后宫之中。众人听闻此消息,有的愣住了,有的幸灾乐祸,也有的惋惜,更多的人是在偷笑。   赵构对于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兴奋地翻来覆去,不停地踱着步,想要早点看到有人接他出宫。然而,赵构一直从巳时二刻等到戌时三刻,眼看就要到亥时,天色早已变暗了,天空中还出现了点点繁星,从兴奋之色到现在的无奈,还有彷徨,不禁想道:“难道父皇是在诓我?”   当他失望之极,准备埋头看书之际,不知何时从窗外闪现一道黑影,赵构急忙站起身来,目光静静地盯着房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只不过,那人的身形太快了,就连赵构都没有看清楚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就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赵构心里一紧,皱着眉头,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没有回话,目光看了一眼四周,有些赞赏的点点头,道:“不错!居然没有自乱阵脚,经历了欣喜又经历了失望,还能如此冷静。不愧是皇上倚重的皇子,你非常的不错,看样子他的选择没有错!”   赵构茫然地看着那人,见他没有恶意,又听到他的话,戒备心降低了许多,只听到他又接着说道:“好了,跟我走吧!”   赵构才想起宋徽宗早上所说的话,只不过这人让他等了这么久才姗姗来迟,不禁有些苦笑,出现时还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暗暗地想道:“难道父皇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此人又是谁?”   那人也没有跟赵构多说废话,赵构被他单手提起来,还取出一条黑色披风直接将它披在赵构的身上,趁着夜色黑暗。那人直接抱着赵构一跃而起,就连皇宫别院的高墙,都无法挡住他,轻而易举的翻了过去,赵构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会失去重力,一会儿又猛地下沉,让他有些吃不消,心想:“难道真的有轻功?” 第十八章 林冲授艺   赵构弱小的身躯被那人一路上拎着狂奔,猛地一跃而起,高墙就像是平底似的,轻而易举的翻越过去。此刻,赵构就像是小鸡似的,任由那人拎着。那人轻车熟路的避开巡逻的侍卫,然后径直通过皇宫宫门。   紧接着,那人又拎着赵构乘着一匹毛,迅速的离开了。赵构从未骑过马,还是三岁大的孩子,在骏驰的马背上一阵颠簸,让他头昏脑涨,胃里一阵不舒服。片刻后,马匹终于停了下来,那人拎着赵构直接进入一座宅院内。   赵构换了好久才缓过来,目光看向了四周,直接这处宅院破陋不堪,四处都是高高筑起的围墙,院内还有一颗高大挺拔的柳树,长长的柳枝垂直而下,柳树后方是一座新建的宅子,微弱的烛光从房间里投射出来。   那人率先一步走去,赵构紧随其后,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茶几,又看了看房间,只有简单的两张床,其它的家具什么的都没有了。那人瞥见赵构惊诧的目光,沉声道:“日后你就留在这里生活,还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稍微休息一会,明日那人便会前来。”   “多谢!”赵构真诚的谢道,那人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黑衣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不过他身手矫捷,必定是武艺高超之人。并且,那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赵构恭敬地道谢。那人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唯有赵构一人留在这间房间内。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赵构躺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的伸了懒腰,一阵倦意上来,便沉沉的睡去了。   赵构乃是后世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之后考上大学才进入城市中,开豪车、住好房。实际上,这里的一切与赵构儿时居住的环境没有两样。如今,他身为宋徽宗第九子,也是郡王,住在宫中也渐渐的习惯了,又看见此地的一切,不禁让他回忆起曾经的记忆,很快就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次日,天蒙蒙亮,启明星高高的挂在天空中。赵构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屋外有人影闪动,还听到一阵敲打之声。他猛地睁开双眼,径直走了出去,就看见一人手拿着一杆长枪不停地挥舞着。   昨夜,夜色太暗,没有看清楚四周的一切,再次看了院内才发现墙角处摆放着十八般武器,刀枪棍棒等一应俱全。赵构也完全清醒过来,看着那人矫健的身手,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尤其是那人舞弄枪法时,更是精湛绝伦,不禁想道:“难道此人便是林冲?”   那人一套枪法耍完,又拿起大刀,接着又是木棍,招式变化多端,虎虎生威,每一次出招都夹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势。赵构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看得他的施展武艺的身法,看得他如痴如醉,赞叹道:“当真是好身手!”   清晨的太阳懒散的从山头爬出来,照射在那人身上,也让赵构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只见那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约有三十四五年纪。   此人正是赵构的师傅,也是禁军教头之一——林冲,每日清晨醒来,都会晨练,练一下自己的武艺。昨日,林冲在军中教导士兵练武,接到宋徽宗的密旨,让他今日前往汴京的西郊的一处茅舍之中,教导广平郡王武艺。   当林冲接到密旨时,还以为是开玩笑,历来就未曾听说过禁军的教头会传授皇家子孙武艺。林冲又看着手中的密旨,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昨日便回到家中,与妻子说了一番后,便收拾一下细软立即启程来到此地,他也要居住在此地。   林冲满心疑虑的来到此地,走进房间,推开门便看见熟睡的赵构,才肯定密旨是真的。赵构身为郡王,地位尊崇,也不好打扰赵构休息。故而,就依照自己每日的习惯,开始舞枪弄棒。   赵构看见林冲时,林冲也看见赵构,他急忙收住招式,恭恭敬敬的喊道:“微臣林冲,见过郡王!”   虽然赵构只有三岁大的孩子,可他的爵位是宋徽宗亲自加封的,位列二品大员,比林冲的官职要高上不少,唯有恭恭敬敬。赵构微微一愣,才想起自己是郡王,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急忙说道:“林教头快快请起!”   林冲见赵构没有皇家子孙那种高高在上的自傲感,显得平易近人,忐忑的心也微微放心下来,又听到赵构激动地说道:“父皇任命林教头成为我的老师,乃是我的荣幸。林教头的事迹,我可是自小就听说过,那可是钦佩不已。”   林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的想道:“郡王是不是没有睡好?自小就听说我,还钦佩不已,我不曾记得见过他!难道是我听错了?”   赵构看见林冲本人,一时激动忘乎所以,差点说漏嘴了。林冲的事迹在后世之中家喻户晓,得益于文学书籍的传播。如今的林冲只不过是刚刚进入禁军不久,不超过三年时间,正好也就是赵构出生的那个时期,名不经传,唯有江湖上还有些威名,在朝中根本就不算什么,进军中有数十位教头比他地位还要高,听得林冲有些莫名其妙。   “林教头接到父皇的圣旨,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赵构急忙转移话题,林冲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既然林教头是我的老师,日后就不要称呼我郡王,就直接喊我名字,父皇不会怪罪于你,在这里没有地位之分,只有师傅之分。”   林冲苦涩的点点头,道:“臣知道!”   宋徽宗的密旨上清清楚楚的交代,不需要对赵构有任何的特殊照顾,也没有身份地位之分,就把他当成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宋徽宗也是为了赵构能够真正的学到东西,而不是皮毛,或是玩耍,要做一件事,就必须全力以赴。   虽然林冲接到圣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一时改不了口,依旧称呼赵构为郡王。当赵构再次声明此事,林冲心中的疑虑才打消掉,最后赵构洗漱一番后,便开始接受林冲的指导。赵构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粗布麻衣,绫罗绸缎在皇宫中就被他丢下,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学武者,不是郊游、度假。   要练武不怕苦!   赵构亲亲身经历了武术才发现,练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做到的事情。从最基础开始练习,每天练习扎马步、踢腿、劈腿、锻炼脚力等。当初,林冲制定出这个传授武艺方法时,担心赵构撑不下去,从第一天不适应外,后面开始,赵构都能做到,只不过进度比较缓慢。   三岁练武,对于体质较弱的赵构来说有些早了,身体还非常的稚嫩,又经过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有些吃不消。但是,每天吃饭的时间也都是草草了事。赵构不断地努力,坚持下去,身体反而变得更加硬朗。   “师傅,难道练武就没有什么捷径吗?如此练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赵构早已熟练的掌握扎马步、踢腿等基本动作,身体素质特提高了不少。不过,赵构还是觉得有些缓慢,想要加速练习。一个月时间,赵构就完成了基础动作练习;次月,赵构又练习了一些基本上的套路,还是觉得有些慢了。   “构儿,你可知道任何一位武术大师的,都不是走捷径,全部都是稳扎稳打的取得的。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各门各派的武艺也有不同。只不过,武艺是武艺,真正在战场上杀敌,还是需要有扎实的基础才行,基础不能荒废,在基础之上再练习其它的招式,”   林冲与赵构相处两个月下来,发现赵构与其他的郡王或是王爷有很大的不同,也早已习惯了两人的身份,俨然成为一位合格的老师。他看着赵构迫切的眼神,也是一阵感慨,从开始不觉得赵构能有所成,到现在都能提前完成,进程一步步的跟上了。   赵构听到还要继续练习基本功,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接下来林冲的话,让他非常的兴奋,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林冲看见赵构脸上有些失望之色,不禁哑然失笑道:“你的基本功已经扎实了,从明日起便传授于你武器使用之法!” 第十九章 习武三年,得林家枪法   林冲微笑的看着高兴不已的赵构,心里也着实高兴,心想:“既然他的基础已经差不多了,那就开始传授于他武器使用之法,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当初,老师曾经说过,练武的基础不牢,真正到了临阵对敌之时,便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赵构高兴不已,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当初,他决定弃文学武,就是为了想要尽快学会武器使用之法。虽然他知道武术基本功非常重要,只不过他觉得没有时间了。因此,非常的着急,想要急于学会武器的使用。   但是,赵构却不知道自己心急之下,急于学会武器使用,最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让他重新从基本功开始练习,武艺才大有长进。   次日,林冲、赵构两人早早起来,赵构跟随着林冲一直生活着,对于他的生活习惯也已经习惯了,每天都需要晨练。林冲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挥汗如雨之时;赵构则是不停地练习基本功,压腿、扎马步,一步步的来。   即使,林冲答应赵构传授于他武器使用,也不会让他忽略基本功的练习,每天早上的基本功练习还是在进行着。一个时辰后,两人的筋骨都舒展开来,林冲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赵构也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渴望的看着林冲。   林冲喝下一杯茶水,直接了当道:“构儿,你知道我最擅长的武器是什么吗?”   “长枪!”赵构毫不犹豫的高声回道。   林冲吃惊道:“你是如何知道为师最擅长的是枪法?”   “因为你在后世之中银幕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尤其是风雪山神庙,那一招枪法使出了当真是鬼哭神嚎,焉能不知你最厉害的是枪法,就连数次大战也都使用长枪的,理所应当的是枪法了。”   赵构暗暗地想道,他不可能真的如实相告了,急忙道:“每天师傅早上都要晨练时,都会使用十八般武器,使用最少的是长枪。不是因为师傅的枪法不行,而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非常的顺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行云流水一样,就算是师傅挥舞棍棒时,都有几分枪法的味道。”   林冲听见赵构头头是道的分析,让他不禁有些愣住了,两人相处数月时间,赵构就能看出他最擅长的枪法。并且,赵构说的还似模似样,偏偏还是真的。每次晨练时,林冲都会挥舞其它的武器,长枪使用的最少,不是他不懂的枪法,而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使用棍棒之时都能看见枪法的身影。   每次都会使用不同的武器,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枪法融入到其它武器之中,通过其它武器使出自己的枪法。但是,赵构居然看出来了,这让他多少有些匪夷所思。愣了半晌后,林冲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最擅长的是枪法,任何武器在我手中都可以化为长枪使用,只不过枪法会有所变化,每天晨练也就是为了训练自己的枪法,让它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为师才会如此苦练。”   “任何武器在我的手中都可以使用,不论是大刀、铁锤、棍法等都可以使用,为师使用的最称手的兵器还是长枪。当初,师傅传授于的武功也是枪法,得益于师傅,我的枪法才有今日的境界。”   “两军交战,不是你的武艺高就一定能战胜敌人。如果在敌我数量相差甚大时,一寸长一寸强。纵然是以一敌百,还是以长枪最受将士的喜爱,也有一些将领使用大刀、方天画戟、鎏金锤等。”   “无论是何种兵器,在两军对垒,将士厮杀时,当以长枪为尊。即使是长剑,都不能与之相匹敌。大刀挥舞起来,颇费力量;长剑刺杀,劈砍不如大刀,只能是江湖侠士用的武器;方天画戟唯有三国吕布使用的最好;大锤唯有前唐时期最盛行,至于斧头也有一些将领使用,但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领,多数使用的是长枪,只不过长枪有长有短,威力、攻击方式都不同。”   “为师重点传授于枪法的使用,至于刀法、方天画戟等武器,为师只能算知道皮毛,不能算是精通。如果是我的师傅在的话,兴许你就可以学到另外武器使用之法。但是,想要练好枪法,也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了,由于我不善于骑射,不然的话可以传授于骑射之术,如今只能倾囊相授于你枪法。”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冲挑选出长枪来,全神贯注的听着。林冲接着说道:“这件武器不是长枪,而是丈八蛇矛,长矛的重量比长枪重,杆的硬度也比较硬,没有长枪那样的柔软度,招式主要以刺为主。然而,经过我多年来的钻研,挥舞丈八蛇矛与长枪一般无二。”   “历史上使用丈八蛇矛的最著名的莫过于三国时期的张飞,为师家传的林家枪,加以变化后,也能使出一样的力量。不过历史上,真正著名的将领多数还是以长枪为主,故而为师传授于你的不是丈八蛇矛,而是枪法。”   “如今,大宋边陲有金国、辽国、西夏等国虎视眈眈,就算你只是大宋百姓,也该忠君爱国。因此,传授于枪法,是为了让你能够征战沙场时用得上。另外,大宋国之中,论枪法唯有‘杨家枪’,只不过不知流传于何处。”   赵构附和道:“杨家枪?”   “不错,杨家枪!”林冲深深地叹息一声,道:“当年,太宗年间杨无敌将军以一手杨家枪枪法镇守边陲,令辽国闻风丧胆,后不幸遭奸人所害以致于客死异乡。最后,杨无敌将军的儿子、孙子三代为国尽忠,第三代杨文广将军还未大展身手便死在路上,埋骨他乡。”   赵构低头沉思,暗想道:“难道后世之中的杨家将与历史有所出入?为何在历史书中关于杨家将记载甚少?从师傅的口中得知,杨文广乃是杨继业之孙,难道是大宋的政策变了,就算是有统帅之才也无法得到皇上的信任,没有任何实权?”   林冲瞥见赵构低头沉思不语,以为他也在为杨令公的事迹感到心痛,也是沉默不语。片刻后,林冲便是开始真正的传授于赵构林家枪法,只不过他身子弱小,舞弄枪棒还尚早点了。于是,林冲便让赵构提高手劲,以及全身的力量,每天都需要大量的练习。   为了训练赵构的手感,林冲在别院之中设置了木桩,还有摇晃的木桩,为得分别在木桩上用朱砂点上红印,做好一切,他又用白蜡杆也就是制作长枪的材料,给他做了一个小的枪杆。并且,命令赵构每天都要会挥舞上百次,朝着红印不断地攻击。   赵构每天紧握着白蜡杆,还要被林冲逼着每天挥舞上百次。从第一个月开始,赵构双手早已磨出了茧子,还是要继续练习。随后每个月不断地练习,从上百次到上千次,每次赵构都累得趴下了,早上还要晨练,还要加重力道,就是不断地提举石头,从十几斤到几十斤,五斤增加,直到锤炼了整整两年时间。   此时,赵构已经五岁了,他的身高也比普通人的孩子要高出许多。如今,他早已习惯了每天都需要练习枪法的过程。林冲看着赵构一点点的进步,心里有些安慰,他以为赵构早就受不了自己的训练。   虽然他是禁军统领,就算是在军队之中,也没有这么严格。那个时候,成为禁军统领是想一展所学,传授于将士自己的武艺。只不过,那些士兵无法从小做起,都是半路出家,有的根本连基础都做不到,让他非常的郁闷。   当初,林冲硬着头皮遵照圣旨传授于赵构武艺,想着赵构定然吃不了这个苦,必定会自动放弃。没想到赵构不论再苦再累,愣是不说放弃,苦苦的支撑着。林冲看见赵构的毅力,心里不禁有些动容,心想道:“这么小的年龄就受到如此严格的训练,实属不易。”   林冲不知道赵构心中所想,更加不清楚赵构为何如此坚持。如果不是为了改变大宋的命运,赵构也不愿意承受太多东西。当初,赵构从阴曹地府走一遭,再次回到大宋,能够重新开始,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岂能白白的浪费。   无论再怎么苦,再怎么累,赵构都不曾放弃过。当他决定弃文从武那一刻起,历史的轨迹就已经发生改变。赵构深深地知道自己的力量非常薄弱,实在是被逼无奈,朝中政治紊乱,自己的父皇又沉浸在书画的世界,身为大宋子民,又是赵家子孙,他不愿意万里河山从自己眼皮底下拱手让人,哪怕宋徽宗没有任何的政治才能,致使朝纲紊乱,在赵构的心中赵佶依旧是他的父亲。   身为人子,有些责任不得不承担起来。但是,谁也想不到,赵构在忧国忧民,忠君爱国之时;宋徽宗赵佶也在担心赵构习武的情况,隔三差五的都要听取赵构的情况。从赵构练武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宋徽宗都了然于胸。   “皇兄,构儿的毅力,看得臣弟都有些动容,真不知道他这么小的年龄,身板如此小,怎么能忍受得了如此严格的训练。”   宋徽宗听到自己的弟弟感叹声,没有回话,低声道:“十三弟,构儿的武艺大有长进,只不过他的练武根基不稳,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到了危难时刻,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难道林冲不知道吗?”   赵似点点头,道:“臣弟也是担心这个,以林冲的武艺,他不可能不知道武术基本功的重要性,应该不会犯如此糊涂,必定是有其它的方法。现在,构儿跟随在林冲身边练习已经满了三年,就差数月就是四年时间,以臣弟之见,构儿应该也学有所成,不日便要回道宫中了。”   “是啊!”宋徽宗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一片雪白色,寒风瑟瑟,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过去了三年,还有半年时间便是构儿满四年的日子。前不久,构儿才度过他六岁生日,没想到一晃又过去了数月。”   赵似沉默片刻,道:“皇兄,构儿的武艺大有长进,臣弟承认,在高手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火候不到位。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徽宗转身微笑道:“十三弟,有些事情不是朕说的算,朕虽是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既然朕与你都知道构儿武术根基不是很牢固,那么林冲身为老师,必定会想办法解决,到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一切只能看构儿自己了。”   “如今,构儿已有六岁了,经过武术的锤炼,使他心性更加成熟,必定有自己的想法。朕是他的父皇,你是他的皇叔,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出面干预了。如果我们再出手干预构儿,对于他今后成长不利,一切由他去吧。不然的话,朕的这场戏又该如何演下去?你说是吗?”   赵似凝望着宋徽宗,两人相视大笑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第二十章 江湖路,孤胆行   赵构跟随在林冲身边习武,已经有了三年多时间,接近四年时间。在这期间,林冲倾囊相授,将自己的家传林家枪法悉数传授于他,还传授于他长拳、刀法、棍法等其它武器的使用方法。   虽然林冲最擅长的是枪法,最称手的兵器反而不是长枪,是丈二长矛。但是,其它兵器使用之法,林冲还是能给予赵构一些启发。毕竟,作为一名武将,对其它武器有所涉猎,并不稀奇。   三年多的时间里,林冲倾囊相授,赵构全神贯注的学习,以致于他的武艺大有长进,刀枪棍棒等都信手拈来。正如赵似评价的那样,招式比较熟练,还是欠缺火候,没有真正临战迎敌的经验,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是无法独当一面。   林冲身为赵构的授业恩师,深深地知道赵构的缺点。当初,林冲以为赵构基础够了,便传授于他武器使用之法,忽略了武术基本功,直到此时才真正的发现问题的关键,还是致命的关键,才能理解他师傅曾经说过的话。   赵构临战迎敌的经验,林冲经常与他对练,也算是有些改变,唯有武术根基迟迟跟不上,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改变这样的情况。与此同时,赵构沉浸在自己的武学世界里。如今,他的力量比之前要强大很多,就算是同龄人也不见得有谁能比他厉害。   林冲望着赵构有些兴奋地神情,沉声道:“构儿,你的武艺在同龄人也算是佼佼者,不过还是欠缺了火候。若是遭遇到比你厉害的人,你根本就无法取胜,或是成年人稍微有些武功底子的人也都可以将你击败。”   赵构听问到林冲的呵斥声,才明白之前有些自鸣得意了,急忙低下头,俨然化为以为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发一言。林冲又接着说道:“为师已经将所有的武艺全部传授于你,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坚持了。武艺不像是文学,要想武艺达到大成之境,必须要勤加练习,不论何时都需要坚持才能一点点的进步,任何事情都需要稳扎稳打。”   “当初,念及你迫切的想学武器使用之法,以致于忽略武功底子的锻炼。如今看来,我还是错了。你的身子骨本来就比较差,就算是锻炼后好了些许,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日后要是敌人战斗,必定会吃大亏,必须要重新锤炼才行。”   “如今,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武艺传授于你。虽然我是受命于皇上圣旨,命我传授于你武艺,归根到底,你的毅力打动了我,才会悉数传授。至于,林家枪法本来是不传之秘,不过遇见你也是我生平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故而悉数传授给你,只希望你不要埋没了这套枪法,他日用它临阵杀敌,扬我大宋国威。”   “我已经将这里的一切报告给朝廷,过些时日便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我便会重新回到禁军,成为教头。自此以后,我们便无师徒名分。你依然是郡王,我依旧是微臣。无论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需要行老师之礼。”   赵构听到林冲如此说道,不禁有些着急,道:“师傅,这是为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在师傅这里习得一身武功,要是没有师傅的话,就没有现在的我。天地君亲师,师傅的传艺之恩,此生难忘,焉能忘记。”   林冲看见赵构急切之下,热泪盈眶,不禁有些感动,又接着说道:“且莫着急,我还有两件事要交代于你,待我把事情说完,你便知道我为何会如此说了。”   赵构诧异地看着林冲,暗想道:“难道说的事情跟断绝师徒关系有关吗?”   “你的武艺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假以时日,你也可以成为一位武术好手,这点我从未怀疑过。”林冲娓娓道来,道:“身为师傅,我指点你两条路,到时候路该怎么走就要看你。并且,你的决定与我之前所说的有很大的关系。”   “果然如此!”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冲,心想道。   “第一条路,就是你从这里回到皇宫,安心的做你郡王,待加冠之日封为王爷。至于,你能否征战沙场,一切都难以知道,安心的做你的郡王,以你现在的武艺,再加上刻苦练习,一般人不是你的敌手,足可以自保了。”   林冲郑重其事地说道:“第二条路,就是江湖路!”   赵构疑惑不解道:“江湖路?那是什么?”   “江湖路,就是让你放弃现在的身份,成为遍走天下找寻名师指点武艺,以及找到学武之人切磋武艺,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让你体会到那种厮杀的感觉。另外江湖路上,还需要你做到一件事,那便是前往相州,找到指点我枪法的师傅——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   赵构低头不语,心想道:“周侗不是岳飞的师傅吗?难道林冲、岳飞真的是师兄弟?”   林冲并没有看见赵构低头沉思,紧锁眉头的小脸,继续说道:“他是真正算得上武术大师,也曾经是禁军的教头,后担任京师御拳馆教师,还是级别最高的‘天’字教师,一身武艺就连我都自愧不如。”   “由于我的枪法源自家传,真正传授于我武艺的是我父亲。如果不是他去世的话,兴许可以让我父亲指点你一二。当初,我与师傅相识,不服气与他斗了起来,最后惨败,拜他为师,成为门下弟子,那个时候还有一位师兄。”   “师傅收弟子非常的严苛,天赋、勤奋等都要一等一,而且师傅性格古怪,一生只收了我们两人,师兄早已回到家乡,习得一身武艺。至于我最擅长枪法,师傅便传授于我枪法,才让我的枪法提升了不少。”   “你的根基不稳,也只有求教于师傅才能解决。但是,你要记得找到师傅时,切不可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一生最痛恨的就是皇家子弟,此事我也不便多说。只要你前往相州,便可以找到师傅的住址,他在当地颇有名望,另外在相州也收取了一位弟子。”   “师傅写信于我说,小师弟天资聪慧,又有帅才,才会再次收徒传艺,也是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说是不再收取弟子。如果你想要打动师傅的话,就要靠你自己的诚意。并且,我还会亲自修书一封,一并让你带过去,到时候请求师傅指点你武艺。”   “只要你得到师傅的指点,到时候你的武艺必定会大大的提高,那个时候根基不稳也会得到完美的解决。师傅的武学所多,博采众长,自创武学,又另辟蹊径,就连骑射都是闻名遐迩,只要师傅传授于你,到时候必定受用无穷。”   林冲侃侃而谈,微笑道:“如果你被师傅收进门,那么你以后便是我的师弟,不是师徒。因此,两条路,由你自己去选择。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这也是大事,必须要仔细的斟酌才行,不可妄下结论。”   赵构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需要想了,我选择第二条路!”   “真的决定了?”林冲再次询问道。   赵构坚定不移的望着林冲,道:“决定了,我决定走江湖路!”   “这封信,我在几天前就已经写好了,到时候你见到师傅的话,就代我替他问声好!”林冲从怀中取出早已密封好的信件,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这就开始写一份推荐函,然后你亲自交到老师的手中,到时候能否成为他弟子,就看你自己了。”   赵构双手接过林冲递过来的信件,郑重的将它放在自己的怀中,道:“定当完成任务!”   于是,林冲交代完一切后便离开了,独留下赵构一人。三更时分,三年前的那名黑衣人再次出现在赵构的面前,赵构目不斜视直愣愣的盯着他,低声道:“三年前,你拎着我来到此地;三年后,我想与你交手,试试看我的本事到底如何,不知你是否答应?”   来人正是死去的蔡王赵似,赵构的话让他微微一愣,吃惊的说道:“你想要与我切磋?”   赵构点点头,道:“正有此意!三年前,我便知道你的武艺高深莫测;如今,我学得一身本事,也想找个人试试看我的身手,不知道你是否答应呢?”   “既然你有如此雅兴,那么我便试试你的武艺进展如何!”赵似看见赵构那种狂热的眼神,心里也觉得非常好奇,便答应下来。   紧接着,赵构便与赵似两人开始第一次切磋,最后的结果就是赵构惨败,被赵似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赵构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赵似,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败的这么快,那人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他了,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高手!眼前的黑衣人绝对是高手!师傅曾经说过,遭遇到真正高手时,我是一点还击力都没有。果真如此,看样子还是需要再提升才行,否则这样下去根本就无法用武力改变国家的命运,带领大军打仗,驱逐金国。”   赵似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年仅六岁的赵构,力量居然如此大,要不是他身经百战,兴许会在赵构的手中吃下大亏,微笑道:“今日,不止是我一个人前来,还有另外一个人想要见你。”   赵构疑惑的看着赵似,喃喃道:“还有谁见我?”   当他疑惑的时候,从屋外走进了一位穿着同样黑衣的男子,他揭下黑色面巾,露出真实容貌。借助于昏暗的烛火,赵构定睛望去,来人正是他的父皇,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急忙喊道:“父皇,儿臣给……”   宋徽宗扶起赵构,看着身体硬朗的他,又看着他满脸的灰尘,一笑置之,道:“构儿,你学成已满,朕不便多留,还是长话短说,你当真决定走江湖路?要知道江湖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不如让朕派侍卫与你一同前往。”   赵构匪夷所思的瞪大眼睛看着宋徽宗,白天才说的话,今晚就被宋徽宗知道了,他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一切都被自己的父皇严密守着,就是知道他一切的动向,为得就是保护好自己,这让他有些不解,又听到宋徽宗所说的话,斩钉截铁道:“回禀父皇,这是儿臣决定的道路,走江湖路,想要提高自己的武艺。纵然江湖路难走,儿臣也要独自一人行走于天下,势必要让自己的武艺能够独当一面。” 第二十一章 父子约定   宋徽宗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见他目不斜视,坚定不移的眼神,道:“既然你心中已有自己的道路,朕便成全你!”   赵构感激道:“多谢父皇成全!”   “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朕一个条件!”宋徽宗又接着说道。   赵构疑惑不解,咕哝一句道:“父皇,不知您所说的条件是什么?”   宋徽宗微微一笑,道:“你是朕的嫡子,亦是广平郡王。凡是朕的子嗣,在加冠之龄必须要在百官面前,接受册封,加封为王。如果你想要游走四方,遍寻名师,朕不会说太多,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你加冠之龄,必须要出现在京城之中,你能否做到?”   赵构原以为宋徽宗出尔反尔,不曾想到宋徽宗居然说的是这个,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了当的回道:“儿臣答应,在加冠之龄时,必定身在京城,绝不食言!”   宋徽宗欣慰的点点头,感慨万千的看着赵构。自从赵构出生时,一直到三岁见面不到三次,也未曾说过任何话,基本上都是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宋徽宗看着只有六岁大的赵构,就像是大人似的,成熟稳重,不禁微微叹息一声。   赵构抬起头注视着宋徽宗,从赵佶的眼神之中,赵构能够看得出宋徽宗对自己的宠爱,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能亲口说出来,也不能言明,说不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赵构发现自己的父皇与历史之中的那个宋徽宗有很大的不同。   虽然宋徽宗看起来,还是有很重的书生气,经过儒家文化的熏陶使他看起来如同白面书生一样。但是,宋徽宗眉宇间的英气,让赵构有些震惊,尤其是宋徽宗紧锁眉头,眼神之中有着淡淡的愁容,更是让他惊讶。   “难道历史上有误,宋徽宗不仅仅是书画皇帝,还是一位真正运筹帷幄的皇帝?”赵构百思不得其解,暗暗地想道:“如果历史上的宋徽宗没有一点才能,或是不懂得政治的话,又如何能够成为九五之尊。即使宋徽宗得到太后的支持,朝中大臣分成两派,能够击败蔡王荣登大宝,必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历史上宋徽宗最疼爱的皇子,乃是大皇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从未听说过宋徽宗会对赵构有丝毫的宠爱。虽然我只只见过他三次,此次是第四次,还是觉得父亲的眼神之中有些其它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纵然赵构是来自于后世,拥有渊博的现代化知识,想破脑袋也想不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实际上,宋徽宗有此变化,一切都得益于赵构自己。如果不是宋徽宗从赵构的身上看见了希望,也不至于大费周章,开始布局,不仅仅大肆贬黜蔡京的势力,就连身边的内侍杨戬都被他赐予毒酒,一命呜呼。   按照历史所说,杨戬不应该死在三年前,蔡京也早已再次入朝为官,权力会更加的庞大。然而,宋徽宗这三年来,不仅没有再次重用蔡京等人的心思,就连朝纲之中的两派争斗都有些死灰复燃的迹象。   蔡京被宋徽宗重重的打击一次后,开始一蹶不振,时间过去了三年,身在杭州足不出户的蔡京暴跳如雷,数次派人前去打探朝中的动向。但是,所有人都开始远离蔡京,让他更是心急如焚,惶恐难安。   三年时间过去了,蔡京也知道自己安插在皇宫之中的所有势力,纷纷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剪除,就连他的儿子都罢官的罢官,要不就是贬去边陲小镇,担任官职。如今,蔡京苦心经营十年的势力,不到三年时间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此时,蔡京才知道自己招了皇上的忌讳,悔之晚矣。如今的蔡京身在府中,足不出户,也无心研习书法,整个人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魄,就像是丧家犬一样。   当初,被贬数月的蔡京来到杭州后,俨然成为土皇帝,当地乡绅、富商、官员纷纷前来府中,登门拜访蔡京,却被他统统挡在门外,自视甚高,高高在上的蔡京,让他有些得意洋洋,暗想道:“就算我被贬,依旧是权势滔天,不出意外,不久后便可以再次进入京城,到时候你们就等着。”   时光飞溅,转瞬即逝!   得意洋洋的蔡京稳如泰山的坐在府中,饮酒作乐。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数个月过去,就连一年都过去了。每次蔡京得到的消息越来越糟糕,第一个月后他知道杨戬死于皇宫之中,那时候还不屑一顾,觉得不会有什么影响。   两个月过后,蔡京得到京城之中的密报,不是皇上有意召他入宫的意思,反而是听到自己的势力之中的一些人犯了事情,被羁押在大牢之中;数月后,他的长子被贬官,发配边陲;再过数月,蔡京再次听到,一年后他苦心经营的势力,分崩离析。   “天亡我也!”蔡京受到的打击越来越大,就连他的子嗣在朝中的官职都保不住了,仰天叹息一声:“皇上,难道您真的忘记臣的存在了吗?真的让臣永远没有回京之日,臣实在不甘心!……”   宋徽宗雷厉风行的风格,让蔡京怕了,就连朝中大臣也纷纷闭上嘴,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再次劝阻。并且,朝纲之中一些两派之中的大臣,无论在朝中官职多大,一律被贬,甚至于处斩。   一时间,宋徽宗的权力朝中无人敢反对,稍有不慎便会被贬,要不就是被罚。文武百官也不禁有些疑惑,根本就看不透宋徽宗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书画等全部都摒弃了,一心一意处理朝政。   杨戬虽然被宋徽宗处死,朝中还有童贯存在,他颤颤惊惊,生怕被宋徽宗处斩了。杨戬的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宋徽宗不再是那个书画皇帝,也不再是被朝中大臣欺上瞒下的那个皇帝,而是真正的一言九鼎,处理事情雷厉风行,果断坚毅,只要不涉及朝纲紊乱,以及贪赃枉法之事,宋徽宗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危及朝纲,无论是谁一律贬黜。   从一开始朝中大臣还不明白,看不透宋徽宗意欲何为,直到后来蔡京的势力一点点的瓦解过后,众人才明白,宋徽宗这是在杀鸡儆猴,一石三鸟之策。一来彻底的清除蔡京在朝中的势力;二来告诫朝中两派的人,要是再敢放肆,一律清除;三来,巩固了自己的皇权,皇上至高无上。   朝中大臣有些自恃朝中资格较老者,洋洋洒洒再次提及变革、守旧之事,还未说完直接被宋徽宗罢官,贬为庶民,让他告老还乡。此时,朝中大臣才明白宋徽宗以前只不过是看戏,真正的宋徽宗是外柔内刚之人,之前有所顾忌,不敢独断朝纲,担心朝纲大乱。但是,自从赵构不再皇宫之中,以及蔡京被贬、杨戬之死后,大臣们看见了与众不同的宋徽宗,全身散发着一股稳重,就连身上的儒生之气都消失无踪了,众人暗暗地想道:“以皇上现在的状态来说,谁敢危及朝纲,一律清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上也不再担心朝中大臣纷纷告老还乡,而是真正的决定大清洗。”   宋徽宗贬黜一部分官员,又从下面提拔一批官员,顶替原来官职,使得朝中没有多大的乱子。如今的宋徽宗早已不是那个只会书画的皇帝,真实的自己,展现出真正的九五之尊的威严的他,让众人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三年时间,沉浸在武艺上的赵构不知道朝廷之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不再是以前的父皇了。不过,身为皇上的赵佶,又是一位父亲,他希望赵构能够留下来,又不愿让他独自闯荡,心里纠结不已。   赵似见宋徽宗挣扎不已的眼神,急忙出声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这么快?”宋徽宗无奈的喃喃自语,目光再次看向了赵构,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沉声道:“记住你与朕的约定,至于你心中的疑惑,待你加冠之日,朕会给予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等赵构有任何反应,宋徽宗、赵似两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赵构再次追上去时,只能听到马匹奔驰的声音,唯有回到这个茅舍之中。当他回到房间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床上放着一沓厚厚的银票,最小的一张是十两,最大的一张是百两,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一万两白银。   赵构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紧锁眉头,沉思道:“居然有一万两银票?难道这是父皇留给我的!……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心意,这些银两是留给我在路上吃喝用的,只不过一万两的银两,父皇就不怕歹人眼红吗?”   于是,赵构收拾一下后便休息了!   “皇兄,你真的决定让他独自一人上路?”此时,宋徽宗、赵似两人早已回到宫中,赵似还是有些疑惑道。   宋徽宗沉声道:“既然构儿想要独自一人走江湖路,朕也不好说什么。如今,朝纲暂时被朕压制住。但是,这种局面,必定不会是长久之计,朕也不可能真的将所有的大臣全部罢黜官职。”   “构儿已有六岁,他的身高也不像一般六岁儿童,又有一些武艺,朕不会有太多的担心,只不过遭遇到真正的高手,兴许会吃亏,这样也好,让他吃吃亏再回来。待他加冠之日,还有十年时间,朝纲之中暂时被朕压制住三年,不出几年会再次迎来一次争论,那个时候又必须重新想办法稳住朝纲才行。”   “至于构儿,十三弟,你派两个人跟在他的后面,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不出手!”   赵似点点头,沉声道:“皇兄,朝中文武大臣全部都被你震慑住了。正如你所言,只不过是暂时的办法,不是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必须要用其它方法才行。只不过,这样下去,臣弟担心朝中大臣会有其它意见。”   “朕何尝不知道这个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切只能看未来了。如今,朕留给他的只有时间,为他争取时间,到时候再由他处理。有些时候,朕也是有心无力,根深蒂固的思想包袱,真的难以撼动,唯有遭遇到巨大危机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问题。”   宋徽宗赵佶、蔡王赵似两人都沉默了,低头不语,面对着大宋王朝的危势,他们身为当权者早已明白根源在何处,只不过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包袱,不能轻易地放弃,否则必定是朝纲大乱,民不聊生,失去民心,权衡利弊后,宋徽宗只能暂时选择压制住,选择走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时机尚未成熟! 第二十二章 指点迷津   次日,赵构收拾细软便离开了!   当他走到关口时,出现了一位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此人便是林冲,也是传授赵构武艺三年的师傅。赵构远远地看见林冲,便亲自下马,欣喜道:“师傅,您怎么来了?怎么您知道我会在今日离开呢?”   林冲微笑道:“昨日问过你的建议后,我便猜到你会即刻启程。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教过你三年的师傅。对于你的性子,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前往相州,此地是必经之路,正好来送送你。”   赵构回道:“师傅,此去相州,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昨日我与父亲约定,加冠之龄前必定回来,也就是差不多十年时间。当我回来时,到时候再切磋,看谁更加厉害,不知道师傅可否给弟子一次机会?”   “好!”林冲爽朗的笑道,“那就十年后再见!”   虽然大宋的历史轨迹发生改变,不过根据历史可查。在不久之后,林冲便被逼梁山,遭奸人所害,也不知道朝中的近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构连忙问道:“师傅,这三年来我从未踏出过茅舍一步,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我想问你一件事,朝中是否出现了一位高俅高太尉?”   林冲微微一愣,不明白赵构为何会说起此事。虽然三年来都教导赵构武艺,林冲还是会偶尔出去几天。对于外面的事情,林冲比赵构要知道得多。林冲愣神道:“高太尉?朝中的确是有一位高太尉,在蔡京被皇上贬至杭州时,朝中又出现几次官员的轮换,这个高太尉也是在前一年起来的。”   赵构立即紧张起来,嘱咐道:“师傅,你定要切记,近几年你留在禁军之中要是没有升职,那么你定要辞官不做,一定要记住弟子的话。如若不然,他日必定是战场上相见,您一定要切记。”   林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也解释不清楚!”赵构急忙的说道,“师傅,你一定要听我的,五年内必定要发生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尤为关键。如果你不及时抽身离开,必定会遭遇到奸人所害。”   “有些事情我不能与你言明,待五年内,你一定要离开汴京,前往其它地方,隐姓埋名也好,还是开馆收徒也好,要放弃现在这个禁军教头的空有虚名。十年后,我必定会回京城,那个时候你再出现,一定要记得弟子的话。”   林冲微微一愣,道:“有那么严重吗?”   “非常的严重!”赵构厉声道,“以我郡王的名义任命于你,你必须要听命行事,只要行了加冠之礼,就是王爷。那个时候,我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护卫。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记得不要继续留在朝中。”   林冲愣住了,他看着赵构脸上严厉的神色,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他知道赵构定然知道一些事情,只不过不方便言明。当初,赵构跟随他习武三年,也曾看见赵构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提高自己的力量。   并且,赵构首次以郡王的身份命令林冲,完全不把他当成师傅一样。林冲没有觉得赵构仗势欺人,也不认为赵构不懂得尊师重道。相反,林冲知道赵构的性子,这种情况下,他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于是,林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五年内,我必定辞去禁军统领的职位,远离东京。”   赵构紧锁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郑重的说道:“师傅,待事情一了,我在与你说清楚前原因。如今,时间不允许,我还要继续赶路,就不便多说。您一定要谨记我的嘱咐,绝对不能留在东京,一定要切记,弟子去也!”   林冲望着赵构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虽然不知道他最后为何要如此说,必定是有一番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便信他一次,五年内必定离开汴京,待他封王时,再出现,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虽然书籍之中的事迹不可全信,只不过为了慎重考虑,赵构还是决定告诫林冲,为得就是让他早有防范。林冲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听从赵构的话,让他免于郁郁而终的结局,也没有家破人亡。   如今,赵构所骑的马也是宋徽宗昨夜前来留下来的,为得就是赵构能够方便行程。只不过,年仅六岁的赵构,身高比同龄人高,身材看似比同龄人强壮,骑在马背上看起来还是有些不伦不类。   经过一天的赶路,赵构没有选择留宿在客栈之中,反而风餐露宿,每天都会坚持晨练,然后稍微吃点便继续赶路。经过七天的赶路,赵构终于抵达相州的边缘。相州位于汴京之北,相距千里之遥。   年仅六岁的赵构,不辞辛苦,一路奔波终于抵达相州界内。与此同时,赵构心里也放松许多,望着相州地界界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到了相州,如此一来,就可以见到那人了。”   “天机不泄世难知,漏泄天机写作诗。同类铸成驱鬼剑,共床作起上天梯。人须人度超尘世,龙要龙交出污泥。莫怪真情都实说,只缘要度众群迷。”   不知何时,一位云游四方的老道长款款而来,就连何时到了赵构身边,他都不知道,只见此人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满头银发,长长的银色胡须,慈眉善目,手中的拂尘轻轻地挥舞着,微笑的看着赵构,道:“小兄弟,本道长见与你有缘,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这老道士不会是骗人钱财的吧!”赵构狐疑的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老道士,微笑道:“还请恕罪,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如果时间充裕,我愿与你促膝长谈,奈何时间不等人,便就此告辞。”   说完,赵构就纵身上马,想要离去,却被老道士直接按着马鞍,胯下的骏马显得非常顺从,愣是一动不动。赵构无奈的摇摇头,想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为何这老道士非要拦住我得去路?”   老道士见赵构急匆匆的离去,不愿与自己多说什么,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强制的拉住赵构,微笑道:“小兄弟,听老道一言,要是觉得有道理,是否是你心中所想之事,要是没有说中,贫道分文不取。”   赵构有些好奇的看着老道士,问道:“如果你猜中了,我又该如何办?”   老道士心知还有希望,急忙回道:“如果老道士说对了,那么便坐下让我为你卜一卦如何?”   “就这个?没有其他要求了吗?”赵构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来,却不想只是这么简单地事情,暗暗地想道:“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的买卖,反正对于没有坏处,不如看看心理是想要做什么,再做决定。”   “小兄弟,你此来相州,是为了找一位人,想要拜他为师,锤炼自己的武艺,不知老道说的可对?”老道士自信满满的看着赵构,微笑道:“如果你早来数日,兴许就能见到他,只可惜他这段时间不再相州,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去了其它的地方?”赵构情不自禁的问道,“不知道长可知去了何处?”   老道士笑眯眯的说道:“此去之地也不愿意,要想贫道告知于你,也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必须要为你占卜一次。如果没有的指点,你这辈子都修养找到他。虽然你之前也有一位师傅,只不过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赵构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与道长促膝长谈!”   老道士见张厚好奇的目光,暗想道:“今日,贫道就不相信你这么厉害,隐藏的如此之深。。” 第二十三章 吾是陈抟   赵构为人洒脱不羁,便与老道士两人席地而坐。赵构不知道眼前的老道士是谁,也不知他想要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赵构也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气定神闲的与老道两人坐在一起。   这名老道士便是六年前下山的陈抟老祖,不辞辛劳,就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道红光布满布满东方的天空之时,陈抟老祖便猜测不到大宋未来的发展。从一开始,大宋江山的未来命中注定结束,却被一道红光惊扰,就连大宋的命运都随之改变,虚无缥缈。   陈抟老祖一路东来,马不停蹄的来到东京,任他如何推算就是看不透大宋江山的命运,尤其是进入东京城中,他便感应到一股捉摸不透的生命正在改变着大宋。宋徽宗到底是什么样的,朝野上下,人尽皆知。   即使身在山林中,隐姓埋名,苦苦追求仙道的他都有所耳闻,他也知道宋徽宗本应如此,乃是他的命运,无可改变。只不过,当他再次踏入皇城时,看见的是一团朦胧的迷雾遮挡住皇城,龙气日盛。   “奇怪了!”陈抟老祖望着宏伟的皇城,感应到帝王之气日盛,不禁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家江山理应走向衰弱之势,为何有种蒸蒸日上的感觉。并且,大宋皇上一改昔日作风,实在是怪异之极。”   陈抟老祖推演想要看看那人到底是谁,发现一无所获,只知大概的方位,远在皇宫之中,他料想必定是皇子。那一天出生的皇子,唯有宋徽宗九子,也就是赵构。只不过,赵构一直留在皇宫之中,足不出户,让他更加好奇。   “此子定然不凡,以他一人之力便可扭转乾坤,致使大宋未来捉摸不透,真想早日见到此子。当年大鹏降临,老道前去指点迷津;数年后,再次出现一位更加了不得的大人物。如果是天上的星君,或是仙人,老道也能猜测一二,为何观察日月星辰,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不曾有任何人下凡尘,此子到底是谁?”   于是,陈抟老祖留在皇城居住了,一留就是三年时间,每日卜卦谋生,夜观星象,观察皇宫的龙气。直到三年前,赵构从皇宫中出来,陈抟老祖早有感应便紧随而至,看见赵构勤奋学武,也没有打扰于他。   接着,陈抟老祖又在赵构居住的地方观察了三年,每次都是远远地观看着赵构,又看着赵构一些稀奇古怪的练武招式,心里更加笃定那个人是赵构。只不过,陈抟老祖只能远远地观察着赵构的一举一动,从未靠近过,稍有动静就会被林冲发现踪迹。   陈抟老祖靠近茅舍边,想要看清楚赵构的容貌,然后再推演天机,根本就看不清楚赵构的命格是什么样的,就像是没有前尘往事似的,俨然像是得道之人一样,喃喃道:“难道是老道多年没有下山,功力退化了?为何看不透他的命格,也不知道他的未来,更无法推演出他的过往,这种情况还是真是少有。”   “经过多年来的观察,此子必定是当年异象制造者。如果真的是他引起的,必定有着过人的长处,为何看不透他的命格,仿佛没有任何前尘往事,也没有未来之人,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天机不可测!”   “老道阅人无数,无一例外全部都说中了,就连未来的道路都能看得出来,为何只有这个小子一无所获!……呵呵,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有龙气,王者之气,唯一能肯定的是未来必定成为九五之尊。”   “只不过,这小子一心向武,哪有什么心思顾忌朝中大事,又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真龙天子,那么他的身上必定有帝王之气。但是,老道还是无法看得透彻。难道说是距离太远了,无法看透吗?”   最后,陈抟老祖为了能够弄清楚赵构的命格,以及未来之势。经过推算,他知道前往相州必定会经过这条道路,他提前出来,赶到此地,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赵构到底如何。   陈抟老祖再次看向赵构时,更是震惊不已。远处看只能看得模模糊糊的身影,近处看反而更加的模糊,云雾缭绕,看不透赵构的命格,就连他的未来都看不到。不过,陈抟老祖肯定了一件事,大宋的衰弱与强盛都与赵构息息相关。   “如今,与他正面对坐,老道还是没有看透他的命格,难道真的是出现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当他出生后,天地之间的灵气都有些变化了,甚至于天机都开始变得隐晦起来。一人之力能够影响如此多的事情,可见他身上必定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   陈抟老祖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看得他浑身发毛,赵构尴尬的说道:“道长,我的未来如何?”   赵构被陈抟老祖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尴尬,要是女子还好点,问题是一位老者看着自己,让他心里想起后世非常流行的一句话:“难道这家伙有龙阳癖?又或是恋童癖?不然的看我的眼神怎么会如此怪异?”   实际上,赵构的确是误会了陈抟老祖的眼神。此时,陈抟老祖看着赵构,非常的惊讶,只因赵构的意识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仿佛被什么恶灵附身似的。但是,陈抟老祖又看见如同大海一样的意识,仿佛潜藏着巨大的秘密,想要再次深入时,已经无法继续推演下去。   陈抟老祖惊讶不已,想道:“他到底是谁?来自于何处?难道不是三界六道众生,为何推演不出,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推演,哪怕是用易经八卦都无法推演,硬生生的被阻断,难道此人真的是三界六道众生以外的生灵?”   赵构看着陈抟老祖神色复杂,咳嗽一声,道:“我说道长,从一开始你的眼睛就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吗?”   陈抟老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道:“贫道唐突了!”   赵构问道:“老道,你之前说为我占卜一下,不知道结果如何?”   “没有结果!”陈抟苦笑一声,赵构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又听到陈抟老祖叹息一声:“贫道虚度百年,不曾想到遇上了你这小子,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你的命格,贫道无能为力,唯一确定事情,大宋的命运与你息息相关,你生则大宋生,你死则大宋亡。”   后面的话,赵构没有听进去,他只记得前面的话,惊呼道:“老道,你不会是唬我吧!我的命格居然推算不出来?你是不是开玩笑!”   “世间无物可开怀,奉劝世人莫自埋,好趁风云真际会,须求鸾凤暗和谐。两重天地谁能配,四个阴阳我会排。会得此玄玄内事,不愁当道有狼豺。”陈抟自顾自的说道,“小兄弟,此乃老道赠予你的。日后要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就当是结个善缘!”   赵构莫名其妙的看着陈抟,见他神神道道,疑惑道:“不知道长来自何处,道号可否相告?”   “贫道来自于武当山,自号‘扶摇子’!”陈抟老祖慈眉善目道。   “扶摇子?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赵构低声自言自语,猛地想起幼年时看到过的书籍,其中就有他的记载,大吃一惊道:“道长,您是陈抟老祖?为何您还尚在人世,书中记载道长早已仙逝数十年了,为何您……”   陈抟老祖微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乃是一句皮囊罢了。只不过贫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认识贫道,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兴许永生不会再见了!……”   赵构想起后世书籍中有关陈抟老祖记载,说他早已得道成仙,白日飞升。如果陈抟老祖真的得道成仙,又怎么会留在俗世。当初,他没有见识过地狱,不知道世间还有阎罗王,那些传说居然是真的,以致于他非常的惊讶。   史书记载早已死去的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赵构情不自禁的问道:“不知道老祖在此,小子无礼了。不过,小子还有几件事不明白,不知道道长能否为我解答一二。既然您都要离去了,我想要知道答案。”   赵构得知陈抟老祖此人超凡入圣,懂阴阳五行之术,洞察天机,是一位了不得人物。如今,赵构心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没有任何的想法。既然眼前的人就是那位超凡入圣的之人,那么赵构也心中的疑虑,想要陈抟老祖为他解惑。 第二十四章 太白阴经   陈抟好奇道:“但说无妨,只要贫道知道的事情,一律悉数相告!”   赵构沉思片刻,道:“相传道长乃是得道成仙之人,不知是真是假,天地间是否仙人的存在?”   “假亦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一切皆有定数,天命不可违!”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世人皆传贫道得道成仙,非也;天地之间浩气长存,有着日月精华,吸取日月精华,不可得道成仙,却也延年益寿。”   “若你心中有神明,那就有神明,心中无神明,就无神明,心诚则灵。至于,贫道为何活了这么久,乃是会龟息之法。贫道一直居于武当山,追求仙道,吸取天地间自然之灵气,会一些阴阳五行之术,也懂得天机之秘,深居简出,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故而一直流传于贫道得道成仙。”   “实则不然,世人的寿命自有定数,有长有短。若想长生不死,那是痴人说梦,兴许死后又是另外一个生命的开始,也说不定。贫道一年乃是常人一天的时间,身体机能消耗较低,使得老道寿命远远超过常人,又终年打坐,不理红尘俗世,便少了一些因果,少了几分忧愁,心中唯有浩然正气。”   “圣斗士星矢?”赵构情不自禁的想道,他记得在后世之中看过的动画片,那人也是这样,数百年过去了,依旧是昔日巅峰的境界,不曾想到陈抟老祖也会这门神奇的功法,实在是让他有些吃惊不已,低声念叨一声:“这要多强大的小宇宙才能达到这么高深的境界,不愧是得道高人!”   “既然道长拥有龟息之法,又有推演之道,不知能否看看大宋未来的发展?”赵构紧张的问道,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大宋日后的发展趋势,对于追求长生之道没有多大的兴趣,已经死过一次的他,早已抛之于外。   陈抟老祖摇摇头,叹息一声:“当初,贫道推演大宋必定会支离破碎,万里河山被他人占领。如今,大宋的国势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唯一可以肯定都事,这件事与你有关。”   赵构指了指自己,惊讶道:“道长,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吗?我又不是皇上,怎么可能跟我有关呢?”   “虽然你的未来,贫道无法推测出来,心中笃定你将来会成为大宋的皇上。”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你身上的气息捉摸不透,贫道无法推算出你的未来,也看到你身上的帝王之气,这股气息与大宋的国运息息相关,也就是龙脉汇聚之气。”   “一国之君,拥有帝皇之气,与自身的命脉有些关联。当成为君王时,坐拥天下,天下之气便会汇聚在皇上身上。国运的衰弱直接影响身上的帝皇之气,帝皇之气强,则国强;帝皇之气弱,则国弱。”   “当今的皇上,贫道有幸见过一面,在他登记为帝之时,贫道就看到了他身上帝皇之气,若有若无,虚无缥缈。大宋国运也随之浮浮沉沉,飘忽不定。贫道知道大宋国运日衰,与他自身,以及人祸有关,只不过更多的是龙脉之气甚微,要想大宋国运昌隆,唯有出现一代明君,方能改变此厄。”   “龙脉之气越强,国运昌隆,帝皇之气更甚,天下黎民百姓归心,方是真正的国泰民安。如果失去民心,龙脉之气就会衰弱,国运衰弱,帝皇之气就会消失。若是帝皇之气消失不见时,便是国破山河之际,也是天下黎民百姓受苦之期。”   “在你的身上,贫道看见了希望,你有能力改变大宋国运衰弱的困境。目前来说,大宋国势变得虚虚实实,无法捉摸,相信一切与你身上的气息有关。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出生,会给大宋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至于是好还是坏,唯有后人评价,非贫道一语成鉴。”   赵构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抟老祖,觉得他说的话晦涩难懂,非常的玄乎,不过他也听出来其中的意思,那就是大宋的命运变得不再与历史轨迹一样,一切就寄托在他的身上。当初,他想要改变国运,却没有任何的方法,又听到陈抟老祖的话语,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喃喃道:“要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该如何是好?要用什么方法拯救大宋国运,让羸弱的大宋变得强盛起来?”   陈抟老祖仿佛知道他的心中所想一样,接着说道:“要想改变羸弱的大宋,必须要破除一切陈旧的思念。太祖制定的方法,没有错,错在了以自身去思考他人,少了那份坦荡,重文轻武,又笃信术士之言,忽略人定胜天的道理。”   “无论是孔孟之道、佛道两教,皆有存在的道理,学会与之融合,一国之君乃是大权在握,生杀大权皆可一言而定,如同神明。身为一国之君,当以民为重,奢侈浮夸之风不可留,不理朝纲,实乃不务正业,非明君之举。”   “若想要改变大宋羸弱的局面,唯有破局,彻底颠覆大宋根深蒂固的重文轻武的思想,武能安邦定国,文能治理国家,文武兼备才是一国走向昌盛的前提,还有统帅一切的皇上,用人之道方能改变。”   “然而,孔孟之道乃是人之常伦,要是改变这种局面,就要学会壮士断腕一样,背负着千古骂名,违背祖训。如此一来,功过参半,宋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根本原因就是不敢违背祖训,彻底废除那些不该存在的条例,变法乃是注定失败,成果也不过是暂时,尤其是皇亲国戚、大臣的利益受到损害,便会有反对之声,一直留到了当今皇上这里,还是无法改变。”   “当年的皇上,雄心万丈,亲政以来,雄心勃勃,也无能为力,后来又沉浸在书画之中,不理朝政,国势更加衰弱,又有奸臣当道,更一步加身国势衰弱。若想要改变眼前的困境,唯有掌握大权,从根本上一点点的改变,阴阳平衡之道在繁荣昌盛时,乃是上上之选,在乱世时,根本就是鸡肋,唯有独揽朝纲,哪怕是背负着千古骂名,一心为民,国便牢不可破,家便幸福安康,国运昌盛。”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赵构情不自禁的接话道。   从一开始,赵构也知道要想改变羸弱的大宋,唯有从根本上改变才行,必须要违背祖训,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也是为了大宋江山,唯有破除陈旧的思念,彻底改变重文轻武的思念才可以,就算是皇上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当众人都在反对之时,唯有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才是关键,并非看重眼前利弊,眼光要放长远。   陈抟老祖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构一直在思索着大宋如何改变,却没有真正的实权,只想着成为一方大将,保住万里河山,不受金国侵犯,也不想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然而,陈抟老祖告诉于他,唯有掌握大权,方能彻底改变,否则国势衰弱也改变不了。   赵构诚挚的看着陈抟老祖,躬身道:“多谢道长指点迷津,小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抟的话也传达了另外一层意思,那边是赵构的身份已经被他知道了,必定是皇子。既然陈抟老祖猜到他的身份,那么说这一切也实属正常。只不过,赵构没有以郡王自居,在高人指点迷津时,唯有尊重才是真正的谢礼。   “孺子可教也!”陈抟老祖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眉开眼笑的望着赵构,神秘的笑道:“你要寻找的人在汤阴县,那时你还可以得到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礼物?”赵构低头沉思,喃喃道:“难道说的是岳飞?”   他想起来了,汤阴县正是岳飞的故乡,周侗在汤阴县实属正常。如果按照书中记载,岳飞乃是大鹏神鸟降临,想要改变大宋的局面,以致于一路上结怨了不少仇家。但是,真实的情况具体是什么,赵构无法断定,有时候也不过是艺术加工。   “贫道与你有缘,便赠予你一份礼物,希望这份礼物在日后之中,能够给予你一定的帮助!”陈抟老祖笑道,赵构好奇的抬起头,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赵构双手接过,又听到他说道:“此书乃是贫道的师傅流传下来,今日贫道便传于你。”   “太白阴经!”   赵构看着书页上撰写的大字,然后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道:“太古之时,人不识其父,蒙如婴儿。夏则居巢,冬则居穴,与鹿豕游处。圣人以神任四时、合万物於无形而神知之矣!过此以往非,神不足以见天地之心,非心不足以知胜败之术。夫心术者,尊三皇、成五帝;贤人得之,以伯四海、王九州;智人得之,以守封疆、挫勍敌;愚人得之,以倾宗社、灭民族,故君子得之固穷,小人得之倾命。是以,兵家之所秘而不可妄传,否则殃及九族。”   “这是一部兵书!”赵构惊呼道。   “不错,此乃一部兵书!”陈抟老祖微微点点头,道:“人谋筹策、攻城器械、屯田、战马、营垒、阵图,括囊无遗,秋毫无录。其阴阳、天道、风云、向背,虽远人事,亦存而不忘,小及锥刀,大至城堡,智周乎万物,而道济乎三军!辕门有之,虽桴鼓之吏、厮养之卒,亦可为万人之将。言无文饰、理探玄微,十载修成,四方兵起,识者以为济时之用。”   “此书乃是贫道的师傅达观子所写,他生于前唐,乃是借用天文异象、阴阳五行之术加以变化的兵书,曾经上书于唐玄宗,却被奸人排挤,也没有流传于世。因此,此书你才是他真正的第一人,希望这本兵书对你以后有帮助。”   赵构郑重其事的谢道:“多谢道长赠予,小子自当竭尽全力!”   陈抟老祖出现在他面前时,赵构已经非常惊讶了,又不曾想到陈抟老祖会传授于他一部兵书。虽然这本兵书,赵构未曾了解过,不过他知道陈抟老祖的盛名,也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师傅也不是凡人,必定是有大神通之人,心中更加渴望,想要看看此兵书到底如何。 第二十五章 收良徒,再传秘诀   “你要切记,这部兵书不可传授于其他人,以免贻害一方。”陈抟老祖叮嘱道,“此乃师尊参悟道家玄妙,阴阳五行之术著写而成,凝结着半生的心血。当初,师傅预料到唐朝的危机,想要给予指点,却被朝中奸臣阻挡,以致于这部兵书被焚毁。”   “若不是师傅留有原稿,就连我都无法整理出来。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此书唯有你一人知晓便是,日后定然有所作用。至于,你想传授于人,还不是时候,兴许过了数百年才能真正的公布于世。”   “为何?”赵构费解的望着陈抟老祖,疑惑道:“此书乃是尊师耗费半生的精力所写,承载着他向往和平的心。若是得遇有缘人,为何不能将此书传授于他,传给真正能够运用之人,这不也是造福一方的大事吗?难道此书隐藏着什么奥秘不成?”   “你的想法,与贫道当年一样!”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当年,贫道看见此书之中蕴含着阴阳五行之术,借助于天时地利人和,非神力,重用人力,倡导人定胜天。故而,我便询问师尊,却被师傅告知于,此书必须要再过数百年岁月,才能真正问世。”   “师傅半生的心血被毁于一旦,那个时候,师傅心中有些心痛。不久后,师傅居然说那人做得好。事后,师傅告知于我,那人一把火将之烧毁,也让他明白,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顺应天意。”   “在前唐时期,华夏空前的强大,一国之君,万金之躯,四海臣服,使得虚荣心暴涨,无人敢予以反驳,渐渐地沉迷于酒色,贪图享乐。师傅所写的这部兵书,偏偏强调了人谋而非鬼神,招惹皇帝的忌讳,又有奸臣,逼不得已之下,师尊只能隐姓埋名,居住于山林之间,不敢随意出面,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赵构低头沉思:“人谋而非鬼神,此乃至理名言。虽然学道之人,却没有忘记人性,果然是大智大勇之人。如果唐玄宗真的看见这部兵书,兴许更加重视自身修养,也不可在晚年时期,沉迷于酒色之中,荒废朝纲。”   “天下臣民都在皇上的掌控下,一国之君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便是神明,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如果强调人谋,不信鬼神,那么一国之君的威慑力就会大大地降低。如此一来,必定招惹皇上的忌讳。”   陈抟老祖又接着说道:“那人一把火焚烧了师傅的心血,师傅不曾生气,反而有些高兴,自此以后便不再过问朝中诸事,专心研究推演之术,以及阴阳五行之术,对于道的理解反而更加深刻,最后师尊撒手人寰,都是面带微笑。”   “不过,师傅临终前,定要让我守住这个秘密,不要让这部兵书流传于世,目前来说绝对不行。奈何,时间不多了,贫道是方外之人,也是大宋子民,又遇到你,让我心中燃起了希望,故而将此书传授于你,你定要切记,这部兵书,暂且不能流传于世间,你自己知道尚可,还未完全领悟,也可以慢慢的研究才是,不然的话要是歹人得到此部兵书,必定是生灵涂炭,招来天谴。”   赵构郑重的回道:“小子自当谨记于心,绝不外传。”   “贫道也可放心离去了!”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如果有缘,日后必定再相见;如果无缘,就此别过。”   赵构听闻陈抟老祖离去,心里有些不舍,他只不过是方外人士,却对他如此真诚。于是,赵构双膝跪地,诚挚的喊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陈抟老祖愣了一下,大笑道:“好!……没想到,老道此次出来意外收到弟子,实乃命中注定!”   他看见赵构恭敬有加,又诚挚的眼神,陈抟老祖欣然答应,收下赵构。当年,他前去点化岳飞时,都不曾收下门中之人。并且,陈抟老祖本就是道门之人,收下赵构,出乎意料之外,心里有些激动。   陈抟老祖一生未曾收下任何弟子,就算是道童也都是孤儿捡回去,传授于武学、道学。他心中也知道赵构一拜,蕴含着感激,更多的是真诚。陈抟老祖随意的笑了笑,道:“老道便收下你这个弟子了,只不过你身在皇族之人,又有帝皇之气,不可继承贫道的衣钵,此乃有违天意,就算是外门弟子。”   “为师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传授于你,更没有大神通,唯有道学。贫道号清虚道人,一身了无牵挂,追求道法极致,不想在大宋收下你这位弟子,实乃老道福气。当年,我的另外一师傅,曾经说过我有一段师徒缘分,过去了百来年,还是一无所获,原以为只是信口之言,不曾想师傅料事如神。”   赵构见陈抟老祖感慨万千,又提起另外一位师祖,不禁问道:“师傅,难道师祖不止一位?”   陈抟老祖哑然失笑道:“为师本是一位孤儿,自幼生活在真源县,村中父老对我及其甚好,想要考取功名报答村中百姓。不曾想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道门高人,也是一位隐士,他的道号是达观子,出生于前唐,后避世隐居。”   “我便是与师傅相遇,师傅念我有慧根,便收为门人,一直跟随在师傅身边,放弃了功名之心,追求道法。那部兵书,便是引领为师进入道家师尊留赠予我的唯一瑰宝,我以传授于你,你要细心领悟其中奥秘。”   “后来师尊仙逝,我又游走四方,遇见了第二位师傅,他是一位相术大家,观人面相从未出错,得到了‘半仙’的称谓,跟随师傅学艺多年,也学会了相术。只不过,师傅的寿命已经接近尾声,临终前让我不得推测天机,为他人相面,说是天谴。”   “自此以后,我便独自修行道法,游走于天下,在峨眉山传道,得到‘峨眉真人’的称呼,后来便隐居于武当山上,终年不出。那个时候,人间大乱,群雄并起。如果不是太祖、太宗一胎双皇的景象出现,世人都不知道我尚在人间。”   赵构听到此处,问道:“师傅,您真的会仙法?”   “非也!”陈抟老祖摇摇头,笑道;“为师没有那种移山倒海的大神通,只不过是一些虚幻之法,以及推演天机,相面的本领。如果不是夜观星象,推演天机,为师也不会与你相见,更不会与你有一段师徒情分。”   “未来已经变得无法揣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人定胜天。你是当今皇上的九子,也是广平郡王,待你加冠之际便可以成为王爷,到时候便可以进入朝中为官,定然要记得一切要从根本化解,不可莽撞,也不心急,唯有稳中求妥才是上上之道。”   赵构惊讶不已,他知道陈抟老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曾想到居然了解的如此清楚,心中不禁有些震惊:“难道推演之道当真如此厉害?不仅能相面,还能知道过往,当真是神秘莫测。”   “徒儿,为师也要离开了,不能长留于此,日后有缘再见!”陈抟老祖露出慈祥的目光,和蔼可亲道:“治国之道,为臣之道,为师也无法传授,时间也不多了。既然我们有一段师徒情分,那为师便传授于你一些功法,对你应该有些帮助。”   赵构慌忙的伸手接住陈抟老祖递给他的一部书籍,纸张上有些泛黄,还是没有之前的兵书久远,看着上面清晰地书写着大字,情不自禁的低声道:“胎息诀!”   “此乃为师自创的内息之法,你身体比较孱弱,又是习武之人,此功法对你来说也有些用处!”陈抟老祖在汴京三年,一直观察着赵构的情况,也知道他身体有些孱弱,想来想去,只有这部内息之法最适合他。   既然他们是师徒,陈抟老祖也没有藏私,直接取出了《胎息诀》,这部内息调养之法,借用天地自然之气,循环渐进,疏通自身经络,导气运行的功法,给予赵构目前来说最需要的功法。   赵构恭声道:“谢师傅赠予功法!”   “你且过来!”陈抟老祖示意赵构前来,他也没有犹豫便来到陈抟老祖的面前,只见陈抟老祖手疾眼快的在赵构身上点击着,赵构感觉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流遍全身,不禁有些诧异,又听到他说道:“为师已经为你解开了全身气穴,你再去练习,自当没有任何障碍。”   陈抟老祖迅速的点了赵构身上的几处大穴,气息有些紊乱,赵构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红润了,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卡住了。陈抟老祖调息一下,气息恢复正常,看见赵构露出如此模样,心里有些感触,又想起了时间不早了,正声道:“为师去也,日后的路就要看你自己,为师期望有一天能够看见你意气风发,带领大宋军队驱逐外敌,护我河山之日。”   赵构急忙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的哽咽道:“弟子必定不负重托,誓死保卫大宋!”   陈抟老祖欣慰的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为师相信你一定做到,为师去也!”   当赵构抬起头时,陈抟老祖已不知去向,赵构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擦拭脸颊上的泪痕,再次跨上骏马,扬长而去。殊不知,在他离去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的陈抟老祖再次出现在原地,他的目光都聚集在赵构身上,喃喃道:“天下百姓的安定,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如今,大宋国运捉摸不透,唯有静观其变,为师很好奇,你到底是谁降临凡间……”   一阵清风徐来,换换扬起一片绿叶,在空中飞舞、翻转,就像是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似的,陈抟老祖再次消失不见了,如同传说中的仙人一样,转瞬即逝。至于,陈抟老祖与赵构后续之事,暂且不说。 第二十六章 抵达汤阴,得知住处   “夫道化少,少化老,老化病,病化死,死化神。神化万物,气化成灵,精化成形。神气精三化,炼成真仙。故云存精、养神、炼气,此乃三德之神,不可不知。   子午卯酉四时,乃是阴阳出入之门户也。定心不动,谓之曰禅。神通万变,谓之曰灵。智通万事,谓之曰慧。道元合气,谓之曰修。真气归源,谓之曰炼。龙虎相交,谓之曰丹。三丹同契,谓之曰了。若修行之人,知此根源,乃可入道近矣。”   赵构翻开《胎息诀》只有寥寥数语,哭笑不得道:“师傅,这是玩我吗?只有这么一点文字,又没有图像,也没有注解,如何能够练习?根本就是鸡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不能使用,这该如何是好?”   瞪大着眼睛看着书页上写的寥寥数语,无论他怎么翻看就是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瞪着眼,眼巴巴的不发一言,苦恼不已。心急之下,赵构带动了陈抟老祖为他开启的气穴,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进入书中,只见上面再次清晰地写道:   “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气入身来谓之生,神去离形谓之死。知神气可以长生:固守虚无,以养神气;神行即气行,神住即气住;若欲长生,神气相注。心不动念,无来无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凡欲胎息,先须於静室中,勿令人入,正身端坐,以左脚搭右脚上,解缓衣带,徐徐按捺肢节,两手握固於两腿上,即吐纳三五过,令无结滞,涤虑清闲,虚心实腹;左右徐徐摇身,令脏叶舒展,讫,还徐徐放著实;即鸣天鼓三十六过,漱满华池;然后存头戴朱雀,脚履玄武,左肩有青龙,右肩有白虎;然后想眉间一寸为明堂,却入二寸为洞房,却入三寸为丹田宫亦名泥丸宫,宫中有神人,长二寸,戴青冠,披朱褐,执绛简;次存中丹田中丹田,心也,亦名绛宫,中有神人,亦披朱褐;次存下丹田在脐下二寸半紫微宫,亦名气海也,中有神人……”   此功法前面只有一张,后面全部都是白纸一张,看不到任何的文字。只有通过赵构的气息与书中记载的文字相连,牵引出后面的文字,方能看得见。于是,赵构闭上眼睛,静静地调息一下。   片刻后,赵构觉得身上的一股暖气有了很好地指引,不再静止不动,而是稍微能够用一下,就连精神也好了很多,不禁喃喃自语道:“效果如此之好,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就像是师傅为我打通全身气穴的感觉一样,如此反复的练习下去,会不会变得力大无穷呢?”   赵构忍不住有些幻想,他想象着自己力大无穷,与敌人厮杀起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何人都无法抵挡住他的力量,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当初,习武之时,忽略了基本功的重要性,又得到陈抟老祖传授的功法,让他身上的缺陷变得不再明显,有了能够与其他一较高下我的资本,哪怕是这条路上有点艰难,只要持之以恒,必定可以不断地完善。   接着,赵构又打开了《太白阴经》,粗略的翻开了一遍后,面露惊喜,欣喜若狂道:“此兵书乃真是一部奇书,算得上十大兵书之一。此书之中,蕴含了人谋、杂仪、战具、预备、阵图、祭文、捷书、药方、杂占、遁甲、杂式等篇。先言主有道德,后言国有富强,内外兼修,可谓持平之论,与一般兵书以权谋相尚者迥异。”   “只要好好研习此部兵书,必定能成为一方元帅,带领大军横扫一切阻碍,易如反掌。”赵构欣喜如狂,冷静下来想想,低声细语:“如此奇书,为何在大宋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如果有这部兵书在手,金人又有何惧,只要足够的兵权,任他有再多的兵力,都无法攻破大宋,也不会留下千古耻辱。”   赵构狠狠地拽着手掌,想起历史上徽宗、钦宗两位大宋皇帝被金人掳走,后宫嫔妃,就连公主、宫女等不计其数,全都客死异乡,要不就沦为金人的玩物。虽然还未到那个时候,每当想起此事迫在眉睫,赵构又是心急如焚,又是气愤不已,暗暗地发誓道:“有此奇书,又有何惧,他日必定让历史的悲剧角色转换。”   于是,赵构收藏好两部奇书,便再次骑着马朝着汤阴县全力奔驰而去。   数日后,赵构终于抵达汤阴县城,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众人纷纷侧目。虽然他们看过太多骑马的人,也未曾见过只有六岁大的孩子骑着骏马。当赵构从马背上下来,站直身子,只能到达马匹的腹部,露出一丝惊讶。   汤阴县乃是大宋相州的县城,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安阳市境内,隶属于真定府管辖之地,附近驻扎着河北西路大军,也是最著名的“三圣之乡”,即武圣岳飞、文圣周文王、医圣扁鹊。只不过,现在的岳飞也只有年仅十岁的孩童,还未成为真正的大将。   赵构从相州连日来都未曾好好歇息过,不过他的精神还是非常的好。此时,他练习的功法开始发挥作用,让他神清气爽。赵构饥肠辘辘,有些饿了,便随意地来到一家店家,点了卤牛肉便大快朵颐的吃上一顿,整整吃了半斤牛肉才吃饱。   看得掌柜、店小二等人目瞪口呆,他们都被赵构的食量镇住了,都忘记自己盘中的菜肴。从始至终他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构的身上,丝毫不曾离去。赵构实在是饿了有些受不了,就算是胎息诀,也没有办法让他不吃五谷杂粮,一路上风餐露宿,没有完整的吃过一顿好的饭菜,好不容易吃到如此可口的菜肴,那里忍不住,狼吞虎咽的消灭饭桌上的菜肴。   “小二算账!”赵构饱饱的吃上一顿,便喊来店小二。   此时,店小二才缓过神来,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笑眯眯的说道:“客官,一共二两银子,多谢惠顾!”   赵构微微点点头,从身上取出十两的银票,也就是交子,店小二一看是十两银票,道:“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为你兑换开来。”于是,赵构就端坐在原地,目光扫视一圈,发现众人好奇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众人急忙收回目光,吃着眼前的菜肴。   片刻后,店小二屁颠屁颠的来到赵构的面前,恭敬地将余下的银子悉数交到赵狗的手中。当他笑眯眯的转身离去时,赵构喊住他,道:“店小二,在下有事相询。如果你能回答出来,这里有一两银子,就是我给予你的报酬,如何?”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钱面,要知道二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吃上数月我的口粮钱了。对于店小二来说,如何不心动。店小二掐媚的笑道:“客官有何问题,小的要是知道,定然如实相告。”   赵构瞥了一眼店小二,见他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手中的白花花的银子,哭笑不得摇摇头,道:“别看了,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就是你的。我想问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有一位叫周侗的人?”   店小二的目光从银子上挪开,笑眯眯的说道:“客官想要找周大侠?看样子,你是想要拜他为师了?”   赵构吃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店虽是小本经营,过往的客人甚多,见识不少外地的客官,他们都是前来拜师,或是挑战周大侠。只不过,赵大侠已经闭门拒绝来访人,他的心思全部寄托在岳员外家的独子身上,还收他为义子,父子相称。”   店小二娓娓道来,道:“以客官的年纪,来到此地绝对不会是挑战于他,只能是拜师学艺,想要习得一身本领。周大侠在本县城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就连邻县也会有些人前来专门拜访于他,却被他拒之门外,甚少见客。”   “既然如此,不知他居住在何处?”赵构急忙追问道。   店小二回道:“周大侠住在县城的郊外,那里四下无人,唯有他与弟子居住的地方,那里也是岳员外的家产之地。因此,周大侠便一直留在那里,足不出户,就算是任何人前去见他,都不愿意现身,唯有他的几名名字,以及其他寥寥数人才有机会见到他,小人奉劝客官一声,还是不要去触碰这个眉头了,以免被他的弟子,或是周大侠赶走。”   店小二的好心提醒,赵构丝毫不曾放在心里,他的心思想要见见周侗,然后拜他为师。于是,赵构询问了店小二具体的方位后,便留下二两银子,便匆匆的离开了。店小二见赵构不曾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也懒得管他,目光都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笑呵呵的傻笑着。   经过一月时间的赶路,赵构终于抵达了汤阴县,也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一路上风餐露宿,赵构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只要能够拜在周侗的门下,学习骑射之术,那么他就可以真正的率领大军,铁骑踏在金国的土地上,收复燕云十六州,以及广大的土地,那个时候天下黎民百姓便可以生活更加富足,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希望,不愿意历史悲剧再次重演,不禁再次鞭笞马匹,速度更加快速了。 第二十七章 吃闭门羹   “这里就是店小二所说的郊外?”   赵构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四面环山,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整齐的排列着,就像是英勇不凡的士兵似的。这里除了山,就是丘陵,四处渺无人烟,根本就是一个荒芜之地,唯有旁边不远处还能听到涓涓溪水,就像是回到自然一样。   “这哪里是郊外,看样子店小二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这样一个地方,当真是他的住处?既然隐居于此,必定是不想对外声张,那么这样一个地方,也实属正常。”   赵构跨坐在马背上,皱着眉头,目光扫视一圈,终于看见一处茅草屋,心想道:“此地也就那一处房舍,理应就是周侗的住处。”   于是,赵构马不停蹄的奔驰而去。片刻后,他来到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人回应,喃喃道:“难道屋内没有任何人吗?”赵构看了看院墙,不怎么高,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跃而起,攀爬在院墙上,四处张望,低声道:“还真是没有人,到底去了哪里?”   赵构从院墙上下来,拍了怕手上的灰尘,将马匹放养在此地,任由它吃草去,独自一人四处闲逛。当他走到溪流边,远远的望去有几个人影在河流的上方,还有人光着膀子。此时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更不用说光着膀子,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沿着河水一直向上流走去,想要看看是何人。   “王贵,你的刀法错了!看好了,应该是这样……”   “汤怀,你的枪法不对,长枪要诀难道忘了吗?……”   “张显,怎么你也错在这招上,主要是刺杀,一枪出击,就有横扫千军之势……”   “鹏举,你的矛与枪法用法不同,不可用矛当做枪法用,长枪有长枪的好处,矛有矛的好处,矛的杆比较硬,又有些粗糙,需要更大的力量去挥舞,长枪可以弯曲,只要力量不大便不能轻易折断,要是矛挥舞而出时,想要弯曲,只能是一刀两断的结局,你要切记。”   赵构靠近一点,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行五人,只见其他四人年纪都比自己要大,也是少年般模样,有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枯槁,清晰可见的皱纹,一丝不苟的指点众人的不足之处。与此同时,赵构听到那位老者的呼喊声,目光一直看着拿着长矛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手握长矛,仪表堂堂,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魁梧的身躯,步伐稳健的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就像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赵构情不自禁的望着那少年,喃喃道:“此人便是日后抗金的将领——岳飞?”   赵构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他们四人,怔怔出神,又看见他们在有些凉意的天气下,****着上身,挥汗如雨,没有任何的寒意,就连头上都冒出一阵烟雾。虽然也曾经锻炼过体魄,也不曾像他们似的,如此的艰辛。   从周侗对岳飞的称呼便知道,岳飞得到他悉心栽培。但是,赵构不曾想到岳飞已经与其他三人都成为周侗的弟子。愣神之际,赵构心里一松,弄出声音,传进了周侗等人的耳朵里,他们四人都有些好奇的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之意,江湖规矩,传授技艺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同意,不得旁观,也不得偷学。   周侗等人转身看见的是年仅六岁大的孩童,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等人,不禁有些惊讶了。周侗看了一眼赵构,觉得他有些面熟,又不曾想起在何处见过他。即使赵构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依旧是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不禁让周侗皱了皱眉头,低声自语:“虽然是一个孩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边,还未曾发现,看样子这个娃娃身上也有一些武艺。”   周侗瞥了一眼王贵,王贵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走到赵构的面前,低声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师傅喊你过去,你且随我来!”   赵构微微点点头,沉默不语的跟随在王贵的身后,眼睛一直停留在岳飞、周侗两人身上,看得他们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岳飞看到赵构那双炙热的眼神,更是挠挠头,非常的诧异:“难道他认识我?”   周侗风轻云淡的看着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小娃娃,你是谁家小子,为何来此?”   赵构恭敬地回道:“回禀老先生,小子是东京人士,特来拜会老先生,想要拜您为师,还请您收我为徒!”   周侗见赵构仪表堂堂,谈吐不凡,绝不是平民百姓,毫不留情地回绝道:“如今,老朽行将就木之躯,早已断了继续收徒的念头。虽然你有此诚心,只可惜老朽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教导你武艺了,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赵构见他断然拒绝,心里一紧,急忙说道:“小子千里迢迢来到汤阴县,就是听闻先生您的大名,得遇高人指点,让我来此找您,就是为了拜您为师。如果您不收我为徒,小子又有何面目回到汴京,又如何与家人交代。”   周侗冷着脸,道:“非老朽不愿意教导你武艺,实在是老朽心如止水,有他们四人足矣。至于你前来拜我为师,这份诚意,老朽看在眼里,只不过老朽与你没有师徒情分,就此作罢,我劝你还是回去。”   赵构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老先生不收小子为徒,我便一直跟随在此地,绝对不会轻易离去的。”   “你想要等,那就一直等!”周侗拂袖而去,直接命令岳飞等人一并回去,不再理会赵构。   赵构不遵循江湖之道,偷窥别派武学,尤其是在传艺时,遭人偷看,乃是习武之人大忌,故而周侗看见赵构第一眼就没有留下什么好映像。并且,赵构又说自己是东京人士,那里是他起起落落之地。也是周侗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他不知道周侗心中所念,也顾不得他心中的想法,开门见山的表达出自己想要拜师学艺的决心。可惜,周侗没有给予他太多的机会,直接拂袖而去,岳飞等人也急忙跟随在周侗身后,转身离去了。   身为一代宗师的周侗,从未有人敢威胁他,赵构是第一个,让他心中有些不高兴。并且,赵构年纪六岁从东京来到此地,独自一人上路,就算是周侗都觉得太假了。无论是哪家的孩子,父母都不能让六岁大的孩子出远门,在他想来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此,周侗觉得赵构再说谎,还发现赵构拥有一身武艺。即使赵构隐藏的比较好,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赵构步履轻盈,身轻如燕,跟随在王贵身后,还能看见其他人,说明赵构是带着武艺来拜师,让他更是难以接受。   “想要撇下我,怎么能轻易放弃这个念头,我来此就是为了改变大宋命运。既然岳飞等人在此地习武,那么我更应该留在此地,只要与岳飞等人相识,焉能让历史悲剧重演,一切都要从新开始,要是这样我来此地又为何?”   赵构紧随其后,屁颠屁颠的跟随在周侗身后。无论周侗走向何处,赵构都跟着,俨然成为一个跟屁虫。周侗看见赵构不愿意放弃,直接了当的关上门大门,闭门不出,就连岳飞等人也被他下命令不准外出。   “师傅,为什么您为何不收他为徒?”王贵疑惑道。   周侗瞥了一眼,道:“怎么?他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   王贵急忙摇摇头,道:“师傅,没有您老人家的允许,我哪里敢与他走得太近。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就算是下雨也不曾见他离去,那个小兄弟一直住在后面的一间柴房内,与马匹住在一起,不曾丝毫的怨言,每天也与我们同时起来晨练。”   张显接话道:“师傅,王贵说的也是,那位小兄弟以弟子看来,是有些本事的,为何您就是不收为弟子呢?”   岳飞沉思片刻,道:“师傅,您是担心传授于他武艺,会有麻烦吗?”   “不错!”周侗赞赏的点点头,道:“那个小娃娃看年纪比你们都要小很多,从东京来到汤阴县城,少数也有千里,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做到。并且,这几****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数次捕捉他们的身影,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小子身份不一般。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招惹麻烦。如果是十几年前,为师也不惧怕。只不过,我已经老了,不愿意再过着那种腥风血雨的生活。再说了,那小子习武的目的也不知道,要是好勇斗狠,或是为仇家,那我便是贻害一方。”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看到他第一眼,我便知道他曾习武,只不过根基不稳,想要巩固武术基本功。看他小手上的茧,那小子武器也会,还与鹏举一样的武器,使用长矛才能造成手中的茧不同,不知道是何人所授。”   汤怀不解道:“师傅,要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赶他走如何?”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待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周侗沉声道,他想起了赵构以如此年纪就拥有自给自足的能力,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想道:“这小子还真是有毅力,以他三天来的情况观察,我相信他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到此地,接下来就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还是想办法摸清楚他们的来意,然后再做决定。” 第二十八章 琥珀山庄   “时间都过去了一个月,怎么那个老家伙还是不收那小子为徒?”一人心急如焚,低声对身边的另外一人说道:“真不是那小子怎么想的,为何要受这般鸟气,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让咱们的头劳师动众。”   另外一人厉声道:“郡王想要做什么,我们这些人无权干涉,也不要妄加品论,要是头知道你这样想,到时候免不了一顿刑罚。既然咱们被派到此地来,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的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老三,这一路上走来,为了避免那小子发现,基本上隔一段路就会换一批人,首领又让咱们不允许出手,只能隐身于暗处,这个我没有意见。原本,我们就是隐藏在黑暗之中,可我就不明白为何首领让我们非得去守护那个小子不可”   老三听到那人抱怨的话语,紧锁眉头,低声细语道:“老四,那小子的身份,我们就没必要猜测了。既然上头有令,我们遵照执行便是。如今过去了一个月,那老头每天待在院子内,就是不出来,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老朽在等你们!”   他们两人窃窃私语,注意力没有之前那么集中,一时疏忽大意之下,周侗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边,都不曾发现。恰好,周侗听到老三的最后一句话,便不由自主地回道:“你们两人一直尾随在那小子身后,到底是寻仇,还是想干嘛?”   老三、老四立即戒备的看着周侗,他们两人还是黑巾蒙面,沉声道:“看样子,我们两兄弟还是粗心大意了,有人出现在我们身后,都没有发觉。看样子,你的确有些本事,只不过你的年纪比我们两人要大很多,还有那个力量与我们交锋吗?”   周侗轻描淡写道:“至于是你们两人联手厉害,还是姜是老的辣,让我们拭目以待!”   于是,老三、老四两人与周侗缠斗在一起,周侗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他们两人也没有伤人性命之心,出手间都留有几分;周侗眼见他们两人出手留情,并不是真正的伤人性命,也不像是追杀者,故而他也想试试他们两人的武功路数,好探明两人的身份。   三人越多越狠,几乎都是拳脚功夫,开始都是彼此试探,待知道底细后,老三率先一步出招。只见老三右拳变掌收于胸前,左拳变掌从头顶下按至胸前;右掌迅速从左掌上侧插出,同时向前一掌,攻击周侗的右肩。接着,右掌由外向内、由上向下从面前下按至胸前,左掌迅速从右掌上侧插出,直接攻击着周侗的左肩。   与此同时,老四左掌变拳收于腰间,重心前移,左腿伸直站立右腿踢膝,立于左胸胸前的右掌由上向下从右腿外侧挎过,同时迅速转头目视右侧,右掌挎过不停收于右侧腰际,左拳变掌,由腰间向右方下按,左掌与肩同高,凌厉的攻击周侗的下盘。   “且慢住手!”周侗大喝一声,老三、老四诧异的看着周侗,不明白他又有什么花样,只见周侗沉声道;“为何你们两人会这套拳法?”   老三、老四不解的看着周侗,以为他又故弄玄虚,趾高气昂的回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管得着吗?我们不是那个小子,没有必要对你低声下气,恭恭敬敬,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要打就快点,免得耽误我们兄弟的事情。”   周侗见他们两人气势汹汹,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冷哼一声:“真是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们两人见识一下老朽的厉害,让老朽代他好好地教训一下你们两人,什么是以礼待人。”   老三、老四瞪大着眼睛的看着周侗,只见他右臂打开向后轮,拳眼朝上,左臂打开向上轮,同时重心移至右腿成右弓步。接着,上动不停,大臂不动,小臂同时向内栽,双拳拳面抵于膝盖上,拳心朝外,步行由右弓步迅速变为左半马步,抬头挺胸,猛地一拳过去,直接将他们两人击倒在地。   “狮子抖毛?”老三、老四两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周侗,愣神之际被周侗一拳击倒,惊呼道:“你……你怎么会这一招?”   周侗昂起头,笑道:“因为这套拳法是传下来的,你们两人应该是‘琥珀山庄’的人吧!”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瞪大着眼睛,吃惊道:“您……您是周老先生?”   周侗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老夫!”   “周老先生,我们兄弟两人要知道是您的话,绝对不会出手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他们都显得尴尬不已,之前趾高气扬地气焰荡然无存,唯有恭敬。只因,他们两人之前所用的拳法正是他传下来的。   周侗乃是一代武学大师,在汴京小有名气,曾经做过禁军教头,与林冲有些不同,他传授的是所有禁军之人,也就是总教头。并且,从禁军教头退下后,又开馆收徒,曾经去过“琥珀山庄”,传授的便是这套拳法。   当老三、老四两人使出这套拳法时,周侗已经猜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只不过,他们两人趾高气扬,心中又有些闷气,二话不说直接与周侗干上了。并且,他们两人向周侗报了自己的名讳,一个是张三、另外一个是李四。   “琥珀山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就连周侗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位于京城以外的郊区,四面环山,道路弯弯曲曲,崎岖难走。并且,周侗踏入山庄时,总觉得山庄的一切就像是正规的军队一样,他受聘于人,便留下来传授一些拳法,还有一些武艺。   “你们二人前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小子吗?”周侗沉声道。   张三恭敬道:“还望周老先生不要难为我们兄弟二人了,这件事是上面交代于我们两人的任务,事关机密之事。不过,在下可以跟您说的就是,上面让我们兄弟二人一直隐身于暗处观察就可以了,至于何事我们也不清楚。”   周侗低头沉思,暗想道:“既然能够出动了山庄的卫队,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受到如此照顾?如果真的什么名门望族,在东京之中,大多数达官贵人都听说过,为何他与大宋皇室一个姓氏,难道他会是皇族中人?”   当初,周侗成为山庄的教练时,也知道山庄分为光、暗两支队伍,依据天干地支排列。一般来说,进入山庄之中,基本上都是根骨俱佳之人。他们进入山庄后,便不再有自己的姓名,全部按照天干地支的顺序排列,甚至于互相切磋,也比较常见。   经过张三、李四两人的述说,山庄的老大还是那位,至于首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只能听到声音。‘琥珀山庄’乃是兵力集中之地,也是情报之地,形成以庞大的情报组织。只要他们想要,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琥珀山庄”看似简单,实则内藏玄机,具体有多大,就连周侗都弄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山庄的主人,身份大的惊人。   因此,周侗得知他们两人使用的拳法是他传授下来的,又是山庄的人,不禁有些疑惑:“那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被山庄如此重视,还是山庄主人亲自下的命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来,那小子独自一人居住在柴房之中,又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练,此子乃是大毅力之人,资质如何,唯有亲自试过才知晓!”   “琥珀山庄”重视的人,也引起周侗的兴趣,故而想要试试赵构的习武的天分。虽然心痛侗对赵构的身份有些好奇,更多的还是赞赏赵构的毅力,为了得到他的认可,让周侗收为弟子,赵构的耐力,真诚打动了他,让他决定给予赵构一次机会。 第二十九章 错把周侗当贼人   “周老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您为何一直不愿意收那个小子为徒呢?”张三微微躬着身子,不解的问道。   周侗正声道:“那小子的毅力、耐力都是上乘,以前来到此地找寻老夫的人不胜枚举,从未有人能如此真诚。只不过,老夫已经年迈,不再收徒,就算收下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教授他们的武艺,那又何苦害了他人呢!”   李四沉声道:“周老先生,在下觉得您可以考虑一下收他为徒?”   “为何?”周侗好奇的看着李四。   只见李四恭敬道:“那小子在此地一个月,从未有丝毫的退怯之意,又生活在柴房之中。无论风吹雨打,都不曾向您哭诉一言,也不曾开口进入院内,一直等候着您的回答,此乃大毅力之人。”   “虽然在下不知道他习武意欲何为,仅凭这份忍耐力,就远甚常人,非同一般。并且,每日从不多睡片刻,准时起床晨练,他的那一身武艺看似稚嫩。在下觉得那小子潜力比较大,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小子不一定比您传授的弟子要差。”   “既然您已经闭门不收徒,又破例传授于其他四人武学,那么多他一个人也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都是您在教导,只需要领进门,后面就看他们自己。再说,那小子的诚意,就连我们兄弟两人都觉得有些感动,要是他也跟随在您后面习武,兴许能够将您一身武艺尽数学会,然后发扬光大!”   之前,周侗一直不愿意收下赵构为徒,只因赵构身份不明,又不懂得江湖规矩,毛手毛脚,身后还有人跟踪,不想惹麻烦;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的诺言,不愿意再收徒了,只不过看见赵构习武之心如此坚定,坚硬如铁的心也慢慢的软了。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抛去其它事情不说,周侗看得出来,赵构是一心习武,追求武术。并且,从他的招式之中,周侗知道赵构的武术底子有些薄弱。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过了一个月后,惊讶的发现赵构武术根基开始变得稳固起来,同样一个招式,再次使出来,力量就不一样了。   听到李四的话,也正是周侗心中所念,他确实有了收下赵构为徒的心思。奈何,周侗走不出自己的誓言,不愿意做个食言而肥之人,故而有些犹豫。当李四直言不讳的话,一语惊醒周侗,他猛地发现自己绕进了圈子里,差点走不出来,实际上这一切只要放下,冷静思考后便能想开,一直困扰他许久。   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侗微微一笑,也没有接话,反而顾左右言它,道:“接下来,你们两人还是留在这里继续观察,还是返回山庄?”   张三接话道:“既然您在此地,那我们兄弟两人也就回去了,不便在此多留。”   “告辞!”   于是,周侗、张三、李四三人互相道别,周侗转身回道自己的茅屋之中,张三、李四两人则乘着马匹,笑眯眯的骑着马离开了。   “三哥,你说周老先生会不会收那小子为徒?”李四跨坐在马鞍上,转身看了看后方离去的周侗身影,低声问道。   张三胸有成竹道:“放心,老四,他必定会收下那小子为徒的,我们是时候回去交差了,任务终于完成了。”   张三、李四两人放心的骑马朝着东京奔去,他们两人真正的目的不单单是跟随在赵构的身边,还要让他们两人助他一臂之力,给予他一点帮助,让赵构尽快成为周侗的弟子。当初,他们跟随在赵构的身后来到此地,便将情况一五一十的飞鸽传书,传回山庄之中。   没想到,山庄传来消息让他们两人帮助赵构拜他为师。至于原因,张三、李四一直不明白,直到今日看见那人是周侗,才明白上面的意思。只要他们让周侗收下赵构为徒,那他们便可以回京,否则只能留在此地,继续跟随在赵构的身边。   纵然他们两人心中有些怨言,不过他们两人也无可奈何,看见赵构不慌不忙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两人可心急如焚。直到看见周侗使出的拳法,张三、李四才知道那小子想要拜师的人会是一代武学宗师周侗,立即就想到了一个计划。   张三、李四没有任何的语言上的交流,一唱一和,毫无破绽的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务。他们两人也看见周侗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便猜到周侗是过不了心中那一关。于是,他们两人便给了周侗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让他再次收徒,也就是闭门之徒。   周侗在山庄上传授武艺时,他们两人还未进入山庄之中,不曾与周侗接触。但是,张三、李四还是透过交手猜到了一点点,对症下药,直中要害,使得周侗改变自己的心意,决定再次收徒。   张三、李四两人高高兴兴的转身离去了,周侗迈着沉重的步伐,复杂的心情让他有些难以抉择。当他走到赵构居住的茅草屋时,赵构睡得很香,悄悄地看了一眼后,轻声叹息一声:“难道天意如此?”   周侗看着赵构睡在稻草上,上面铺着一床棉絮,是王贵悄悄地拿给赵构,柴房内堆满了木柴,有的是岳飞、王贵等人劈砍的,有的则是赵构自己劈的,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起,形成一个天然的墙壁,遮挡住一些暴雨。   睡得正香的赵构猛地睁开眼睛,迅速的站起来身上,随手就抓住一截木头,朝着周侗丢了过去,使出全力的一击。微弱的烛光只能照射一点点路,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赵构还以为是歹人,毫不犹豫的出手。   周侗轻微的叹息声,让熟睡的赵构听到一丝不一样的声音,猛的清醒过来。赵构也不知道站在外面的是周侗,深更半夜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出来。于是,赵构便毫不犹豫的出手,手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只能使用木柴丢了出去。   赵构全力掷出去的木柴直接朝着周侗疾驰而去;周侗见赵构醒来,有些诧异,想要转身离去,不曾想到被赵构发现动静,还毫不犹豫的出手掷出一截木柴。周侗转身眼睁睁的看着疾驰而来的木柴,听着木柴破空声,低声自语道:“这股力量不是一般孩童能够拥有的?”   周侗毫不犹豫的用手接住了赵构掷来的木柴,皱着眉头,久久不语。此时的赵构与一月前的他相比而言,最大的就是力量,全身的力量不知道了多少,随手一丢的东西都能像暗器似的,还能听到声音去判断敌人的方位,就连赵构自己都有些惊讶,更何况是周侗。   “听声辩位?”周侗怔怔不语的看着手中的这截木柴,皱着眉头,暗想道:“以他的武学根基,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学会了这招。不过,他的力量的确是大了很多,看样子这小子也有一些天分。”   赵构紧随其后,迅速的来到了周侗的面前,他看不清周侗的模样,大喝一声:“你这贼人胆敢来此,吃小爷一招!”   周侗不发一言,就这么站着任由赵构连续不断的攻击。周侗也知道赵构武艺短短一个月时间突飞猛进,就连他都不可思议。因此,周侗也想试一试赵构的武艺到底如何。赵构看不清楚来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武艺高强,绝不能大意。因此,赵构全部都没有留情,倾尽全力将自己在林冲三年来所学的拳法等武功全部施展开来。   “罗汉拳!”   “通背拳!”   “红拳!”   “梅花拳!”   “林家拳!”   赵构一连使出了十几种拳法,其中有少林拳法,也有其他拳法,最让周侗惊讶的是赵构还会使用‘林家拳’,也就是林冲的家传拳法。那独特的拳法周侗一看便知,他还是林冲的授业恩师,指点林冲的枪法,焉能不知道林冲擅长的武术。   “这小子小小年纪居然会如此多的拳法!”周侗看着年仅六岁大的赵构,竟然能使出如此多的拳法,还一气呵成,非常的熟悉,惊讶道:“难怪他的根基薄弱,只因注重拳法,所会的拳法太杂了,为何他会那小子的家传拳法?”   赵构一心沉浸在攻击上,也忽略了眼前的周侗究竟是谁,在他眼里就像是看见猎物似的,毫不犹豫的攻击,连续不断的攻势全都被周侗轻而易举的挡下来。怒气冲冲的赵构再次攻了上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与此同时,赵构与周侗两人的对战声,引起了屋内睡得正熟的岳飞、王贵等人,他们四人好奇的起身,听闻有人交战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岳飞等人都打着灯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听见打斗声从外面传来,不禁睡意全无,纷纷点上灯笼。   众人提着灯笼,推开大门时,恰好微弱的灯光照射在周侗的脸上,赵构看着满脸皱纹,笑眯眯的脸,急忙收住自己的攻势,惊呼道:“周老先生,小子不知道是您,还望恕罪,敬请原谅!”   岳飞等人也瞪大着眼睛,纷纷上前,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师尊,还有赵构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赵构为何与自己的师傅打起来了,从始至终周侗都未曾还手,只是守备着,让他们更加看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侗见岳飞等人都起来了,微微点点头,目光又看向了赵构,问道:“你与林冲有什么关系?为何会使用他的家传拳法?”   赵构如实回道:“林教头乃是小子的授业恩师,小人的武艺是他传授的。”   “原来如此!”周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这么说,也是他让你来找老夫的?”   “不错,正是林教头让我前来找您!”赵构恭敬地回道。   周侗紧锁眉头,疑惑道:“既然他是你的师傅,为何你喊他教头,不喊他师傅?”   赵构哭丧着脸,叹息一声:“并非小子不愿意喊师傅,是林教头让小子不要喊,他说我向您拜师学艺,兴许您会收我为徒,要是喊师傅的话,就乱了辈分。并且,林教头也没有让我斟茶,没有举行拜师之礼,故而小子喊他林教头。” 第三十章 决心收徒   周侗心有所悟地点点头,道:“看样子,是他早已做好准备,不许让你喊他师傅,也算是没有收错弟子,不枉我指点他枪法。既然你与冲儿相识,也是他让你前来,为何见到老夫时,不曾言明?”   赵构恭声道:“小子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让老先生收我为徒,林教头乃是您的弟子,就算提及他也不一定让您改变心意。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子也不愿意让林教头为难,更不想您有什么误会。”   周侗点点头,道:“他让你前来,必定给予写信了,这封信在何处?”   “在我的包袱里,小子这就取来!”赵构飞速回到柴房内,从包袱内去处一封还未拆封的书信,然后又迅速的来到周侗的面前,恭声道:“周老先生,这是小子临行前,林教头亲笔所写,说是见到您,让我转交。”   周侗低头看了看信封并未拆开,赞赏的点点头,柔声道:“外面有些凉意,不如进房再说。”   赵构怔怔不语,一时间还未来得及反应,周侗已经先一步回到房舍之内,岳飞、王贵等人见周侗同意赵构前去,欣喜如狂。他们四人纷纷来到赵构身边,高兴不已。赵构在此地生活了一个月,早已与岳飞、王贵等人相熟,只要周侗不在,他们五人便私下里切磋武艺,渐渐地也就熟悉了。   并且,赵构的年纪在众人之中是最小的,可是他的身手在五人之中也算得上是翘楚,招式变幻无穷,唯一不足的就是力量没有他们几人大,尤其是岳飞更是天生神力,与之相比差之千里。   从一开始,赵构的臂力、腕力、脚力等都是在五人之中最差的,渐渐地赵构居然赶上了他们几人,甚至于赵构的力量开始能与岳飞相提并论。众人也非常的好奇赵构是怎么练习,赵构是有苦难言,他也想将陈抟传于自己的内功心法告知于其他人,奈何告知也无用,除了他全身的气穴全部打开外,其他人根本就难以练习。   当初,赵构也提及过只言片语,就连岳飞等人都无法练习,仿佛赵构所走的武学之道与众人不一样似的。赵构的招式看似潇洒、飘逸,实则劲道十足;岳飞等人的招式都是大开大合,霸道无比。   岳飞等人是由浅至深、由外而内、由粗及精、由形到神的过程,拥有深厚的武术功底,再练习招式,从繁琐的招式一点点的演变成精华,再从招式相似到抓住神髓,一点点的进步;赵构则是由内而外,注重内功的修习,每招每式都神似,似是而非,如同招式千变万化一样,随心所欲。   因此,岳飞等人也从赵构处学到了招式不能一沉不变;赵构也从岳飞等人身上学到了武功底子的重要性。如果不是陈抟老祖传授他练习内功的口诀,兴许他根本就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对手。   岳飞等人偷偷摸摸的与赵构交好,又互相探索武艺,互相切磋不断地进步,周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构与岳飞等人展示出来的武功,周侗大半都能认识,只不过有些奇怪赵构为何如此多的武功,没有一种武功是他擅长的,全部都是囫囵吞枣,还没有真正的吸收,不过他能感受到赵构身上的气息,也不禁有些惊讶。   于是,周侗开始关注赵构,每天看见赵构在临睡时都打坐练习内功,调养生息,他就知道赵构的潜能无限。当初,周侗来到汤阴县,受聘传授于岳飞等人武艺,看见岳飞的资质以及根骨,觉得岳飞必定能成为一方大将,就算不参军,也可以成为一位武术大家,将自己的武术传承下去。   至于,王贵、汤怀、张显三人与岳飞相比差了很多。但是,他们四人都是自己的弟子,周侗毫不吝啬,也不藏私,悉数传授。如今,周侗年事已高,一身武艺都想倾囊相授于岳飞等人。并且,王贵等人也知道自己的悟性没有岳飞强大,看见周侗对岳飞非常的喜爱,心里也为他高兴。   赵构与众人相识后,才知道岳飞家道中落,父亲早逝,只有母亲一人在世,没有念过什么书,都是母亲一人将他带大。王贵、汤怀、张显三人与岳飞是一起长大,从小到大岳飞就天生神力,每次打架都是他取胜,四人的关系特别好。   当初,赵构以为岳飞的父亲在世,不曾想到他父亲早逝,唯有母亲一人在世。至于,王贵等人他们三人的父亲都是员外,家境不错,这片地方也是王贵家的。并非,店小二所说的岳飞家的田地。   因此,周侗对岳飞越好,他们三人越是开心。毕竟,他们三人习武也是为了与岳飞一起忠君报国,只不过他们的天资没有岳飞的高,只能学多少算多少。周侗对于他们三人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有岳飞要求非常的苛刻。   周侗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继承衣钵的弟子,倾囊相授,恨不得岳飞等人能早日出师。并且,岳飞与周侗相见时,便已经收为义子。但是,练武的时候,周侗不允许岳飞喊他义父,只能喊师傅。   赵构弄清楚一切后,才明白为何周侗对岳飞如此之好,也不得不佩服王贵等人。如果是在后世,赵构不敢确定会不会出现嫉妒。但是,赵构没有看见任何的不开心,一切都其乐融融的,让他心驰神往。   周侗观察赵构的动作以及挥洒的武功招式,浑浊的双眼冒出两道精光,心想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天分这么高?如果他也是我的弟子,以他们两人之力,必定将我所学发扬光大,只不过……”   暗中观察一切的周侗早已有了收徒之心,发现张三、李四的身影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一个月,经过张三、李四的嘴,让周侗放下心中的戒备,也认为赵构是一位可造之材,便打算收他为徒。   正好赵构以为是贼人,阴差阳错下施展出林冲传授于他的武功,使得周侗一眼便看出赵构与林冲的关系。于是,顺理成章的询问赵构,让他的猜测变成真的。赵构与岳飞等人相视一笑,周侗早已回到屋内,拆开书信,只见上面清晰地写道:“恩师周公光祖亲启!”   “周老先生尊鉴:久疏问候,多多见谅!冲因公务在身,无法前来向师尊请安,冲有一徒乃资质平平,毅力尚佳,念及学武心切,忽略武功根基,以致于招式甚多,每每交手好似有劲无力,故而让其找师为其解决根基之法。”   “此子随冲习武三年,每日渐进,实属难得的练武之才,得知尊师收下一位闭门弟子。冲,叩请师尊收他为徒,悉数相告,故冲让其改称,不再尊为师,还望师尊能答允?师尊收徒之准则,冲早已探明,此子当是谨遵‘十诫’,冲叩禀!”   周侗看着林冲写来的书信,不紧皱着眉头,低声道:“这个林冲,真是一介武夫,分别十年之久,字迹还是如此潦草,词不达意。若是有机会真的应该好好地叮嘱于他,让他好生习文,不可整日练武。”   他知道林冲的意思,又看了看落款时间,正好相隔四十天,周侗回想起赵构与岳飞等人交手的招式,以及匆忙之下与自己对战,不禁皱着眉头。周侗知道林冲所说的没错,就算赵构勤练内功,依旧是改变不了他根基薄弱的本质。   “他的胆子还真是大,居然代师授徒,传授于武学最重要的是根基打牢,由浅入深,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为一代武术大家。当初,明明告诫过林冲,焉能忘记教诲,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如若不然,以林冲的性子,不可能随便的传授于他武功招式,就连家传武学都传授,这么说来他的武器使用也有一套,却未曾施展过。这个林冲也真是的,自己没有教好,丢下一个烂摊子,然后丢给我……”   “罢了!罢了!……”周侗低头沉思,又笑了笑,道:“经过一个月来的观察,他也算是有潜质的人,年纪尚可,根基再重新打牢。虽然有些痛苦,以他好学之人来说,理应没有多大的问题,不如就收下为徒,日后再好好地观察。”   “虽然鹏举天生神力,骑射之术尽得真传,一些武术上还需要多加练习,以他的骑射之术放眼军中还是不够,必须要加强练习才行。既然那小子前来,那么就有他们五人各自学习,且看鹏举厉害,还是那小子厉害,然后再重点培养,让他们各自学得自己想要的武艺,日后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无惧于人,驰骋沙场,开疆扩土。”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等待,赵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周侗下定决心收他为徒,将自己毕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他们五人,然后再根据情况,重点培养。如今,他已经七十有余,只想将自己一生所学能够传承下去即可,别无所求了。 第三十一章 赵构拜师   赵构、岳飞、王贵等人嬉笑打闹的来到正厅内,抬头只见周侗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他们五人的笑容戛然而止,慌慌张张的站在一旁。周侗见他们五人感情非常的好,又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了,轻声道:“你们几人去睡吧!”   “是!”众人齐声回道,赵构也转身朝着柴房走去,那里才是他睡得地方。   突然,周侗喊道:“你留下,其他人都回房休息,明日还有更加严厉的练习,要是无精打采的后果自负!”   岳飞等人听到周侗让赵构独自一人留下来,显得有些惊讶,又听到周侗的声音他们才悻悻然的回到房间,临行前还瞥了一眼赵构;赵构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好奇的看着周侗,只见他又接着说道:“你随我到屋外,老夫有事询问于你!”   周侗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赵构急忙跟上,嘀咕一声:“今儿怎么有些反常了?”   “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周侗带领着赵构来到演武场,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构高声回道:“赵构!”   周侗听到赵构的名讳,有些惊讶,皱着眉头,道:“你姓赵?与大宋皇族一个姓氏?还真是有福气!”   赵构低头沉默不语,有些尴尬,总不能向周侗说,自己就是大宋赵家的人,还是当今皇上的第九子。既然不能言明,只能沉默以对,任由周侗随意去猜想。周侗对于他的名字,没有多大的兴趣,大宋姓赵的人士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更没有联想到眼前的赵构就是皇家的人。   周侗接着问道:“既然林冲传艺于你三年,又传授于你林家家传武学,那么他的枪法应该也一并传授于你了。”赵构听闻,不禁点点头,周侗见他点点头,继续说道:“他的枪法也传授于你,那你耍来看看。”   周侗佝偻着身子猛地挺拔起来,随手抽起身旁的长枪,直接掷到赵构的身边,笔直的插在赵构的面前。赵构心里大喜,他等了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就是为了想要得到周侗的指点,毫不犹豫的提起面前的长枪,急忙舞弄起来。   周侗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见他越舞越熟练,之前还有一些生疏感,眨眼间消失不见,越来越顺畅;眼睛又看向了赵构的下盘,皱了皱眉头,暗想道:“果真如此,他的根基还需要加强;至于,招式只需要每天对练就可以熟练了。”   “三年时间,能够将林冲的家传枪法练到如此程度,必是下了不少功夫。若是遭遇到一些地痞流氓,或是泛泛之辈,必定可以取胜。在枪法上,他的确有些天分,应该说是努力换来的,与鹏举有些不同。”   “本以为这小子注重内功,不注重外功,身上的气质更像是儒雅的书生似的。当他舞起长枪时,身上的气势陡然变了,变得更加的凌厉无比,每次出招都倾尽全力。如果根基再稳固一点,力道再强大一点,枪法上也算是小有成就。”   赵构迅速的耍完一遍林家枪法,气息有些紊乱,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恭声道:“还望周老先生指点!”   周侗看着赵构眼神中的热切之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从汴京来到此地,目的就是拜我为师。从林冲的书信之中,老夫已经知道你的根基不稳,想要寻找重新锻炼根基的方法,是也不是?”   赵构听闻周侗的问话,也将之前的想法抛之脑后,郑重的回道:“此次,小子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林教头说我的火候不到家,还说到我的力量不足,根基不稳,唯有来到您这里,方能有所精进。”   周侗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露出一副威严的模样,厉声道:“老夫且来问你,你为何要习武?”   赵构低头沉思片刻,高声回道:“小子习武乃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大宋腹背受敌,内有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外有强敌,虎视眈眈。身为大宋男儿,当以保家卫国;身为大宋男儿,驱逐金人,护我河山,人人有责。”   “如今,我年纪虽小,待日后长大,势必要带领大宋军队,收复燕云十六州,驱逐金人,让大宋国威浩荡,朝中奸佞甚多,主战主和两派之争,使得政治动荡不安,国之有难,匹夫有责。此时,要是金兵入侵大宋,大宋危矣!”   “好!”周侗猛地大喊一声,赞扬道:“说得好!”   赵构的话,说中了周侗的心声。当初,周侗成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就是主战派,坚决与金人大战,不愿意求和。既然金人敢来入侵大宋,那就带领大军给予好好的重击,让他们永远记得大宋乃是****之国。   奈何,朝中奸佞甚多,主和派又得势,武将在朝中地位低微,郁郁不得志;他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辞官告老回乡,一心开馆收徒,传授武艺。一来是为了让自己所学能够传承下来,二来也是想要培养出几个能征善战的大将,为朝廷效命,他最擅长的就是骑射之术,两军大战,骑射之术非常的重要,因此他的骑射之术全部传授于岳飞。   “如果大宋百姓都有你这样的想法,又何惧外敌,焉能不强盛。”周侗叹息一声,道:“如今的大宋历经数位帝王,想要彻底改变大宋羸弱的局面,却忽略外敌的强大,武将没有实权,哪能一心一意领兵打仗。”   “虽然你年纪轻轻,就有此高度,老夫甚感欣慰,待天明时,便与他们几人一起练习,老夫亲自传授于实战经验。当初,你在林冲那里学得招式,唯有枪法略有小成,其它的都不伦不类,你的根基太薄弱了,要想改变你根基薄弱,就必须忍受常人数倍的痛苦,你可忍受得了?”   赵构坚定地回道:“当然忍受得了,为了习武这点苦都不能吃,那就干脆弃武从文。”   “好!”周侗赞赏的点点头,道:“你说的话,老夫记下来了,接下来就看你到底能撑的了多久。如果你撑不了,也就没有必要此地了。老夫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没有达到我的要求,那就卷铺盖滚蛋。”   赵构回道:“必定圆满完成!”   “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周侗微微一笑,低声笑道:“你们几个躲在后面,该出来了!”   赵构目光看向了门后,只见岳飞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尴尬的低下头,唯有王贵嬉皮笑脸的,他的性子就这样,就算是周侗都拿他没有办法。周侗哭笑不得看着岳飞等人,又看了看赵构,他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月,他们几人的感情就如此之好,心里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沉声道:“既然都在的话,那么就不需要等到明日了,即可进行拜师仪式。”   岳飞等人兴奋地笑道:“师傅终于收下了,哈哈!……”   “嗯!……”周侗冷着脸,闷哼一声,吓得岳飞等人急忙住嘴,讪讪一笑。赵构、岳飞等人跟随着周侗一起来到了正厅,岳飞等人早已沏好茶水,就等着周侗开口收徒,一切准备就绪,看在桌子上泡好的茶水,周侗哭笑不得摇摇头,道:“这群小子!……”   赵构双膝跪地,手捧着茶水,岳飞等人则兴奋地看着周侗,只见周侗微笑的接过茶水,然后喝了一口。只见周侗放下茶水,赵构恭恭敬敬的叩头,高喊三声“师傅”,周侗欣然接受的点点头,道:“自此以后,你便是老夫的闭关弟子,最后一位弟子。”   “师兄!”   “师弟!”   赵构又与岳飞等人见了礼,相视一笑。他们早已与赵构熟悉了,只有周侗一人不知道赵狗的名讳,岳飞、王贵等人早已互通了姓名,碍于周侗的命令,他们几人也就是私底下往来。如今,他们五人终于成为师兄弟,也成为征战沙场的战友,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赵构都像是做梦似的。从开始吃了闭门羹,然后又坚持了一个月,还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元帅成为好友。现在,他们又是师兄弟,实在是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恍如隔世。   周侗收下赵构为徒,心里也非常的高兴,脸上浮现出笑容,满脸皱纹,露出真心的笑容;赵构也是兴奋不已,他的第一步计划终于达成了。周侗乃是一代武学大师,所学甚多。曾经又是禁军教头,实战经验必定是翘楚,就算年事已高,依旧是雄风依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强大威势,看得众人面面相觑。 第三十二章 达摩秘功   赵构成为周侗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小的弟子。与此同时,周侗、赵构、岳飞等人都情不自禁的笑了。周侗笑是因为收到一位好徒弟;赵构笑是因为他可以与历史上的岳元帅成为师兄弟,还得到一代武术大师周侗的指点,大宋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了;岳飞等人笑,是因为赵构终于被周侗收为弟子,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玩耍。   “你入得我门,便是我的弟子,必须要记得本门有‘十诫’。”周侗微笑的说道。   赵构疑惑道:“‘十诫’?那是什么什么?”   “简单地来说,本门弟子武艺不可轻易传授于外人,也就是‘十不收’。”周侗解释道,岳飞等人也拭目以待,他又接着说道:“鹏举等人也不曾知道,就一并告知于你们吧!为师一生有两样在当今算得上一绝,一是骑射之术,二是枪法。”   “为师少年习武,梦想着有一天能带兵打仗,身先士卒,不曾想到阴差阳错成为禁军总教头,混入官场。只因朝中文臣得势,武将受到打压。并且,为师对于外敌的态度,自始至终就不愿意妥协,以战争让他们服气,唯有如此方能彰显大宋国威。”   “奈何,朝中主和派反对,皇上也不愿意再起战端,便和谈。为师看来,那根本就是给他人机会,用大宋的钱财去养一匹野狼,终有一天这匹狼会暴露出自己的野心,成为大宋的心腹之患。”   “只不过,我的建议没有得到重视,最后便辞官回乡。为师自幼习武,拜于三国姜维后人学习姜家枪法,后来习武有成便游历四海,拜于少林派武师谭正芳为师,学习正宗的少林武术,在少林寺习武十数年,学成后下山,孤身进京,想要为大宋略尽绵薄之力。”   “参军不成便成为禁军的总教头,那个时候我在京城以枪法著称,又得到少林大师的传授武艺,武功已经达到了大成,朝中的武将或是江湖侠士纷纷前来挑战,最后全部都被我击败,故而得以进入禁军成为总教头。”   “但是,为师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带兵打仗,亲手斩杀敌人。奈何,天意弄人,就算是我武功再高,也无法进入军中。最后,我才决定收取弟子。但是,想成为我弟子甚多,必须要满足条件才有资格。”   “真正拜我为师之人,在你们之前还有三人,其中之一便是林冲,另外几人日后再与你们说;还有三人只不过是稍加指点,并未正式拜师仪式。只因本门收徒有‘十诫’,也就是‘十不传’。”   “一、人品不端者不传;二、不忠不孝者不传;三、人无恒心者不传;四、文武不就者不传;五、借此求财者不传;六、俗气入骨者不传;七、市井刁滑者不传;八、骨柔质钝者不传;九、拳脚把势花架者不传;十、不知珍重者不传。”   赵构出声道:“师傅,难道另外三人就是在‘十不传’之中?”   周侗有些惊讶的看着赵构,点点头道:“不错,另外三人便是‘十不传’之内,为师爱惜他们的天分,便稍微指点,不曾让他们拜师。至于,他们到底是谁,不提也罢。如今,得到真传的三人都有偌大的名号,在江湖上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赵构身上,赞赏道:“一个月时间里,你做的非常好,不仅自身有长足的毅力,品行尚可,对国家忠诚等,老夫都看在眼里。因此,老夫才愿意收你为亲传弟子,与鹏举一样。至于,王贵他们几人也是记名弟子。”   赵构惊讶的撇过头看向了王贵等人,只见他们几人都点点头,才知道周侗所言句句属实。只不过,赵构不明白为何只收下岳飞为徒,王贵等人也只是记名弟子,不禁猜想道:“难道说,岳飞与他们不一样。”   “你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何我只收鹏举为徒,其他几人也不过是记名弟子?”周侗瞥见赵构不解的神色,便一语道破他心中所念,道:“并非老夫不愿意,只因他们资质平平,最多也只能学一两门武艺,老夫所要的徒弟,不说人中龙凤,也要有大将之材,有着常人难以睥睨的天分。”   赵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明白了周侗的话中意思:“宁缺毋滥!”   周侗身为一代武术大师,所收弟子都是练武之才才有资格。如果没有足够的天分,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根本就传承不了他的武功。既然做不了带兵打仗的元帅或是先锋,只能选择收徒传艺,为大宋培养一批能征善战的大将,便足够了。   接下来,周侗看看时间距离晨练快到了,便提前让他们出去,留下赵构一人,低声道:“构儿,你的根基不稳,是否因为贪图招式,以及急功近利导致?”   赵构恭敬道:“师傅所言甚是,弟子跟随在林教头身后习武三年,想要早日习得进攻招式,以及兵器,才忽视了根基的重要性,直到前不久才发现这个问题。不过,林教头说还来得急,只要前来找师傅,让您为我想想办法。”   赵构如实说道,要不是急功近利,心急学攻击招式,以及兵器,沉浸在招式之中。因此,赵构所学的招式非常的多,根基不稳,有的招式也是囫囵吞枣,没有完全的消化,使他无法真正使出招式的精髓。   “我的师傅乃是少林谭正芳大师,少林武术中有专门锻炼筋骨的武功,只不过这套武功需要以内气运气,以气劲牵引出你体内的潜能,激发出你的力量。但是,这套武功就连我都未曾学会,就算是少林门人也甚少真正的练习透彻。”   “想要让你的武术根基稳固,唯有这套武功才可以。只要你真正的学会了,势必会事半功倍。如果没有学会,那就终生只能止步于此,寸步不进。这套武功,就连鹏举他们几人都不知道,也不曾练习,传授于他们的内功修行之法,也是另外一种少林正宗运气。”   “以你的年纪不过六岁,却习武三年,远比其他人要早很多,又没有苦练基本功,要想重新练习,根本就不可能。只能走这一条路,人的体内有着非常大的潜能,只要你能逼出那股潜能,就能彻底改变自身的气息,也就让你的底子更加牢靠,还能让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就算是学习其它武功,也能信手拈来。”   周侗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郑重的说道:“这是一条分岔路,你是想一辈子就这样,还是选择铤而走险试试看。即使没有完全领悟,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能够延年益寿。因此,这个决定只能靠你自己了,为师也无能为力。”   赵构沉默了,他知道这条路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以后武功大进,武术功底问题将不复存在,拥有深厚的功底;另外一种便是止步于此,武功难有大长进,也就是冰与火的选择,选择错了,一切都白费了。   此时,周侗也是唏嘘不已,摇头叹息:“如果林冲能够记得我曾经的话,那该多好。只要你的根基牢固,又有如此多的招式,对于你的练武之途大有长进。偏偏这个事情还如此的棘手,练武没有任何途径,唯有脚踏实地,想要一蹴而就,修为突飞猛进,那根本就不可能,不然的话任何人都能成为武术大家了。”   周侗有些无奈,看着赵构一心追求武术的心,还有那股满腔热血,深深地打动了周侗。只不过,林冲的疏忽,赵构的心急,导致赵构的根基不稳,以致于有些武功都无法施展出来,甭提威力了。   赵构沉思片刻,抬起头,坚定不移的回道:“既然习武,不能上阵杀敌,又有何用。弟子习武便是为此而学,要是无法学得真本事,那又何必从汴京来到汤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根基变得更加稳固才行,待日后上了战场,足以自保。”   “决定了?不后悔!”周侗再次询问道。   赵构斩钉截铁道:“弟子决定了,绝不后悔!”   “既然你真的决定了,那么我便将此功法传授于你!”周侗看着赵构眼神中的坚定之色,明白了赵构的心意,心中不免有些激动,道:“这套武功乃是内功,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全部都是口口相传,由于我师父是少林武术总教头,有幸学得此功,将之传授于我。今日,我便传授于你。”   赵构全神贯注的听着周侗传授于他的口诀,也知道了这套武功的名称——达摩秘功,是一种内功修行之法,注重的吐纳之术。相传这套武功乃是达摩祖师传下来,一直流传至今。并且,还是少林内功之精华,内养浩然之气,外练神风铁骨。   它是靠内气行功以意引气,气入丹田后,潜气内转。周流全身。久练此功者,筋骨强壮,内气充盈,精力充沛.一旦运功发劲,出手顿足可断砖碎石,用之击人,重如铁石击身,非常人所能承受。与技击相结合,可收健体防身的双重作用。   至于结果如何,唯有赵构习练之后就知道了;目前来说,根本就看不见效果,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只能等待了。 第三十三章 结义   《达摩秘功》乃是吐纳之功,也就是口鼻呼吸法,还要配合动作。呼吸时,先将嘴微微张开,把体内废气缓缓呼出;呼尽即把嘴并小,再缓缓吸人新鲜空气,以意引气至丹田,同时鼻中缓缓呼出气体。其要领是,一定要做到缓,匀、深、长、呼尽吸足。   此乃少林秘而不传之功,故而知之者不多系统掌握者甚少。虽然周侗拥有这部功法的口诀,以及一些动作,依旧是没有办法掌握要领,就连他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并且,周侗是在修炼《易筋经》之后再去学习,还是徒劳无功。   《易筋经》是习练《达摩秘功》的基础功法之一,其特点是刚柔相济、动睁相兼、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内静外动、养气为本,以气催力,可在较短的时间内功成而力增。但是,周侗没有传授于他口诀,单单传授《达摩秘功》。   “怎么会这样,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赵构皱着眉头,嘟囔一声:“这部内功修炼之法,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居然毫无头绪?实在是太怪异了!既然是达摩祖师所创,也不会是唬人的武艺,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   赵构低头沉思之时,周侗微笑的走了过来,笑道:“是不是毫无头绪,觉得太简单了?”   “师傅,您怎么来了?”赵构猛地抬起头,惊疑道:“师傅说得是,这部内功习练之法,太过于奇怪,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吐纳之术,非常容易记住。但是,习练起来才发现想要练成也不是那么简单地。”   周侗点点头,赞赏道:“你能在短短的十天时间里,悟出了这个道理,为师很是高兴,证明你的悟性极高。实际上,这部功法,就连传授于我武艺的师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师傅却说这部功法练成后,不是飞天遁地,也不是武功大进,反而是一种延年益寿的内功,只要修炼得当,外练神风铁骨也不在话下。”   赵构急忙问道:“既然这部功法这么难练,难道还有很多人去练习吗?”   “真正练习的人很少,这部功法在少林是秘而不传的功法,知道的人太少了。不过,真正练习入得此门者,内功必然会大进。这套功法,乃是我的师傅秘密传授的,就是为了寻找有一个人能完整的将它使出来。”   “由于你的情况,正好与之匹配,只能依仗你自己的力量去领悟、摸索,就连为师都爱莫能助。但是,为师相信这套功法,你定然用的着,还能彻底的领悟出其中精髓所在。至于,你自己能否领悟,成龙成虫就看你自己的了。”   周侗说完上的话,便转身离去了,又暗暗地想道:“本来可以传授于你更多的攻击之法,但是你的攻击招式都有了,就差这一点,仅仅靠你自己了的力量才行。你的体内有内气运行,不然的话我必定会传授于另外一部功法,看样子你已经摸索到其中的关键,后面的事情就是拭目而待。”   赵构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套功法上,欲速则不达。尝试了上千次,赵构还没有任何的感应。逼不得已下,赵构只能结合陈抟老祖传授于他的内功修炼之法去练习。不曾想到,赵构居然小有收获。   “这样也行?”赵构大吃一惊,又喜上眉梢道:“终于有方法了,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赵构将道家的修炼之法,结合这套佛家的内功心法,没有区分的场合下,实力慢慢的提升起来。于是,赵构直接了当的选择白天习武,晚上再去练习。但是,赵构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功在渐渐地提升,反而得到岳飞等人的认可,打从心底里承认了赵构的身份。   “小师弟,要不我们切磋一下!”岳飞渴望的看着赵构。   与此同时,赵构的目光也盯着岳飞,想象着历史上的岳元帅的武艺到底如何。于是,赵构欣然接受挑战,开门见山地说道:“好久没有与众位兄弟切磋预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今天;至于,孰胜孰负就要看自己了。既然有机会,焉能错过。”   接下来,赵构与岳飞一起来到了演武场。岳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力以赴与赵构一战;赵构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岳飞两人缠斗在一起,渐渐地赵构与岳飞的两人互相斗了数十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两人都没有使用武器,完全是拳脚功夫。   当初,赵构与王贵等人都交手过,唯独岳飞不曾与他真正的交手。数次都是点到为止,如今两人都是周侗的门下弟子,是同门师兄弟。并且,赵构还未拜入周侗门下,武艺就不错。那个时候,岳飞早就想要与他切磋一下,一直不曾动手,都是担心周侗动怒,他是周侗的义子,再怎么想要挑战也得顾忌一些。   “他会的招式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几人都没有他那么多招式!”岳飞拧着眉头,低头不语,兴奋不已的想道:“实在是痛快,小师弟的武艺果然厉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元帅,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金人见到岳将军闻风丧胆,不敢明着与他争斗,只能选择暗中使绊子。如果岳元帅没有被秦侩害死,还有一部分便是那个时候的‘我’贪图享乐,听信谗言,实在是自断后路。”赵构对于岳飞的武功赞赏不已,尤其是天生神力的岳飞,要不是赵构有些内功的底子,早已被岳飞击倒在地。   赵构凭借着自己所学的招式,以及内功,让他采取迂回的招式,不敢与岳飞真的硬碰硬;岳飞出了名的天生神力,使用的又是拳脚功夫,好不容易能与赵构交手,更是手中不留情。两人一刚一柔,你来我往的攻击都无法击倒对手,也只能战成平手。   片刻后,两人都住手了,相视一笑。随即,岳飞衷心地赞扬道:“小师弟,你的招式实在是太多了,为兄佩服!”   “那里,小弟的武艺只能说是杂乱无章,不能与师兄相提并论!”赵构诚挚地回道,他对岳飞的武艺是真的佩服不已。   岳飞拍着赵构的肩膀,微笑道:“小师弟,我们兄弟四人乃是结义兄弟,一起拜入师傅的门下,只不过师傅只收我为入室弟子,王贵他们都是记名弟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与我们一同结拜,成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弟正有此意!”赵构兴奋地回道。   赵构不曾想到,日后的岳元帅会与他成为师兄弟,更加不曾想到他们还有机会成为”兄弟“。因此,赵构喜上眉梢,整个人都兴奋不已,岳飞、王贵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岳飞等人也早已想要与赵构结为异性兄弟,他们觉得赵构性格开朗,武艺高强,还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想要入伍,为国效命,与他们的志向一样,故而岳飞才会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心中所念,与赵构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赵构与岳飞等人准备结为异性兄弟! 第三十四章 赠送宝马   岳飞、王贵、张显、汤怀四人早在月前,就与赵构较为熟悉,觉得他是一位好汉子。纵然他们的年纪都不过十岁左右,心中都有一股满腔热血。当赵构信誓旦旦的向周侗道出习武的原因时,众人激动不已,久久难以平息。   岳飞、王贵等人自小便相识,自从岳飞的父亲早逝后,由母亲一手带大。曾经,岳飞也算是富裕之家。只不过家道中落,父亲又早亡,只留下他们母子以及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但是,王贵等人的父亲都不曾嫌弃,依旧有来往,对他们一家多有照顾。   故而,岳飞、王贵等人关系非常的要好。岳飞能拜入周侗门下,成为他的义子,也算是阴差阳错之下。原本周侗是受到王贵父亲的邀请,前来指点自己的儿子武艺,意外发现岳飞的天资,才会收下这个弟子。   因此,岳飞、王贵等人早在周侗未到之前,就已经结拜为兄弟。他们四人都非常喜欢听书,尤其是三国之中的故事,也就效仿桃园结义一样,结为异性兄弟。岳飞的年纪最大,故而是大哥。如今,赵构与岳飞等人结为异性兄弟,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朝着东方,双膝跪地,拱手作揖。   “我岳飞,相州汤阴人士,今年十岁!”   “我王贵,相州汤阴人士,今年十岁!”   “我张显,相州汤阴人士,今年九岁!”   “我汤怀,相州汤阴人士,今年九岁!”   “我赵构,汴京人士,今年六岁!”   他们五人互相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异口同声道:“黄天在上,今日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岳飞与王贵年纪相仿,只不过岳飞比王贵大几个月,分别为大哥、二哥;张显与汤怀年纪相若,也是相差数月,分别是老三、老四;唯有赵构一人年纪最小,理所应当成为最小的。不仅如此,他入门时间最短,年纪又是最小,成为众人的五弟。   自此以后,他们五人便不再喊姓名,直接喊称谓就好。周侗远远地看着岳飞等人结为异性兄弟,嘴角微微上扬,赞赏地点点头,他没有反对。虽然岳飞、赵构两人是亲传弟子;王贵、张显、汤怀三人是记名弟子,不过在他看来,都是一群孩子,都是他的徒儿。   看见自己的弟子能够相亲相爱,周侗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并且,这样的场景也是他愿意看见的。于是,周侗微微一笑后,转身回到房间里。岳飞等人跟随着他身后传授武艺已经两年多了,武术根基都非常的牢靠,唯有兵器使用不是非常的熟练,这方面赵构远胜于任何人。   周侗回到自己房间里,没有躺下休息,满脑子想的是岳飞等人该适合练什么武器。岳飞的骑射之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跟随赵构一起过来的那匹马,直接借给了岳飞等人骑乘。当岳飞跨坐在马背上,便知道这匹马神勇非凡,脚力不错。   君子不夺人所好!   岳飞非常喜欢这匹马,从赵构出现时,他的目光被那匹马吸引住。只见那匹马,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长,骨骼坚实,蹄质坚硬,全身一片黑色的毫毛,四肢马蹄脚踝处有四处白色的毛发,就像是脚踏白云似的。   宋朝的战马非常的稀少,更别说如此好的战马,那矫健的身姿,气势磅礴,低垂着脑袋,吃着青葱的绿草,两只竖起的耳朵,不停地抖动着,就像是听着四方的动静。当赵构骑上它时,奔驰起来,岳飞等人都忍不住露出羡慕之情。   赵构知道岳飞日后必定能成为元帅,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马匹,就像是非常的喜爱,也不会找他索要。但是,赵构一直想要将此马匹赠送于他。在他看来,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送给岳飞,让他日后参军成为他胯下战马,驰骋沙场。   “大哥,小弟没什么礼物送给你的,就将这匹马赠送于你,切莫推辞!”赵构微微一笑,直接了当的说道。   岳飞大吃一惊,坚决推辞不要,面无表情,严厉的说道:“五弟,这匹马与你感情深厚,做哥哥的焉能要你的马匹。如果你将我当成兄长,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匹马就留在你自己身边。”   “大哥,容小弟将话说完!”赵构微笑的说道,“此马匹乃是我父亲赠送于我,让我能来到汤阴拜师学艺。如今,我的心愿已经达成,如今大哥也有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参加武举考核,那时必定需要马匹。”   “这匹马一直跟随在小弟的身边,也知道它定然是匹好马。大宋境内,战马稀少,武将地位一日不如一日。那时候,大哥去参加武举考试,骑射之术必考。如果没有熟悉马匹上的战斗,就非常的吃亏,这匹马你就尽管用着。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前去参军,再送还回来如何?”   岳飞惊讶的看着赵构,惊呼道;“你怎么会知道为兄要参加武举考试?”   赵构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道:“身为习武之人,不为国尽忠,岂不是白白浪费我们一身本领。兄长想要入伍,唯有考武举方可。虽然武举没有科举重要,也是想要入伍的唯一途径。毕竟,兄长没有亲眷再朝中为官,也不是封侯将相之后,唯有此路方可。”   岳飞、王贵、张显、汤阴等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他们四人都知道岳飞想要入伍,也只有这一个方法才行。当初,岳飞就曾经说过,习练武术,日后忠君报国,驱逐金人,保大宋江山。但是,这个事情,他们不曾说过,也从未提起过,知之者甚少,唯有周侗以及他们四人知道,赵构的话就像是早已知道似的,就连岳飞都有些震惊。   张显接话道:“大哥,五弟说的也是。如果你想要参军,必定要经过武举考核这一关,需要考骑射之术。虽然师傅的骑射之术名扬天下,还是欠缺一些实际训练。如果有了这匹马,你再马背上练习,兴许会有大大的提高。”   “是啊!”汤怀也劝说道,“五弟说的不错,自家兄弟不需要如此见外!”   “这……”岳飞犹豫不决,想了片刻后,决定收下赵构赠送的马匹,郑重其事的说道:“五弟,真是多谢!”   “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赵构爽朗的回道,他心里有些高兴,只要岳飞的武艺再次提升,便没有任何问题。他不需要岳飞有什么回报,最大的回报便是驱逐金人,组建一支让金人闻风丧胆的军队,那就是最大的馈赠。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匹马脚力不错,在马中也算是极品好马。但是,对于马匹他们只知道其中的好坏,也不知道到底好在哪里,只是很随着感觉去走。当马匹被赵构浅到岳飞的身边时,它高傲的抬起头,就像是人似得,目不转睛的看了一眼岳飞,然后低下头,低声嘶吼一声。   那低沉有力的嘶吼声,深深地吸引住岳飞等人,就连赵构都有些惊讶。岳飞激动地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柔顺光亮的毛发,那匹马任由他抚摸着,就像是命中注定似的。当他跨坐在马鞍上时,之前温顺的马匹变得英武不凡,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疯狂的奔驰着,岳飞抓着缰绳,心中不禁扬起一片豪情。   “得得!……”   阵阵马蹄声传进周侗的耳朵里,好奇之下,他从房间走了出来。抬起头,远远地看见岳飞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匹。当他的目光看着那匹马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首高八尺,龙颅而风膺,虎脊而豹章,此乃西域贡马——元佑三马。当初,大宋与西域缔结盟约,禽鬼从西域买来三匹宝马进献给皇上,成为皇上的御马。后来,又与本土的马匹配种生下数匹宝马。虽然没有那三匹马威武,也算是马匹中佼佼者,远甚于当今大宋任何一匹马。”   “但是,那样的马匹只有皇上才有资格拥有,还有另外一个人便是蔡王,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乘坐。如此良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鹏举会有这么一匹战马?”   当初,赵构骑着这匹马时,周侗没有看见此马的神韵,也不知道他的风采。即使是岳飞等人骑着,也是瞒着周侗。如今,赵构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岳飞骑着战马上,也没有任何的遮掩,恰好被周侗看见此马的神韵。   周侗曾担任过禁军教头,那三匹宝马入京时,整个东京都震动了,人尽皆知。因此,周侗也曾经亲眼目睹过此马的风采。虽然个头、外形有些改变,依旧是抵挡不了它与生俱来的那种野性,一眼便知道此马是三马之一后代。   与此同时,周侗不禁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构,神色有些疑惑,又有些诧异,还有几分欣喜。但是,周侗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怔怔出神的看着赵构,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第三十五章 大夏龙雀   “得得……”   岳飞骑着马奔驰在山野间,阵阵马蹄声传来。赵构、王贵、张显、汤怀四人微笑的看着兴奋不已的岳飞,王贵等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希冀之色。他们也想要一匹属于自己的战马,驰骋疆场,奋勇杀敌。   王贵等人看着岳飞骑着马匹,眼中露出一丝羡慕之色,更多的是为岳飞高兴。毕竟,他们三人与岳飞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眼看自己的兄长得到如此良驹,衷心地为他高兴。当他们四人的目光都看着岳飞时,周侗悄然而至,疑惑道:“鹏举何时得到一匹如此好马?”   王贵神秘兮兮地笑道:“师傅,您不觉得这匹马很眼熟吗?”周侗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王贵,只见他洋洋得意道:“师傅,这匹马是小师弟那日骑过来的,本来是小师弟的马。不过,小师弟直接将他赠送于大哥了。”   周侗了然于胸地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轻笑道:“原来这匹马是你的,你是如何得到这匹马的。”   赵构恭敬道:“这匹马是我父亲在临行前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只觉得这匹马与大哥比较搭,就送给了大哥。大哥的年纪比我大,日后也用得着。如果这匹马跟随着我,就无法释放出它的野性,岂能埋没此马的本能。”   “如此说来,这匹马真的是你的!”周侗略有深意地看着赵构,见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急忙收回目光,定睛望去,微微点点头,道:“张显,你去将鹏举喊回来,为师有事要说。”   张显点点头,遵照周侗的命令,准备前去喊岳飞。突然发现,岳飞已经策马奔腾,飞驰而来,满脸的喜悦之情,连忙躬身喊道:“师傅!”   “人数都都到齐了,接下来为师宣布一件事!”周侗扫视一眼众人后,微笑道:“你们四人跟随我也有数年光阴,都是注重基本功,没有系统的学习兵器。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考虑,以及你们的性格决定传授于兵器。”   “鹏举,你天生神力,又得到为师的骑射之术的真传,为师传授于你枪法!”   “王贵,为师传授于刀法!”   “张显、汤怀,你们两人为师也传授于你们枪法!不过,你们的枪法与鹏举有些不同,待我画了武器的图纸,你们拿回家去,让铁匠打造一下!”   周侗的目光又转向了赵构,道:“你就什么都不需要学,安心的锻炼自己的基础,待你根基牢固后,为师再传于你另外的武功!”   赵构、岳飞、王贵、张显、汤怀五人齐齐说道:“多谢师傅成全!”   周侗嘱咐几句后,就转身回到房间内,取出纸笔,迅速的在纸上画出一杆长枪的图像。并且,标注的清楚,一目了然。周侗将图形交到张显、汤怀的手中,又取出一张纸交到岳飞的手中,还有一柄大刀的图纸。岳飞手中的图纸所绘的长枪与张显、汤怀的有很大区别。   张显、汤怀使用的长枪,枪长七尺二寸,其中枪头为八寸。枪头上尖锐,其下部有侧向突出之倒钩,钩尖内曲;枪杆长六尺,粗圆径为四寸,以木制成,杆尾有铁鐏,长四寸。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周侗。与此同时,周侗会心一笑道:“此枪名为‘钩镰枪’,枪头和普通长枪一样,起到刺杀作用,侧面的倒钩则既可以用来砍杀敌人,也可以钩住敌人,有效防止敌人奔逃。”   张显、汤怀闻言大喜,两人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满脑子里想着自己挥舞着手中的钩镰枪上阵杀敌的画面;周侗又看了看岳飞略显疑惑的神色,出声道:“鹏举,你手中的长枪与他们二人略有不同。你臂力惊人,天生神力,为师便以梨花枪为基础为你绘制出一杆长枪,厚重又不失柔韧。”   王贵听得如痴如醉,兴奋地问道:“师傅,那我手中的这柄大刀又是如何,是否也与众不同?”   “非也!”周侗轻描淡写地说道,王贵听闻整个人都傻了,呆如木鸡的看着周侗,就连其他人几人也纷纷侧目看向周侗。周侗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这柄刀只不过是形似,却没有做到神似。因此,这柄刀也不过是仿造品,只能算是凡品,一般砍杀足矣。如果是原版的那柄大刀,也不遑多让,甚至更加锋利。”   王贵焦急道:“师傅,那弟子手中的这幅图纸,是仿制品。既然仿制品,那么仿造哪把名刀?”   好奇之下,赵构也撇过头看着王贵手中的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柄环首刀形制,长约三尺九寸,下为大环,以缠龙为之,其首鸟形,忍不住惊叹道:“大夏龙雀!”   “什么……什么‘大夏龙雀’?”王贵不解的撇过头,皱着眉头,疑惑道:“五弟,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周侗吃惊地看着赵构,想了想,又恢复平静,捋了捋胡须,微笑道:“说的不错,正是大夏龙雀!”   岳飞、张显、汤怀三人面面相觑,诧异的看着周侗,又瞟了一眼赵构,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王贵急不可耐地问道:“师傅,五弟,你们说的是什么,什么‘大夏龙雀’,那是什么?”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河水三》载曰:‘并造五兵,器锐精利,乃咸百炼为龙雀大环,号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赵构想起自己看见过的书籍中有关于‘大夏龙雀’记载,信口拈来道:“《晋书·赫连勃勃载记》记载曰:‘又造百炼钢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世珍之。’”   王贵是一个粗人,没有读过多少书,哪里听得懂赵构所言,皱着眉头,心急道:“大夏龙雀是好还是坏?”   岳飞哭笑不得摇摇头,道:“二弟,你可知道湛卢剑?”   “岂能不知!”王贵高声回道,神情向往不已,“湛卢剑是春秋时期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铸名剑之一,位列五大盖世名剑之首,乃是越王允常请求欧冶子所铸造的宝剑。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在山高林密海拔1230米的湛卢山,耗时三年铸造而成的名剑。”   岳飞笑道:“‘大夏龙雀’乃是与湛卢剑齐名的宝刀,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王贵立即高吼道:“能与湛卢剑齐名,定然是名刀,这么说来,那柄刀也是一把好刀了,为何从未听说过?”   周侗微笑的解释道:“只因那柄刀知之者甚少,从未见过它真实形状,此图形乃是依据他人口中流传得知,依样画葫芦画出来的。无论历史上是否真的存在过,就以此样命铸刀师打造一件就好。”   于是,王贵等人屁颠屁颠的启程回到家中,就连岳飞也回到家中探望老母。至于他所要的长枪,王贵已经将他的图纸一并带去了,独留下赵构一人在此地。当天晚上,周侗就亲自试探了一下赵构的身手,两人也切磋了一下。   周侗不准备传授赵构任何兵器使用之法,只因林冲已然教过,只需要稍加指点一二,以及与赵构对练,言传身教让他感受到临战对敌时的经验才是重点。因此,周侗教导弟子武艺都是因材施教,没有选择囫囵吞枣的一股脑全部传授,一沉不变。   经过连日来的观察,赵构的本领,周侗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赵构的招式不需要教了,已然学会,重点还是基础上。但是,再次交手时,周侗惊讶的发现,赵构的内力又提高了几分,就连根基也渐渐地变得牢固起来,吃惊的想道:“此子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日后就看他了!……” 第三十六章 周侗的教诲   “头颈效法乎乾,取其刚坚纯粹;足膝效法乎坤,取其镇静厚载;肩背宜于松活,是以巽顺之意;裆胯又宜措紧,须现兑泽之情。胸欲练起,艮山相似;肋有呼吸,震动莫测;坎离为水火之象,水济火,为济水;心肾为水火之脏,水宜升,火宜降。”   赵构默默念着口诀,喃喃道:“以神帅气,以气帅形,气随意转,形随气腾,意动神驰,神往气升。静则饱满,动则奔涌。伸可成曲,住也能行,曲如伏虎,伸比腾龙。行住无迹,曲伸潜踪,翻猛虎豹,转疾隼鹰。身坚似铁,法密如笼,门有变化,法无定形。前后有序,左右分明,远则追击,近则接迎。高低任意,长短纵横,如火如电,如水如风。   仆技之作,刚柔皆能,高山落石,弩箭离弓。如球如轮,滚滚不停,有感皆应,见机出锋。不及先进,过位不停,因形就势,拆毁无情。   莫知而达,不思而作,应变自如,源于直觉。超乎行为,出自本能,内功神运,理亦平平。神、形、气、力随因而生,自然而然,毫不勉强。形、势、气、力不谋而合是内功达到神运阶段的征兆。”   一个人的内功达到了神运阶段,则他于行走坐卧之中皆可因敌而动,因敌制胜,犯者立仆,挡者立摧。比思想还快的反应出自本能;比判断更准确的行动出自直觉。虽然赵构身兼佛道两家的内功心法,想要达到神运阶段还是为时尚早。   赵构苦笑的叹息一声:“想要内功达到神运之境,还有一段好长的路要走。如今,我的内功算是有了小成。即使是在艰难的磨练,稍微调息一下就可以恢复如初。师傅所说的根基问题也渐渐地巩固了,不过这个过程实在是太难熬了。”   陈抟老祖传授于他的《胎息经》;周侗传于他的《达摩秘功》,两种都是上层内功。陈抟老祖传于他的武功乃是改变自身体质,是专门针对赵构孱弱的体质。与此同时,周侗也是相同的目的,最后两种内功叠加在一起,以《胎息经》为根基,《达摩秘功》加深,使赵构的内功修为更上一层楼。   但是,其中的痛苦非常人难以忍受,一会是道家、一会又是佛家,两种不同理论的武功,在赵构的体内横冲直撞,交织在一起。当初,他练习时两股不同的气息碰撞在一起,着实让他难以承受,不禁闷哼一声,还要被周侗残酷的训练着,付出比常人要多数倍的努力,以致于两股气息不再交缠不休,反而相互融合,泾渭分明,不断地弥补赵构的流失的体力。   赵构的根基不牢,周侗有一套方法可以改变,先以内力补充他的元气,然后再辅以外练进一步的刺激,相当于赵构需要重新开始练习。当初,他只需要扎扎马步、压压腿等就好;现在,赵构更是需要背负着五十公斤的重量练习,使他承受的力量比常人要多数倍。   效果也非常的明显,首先赵构的步伐更加的稳健,内功也越来越深。通过每天不断地练习,赵构的体力有了长足的提高,全身的力量也渐渐地增加。从一开始负重十公斤,到后来的三十公斤,又过去了数月,直接叠加到五十公斤。   每天早上练习两个时辰,下午练习三个时辰,中间几个时辰背负着重量与周侗亲自对练。岳飞等人的武器早在数月前已经制作完成,他们每天看着赵构负重练习,瞪大着眼睛,呆如木鸡的看着赵构,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如果是换成他们都不一定能够做到,也只有赵构修炼了内功,白天练习外功,晚上练习内功,内、外兼修才让赵构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即使非常的辛苦,每天都汗流浃背,全身虚脱无力;次日,赵构醒来依旧是神清气爽,看得众人惊诧不已。   岳飞等人也习练内功,却没有赵构的内功难以修炼,效果差距也非常的明显。无论再怎么辛苦,赵构都坚持过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侗对赵构的毅力非常的赞赏,他相信了林冲信中所言之事,忍不住赞赏道:“此子的毅力果然如同林冲所言,实属难得,付出常人数倍的努力,效果是出来了;接下来,也该好好地教导他攻击之法。如今,根基已然稳妥,步伐更加稳健了。”   “赵构,你跟随为师多久了?”周侗狗搂着身子,慈祥的目光看着赵构,亲切的问道。   赵构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声道:“弟子跟随师傅习武已经有七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周侗感叹一声,接着说道:“七个月的时间,你的根基已经稳固了。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的身体孱弱也变得结实许多。并且,你的步伐不像之前那样轻浮,沉稳了许多,每次出击都能直指要害,实属难得。”   “当初,为师答应过你,待你根基牢固后,便传授于你新的武学。为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导你的了。当初,你已经全部学会,只不过欠缺一些火候罢了。如今,你的根基已稳固,这些招式也早已熟记于胸。”   赵构全神贯注的聆听着周侗的话,见他不准备传授于自己武艺,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周侗早已知晓赵构的心思,微笑道:“招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可我还能教你如何对敌之道,也就是实战练习,用你所学的所有招式与我对战,唯有如此你才能追的上鹏举等人的进度,别无他法,唯有如此方可,不知你是否愿意?”   “徒儿多谢师傅!”赵构闻言大喜,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两眼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他知道周侗是一代武术大师,一身所学,源远流长,博采众长。武学之道不像文学之道,武学需要言传身教,文学之道可以指点就可以举一反三,唯有武学需要脚踏实地的苦练才行。如果只是单独练习,收获微乎极微,要是有人对练,就会受益良多,突飞猛进。   如今,周侗愿意亲自指导自己武功,赵构焉能不兴奋,忘乎所以。岳飞等人为赵构感到高兴地同时,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周侗。他们跟随在周侗身边许久,也不曾见到周侗开口愿意亲自与他人对练,唯有赵构一人得此待遇。   岳飞等人并非出于嫉妒,而是真正的好奇,不明白周侗心中所想,这一切也只有周侗自己最清楚了。   次日,赵构按照惯例做好基础练习后,便早早的等待着周侗,望眼欲穿。迟迟未见踪影的周侗,姗姗来迟,他换上了练功服,气定神闲的看着赵构,笑道:“不错!……这些时日的训练没有白练,接下来咱们就试试拳脚上面的功法吧!”   赵构连忙点点头,兴奋不已,他早已做好准备就是为了今天。于是,周侗与赵构两人开始对练起来。毕竟,周侗年事已高,不复当年之用,只是交手一个时辰,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反观赵构,气息丝毫未见紊乱,气定神闲,跃跃欲试。   周侗停下休息时,赵构也停下了,剧烈的喘息声,汗流浃背,叹息一声:“看样子,我真的老了,不服都不行!”   赵构接话道:“师傅老当益壮,要是一般的成人都不是您的对手,怎么会老呢?”   “行了,师傅的事情自己知道,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周侗笑笑道,“赵构,你与为师之前交手,使出同样的招式,你有何感受?”   赵构沉思片刻,正声道:“师傅的招式信手拈来,随心所欲;弟子的招式,杂乱无章,显得僵硬无比。简单地说,弟子的招式没有掌握到精髓,只能算是略懂皮毛功夫罢了,与师傅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周侗缓了缓,赞赏道:“你能看出来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实际上你的武艺在几人之中也算是翘楚。只不过你的年纪尚有,就算是你经过严苛的训练,力量提升了不少,仅凭力量还是无法与鹏举等人相提并论。”   “你的步伐是稳妥了,可你的招式过于刚猛,刚过则易断,少了几分柔韧,收放自如的地步;招式拘泥不变,繁琐至极,以致于动作僵硬,无法做到随心所欲。当你真正能做到收放自如,距离随心所欲也就不远了。”   “临阵对敌,非一成不变,要懂得适时而变,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招式乃是人创造的,焉能沦为招式的奴役。与人对战时,任何招式都可以使用,尤其是上阵杀敌,太拘泥于形式,难免自己吃亏。”   “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取得战争胜利,力保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两军对战时,只要取得战争的胜利,运筹帷幄为前提即可。如若不然,正大光明的战争,你赢得了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唯有最后的结果才是关键,胜则名垂千古,败则遗臭万年。”   “武功招式也是一样,要是拘泥于形式化,那你便落了下风,别人只要知道你使用的招式,就可以一招制敌,你便败了。武术套路只不过是让你熟练这门武功,不是让你与人对敌时也使用同样的套路,这样的话,你不战便已经落败了。”   “因此,你要谨记,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一成不变,要灵活运用。有时候,学武跟学文殊途同归,学文要举一反三,学武也是一样,甚至于更加厉害。因为,稍有大意,失去的便是自己的性命了。”   赵构全神贯注的聆听着周侗的教诲,心有所悟地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弟子记住了!” 第三十七章 志明长老来信   话分两头,赵构安心的留在周侗处习练武术。每日都与周侗对练,赵构的攻击手段越来越熟练,隐隐的超越了其他弟子。赵构认真的学习,领悟又快,悟性又高;周侗眼见于此,欣喜若狂,倾囊相授,让赵构的武功突飞猛进。   另外一头,汴京皇宫内,当今皇上宋徽宗赵佶稳如泰山,端坐在龙椅上,席间坐着黑巾蒙面的蔡王赵似,房间内没有任何人,就连侍卫也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他们两人。宋徽宗赵佶急切道:“怎么样,老九在那里生活的如何?”   蔡王赵似见宋徽宗如此急不可耐,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皇兄,您且放心,老九在那里一切安好。并且,成功的拜入他的门下。如此一来,老九也得偿所愿。虽然吃了一些苦,不过他还是能坚持下去,实属难得。”   “说实话,老九拜师之人就是周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当初张三、李四跟随在身后默默地观察着,不敢走得太近,最后还是被周侗发现。当时张三、李四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周侗定然会收下老九,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想来,的确是真知灼见!之后,我再派人前去查看,得到的消息果然与他们所说的一般无二。老九留在那里也挺好的,这样的话,朝中一些事情不必烦忧,安心的习武。皇兄,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徽宗赵佶沉默了片刻,道:“朝中两派之争又再次死灰复燃,国家稍微好转一些,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按照之前的方法,独断专行,兴许会影响整个人朝纲稳定。接下来,还是依计行事,重新启用新的人物,用他制衡两派之争。”   蔡王赵似沉声问道:“皇兄可有人选?”   “朕在百官之中,选择了两人!”宋徽宗赵佶气定神闲的说道,“一人是朕以前身边的人——童贯,上次蔡京的事情也令他有所收敛,重新启用也没有任何事情;另外一人,则是职位比较低下——高俅。”   “高俅?”蔡王赵似疑惑的看着赵佶,他知道童贯此人的脾性,唯有高俅一无所知。   宋徽宗赵佶悠然开口道:“高俅此人乖巧,不仅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有一定的诗词歌赋的功底,且会使枪弄棒,有一定的武功基础。并且,高俅参与过朝中数次战争,更是朝中新党派绝对的拥护者。”   “此人与蔡京相比,到底如何?”蔡王赵似皱着眉头,低声道。   宋徽宗低头沉思,沉声道:“半斤八两!”   赵似面无表情,郑重的说道:“蔡京的事情闹得朝中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如果此人与蔡京相似,必定与蔡京所作所为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要到时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法驾驭得了,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桀骜不驯。”   “此人驾驭得当,利于大宋江山,算得上一个人才;驾驭不当就危及大宋江山,确实是一把双刃剑!”   宋徽宗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此人看似乖巧听话,不喜欢争功,实则如何唯有拥有足够的权势才能知晓!”   “老九的心意,朕岂能不知!大宋羸弱,文风盛行,就连朕都好文厌武,更别说朝中大臣,半数以上皆是文臣!”   “高俅文武齐全,写得一手好文章,又懂些武艺,随军出征过,也算得上是武将!”   “朕启用他,便是为了后事提前准备,望朝中大臣不分文武,一心为国!无论文臣,或是武将,有利于大宋江山皆可用之,一切当以国事为重!”   “希望他们能体会到皇兄的良苦用心!”赵似不由得感叹一声,接着说道:“朝中之事,臣弟不愿多言,一切就以皇兄为主,兄为一国之君,理应为国为民!”   宋徽宗想起朝中文武大臣,明争暗斗,无奈的叹息一声:“当初,朕以为大宋江山无望了,故而听信于人,又奉行先祖的训言,亦不敢推翻先祖的体制,以至于大宋看似庞大无比,实则摇摇欲坠,一切都是朕之过也!”   赵似急忙说道:“皇兄不可有如此念想,还未到那个时候!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大宋江山更加稳固吗?”   宋徽宗苦涩的笑道:“若非朕听之任之,采取怀柔政策,也不至于发展成今日局面!要是朕与先皇一样,从根本上改革,继续坚持改革,兴许就好多了!”   “有些事情始料未及,只能倾尽一切力量去做好才是!”赵似感叹一声,想起赵构之事,接着问道:“皇兄,老九的事情,还需要继续派人跟着吗?”   “不用了,就让他留在那里好好的习武!”宋徽宗淡然一笑道,“周侗年事已高,可他的武艺尚在,要是一个不好,发现有些反常,就不太好了!”   赵似也赞同的点点头,他也觉得赵构安然无恙的抵达汤阴县,又拜在周侗的门下,后面的事情也不必派人守护了!   接着,宋徽宗又沉声道:“你将部分人派去观察他们两人,集中力量做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现在是重要关头,不能忽视,然后再做决定,选择其一!”   赵似面色肃穆的点点头,道:“臣弟遵旨!”   于是,蔡王赵似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宋徽宗也站起身来,打开窗户,任由微风吹拂在自己的脸上,沉默不语!   当初,赵构选择游历天下,寻遍名师,宋徽宗同意后,便命令赵似派人跟随,暗中保护,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宋徽宗低声细语,呢喃一句:“没想到,老九与他相见了,还得到他的赏识;如此看来,老九的必是接替大任之人,这样也好,朕放心了!……”   赵构不曾知道自己的父皇赵佶对自己会这么重视,也不曾想到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如今的赵构,沉浸在武学的世界里,每日都刻苦习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不觉光阴如箭,夏去秋来,赵构已长成九岁。他在周侗处已然生活了三年之久。   周侗因材施教,教法精妙,他们五人俱是能文善武。赵构自小博览群书,自身功底仍在,周侗稍加指点便可,尤其是他写的一手毛笔字,就连周侗都忍不住赞赏不已。岳飞等人的书法、武功也都有了长足的长进。虽然王贵等人武功上大有长进,偏偏文才上没有岳飞、赵构那么有潜力,不过也能拿得出手。   一日,正值三月天气,春暖花香,寒冷的冬季悄然而过,一阵阵暖洋洋的微风吹拂而来,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岳飞、赵构等人在院内习文学武,不曾有丝毫的落下;周侗惬意的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乏力,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惹得众人好奇不已,他们常年居住在此地,鲜有人来往,就连各自的家人也从未来到此地。但是,这次居然会有人前来敲门,不禁瞪大着眼睛。汤怀上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穿着僧衣的小沙弥,诧异道:“你来此作甚?”   “小僧奉师傅之名,前来送于一份信,交于周老先生手中。”小沙弥不卑不亢的说道,又看着年纪轻轻,还不及他大的汤怀,心中有些诧异:“难道他是周老先生?师傅已逾古稀之年,他的好友怎么会如此年轻?难道说,眼前之人是师傅好友的弟子?”   汤怀闻言是寻自己师傅的,笑道:“既然是找家师的,不知小师傅的尊师法号,我好去通传。”   “志明长老!”小沙弥急忙道出自己师傅的法号。   汤怀惊诧不已,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方才确定不曾听过此人。但是,周侗听闻后,迅速的站起身来,飞速的来到门前,急切道:“你是志明长老的弟子?志明长老在何处?”   “晚辈见过周老先生!”小沙弥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周侗处现在自己面前,急忙恭敬有礼的作揖,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恭声道:“周老先生,这是家师叮嘱,说是见到您就将此信送到周老先生的手中,待您看见此信便知在何处了。”   周侗浑浑噩噩的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信件,愣神之际,那小沙弥也告辞一声便离去了。周侗激动不已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就连小沙弥离去,也是汤怀相送的。他的目光都被手中的信封上的字迹深深地吸引住了,那熟悉的笔记,一眼便认出来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志明长老亲自写的。   他激动地哆嗦不已,两手颤抖的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件,嘟囔道:“没错,这正是志明长老亲笔信函,难道他从五台山来到此地了吗?如果是真的话,那我真应该主动上门前去探望一下志明长老才是。” 第三十八章 沥泉神枪(一)   “师傅,志明长老与您旧相识吗?”岳飞见周侗听闻此人时,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亲自前来,不禁有些疑惑。众人也都诧异的看着周侗,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平日里,周侗都气定神闲,不慌不忙,俨然一代宗师的风采,那一刻就像是猎豹似的,爆发力惊人,让人惊讶不已。   周侗小心的叠着手中的信,微笑道:“志明长老与我乃是至交好友,我们两人师出同门,只不过所走的道路不一样。当年一别,已有四十多年未曾见过。虽然一直有联系,也不过是书信来往。不曾想到今日,他居然游历此地,才会命弟子前来送信于我,让我与他见上一见。”   赵构急忙问道:“师傅,那您的武功高点,还是志明长老技高一筹?”   周侗沉思片刻,道:“半斤八两,各有所长。若是以佛学造诣来说,我与他相差甚远;若是论武,我们也未曾交手。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枪法与我不相上下,隐隐比我还要略胜一筹。”   “师傅,您不是说笑吧!”王贵吃惊道,志明长老的枪法比周侗要略胜一筹,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你觉得师傅会说笑吗?”周侗严肃的瞪了一眼王贵,吓得他急忙缩回头,道:“为师曾拜入少林门下,那个时候志明长老比我先入门,依照道理我理应喊他师兄。后来与他一起练武,我学成后便下山;志明长老便留在少林寺,成为入室弟子,正式皈依佛门。”   “当年我们两人互相切磋,在枪法上他的确胜过我些许,不知这些年又如何了。至于,其它的武功我们两人也是不相伯仲。如今,他皈依佛门,成为佛门中人,不曾担任过主持,一心做个苦行僧,比我还要年长几岁。”   张显疑惑道:“志明长老沉浸在佛法中数十年,造诣如此之深,为何不曾担任过主持?”   “志明长老想要四处传扬佛法,不愿守在一座庙宇之中,为了弘扬佛法,甘愿放弃接替主持之位,成为四处流浪的苦行僧。”周侗叹息一声,“如果不是他甘做苦行僧,兴许少林寺得道高僧就有他一位。”   汤怀接着问道:“师傅,如此说来,此次志明长老知道您在汤阴县,留在此地想要与你相见,那么他是留在此地,还是离去?”   “从他给我的书信中谈及此事,理应留在此地。如今,他年近八十,要是再继续做苦行僧,不说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就算他有这个体力,也不愿再四处游荡,安心找个栖息之地,留在此地,安心的弘扬佛法。”   周侗无奈的说道:“不论是我,还是志明长老,此次相见也是今生最后一次了。因此,此次必定要去探望老友。你们收拾一下,与我一同上沥泉山。为师要与志明长老促膝长谈,也想与他相聚。”   周侗所住的地方与志明长老所在的沥泉山只有几公里远,路途不远。当即,周侗命令赵构、岳飞等人收拾一下,然后便出门了。一路上春光明媚,桃柳争妍,不禁觉得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他们一行六人,来到了沥泉山前。周侗停下脚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只见前方东南角有一处小山,情不自禁的想道:“好一块风水宝地!”   岳飞等人面面相觑,不明周侗看什么,只见岳飞问道:“师傅,您看什么呢?”   周侗赞叹道:“我看这小山山向甚好,远远的看上去,一片郁郁葱葱,就连山中的泥土都散发出着春日的气息。并且,土色又佳,来龙得势,藏风聚气,是一处风水宝地,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这样一处好地方,为师怎么没有看到。如果早就见到过,直接居住在此地就好。”   “此山前后周围一带,都是我家的。”王贵得意洋洋的回道,又接着说话:“师傅要是死了,就葬在此地。”   众人见王贵得意忘形,提及到‘死’,全都惊讶的看着他,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岳飞语气愠怒,道:“王贵,你就不要乱说了,给我闭上臭嘴。师傅乃是一代宗师,有武艺底子,怎么会有事呢!”   周侗不以为然的淡然道:“这也不妨,要是死后能葬在此地,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再说了,为师年事已高,死亦何惧,及时人孰无死?只要你们不要忘记还有我这个师傅便是。”   众人齐声道:“晓得!”   赵构低下头,露出一丝悲伤之意,他知道周侗的大限之日在哪天,也不好言明,否则他人还以为诅咒周侗,唯有暗自叹息一声!   一路闲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沥泉山前。他们一行六人沿着弯曲的山路,攀登而上,不到一半的路,就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处茂密的树林,林里现出两扇柴扉。   周侗就命岳飞叩门,只见一个小沙弥开出门来,问声:“哪个?”   周侗道:“烦你通报师父一声,说陕西周侗,特来探望。”   小沙弥答应进去,不多时,只见志明长老手持拐杖走了出来,笑脸相迎,道:“师弟,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周侗笑道:“志明师兄,小弟一切安好,不知师兄如何?”   “转眼之间,过去了四十多年,你我才能再次见面,我真的老了,不复当年!”志明长老感叹一声,“师弟,你气色不错,定是有喜事,说来与我听听,让我则高兴高兴!”   “师兄,此事说来话长!”周侗意气风发地笑了笑,打趣道:“师兄,难道你想让我等在屋外叙旧吗?”   志明长老猛的想起,他们还在屋外,没有进入屋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招呼众人进入屋内。   志明长老与周侗并排而行,一起朝着客堂走去,俨然忘记了赵构、岳飞等人,他们也紧随其后。   二人到客堂内,见礼坐下,五个少年,侍立两旁。长老叙了些寒温,谈了半日旧话,又问起周侗近日的起居。   周侗道:“小弟只靠这几个弟子,他乃是岳飞,也是小弟螟蛉之子。”   志明长老道:“妙极!我看今郎骨格清奇,必非凡品,也是吾兄修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小沙弥去备办素斋相待。看看天色已晚,当夜打扫净室,就留师徒六人安歇了。   志明长老自往云床上打坐,周侗起身离开禅房,来到志明长老坐禅之处,两人促膝长谈一夜。至于,说些什么,唯有他们两人清楚。   次日清早,周侗便向志明长老辞别,说要回去了。志明长老闻言,也没有多做挽留,道:“难得老友到此,且待早斋了去。”   周侗只得应允。坐下了少刻,只见小沙弥捧上茶来,吃了。周侗细细品味着茶香,不禁赞叹道:“小弟一向闻说这里有个沥泉,烹茶甚佳。果有此说否?”   志明长老道:“这座山原名沥泉山,山后有一洞,名为沥泉洞。那洞中这股泉水本是奇品,不独味甘,若取来洗目,便老花复明。”   “师弟前来,本想取来烹茶,不想近日出现一件怪事,那洞中常常喷出一股烟雾迷漫,人若触着他,便昏迷不醒,因此不能取来奉敬。这几日,只吃些天泉。”   周侗叹息一声:“这是小弟无缘,所以有此奇事。”   岳飞、赵构等人在旁听了,神色各异。岳飞暗暗想道:“既有这等妙处,怕什么雾?多因是这老和尚悭吝,故意说这等话来唬吓人。待我去取些来。与师傅洗洗眼目,也见我一点孝心。”   “沥泉神枪!”赵构暗想道,他听闻志明长老所言,目光一愣,又看向了岳飞,见他脸上的怀疑之色,心想:“看样子岳大哥当真与此枪有缘,必定是想要前去取水!”   王贵大吃一惊,想道:“真的有此妙处,倒想看看!”   张显、汤怀两人与王贵想到一处去了,他们三人又看了看岳飞、赵构,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大哥,我们又不知道那里在何处,该如何前去?”王贵紧锁眉头说道。   岳飞也是茫然不知,只顾着自己取水,也忘记了在何处,不禁愣在那里,久久不语!   赵构接话道:“我们何不询问寺中的小沙弥,他们久居于此,必定知道沥泉水在何处!”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们便找到一位小沙弥,问道:“小师傅,你可知道沥泉水在何处?”   小沙弥疑惑道:“施主去那里做甚?那里有近日来发生怪事,不准让我等前去。若是被师傅发现,违背师命,是要受到责罚的,小僧劝施主不要前去!”   岳飞笑道:“我等上山只是为了观看沥泉水的风景,明知道有危险,怎么会轻易涉足。再说了,我们便要离去了,未曾去看过闻名遐迩的地方,实在是一大憾事,还望小师傅指明道路,我等保证决不会涉水!”   小沙弥见岳飞相貌堂堂,忠厚老实的模样,也便相信于他!将沥泉的位置,以及从哪里上去悉数相告,还叮嘱岳飞等人不要进入其中,在百米外观看就好。   岳飞等人连忙点头答应,向小沙弥道谢后,便迅速地朝着沥泉走去! 第三十九章 沥泉神枪(二)   岳飞打听清楚道路后,便与赵构、王贵等人悻悻然地前往沥泉。沥泉就在山后,他们五人出了庵门,顺着小沙弥指引的道路,曲曲折折的山路,让他们五人有些诧异。片刻后,他们便来到了半山之中,果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缕清泉,缓缓流淌而下。   “大哥,难道真的听从小沙弥所说的,我们只是驻足观看,什么事情都不做吗?”汤怀忍不住问道。   岳飞微微一笑,道:“那是唬弄小沙弥所用之词,我们前来不就是为了取泉水。那老和尚吝啬,不愿取泉水与师傅。我们身为弟子,理当自行前来,也好孝敬于他老人家。至于,那个老和尚之言,不足为虑。”   赵构哭笑不得看着岳飞,暗想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元帅,居然也有如此一面。不是志明长老吝啬,皆因此地有一件神物等待着主人来临。那个人便是你,应该差不多了就可以看见传闻中的神枪了。”   “王贵,我命你取得碗,可曾带来?”岳飞撇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贵。   王贵急忙从怀中取出两口大碗,道:“大哥吩咐的事情,焉能马虎大意,我早已悄悄地取来两只大碗,应该足够了。”   岳飞接过王贵递过来的陶瓷碗,碗口宽大,又轻轻地敲了一下,忍不住的点点头,道:“这两只大碗足以盛满数个小杯了,应该是足够了。只要取些泉水,让老和尚见识见识一下,看我等厉害。”   赵构见岳飞兴致勃勃的走上前去,面色一紧,叮嘱道:“大哥,万事小心,小弟以为此地有些不妥,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总之一句话,你要小心便是。”   “五弟放宽心,取些泉水而已,不必担心,为兄去去就来!”岳飞自信满满的笑道。   王贵也诧异的接话道:“五弟,大哥只是取些泉水,不必担心。以大哥的身手,焉能有事。取些泉水,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之事。”   赵构讪讪一笑,心想:“等会你们便知道原因了!”   话分两头,那小沙弥告知于岳飞等人沥泉在何处后,心里还是有些当心,觉得他们几人前去有些危险。再三思考后,他决定将此事告知于师傅。当他走进客堂时,正巧志明长老问道:“师弟,为何不见鹏举他们几人?”   周侗见志明长老询问,他才回头发现岳飞等人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心里有些诧异道:“兴许他们几人前往山中观赏风景去了,师兄不必担心。不久后,应该会前来的,必定我们今日便要离去了,日后也不知何时再出来游玩,他们想去转转就随他们吧!”   志明长老不解的问道:“此话是何意?”   周侗笑道:“他们几人一直跟随在我身边习武学文,每日都勤加练习,焉能太多的时间出来巡游。正好这次师兄前来了,我便准允他们休息,与我一同前来拜会师兄。毕竟,我们两人自少林寺一别,已有四十多年未曾见过,明知师兄前来,焉能不前来拜会。”   志明长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道:“还是师弟更胜一筹,一心追求武道,又收下数位弟子,还收了一位螟蛉之子,实在是可喜可贺。”   “师兄谬赞了!”周侗听闻志明长老的赞许,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嘴上却有些谦虚道:“师兄一生追求弘扬佛法,要不是师兄派弟子下山传信,我还不知道师兄来到此地修行,应该决定留下来,不在四处传扬佛法了?”   志明长老笑道:“既然与你相见,就证明我留在此地,不再四处漂泊不定了。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兴许还会四处瓢泼,继续弘扬佛法。如今,长途跋涉之事,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待在一处,不再继续奔波了。”   周侗感叹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两人都已年逾古稀,仿佛一切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我们都老了,时代将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日后大宋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只能心中祈祷长治久安,恢复昔日的繁荣昌盛便好。”   小沙弥见志明长老与周侗两人谈论往事,也不好打扰,时而蹙眉,时而忧愁,时而叹息,他的神色被志明长老、周侗看在眼里,两人面面相觑,诧异不已。志明长老低声道:“道悦,何事烦忧?”   道悦恭声道:“回禀师傅,方才周老先生的五名弟子询问弟子位于后山的沥泉,弟子告知于他们,想必他们五人就在沥泉水边。”   “什么?你将沥泉方位告知于鹏举他们几人?”志明长老猛地站起身来,惊骇不已,颤抖的说道。   “回禀师傅,他们五人说是前往后山观看山中风景,又说今日要离去,有些不舍,看完风景后再行离去。弟子念想,他们言之有理,便告知于沥泉在何处。”道悦点头称是,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悉数告知于志明长老。   周侗见志明长老吃惊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心想:“师兄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风轻云淡,从不因为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境;今日,怎么会如此惊慌失措,难道沥泉有什么隐秘不成,又或是泉水并非像他所言那样?”   志明长老紧张不已,皱着眉头,暗自着急,又见周侗露出疑惑的神色,心知周侗有些误解,急忙解释道:“师弟不必乱猜,有些事为兄并未与你说清楚。实际上,沥泉的确尚在,不知何时在沥泉之旁出现一条粗大的蛇,那条蛇异常凶猛,要是在年轻时,毫无畏惧,眼下也只能任由它留在沥泉之中。”   “如果鹏举他们几人不听从劝告,私自取水,必定会惊扰泉水中的大蛇,要是被咬到,必然是危险之极。你那位义子以及其它几位弟子神色有异,必定是想要取些泉水献于你,让你品尝沥泉水的甘甜滋味,未曾想到那几个小子焉能有此胆色,私自前方那里,要是与大蛇相遇,又该如何是好!”   周侗大吃一惊,紧锁眉头,惊疑道:“师兄,那泉水中真有大蛇?”   “你我师兄弟数年,岂能不知我的性格!”志明长老愠怒道,“要不是泉水中隐藏着大蛇,你亲自来到庵内探望老友,我岂能吝啬不让你品尝沥泉水的滋味。但是,那条大蛇一直盘踞在泉水中,要是有人踏进三步之内,就会露出斗大的蛇头,让人不寒而栗,却从不伤人,要是再靠近就会高高的抬起蛇头,虎视眈眈的盯着来人,主动攻击。”   周侗想了想,也觉得志明长老不会以此事吓唬自己,焦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志明长老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按照他们几人的脚程恐怕已经到了沥泉附近,就算我们前去也于事无补,只能听闻消息。并且,他们几人也不像是英年早逝之人,应该有惊无险,一切只能等到他们回来再说。”   周侗苦涩地笑道:“也只能如此了!”   志明长老所言成真,岳飞独自一人意气风发的大步向前走去,就连常年被泉水冲刷的石头上都长满了青苔,稍有不慎便会滑到。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来到泉水边。   岳飞距离泉水较近,看见泉水旁的一块大石头上,镌刻着“沥泉奇品”四个大字,惊叹道:“居然是苏东坡的笔迹?难道东坡先生也曾到此一游吗?”   看见苏东坡亲自题写的字迹,岳飞更是相信沥泉水不凡之处,心驰神往,便再次前行。当他的脚步与泉水只有三步之遥时,一条斗大的蛇头从石头缝中伸出来,眼光四射,吐着蛇信,口中流出涎来,点点滴滴,滴在水内。   当他看着那条斗大的蛇头,又见粗大的蛇躯干,冷汗不禁流了下来,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条蛇。赵构等人见那条蛇露出斗大的蛇头时,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神色紧张的看着,不敢有丝毫的声音。   赵构心想:“这条蛇比世界上最大的蛇还要粗,宛如一根石柱似的,实在是太震撼了。”   虽然他知道这条蛇的存在,赵构见到它出现的那一刻,也忍不住毛骨悚然起来,更何况其他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部都瞪大着眼睛,眼神之中流出一丝惊讶,还有慌张,就连岳飞也被吓了一跳。   但是,那条蛇与岳飞四目相对,一动不动。岳飞细细的打量着那条蛇,见它蛇涎滴落在泉水中,心想:“这个孽畜,不曾有丝毫的动作,必定是警告,不曾主动伤害人。但是,它居住在泉水中,又有蛇涎滴落在水中,焉能继续用得?”   “难怪老和尚说沥泉之中有危险,想必就是这条蛇。不知道何时,这条大蛇居住于此。既然东坡先生来此时,还留下字,理应什么都没有。不知为何,它会出现?既然这条大蛇不愿意主动攻击,只是提醒,这么说它也是有灵性的,只可惜泉水中有它在的话,就很难取水,必须要将它驱逐才行。”   “如果只是驱逐,兴许过段时间还会再次前来,此路行不通;要想以绝后患,只能将它打死才行。如若不然,要是伤了他人性命,总归不好。即使你有些灵性,今日也要死在小爷的手中,要怨就怨你不该留在此地,阻挡小爷的取水,你就认栽吧!” 第四十章 沥泉神枪(三)   那条大蛇异常庞大,突兀的出现在岳飞的面前,吓他一跳。岳飞定了定心神,丝毫不惧,脑海中只想着取泉水,以及驱逐这条大蛇,以免害了其他人性命。赵构等人眼见岳飞放下手中的茶碗,便知道他准备“大干一场”。   岳飞暗下决心,决定亲自出手,打死这条大蛇。于是,他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大蛇金黄色瞳孔猛地一缩,死死地盯着岳飞,蛇信吞吐的速度更快,扭动着身躯,粗壮的身躯微微弯曲,蛇头微微向前探去。   “没想到,这条大蛇如此聪明,兴许是嗅到一丝危险!”岳飞见大蛇的动作,大为吃惊,心想:“还是需要小心点才行,不然的话,死的那个便是我了。”   于是,岳飞悄悄地后退几步。果然,那条大蛇见岳飞退后数步,就像是离开它的地盘似的,不再虎视眈眈,蛇头微微的抬起来,伸长的身躯再次蜷缩在一起。岳飞扫视一圈后,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估摸了一下,暗想:“这块石头应该可以将它砸死!”   岳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捧起一块大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蛇头。这一击,不偏不歪的正中蛇头。霎时间,大蛇蛇头一阵晕眩,身子再次缩了回去。星雾迷漫,蛇头直接跌入泉水中,一阵激灵。   大蛇凶光毕露,铜铃一般的眼睛露出金光,张开血盆般大口,两颗尖锐的毒牙,显得狰狞;又迅速的扭动身躯,望着岳飞扑面撞来;岳飞见大蛇迎面扑面,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轻描淡写地把身子一侧,直接避开蛇头以及剧毒无比的獠牙。接着,岳飞趁势将抓住蛇尾,猛地一拖。   大蛇的蛇尾被岳飞死死地抓住,岳飞又天生神力。无论大蛇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岳飞的手掌。岳飞见它软弱无力时,想要再次给予它最后一击,猛地发现蛇尾变成长枪的枪杆,定睛望去,哪里还有大蛇的身影,只有一条丈八长的蘸金枪。   岳飞万分惊诧,王贵等人也是连连称奇,赵构则是会心一笑,心想:“终于得到了!”   当他细细的查看枪身时,只见枪杆上有“沥泉神矛”四个字,不禁有些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大蛇变成了丈八长的蘸金枪?难道那条大蛇便是这杆枪幻化而来的?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岳飞惊诧不已,不曾多想,直接握住长枪,转身朝着沥泉走去,想要取泉水。但是,岳飞回头看去,那里还有什么泉水,只见所有的泉水全部干涸见底,一滴不剩,惊呼道:“之前明明有泉水,怎么会没有了呢?”   众人也啧啧称奇,纷纷上前而来,瞪大着眼睛看着岳飞手中的莫名出现的一杆长枪,更加的奇怪了。   王贵惊讶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哥会仙术,一下子将泉水全部蒸发掉了?这杆长枪又是怎么回事?”   岳飞茫然不知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回去询问师傅方能知道。”   但是,他们几人前来的目的没有达到,意外收获一杆神枪。赵构则是满脸平静之色,他知道岳飞得到沥泉神枪,日后便要出去参军了,心里有些感叹。不过,赵构自己也觉得非常好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即,他们一行五人,满怀疑惑的回到庵中。岳飞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提着这枪,赵构等人紧随其后。当庵中的小沙弥看见岳飞临行前身无长物,回来就有一杆长枪,震惊不已,急忙通禀:“师傅,他们五人回来了!”   志明长老、周侗两人惊喜交加,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们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一直未曾听到任何消息,忧心忡忡之时,听闻岳飞等人平安归来,心里百感交集!   岳飞等人,进入庵内,就急急忙忙的朝着客堂走去。志明长老、周侗两人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岳飞等人!当他们两人还未有任何的责备声,就看见岳飞手中提着的长枪,两人忍不住赞叹道:“好枪!”   顷刻间,志明长老、周侗两人都忘记了责备之声,目光被沥泉神枪吸引。岳飞等人拜见了周侗、志明长老,见他们之前脸色阴沉,后又震惊,恭声道:“师傅,您可知此枪来历?”   周侗皱着眉头,惊疑道:“鹏举,你手中长枪是怎么得来的?”   周侗记得清楚,上山之前,他们一行人没有带任何兵器。但是,两人仅仅分别一个时辰,岳飞手中就多出了一件长枪,仔细望去,才知道是一件长矛,却与枪有九成相似。如果不是认真的分辨,很容易弄混,就连他们两人一开始都以为是枪,而非矛!   岳飞恭敬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志明长老、周侗两人吃惊不已,面面相觑。   志明长老沉默片刻,惊呼道:“师弟,为兄之见!此沥泉应该是一件神物,能够幻化成大蛇,又被令郎降伏,显露本体,他日令郎定有登台拜将之荣。”   周侗也忍不住有些兴奋,又听见志明长老说道:“沥泉山之所以灵气逼人,又远近闻名,皆因有沥泉水!如今,沥泉水干涸,令郎得之神物,怕是寻觅真主,故而才有之前的事情。”   “这里的风水布局被令郎破除,老僧也难以在此长留了。只得回到五台山去了!”   “但是这神枪非比寻常,用之得当必能征战沙场,名垂千古!老僧游历天下时,得到一部兵书,内有传枪之法,还有行兵布阵之用,今日就赠送于令郎,望好生练习,他日成为国之栋梁!”   “师弟,你我两人都是年迈之人,不复当年之勇!今日一别,相信也无再见之期,此乃我等命数,无法逃离!”   “但是,我小徒道悦与令郎等人还会有再见之日!谨记此言,老僧就此告别了!”   周侗道:“如此说来,俱是小弟得罪,有误师兄修行了。”   “非也!”志明长老气定神闲道,“此乃前定,与老弟何罪之有?神物得遇有缘人,寻得真主,此乃命中注定,你我皆凡人,岂能逆天行事,唯有顺应天命!”   说罢,即进云房取出一册兵书,上用锦匣藏锁,志明长老出来后直接交与周侗。   周侗郑重地接过志明长老的礼物,又将它赠予岳飞,并且叮嘱岳飞好生收藏。之后,他们一行六人,便辞行下山去了!   道悦搀扶着志明长老,两人送周侗六人下山离去!当他们离去后,道悦发现志明长老的眼里有些惊诧,又有些疑惑,还有一些兴奋。并且,志明长老的眼睛看得不是周侗,也不是得到沥泉神枪的岳飞,而是一直笑眯眯,很少说话的赵构。   “师傅,您为何会看他?”道悦诧异的问道。   志明长老淡然一笑,道:“道悦,有些事你还不看不透,佛法造诣不够深,待你再随为师修行数年,圆寂之日,你才能得道!”   道悦更是听得稀里糊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师傅到底怎么了,为何会提及此事?”   志明长老目不转睛,直愣愣地看着赵构离去的背影,想道:“一方大将之才的岳鹏举,还有一位潜藏在民间的真龙天子!呵呵,多事之秋,捉摸不定,原来皆因此子,不知师弟是否察觉他的身份?”   “道悦!”   听闻志明长老喊自己,道悦不禁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只见志明长老微微一笑,道:“通知其他师兄弟,我们还是回到五台山吧,任务完成了,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此处,回去吧!”   道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独留下志明长老一人望着周侗等人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第四十一章 高俅崛起   周侗一行六人又急匆匆地下山去了,一路上岳飞都兴奋不已。他不曾想到,沥泉山一游,居然得到一件神兵,还得到一部兵书,书中不仅有行兵布阵之法,还有一套枪法,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赵构等人也都为岳飞感到高兴,众人皆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岳飞爱不释手的握着手中的沥泉神枪,仿佛得到了挚爱的宝物似的。   周侗怜爱地看着孩子似的岳飞,他知道岳飞心性稳重,得到沥泉神枪后,仿佛像是回到那个活泼的少年一样,笑道:“鹏举,你有此神枪,日后就好生练习枪法,必定超越为师,达到更高的水平!   岳飞惊喜道:“当真可以?”   “当真!”周侗笑笑道,“师兄不仅精通少林武学,更兼修百家所学。如果在江湖上行走,兴许名声比我还要大。只不过,师兄性格恬静,喜爱佛学,一心想要弘扬佛法,没有那份心思。如今,他传于你一套兵法,也算你的一段造化,望你好生习练。”   岳飞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赵构心想:“历史上岳元帅枪法入神,与杨再兴旗鼓相当,又懂得行军布阵之术。如此说来,那位老和尚送于他的兵书起到了良好作用。只是不知道与师傅传于我的相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加厉害。”   周侗等人沿着回去的路行走,自此以后赵构、岳飞等人都知道必定需要刻苦练武才行。与此同时,大宋王朝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宋徽宗赵佶经过重重筛选,决定重用高俅,舍弃童贯。   “皇兄,你真的决定用高俅此人?”蔡王赵似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臣弟看来,此人与蔡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数月的调查,将他的底细全部查出来了,以臣弟的分析,此人内敛、深沉,又深谙为官之道,借用势力不断地攀爬起来。”   “臣弟的建议,此人不可重用,以免霍乱大宋。毕竟,他出身贫寒,高局现在的位置,只花了十年不到的时间。并且,此人与小王都太尉熟悉,能文能武,不得不防。若是再出现一位蔡京,那么大宋的局面将会更加混乱,还望皇兄三思而行。”   “十三弟,你忘记了,朕的初衷是什么吗?”宋徽宗微微一笑道,“朕就是想要大宋更加混乱才行,要是大宋再不混乱,焉能有机会趁机废除旧制,开辟新制度。虽然以大宋百年基业为赌注,要是胜利了则大宋将会新的大宋;败了,则国破家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今之计只能破釜沉舟。如果不这样做,大宋面临的局面根本就无法破除。朝中两党之争已然愈演愈烈趋势,总不能真的将他们全部革职查办。他们乃是朕的子民,无论是革新派,还是守旧派,终归到底是为了大宋,朕不能喊了他们的心意,只能选择退让,选择一人大肆重用,方能破除此局。”   “朕决定重用高俅,其一是因为他与小王都太尉关系莫逆,二是此人八面玲珑,与蔡京相比,不遑多让,三是他对朕忠心耿耿,兴许是想要权倾朝野,那么朕便成全他。至少,他不会像蔡京那样丧心病狂,想要发动宫变。”   “王诜再怎么说,也曾是堂堂驸马,只不过因招蜂引蝶,才被父皇贬谪。既然他举荐此人,那么与他必是同流合污,或是有共同的喜好。并且,王诜也是一个丹青书法的好手,朕未曾登基之前,与他关系姣好。”   “如果没有猜错,高俅定是知道朕与他之间的关系,才会投靠于小王都太尉。接着,借助于他的力量与朕接触。恰好,这个时候朕需要好好的观察,便与他多多交流,发现高俅这人还有几分才学,也知道他心机深沉,不过这一切都不会阻碍朕决定用他的决心,唯有借助于他方能制衡两党之争。”   “当初,朕还是端王时,他便与朕接触,与朕一起玩耍,又懂得武功,文才也不错,故而小王都太尉将他推荐于朕,一来是想取得朕的欢心,投其所好。”   “出身贫寒,又懂得人情世故,让他在官场如鱼得水,步步高升。当初,朕登基,派他前往军中,出乎意料在军中,他一样与上级关系很好;后来,朕将他留在汴京任职,还是一样的结果!”   “无论是军中,或是朝中,他都与上级关系交好,就连下属也处理的井井有条。朕便知他的才能不限于此,八面玲珑远甚蔡京,不过他的确有些才能。”   “当初,朕重用蔡京,加官进爵,位高权重,一来也是朕纵容之过,二来也是他自身有些才能。”   “为了杜绝高俅成为第二个蔡京,朕重用于他,却不会给予太多的官级,最高不过于太尉。但是,世事难料,唯有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蔡王赵似沉默片刻,叹息道:“皇兄,高俅此人与蔡京实属一类人,只怕那个时候无法驾驭,使得朝野震荡,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蔡京之所以横行无忌,位高权重是一方面,另外便是皇兄纵容所致。如果高俅成为第二个蔡京,到时候悔之晚矣;臣弟以为不可赌!”   “大宋已然风雨飘摇,近些年盗匪横行,欺压乡里,百姓生活更加艰难,尤其是两国边陲之地,多有邻国滋扰,更是苦不堪言。”   “若是再出现第二个蔡京,民怨四起,必定会爆发叛乱。如此一来,大宋江山危矣,故而臣弟以为此举不妥,皇兄要三思而行。”   宋徽宗叹息一声:“朕又何尝不知呢!然而,大宋江山命悬一线,唯有此举方能破除,打破常规。为了以后,只能选择赌一次,要抱着壮士断臂的决心,忍一时之痛,换来太平盛世,一切都值得!”   “皇兄……”蔡王赵似苦涩的劝说道。   宋徽宗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十三弟,你的心意,朕懂!哪怕是遗臭万年又如何,不必介怀,要是在乎,从一开始,朕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赵似苦笑连连,深深的叹息一声,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但是,他未曾想到今日之言,一语成箴,暂且不谈。   于是,宋徽宗开始重用高俅。不出半年,就荣升至太尉。一来,高俅自身也有些本事,二来宋徽宗刻意重用之下,使他的官职扶摇直上,就连朝中大小事务都与高俅商议,俨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趋势。   朝中文武大臣,纷纷归附在他的势力之下,犹如众星捧月一样,趋炎附势之人越来越多,就连高俅自己都觉得恍恍惚惚。   之前还是默默无闻之人,转眼间成为当朝太尉,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走起路来,都昂首阔步,挺直腰板,意气风发。   宋徽宗面无表情,心平气和的看着意气风发地高俅,又看着他身边聚拢在一起的文武大臣,心想:“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第四十二章 武举考核(一)   高俅得到宋徽宗的“重用”,一举成为当朝红人,位不高但权势重。宋徽宗这招“声东击西”用之甚妙,不仅平衡了朝中的势力,更是让两党不再争论不休,也不在高堂之上谈古论今,更不互相诋毁,他们知道高俅的崛起,势必影响他们的权力,也不敢再继续争论不休,为他人做嫁衣。   自此以后,高俅所到之处,文武官员一律夹道欢迎,仿佛一朝宰相似的,让他飘飘欲仙,自鸣得意:“此礼仪就连蔡京未成享受到,皇上又不管不顾,也不曾过闻,看样子我翻身之日到了!”   高俅洋洋得意,却不知这一切全部都在宋徽宗的眼皮底下,焉能逃过他的耳目。果不其然,片刻后,宋徽宗就接到密报,轻描淡写地看了一遍,道:“十三弟,你觉得高俅如何?”   蔡王皱着眉头,满腹疑虑:“以他近些日子来的表现,处理朝政问题上,颇有一番见解,行事风格与之前大相径庭,实在是有些奇怪!”   “山野之人,忽蒙朕的恩宠,官场上平步青云,又加上之前结识的人脉,以及与朕相识甚早,故而有此行为实属正常。”   宋徽宗淡然一笑,又想起高俅所到之处文武官员夹道欢迎,百姓不得近前,面色微冷,道:“身为太尉,享有一品大员的待遇,就连朕都不愿扰民,他却肆无忌惮,是时候给他一点警告,让他明白守好自己的本分。”   高俅好大喜功,讲究排场,朝中趋炎附势之人大有人才,宋徽宗对此从不在乎,唯有扰民让他从心里觉得高俅做过了,哪怕不是他自己本意,也不该如此高调,俨然成为一国之君似的,朝中大臣陪伴左右,让宋徽宗如何能忍。   但是,高俅越是这样,宋徽宗对他的戒心降低了。在宋徽宗看来,高俅如此做,就像是从地狱到天堂,让他恍恍惚惚,自我感觉良好,太容易表露自己的内心,反而感觉高俅没有危险,更容易掌控,更加的放心。   次日,宋徽宗开始计划打压一下高俅。果然,高俅心领神会,知道宋徽宗这是在借机试探自己。于是,高俅顺水推舟,韬光养晦。实际上,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高俅出身寒门,又经历人世间的痛苦与哀乐,早已学会洞察人心。   高俅心知宋徽宗是想借用自己的手,平衡朝中的势力,也心知如此做触怒龙颜。他还是选择去做,一来就是顺从宋徽宗心意,二来就是消除宋徽宗对他的戒心。如今,高俅的目的达到了,也知道宋徽宗的想法,心想:“想要让我高俅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岂能如愿,我定然超越蔡京,成为当朝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俅成为太尉后,消息迅速传遍朝野,就连禁军都听闻此人的名号。与此同时,林冲还是禁军中的教头。乍听之下,没有放在心中,再次听闻高俅的名讳以及官职时,猛地想起赵构临行前叮嘱自己的话,忍不住惊讶道:“还真的被郡王大人言中了?如此说来,那么他说的事情也必定是真的。”   于是,林冲心中笃定赵构所说必定有所指,奈何时间不充裕,也就无暇多言,只能点到即止。但是,林冲放在心上,他连忙向上级递交了辞呈,以家中有老母病重回到家乡。林冲顺利的解除了教头之职,连夜与自己的妻子离开了汴京。   宋徽宗赵佶、蔡王赵似听闻林冲母亲病重,想要回去,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哪里不对劲。直到林冲悄无声息后,他们两人才想起,林冲本就是汴京人,家中老母早已不在人世,何来病重一说,想要询问林冲为何辞官归乡,林冲早已不知去向。   话分两头,赵构、岳飞等人在周侗这里习武。时光荏苒,转眼间赵构已经在此地习武已有六年光景。如今,正是公元1119年,赵构年满十二岁了。此时,赵构忧心忡忡,叹息一声:“按照史书记载,师傅便在今年离世。但是,师傅的气色日益甚好,怎么会突然离世?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这一日,王贵、汤怀、张显三人的父亲不约而同的来到周侗处。周侗亲自迎接,四人谈笑风生时,见有人敲门。汤怀便打开庄园的大门,只见来人是村中一位里长,惊讶道:“里长,您怎么会来此?”   里长微微一笑道:“我前往你们三人家中,听闻你们三人的父亲来到此处别院,故而前来找寻她们。不知道,你们的父亲是否在此地?”   汤怀忙不迭的点点头,道:“父亲以及另外两位叔伯,都与师傅在院中散步,不知里长大人有何要事?”   “这话与你说了也无用,方能见到你们的父母才能说。”里长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大步走进院内,远远的便瞧见他们三人父亲与周侗,施礼道:“三位员外同周老相公在此,小人正来有句话禀上。”   周侗与他们三人父亲面面相觑,诧异不已,又听到里长说道:“昨日县中行下牌来小考,小人已将四位小相公的名字开送县中去了,特来告知。本月十五日要进城,员外们须早些打点打点。”   王贵的父亲王明,性格直爽,听闻里长所言,不禁皱着眉头,埋怨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要报名也该先来通知我们,也需要商议商议才行,你也不知道我们儿子去得去不得?就是你的儿子也要想想看。怎的什么都不说,就将花名开送进县?那有这等道理!”   里长连连陪不是,此事的确做得有些草率。不曾询问过本人意见,直接上报了,也不知本人是否愿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前来一趟。   里长那点心思,周侗了如指掌,他知道岳飞等人要是考中,那么对他来说,也是政绩,说不定还会得到高升。只不过,他们甚少出门,只知岳飞、张显等四人,不知赵构存在。即使知道了,以赵构的年纪,还是无法取得资格。   周侗念想,劝道:“罢了!他也是好意,不要埋怨他了。令郎年纪虽轻,武艺可以去得的了。”   又转身看着里长,歉意道:“得罪你了,另日补情罢!”   那里长自知理亏在前,也不好说什么,便道:“好说!小人有事,要往前村去,告别了。”   里长离去后,周侗便对三个员外说道:“各位贤弟,且请回去整备令郎们的考事罢。”   众员外告别,各自回家准备。   周侗走进书房来,对张显、汤怀、王贵人说道:“十五日要进城考武,你们回去,叫父亲置备衣帽弓马等类,好去应考。”   三人答应一声,各自回去。周侗又叫岳飞也回去与母亲商议,打点进县应试。岳飞回禀道:“孩儿有一事,难以应试,且待下科去罢!”   赵构撇过头,惊疑地想道:“大哥一心想要从军,为国效命,为何这次要推辞,难道有难言之隐?”   周侗便问道:“你有何事,推却不去?”   顿时,岳飞哑口无言,不曾回话。赵构瞪大眼睛看着岳飞,心想:“大哥必是有难言之隐!”   周侗再次问道:“为着何事,不去应试?”   岳飞沉默片刻后,禀道:“三个兄弟俱豪富之家,俱去备办弓马衣服。你看孩儿身上这般褴褴褛褛,那有钱来买马?为此说是且待下科去罢。”   赵构恍然大悟,他知道岳飞想要参军。如此机会,岂能错过。只可惜钱财也能难倒英雄,猛的想起自己临行前,他父亲给他的银票,正准备插话。   周侗抢先一步,点头道:“这也说的是。也罢,你随我来。”   岳飞、赵构两人跟随周侗来到卧房中。只见周侗打开了箱子,取出一件半新半旧的素白袍、一块大红片锦、一条大红鸾带,放在桌上,柔声道:“我儿,这件衣服,与你令堂说,照你的身材改一件战袍,余下的改一顶包巾。这块大红片锦,做一个坎肩、一副扎袖。大红鸾带,拿来束了。将王员外送我的这匹马,借与你骑了;到十五清早就要进城的,可连夜收拾起来。”   岳飞惊疑道:“孩儿有马匹,不需要马匹了!”   周侗闻言,道:“你说的可是构儿赠予你的马匹?”岳飞点点头,只见周侗厉声道:“构儿的马匹,你乘不得,就用为父赠送于你的马匹吧!”   赵构急道:“师傅,为何我送于大哥的马匹不能用?”   岳飞也疑惑地看着周侗,只听周侗面色阴沉,冷声道:“你就乘我的马匹就好,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赵构、岳飞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看过周侗如此严厉。赵构想要说的话,也都憋回肚子里。   周侗不愿多做解释,岳飞也只能遵从,点头答应。 第四十三章 武举考核(二)   当天下午,岳飞便骑着周侗赠予的马匹回到家中,一五一十的对自己的母亲述说一切。岳飞的母亲点点头,便知道自己的儿子想要干嘛,她没有反对,反而支持岳飞。因此,安人连夜动手修改。   周侗目送着岳飞离去,身边只有赵构一人,又见他脸上诧异之色,笑道:“你是不是还在思考,为何我不愿让鹏举,骑着你送于他的马匹前去应试?”   赵构点点头,惊疑道:“师傅,弟子正想询问于您,为何不愿意让大哥骑着我送于他的马匹?虽然您的那匹马脚程也不错,不过与我的马匹相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如果有我的马匹,大哥胜算将会大很多。”   周侗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构,道:“非也!鹏举的武艺,我心知肚明。即使没有好的马匹,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毕竟,是我亲自传授的武艺。近几年,为师看在眼里,唯独看不透的就是你。”   “看不透我?”赵构惊诧万分,目不转睛的看着周侗。   周侗点点头,道:“从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收你为弟子。我年岁已高,没有太多的精力指点你武艺,唯有一心一意教导鹏举即可,为大宋培养一个震古烁今的元帅。但是,你的毅力、耐力、心性,就连领悟力都深深地震撼了我。”   “不要以为他们几人与你偷偷地交流,就能欺瞒我的眼睛,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赵构尴尬的挠挠头,讪然一笑,周侗轻描淡写地笑道:“于是,我心中笃定你是可造之才,又有名师指点,只要稍加点拨就能成为举一反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收下你为徒,超出我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一直以来,我对你的身份非常的好奇。当时,我未曾收下你为徒时,有人一直尾随在你的身后,明面上按兵不动,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保护你,直到你将自己的马匹送于鹏举,我才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重视你,派人暗中保护,一路相随于你来到汤阴县。”   赵构疑惑道:“有人暗中保护我?怎么我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因为保护你的人,以你当时的境界无法发现,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放眼江湖上也能排的上号。如果不是我早些年曾经去过那里,也不会发现他们。只因他们有专门的隐藏之法,要不是他们一时不慎被我有机可乘,也不会知道。”   周侗回想起张三、李四时,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从始至终,我都有些怀疑,一直未曾肯定,直到林冲来信、你的马匹,还有他们。种种一切都串联在一起,方才明白一切,也明白为何他们会出动‘琥珀山庄’的人。”   “琥珀山庄?”赵构低声细语,皱着眉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物?”   “一群很可怕的人,也是一群悲哀的人!”周侗风轻云淡地叹息一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就像是将他看个彻底似的,道:“至于他们是什么人,等你日后回去了,你就会知道一切事情。”   “你来此习武,恐怕也是受到林冲的指点,不然地话,就算你亮出身份,我也不见得收你,兴许是一棒子将你打出去也说不定。既然得到林冲的赏识,又有他们的人出动前来保护于你,我便猜到你的身份非同一般,我说的对吗?郡王大人!”   赵构呆如木鸡,愣了半晌,久久不语,周侗见他一连吃惊的模样,玩味地笑道:“我猜到你是郡王身份时,都吓了一跳。但是,你没有吐露实情,则不怨你,以后你还是那个赵构,并非什么郡王,待你回到汴京才是郡王!”   赵构面露尴尬,道:“弟子并非有意欺瞒您,……”   周侗摆摆手,打断道:“行了,不用多言,为师明白!今生收你为弟子,乃是我的荣幸!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为师没有传授你什么,可你的成就就连我都有些吃惊,待我离世后,也能放心了!”   赵构闻言,微微颤抖的声音,道:“师傅长命百岁,怎么能现在就……”   “人生自古谁无死!”周侗再次打断道,“死不可怕,为师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为师也算到,自己活不过今年了!”   “构儿,你的身份特殊,又受到皇上宠爱,那匹马乃是你的身份象征,不可轻易送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你不要小瞧它,能够骑它的只有当今皇上,还有已故的蔡王,以及你!如果这匹马胖鹏举骑了,必然会发生意想不到得变化!”   “另外,你要答应为师,日后你要继承皇位,带领大宋大军,驱逐金兵,还我河山!”   赵构郑重地回道:“师傅,您放心,大宋江山我赵构誓死捍卫,决不允许任何外敌侵犯大宋。无论是金兵也好,辽军也罢,一律不准犯我河山。”   “好!”周侗点点头,欣慰道:“为师相信你定然能够办到,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只能依仗于你们完成。”   于是,周侗与赵构两人秉烛夜谈,师徒两人也畅所欲言。赵构知道周侗活不过今年,周侗对他说的话就像是临终遗言,让他全神贯注,仔细聆听。   次日,周侗独坐书房品读古籍,赵构则离开庄院晨练去了,听得外面有脚步响,抬头见汤怀走进来道:“师傅拜揖!家父请师傅看看弟子,可是这般装束么?”   周侗见那汤怀头上戴一顶素白包巾,顶上绣着一朵大红牡丹花;身上穿一领素白绣花战袍,颈边披着大红绣绒坎肩,两边大红扎袖,腰间勒着银软带,脚登乌油粉底靴。   周侗点头道:“就是这等装束罢了。”   汤怀又问道:“家父请师傅明日到合下用了饭,好一同进城。”   周侗道:“这倒不必,总在校场会齐便了。”   汤怀才刚刚离去,又见张显进来,戴着一顶绿缎子包巾,也绣着一朵牡丹花;穿一件绿缎绣花战袍,也是红坎肩,红扎袖,软金带勒腰,脚穿一双银底绿缎靴。   张显向周侗作了一个揖道:“师傅看看学生,可像武中朋友么?”   周侗道:“好!你回去致意令尊,明日不必等我,可在校场中会齐。”   张显答应回去,劈脚跟王贵走将进来,大叫道:“师傅请看学生穿著何如?”   周侗见他身穿大红战袍,头戴大红包巾,绣着一朵白粉团花;披着大红坎肩,大红扎袖,赤金软带勒腰,脚下穿着金黄缎靴。配着他这张红脸,浑身上下,犹如火炭一样。   “妙啊!”周侗忍不住赞道,“你明日同爹爹先进城去,不必等我。我在你岳大哥家吃了饭,同他就到校场中来会齐便了。”   方才打发王贵出去,岳飞又走了进来,兴致勃勃道:“父亲,孩儿就是这样罢?”   周侗笑道:“我儿目下且将就些罢!你兄弟们已都约定明日在校场中会齐。我明日与构儿要在你家中吃饭,同你起身前往校场。”   岳飞苦笑道:“只是孩儿家中贫寒,怕是没有好菜款待。”   周侗道:“随便吃吃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岳飞答应一声,就辞别周侗,回到家中就对母亲说了。岳母乃是识大体,贤良淑德之人,听闻周侗与赵构要来做客,连忙准备起来。   次日清晨,周侗与赵构两人一同过来,就在岳飞家吃了饭。当赵构看见岳飞所住的地方,家徒四壁,不禁叹息一声,他默默的从怀中取一百两,交给了岳母。   不曾想,岳母拒不接受,还惊动了周侗、岳飞两人。当他们得知赵构要赠予一百两,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周侗心知赵构的身份,在他的劝说下,岳母才接受,岳飞感激的看了一眼赵构,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过饭后,周侗、岳飞、赵构三人起身出门。周侗骑着马率先上前,岳飞、赵构跟在后头。   一路行来,直至内黄县校场,只见四处皆是人满为患,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各样赶集的买卖吆喝声,以及茶篷酒肆小二嚷嚷声,好不热闹!   周侗挑选了一处整洁干净的茶篷,把马拴在门前树上,走进篷来,他们三人各坐一头吃茶。   王贵等人父亲都是员外,在城中俱有亲友的,各个扛抬食物,送到校场中来,拣一个大酒篷内坐定,然后吩咐庄丁四处寻找周侗师徒三人。   那人四处寻找,看见岳飞骑的马匹,认得那是先前自家老爷赠送的,故而识得是周侗,又见他们师徒三人果然坐在茶蓬内歇息。   那人急忙返回向三位员外,以及王贵等人汇报。三位员外没有起身,他们让王贵等人前去,王贵等人跟随那庄丁身后,马不停蹄的来到茶蓬内,见了周侗,恭声道:“师傅,家父都在对面的茶蓬内,烦请师傅一同前去用饭。”   周侗沉声道:“你们回去,告诉令尊,就说这里不是吃酒的所在,让他们不要用饭。另外,你们也各自准备一下;待会,会有人点到你们名字时,你三人上去答应一声。如果那县主问及鹏举,你等可禀说,然后再过来。”   王贵闻言,知道这样几人就与岳飞分开了,不禁问道:“为什么不叫岳大哥同我们一齐上去?”   周侗无奈道:“尔等不知,非是我不叫他同你们去,而是你们与鹏举的臂力差距太大,也只有赵构与鹏举相当。因此,他所用的弓箭要硬点,一般的弓箭拉开即断,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鹏举身上,对你们不利,故此叫他另考。”   王贵等人才明白周侗的用意,心里为岳飞感到高兴,便辞别周侗,回到酒篷。又与众员外说了此话,众员外赞羡不已。   不多时,那些各乡镇上的武童,纷纷攘攘的前来。赵构一眼望去,多是富家儿郎,穿著得十分齐整,都是高头骏马,配着鲜明华丽的鞍甲。   一个个心中俱想考取前三甲,然后才有机会上东京去取功名。人山人海,说不尽繁华富丽;再一会,只见县官李春,前后跟随了一众衙役,走进校场方才下马,端坐在演武厅,左右立即送上茶水。   赵构看着县官摆着十足的官架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大宋官员都是如此?小小的县官就如此架势,那一品大员,不要上天了?”   县官李春吃了茶,官威十足,扫视下方密密麻麻的武举考生,不禁喜上眉梢,道:“若是能从中挑选出数名人才进京,必定受到皇上重视,那时候本官也能抬起头!”   “开始吧!”   随着县官李春的一声命令,武举考核终于开始,众人跃跃欲试。岳飞等人兴奋不已,周侗脸色微变,凝声道:“终于开始了!” 第四十四章 武举考核(三)   县官下了命令后,众人跃跃欲试。先关李春看着涌动的人群,期待不已。少顷,书吏送上名册。李春看了,逐一点名,点到名字的纷纷进入校场,取出弓箭,先看箭术,然后再看骑射之术。此时此刻,演武厅前,鸦雀无声,只听得嗤嗤的箭声,响声不绝。周侗、赵构和岳飞在茶篷内侧着耳朵,听着那些武童们的箭声,周侗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赵构、岳飞面面相觑,便问道:“师傅为何好笑?”   周侗笑道:“鹏举、赵构,你们两人没有听见吗?那些比试箭法的,只能听到弓声箭响,却听不到如同鼓声的响声,岂不好笑?”   赵构、岳飞还是不明白周侗话中所指,不解地问道:“师傅,两者有区别吗?比试弓箭当然听到的是弓箭声,怎么会听到鼓声呢?”   “你们有所不知,弓箭之术精妙者,射出来的箭矢,拉出来的响声都非常重,射程自当远甚一般好手。并且,射得越是精明,鼓声便越大,直接湮没箭矢声。如果鼓声没有,或是不大,也就中下水平,入不得县令的法眼。”   周侗娓娓道来,意味深长得笑道:“只怕县官中意者寥寥无几!”   赵构、岳飞的目光聚集在县官李春身上,只见他脸上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有些失望之色。   正如周侗所说的那样,李春看了他们射出的箭矢落在箭垛上,皆是摇摇头,略显失望,中意的甚少。李春看了看名册,点到了麒麟村,“岳飞”二字赫然排在第一位,大叫:“岳飞!”   岳飞听见县官喊自己,想要回应,却被周侗阻止,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回答。李春一连叫了数声,全无人答应。   “难道还未来,或是有事耽搁了,忘记前来应考?实在是怪事!”武举考核乃是大宋大事,是挑选武将的途径之一,从来有过报名未到的情况,李春有些纳闷,然后又叫道:“汤怀!”   汤怀连忙应声道:“有!”   李春又叫张显、王贵两个人,他们两个也都答应一声。三个一齐上前,三人的父亲神色紧张,又有些激动,全部站起身来篷,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观看,都想自己的儿子能取得好成绩,好上京应试。   汤怀、张显、王贵三人俱是上前一步,李县令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觉得他们有些不同,不急不慌,气定神闲,心里有些期待。三人见李春,行了礼,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都是麒麟村人,理应还有一位岳飞,为何他没有到?”   “果然与师傅说得一样!”王贵、汤怀、张显三人互相望了一眼,汤怀回禀道:“他在后边就来。”   李春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考你们弓箭吧!”   他们三人都来到了校场上,汤怀等人看着箭垛只有六十步,不能显示自己的箭法,故而说道:“求老爷吩咐衙役将箭垛摆远些。”   李春惊讶道:“已经六十步,难道还要再远?”   汤怀三人异口同声道:“还要再远些。”   李县令遂吩咐道:“摆八十步!”   张显又上来回禀道:“求老爷还要远些。”   李县令无奈道:“摆整一百步。”   王贵再次说道:“求大人再远些。”   “你们三人确定还要再远些?”县主不觉好笑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张显三人,见他们神色坚定,高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摆一百二十步!”   王贵、张显、汤怀三人都没有说话了,那衙役听闻后,下去将箭垛摆后一百二十步。汤怀立着头把,张显立了二把,王贵是第三把。他们三人开弓发箭如出一辙,只因一个师傅教导的。   周侗骑射之术大宋官员都人尽皆知,他们三人跟随在周侗身边学艺多年。虽然没有岳飞如此厉害,不过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比之前的那些人要好太多了。看得众人齐声喝彩,就连李县令都看得呆了。   王贵等三人射的箭与之前相反,箭箭上垛,并无虚发。但闻擂鼓响,不听见弓箭的声音,直待射完了,鼓声方才停止。李县令看见他们三人就像是看见稀世宝物似的,两眼放光,兴高采烈,便问道:“你三人弓箭,是何人传授?”   王贵道:“我们三人都是一个师傅教的。”   李县令好奇道:“你们的师傅是何人?”   王贵沉默片刻,还是重复之前的话:“就是师傅。”   李县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武艺虽高,肚里却是不通。是哪个师父?姓甚名谁?”   汤怀急忙上前回禀道:“家师是关西人,姓周名侗。”   李县令恍然大悟道:“原来令业师就是周老先生,他是本县的好友,久不相会,如今却在哪里?”   汤怀道:“现在下边茶篷内。”   李县令听了,立即差人跟随着王贵三人前去请周侗前来,另一边就委托衙官看众人比箭。周侗听到鼓声越来越大,然后停止了,会心一笑道:“看样子,他们三人表现的不错,必然会被看中的,如此一来也就放心了。”   片刻后,王贵等人领着衙役来到周侗面前。他们还未说话,周侗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了。于是,周侗带着赵构、岳飞两人随他们一同前去,来到了演武厅。李县令四下张望,终于看见了周侗前来,急忙下了阶梯亲自迎接,两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李县令疑惑道:“大哥既在敞县设帐,不蒙赐顾,却是为何?”   周侗笑道:“非是为兄的不来看望。那麒麟村的居民最好兴词构讼,若为兄的到贤弟街里走动了,就有央说人情等事。贤弟若听了情分,就坏了国法;不听,又伤了和气,故此不来为妙。”   李春道:“见谅了。”   周侗道:“你我兄弟两人,别来甚久,不知曾生下几位令郎了?”   李春叹息道:“先室已经去世,便没有续弦再娶,只留下一个小女,十五岁了。”   周侗道:“既然没有公子,是该续娶了。”   李县令苦笑道:“小弟因有些贱恙,不时举发,所以不敢再娶,未知大哥的嫂嫂好么?”   周侗感伤道:“也去世多年了。”   李春道:“可有令郎?”   周侗把手一招,岳飞急忙上前,笑道:“我儿,过来见了叔父。”   岳飞应声上前,向着李县令行礼。李春看了看岳飞,见他年纪年约十六岁,不禁笑道:“大哥又来取笑小弟了,这样一位令郎,是大哥几时生的?”   “不瞒老弟说,令爱是亲生,此子却是愚兄螟蛉的,名唤岳飞。”周侗淡然笑道,李县令沉默不语,又见周侗说道:“请贤弟看他的弓箭如何?”   李春道:“令徒如此,令郎一定好的,就不需要看了!”   周侗厉声道:“贤弟,此乃为国家选取英才,是要从公的。况且也要使大众心服,岂可念及旧情。如此一来,岂不落人话柄,于贤弟不利。”   李春想想也觉得周侗所言有礼,沉声道:“兄长所言极是,那便看看令郎如何,我这就叫从人将垛子取上来些。”   岳飞自信满满地说道:“再要下些。”   李县令心知周侗骑射之术的厉害,岳飞是周侗的义子,必定是得到周侗的真传,依从岳飞所言,道:“就下些。”   从人连忙答应,将箭垛向下摆了二十步,距离已有一百四十步。李县令以为岳飞这样可以了,不曾想到,岳飞又说道:“还要下些。”   李春大吃一惊,一百四十步距离,已经超出寻常人许多了,就连张显等人也是一百二十步。于是,李春转过头,低声道:“令郎能射多少步数?”   周侗从容地回道:“小儿年纪虽轻,却开得硬弓,恐要射到二百四十步。”   李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不过,嘴上还是不停的称赞,心里有些不信了,便吩咐:“把箭垛摆列二百四十步!”   李春不相信岳飞能在二百四十步外射中箭垛,也是正常人的想法。但是,赵构、张显等人满脸的平淡,像是早已知晓似的。只因周侗的骑射之术冠绝天下,岳飞是他亲传弟子,也是他的义子,传授于他的乃是“神臂弓”,能开三百余斤,并且左右都能射击。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岳飞,只见他步履稳重的走下台阶去,然后站直身子立,稍微调试了一下手中的硬弓,然后拉开箭弦,搭上箭,飕飕的连发了九枝。   那打鼓的衙役从第一枝箭打起,直打到第九枝,方才住手。那下边这些看考的众人齐声喝彩,岳飞这一手就九箭齐发的技巧,把那各镇乡的武童都惊呆了。即使是王贵等人的父亲,站在外面看了也都拍手称赞。   只见那箭矢射出,九枝箭齐齐发射,并排一列,划破空气,直接射中箭垛。看得旁边的衙役震惊不已,他慌忙上前道:“这位相公,真是奇人也!九枝箭从一孔中射出,箭攒斗上,实在是神乎其技,甚妙!”   李春大喜过完,他知道这一招箭法是周侗的成名技之一,又见岳飞小小年纪,有此箭法,不禁有些欣喜,问道:“令郎青春几岁了?曾毕姻否?”   周侗微笑道:“虚度二八,尚未定亲。”   李春直接了当地说道:“大哥若不嫌弃,小弟愿将小女许配令郎,未识尊意允否?”   周侗心里高兴不已,嘴上却说道:“如此甚妙,只恐高攀不起。”   李春有些怒气,喝道:“相好弟兄,何必客套。小弟即此一言为定,明日将小女庚帖送来。”   周侗谢了,即叫岳飞:“可过来拜谢了岳父。”   岳飞即上来拜谢过了,周侗暗自得意洋洋。如今,岳飞不仅箭法超群,得到李春的赏识,更是技惊四座,让他的面上有光。当即,周侗准备转身离去,又见李春望着转身离去的赵构,不禁问道:“兄长,此人又是何人?”   周侗又转身看着李春,又见他目光看着赵构,不禁笑道:“此乃我的关门弟子,也是入门最迟之人,只因他是汴京之人,年纪尚幼,就不曾报名参加。”   “他是你的关门弟子?”李春惊骇不已,又见赵构身上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后,笑道:“既然令郎也比试完了,他也是你的弟子,不知兄长是否介意让他来射一箭,正好让我开开眼界。”   不禁赵构愣住了,就连周侗也有些诧异,又看着李春好奇的看着赵构,心想:“既然他想要看看构儿的箭法,不如就顺了他的心意。并且,我也想见识一下构儿的箭法进步的如何,如此甚好。” 第四十五章 喜得良缘,赠送良驹   县令李春笑眯眯地看着赵构,又撇过头看了一眼周侗,等他回话。周侗不明白李春为何要让赵构比试箭法,有些诧异地回望着李春。   李春笑道:“兄长,你有五位弟子,有四位参与武举考核,唯有一人不曾报名,弟想大哥弟子箭术必然不错。虽然他不曾报名参加应试,弟还想见识一番,不知大哥可否应允?”   周侗心领神会,点点头道:“构儿,你便向大人展示你的本事,万不可丢了为师颜面,尽全力展示你的箭术,可曾知晓?”   赵构点头回禀道:“弟子不会让师傅失望,大人就且看看小子箭法如何,还望指点一二!”   赵构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张显等人看着气定神闲的赵构,低声细语道:“岳大哥,五弟的箭术到底如何?”   王贵、张显等人与赵构一同习武,却从未见识过他箭术。他们都知道赵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得到周侗言传身教,亲自指点喂招,临战御敌的本事也是众人之最,唯有箭术不曾习练过!   岳飞皱着眉头,低声道:“五弟的箭术,我也不清楚,只有师傅一人知道。既然师傅让五弟出列,想必不差。”   他们四人暗自嘀咕交流,赵构也已经走到校场中央。众人见他十一二年纪,如何梦射中箭垛,心里有些诧异,又有几分怀疑之色,全部都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李县令吩咐道:“将箭垛摆前来,那里太远了!”   赵构摇摇头,回禀道:“不必了,就二百四十步即可!”   “你确定?”李县令狐疑道。   赵构点点头,不曾回话,拉开弓,将箭矢搭上。那箭矢如同流星似的,飞速前进,一字排开,一连三箭穿心而过,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赵构一箭射出,看也不看一眼,仿佛早已知道结果,径直转身离开,回到周侗的身旁,不理会李县令呆若木鸡的神情。   周侗赞赏的点点头,又看着惊呆的李县令,笑道:“贤弟,不知小徒的箭法如何?”   李县令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片刻后,由衷道:“大哥的几位弟子都是人中龙凤,不曾想到如此幼小的身体居然有这样的力量!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叹为观止!”   周侗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等也就告辞了,另日再来拜会贤弟!”   李春作揖道:“不敢,容小弟奉屈来行一叙。”   周侗回道:“领教。”遂别了李春,同岳飞等人下了演武厅来。然后,又来到篷内,与众员外一齐出城回村。   众员外皆与周侗等人分开,各自回到家中,唯有王贵他们几人一直跟随在周侗身后,他们非常好奇赵构箭法何时达到如此地步,纷纷问道:“五弟,你的箭法如何学的?”   赵构不假思索道:“师傅传授于各位哥哥时,小弟在一旁偷学的,师傅也稍加指点一下。”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构,心里不由得叹服不已,就连岳飞也不得不称赞赵构的领悟力。他跟随周侗身边比赵构要长多了,经过多年的苦练才有如此箭术;赵构只是偷看,独自摸索,周侗偶尔指点一下,就有这样的箭法,让他们四人都不得不服。   周侗回到庄院,让岳飞等人离去了,还叮嘱岳飞要将此事告知于母亲。毕竟,定下婚约乃是人生大事,不可独自做主。   众人都离去后,周侗唤来赵构,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上午那一手箭术,最长的距离是多远?”   “三百步!”赵构如实回答,他知道自己之前射箭时刻意隐瞒自己的箭术,逃不过周侗的眼睛。   周侗大笑道:“好!好!好!……”   赵构箭矢射出,就已经知道结果,必然会射中。毕竟,赵构平常的距离也都是在二百五十步,对于二百四十步,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顾及岳飞成为李县令的乘龙快婿,还要顾及周侗的颜面,就选择同样距离,使出一手三箭之术。   周侗不曾想到平日里赵构专研其它武艺,箭术之道偶尔练习一下。对此,周侗也没有过问。赵构在李春面前展示出来的箭法,让他长足了脸,心里有些得意。   次日,李知县命人写好自己女儿的庚贴,差人送往周侗处。书吏领命,即刻启程前往麒麟村,找到王家庄。   周侗早已在此等候,家丁进来报与周侗,他急忙让书吏进来。那书吏来到书房,见了周侗,行礼坐定,便道:“奉家老爷之命,特送小姐庚帖到此,请老相公收了。”   周侗大喜,便递与岳飞道:“这李小姐的庚帖,可拿回去,供在家堂上。”   岳飞答应,双手接了,连忙回到家中,与母亲说了此事。昨日,岳飞就提及此事,她以为是戏言,未曾放在心上。当岳飞取出庚贴时,岳母才相信是真的,大喜过望,拜过家堂祖宗,然后观看小姐的年庚。   岳母看着庚贴上写地小姐生辰八字,居然与自己儿子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想起小姐的父亲是县令,定然是大家闺秀,也就欣然同意这门亲事。   话分两头,岳母兴高采烈的同意这门婚事;另一头,周侗风了一封礼物,送与书吏道:“有劳尊兄远来,无物可敬,些些代饭,莫嫌轻亵!”   书吏道声:“不敢!”收了礼物,称谢告别回去了。   片刻后,岳飞将母亲传达的话,说与周侗听了。周侗点点头,吩咐道:“明日早些同我到县里去谢了丈人。”   岳大爷应声:“晓得!”   于是,周侗、赵构便留在王员外家过了一夜。当天晚上,王员外亲自招待周侗,吩咐一声,好酒好菜全部送上来。并且,岳母也被岳飞接到王员外府上,一起吃了一顿。   席间,王贵、赵构等人轮番上阵,势必要灌醉岳飞。人逢喜事精神爽,岳飞得意洋洋,不知不觉喝了几坛酒,王员外等人笑而不语,就连岳母也没有反对,任由他们五人肆意妄为。   赵构、岳飞等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过了一夜,次日清晨,又被仆役喊醒,他们又跟随一顿周侗一起前往。原本三位员外是反对的,周侗又说没什么事,也就让他们几人一同前往。他们一行人,就出了庄门,没有骑马反而是步行进城,来到县门首,将两张谢帖在宅门上投进。   李春即时开了宅门,出来接进内衙。行礼毕,岳飞拜谢了赠亲之恩,李春回了半礼,叙坐谈心。片刻后,摆上筵席,众人坐饮了一会,仆人将下席搬出去。周侗见了便道:“贤弟,我们一行人都是步行而来,就不必带如此礼物,不必费心了。”   李春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贤婿到此,无物相赠,小弟还有几十匹马未曾卖完,奉送令郎一匹如何?”   周侗喜道:“小儿习武,正少一骑。若承厚赐,那是再好不过了。酒也吃了差不多,不如我们一同前去看看马。待看马以后,再接着饮酒。”   李春哪里不知道周侗的心思,微微点头道:“那我们便去马房!”   七人便起身,一同来到后边马房内,李春命马夫:“取套杆,伺候挑马。”   马夫答应一声,便走上前去。王贵、汤怀等人看见形形色色的骏马,不由得心驰神往。然而,李春这些马匹是用来贩卖的。大宋马匹较为稀少,一些官员也会做些贩卖之事,填补家用。但是,他们家境殷实,想要的话,也可以让自己父亲花钱购买。   周侗悄悄的对岳飞说道:“你可放出眼力来,仔细挑选,这是丈人送的,不便退换。”   岳飞连连点头道:“晓得!”   听到周侗的话语,岳飞走到马房前,瞪大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他本是最喜欢白马,赵构的坐骑是棕色的,渐渐地也觉得其它颜色的马匹也不错,只要能征战沙场,脚程有力即可。于是,看见马匹颜色较好的,便把手一按,岳飞天生神力,被他用力一按,那马脚都殂下去了。   接连挑了数匹都是一样的结果,岳飞失望之极,连连摇头。李春见状,连忙问道:“难道这些马都是无用的吗?”   岳飞恭声回道:“这些马并非是无用,只是这些马匹都是那富家子弟配着华丽鞍辔,游春玩景,最多也就是代步而已。小婿心中要的马匹,那是要能上得阵、交得锋,为国尽忠,奋勇杀敌的马匹,这样的马才是好马。”   李县主微微点点头,叹息一声:“我这是卖剩的这几十匹马,也不过送一匹与贤婿代代步。哪里会有你说得那样的战马,看样子只能怠慢了!”   正说之间,忽然听得隔壁马嘶声响。   岳飞猛地瞪大眼睛,狂喜道:“这叫声,却是好马!不知在何处?”   李春疑惑道:“你又未见此马,怎知是好马?”   岳飞道:“岳丈大人,小婿听得此马声音洪亮,必然力大,所以才说是好马。”   “贤婿果然不错!”李春捋了捋胡须,笑道:“此马乃是我家人周天禄在北地买回的,如今已有年余。当真是力大无穷,只因性格暴戾,见人乱踢乱咬,就连这些马匹见到此马都畏惧三分,无人降得住它,所以未曾卖出去,又怕它伤了人,只得将它锁在隔壁这墙内。”   岳大欣喜道:“不知小婿能否前去一看?”   李春道:“只怕贤婿降他不住!若是降得住,就送于你便是。”   于是,李春便叫马夫开了门。马夫见岳飞想要驯服此马,不由得担心不已,叮嘱道:“岳大爷,你可要小心了,这马性格暴戾,见人就咬,莫不可被它伤了。”   岳飞点头道谢一声,目不转睛的看了又看,心里更是欢喜不已。接着,岳飞便把身上的海青脱掉了,走上前去。那马像是有灵性似的,见人前来,不等岳飞靠近身子,就举起双蹄一阵乱踢。   岳飞见状,急忙一闪;那马见岳飞躲闪过去,又回转头来想要撕咬。岳飞只得再次往后一闪,趁势一把抓住鬃毛,举起双手便要打来。一连数下,每次都倾尽全力,那马被岳飞的重拳打得不敢动弹,任凭岳飞牵着。   众人才看得清此马的体征,自头至尾足有一丈长短,自蹄至背约高八尺。头如博兔,眼若铜铃,耳小蹄圆,尾轻胸阔,魁梧有力,不比赵构的三色马逊色多少。但是,全身都是污泥,也不知道此马的颜色。   李春见岳飞当真驯服此马,不由得叹为观止,道:“贤婿当真是好本事,此马刚烈无比,多少人都不曾驯服,不曾想被贤婿驯服。之前,曾经说过,只要你能驯服,此马便赠送与你。如今,我兑现承诺,此马日后归贤婿你!”   岳飞大喜,施礼道:“多谢岳丈大人!” 第四十六章 周侗的嘱托   李春信守诺言将此此马赠送与岳飞,众人也都为他高兴。岳飞的目光却看着满身污泥的马,也不知它是什么颜色。岳飞四处看了看,看见旁边有一小池。   岳大爷就叫马夫:“拿刷创来。”   马夫答应,取了刷子,远远的站立着,不敢近前。只因他吃过此马的亏,好几次都它攻击,留下难以抹去的创伤。他是马夫理应照料好马匹,如若不然便是失职,要受到惩罚。   岳飞见马夫不敢上前,扭扭捏捏好不爽快,出声道:“不妨事,你且上来便是。我拿住在此,不会伤你分毫,与我洗刷干净了。”   马夫战战兢兢道:“姑爷须要拿紧了,待我将旧笼头替他上了,然后刷洗。”   岳飞笑道:“不妨,你上来就是。”   马夫立即将笼头套上,然后将马牵到池边,替它刷洗得干净。满身污泥尽除,露出一身雪白色的的鬃毛,没有一根杂毛,岳飞喜出望外:“果然是好马!”   岳飞穿好了衣服,把马牵到后堂阶下,拴住了,上厅拜谢岳父赠马之恩。   李春道:“一匹马,何足挂意。”又命家人去取出一副好鞍辔来,备好大马背上。   周侗等人也在旁看了,觉得此马果然不错,全身一片雪白色鬃毛,每次抬足都能听见沉稳厚重的马蹄声。赵构有了自己的马,对此也是付之一笑,并无其他想法;王贵等人则心驰神往,忍不住想要买下一模一样的好马,心中笃定回去后要让父亲与自己买一匹好马才行。   七人又重新入席,再饮了几杯。周侗起身告别,李春再三留不住,便叫马夫又另备了几匹马,送周侗回去。但是,周侗眼见自己一行六人,拒不接受。   李春无奈之下,只能就此作罢,又将他们送出了仪门,目送着他们六人离开。周侗等六人原路返回,唯有岳飞一人牵着马匹。周侗笑道:“此马颇有威严,不如你骑来看看。”   岳飞点头称是,他便骑上马背,疾驰而去。周侗等人在后面看着,也觉得不错。故而,岳飞来回跑了数遍,就停下来。   周侗接着说道:“此马与你甚是相配,你快快回去向令尊说明情况,明日再来我住处。”   岳飞点点头,先一步离去了。接着,周侗又吩咐王贵等人也离去,独独留下赵构一人在旁。赵构有些疑惑的看着周侗,心想:“师傅将大哥几人全部支开,必是有事与我说,不知是何事?”   周侗转身望去,见赵构怔怔出神的模样,微笑道:“你且过来,为师有话与你说!”   赵构慌忙上前,道:“师傅有何事?为何不能让众位兄弟一起听?”   “有些事,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周侗淡然一笑,说道:“汝是吾之幼徒,亦是吾之关门弟子。汝取得的成就,甚是欣慰,又得知你身份尊贵,却有与众不同的决心,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必登大宝。那时,天下将是你一人天下,执掌乾坤,生杀大权在握,莫不要忘记初衷,为国为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切记不可失去民心,唯有万民臣服才是真的一统天下,江山才能稳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不可倚重任何一方,要不偏不倚,才能让你手中权力最大,有利于你的掌控。”   “鹏举、王贵等人日后要是入朝为官,皆是与你交好之人,也是你在朝中的武将、副手,他们几人还远远不够,需要更多的武将辅佐;再配以文臣治国,方能大兴。”   赵构越听越迷糊,他觉得周侗是在交待临终遗言,不禁吓了一跳:“师傅,你……”   “为师知道自己大限之日不远了,也知道你为何拜老夫为师。”周侗面对生死,像是看透了似的,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接着说道:“为师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多年习武,身强体壮,要么生病便不会再起来了,也是我离开人世的时候,只怕那个时候我就无法与你说太多,只能提前交代,你要牢记于心!”   赵构面色有些哀伤之色,眼睛微微发红,重重的点点头,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周侗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直以来,你都隐藏自己身份是想要学得真本事,怕为师因你的身份而不愿收你为徒?”赵构点点头,他听从林冲的建议一直隐瞒自己是当今皇子的身份,就连朝中大臣都不知道九皇子在外求学,还以为锁在宫中,“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   赵构洗耳恭听,周侗告知于赵构原因。实际上,周侗担任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时,年少气盛。恰好,有一位郡王举止轻佻,公然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周侗不由分说,上前救下那女子,却得罪那位郡王,而那位女子后来成为他的妻子,两人在一起汴京生活,两人还生下一子。   当时,周侗决定将一身武艺传授于儿子。自小便受到周侗的悉心教导,武艺也不错,待到十八岁时,也喜欢行侠仗义。那位郡王早已成为王爷,周侗那个时候深得皇上喜爱,又武艺高强,不敢动他。   岁月不饶人,周侗已经年过六十了,身手大不如前。恰好,那个时候朝中一片混乱,那位王爷对于周侗不给他面子,一直耿耿于怀,又没有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一直等了十八年,直到他的儿子成年后,才找到下手的机会。   那人利用周侗独子少不更事,秘密派遣杀手,寡不敌众下将他杀死。当周侗回到家中,独子已经死去。经过四处查探,他知道凶手是何人,也不好真的前去追杀于他。毕竟,他是一介武夫,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久后他的妻子思子心切,一病不起。   一怒之下,周侗辞去朝中官职,不再担任禁军教头,又推荐自己的弟子林冲接任。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惨遭那人毒手,自己的妻子就不会一病不起,怒气冲冲之下,离开京城。因此,大宋皇族对于周侗来说是仇人,又看见朝中主和派得势,心灰意冷,悠然而去。   赵构听完后,才知道林冲为何让他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真的这么算来的话,那么周侗对于赵家之人的愤恨,可想而知。只不过时间的推移,周侗早已看淡了,又收下岳飞为义子,也算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师傅,那人到底是谁?”赵构忍不住地问道。   “过去之事,又何必再提及!”周侗笑道,叮嘱道:“你有皇家的血统,理应可以继承大统,为师在你的身上看到龙气。虽然不够强烈,也足够了。如果你成为天下之主时,只要你答应为师,好生对待天下黎民百姓,待一切事了,必定要恢复我大宋国的威名,你可听好了?”   赵构见周侗不想告诉自己那人的名讳,他心中决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又听闻周侗问话,郑重地回道:“弟子晓得!”   “你我虽为师徒,传授于你武艺没有鹏举那么多,也就指点你一些临战招式。当初那个缺点也早已弥补了,日后天空任鸟飞,任何武艺你都可以自由施展了。并且,你的内力兼容佛、道两家所长,必然会超越为师,你的智谋为师也放心。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肩负起大任来,还有就是不需要守孝三年,为师哪怕死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你们兄弟几人一定要齐心协力才是,唯有齐心协力方能成就大事。”   “待我死后,你要记住。即可赶回汴京,与鹏举一同也可以,独自回去也行,不必为我守孝三年,也不必哭泣,身为我周侗的弟子,岂能轻言掉眼泪,就算是掉眼泪也得是为国为民才行,不然我死不瞑目。”   赵构悲痛不已,哽咽道:“师傅!……”   “不准哭!”周侗厉声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与赵构,厉声道:“此封书信乃是你们的师兄——卢俊义写给我的,信中的内容说的是决定起义。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在我死后三个月内,必定会发动起义,到时候待我死后,你要即可回京,务必要阻止卢俊义起义,反抗朝廷。”   “这封信是他邀请于我一起,为师已经老了,看不到大宋的未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赵构你虽是赵家之人,却与众不同。在你的手中,我相信你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大宋。如果他真的叛乱了,到时候你要尽力挽留他的性命,要是运用得好,必然是一员大将,他的枪法比之林冲只强不弱,到时候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赵构仔细的看了书信,信中说的是卢俊义遭受奸人所害,准备逃亡前往水泊梁山,大致的意思是说大宋民不聊生,走了蔡京又来了高太尉,比之蔡京还要厉害,又有童贯等人为非作歹,对大宋王朝的统治感到一丝无奈。   “如此说来,卢俊义是要前往水泊梁山与众人聚义,这样的话对于大宋王朝非常的不利。”赵构紧锁眉头,低头沉思;“没想到高俅已经这么快成为太尉了,只是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听从我的家建议,辞官归隐起来!” 第四十七章 病来如山倒   赵构不解道:“师傅,要是师兄真的叛宋,我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与他抗衡?”   周侗笑道:“你身为大宋郡王,又是当今圣上最疼爱之子。如果你主动请缨带兵出战,必然能水到渠成。至于,朝中武将,你尽可挑选,尤其是宗泽元帅必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真的领兵出战,我向你推荐一人。”   “何人?”赵构疑惑道。   “海州知州——张叔夜!”周侗笑道,“此人文武全才,在汴京时与他有过交往。此人一身是胆,精忠报国。奈何,蔡京得势。为了避其锋芒,只能选择前往海州任知州。如果你能用此人,势必会事半功倍。”   “此人足智多谋,不必宗泽差多少,唯一不足的是生不逢时,得不到朝廷重用。如果你前去,就说是我的意思。那个时候他必定会帮助于你,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的官员越来越少,尤其是武将,此人可以重用。”   赵构疑惑道:“师傅,为何不用大哥他们几人?”   “鹏举他们武艺、兵法都是我传授的,焉能不知他们的深浅。”周侗了如指掌地回道,“他们几人还欠缺历练,只有真正上了战场体会到那种生与死边缘,金戈铁马的岁月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如果只有他们几人,单轮武艺不比其他人差,要是说到兵法还是差了不少,他可以辅助于你平定起义,兴许还能将他们招安,纳入你的阵营。”   “如果你加冠之礼后,必定会授封为王,那时你想要改变大宋的局势,唯有大权在握方可。如若不然,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纵然你不愿意面对手足相残,也得必须有所取舍,为了天下苍生,个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你且记住。”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他又何尝不明白周侗的话中意思。毕竟,任何朝代都难以逃脱手足相残的局面。前有秦王李世民玄武门弑兄,逼父退位,方能成就一代明主;后有明王朝朱棣夺取侄儿政权,清王朝九龙夺嫡家喻户晓。   纵然赵构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哪怕是知道自己在历史上是南宋的开国君主。在他看来,一切皆由人定,事在人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算宋徽宗赵佶传位于他,也于事无补。但是,大宋的历史已经发生改变,未来之事谁能说得准。   兴许是他跨过宋钦宗,也就是大哥赵恒登基为帝,也许是没有跨越让赵恒登基为帝,自己甘愿辅佐于他。一切只能等到那个时候才能知道,眼下还是要面对其它的事情,内忧外患的大宋王朝要想崛起,只有从根本上做起,治理内忧,方能平定外患。   “如果可以的话,你要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周侗叹息一声。   赵构点点头,道:“弟子自当竭尽全力保住他们等人的性命。”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周侗欣慰的点点头,道:“聚义在一起之人,不仅仅有我亲传弟子卢俊义,还有另外一人,以及两名记名弟子。至于,其他人也与我有些交情。当年都曾指点过一二,不过时间并不久。那两名记名弟子,也是因为特殊原因,我将他们逐出师门,皆因他们破了戒律。”   “破了戒律?”赵构有些疑惑了,抬起头,诧异的问道。   周侗叹息一声:“为师乃是山西人氏,又拜在少林门下,学习武艺。之后便行走天下,与你一样,寻遍名师。因此,江湖上过半都与我多多少少有些关联。自从我入京成为禁军教头后,便慢慢的与这些人不怎么来往了。一来担心朝中一些人,以此来兴风作浪,避免他们遭受杀害;二来,入朝为官,哪怕是官职不高,也会遭受到一些限制,不能与江湖人来往,以免自身性命不保。”   “之后,我便辞官归隐,这些人也都知道我不再为官,渐渐地与我来往了。但是,那些故交好友多数不在人世,只留下一些后人。因此,他们之中或多或少都与我有些联系,也有一些我也不曾见过,不曾听说,也是近些年闯出名堂。如果你能将这些人收在麾下,日后武将你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另外,文臣只有依靠你自己去寻找了,他们之中也有一些文臣,也是郁郁不得志,要是可以的话,让他们能有所用,也就不会聚义了。”   赵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水泊梁山上有多少人与周侗有旧。虽然卢俊义的信中也道出了那些人的名字,有些人的名字在后世流传之中根本就没有,只有三十六人。这些人之中,也不知道哪些是记名弟子。不过,赵构也能猜到至少过半都与自己的师傅有些关系。   在后世流传的演义小说中,水泊梁山这些人的战斗力非常强大,就连方腊都被他们平定下来。只不过后来基本上没有几人能够善终,只因朝中一些奸臣不愿意看见他们这些人得到朝廷重要,要是这些人真的为朝廷重用,也不至于岳飞等寥寥几人抵御金兵,以他们这股力量,必然能与岳飞等人共同抵御外敌入侵,也算是自毁长城得到的恶果。   因此,赵构决定要保下这些人,哪怕是一群草莽之人,也都是一群义薄云天,侠骨丹心,忠心为民,除暴安良。这些人要是得不到朝廷重用,当真是大宋一大损失。当他看见名字之中没有林冲,心里不禁有些欣喜,也知道林冲是听从自己的建议,辞官归乡而去。   周侗与赵构交代好一切后,便回到庄院。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气候比较闷热,周侗觉得头昏眼花,坐不住,便站起身来,慢慢的站起身来。过了好一会,方才停止下来。周侗淡然的喃喃道:“此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是该做好准备了。”   周侗自知天命难违,自己的性命也该走到尽头了。但是,他早已做好准备,没有任何的害怕。到了他这个岁数,也算是长寿了。有些事情早已看开,不再惧怕死亡,从容面对。次日,岳飞等人悉数到来。   这一日,周侗亲自下厨,与众人一起吃了一顿酒,又命岳飞、赵构前往市集买了卤牛肉,以及水酒。他们与周侗在一起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喝过一次,只喝茶水。哪怕是故交好友前来,也不曾破例。   此次,周侗饮酒着实让岳飞等人震惊了,唯有赵构一人哀伤不已。他知道周侗昨晚身体不适,今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在酒桌上,周侗一一叮嘱了岳飞、汤怀、张显、王贵等人几句,赵构却没有多言,昨日已经输了太多,就不再说了。   周侗叮嘱岳飞等人的话中意思,无一例外都是让他们好好地精忠报国,为国为民,一定要好生习武。另外,周侗也吩咐他们几人日后要听从赵构的安排。至于原因,周侗没有说,就连岳飞都非常好奇,为何要听从赵构,以他的身份应该是五人之中最大,理应听他的话。但是,周侗只说日后便知道了。   酒毕人散,岳飞等人想要留下服侍,却被周侗全部赶走,唯有赵构留下。众人叮嘱赵构照顾好周侗,便匆匆的离去了。当天晚上,周侗躺在床上,头疼的更加厉害,身子也寒热交替,赵构在一旁伺候着,不曾离开一步,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周侗。   经过数个时辰上的折腾,周侗的身体寒热更加厉害,赵构忙前忙后,还是不见好转。焦急之下,岳飞等人再次前来。赵构见他们去而复返,不禁愣住了。原来,他们四人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们回想起周侗的话,就像是临终遗言似的。于是,他们四人再次骑马回来,恰好看见心急如焚,满头大汗,忙上忙下的赵构。   “五弟,到底怎么回事,师傅呢?”岳飞扫视一眼不见周侗的身影,又见赵构心急如焚,心知周侗出事了。   赵构神情哀伤,双眼通红,哽咽道:“大哥,师傅,师傅,他……”   岳飞等人见他如此模样,不禁慌张起来,齐声道:“师傅怎么了?”   “师傅病重,岌岌可危!”赵构眼眶红润地说道,“那一日诸位兄长离开后,师傅回到庄园,身体就感到不适,头晕眼花。”   岳飞怒气冲冲地吼道:“既然如此,为何今日不愿告诉我等!”   “师傅不愿让我说与诸位兄长,尤其是大哥!”赵构哀伤道,“师傅说大哥重情,又是义子,要是知道他病重,必然彻夜难眠,不愿回到家中。并且,诸位兄长过段时间就要前往京城参加最后的面试,不愿让你们分心。如果我说了,师傅就会将我逐出师门。”   岳飞等人两行清泪缓缓地流淌下来,他们终于知道今日在桌上,周侗为何恋恋不舍得看着众人,尤其是看着岳飞。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只怕不久于人世。只不过这些事情他都刻意隐瞒,只因周侗不愿意让他们几人担心。   “五弟,你好糊涂!”王贵怒吼一声,怒斥道:“五弟,就算如此,你也不该隐瞒于我们!师傅待我们如同父亲,传授于我们武艺,又指点我们的兵法,要是师傅有任何闪失,我等不在身边,那有何面目面见他,还敢以弟子身份自居吗?”   张显上来直接给了赵构一巴掌,怒斥道:“五弟,你还当我们是兄弟吗?当初,我们曾经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师傅病重,我等不知。如果不是我们在途中觉得事有蹊跷,要是师傅有个三长两短,我等都不知,那该如何?”   张显出手的力道极重,赵构的嘴角都溢出血来,沉默不语。他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训斥声,尤其是岳飞乃是周侗的义子,理应由他服侍,却被自己抢了先,让他如何面对周侗,就连岳飞给了他一巴掌,脸颊上红红的手掌印,鲜红色的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   “五弟,我身为爹爹的义子,百善孝为先,你想让我岳飞成为不孝之人吗?”岳飞面红耳赤,怒吼道。   赵构无言以对,他知道岳飞等人的心情。如果换成他自己的话,兴许做的更厉害。毕竟,周侗待他们如子,不偏不倚,就算岳飞是他的义子,习文学武都是一样的教导。只不过有些武功传子不传女,就算是王贵等人都是他的弟子,也不会传授,这也是人之常情,众人都能理解,唯一不解的就是赵构隐瞒周侗病危的消息,怒由心起,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是侮辱赵构,而是让他知道,什么是兄弟之情,尤其是周侗还是他们的师傅。这些行为,赵构都能理解。赵构无言以对,断断续续道:“大哥!……”   岳飞怒气冲冲,大吼道:“爹爹病重,为何要隐瞒我等?”   “这是为师的命令!”不知何时,躺在床上病重的周侗苍白的脸色,泛白的嘴唇,全身冷汗直流,颤抖的身子苦苦支撑着,只能搀扶着墙壁,目光扫视岳飞等人一眼,严厉的说道:“怎么?难道你们想造反了,就连为师的命令都不听了?赵构只不过是听从我的吩咐,难道你们还有所怀疑?”   赵构、岳飞等人齐声喊道:“师傅!……” 第四十八章 周侗病逝,赵构回京   “师傅?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周侗怒气冲冲的吼道,大动肝火,一口气缓不上来,接着一阵咳嗽,“咳咳!……”   众人慌忙上前,周侗的身体老当益壮,任何病痛都不曾发生。此次病重,让他难以承受,健康的身体渐渐的衰弱起来,苍白的脸色,泛白的嘴唇,额头上大汗淋漓,哆嗦一点身体,早已支撑不住,瘫软在椅子上,众人急忙搀扶住周侗。   周侗一阵头晕目眩,再次晕厥。若不是岳飞等人与赵构争吵不休,又误解赵构,他也不会妄动身子,又大动肝火,气息不畅,晕厥而去。   赵构急忙喊道:“二哥,三哥,你们两人速速连夜赶回家中,向伯父等人禀报此事,务必让他们派人请来县内最好的大夫,花多少钱都由我来支付。”   岳飞等人年纪虽然比赵构要大,首次遇见这种事情,让他们也慌了手脚,六神无主,只能听从于赵构的吩咐。并且,赵构直接取出一千两银票,交与他们两人,王贵、张显拒不接受,迅速地骑马离去。一路上,他们两人马不停蹄的往家中赶,将周侗病重的消息告知于他们,众人也大吃一惊,眼看夜色已晚,他们也无法入睡,连夜派人前去请最好的大夫前来。   赵构又命岳飞在旁护法,汤怀打来一盆清水,随时听候。之前都是赵构一人解决此事,分身乏术,又不得离开周侗身边,只能干着急。现在,岳飞、汤怀帮忙,他才可以运用佛、道两家的内功为周侗运功调息。若不是他的内力有所提高,也无法做到。只不过暂时缓解,身体内的情况还是由大夫前来才行,内力也不能向武侠小说那样,让人起死回生,或是调息之后就能重伤痊愈,只能运功导气,气息更顺,调养生息之用,主要还是周侗身体机能大不如前,不然也不至于效果甚微。   经过赵构内力引导,周侗脸色有些好转,只不过还是无法苏醒过来。赵构首次使用内力,一连数个时辰都在为周侗运功调息,身子也有些吃不消,昏昏沉沉,就要倒下。岳飞眼疾手快的扶住赵构,只觉手中一片湿润,定睛望去,赵构满身是汗水,就连衣服也都被汗水浸湿,急忙呼喊道:“五弟,你怎么样?”   “大哥,小弟没事!”赵构悠悠的醒来,眼神迷离,精神萎靡,虚弱无力的看着岳飞,“只需要调息片刻就能好转,师傅如何了?”   岳飞看了一眼周侗,见他苍白的脸色有些好转,呼吸也顺畅许多,只是未见醒来,道:“师傅脸色好些了,只是未见醒来,五弟你怎么会有如此本事?”   “师傅传授于我的内功习练法门,与诸位兄长有些不同,之前我又学习佛家的内功,两者兼修,才能成功,不然也无法做到。”   赵构略显疲惫,深色哀伤道:“只可惜内力再深厚也只不过循环导气罢了,无法做到起死回生,不然的话……”   岳飞、汤怀两人也知道赵构尽力了。只不过他们两人也非常惊讶,赵构为何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与他相比,他们两人就像是小儿科。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为何周侗日后要听从他的命令,不过后来得知赵构的身份,他们才明白事情的真相,此事暂且不提。   恰好此时,员外们带着大夫前来;员外们纷纷出动所有的人前往县城各大医馆,找到大夫。一时间,大街小巷都是马蹄奔驰声,众人闻讯纷纷起身,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一打听方知各员外是为了救治病重的周侗。   李县令睡得正香,下人前来叩门,将他惊醒,有些恼怒道:“何事如此着急,难道不知道本知县已经睡下吗?”   下人仓皇失措道:“老爷大人,不好了,周老先生病重,三位员外派人连夜派人前来,询问大人知道有哪位大夫医术精湛,让他前去为周老先生诊治!”   “休要胡言,前日方才好好的,与本县吃酒,怎么可能过去两日就病重。”李知县愣是不相信周侗病重,在他看来,周侗身强体壮,身子骨比较硬朗,怎么可能会病重。   下人急切道:“若非员外派人前来,小人也不信,那人还在厅外等候老爷的消息,要是不信可以前去询问便知。”   李知县见下人脸色慌张,坚定的神色,眉头一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觉得事有蹊跷,沉声道:“快快带我前去!”   于是,李知县忘记穿外衣,穿着睡袍就前去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官威,人命关天,还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焉能不着急。当他看见员外派来的家丁,心里已经信了八分,询问过后,不由得的哀伤不已,也顾不得耽误,立即派差人前去找寻大夫。   得到李县令的帮助,众人连夜找寻大夫,终于将县内有名的大夫都带到周侗的庄院,大夫也手忙脚乱的为周侗把脉、问诊,众人皆是摇摇头,叹息一声:“周老先生病入膏荒,病入筋骨,药石无用,以此推论,过不了七日便会……”   大夫的话不曾说完,可他们都知道意思是什么。众人皆是哀伤不已,岳飞等人更是泪流满面,哭声不止。大夫也离去了,李知县因公务繁忙也得离去,唯有赵构、岳飞等人在旁侍候,三位员外则轮流照看。   周侗病重昏迷不醒时,众多好友都前来探望。七日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周侗苏醒过来,精神有些萎靡,气血不足,脸色泛白,面无血色,周侗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只见硬朗的身体消瘦了许多,瘦骨嶙峋,众人急忙前来,激动不已的看着周侗。   周侗强颜欢笑道:“这几日苦了你们,我人是昏迷不醒,可你们的话,都听得真切。”他的目光又看向赵构,“这些时日以来有你用内力疏通经络气血运行,想必我早已一命呜呼了!”   众人黯然伤神,双眼通红,皆是沉默不言。周侗接着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不可怕。我已经活到了七十九,常人能活得如此岁数,也算是长寿,寿终正寝了。”   “为师并无遗憾,你们取得的成就,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日后就看你自己了。另外,你们过些时日便入京参加最终的会考,要养精蓄锐,到时候一举夺魁,取得状元。”   “如果我死了,不需要你们为我守孝三年,每逢佳节拜祭一下即可。若是你们都为国效命,那便在我的祭日那天烧些元宝、拜祭就好,不可因私废公。你们可记下?”   岳飞、赵构等人早已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都不敢哭出声来,以免惊扰周侗,齐声答道:“弟子晓得!”   “鹏举,你去将我带来的箱子内的物品全部都取过来!”周侗不舍地看了一眼众人,又吩咐道。岳大爷答应一声,不多时,都取来摆在面前。他又接着说道:“难得众位贤弟们俱在这里,愚兄病入膏盲,谅来不久于人世的了!这岳飞拜我一场,无物可赠,惭愧我漂流一世,并无积蓄,只有这些须物件,聊作纪念。草草后事,望贤弟备办的了!”   众员外点点头,回道:“大哥请放心调养,恭喜好了,就不必说;果有不测,弟辈岂要鹏举费心!”   周侗又想起一件事,轻声道:“王贤弟,那沥泉山东南小山下有块空地,令郎说是尊府产业,我却要葬在那里,未知贤弟允否?”   王明眼见周侗不久于人世,又传授自己的儿子一身武艺,哪里还敢回绝,忙不迭地回道:‘小弟一一领教便了。”   周侗道:“多谢!”   接着,又叫岳飞过来拜谢了王员外,岳飞就连忙跪下拜谢。王员外视他如同己出,连忙一把扶起道:“鹏举何须如此?”   周侗又对三个员外道:“贤弟们若要诸侄成名,须离不得鹏举!”言毕,周侗缓缓闭上眼睛,再次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众人,离开人世终。   时年乃宣和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周侗享年七十九岁,病逝于麒麟村。   岳飞、赵构、王贵等人痛苦不已,众人莫不悲伤。众员外整备好衣裘棺椁,灵柩停在王家庄,请僧道做了七七四十九日法事。殡葬已毕,岳飞、赵构两人便在坟上搭个芦棚,在内守墓。众员外常时叫儿子们来陪伴。   时光易过,日月如梭。过了隆冬,倏忽已是二月清明时节,众员外带了儿子们来上坟。一则祭奠先生,二则与岳大爷收泪。   王员外叫声:“鹏举!你老母在堂,无人侍奉,不宜久居此地,可就此收拾了,同我们回去罢。”   岳大爷再三不肯,赵构也在旁劝说无效。众人也知道岳飞性子比较倔强,王贵高声道:“爹爹不要劝他,待我把这牢棚子拆掉了,看哥哥住在那里!”   汤怀、张显齐声拍手道:“妙啊!妙啊!我们大家来。”   不一时,王贵等人你一拨、我一扳,把那芦棚拆得干干净净。岳大爷无可奈何,只得拜哭一场,回身又谢了众员外,起身离去。   众员外见岳飞终于回转心意,道:“我等先回,孩儿们可同岳大哥慢慢的来便了。”   三位员外离开后,岳飞等人还留在沥泉山上。赵构看看时辰,又看看岳飞,知道他决定回去了,便说道:“大哥,给位兄长,小弟我今日便要回去了,日后我们在京城相见。”   岳飞等人大吃一惊,方才想起赵构乃是汴京之人,不禁有些伤感,道:“五弟,你不与我们一同前往汴京吗?”   “小弟回京之后,要安排一些事情,待众位兄长进京后,我们再来叙旧!”赵构笑着摇摇头,道:“诸位兄长保重,他日在京城再聚首!”   “贤弟保重,我等不日便启程前往汴京,到时再聚,贤弟一路珍重!”岳飞等人齐声说道。   赵构郑重地点点头,他再次拜别了周侗后,便下山去了,骑着马,众人目送着他离去。   汤怀问道:“岳大哥,五弟到底是何人?为何我总感觉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王贵、张显点点头,他们也觉得赵构身上有秘密,岳飞笑道:“无论他是何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到时候在京城相见时,就可以知道一切了。” 第四十九章 山庄之主   赵构辞别岳飞等人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汴京方向往回赶。此次回返,没有与之前那样闲庭若步,而是快马加鞭。只因,他心中一直担心水泊梁山众人已经聚首在一起。如此一来,那么周侗之前的期望将化为泡影,只有全速前进。   当初,赵构出行时,不仅仅给他留下银票,还给他留下一封书信以及一件信物。并且,叮嘱他要是回到京城,不是进入皇宫之中,而是前往另外一处地方。赵构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一只匍匐在地,怒目圆睁的巨龙,入手湿润,像是暖玉。   于是,赵构没有直接回到皇城,而是一路赶往位于汴京西郊的一处庄院。经过三日的行程,赵构终于抵达汴京,直接朝着书信说的一处地方前行。趁着夜色还未降临,再次快马加鞭赶往那里。   赵构离开汴京时只有六岁,再次回到汴京已经十二岁,整整离家六年时间。再次回到京城时,赵构的身高已经达到一米六了,超越同龄人许多,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武功招式更加的娴熟,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咚咚咚!……”赵构趁着夜色找到了一处高墙砌成的院子,也看不清楚上面写的名称,只记得模模糊糊的四个字,重重的叩击着门上铜环。不一会,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通火通明照在赵构的脸上,让他有些不适应,急忙用手挡住,那人背对着光芒,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那人冷声道:“你找何人?”   赵构也不知道自己找什么人,就拿出那块令牌,道:“我找这块牌子的主人,不知他是否在这里居住?”   “麒麟令?”那人看见赵构手中黝黑的令牌,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打开大门,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属下王五,参见郡王大人,小人不知郡王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郡王大人见谅!”   赵构惊讶道:“你见过我?”   在他的记忆力,可不曾见过王五,也不曾到过这个庄园。并且,他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麒麟令’,更不知道这个令牌到底是有什么用。赵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非得陌生,跪在地上的王五就像是跟他很熟悉似的,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小人与郡王素未谋面!”王五恭声回道。   赵构见他还跪着,便让他起来回话,道:“既然你未曾见过我,为何会认识我?”   “因为您离开京城那一刻起,我们便跟随在你身边一直暗中保护于你,只因您是少庄主,也就是未来这片山庄的主人。”王五回道,“‘麒麟令’只有一块,象征着独一无二,也只有庄主的权利大于此令,就连我等全部都在‘麒麟令’之下,见到这枚令牌便知道是郡王大人回来了。”   赵构越听越糊涂,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可我记得明明没有来过这里,也不曾担任过什么少庄主,自始至终我都在皇宫之中,这枚令牌也是父皇交给我的,难道说父皇是庄主?”   王五摇摇头,道:“皇上怎么可能会是山庄的主人呢?至于,山庄的主人待你见到她就知道一切了。”   与此同时,王五吩咐下去,发布最高指令,以最快的速度将赵构回来的消息传递给庄主。赵构等了一个时辰,好奇的在庄园内四处游走,他像是来过此地,又像是没有来过,这里的一切又觉得似曾相似。   “老五,他真的回来了?”只见一人黑巾蒙面,言语之中满是不相信,又有些激动道。   王五恭敬道:“回禀庄主,他的确回来了,就在偏厅等候。”   于是,那位所为的庄主迅速的赶往偏厅。果不其然,赵构端坐在椅子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当他看见赵构的那一刻,眼神一滞,愣了半晌,远远地打量着赵构,欣慰的点点头,喃喃道:“终于有所进步,只不过不知进步到底有多大?”   赵构好奇的看着王五身边的黑衣男子,那双犀利的眼神,让他不禁有些愣住了,惊呼道:“你是山庄的主人?”   那人笑道:“没错,我便是山庄的主人,未曾想到一晃已经是六年后了,你能回来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看样子这次回来便不再离去了,终于得到了这一天。你非常的不错,短短的六年时间就可以做到这样地步,实属不易。”   站在赵构眼前的黑衣人,正是当年接他出宫的那个黑衣人,也就是蔡王赵似。但是,赵构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更不知他是自己的亲王叔,还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王叔。赵构满腹疑惑,抛之脑后,兴奋道:“当年,我走之前说过待我回来时,要与你挑战,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今天,让你瞧瞧这些年来我的进步。”   赵似似笑非笑的看着跃跃欲试的赵构,他也想试试眼前的赵构武功到底如何。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出手,当着王五的面,直接干起来了。看得王五瞪大着眼睛,心想:“庄主,跟少庄主再玩什么呢?怎么搞得跟有深仇大恨似的,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赵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了当的出手;赵似也不曾留手,两人大战一场,渐渐地两人交手后,发现有很多地方非常的相似。赵构精通百家之术,眼看面前的黑衣人也懂得,就连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学习的‘太祖拳’最后几招也都会,最后赵构也使出同样的招式,两人都大吃一惊。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也会后面几招?”赵构暗暗地想道,在他的记忆力,后面几式只有皇家宗亲,还是嫡亲之人才能学习的武功招式,只不过宋徽宗赵佶不喜欢练武,也至于这几招也都被赵构学会。   赵似赞赏地点点头,心想:“周老先生还真是有一手,短短的六年时间,不仅仅消除构儿的弊病,就连根基更加的稳妥了,甚至于还有一些内力,招式更加娴熟,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这小子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终于后来了,比预期的十年时间还要短,这下子我们可以暂时放心了。”   赵构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是何人?”   赵似淡然一笑,吩咐王五下去,不允许有任何人接近这处偏厅之内,违者杀无赦。王五点点头,然后离开了,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接着,赵似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道:“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人?”   赵构皱着眉头,凝声道:“你是皇族之人?”   “孺子可教也!”赵似笑了笑,道:“不错,这些年没有白学,居然能猜到我身份。算了,时候也不早了,就不与你猜谜语了!我的确是皇族之人,还是嫡亲皇族,按照辈分,你应该喊我十三王叔。”   “十三王叔?”赵构紧锁眉头,他猛地想起了十三王叔,也就是蔡王早已离开人世,眼前此人居然‘调笑’王叔之名,不由得怒吼一声:“你到底是谁?十三王叔离世许久,焉能还在世上,你还是快些说出你是谁,否则就不要怨我手下无情了。”   “哈哈!……”赵似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有回答于他,反而取下脸上的黑色面巾,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脱下来,看着上面镌刻的龙,赵构知道此人正是王叔,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与自己父亲相似的脸型,只不过两人气质有些不同罢了,蔡王接着说道:“现在你可相信我是你的十三王叔了?”   “至于,为何我会死而复生,待你见过皇兄后,便知道一切了。现在,你知道自己为何成为少庄主了?应该明白为何我独自行走于宫中,就连‘麒麟令’都交于你的手中,这一切你应该想得通吧!”   赵构沉默不语,低头沉思:“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死去的十三王叔,那么父皇肯定是知道一切的真相。这么说来,传言中的父亲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山庄又是怎么回事?”   蔡王赵似见赵构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也不愿多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赵构。有些事情他没有给予赵构太多的解释,让他一切都去询问宋徽宗赵佶,也就是他的兄长,赵构的父皇,让他为赵构解决心中的疑惑。   赵构也明白自己的父亲什么都没有说,让他回来时,不要惊动皇城,让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此地。现在,赵构总算是彻底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步步为营。只不过,有些事情赵构还是想不通,不禁想道;“如果父皇不像传言中那样的皇上,以父皇运筹帷幄的能力,当真是一代君王之姿。”   于是,赵构见到山庄的主人是蔡王赵似,又听到他提及已经过世的十三王叔等问题,都想要弄清楚、弄明白。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一直堵在他心中,总觉得身体不适。因此,赵构决定跟随赵似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显得忧心忡忡,面无表情,想要当面询问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章 父子相见   赵构来到的山庄便是“琥珀山庄”,山庄的主人是十三王叔,一个原本已死之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道出自己的身份,让他有些不相信。毕竟,明明在他出世前就已经“死亡”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让他如何相信。但是,赵构相信这一切必定有什么隐情。   “王叔,您怎么会是山庄之主?”赵构跟随在赵似身后,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出声问道:“您是山庄之主,那么这件事父皇必定也知道,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   “怎么?现在相信我是你的王叔了?”赵似打趣道,赵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好了,不打趣你了?”   赵似玩味的笑容渐渐地收敛起来,赵构也全神贯注地听着,道:“当年我与你父皇乃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力,后来太后支持皇兄登基为帝,我也乐得其所,本来就无心登基称帝,那样太累了,终日与奏章打交道,又要为天下黎民百姓,为江山社稷烦忧,我才不愿意干,再说我与皇兄年纪相仿,皇兄的文采风流,在众位兄弟之中以他居首,无人能与之媲美!”   “我性子好勇斗狠,以武见长,本就不是坐得住的人,让我当皇帝,那还不如杀了我!不过,朝中大臣有一部分支持我登基称帝,后来还是兄长登基。那个时候,兄长踌躇满志,胸怀天下,想要让大宋崛起,改变朝中大臣的偏见,只可惜自太祖以来,文人雅士得势,武将势力较小,以至于许多武将弃武从文,选择文官一途。”   “皇兄眼见朝中武将势力低微,又无任何办法,心急如焚之下,深夜与我商量,该如何面对朝中日益得势的文臣。如果一个国家,文武不能平衡,必然会出问题,甚至于国势渐微。即使父皇重用王安石,支持他变法,想要彻底改变大宋,却不想父皇英年早逝,好不容易经历改革后,大宋局势好点,没过多久先皇登基,居然废除变法,让大宋文臣分为两派,革新派和守旧派,两派的斗争让朝堂上蔓延着看不见的硝烟,最后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解决。”   “无奈之下,皇兄只能任其发展,不理朝政,沉浸在书画之中。直到一次秋猎,我们遇见一位四处巡游的道长,他赠予皇兄一则箴言,之后便不见踪影。皇兄终日看着箴言,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朝中局势紧张,也让皇兄无暇顾及,渐渐地忘记了!”   “恰好,那个时候我因病不得入朝,皇兄亲自前来探望,与我说明一切,准备两手打算,将一切的希望寄托于子嗣之中,借此机会我因病医治无效去世,暗中掌控琥珀山庄,成为山庄之主。”   赵构呆若木鸡,瞪大眼睛看着赵似,听他说起自己父亲时,方才明白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戏,为的是给群臣看,问道:“琥珀山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何连我们都不知道?”   赵似沉默片刻,笑眯眯地说道:“‘琥珀山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等你见到皇兄再去询问,此事我不能告诉于你!”   赵构点点头,心想:“难道山庄还有其它秘密吗?为何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就连宋史都不曾记载,难道是什么武林圣地?”   接着,蔡王赵似又问道:“当初你离开时,我与皇兄都以为你会在加冠之礼前才回来,不曾想到你会提前四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切当真是注定了!”   “师傅在不久前仙逝,受他的嘱托让我务必回京!”赵构想起周侗时,不免有些伤感之色,道:“王叔,此话何解?”   赵似听闻一代武术宗师周侗离世,不禁有些叹息。当年赵似与周侗有些交际,在周侗任职期间,他们还曾交手过,至于结果谁也不知道,周侗曾经还是‘琥珀山庄’的教头,也算有缘,难免有些伤感:“物是人非,以周老先生的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若非有事耽搁,我也要去拜会了!哎……只怕以后再无人与我探讨与我交流武学了!”   “当初,皇兄想要平衡朝堂之上两派之争,一手扶起蔡京,好不容易将他的势力瓦解,皇兄独掌大权,安然无恙的度过几年。就在你在外几年,皇兄想要故技重施,启用大臣,用他来制衡朝中两派的势力,未曾想到此人比之蔡京更加老谋深算,又深谙官场之道。如今,大宋王朝算是他一人独大,其他大臣是敢怒不敢言。”   赵构急忙道:“此人可是姓高名俅?”   “你是如何知晓此人?”赵似万分惊讶,狐疑地看着赵构。   “高太尉的名声岂能不知,后世之中他可是大名鼎鼎!”赵构心想,嘴上却说道:“小侄虽在麒麟村,穷乡僻壤之地,高太尉的名讳早已传扬过去,岂能不知此人。并且,还有人说,朝中大权,他一人把持,就连父皇也不过是傀儡罢了,故而小侄守孝期满便立即回到京城,想要看看此人的本事。”   赵似笑道:“你有此心意想必皇兄知道后,定然欣喜无比。你只有十二岁年纪,又能做何事,就连我与你父皇两人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不敢做得太明显,以免惊扰那些人,让他们有所防备,到时候再想清除,那就晚了!你就乖乖的留在宫中做你的皇子即可,其他事就不要担心了!”   无论是宋徽宗,还是赵似,他们两人都不想赵构这么早就介入朝中的纷争。毕竟,赵构只有十二岁,就连加冠之龄都没有到,少年般心性如何能与老谋深算的大臣相提并论!   赵构知道他们的苦心,可他知道时间不等人,要是在等待的话,为时已晚,不以为然地回道:“王叔,岂能小看侄儿!先秦不是有甘罗十二岁就拜相,侄儿的年纪与他正相仿,如何不能?”   赵似瞪大眼睛看着笑眯眯的赵构,他也不确定赵构说真的还是嬉笑之言。赵构坚定不移的眼神,又让赵似心惊不已,转眼间又看到赵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想:“六年不见,年仅十二岁,心中所想就连我都捉摸不透,这些年成长对他而言,当真是值得!皇兄,这次你赢了,此子定然能托付重任之人。”   片刻后,赵构看着赵似就像是当年那样,翻过高墙,心想:“王叔,怎么还是跟当年那样,使出相同的手段,实在是太没风度了!”   “当年你就是这样被我带出宫外,不如这样,我们叔侄两人比试一下,就把之前未完成的战斗延续下去,用这个方法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赵似笑笑道。   赵构拍手称赞道:“好!”   于是,他们两人趁着夜色,你追我赶,迅速地朝着宋徽宗的书房走去。一路上,他们两人轻车熟路,避开许多的巡逻的侍卫,一路向前,未曾受到阻拦。   片刻后,他们两人抵达宋徽宗书房。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宋徽宗身边。   宋徽宗微微一笑,慈祥地看着赵构,柔声道:“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双眼一红,道:“父皇,孩儿回来了!”   阔别六年,赵构首次与自己的父皇相见。看着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就像是有化不开的惆怅,让他显得有些苍老;宋徽宗一双湿润的眼睛,欣慰的看着赵构,眼里满是赞赏之意,欣喜若狂。 第五十一章 我要入朝为官   宋徽宗快步上前,扶起赵构,欣喜道:“老九,听闻你回来,朕甚感欣慰,期盼许久的皇儿终于回来了,一切可曾安好?”   赵构站起身来,点点头,眼含泪光闪烁,道:“孩儿一切安好,让父皇担忧了,孩儿不孝!”   “不妨事!你能提前回来,已经出乎意料之外!”宋徽宗让赵似、赵构坐下来,然后问道:“你跟随周看先生习武,可曾有所收获?只是不知你学得如何,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贸然让你回来,难道有事发生?”   “为何父皇也知道我拜在师傅门下?”当初,赵似询问他日后,觉得没有什么,也没有多想,待宋徽宗再次提及时,赵构才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他前往汤阴县并未向任何人说起过,就算临走也只说寻遍名师习武,喃喃自语:“难道我的行踪,从一开始,父皇、王叔就知道,这不可能,为何我从未察觉?”   赵似像是知道赵构心中所想,一语道破:“老九,你是不是再想,为何我与皇兄都知道你拜在何人门下?”赵构愣了一下,点点头,他的确有些不理解,“因为你离开汴京之日起,直到拜师周老先生之前,我们都一清二楚,也知道你为了拜师吃了不少苦!”   赵构大惊道:“难道我出了京城就有人跟随在我身后?”   “不错,跟随在你身后的那些人,你见过其中之一!”赵似笑笑道,“当初,皇兄担心你一路上会遭遇一些麻烦,才会派遣他们前去暗中保护与你,就连你在外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一清二楚,直到其中两人被周老先生发现,才不再派人前去了!”   赵构回想起来,猛然想起周侗看见自己时,有些疑惑,一直不愿意拜师,后来又同意了,一切都因为自己的父皇担心自己,才派人跟随自己身边保护,让周侗有些忌惮,最后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也就顺理成章的收下自己。赵构只能苦笑,要不是有人跟踪自己,也不至于吃了一个月的苦,好处也有,喜忧参半。   抬起头,看着不苟言笑的宋徽宗,赵构觉得六年后的他比之前要苍老了许多,眉宇间透出一股淡淡的忧愁,就连发梢都变白了,可见这六年时间里,赵佶忧国忧民,劳神费力,让他多了许多成熟,看上去更加内敛,全身上下像是一股儒生气,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优雅,韬光养晦,深深地叹息一声:“父皇这些年看上去老了许多!”   赵构不由得想起一件事,自己被父皇关押在后院,又不准任何人接近,就连自己母亲都不知道真相,道:“父皇,不知近几年母妃身体可好?”   宋徽宗点点头,道:“一切安好!”   原来赵构被关押,他的母亲韦婉容拼死为他求情,想让宋徽宗放过赵构,哪怕是贬为庶民也在所不惜,最后宋徽宗不想她打乱自己的计划,就怒气冲冲地打入冷宫,不得任何人探视,实际上在冷宫中,赵佶向她稍微透露点情况,知道自己孩儿一切平安,她也就顺理成章的住在后宫,也乐得清静,后宫之中的嫔妃早已把她忘记,还以为韦氏死了,可她过得比任何人都舒坦,诵经念佛,好不容易得到一片乐土,不理会外面纷争,潜心礼佛。   赵构点点头,他也觉得皇宫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冷宫,没有任何纷争,也不需要争权夺利,正声道:“父皇,眼下朝中是否以高俅为首,独掌朝纲?”   宋徽宗责备的瞥了一眼赵似,他知道是自己的这个弟弟告诉赵构的。赵似眼见自己的兄长责备的眼神,急忙撇过头,不敢看他。宋徽宗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此乃国之大事,你又没有行加冠之礼,焉能讨论国事。此事,朕自有安排,你就安心留在宫中与你母亲好好地聚聚!”   “大宋内忧外患,孩儿早已知晓。不然的话,我也不愿千里迢迢前往汤阴县习武,弃文从武。”赵构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似模似样地说道:“父皇,有些事情孩儿早已知晓。当年,孩儿年纪尚有,无法与他人相斗;现在不同了,孩儿已有十二岁。过些时日,还有一些兄弟会前来,与我一同保护大宋。身为大宋子民,又是赵家子嗣,守护赵家江山,保护天下百姓,责无旁贷。孩儿叩请父皇准许我入朝为官,为大宋略尽绵薄之力!”   “古有甘罗拜相,孩儿也可以做到。朝中两派之争被父皇悄无声息的化解掉,却出现一位难以驾驭的大臣。看到父皇的面容憔悴,身体不佳,孩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孩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依靠父皇的保护下成长,大宋江山,有我与父皇、王叔一起守护,决不让任何人扰乱大宋安宁。”   “老九,你真的长大了,朕果然没有看错!”宋徽宗欣慰的点点头,他知道赵构年少懂事,有着与同龄人的成熟、思想,此次回来后,赵佶看见赵构以往不同的一面,那股锋芒毕露,坚定不移的眼神,就连赵似忍不住点点头。   片刻后,宋徽宗面色凝重,沉声道:“那你可知大宋为何日益衰弱,为何朝中大臣你争我夺,为何朕沉浸于书画之中,也不愿插手此事,任由事情发展,只是在幕后处理一切?如果你能回答的上来,朕便答应你,让你入朝为官。”   赵构沉思片刻,对于这些问题,赵构早已洞悉一切,为了避免宋徽宗怀疑,只能佯装思考一下,信口拈来道:“大宋日益衰弱,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寥寥数语:一是,大宋国内只吃空饷之人太多,政治不稳,各个都中饱私囊,忠君爱国之人甚少,大宋政治不稳;二是,朝中大臣你争我夺的就是权力,不顾天下黎民百姓的死活,为官不作为,为政不清明,官官相护,形成朝中各个团体,以致于动着一人则惊扰其他人,让他们有所防备。”   “父皇隐藏在幕后,让世人看见父皇荒废朝政,沉浸书画,方能从暗中观察一切。如果不暗中处理事务,要是明面上处理,就会激怒这些朝中七横八落的利益纠葛。那时,朝野震动,天下黎民百姓必然会再次受到,后有金国虎视眈眈,朝中政权大乱,就会给外敌入侵的机会,故而父皇逼不得已之下只能避其锋芒,主要还是朝中大臣结党隐私,明知他们这些人罪不可赦,却又不能暂时忍着,以孩儿之见,此乃真正的一国之君,能容常人不能容之事,一切以天下黎民百姓为重,又以长远目光考虑,眼下也只能装聋作哑,声色犬马。”   “以孩儿的建议,大宋之所以会出现两党之争,前有两派,后有两党,又有高俅一伙人,祸乱朝纲。一切的原因,都是在朝中大臣武将甚少,势力式微,文官自鸣得意之时,不曾发现真的发生战乱,百无书生无一用。如果是文武平衡,那么一切兴许就不会发生,大宋方能昌盛繁荣。”   赵构说完,宋徽宗大吃一惊,赵构所说的一切。虽然没有语言尖锐,说的也是事实。他的目光不禁看向了赵似。但是,赵似双手一摊,摇摇头。宋徽宗便知道赵似没有真的没有泄密,赞赏道:“字字珠玑,不错!大宋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太祖,只因太祖忌惮武将,以致于武将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人甚至弃武从文,以文学见长。只不过,这些人只会纸上谈兵,要是真正上了战场也于事无补。”   “只可惜,朕是赵家子孙,不敢违背先祖遗训,只能任由事态一步步的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朕有愧先皇,有愧先祖。朕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却苦无方法。只能彻底的改变大宋,让大宋更加混乱,然后再有人崛起,带领大宋子民走向新的道路。”   “朕以为没有任何希望了,不曾想到你的出生,给予朕最后的希望。朕想十三弟已经告诉你有一位道长给予一则箴言。那位道长便是你在半路上与你相识的,也就是陈抟道长,九死一生格局,只有出现一位雄才大略之人方能破除此劫,朕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那人是师傅?”赵构惊讶不已,然后又惊疑道:“父皇,您的意思是同意孩儿入朝为官?”   宋徽宗微笑的点点头,道:“朕答应你,让你入朝为官!”   赵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高兴不已。自此以后,赵构便可以真正的入朝为官,掌控朝中实权,这样的话,他也算是完成周侗的嘱咐之一,心想:“入朝为官这是第一步,一切就从这里开始改变!不论你是谁,只要危及大宋江山社稷,我都不会答应,哪怕是历史的高太尉。不论你是何人,我也要铲除你这个隐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的大宋,让大宋再次崛起,此乃毕生追求,也是我的期望,谁敢阻挡,一律除之!” 第五十二章 临朝听政   宋徽宗赵佶答允赵构的请求,准予他入朝为官。赵构态度鲜明,担任武将职位,不论高低,一律可以。与此同时,赵构与宋徽宗、赵似商量,到:“父皇,武举考核不日便要举行,孩儿想成为此次武举考核的监考官,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宋徽宗、赵似两个面面相觑,狐疑道:“你想要成为此次武举监考官?那你可知道武举考核与科举考试乃是大宋两大要事,非一般官员能够担任,需德高望重之人方可!”   “正因为武举科考非常重要,才好有机会真正进入朝堂之上,孩儿的心愿是想成为元帅,率领大军护我大宋江山!”赵构从容地说道,“只可惜,历年来朝中担任武举监考官人皆是文臣,私心甚笃,借此机会打压武将,无法得到朝堂重要,故而想要改变,平衡唯有重用贤能,狼子野心之人当以雷霆手段除之!”   “另外,孩儿想担任武举监考官,乃是深思熟虑。既然孩儿想以武官入朝为官,那便要得到武将支持才行,唯有武举考核才是唯一途径,以表父皇重用贤能之人,朝中虽有宗泽等元帅,他的不在朝中,镇守边陲,如何能与文官相匹敌!”   赵构洋洋洒洒地说了许多,又从怀中取出周侗交与自己的信件,道:“这份信乃是师傅临终前交与我,还请父皇、王叔过目!”   宋徽宗、赵似好奇地拆开,看了以后,赵佶苦涩的说道:“在朕的治理下,居然有人想要发动起义,朕之过也!”   赵似也沉默了,赵构给他们两人看的就是之前卢俊义写给周侗的书信,其中包含了聚义之人的名单。但是,赵构不知道,这些人之中也有数位与赵似同朝为官,私交甚笃。   赵构安抚道:“父皇,此事不必过于担心!孩儿要成为武举监考官,就是想挑选贤能之人,然后亲自领兵前往水泊梁山。如果能将他们一群人收服,招安至朝中,必定是一大助力。并且,这些人之中十有八九与先师有些旧情。只要孩儿亲自率领大军压境,悄无声息的处理此事,天下黎民百姓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我们有利,大宋江山方能安稳,然后与这些人一起与高俅为首的势力周旋到底!”   宋徽宗叹息一声:“一切就依你的意愿去办,你早些休息,明日在朝堂上朕再下诏书,任命你为此次武举考核监考官!”   赵构心急火燎,着急赶路,还真的有点疲倦了,他告辞回去休息。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以免被人看到。片刻后,赵构便来到居住三年的房间,再次回来时,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惬意、安宁,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下了。   “皇兄,你决定了?”赵似冷不丁的说道。   宋徽宗点点头,道:“老九能担当重任之人,大宋江山社稷唯有寄托于他身上才行。”   赵似赞同的点点头:“老九的确有此能力,这次回来后变得更加老练,就算是朝中大事,皆可有条不紊的分析出原因,这份心思众多侄儿之中无人能比。但是,臣弟担心的皇后娘娘,他们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要是真的闹起来,恐怕后宫生变,与大宋不利!”   宋徽宗莫不点头称是,他也知道皇后的势力近几年发展迅速,朝中多数大臣都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嫡长子继承皇位。在赵佶心中唯一的人选便是赵构,只因皇长子赵恒与高俅来往甚密,他也早已到了加冠之龄,赐封为王。   赵似担心的事情不无道理,就算是赵佶自己身为皇上,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如果少了这些大臣支持,那么他便是光杆司令,也就没有任何实权,皱着眉头,沉声道:“皇后那边的事情的确有些麻烦,就连朝中大臣纷纷与长子靠拢,数次提议立下皇储,朕也是烦心不已!”   “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赵似说道,“皇兄,还有一事!老九在回宫途中询问我关于山庄之事,被我搪塞过去,我想是时候告诉他了。”   宋徽宗摇摇头,叹道:“此事暂且不提,时机尚未成熟。若是贸然告知,又或是让老九手中握有太大的权力,就不会明白人心险恶,让他多多磨练才行,待加冠之后,再与他说,想必比现在道出要好很多。”   赵似点点头,想想也觉得赵佶说得对,正想继续说着,气血攻心,急忙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嘴脸溢出丝丝血迹。   “咳咳!……”   宋徽宗说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吗?”   赵似擦掉嘴脸的血迹,淡然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这个伤永远的留在我身上,早已习惯了!”   “十三弟,这些年多亏了你在。若非你在的话,朕一人也是独木难支!”宋徽宗感叹道。   “皇兄,臣弟的伤势,你就不必担心了!”赵似笑道,“无论如何也得撑到那个时候,不然我又有何面目面见父皇呢!”   宋徽宗、蔡王两人不是同母生的,也是一个父亲的兄弟。两人拥有共同的志向,只不过赵似上次病重差点死去,那次虽然未死,也留下旧患。每逢阴雨天气就会隐隐作痛,此次也不知何故,为何会发作,要不是赵似学过武功,身体异于常人,恐怕早已死去。只不过硬朗的身体,近几年也日益衰弱,宋徽宗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无可奈何。   次日,宋徽宗便一改往日的作风,不再沉浸于书画之中,早早上朝。文武大臣惊愕不已,数月不上朝的宋徽宗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高俅都有些诧异:“怎么今日皇上临朝听政?”   宋徽宗重用高俅,让他平步青云。高俅也不负重望,愣是以太尉的身份,执掌朝政。事无巨细,一律由他代皇上处理,俨然权倾朝野,犹如蔡京一样,甚至超越了当初的蔡京。并且,众多文武大臣都以高俅马首是瞻,蔡京没有做到的事情,高俅做到了。   当初,蔡京势力庞大,就连宋徽宗忌惮三分,不敢做得太过,忍无可忍之下,借助其他大臣的手,将他除去。蔡京走得是独领风骚,让所有人都畏惧,在朝中树敌太多,才会树倒猢狲散。   高俅吸取蔡京失败的经验,与众人一起分享,走得是委婉道路。并且,高俅对宋徽宗忠心耿耿,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让他在百官之中口碑甚好,与他作对之人甚少,就连宋徽宗都抓不到他的把柄,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置他,更没有任何借口,只能任由高俅的势力一天天的扩大。   如果只是处置高俅一人,宋徽宗还是可以做到。只不过,处置他一人简单,要想连他的势力连根拔起,那就困难了。如果处置不当,便会死灰复燃,朝野震荡,就连百姓说他是昏君,到时大宋必然经历一场大的霍乱,只能倚重高俅,自己埋头钻研书画艺术,心情却越发沉重,终日寝食难安。   宋徽宗端坐在龙椅上,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威风八面,昂首挺胸,淡淡的扫视一眼群臣,见他们呆若木鸡地神情,威严道:“上朝!” 第五十三章 委以重任(一)   众臣齐声高呼三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道:“众卿家平身!”   众人微微站直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神清气爽地宋徽宗。宋徽宗使了一个眼色,身旁的太监慌忙向前走了三步,用他尖锐的声音喊道:“众卿家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朝中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上前奏请,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在站在首位的高俅。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宋徽宗赵佶的眼里,见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高俅身上,不禁眉头一皱,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高俅若有所思地低垂着头,心想:“今日皇上有些反常,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宋徽宗兴致大起,出现在朝堂上,让高俅有些怀疑,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低垂着头,不知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   宋徽宗见众人都不愿说话,轻轻移动着身子,微笑道:“既然众爱卿无本可奏,身为太尉的高爱卿在朕不在朝期间,事无巨细全部都由你处置,不知高爱卿有本上奏与朕?”   高俅恭声道:“臣无本可奏,不知同僚可有本?”   众人急忙齐声道:“臣等无本可奏!”   宋徽宗微微一笑,就像是早已知道他们会这么说似的,也不生气,道:“既然爱卿无本可奏,那么朕今日与众位爱卿说几件事,你们且听好了!若是有任何疏漏,贬官一级,扣除一月俸禄。”   众人连忙抬起头,洗耳恭听,就连高俅都认真的听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宋徽宗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从台阶走了下来,就连太监想要搀扶都被他回绝。   “朕沉浸于书画之中,甚少上朝,近年来多亏了爱卿从中辅助,故而朝纲井然有序,百姓丰衣足食,再次多谢爱卿!”宋徽宗缓步走到高俅面前,衷心地称赞一声,众人也跟着附和,高俅心里有些得意,想要谦恭几声,赵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接着说道:“自今日起,朕每日都会上朝。凡是涉及大宋江山社稷之事,事无巨细一律上奏与朕。若是知情不报者,当以欺君罪论处。”   “此事是第一件事!”宋徽宗瞥见众人惊愕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怎么,诸位爱卿像是不太高兴,高爱卿你的脸色为何变得难看起来?”   高俅脸色泛白,他以为宋徽宗是想要收回他手中的权力,以及他的官职,让他有些担心不已,急忙跪地,颤抖道:“皇上,臣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于皇上,绝无二心!不知臣做错了何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至少也让臣死得明白。”   “爱卿言重了,朕何时说过取你性命,不必惊慌!”宋徽宗安抚道,“近几年爱卿也累了,好生修养才是;朕也闲了这些年,再不处理朝政,兴许大宋子民都不知道还有朕这个皇上。”   宋徽宗笑眯眯的无心之言,像是若有所指,又像是戏言,捉摸不透,高俅冷汗直流,朝中大臣更是颤颤惊惊。宋徽宗的话的确像是说他们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做为国为民之事,想着如何巴结上司,讨好高俅,想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官位,不思进取,就像是宋徽宗自己所言那样,要是再不出现的话,兴许这些人当真是没有把他当成皇上,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没有任何的实权,俨然忘记大宋还有一个皇上。   朝中大臣幡然醒悟,这一刻他们才想起宋徽宗也不是省油的灯,雷厉风行,想到就做到。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一鸣惊人,让人捉摸不定的性子,恍惚间他们像是看见蔡京罢免时,那个英姿勃发的宋徽宗,不再沉湎于书画,专注于朝政。   宋徽宗见众人颤颤惊惊的眼神,知道敲山震虎这招效果达到了,接着说道:“另外一件事,武举考试此次安排是何人监考?武举考试乃是大宋王朝重大事宜,尤其是武状元,那可是与状元一样的品级,能够入朝为官,决不能有丝毫的耽搁,高爱卿此次是何人作为监考官?”   高俅回禀道:“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人主考!”   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人唯有张俊一人是武将出身,其他两人皆是进士出身,尤其是王铎乃是高俅的门生,与他一个鼻子出气,不过他确实有些才能;张邦昌进士出身,时任中书侍郎。   张邦昌与童贯乃是同一个战线,属于主和派的成员。当初,蔡京权倾朝野时,得到蔡京的提拔,平步青云,以进士出身入朝为官,权杖蔡京、童贯等人的帮忙。现如今,也是高俅麾下得力干将,中饱私囊、结党营私之事干了不知道多少,唯一在历史有名的就是曾经被金国立为伪帝,还与赵构一起进入金国割地赔款,没有太大的才能,却身居要职。   张俊乃是大宋武将出身,下级士官,也算是军中之人。历史上,张俊乃是南宋名将,只可以后来贪图享乐,与秦侩一个鼻子出气。从主战派变为主和派,岳飞的死也与他有关。当初的确有几分骨气,领兵作战也身先士卒,只可惜后来名节扫地,贪慕虚荣,嫉妒岳飞的才能,屡屡中伤岳飞,成为害死岳飞的帮凶之一,还得到赵构的宠信。   宋徽宗对于张邦昌、王铎两人都比较了解,尤其是张邦昌此人性子忠厚,风吹两边倒的人,没有任何的主见性,谁的势力大就依附于谁,听命于他,十足的小人;张俊是何人,宋徽宗不曾了解,对于这些他从不过问,轻声道:“武举考试还有一个月时间便正式开始,朕重新任命主考官。”   高俅猛的抬起头,万分惊讶,又迅速的低下头,恭声道:“皇上想换人,臣岂能有任何意见!”   “既然如此,朕的第二件便与此事有关!”宋徽宗当即高声道,又迅速的回到龙椅上,端坐在龙椅上,精神抖擞的喊道:“传朕口谕,宣广平郡王觐见!”   身旁的太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看了一眼宋徽宗,只见他点点头,阴沉着脸,太监急忙再次高声附和一句。当赵佶此话道出,朝中大臣纷纷侧目,议论纷纷。当年,广平郡王赵构被宋徽宗关押在后院,将近十年时间,从未听说过广平郡王任何事迹。不久之后,赵构生母韦氏又因为赵构被关押之事打入冷宫,以致于朝中大臣都忘记了宋徽宗还有赵构这么一个皇子。   与此同时,身为皇长子赵恒早已过了加冠之龄,还生下一子,也就是宋徽宗的孙子。当初,赵恒之子出生后,赵佶还非常的开心。毕竟,宋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哪位皇帝在位期间得到嫡长孙,那个时候把他乐坏了。   赵恒皱着眉头,隐隐不安,心想:“怎么老九时隔十年再次出现了?难道父皇提及的事情与九弟有关?依照道理,应该不是这样的。毕竟,老九销声匿迹这些年,朝中大事父亲都交于我,就算我没有得到父皇赐封皇太子,以他九年的空白,也没有资格与我争夺皇位。”   当赵恒加冠之礼行毕后,宋徽宗立即赐封为王,称之为“代王”,有资格位列朝城之中,尤其是皇长子身份,让他必须留在朝唐,听取大臣们的建议,提出自己的建议。只不过赵恒的表现,让宋徽宗大事所为,简直就像是酒囊饭袋一样,故而赐予他“代王”。在其他人看来,赵恒乃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选,就连高俅等人纷纷上奏奏请宋徽宗早立皇储,为得以防万一。   只可惜,宋徽宗对于赵恒超差强人意的表现,让他失去了耐性,对他非常的失望,又不能不管。毕竟,赵恒是他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真的废除赵恒继皇长子资格。当他听到赵构的消息时,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大门,想要确定心中所想,满怀期待,又有些一丝忧虑让他站立不安。 第五十四章 委以重任(二)   经过一夜的休息,赵构精神状态好了大半。清早,他便醒来,还没有等待宋徽宗下令拆除门锁,他已经亲自动手拆除一切,恢复之前的旧貌,看着熟悉的地方,矮小的灌木早已成长起来,之前的花草早已枯萎,唯一屹立不倒的便是乘凉的大树,郁郁葱葱,枝桠上长满了嫩芽,像是欢迎春天。   守卫在院外的侍卫,听到院内有声响,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当他们撇过头时,赵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人,那人喝道:“郡王大人,您私自走出院外,该当何罪?”   赵构微微一笑,道:“这个就不劳两位操心,转眼过去了九年时间,换了一批又一批人。现在,本王可以告诉你们两人,你们可以回去了,不需要留在此!”   两名侍卫闻言不禁嘲讽的看着赵构,心想:“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没落的郡王而已。曾经受到皇上的宠爱,只可惜自毁前程,想要出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然你就一辈子留在院内,足不出户!”   赵构喃喃自语:“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那两名侍卫嘲讽之时,一位公公急匆匆的赶来。两人远远的看见那位公公前来,不禁有些吃惊,又想:“花公公怎么来此?”   两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花公公点点头,正声道:“传皇上口谕,你们二人回到禁卫军中,不必留在此地了!”   花公公道出宋徽宗口谕后,点头哈腰地上前,道:“郡王大人,圣上命奴婢前来,迎接您前往朝堂上,不知郡王大人可准备好?”   赵构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便前去!”   花公公与赵构两人朝着大殿走去,那两名侍卫则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仿佛做梦似的,两人又面面相觑,目送着气宇轩昂的赵构,他们两人才想起之前赵构所言,心里一紧,料想朝中定然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尤其是关押在院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此院,俨然打入冷宫之中的赵构,时隔九年再次进入人们的视线。   当赵构龙行虎步,面带微笑地走进大殿内,朝中大臣不禁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心想:“时隔九年,近十个年头,渺无音信的广平郡王,当真出现了?”   赵构不顾众人吃惊地目光,走上前,跪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宋徽宗微笑的点点头道,众人也收回目光,“朕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任命广平郡王为此次的主考官,另外三人为副考官,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高俅低头沉思不语,暗想:“皇上此举到底意欲何为?”他使了一个眼色,立即就有人站出来。   那人恭声道:“皇上,臣以为不妥!”   宋徽宗见有人反对,依旧是笑眯眯地说道:“哦,爱卿请说!”   那人见宋徽宗笑脸迎迎,慌张的神色立即放心了,高声道:“广平郡王只有爵位,并无官职在身,且年纪尚幼,又九年时间未曾露面,忽然出现担当重任,恐怕朝野上下一片震动,应考生心中多有猜忌,臣以为皇上需要三思而行!”   宋徽宗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赵构,道:“老九,你又如何说?”   “回禀父皇,这位大人所言,孩儿不敢苟同!”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就像是成人似的,不卑不亢道:“若说孩儿没有官职,倒是真的,不过说到年纪,孩儿一百个不赞同。先秦早有先例,凡是有能之才皆可破格录用,孩儿乃是父皇之子,亦是皇家之人,焉能不能入朝为官!”   “如果以年纪而论,大人理应告老还乡,大宋境内人才济济,朝中官职多是一些巴结之人占据,不干实事,还不如退下来,告老还乡,留给一些后起之秀,让他们为大宋效命!”   赵构言语过激,就连宋徽宗不禁皱着眉头,朝中大臣纷纷指责赵构,谩骂声不绝于耳:“黄口小儿岂能知晓朝中大事,话可不能说得太过分!”   “过分?”赵构冷笑一声,目光冷咧地扫视众人,高声道:“你们乃是朝中老臣,父皇信任你们,才让你们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可你们这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不做为臣之事,父皇今日临朝听政,你们却无本可奏?难道大宋境内当真无事发生?”   宋徽宗急忙问道:“大宋境内发生何事?”   “回禀父皇,孩儿足不出户也听说山东境内发生一件大事!”赵构笑眯眯的看着那人,道:“尚书大人,山东正是你的管辖之地,你岂能不知山东农民与官兵斗争,甚至要聚众起义的地步,你却说无本可奏?岂不是笑话!”   那人闻言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郡王如何知道!……”高俅连忙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只可惜,高俅还是慢了一步,他已经将话说得很明显了。朝中大臣多数都听说此事,却无人敢说,只因此人乃是高俅的人。   顿时,宋徽宗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冷笑道:“王尚书,老九所言可是属实?”   王尚书急忙跪地高喊冤枉,道:“郡王大人血口喷人,山东乃是臣管辖之地,牙焉能不知农民起义。郡王九年未出皇宫,怎么可能知道皇宫内外发生的事情,更别说远在山东,臣的管辖之地,皇上岂能相信!”   宋徽宗怒斥道:“王尚书,老九所言是子虚乌有,他九年未出宫门,与你有仇吗?如果没有,那为何会中伤朝中大臣,分明是在狡辩。朝中大事居然隐瞒于朕,欺君罔上!来人啊,拔去朝服,脱下朝靴,推出去斩首示众。”   王尚书愣了半晌,待侍卫将他拖出去,才高喊道:“皇上,臣冤枉哪!皇上!……”   宋徽宗将王尚书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直接剥夺官职,没有任何的审讯,拉出去直接斩了。众人看得胆战心惊,直到此事他们才明白宋徽宗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不禁纷纷低下头,谁也不敢再出头。   高俅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宋徽宗都懒得查办,直接了当的拖出去斩杀。虽然王尚书的能力有限,身为太尉的高俅,却非常欣赏此人,只因他懂得“做官”。不曾想到,宋徽宗来这一出,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宋徽宗见众人颤颤惊惊,惧怕不已的模样,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反对?”   朝中大臣还有想要谏言,却被身旁的同僚拉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阻止。毕竟,朝中大臣还有一些聪明人,他们看出这是宋徽宗与赵构唱双簧,也明白赵构入朝为官已经成为定局,要是再不识趣,兴许下一个就是出头之人。   “既然无人反对,此次的武举考试监考官便是广平郡王!”宋徽宗心满意足地笑道,“另外,朕再加封广平郡王为知枢密院事,位列朝臣。此次成为武举考试主考官,希望广平郡王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赵构躬身答允道:“儿臣谨遵圣旨!”   “退朝!”   宋徽宗满意得点点头,然后便起身离去,紧接着赵构也出了大殿。朝中大臣没有一人敢前来恭贺赵构,都玩味的看着赵构。毕竟,他们这些人早已与高俅同气连枝,没有高俅的命令,就算他们想要与赵构亲近,也得等高俅不再的情况下才行。   赵构如愿以偿的成为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另外还得到知枢密院事,与高俅平起平坐,位列朝中正二品,比之郡王要多一品,也就是说赵构晋升了。不仅仅拥有爵位在身,就连朝中职位都得到了,这个职位不是虚的,是握有实权的官职,掌管军政大权,与高俅分庭抗衡。 第五十五章 枢密院   北宋时期,武将最高官职便是太尉,也就是正二品大员。如果想要再晋升从一品、正一品,需要武将立下赫赫战功方可得到赐封爵位,由此进入一品大元。奈何,北宋当权者都重文轻武,以致于武将无一人受封爵位,故而高俅身居太尉之职,已是武将最高官职。   赵构爵位是郡王,从二品,又得到知枢密院事职位,正二品,算是晋升了。与高太尉平起平坐,同朝为官。只不过年仅十二岁,就成为当朝二品大员,让一些再官场摸滚打爬十几年的大臣心里有些不平衡,又无可奈何,谁让赵构的父亲是皇上。   宋徽宗要想平衡朝中势力,必须扶持另外一股势力,不能让高俅继续为所欲为。虽然在朝堂上,众臣恭敬地称呼他皇上,心里俨然没有他的位置,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愤怒不已。   当初,赵构也知道自己年纪大小,进入朝堂之上必定有人反对。宋徽宗也知道这件事比较难办,他们父子两人商议过后,决定杀鸡儆猴。王尚书出面反对赵构为官,无可厚非,只可惜他背后的靠山是高俅,又得到他的指使,他们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宋徽宗看在眼里,才引来杀身之祸。   众人看见宋徽宗毫不犹豫的斩杀王尚书,心知肚明广平郡王赵构为官之路无人能够阻挡,以宋徽宗展现出来的态度,就猜到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王尚书的死成就了赵构,也向大臣敲响了警钟,他才是皇上,生杀大权在他手中。   退朝后,高俅、赵恒两人都阴沉着脸,众人纷纷退出大殿,回到自己的府上。与此同时,高俅、赵恒等人回到了代王府,高俅是赵恒最有力的支持者,数次提议让他成为太子,故而赵恒与高俅来往甚密。   赵恒端坐好后,怒气冲冲地说道:“父皇这是明显借助老九的力量平衡朝中势力,父皇自始至终将老九视为皇位继承者。本王以为高枕无忧,不曾想九年后,老九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还成为枢密院使,位列二品大员,就算本王是王爷,是皇长子又如何,在父皇眼里只有老九一个。”   高俅若有所思,低声道:“王爷少安毋躁,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还有机会赢回一局。只要皇上一日不立太子,我们还有机会。按照旧制,皇太子皆是嫡长子,王爷乃是嫡长子,就算广平郡王有再大的权力,也无法撼动您的地位,再说朝中大臣有过半都是我们这一边,还有一部分中立,只有寥寥数人反对,而他们又不在朝中,对我们来说,我们还是占据绝对优势,不可自乱阵脚。”   赵恒焦急万分,坐立不安道:“高太尉,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恒也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有意为之,将他这个嫡长子置之不理。赵构年仅十二岁,就成为朝中重臣,位居二品大员;相比之下,他这个嫡长子却相形见绌,身无要职,只是徒有虚名,哪怕大臣称呼他为王爷,也是一个手中没有权力地闲散王爷。   长此下去,赵恒梦寐以求的皇位就不保可。太平时代身为嫡长子,赵恒想要皇位;战乱时代,敬而远之,以性命为重。赵恒也不是傻子,宋徽宗明显偏袒赵构,他如何看不出,怕是朝中大臣无一人不知宋徽宗的心意。如果立赵恒为太子,宋徽宗都有可能废掉他太子之位,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高俅气定神闲道:“王爷莫要着急,以免自乱阵脚!虽然广平郡王担任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不要忘记,另外三人皆是我的人,到时候从中使绊子,皇上必然会责罚于他,那时不仅官位不保,就连性命都很难说了!”   赵恒急切道:“既然如此,太尉大人还不快快安排一下,也好提前做打算!”   “此事不着急!”高俅像是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似的,显得自信满满道:“郡王想要入主枢密院,掌握大权还要看我的脸色才行。现在枢密院中多数人都追随于我,要想架空他的权力易如反掌。纵然是郡王,与我平起平坐又如何,不要忘记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岂能与我相斗。即使皇上在背后撑腰,也斗不过臣,老虎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焉能斗得过群狼!”   赵恒听闻,不禁喜上眉梢。他自幼身居皇宫,加冠之后,才搬离皇宫,居住在代王府。在他的心目中,从未将众兄弟视为自己的兄弟,全部当成自己的竞争者,有谁敢阻碍自己成为太子,一律处之而后快!   当年,赵构出生后,宋徽宗对他格外重视,让赵恒有些忌惮,又空无任何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的父皇对他偏爱。不到三年,赵构不知何事触怒宋徽宗,龙颜大怒,被关押在自己的住处,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哪怕是赵构的生母韦氏豆因此事被打入后宫。   赵构被父皇囚禁后,赵恒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其他兄弟之中,赵恒从未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对手,唯有赵构。接着,赵恒百般讨好自己的父皇,为得就是给自己成为太子做打算。偏偏宋徽宗不再喜欢赵恒那一套,表面上佯装喜欢,实则失望之极,尤其是赵恒加冠之龄后,加封为王,又与高俅等人在一起,一丘之貉,更是让宋徽宗恨铁不成钢,又不能表现出来。无论怎么说,赵恒乃是嫡长子,又为他添了孙子,宋徽宗数次给予他机会,让他迷途知返,赵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他完全不懂自己父皇的心意,只能一步错步步错,让宋徽宗彻底对他死了心。   “老九,朕让你成为枢密院使,不要辜负朕之期望!”宋徽宗悄然来到赵构的住处,语重心长道:“你大哥不争气,与高俅等厮一丘之貉,让朕甚为失望!”   赵构点点头,赵佶又叹息一声:“枢密院自前唐以来都是宦官当政,先祖将之改革,由文武大臣掌管,后有武将掌管!朕让你成为枢密院使,就是让你拥有与高俅对抗的权力!”   “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分掌军令与政令,是为“西府”,事实上是以枢密院的长官来分割宰相的兵权。当初枢密院下设四房:兵、吏、户、礼,后来增至十二房。明日你便要任职,那时再好好的熟悉一下!”   赵构恭声道:“儿臣遵旨!”   宋徽宗点点头,又说道:“老九,你多年未归,你的母妃也非常想念你,你去看看她吧!至于,她是否离开,就要看你自己了!另外,你已经是朝廷命官,不可留在宫中了,今日便搬离出去,那里一切已经委托十三弟打点好了,只要你人到了即可,其它东西不必置办了!”   赵构谢道:“多谢父皇,那儿臣前往母亲处,探望母亲了,儿臣告退!”   宋徽宗点点头,目送着赵构离去,目光灼灼,心想:“大宋江山社稷就靠你了,只要你所要,朕一律准予,也是朕留给你唯一的礼物。大宋江山风雨飘摇,朕之过也,还未到完全打破重新建造的地步,不过也等不及了,必须尽快恢复原气方可,这样才有生路,否则又是死局!” 第五十六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赵构辞别宋徽宗以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冷宫。虽然赵构能够理解父皇将母亲送入冷宫是为了保护她,后宫嫔妃你争我夺,他又“犯事”在前。即使宋徽宗不处置她,也会被其他人阴谋陷害,那时想救都没有办法,只能先一步行动,让她留在后宫,给所有人一种错觉,她已经是不受皇上宠爱的嫔妃,自然无人加害于她。   赵构迈着沉重而稳健的步伐,步履维艰,想起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才落得如此地步,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从大局上考虑,赵构所做一切不仅没错,反而有功之人;以人情来说,赵构愧对自己的母亲,累及她受苦。   穿过长长的甬道,走过长廊,又过了数座廊亭,抬起头,四下无人,一片静悄悄。前方都是封闭严实的大门,赵构缓缓的上前,看着门檐上厚厚的灰尘,也不知多久无人前来,推开门,四散开来的灰尘,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素服,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看不清容貌,却见她盘膝而坐,右手不断的转着念珠,口念佛号。赵构还未走进,便听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皇上,您还是回去吧!妾身只想好好的在此礼佛,构儿未归,妾身终生留在此地,落得清净,您就不必再劝!”   听着母亲的声音,赵构鼻子一酸,双眼通红,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又听见韦氏语气平淡道:“皇上,您的良苦用心,妾身皆能理解,只是构儿一日未归,要是与皇上出了此门,必是烦忧,不如留在此,为皇上、构儿祈福,希望构儿能平安归来,皇上您每次前来,妾身都知道您心事重重,后宫不能参政,妾身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替您祈福,护佑皇上!”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自己临行前,赵佶对他说的话。看此情况,宋徽宗数次前来想要让韦氏回宫,离开冷宫,可韦氏倔强不屈,愣是不遵从旨意,哪怕赵佶是皇上,也无可奈何。毕竟,韦氏被打入冷宫,是他亲自下旨。并且,韦氏不知赵构是生是死,直到赵佶对他说,终有一日赵构会回来,她才稍稍安心,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赵构离开时只有三岁,皇子与常人不一样,由宫中侍卫、婢女、乳娘照顾,不需要操心,时刻能看得见,问题是赵构是韦氏自己照顾,又是她亲自喂养母乳,就连赵佶都觉得不可思议。   由于韦氏出身卑微,后得到赵佶宠幸,在她身上还是有一种传统女子的思想,坚决不让乳母喂养。因此,韦氏对赵构的感情,超过自身的地位。对于嫔妃的称谓,她从来不在乎,在乎的只有赵佶、赵构两人的身体,以及安危。   韦氏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赵佶。在那一刻,宋徽宗不再是皇上,只不过是平凡的丈夫。于是,赵佶对韦氏的偏爱也渐渐的显现出来,可是宋徽宗的行为却给韦氏留下了许多后患,让她在宫中寸步难行,时不时就会有人陷害她,不得已之下才打入冷宫。   在赵佶看来韦氏性格温和,不与人争斗,也不懂得如何勾心斗角,只能选择打入冷宫;但是,在冷宫之中的韦氏又展现出刚强的一面,让宋徽宗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不予理会。   赵构想起自己的母亲遭受的苦楚,心里莫名的一阵伤心,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的叩在坚硬的地上,泪流满面的呼喊一声:“母亲,孩儿回来了!……”   当他跪地时,磕头声,让韦氏有些诧异;当听到赵构的呼喊声时,韦氏手中的念珠掉了下来,颤抖着身子,转过头看着泣不成声的赵构。哪怕相隔十年未见,韦氏还是一眼看出跪在地上的少年是她思念的儿子,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颤音道:“构儿……”   “母亲,我会回来了!……”随着韦氏的呼喊声,赵构连忙点头答应,双膝跪地一步步的跪着来到韦氏的面前,哭道:“母亲,我回来了!这些年来,孩儿未曾向母亲请安,未能在您身边尽孝,孩儿之过也!”   说完,赵构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韦氏望着朝思暮想的儿子,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又看着那张与幼年相似的脸庞,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泣不成声:“构儿,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咳咳!”   赵构见韦氏面色苍白,又是一阵咳嗽,急切道:“母亲,您怎么了?”   韦氏强颜欢笑:“我没事,我儿无需担心!”   虽然韦氏面带笑容,可是赵构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遂,动用真气稍微探查后,皱着眉头:“母亲,为何您身体如此差?”   经过探查得知,韦氏身体虚弱无力,再看她的手臂才发现瘦了许多,与之前的体型相差甚远。   当初韦氏的身材丰满匀称,哪怕是生下赵构,也没有走样;如今,韦氏看上去弱不禁风,骨瘦如柴。而且,身体也是病怏怏,就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虽然韦氏打入冷宫,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理应吃得不差,为何会如此虚弱。   赵构四下望去,正好看见韦氏尚未吃完的饭菜,定睛一看才发现。韦氏只是稍微吃了些许,有大半的饭菜还是原模原样,丝毫未动过,道:“母亲,您为何不吃?”   “你一日未归,我又如何能吃得下!若不是你父皇与我说明,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韦氏见赵构发现自己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也没有隐瞒了,如实道出。   赵构心里更是愧疚,韦氏如此模样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若非情非得已,他的父皇也不会告知韦氏一些真相。毕竟,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尤其是在皇宫里,更是没有多大的地位。如果不是担心赵构回来后,问及此事,赵佶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向韦氏透露一丝,不能说太多,以免一切付之东流,赵佶不敢赌。   赵构让韦氏盘膝而坐,韦氏不明所以,还是听从儿子的话照做了。赵构运用自己的内力为韦氏疏导一下经络,经过周侗病重慌乱使出,又多次反复验证,终于熟练运用了。   经过赵构真气疏导,韦氏心中憋着的气陡然消失,面色较之前要好了许多。不过,赵构还是叮嘱韦氏要好好的调养才行。韦氏看着自己儿子有了这么大本事,她也不愿多问,只是笑着点头答允,赵构才放下心来!   韦氏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气流在游走,大吃一惊,心想:“我儿何时有如此本事了?”   韦氏又惊又喜,赵构的手段就像是传闻中的隐士,心里更是一阵欣喜,满含热泪的出神地望着赵构,欣慰道:“我儿长大了,本事大了!”   韦氏又询问了一下赵构这些年过得如何,并未问及赵构这些年在干什么。只要赵构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切都不重要了。毕竟,韦氏也清楚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免阻碍赵构的脚步,身为母亲的她只需要支持就可以了。   赵构恭声道:“母亲,给孩儿出去吧!您一人在此,孩儿有些不放心!再说,父皇的意思也是让您出去!”   韦氏微微摇摇头,笑道:“我就留在下来,待你事情做好,或是加冠之后,我再出去。虽然我不知你们父子在做什么,身为女子,当以夫为重。如果出去了,反而对你有所影响,行事有所顾虑,不如留在这里安心的等你好消息。”   “这个……”   赵构想要劝说,又被韦氏阻止道:“如今,我已经知道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也会好生调养,还想要看着你娶妻生子,为赵家延续血脉!”   “另外一件事,你要切记!如非必要,就不要前来探望我了,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等会,你就早些回去。毕竟,这是在冷宫,长久留在这里,对你不利,你快些回去便是!”   韦氏身在皇宫,或多或少耳闻目染,早已知道后宫人心险恶,尤其是自己儿子数年不见,又再次出现,必然是有要事。既然如此,那她只能选择支持自己儿子,留在冷宫之中,便不会有人说赵构,也减少了一些事非,韦氏不愿意自己儿子再次受到朝中大臣的攻击。   韦氏深明大义,让赵构心里开心不已。赵构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遭受危险,后宫之中的斗争远比朝中还要险恶。并且,赵构已经入朝为官,位列二品大员,要是韦氏从冷宫之中出来,那么有心人就会以此为借口,借机生事,到时候宋徽宗焦头烂额,就连他都收到牵连,那时想要站稳脚步,就越来越困难了。   思前想后,赵构决定暂时让韦氏留在这里,至少可以安全。另外,他要是想见自己的母亲,也非常简单,只要他想来,宫中的侍卫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于是,赵构稍作停留,与韦氏说会话,便被韦氏赶了出去。韦氏目送着赵构离去,嘴脸洋溢着幸福,心想:“我儿终于长大了,定然可以帮助你父皇,解决皇上心中忧愁之事了……构儿,你要好好的努力才是,你父皇对你如此器重,莫不要让他失望了!……娘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第五十七章 赵构VS琥珀山庄(一)   赵构独自一人离开冷宫后,又来到了宋徽宗的书房。此时,赵佶放下手中的奏章,看着独自一人的赵构,有些失望道:“怎么你母妃还是不愿意离开那里?”赵构点点头,“唉!这些年朕对她有愧,让她独自一人留在冷宫之中,身子骨日益消瘦。”   他想起韦氏虚弱的身子,觉得事情不像韦氏说的那样轻松,其中必然有事隐瞒,连忙问道:“父皇,为何母亲身体如此虚弱?”   宋徽宗叹息一声:“老九,你可曾记得当年朕让林教头指点你武艺,又担心他人发现,用得是什么方法吗?”   “儿臣记得,父皇是将儿臣关闭在院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赵构回禀道,“难道母亲身体就是那个时候出现问题?”   宋徽宗摇摇头,道:“当年朕用这样的方法,也是无可奈何,却忽略了身在后宫的韦婉容了。她是你母亲,母子连心,那时候你只有三岁。突然之中又出现这么一件事,她以为你冒犯朕,才会受到惩罚,故而求朕原谅于你,哪怕是让她放弃现有的婉容之位,贬为庶民在所不惜。”   “当初,朕以为她性子温和,不喜争斗也没有理会,将她关押在房中。不曾想,未过一年时间,见你迟迟未归,愣是违抗圣旨,前来书房。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将她打入冷宫!”   “在冷宫两年,以为她能冷静下来,哪知道事情再次出乎朕的意料之外!每日以泪洗面,又无胃口,身子每况愈下,直接病倒在冷宫中。若不是十三弟恰好经过,兴许你此次回来就见不到你母亲了!”   “那个时候,你在外面习武!原本朕让你回来与母亲见上一见,而你取得选择继续习武,朕知道此时大宋面临的灾难,不能因私废公,一直隐瞒于你!最后,朕然后十三弟偷偷进宫医治,整整医治数月,方才好转起来,自此以后见到朕就像是见到仇人似的,不再惧怕朕,也不惧触怒龙颜,她的身子再也没有好转起来!”   赵构泪流眼泪地望着自己的父皇,如果赵佶不是他父皇的话,兴许真的会动手。上一世,赵构出身农村,父亲因病去世,没有感受到父亲的爱,唯有母亲独自一人扛起家中所有的负担,供她读书,最后考上大学,出来工作稍微好点时,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此次,赵构重新来过,感受到来自宋徽宗赵佶的父爱,与历史上记载大相径庭,没有感受到母亲的爱,心中有些遗憾。直到此时,才明白母亲韦氏给予她的爱是他不知道,刚烈如斯!   赵构低沉道:“父皇,此事十三王叔也知道?”   宋徽宗点点头,猛的抬起头看向赵构,觉得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赵构眼中透露出一丝杀意,更多的是愤怒,急忙道:“此时是父皇未考虑周全,与他人无关!”   赵构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离开书房,他心中的愤怒唯有发泄出来。宋徽宗慌张站起身来,立即追上去,发现赵构已经不见踪影,心里一紧,他知道赵构定是找赵似,急忙修书一封,推开书房的一处暗格,将书信塞进去,心想:“希望赶得上……”   片刻后,书信出现另一处,掉落在一处溪水中,随水流出宫外。一名侍卫急忙捡起,看到上面“速速送与山庄”,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迅速骑着马离开,前往琥珀山庄。那人急急忙忙的赶回琥珀山庄,众人皆惊诧不已,直接了当地问道:“庄主在何处?”   “庄主在房中休息!”王五见他急匆匆,也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告诉他赵似在何处。   那人急匆匆地赶往房间,叩门道:“庄主,宫中来信!”   赵似旧病复发,好不容易回到山庄,刚吃下药,睡了好一会。片刻后,就听到有人叩门,心情有些不悦,听到是宫中来信,不由得皱着眉头,立即起身,道:“进来!”   那人恭敬道:“庄主,宫中来信,请庄主观看!”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赵似点点头,那人退了出去,心想:“难道宫中有何事?”   赵似看见是兄长的笔记,急忙拆开竹简,从中倒出一份书信,看过后,微微一笑,心想:“老九这小子,居然想找我报仇?呵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既然他要来,那我这个叔叔也要给他一份‘大礼’才行,免得日后说我小气!”   于是,赵似穿好衣服,喊来王五,问道:“老五,留在京中的兄弟还有多少人?”   王五如实道:“还有十人!”   “让他们十人全部回来,我有事吩咐!”赵似微笑地说道,王五急忙下去安排。   片刻后,十人马不停蹄的回道琥珀山庄内。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王五,王五摇摇头,赵似走出来,道:“诸位兄弟,辛苦你们了。今日,本庄主让你回来,是有一件事让你们共同完成!”   王五惊讶道:“庄主,何事需要我们一起行动?”   自从进入山庄以来,他们从未一起行动过。毕竟,每个人的战斗力都不弱,又经过特殊的训练,单体作战能力足够强大,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赵似的话,让他们十一人都非常的不理解,也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居然让他们十人从外面回来。   赵似笑道:“等会山庄会来一位贵客,你们之中有些人见过他,也有人没有见过他。无论是相识,还是不相识,一律记得不得手下留情。此次算是正式检验一下,他是否拥有麒麟令的资格。如果你们联手他倒下了,那么便收回麒麟令,要是通过了,他便是老大!”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名字都以数字排列,从第二开始一直到一百零八。但是,只有第一一直空置。当初,赵似曾说过,手持麒麟令才是第一。因此,王五见到赵构手持麒麟令时,恭敬地下跪。至于,他的郡王身份,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在琥珀山庄,共有一百零七人,全部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这些人分别在大宋王朝各个领域,有些对外身份是铁匠、掌柜、商人,还有一些是官员,全部都是安插在各地,以此打探各路消息。并且,这些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精通百家武学,武艺精湛。   相传继承琥珀山庄之人便是手持麒麟令,也就是除了庄主外第一人的身份。首先要做的就是武艺超群,还有过人的领导能力,以及忠心于大宋。至于,这些人的身份也都是极为机密,哪怕是在路上行走,相遇也不相识。只要来到琥珀山庄后,他们就以老三、老四等称呼,真实姓名只有赵似一人知晓。   王五沉声道:“庄主,那人可是郡王?”   “没错,正是他!”赵似点点头,道:“由于某些事情,他独自一人前来,想要与我挑战。这些年,他的武艺的确是提高了不少,你们要切记。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他是之前的总教官周侗的亲传弟子。所以,你们要记住,万万不可小觑他。论年纪,他是你们之中最小之人;轮武艺,单个实力也不弱于你们之中任何一人。如果你们不全力以赴的话,兴许还会战败。”   赵似说完,又有一人说道:“庄主,那我们是下死手,还是佯装攻击?”   赵似厉声道:“战场无父子,举手不饶人,一律给我用尽全力,尽全力使出杀招来,让他见识一下山庄的实力。如果你们之中谁敢放水,或是手下留情,休怪本庄主不客气。此次不是游玩,是玩真的,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   “为什么?”另外一人疑惑不解道。   “若是在平时,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力道;现在嘛,失去冷静的他,根本就知道杀戮,你想想会手下留情吗?永远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你们没有倾尽全力,就害了身边的兄弟,明白吗?”   赵似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们掉以轻心,手下留情,是对自己实力不相信,也粗估敌人的实力,无异于害了自己又害了自己的兄弟。你们都是生死兄弟,战场上是需要齐心,将自己的身后交给自己的兄弟,同心共力一起奋战才是真正的兄弟。现在,你们可准备好了?”   众人摩拳擦掌,兴奋不已,齐声道:“我等准好了!”   赵似欣慰的点点头,道:“让他瞧瞧我们山庄的厉害,也让他长长见识,一山还有一山高。纵然是武艺超群,双拳难敌四手,也让他冷静冷静,唯有如此方能让他长记性。好了,大家都严阵以待,估计很快就要来了!”   骑着马飞奔而来的赵构,不知道赵似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他直接掉入其中了。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独自一人对抗整个琥珀山庄。虽然琥珀山庄没有出动所有人,仅有十一人,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大战一触即发! 第五十八章 赵构VS琥珀山庄(二)   宋徽宗赵佶是他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伦理道德底线,天地君亲师,赵构还是有的。因此,他不能对宋徽宗,自己的父皇发火,唯有选择对蔡王赵似动手。虽然赵似是他的王叔,又如何?难道比自己的父皇、母亲相提并论吗?然而,他不知道赵似对他的疼爱不比宋徽宗、韦氏两人要少,此话皆是后话,暂且不说。   话说赵构怒气冲冲,走出宫门,一时也找不到马匹,仓促之下,也忘记骑自己的马匹,他的马匹还在宫中御马监处,唯有一路飞奔而去。一路上,赵构未曾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恰好,行至半路时看见一匹马,赵构四下望去见无人,便骑上马背,径直而去。临行前,赵构还留下百两银票放在拴马的树上,当作自己购买的。当他离去后,从灌木丛中走出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构离去的身影,喃喃道:“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去准备了!”   赵构来不及多想,一路奔驰,拼命的拍打马匹,一阵吃痛,更是速度快而稳健。不多时,赵构已经来到琥珀山庄外,立即翻身下马,将马匹丢在一旁,走了过去。   琥珀山庄的大门没有关上,而是敞开着。赵构心知琥珀山庄的人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不然决不会敞开大门,欢迎他的到来,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跨门而入。   当他走进山庄内,敞开的大门猛的关上。赵构不予理会,径直向前走去,寻着第一次的记忆穿过走廊,朝着赵似的房间走去。待他走到门口,也不准备敲门进入,提起脚,踹了过去,房门被他踢开,迅速地进入其中,四下望去,发现并无赵似的身影,皱着眉头,呢喃细语:“怎么不在?”   赵构从皇宫宋徽宗处离开,一路疾行,没有看见赵似的身影,理应不可能在外,必然留在庄内。正当他低头沉思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嘲讽声:“恭候多时,就算从皇宫到这里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功夫,我在此等了好一会,都有些倦意了,要是再不来都要歇息了!”   赵构立即一跃而起,来到房外,只见赵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赵构冷哼一声,道:“王叔,既然已经知道侄儿前来,必然知道我来此何目的?”   “知道!”赵似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故而‘请君入瓮’,以你的武艺还不足以与我对抗!虽然你得到周老先生的指点,依旧是欠缺那股杀气,这是你习武多年未曾有的,唯有此时才像样点!”   赵构对于赵似的评价置之不理,质问道:“为何出了大事,您要隐瞒于我?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您让我如何面对,难道这就是‘无情帝王家’?”   “错!大错特错!”赵似收起脸上的笑容,冰冷地目光望着赵构,冷声道:“并非刻意隐瞒,只不过事出有因,又不愿影响于你,故而隐瞒更好。如果那个时候告诉与你,你必然无法安心习武,也不能冷静下来,必然影响整个计划。凡是影响大计者,一律清除,任何人都不例外,哪怕是我自己都一样!”   “并非帝王家无情,而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个人得失,在江山社稷面前,理应以国家为重,天下黎民百姓福祉为先!如果计较个人得失,置天下苍生不顾,有愧先祖,有愧天下黎民百姓,唯有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赵构冷笑连连,驳斥道:“如果连自己最亲近之人都保护不了,何来保护天下苍生?当政者,以天下苍生为重,民有以食为天。我赵构生为人子,忠君爱国,护佑天下百姓责无旁贷,然父母恩与苍天一般。若要割舍家,问鼎天下,又有何资格谈论护我大宋万里河山,又有何资格保护天下百姓?”   赵似哑口无言,大吃一惊。此言论乃是他从未听闻过,也不曾想过,一心忠君为国,为大宋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百姓尽心尽力的赵似沉默了。抬起头,赞赏地点点头,心想:“皇兄,你的眼光的确胜我一筹。若是老九成为太子,乃是大宋之福,苍生之幸,义无反顾的支持于他。”   赵构的一番话出自于真心,也让赵似看见赵构身上的皇者之气。从古至今,成为帝王之人莫不是脚踏众人尸骨登上王座,仁义之君乃是天下黎民百姓最希望得到的明君,亦是大宋历来帝王之中无人能做到,身为帝王当以国事为重,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以致于在大事上,割舍亲情、友情之事比比皆是,赵似欣慰不已,他终于放下心来,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心中所念,正是赵似一直梦寐以求。   仁者无敌!   即使赵似赞赏赵构,嘴上却说道:“既然你如此想,那就让我这个叔叔好好教导你该如何做!”   赵构冷笑一声:“恭候多时,就让我这个侄儿好好地‘讨教’一下王叔的高招!”   “你们都出来,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让他明白什么是五纲伦常,尊敬师长!”赵似负手而立,似有似无的笑着,从他的身后出现十一人全部都是黑巾蒙面之人。   众人目露凶光。他们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屏住呼吸,盛怒之下的赵构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四周有人隐藏,众人也听到赵构之前的一番言论,他们深以为然,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赵构,他们从未见过赵似被人如此驳斥,更加意外的是赵构的那番言论也是他们心中所想,他们期望的皇上正是仁义之君,心里也不禁赞赏赵构,听闻赵似的话语,这场考验还是需要进行的,不然下不了台。   赵构杀气腾腾,冷笑一声:“既然都出现了,那便一并上来,也好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看你们厉害,还是我更胜一筹!”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的武艺彼此心知肚明,不曾想到赵构居然如此自负,不仅想要与众人挑战,还想让他们所有人一起上。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赵似,皆是一动不动。   此时,赵似早已煮好茶水,摆好椅子,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听闻到赵构的话语,一口茶水又喷了出来,引来一阵咳嗽声,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十一人一起联手,根本就不是赵构能够应付的,也不知赵构哪里来的勇气,阴沉着脸,道:“老七,你先去打头阵,给我往死里打,全力以赴!”   老七点点头,他率先踏出一步,众人原地不动。赵构见只有一人前来,不禁奚落道:“就你一人,还不够我热身的,我看你还是让身边的兄弟帮忙!”   “小子,休要口出狂言,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老七心高气傲,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还是一位年纪十二岁的少年,心里更是气急败坏,想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趾高气昂的赵构,出手无情,倾尽全力,大喝一声:“小子,看招!”   赵构见他攻来,又见他出手的招式,心想:“原来使得是‘罗汉十八手’,看你的厉害,还是我的厉害!”   老七使用的是‘罗汉十八手’中的‘推窗寻月’、‘敛爪藏锋’两种招式合在一起攻击赵构;赵构眼见老七使出招式,后发制人,使出相同的招式。只可惜,他忽略了赵构的臂力惊人,两人的手掌相碰,又横扫下盘,赵构都先一步完成,出招更加凌厉,力道更大,以致于老七被赵构压制着。   众人见赵构使出的招式与老七一样,不禁有些愕然。老七见赵构使出相同的招式,又换了一种拳法,想要扭转局势。只不过,他使出的任何招式,赵构都能使用,结果也是一样,后发先至,就连赵似都停止吃茶,目瞪口呆,心想:“周老先生传授于老九的武艺不单单是根除他的缺点,就连百家武术都传授于他,这么一来要想一时片刻制服住老九,颇费一番功夫才行。”   老七见迟迟不能制服住赵构,心下大急;赵构眼见老七没有后续招式,都被自己后发先至压制住,他知道老七已经技穷了,又快速变招,使出了道家“天罡拳”。这武功是他师傅陈抟老祖赠送内功心法后,记载的武功,故而所有人都不曾知晓。   片刻后,老七中了赵构一掌,踉跄着身子摔倒在地,身旁的人将他扶起来。赵构的一掌正中他的胸口,让他气血翻腾,无法运气,也无法使用武力,只能站在一旁恨恨的瞪大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赵构。   赵构不予理会他的目光,趾高气昂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们一起上,你们不信。不要忘记,我的师傅是周侗,精通百家武学,你们会的,我也会,你们不会的,我也会。你们要是不一起上,如何能与我斗!”   见过自傲的,没有见过这么自傲的!   众人皆是愤怒的瞪着赵构,目光又齐齐的看向了赵似,听候他的命令。赵似眼见赵构的确有几分本事,之前与自己战斗兴许是顾及自己是他叔叔的身份,才没有倾尽全力,留有后手,尤其是赵构最后一招,就连他自己都未曾见过,故而他朝着众人点点头,示意众人全部一起上,不必留手了。 第五十九章 赵构VS琥珀山庄(三)   赵构使出的招式,众人未曾见过,只因此招式是陈抟老祖传授于他,并非周侗所授。他不仅仅精通百家武学,就连道家一些不传之密也略知一二。当初赵构依照陈抟老祖传授的内功心法习练,略有小成时,后面空白的书页出现了一些武功招式,多以内功心法辅助才能施展,本以为是强身健体喜欢用,后来与周侗对练无意间使用出来,周侗稍加变通,反而成为一种攻击招式。   赵似眼见赵构使出不一样的招式,心里一惊,愣了一下,想道:“差点忘记了,这小子的师傅不是一位,还有另外一人!”   陈抟老祖与赵构相见时,恰好也被琥珀山庄的跟随者看见。他们立即将情况报告上去,赵似听闻那人的描述,急忙进宫与宋徽宗禀明一切。宋徽宗通过赵似的描述,心里又惊又喜,他才知道赵构与那人相谈甚欢,心里更加笃定赵构是箴言之中的那个人。   “所有人听命,不要小觑那小子,他的本事远远不止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要互相配合!”赵似猛的大吼一声,“这小子还有其它手段,不要着了他的道,立即执行:‘天级格杀令’,不得有误!”   众人皆是呆若木鸡,怔怔不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似,仿佛再询问赵似:“真的要执行格杀令?”   赵似见众人直愣愣地看着,怒吼一声:“还愣着干嘛,给我立即执行!”   众人见赵似认真的,不像是说笑,重重的点点头,齐声道:“遵命!”   琥珀山庄最高等级命令依照‘天地人’三级,天级命令一般都是针对十恶不赦之人才会动用的。哪怕是蔡京等人都是执行的地级命令,通常都是人级命令。并且,天级命令是杀戮;地级命令是保护;人级命令是追踪。三种不同等级,代表着三种不一样的任务。自从他们加入山庄以来,赵似从未动用最高的天级命令。毕竟,他们不是刺客,不是真的江湖人士,只会负责追踪与保护。   如今,赵似下达天级指令,也就意味着格杀勿论。只要不是皇上,任何人都必须杀,哪怕是至亲之人,一律杀之,就算是赵似自己都难逃升天。当初赵似说的是考验,让他们倾尽全力即可,并未下达杀戮的命令,出手之间有些余地。   众人听从赵似的命令,眼神陡然间变得凶狠起来,就连身上的气质与之前大相径庭。赵构紧锁眉头,凝望着众人,目光又看向赵似,心里恨恨地骂道:“既然你们下死手,那就不要怨我出狠招了,等会再来收拾你!”   赵似知道赵构的武功不弱,心里也是想逼迫赵构下狠招,让他瞧瞧这些年的成长。简单来说,赵似是想要赵构在生死间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只不过,赵构不知赵似的良苦用心,心里更是怒气冲冲,势必要好好地揍他一顿。   众人将赵构团团围住,赵构面色凝重的望着众人,逼不得已之下只能运用自己的内力,以便后方有人偷袭能够及时察觉。赵构的内功修为还未精深,也算是略有小成,不仅可以利用内力为他人调养生息,就连自己都可以,还能作为防护作用,另外还有就是招式上有内力,攻击力也会增强许多。   众人一拥而上,赵构唯有且战且退;众人招式齐出,就算是赵构精通百家武学,也难以一一的对上,只能选择避开,然后再伺机而动。赵构被众人一起围攻,十人之中分工明确,三人进攻上三路,三人进攻下三路,另外四人则是围攻,招招都倾尽全力;赵构运用内力能够感受到后方的攻势,急忙闪身避开,然后又出招抵挡住上三路的攻击,紧随其后又是下三路,只能一跃而起,再次避开。   赵构无奈之下只好将内力运用在招式上,全身上下有一股无形的气息笼罩。内力的运用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迎面而来的任何招式都能轻而易举的避开,还能快速的还击。众人感觉有些诡异,他们没有留手,全力以赴地攻击,之前赵构不过是在竭力抵御,毫无还手之力。片刻后,赵构就像是换了人似的,招式连绵不绝如同滔滔江水,一浪甚是一浪的攻势反而让他们应接不暇,溃不成军。   须臾间,胜负分出!赵构气喘吁吁地踉跄地身子,颤颤巍巍地站着,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涸,挂在嘴边。纵然有内力在身,也无法完全抵御住众人攻击,他们见独自攻击都被赵构挡下,还能予以还击,眼神交流后,众人决定攻击一路,任何人被赵构击中都会死死的抓住他的双手或是脚,以此给予其他人创造机会,要是单对单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会被赵构逐个击破。   众人采取的攻击手段,的确有效,赵构身上多处被众人的双拳或是双脚击中,留下一处处伤痕,身受重伤。若非赵构有内力自行调息,恐怕他已倒下,晕厥而去。现在,赵构没有倒下,也是全身上下一阵酸痛,气息紊乱,显得狼狈不堪。但是,他依然站着,冷峻地面庞,犹如王者归来一般,让人不得不叹服,佩服他的本领。   众人皆瘫倒在地,气血攻心,皆是口吐鲜血,浑身无力。赵构出招也没有手下留情,还蕴含着丝丝内劲,让他们伤势比起赵构来说,外伤还有内伤,赵构只不过是外伤,疗养一段时间便好了,他们外伤只需要敷用草药即可,内伤则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之前被赵构击倒在地的还保留一些意识,也不过是外伤而已,后面的几人几乎重伤倒地后,便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就像是死了似的。此时,众人心中不由得齐齐想道:“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类,实在太变态了!”   众人又想起赵构年仅十二岁,就有如此高深的武艺,要是以后不出意外,必然又是一代宗师,众人合力都不见得伤他分毫。众人心里一阵酸楚,五味杂全,也知道赵构拥有麒麟令。现在,他们不得不服气,赵构的确有这个资格拥有麒麟令,以他展现出来的武艺不弱于赵似,甚至隐隐有种超越他的潜力,最重要的是,赵构才十二岁,日后的成就无可限量。   赵似目瞪口呆地看着颤颤巍巍依旧是站着的赵构,端起的茶水放在嘴边,一直未曾送进嘴里,他心里也被赵构展现出来的武功震撼了。赵似知道赵构定然隐藏着武功,故而才逼迫赵构使出,却不想他的武功如此高深,尤其是游刃有余的从容面对众人的合力攻击,显得不慌不忙。   那一刻,赵似也叹服不已,自问自己也绝不可能做到从容的避开众人联合攻击。若不是亲眼目睹,赵似也不会相信赵构的武功居然上升到这样的境界。如果不是众人合力,以一人为代价的方式,才击中赵构,否则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这小子的武功已经达到这样的境界了!”赵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想:“这样一来,习武之路他走在我的前面!大宋江山社稷有他在,定然稳如泰山,屹立不倒!”   赵构击倒众人最后时刻施展出来的武功,是赵似一直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境界。那便是武功内外兼修,他们注重的都是外加功夫,正宗的内功修炼几乎无从得知,哪怕是赵似也不知内劲如何习练,唯有佛、道两家当是正宗的内功心法,却都是一些养身之道,习武之道却是不传之秘,非门中人不可轻易传授,否则练之无用。   武功招式流传至今,千变万化,同样一种武功招式在不同人的手中使用,力量不同外,还有就是演变的招式也不一样。因此,赵构使用出来的武功,赵似清楚那是正宗的内劲,习武之人拥有内劲,力量更要强大几分,还能料地敌先知,身体的本能自发的攻击,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气功与内功有些不同,赵似也曾经习练一些内功,只不过无法达到大成,基本上都是江湖流传或是人尽皆知的心法,没有太大的效果。今日见到赵构能够施展高深莫测的武功,便猜到赵构得到了高深的内功心法,却不知他如何练习。毕竟,有些内功对于任何任何门派都是机密,非嫡传之人无法练习,还要有师长从旁协助方可。   周侗身为一代宗师,赵似也与他有过交集,曾经讨教过,也没有发现周侗有多高的内功,外功居多,不禁有些羡慕赵构。   既然不是周侗所授,那便是陈抟老祖传授于他,想通一切后,赵似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笑道:“现在轮到我了!”   赵构见赵似走了过来,面色未变,怡然不惧,从容不迫道:“正有此意!”   赵似与赵构叔侄两人,第三次正式交锋。初次见面时,他们两人交过手,赵似道出身份后两人停止;接着,两人又比试了一下轻功,也没有下文,这是第三次也是首次两人以敌对姿态迎战,皆是面露肃穆之色,严正以待,谁也不敢小觑对方。 第六十章 叔侄对决,渐露威能   赵构经过内力的调息,身上遭受到的伤势也不过是外伤。只要不伤及五脏六腑,赵构便安然无恙。看似伤痕累累,实际上并无大碍,之前也不过是有些脱力而已。此次赵构前来的目的便是揍赵似一顿,就算是王五等人联合起来共同围攻于他,赵构也是气定神闲。之前有些心急,待明白内功的用处后,赵构更多的是借助于他们来磨练自己的内功,以此判断自己的武功境界。   赵似眼见赵构萎靡不振的眼神陡然间亮了起来,他便知道自己这个侄儿真的是隐藏够深,就连自己老江湖都被骗了,苦涩自嘲一声:“这个小子连我都上当了,日后那还得了!”   虽然赵似有些愤怒,心里更多的还是开心。至少,赵构可以面对任何人时都会隐藏自己的本事,这样要是出了万一的情况,也可以及时应对,兴许关键时刻能够救他一命。故而,赵似欣慰多于愤怒!   “王叔,今日侄儿不敬了,您可不要怨我!”   赵构先礼后兵,赵似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叔叔。虽然下定决心揍他一顿,礼数不可废,要不然他就是不孝之人。哪怕这次是为了母亲的事情,也不能真的杀了自己的王叔,赵似对于大宋江山有很大的功勋。并且,之前的战斗让他身上的戾气消除不少,就连怒火也减弱了,唯有一丝丝怨气。   赵似冷笑一声:“废话休要多言,上阵无父子,今日只有对手,没有叔侄身份,你且放心的攻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年成长了多少。”   赵构也不愿多言,立即先发制人,使出“天罡拳”。赵似的武艺赵构深有体会,一般的武功想要击败赵似,那边是持久战。如果之前没有消耗大量的元气,赵构不惧赵似。如今,只能上来就选择使用陈抟老祖传授的武功招式。   赵似见赵构使出的武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不由得小心应付起来。赵构的攻势,全部都被赵似化解开来。与此同时,赵似予以反击,使出了‘罗汉十八手’。同样的招式,在赵似手中攻击力量就显得不一样。   倒地未曾昏迷的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人比武,乃是一场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这些年来,赵似从未出手,也没有在见识过赵似的身手如何。如今,又出了一个赵构这样的变态人物,他们看来两人旗鼓相当,有的一碰,故而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人战斗时使用的招式,以及应对之策。   赵构见自己的招式被赵似抵挡住,又变招,使出了周侗传授的‘封手拳’。这种拳法也是源自于少林,常见于西北地区,周侗本就是陕西人氏,故而学得此拳,又在少林寺待过,也使得这门拳法更加的精益求精。   封手拳又称封手八快,即腿快、手快、步法快、闪躲快、起伏快、转换快、转折快、跳跃快,还讲究练就三节四梢、滚背拧腰、扭腰缩胯,对于基本功要求非常的严格。此武功中的攻击手法严谨、步法灵活、招法繁多,一招变八招,八八六十四招,上中下三盘齐动,防中有攻,攻中有防,多法并用。出手不见手,出腿不见腿,明腿暗发,十二种腿法踢、蹬、踩、踹、点、摆、合,用法不同。   当初,赵构的基本功不行,这套拳法一直都没有传授。直到赵构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解决了后顾之忧,周侗才将这套拳法传给了赵构。但是,赵构使出这套拳法时,身法、速度都比之前的要快很多,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赵似见赵构使出这套武功,他也急忙变招,使出了‘三十六闭手’。其内容丰富,方法多变,攻防严密,腿法手法齐备,是蚕闭门拳种中的重要套路之一,也可以称之为‘天罡手’。直到此时,赵似才明白赵构之前使出的拳法与此套武功有些相似,心想:“定然是加以演变而来的,这样一来看你还有什么方法破我的防御。”   两人使出的武功都是一些不传之秘或是较为常见的招式,使出来的威力以及攻击力有很大的不同。纵然是王五等人武艺也不错,依旧是看得如痴如醉。他们心中笃定,日后赵构的武艺定然远甚于赵似。并且,赵构自始至终并未使用内力,只是与赵似对拼的就是招式上攻击,你来我往交手不下百招,还是相持不下。   “不好了,这样持久战,对我来说有些吃不消了!”赵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想道:“之前的那场战斗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要是再继续战斗的话,恐怕对我有些不利……看样子,必须要使用内力才行!……”   赵似的脸色有些苍白,也是大汗淋漓,嘴上却嘲讽道:“怎么?只有这么点力量,根本就不够看,我看你还是尽快拿出真本事才行,要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哪怕你是我的侄子,照样辣手无情。”   赵构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说道:“等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看样子只能在支撑一会了!”赵似强忍着气息紊乱,皱着眉头,心里暗暗地将那股气憋了回去。之前两人全力战斗下,赵构的拳头以及脚都踢到了赵似,赵构身上也留下了赵似的拳头。   当初,赵似服用草药伤势稍微好转点,不想与赵构一番动手,又被赵构击中旧伤,以致于赵似旧伤复发。但是,赵似没有亲自体验到赵构的本事,只能强撑着身子与赵构再次大站起来,哪怕是自己重伤不治也无怨无悔。   赵似见赵构不愿攻来,也就毫不客气的俯冲而去。赵构见他袭来,身上的内力急忙运用起来,凝聚在自己的招式之中。赵似的任何攻击不需要他做任何事,体内的内劲让他提前预知危险以及身体本能做出更好的反应。   赵构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绕开了赵似的攻击,又趁着空隙给予赵似一掌,蕴含着内劲。赵似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赵构也单膝跪地,气喘吁吁,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似的。他兴奋不已,觉得自己终于打中赵似,趾高气昂道:“王叔,您觉得侄儿这招如何?”   赵似见他得意洋洋,微微一笑,赞赏地点点头道:“的确有些长进,不错!……”当他的话还未说完,口中吐了一口鲜血,脸色更加的苍白。赵构见状,立即上前搀扶住赵似,他知道自己的内力没有全部使用,却不明白赵似为何口头鲜血。   赵构急忙问道:“王叔,您怎么样了?”   众人惊呼一声:“庄主!”   赵似意识有些清醒,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只不过是旧伤了。你们安心的坐下来好生休养!”众人只得点点头,唯有遵从,赵构搀扶着赵似,神色有些愧疚,又有些焦急,赵似笑笑道:“老九,你的确是成长了不少,这些年果然没有白费。”   赵构吞吞吐吐道:“王叔,我……”   “什么话都不必说了,这件事不怪你!”赵似笑着说道,“当初,你母亲病重,的确与我有些关联,要不是我建议皇兄将你母亲关在冷宫,也不至于出现这么一档事情。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派人前去时刻保护,却不想朝中发生大事,我们所有人都不在京城,待我回来时,你母亲性命堪忧,那个时候皇兄从未说过半句,也没有责怪于我,可是我心中总觉得有些愧对皇兄,还有你。”   “原本我是想让你给予我一击,也算是还给皇兄。只不过看到你的身手后,想要留手都不可能了。你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另外一个境界,这样的境界江湖中人少有。日后你行走于江湖,或是在外都不必担心你的安危了,你的武艺超出江湖人士太多了。”   赵构有些焦急道:“王叔,难道您……”   他听闻赵似所言,又回想起之前说的旧伤,不禁猜测赵似的伤势与当年那件事有些关联。毕竟,宋徽宗都没有追究赵似任何责任,必然是有些缘由。当他的手臂接触赵似时,一切都清楚了,赵似的伤势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但是,赵似没有说什么,也不愿意提及,微微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赵构见赵似再次吐了一口鲜血,意识也渐渐地模糊起来,全身就像是被人抽干似的。赵构猛地想起周侗病重时,自己的内力对于伤势严重有些作用。于是,赵构来不及多想,直接将赵似盘膝坐好,然后运用自己的全部内力,开始为赵似疏导经络。当他的内力进入赵似体内时,赵构沉默了,只因赵似体内好几处大穴被封,经络有些堵塞,能够与他动武也算是极其厉害了。   赵构想也没有想,不断地输入真气,过度给赵似,为他疏通经脉,打通几处大穴。渐渐的,赵似意识又再次清醒过来。正想要说话,又见赵构满头大汗,自己体内又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流动,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九体内的真气比我的都要强大,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修炼的?”   片刻后,赵构为赵似疏导全身的经脉,心里更是激动,由于之前有过类似的经验,轻车熟路,赵构、赵似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连其他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脸色有些红润的赵似,心里更是开心不已。   两人的战斗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赵似遭受到赵构的攻击,引发旧伤复发。赵构全神贯注地为他疏导经络。并且,赵构发现内力居然还可以这样使用。周侗是天命难违,必然要死。   但是,赵似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从未有过丝毫怨言。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他死,不然赵构会愧疚一辈子,力量更是提高了几分,暗暗发誓:“一定要成功,决不能失败!” 第六十一章 妙手仁心(一)   赵似旧伤复发,又收到赵构的重击,双重打击下,让他伤上加伤,气血攻心,口吐鲜血,晕死过去。赵构对他的怨恨早已消失不见,也知道赵似留有旧患,也都是因为母亲病危,他与父皇两人忙上忙下,才会耽搁救治,以致于身上留下难以祛除的病根。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经过内力的调息之后,赵似体内阻塞的脉络全部疏通,畅行无阻,就连药石无灵的旧患慢慢的好转起来。这个过程对于赵似来说,无比的惬意;对于赵构而言,那是无比的艰难。一次次的运用内力,让他神智不清,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   突然,赵构吐了一口鲜血,直接晕了过去。众人大吃一惊,唯有老七一人前去搀扶住赵构,其他人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身受重伤。赵构的本事,他们都服了,心里不禁有些钦佩起他,哪怕老七之前被赵构击败,心里也没有怨恨,他可是看得清楚,赵构已经对他留手了,要是真的一开始使出全力,不死也得重伤。   “老七!……”此时,赵似体内的伤势好了很多,慢悠悠的醒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老七焦急的脸庞,又看见赵构昏死过去,嘴脸还有一丝血迹,体内的伤势好了很多,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皱着眉头,惊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七回禀道:“回庄主,您之前受到严重的攻击,说完后便直接昏死过去!”赵似点点头,老七又看着赵构,说道:“这小子不知使出什么本事,将您盘膝坐好后,就双手贴住您的后背,以及身上几处大穴。最后,您醒了,他吐血昏迷不醒!”   赵似一听,猛的跳窜起来,吼道:“那你还不去喊大夫前来看看,要是他有事,我们一切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愣着干嘛,快点去!”   老七惊骇不已,傻愣着看着站起身来的赵似,就像没事人似的,仿佛之前吐血昏迷不醒不过是佯装一样,愕然道:“庄主,您没事了?”   赵似恍然大悟,他也觉得有些蹊跷。之前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转眼间,活蹦乱跳,就连旧伤都好了些许,不再发作,惊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老九做的?当真是神乎其技!”   老七出声问道:“还用不用找大夫?”   “还愣着干嘛,快点去!”赵似被他一打断才想起赵构昏迷不醒,急忙催促道:“你去将唐大夫请来,老九以及众兄弟都有伤,务必让他亲自前来才行。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请到府上,不然你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赵似口中的‘唐大夫’乃是华阳人氏姓唐,名慎微,字审元,出身于世医家庭,从小耳闻目染,立志成为救死扶伤的大夫,知名一时。唐慎微不善言辞,但是自小睿智明敏,医术精湛,成名后医德高尚。患者不分贵贱,有召必往,风雨无阻。并且,读书人治病从不收钱,只求以名方秘录为酬,因此学者喜与交游。   唐慎微在元佑年间,应蜀帅李端伯之招,至成都行医,居于华阳行医八年。五十五岁后,将医馆交于自己的两位儿子共同打理,自己孤身一人走遍大宋,寻求名方,一路行医至汴京城。六十岁与赵似相识,只因赵似身上旧患宫中御医都无法根治,唐慎微恰好路径汴京为赵似诊治,发觉他病情复杂,是自己从未见识过的,故而一直留在京城,开个药铺,赵似所吃的药物也都是唐慎微开的,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如今,唐慎微在京城整整逗留了四年时间。期间一直为赵似看病,就算赵似武艺高强,想要看病也得遵守他的规定。但是,赵似觉得唐慎微是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真心与他结交,想让他加入琥珀山庄,却被他婉言拒绝,意思是自己年岁大了,只想做个大夫,不想再过问大宋之事。   赵似没有强迫于他,也正是唐慎微救了韦氏一命,故而宋徽宗对他也格外器重,赐封他入朝为官,成为太医,依旧被他拒绝,理由更加充分,说道:“草民乃是一介布衣,因缘巧合为皇上效命。然,草民无心留在朝中任职,草民继承父命,要将医术传扬整个大宋。为皇上效命,只能医治于皇家之人,还有王公大臣,却不能解除天下百姓疾病,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宋徽宗点点头,也没有多加强迫。他也非常欣赏唐慎微的品德,有多少人打破头想进入朝中为官,独有唐慎微不愿意做官,他学医是为了救治百姓,并非名利双收,这份志向让他深感欣慰。   自此以后,唐慎微在外开设医馆,又成为琥珀山庄的专职大夫。无论是任何人受伤,想要请他医治都必须按照顺序来,不得强迫,宁死不屈服。赵似担心唐慎微有其他病人,故而命令老七无论用如何手段都要请他前来,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而是给赵构,也只有赵构才能让赵似不按常理出牌。   老七听从赵似的命令,骑着快马迅速的下山朝着唐慎微的药堂飞驰而去。马匹吃痛之下,速度更是飞快,老七身上也遭受到赵构的攻击,强忍着身体不适,一路疾驰而去。片刻后,老七便来到了唐慎微的药堂,也不等伙计招呼,径直走了过去。   伙计嚷嚷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哎……掌柜再为他人诊治,难道你不知道掌柜的规矩吗?”   老七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朝着后堂走去。伙计见拦他不住,心急如焚,紧随着老七身后,不停地阻拦,愣是被老七挡开,不予理会。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憋着一口气,要是吐出来自己也就晕倒了,故而硬生生的憋着。   此时,唐慎微正在为病人诊脉,听见外面吵闹声,皱着眉头,抬起头望去,只见面色苍白的老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呵斥道:“怎么是你?难道你不知道老夫的规矩吗?如此莽撞,任何事情都等我诊治好病人为重!”   老七顾不得其它事,躬身说道:“唐大夫,我家庄主命小人一定要带您回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带您前去,因为那里有一位病重的之人,还不止一位,需要您亲自前往一趟。如果您不答应,休怪小人用武力带您回去了!”   唐慎微自幼学医,又医治不少的病人,他一眼便看见老七身受重伤,不需要把脉,只看气色就已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赵似的身份唐慎微也清楚,两人相识也有数年光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性,只有事态紧急、人命关天的情况下,才会使出强逼手段。当初,韦氏病重垂死,赵似也是逼不得已之下强拽着他进宫,要是稍微晚了一步必死无疑。   唐慎微治病时,最忌讳就是有人打搅,又见老七面色苍白,气血盈亏,明显是受到外伤,赵似没有亲自前来,老七又身受重伤,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旁边的患者只不过是偶感疟疾,他已经祛除的差不多,只需要抓药即可,低声道:“你为这位病人抓好药,每日服用三次,三日后必然药到病除。这是一张方子,我去去就回,你守好药铺。任何病人待我回来再看,就说我出诊去了。”   那名伙计有些诧异,唐慎微自始至终的规定首次打破,心里有些吃惊,又见他面色凝重,必然是要紧之事,故而点头答应下来。唐慎微带好自己的药箱,然后跟随着老七立即起身,就连老七都觉得有些诡异,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唐慎微知道事情比较严重,也就不在坚守自己的规定,事关人命,不得马虎。由于老七身受重伤,唐慎微也取出一粒药丸让他服下,只能暂时压抑着伤势,待回到琥珀山庄弄清楚情况后再来仔细诊治。 第六十二章 妙手仁心(二)   唐慎微乃是一介文人,已经六十开外,身子骨还算硬朗,也无法与习武之人相提并论。老七带着他一路狂奔,朝着琥珀山庄方向。当他们两人抵达琥珀山庄时,唐慎微已经全身早已大汗淋漓,全身有些酸痛。   老七翻身下马,拉着唐慎微健步如飞进入山庄内。当它进入院内,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众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些已经重伤昏迷,看着四周一片狼藉,唐慎微不由得怀疑琥珀山庄遭人偷袭。   “唐大夫,您老可来了!”赵似激动不已看着唐慎微,急忙说道:“唐大夫,您一定要救好他。无论用什么代价一定要救好他,这小子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唐慎微看着满脸担忧地赵似,又看了看其他倒地的人。这些人唐慎微或多或少都清楚,他们是赵似得部下,彼此间感情也比较深厚,却不顾他人的安慰,让他首先诊治昏倒的年仅十二的少年,众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疑惑:“这少年是谁?”   纵然心里疑惑不解,唐慎微还是为赵构把脉。从脸上的气色来看,赵构的确深受重伤的模样,连忙用手搭在脉搏上,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众人见他时而诧异,时而摇摇头,还以为赵构凶多吉少。   赵似紧张道:“唐大夫,他怎么样?”   唐慎微摇摇头,沉默不语,面色越发奇怪,再次把脉,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喃喃道:“真是怪了!……”   “难道是没救了?唐大夫,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才是,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唐慎微抬起头来,看见赵似慌张地神色,又见众人脸上有些自责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且老实告诉我,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你们如此着急,你们自身都伤势严重,还顾得了其他人安危?”   赵似言简意赅,严肃地说道:“他是大宋的未来!”   “大宋的未来?”赵似得话让唐慎微陷入沉思,想了许久,终于明白赵似话中所指,心下愕然,暗想:“这少年难道是……”   唐慎微自幼聪慧,哪怕年岁大了,依旧耳清目明,已然猜到赵构乃是当今皇子。宋徽宗赵佶一直未曾立下皇储,又听到赵似所言,心里更加明白眼前的少年将是未来大宋江山社稷重托之人,也就是太子不二人选。   当初,唐慎微被赵似强拉硬拽的捆绑进入皇宫,心里愤怒不已,又见奄奄一息的韦氏,身为医者父母心,不能不治病,也不能以他人性命开玩笑。   那个时候,唐慎微有些好奇,也不曾询问。毕竟,事关皇家机密,他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又是大夫,不便过问。如果触怒龙颜,那么便是灭顶之灾,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是,赵似稍微透露点,说是因为一个人,待他回来时,一切便会安然无恙。   直到今日,唐慎微才明白赵似的话,说的正是眼下昏迷不醒的少年。唐慎微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见众人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这少年身体无恙,脉搏正常,只不过是脱力而已,唯一让我奇怪的是他体内像是有股气息在流动,像是自行修复,只不过是外伤罢了,内伤一点都没有!”   众人听完后,全都放心下来,接着唐慎微又皱起眉头,扫视一圈后,沉声道:“他是没事,不过你们都有事,看情况伤势严重,要是再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你们这些人都会留下旧患!”   众人一听,谁也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了。于是,七嘴八舌,争先恐后道:“唐大夫,为我救治,伤势比较严重,我先来!”   “行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唐慎微低吼一声,目光看向老七,道:“你们争先恐后,想必没什么事情,他的伤势比你们要严重多了!”   众人齐齐地看向老七,只见他早已倒下了,昏迷不醒。经过一路上颠簸,又心急如焚,气血攻心,伤上加伤,就算唐慎微之前给予他药丸,作用早已过去了。   于是,唐慎微立即来到老七身边,从药箱里取出一排细长的针,朝着老七身上几处大穴刺了过去,然后又给他推功活血,让他体内积聚的淤血从口中排出,待老七醒来后,唐慎微立即撤掉细针,道:“你先盘膝而坐片刻,体内的淤血我已帮你祛除,体内的浊气我也为你疏通了,至于外伤,待我救治他们后再给你写药方抓药!”   老七点点头,他也没有道谢。毕竟,唐慎微为他们诊治了也不知多少次了,早已轻车熟路,也知道唐慎微的一套。接着,唐慎微如法炮制一一将众人体内的淤血祛除,只不过受伤的程度不同,以致于花费时间不同,有些人立即清醒过来,也有些人过了许久还未醒来,只不过气息都畅顺了许多。   唐慎微一一为他们针灸推拿治疗,全身也是大汗淋漓,体力也消耗殆尽,脸色煞白,气喘吁吁,显得颇为费力,心里叹息一声:“唉!……还是年龄大了!”又看向了赵似,缓了片刻,道:“他们都受伤了,为何你没事?不过我看你气色,不像是没事人,我还是瞧瞧看!”   赵似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反驳,任由唐慎微把脉。片刻后,唐慎微皱着眉头,低声细语:“怎么回事?与那小子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怎么样?”赵似问道,“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的身体如何,我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俨然像是没事似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唐慎微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你受到了内伤,外伤也不少,加上之前的旧患,理应复发才是!不过,我把脉发现,你体内遭受重创,却安然无恙,就连之前的旧患也有些好转,真不知道怎么说明。”   赵似心中笃定是赵构向自己输送了内力,让他体内伤势严重,外表看不出来,精神奕奕,就连多年旧患都被赵构一点点的治好,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开心。为了治疗韦氏的性命,不顾一切,就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顾了,以致于留下难以根治的旧患,每每隐隐作痛,赵似就像是被蛇虫鼠蚁叮咬一样,让他苦不堪言,也知道发作次数频发,也就是自己归天之日。   赵似早已做好死的准备,不曾想到被赵构所救。唐慎微留在京城,也是为了研究赵似得病。现在,赵似得病不知何时好转起来,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心里有些兴奋,身为大夫最期望的便是与同道中人交流。只不过,看到赵似疑惑地模样,只怕期望要落空了。   片刻后,赵构悠悠的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赵似开心的模样,惊喜道:“王叔,您没事了?”   赵似一阵感动,赵构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担心他,有这样的侄子如何让他不兴奋,两眼有些湿润道:“我没事!”   赵构又问道:“那么他们有没有事?”   赵似微笑的摇摇头,道:“来,老九,我为你引见一位贵客!”赵构缓缓的站起身来,只见他接着说道:“此乃唐慎微大夫,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你母亲的病也是他治好的,就连众位兄弟们的伤也都是他一人所治,在汴京首屈一指,无人能出其左右。”   赵构看着眼前慈祥的老叟,又听闻是他救了自己的母亲一命,还救了其他兄弟,不禁恭敬的谢道:“多谢大夫救了小子母亲一命,在此多谢!”   唐慎微见赵构身上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皇族身上得傲气,不禁有些吃惊,急忙回礼道:“郡王大人客气了,老朽乃是大夫,医者父母心,略尽绵薄之力,无需行此大礼,老朽受之有愧!此事,郡王大人要谢得话,就多谢王爷吧!”   赵构有些疑惑的看着唐慎微,又看看赵似,不明所以。接着,唐慎微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于赵构。   他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之前愤怒想要揍一顿的十三王叔的缘故。如果没有赵似,韦氏早已一命呜呼,正如他父皇赵佶所说的那样。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赵似得良苦用心,宁愿自己误会也不愿多作解释。众人也是沉默不语,他们知道赵似有一次未归,次日回来,自此以后便留下旧患,众人从未看见如此虚弱的赵似,心里有些疑惑,也不愿多问,赵似对此事也不愿多说半句,一直藏在心底深处,默默的守着这个秘密。   唐慎微的话,不仅仅让赵构消除对赵似得误会,也让众人明白赵似得胸襟开阔,佩服不已。赵构双膝跪地,两眼通红,愧疚不已,支支吾吾道:“王叔,我……”   赵似搀扶起他,摇摇头,微笑道:“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日后的大宋还需要你的力量,切莫辜负我们的一番苦心便是!”   赵构狠狠的点头,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容。在他心里对赵似更是佩服不已。在他看来,个人荣辱得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宋江山社稷,以及大宋的未来。 第六十三章 妙手回春,埋下隐患   唐慎微告知于赵构当年发生的事情经过,宋徽宗只不过是略微提一下,不曾详细说过,也是赵构心急火燎,才没有听见后面的话,以致于对赵似有误解。虽然交手过程中,赵构也猜测一二,却不知事情真相,始终有些遗憾。   当年,赵似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任务无人知晓,只有宋徽宗与赵似两人知道。那也是赵似首次执行任务耗费数月之久,还身受重伤。赵似回来途中,重伤昏迷不醒,唐慎微恰好游历天下,寻找一些草药,发现赵似见他深受重伤,便将他带回来医治。   赵似昏迷三天三夜,才好转起来,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师。唐慎微见赵似不辞而别,有些着急,他离去片刻便是寻找草药为他治伤,有些无奈,以为两人再无任何交际了。   不曾想到,两日后赵似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此时,赵似身上伤势并未好转,脸色苍白。那个时候,唐慎微也不知他身份,更不知他名讳,还以为他再次前来是为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就让他稍等片刻。   赵似面无血色,严肃道:“老先生,我想请您跟我回去,帮我救治一个人,此人与我非常重要,烦请先生与我走一趟。若是治好那人,必然重重有赏。”   唐慎微听闻他是为其他人求医,不免有些疑惑,道:“你自己身上伤势未好,就想让我前往救治其他人?我看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是平时,欣然与你前去,可我还有病人要看,待我治好他人再与你前往,还有你自己身上伤势要是再不及时医治,定然留有后患,那时神仙难救。”   赵似不顾自身伤势,微微躬着身子,朝着那位病患施礼,又望着唐慎微,凝声道:“我可以等,那人却等不得,恕我冒昧。”   唐慎微乃是一介布衣,山野中人,哪里见过赵似野蛮行径之人。赵似身材魁梧,身上有伤,依旧轻松的提起他,不顾身后其他人呆若木鸡地模样,迅速地离开了。   唐慎微一路上颠簸,心下愤然,连续跑了数个时辰从未休息,以他身子骨来说,实在有些难为他,全身酸痛,骨头都差点散架了。终于抵达目的地,又翻阅高墙,来到一处别宫之中,晕乎乎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身穿龙袍的宋徽宗,一脸焦急的等待着,看见他们两人,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就是他?”宋徽宗皱着眉头,看着脸色煞白的赵似,疑惑道。   “皇兄,正是此人!”赵似点点头,面色凝重道:“老先生,在下方才失礼了。只因此地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需要等待您的诊治,已经奄奄一息,希望您妙手回春,救她一命,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唐慎微一时半会还未清醒,目光看着宋徽宗,又看了看赵似,他才知道自己前不久救下的人居然是王爷。如今,当今圣上又在面前,从未看见过这样场面的唐慎微有些懵了。接着,后面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跟随着赵似的脚步一直走到一位面黄肌瘦的女子身旁。   当他看见重病在床的韦氏时,立即恢复清明,哪怕是当今皇上以及赵似都在身旁,也顾不得他们两人的身份。这一刻,他是大夫,一切以他为大。宋徽宗、赵似两人都紧张的看着,赵似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就连嘴唇都有些泛白,冷汗直流。   宋徽宗见状,心忧道:“你有没有事?”   “皇兄担心了,我没事!”赵似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挤出一丝微笑,苦苦支撑着。   宋徽宗还想询问赵似时,唐慎微皱着眉头,低声道:“此地有没有银针?”宋徽宗、赵似两人诧异的看着他,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此女子身体非常虚弱,气血严重不足,脉搏微弱,必是饮食无规律,要是再不及时为他针灸,必死无疑。”   宋徽宗紧张道:“不知大夫要什么样的银针,朕立即派人去找?”   “皇上,宫中有御医,也就是日常所用的银针即可。”唐慎微恭敬地说道。   宋徽宗连忙转身准备前往太医处取来,却被赵似阻拦,道:“皇兄,还是臣弟前去比较适合,您要是前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这件事就交给臣弟。”   宋徽宗想了想点点头,叮嘱道;“你要小心为是!”   赵似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唐慎微诧异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急忙让宋徽宗抱住韦氏,然后为她推宫活血。另外,唐慎微又仔细的观察了韦氏的面色,再次把脉。片刻后,赵似前来,手中多了一盒银针,急忙递给唐慎微,他立即下针。   但是,韦氏体内营养严重缺失,皮肤没有水分,又面黄肌肉,就连银针刺入她身体都无法进入。最后,唐慎微又选择迂回,一点点的来。他知道韦氏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无法与常人相比,又长期不进食,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唐慎微采取循环渐进的方式,一点点的诊治。   宋徽宗抱着韦氏,也能感受到她身体有些颤抖,赵似则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唐慎微来回一共针灸三次,韦氏气息才顺畅起来,眼睛微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宋徽宗担忧的脸庞,又看了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的赵似,就连黑巾都湿透了,看不清容貌,还有一位自己也从未见过的人,也是大汗淋漓。   韦氏有气无力地说道:“皇上,妾身……”   “行了,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朕已经知道了!”宋徽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安心让她休息,还跟她待她醒来会告诉他一件事。之后,韦氏才安心躺下,转眼间又昏了过去,宋徽宗连忙看向唐慎微,问道:“老先生,为何她还又再次晕了过去?”   唐慎微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恭敬道:“回禀皇上,娘娘她身子虚弱不堪,五脏六腑都有些紊乱。虽然草民经过针灸,让娘娘醒来,不过要想真正的好起来,还需要一顿时间。现在,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日后的一个月内都需要针灸一次,另外还要药草辅助,每日有充足的营养才能真正的好起来,切忌大补,身子太弱,要是进补就会适得其反,一病不起。”   宋徽宗点点头,道:“你救了婉容一命,朕要好好地赏赐与你,你想要什么,朕都准了!”   “草民乃是大夫,一生致力于研究医术,对于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对于功名草民年逾六十,如何还能做官,也不曾奢想过。”唐慎微委婉地拒绝宋徽宗的赏赐,他治病救人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提高自身的医术以及实践经验,对于功名利禄从未想过,不仅仅宋徽宗知道他的心思,就连赵似也明白,不禁有些错愕。   宋徽宗沉思片刻,道:“既然老先生不喜欢这些,那么朕就赏赐你在太医院博览医术,只要你愿意都可以翻阅,仔细的研究,无人能够阻拦与你。只可翻阅,不可抄录,要是婉容彻底好转,你可以任意选择其中任何一套医术,朕就赏赐于你,不知这个赏赐,你可满意?”   唐慎微听闻宋徽宗的赏赐,不禁大喜道:“草民谢过皇上赏赐!”   正当唐慎微高兴之时,赵似已然倒下,整个人昏死过去。宋徽宗大急,唐慎微立即上前又为赵似把脉,立即用银针刺了赵似的身上穴位,刺激之下让赵似清醒过来,叹息一声:“王爷,草民之前就曾经跟您说过,要是不及时医治,神仙难救。你所受的伤势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之中,草民也只能解除王爷的痛楚,暂时压制住,根本就无法根除,日后也会留有旧患,每逢阴雨天气或是劳累都会复发,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果无法完全医治的话,王爷您活不过五十!”   赵似笑道:“那又如何,想必那个时候时间也足够了,老先生您就尽管动手吧!”   于是,唐慎微又为赵似针灸了一遍。此次,与之前有些不同,完全是下狠手,痛的赵似都有些难以忍受,牙齿咬的死死的。赵似的容貌韦氏知道,她昏迷后,便将黑巾除去,露出真容来。   宋徽宗在一旁听闻赵似活不过五十,不禁有些伤感。如果不是赵似急匆匆的进宫,路过冷宫发现倒地不起的韦氏,兴许韦氏早已离去了,又不是赵似回来后还未曾休息,再次寻找大夫,韦氏也是凶多吉少。   “十三弟,只要有朕在的一天,必保你子嗣安然无恙,爵位世代继承。即使是犯下弥天大罪,也可以免去一死。”宋徽宗暗暗地想道,他决定赐予赵似的子嗣世代袭承的爵位,还赏赐免死金牌,仅有一次也是了不得事情了。   但是,宋徽宗没有想到正因为赵似对于大宋的功绩,赏赐于他的免死金牌以及世代袭承的爵位,差点引发大宋新的危机。直到多年以后,宋徽宗想起此事都不免有些心惊胆战。那时候,身为蔡王的赵似却不知所踪,以致于被有心人利用,出现了大宋危机。 第六十四章 杀鸡儆猴(一)   唐慎微不知道宋徽宗后来赐予赵似免死金牌的事,故而未曾提及。赵似也不愿多说此事,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赵构也消除对他的误会,一切都够了。并且,赵构利用自己的内力,给予他治疗,让他的旧患好了许多。   当天晚上,众人在一起吃了酒,唐慎微破天荒的留下来。众人都有些诧异,就连赵似都觉得有些奇怪。唐慎微笑而不语,与众人把酒言欢,他心里清楚真正让他改变初衷的是赵构,为了自己的母亲敢一人杀上琥珀山庄,与众人对战,还重伤赵似,其他人更不需要多说,全部都重伤。   唐慎微也知道了琥珀山庄内众人为何都受伤严重,更加好奇地是他用什么方法解决赵似身上旧患的,苦心研究数年还不如一个少年,不仅没有打击他的信心,反而让他更想知道原因。身为大夫,一心钻研医术是他毕生追求,宋徽宗赐予高官厚禄一概不受,只求名家医书,此乃瑰宝。   当他为韦氏诊治期间,宋徽宗准许他自由出入太医院。另外,还准许他进入自己的书库,博览医书,待他彻底根治好韦氏时,宋徽宗准许他挑选一部秘录带走。至于医书名,宋徽宗都不曾看一眼,对他来说,这些医书还不如留给真正需要它的人,故而唐慎微有感宋徽宗,便一直留在汴京,专心致志地研究医术,以及治疗赵似的旧患。只不过耗费数年,就连一些秘录都翻遍了,还是无法彻底根除。   唐慎微站起身来,向赵构敬酒,开门见山道:“郡王大人,老朽沉浸医道也有数十年之久,王爷的旧患一直未曾有丝毫的进展,不知郡王大人可否赐教老朽一二?”   “唐老先生客气!”赵构见他向自己敬酒,连忙站起身,又听闻他所言,不禁付之一笑,道:“小子从未学过任何医术,也不会为他人看病,无法指点一二!”   唐慎微急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如何治好王爷的?”   “这个……”赵构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硬着头皮道:“实际上,治好王叔并未什么医术,而是小子习练了内家功夫,也就是内功,不知先生能否明白?”   “内功?”唐慎微不曾习武,焉能理解,摇摇头道:“老朽不明白!”   赵构沉思片刻,道:“简单的说与针灸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老先生的银针疏通经络,内功也是,唯一的区别在于内功是引发隐藏在身体之中的潜能,而针灸之道仅能疏导,两者的效果有很大区别罢了。”   唐慎微听得还是不明白,却也能理解一些,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体会那种境界了,叹息一声:“玄妙之极,老朽是无法学会了!唉!……”他又看向赵似,道:“王爷,您的身体无恙了,老朽逗留在汴京时间匆匆已过四年,您的身体已然好转起来,老朽也该回到家乡去了,毕生所学整理出来,以便留于后世。”   赵似听他要离去,略显无奈,道:“既然老先生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强留,一路珍重!”   于是,这次吃酒成为送别酒。唐慎微吃完酒后,留下了药方,叮嘱众人服下一个月内必然痊愈,也留下一张药方给赵似,让他调理身体,不出半年旧患就能完全好了。之后,唐慎微便离去了,这条路他走了许多遍,早已轻车熟路,众人目送着他离去,然后回到山庄内。   赵似让赵构与众人一一认识后,就让他们下去了,唯有赵构、赵似两人。赵似吃了一口茶,问道:“明日你要去枢密院,可曾想好该怎么做?”   赵构摇摇头,诧异道:“难道枢密院有什么危险不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赵似不动声色的说道,“官场如同江湖一样,甚至比江湖还要险恶。纵然你武艺高强,在官场上也于事无补。江湖不必遵守繁文缛节,遵守律法之人甚少,行事毫无顾忌,我行我素,哪怕是看不惯之人,抡起拳头痛扁一顿,也不会有人管,更不会有人说,一切仅凭喜好,实力为尊。”   “官场上玩得都是阴谋诡计,稍有不慎便会一字错,满盘皆输。即使你皇子身份,在你还未加冠之龄,便入主朝政。即使是老大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必然会引起以老大为首的势力加害,或是阴谋,或是阳谋,又或是给你制造点麻烦。即使你不愿意与老大争斗,情势所迫,你也不得不为之。”   “当年我与皇兄就是如此,逼不得已被推上对峙局面。那个时候,我们无法掌控大局,就算是现在,也是相差无几。如果兄弟相争,无非是争权夺利,也就是皇位之争,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想逃也逃不了。”   赵构知道赵似得意思,他以十二岁年纪就居于庙堂之上,必然会引来众位兄弟的窥视,尤其是成家生子的大哥赵恒。依照祖制,嫡长子赵恒立为太子,无可厚非,依照历史轨迹,加冠之后,赵恒的确是大宋江山的太子。只不过,半路杀出赵构来,让他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变得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必然是忧心忡忡。   此事,赵似不说,赵构也心知肚明。毕竟,宋徽宗对赵构有偏袒之心,朝中大臣一眼便看出来了。身为嫡长子赵恒心里更是不愿意,明明到手的太子之位,离他越来越远,远到咫尺天涯,必定会采取行动,针对赵构进行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知难而退。   即使宋徽宗的偏袒,只要不被人发现,就不会有事。历史上,皇位之争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只不过这次赵构清楚,绝对不会发生这样到情况。目前,他的主要任务还是解决朝中的奸臣,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将来金人入侵大宋,也可有足够的兵力部署、迎战,让他们有来无回。   赵构暗想道:“目前来说,朝中奸臣当道,就算大哥真的做出什么事情,只需要父皇给予警告,以他的机敏,必然知道该如何做才有利,不会与我有正面冲突。”   赵似见赵构低垂着脑袋,叮嘱道:“枢密院中有高俅安插的人员,职位不高,要是从中作梗,对你而言也是非常不利,你要切记!至于,老大那边,只要皇兄出面就没有多大问题,唯一要做的就是提防身边的小人。”   “如今,你已经在宫外居住,待明日早朝后,你再搬进去,还要熟悉一下枢密院的人事安排,这些都需要靠你自己去了解,我们也无能为力,给予不了多大的帮助。如果有人从中生事,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不必顾虑什么,这点小事,想必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赵构点点头,道:“王叔,要是有人不服怎么办?毕竟,明面上我是枢密院大臣,位列二品大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敢造次;要是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那该怎么做?”   赵似厉声道:“杀鸡儆猴!”   他的话说中了赵构所想,有些人给他几分面子就会开染坊,顺着竹竿往上爬,只有给予他们狠狠的一击,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让他们见识到厉害,才会畏惧,才会心生怯意。如果做不到让人尊敬,那就让人畏惧,至少可以做到听命行事,不会延误时机,耽搁大事。 第六十五章 杀鸡儆猴(二)   当天晚上,赵构便留在琥珀山庄住了一宿。次日,启明星悬挂在天空中,四周还有一些闪烁的星光,赵构便起来,开始晨练,打了完整的一套拳术后,又耍了一套武器,待他做好一切后,山庄众人都起身,吃惊的看着满头大汗的赵构,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十一人全部都低下头,他们才知道赵构的武功如此之高,不是机缘巧合,全部都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付出了别人多出数倍的努力。即使他们没有受伤,也不会太早起来,都是有规律的时间,他们比赵构年岁都要大,心里也不禁佩服他。   赵构见众人都起来了,微微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练习起来。众人身上有伤,不敢剧烈运动,稍微锻炼一下,全身上下一阵痛楚,龇牙咧嘴。赵构眼见众人如此神态,心生愧疚,这些人都是被他打伤的,要是盗匪之流,还无所谓,偏偏这些人对于大宋也算是有功之人。   众人练习一阵后,赵似也起来了。由于身上旧患减轻了许多,让他一觉睡到自然醒。自从旧患在身,从未睡得如此舒服,醒来后神清气爽。抬起头,见众人都在晨练,目光看向赵构,见他浑身湿透,不禁赞赏的点点头,看了看时辰,道:“老九,时间差不多了!稍微准备一下,等会你便要入宫上朝。”   赵构想来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重新梳洗过后,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随意吃点便立即启程赶往皇宫。   赵似等人目送着他离去,回到庄内,众人皆是看着赵似,只见他微笑道:“你们觉得老九是否担得‘麒麟令’拥有者?”   众人心悦诚服,异口同声道:“理所应当!”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觉得他武艺如何?”赵似再次问道,众人苦笑不已,赵构的武功胜过众人太多了,赵似见众人沉默不语,便知道他们认同了赵构,又接着说道:“现在,本庄主下达最新命令!”   众人急忙端坐敢,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自今日起,你们十一人便跟随老九身边,唯他命是从,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们也要与他一起前往,在他身边,你们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赵似语出惊人,众人不解地看着赵似,王五问道:“庄主,为何让我们十一人跟随他?”   “老九在京城中有一处宅院,那是我亲自挑选的,属于他的产业。偌大的庭院,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十一人便是他的家丁,一切遵从他的命令行事。”赵似接着说道,“自此以后,你们便不再是山庄之人,这也是我这个做叔叔的送与他的一份礼物,想必皇兄也不会吝啬。如果你们跟随在老九身边,必然会再次得到提升,兴许你们会流连忘返,待你们见识到老九的能力过后,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了。”   于是,众人不论愿意与否一律进入赵构新开的“广平郡王”府,成为赵构的家丁,也成为府中的护院。他们不明白赵似为何这样做,多年后才明白赵似得良苦用心。   赵似首次上朝,便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启奏圣上,枢密院使赵大人,罔顾朝纲,不顾皇上,只穿平时服饰,未曾穿官服,此乃大不敬,还望皇上治罪!”   赵构见有人说自己未曾穿朝服,说得也没错,他穿的是便服,就连郡王服饰都不曾穿,不禁让他哑口无言,无力反驳。一眼望去,全部都穿着朝服,脚穿官靴,唯有他一人如此,哪怕是身无官职的赵恒,也穿着王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昨日,宋徽宗便已经知道赵构治好了赵似,还让那些人心悦诚服,就连误会都消除了,心里不禁有些欣慰。但是,他也忽略了,忘记为他订做一套朝服、官靴。毕竟,朝中大臣都是成年人,身高都比赵构要好,要是让赵构穿朝服、官靴就显得不伦不类的,也因昨夜心忧赵似、赵构两人,也忘记了。   宋徽宗看了一眼那位官员,赞同的点点头道:“陈大人言之有理!……”那位陈大人见到宋徽宗也赞同自己的观点,不禁有些得意,接下来宋徽宗的话让他得笑容戛然而止。“老九,你为何不穿朝服,或是官服进宫?”   赵构躬身回禀道:“回禀父皇,儿臣没有朝服,也没有官服。只因幼年便被关押在宫中,何来官服,也不曾参与任何大典,官服从何而来?”   宋徽宗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朕下旨,自此以后上朝广平郡王不必传朝服、官靴,待加冠之礼后再重新订制朝服、官靴。”   “谢父皇恩典!”赵构立即躬身叩头道。   那人见赵构安然无恙,心里一阵气愤,深深地瞥了一眼赵构。与此同时,赵构也看着那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此人要与自己作对。不过赵构也不是什么善类,有人主动找茬,那就不必留情了。   接着,宋徽宗询问朝中大臣是否有要事奏。众人还是一样,无本可奏。于是,早早地散朝。赵构也告辞下去,朝着枢密院方向走去。片刻后,赵构来到了枢密院门口,门前并无守卫,心想:“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今日,赵构上任,接任枢密院使,理应有官员前来迎接。既然没有官员迎接,那么他自行进入其中。当他走了进去,府中也是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他有些诧异。于是,赵构自行巡视了一遍后,再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什么人没有。   赵构抵达枢密院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他们都一连高傲的仰起头,根本就不把赵构放在眼里。赵构也没有管他们,他的目光被其中一人吸引,那人便是朝堂上弹劾自己行为不检点之人,暗想道:“原来你是枢密院中人!……那么,就从你开始,我倒要看看你们之中到底还有谁是其他势力的人。”   早朝弹劾赵构之人便是枢密院副使,他是高俅的人,身后大靠山是高俅,俨然不把赵构这个少年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赵构杀出来,那么枢密院使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心里有些记恨赵构。   他知道赵构今日上任,也是故意晚到两个时辰,赵构是最高长官,却不在枢密院,故而他是最高长官。为了给赵构下马威,命令所有人都晚到两个时辰,众人也不敢反驳,唯有听命行事,他们都非常清楚赵构不过是黄毛小子,不足为虑,都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枢密院共有十二房,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在京房、教阅房、广西房、兵籍房、民兵房、吏房、知杂房、支马房、小吏房,共计三十八人;逐房副承旨三人,主事五人,守阙主事二人,令史十三人,书令史十五人。元祐既创支马、小吏二房,增令史为十四人,书令史十九人,创正名贴房十八人。大观增逐房副承旨为五人,创守阙书令史三人,增正名二十八人,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六十三人。   那人高傲的抬起头,眼见赵构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心里冷笑一声:“看你以后还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以后这里还是听我的命令!”他脸上显示出震惊之色,继而恭维道:“枢密使大人,您怎么坐在这里,这里不是您坐的地方?”   “哦,我不坐在这里,那我应该坐在哪里?”赵构显得卑躬屈膝,低声问道。   那人见赵构有些谦逊,心里更是得意,他觉得自己听从高俅的命令行事,实在是太正确了,趾高气昂,哪怕赵构是郡王,当今皇上的皇子,在这里也得听从他的吩咐,那份自豪感让他脸上都洋溢出得意,却没有看见赵构低下头时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眼神之中的阴冷之色。   “枢密使大人,当然是坐在正厅之中,怎么……”那人嘴上显得尊敬,脸上露出的得意之色,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他准备继续说的话,被赵构接下来的动作吓懵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这件事不可在他身上发生似的。   赵构见那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打一处来,凌厉无比的抓起那人的衣领,硬生生的让他低下头,然后狠狠地给他两巴掌,那人整个人都愣住了。赵构打完后,觉得不过瘾,更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的手掌印,那人的嘴角溢出血迹来,其他人也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赵构的脸色阴沉,满脸厌恶之色,冷笑道:“让你在本官面前摆谱,本官最痛恨的就是你这样的败类,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假惺惺,多言一句,本官就送你见阎王。” 第六十六章 杀鸡儆猴(三)   “本官乃是枢密院使,为正二品大员,又有爵位在身,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官面前放肆,给你一点颜色就开染坊,不好好的教训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赵构怒骂一声,阴沉着脸一步步地走向那人面前,举手给他再来一巴掌;那人脑子还未清醒过来,赵构的巴掌又再次打来,她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片刻,他的脸颊两侧红肿一片,清晰可见地巴掌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嘴脸已经鲜血直流了,嘴里除了求饶外,就是痛呼声。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偏偏赵构一阵痛扁,打得就是他的脸。如果不是朝堂之上,此人怀着别样目的告自己,兴许赵构也不会下重手。当初,赵构以为他是大宋着想,心里觉得不错,直到知道此人是枢密院之人时,赵构便猜到他是想给自己下马威。如此一想,赵构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那人捂着肿胀的脸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泪光闪烁,嘴里迷糊不清的说些什么。众人都听不清楚,从他的动作上看出,他是在求饶。   赵构冷笑一声:“胆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让你见识一下本官的手段,你还真的以为我是病猫来着。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么本官也没有必要再为你留着他了。如果不是你惹恼我在先,我又何必与你为难,大家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这里一切有本官做主,凡是不听从本大人命令者一律以他为警戒,你们让我难做,那我便不会让你好受,谁敢违背我的命令,阳奉阴违,不要怨我辣手无情。”   枢密院大臣共计一百六十三人,除了赵构自己,还有一百六十二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年仅十二岁的赵构,仿佛不像是少年,而是老奸巨猾。众人大多数都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哪里看过这个仗势,全部都颤颤惊惊,看向赵构的眼神充满着畏惧,他们担心自己也沦为赵构手中的“玩物”。   赵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雷霆一击,让众人甘愿为他效命,谁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俨然成为他的地盘。期间有人想要说什么,却被赵构狠厉的眼神瞪了回去,道:“枢密院副使,何在?”   众人皆是怪异的看着赵构,目光齐齐看向被揍的那人。赵构也转身看向他,疑惑道:“你是副使?”   那人忙不迭的点点头,他背后的靠山是高俅,权倾朝野,谁敢不给高俅的面子,就是跟他作对,到时候不仅官场上郁郁不得志,就连性命都会遭到威胁。只不过,他从未见过赵构这样的狠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他脸颊红肿,想说出的话,也卡在喉咙,只能听到“呜呜”声,像是说道:“下官便是!”   赵构还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副使,只知道此人狼子野心,想要让他屈服。既然他就是副使,那么前因后果,赵构都能猜到一二。他也询问了此人的名讳,姓王名利,赵构又接着说道:“既然王副使不能言语,那么就由你们回答本大人的话!”   众人急忙点点头,不敢再有拖延,接着问道:“本官首次上任,为何无人迎接?此事不迎接,也没关系,又为何到了工作时辰,你们为何晚了,到底有何原因?如实禀明!”   众人皆是低下头,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们看看王利,又看看赵构。一边是副使,一边又是正使。如果说出是王利指使,那么便得罪高俅;如果不说,便得罪新官上任的赵构,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被赵构痛扁的人,心里犯难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捂着脸颊,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楚,想要出声解释,却无能为力,只能瞪大着眼睛,又狠狠地看着众人一眼,威胁之意很明显了,赵构走动一下,又急忙收回目光,冷汗直流,不敢造次,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说出来,不然完了!……”   赵构冷着脸,阴冷的目光扫视众人一眼,冷喝道:“要是再不说,休怪本官掌下无情!”   说完,赵构捋捋衣袖,露出粗壮的手臂,看得众人呆若木鸡。王利更是张大嘴巴,哑口无言,心想:“他真的是十二岁少年吗?怎么比我们都要强壮?难怪下手这么重了!”   众人见状,争先恐后,生怕晚了一步,最后齐声回道:“是王副使!”   赵构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回身看向哭丧着脸的王利,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你搞得鬼,很好,很有胆识,不错!”   赵构一连赞扬了数句,王利更是颤颤惊惊,全身哆嗦。看见赵构阴冷的笑容,王利慌忙低下头去,不敢抬起头,低垂着脑袋,惊恐不已,生怕赵构再让吃一顿“大餐”。事实上,赵构心知肚明,知道幕后的作祟者是王利,一直不愿意点破,就是让这些人与自己站成一条线。即使是他威逼之下屈服,不过这一切都足够了。   赵构厉声道:“王副使居心不良,本官首次上任,便想要让我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一手掌控枢密院,不把本使放在眼里,目无王法;又唆使他人与他合谋,故意晚来枢密院,耽搁大事,延误边防要事,故本大人下令撤职,削去功名,关押天牢,待我禀明皇上再行处置!至于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俸禄半年,日后再行处置。”   王利听到赵构的处罚,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他努力了半辈子,从进士一点点的做起,好不容易换来今时今日的地位,只因对赵构不敬,又玩忽职守,便被赵构削去功名,打入天牢,心如死灰,一字错满盘的输。但是,王利何许人也,他可不愿束手待毙。   “大人,下官所犯何罪?即使有罪也应皇上处置,我乃是当朝二品大员,论官职也比我只大了半级,你无权处置我!”   王利见赵构明摆着让自己难堪,借机打击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顾一切地反驳起来。哪怕是得罪赵构,也在所不惜。在他看来,自己在官场上摸滚打爬十几个寒暑,赵构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即使他拥有郡王的爵位,又是枢密院使,也无法相提并论。况且,他背后的大靠山是高俅,不可能让他白白牺牲,必然会为他求情。   赵构懒得搭理他,不顾他的反驳之词,硬生生的将他赶了出去,让侍卫羁押下去。众人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心里舒了一口气,赵构将当朝二品大员,枢密院副使罢官,革职查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不要以为有高俅撑腰,我就不敢动你,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赵构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利被押走,心想:“从即日起,这里将由我执掌,那时要是朝中大敢明目张胆收刮民脂民膏,作奸犯科者,一律杀之,就从枢密院开始。”   赵构的这招“杀鸡儆猴”,彻底的震慑住枢密院大臣,他们心惊胆颤的看着赵构就像是见到鬼似的,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多年来,他们习惯卑躬屈膝,习惯听命行事,只求保住自己的官职,哪里有什么忠君报国的心思,只不过想爬得更高而已,看到赵构雷厉风行的手段,知道他这个郡王不是玩玩的,兴许是一件好事,也许是坏事,一切都不曾预知,唯有拭目以待。 第六十七章 重整枢密院   赵构上任第一天就罢免枢密院副使,此举震惊枢密院大臣。他们知道赵构不是善茬,行事风格雷厉风行,毫无顾忌。众人都知道王利是高俅的人,赵构依旧敢动他,也不知他的底气来自于何处,这份胆识让众人敬佩,又担忧,生怕自己步王利后尘,颤颤惊惊的看着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赵构目不转睛地看着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只见赵构沉声道:“你们是大宋江山社稷不可多得的人才,身居高位,凡是进入枢密院为官,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本事,日后本大人不允许枢密院大臣在外作威作福,只要被本官知道,一律革职查办。之前你们是什么样子,我不予追究,之后本官在任一天,你们都必须恪尽职守,有人胆敢无事不到岗,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俸禄半年,第三次革职查办。”   “倘若真的有事无法到岗,那么提前告假,紧急情况可以事后说明原因,待核实后确有此事,那么免除责罚。简单的说,凡是在职官员职位不分高低,一律准时到岗,若是再有今天发生的情况,休怪本大人辣手无情,不要忘记朝中大臣还有许多都想进入枢密院为官。”   赵构话中的意思,众人都明白。如果再有下次,他不介意全部革职查办。毕竟,枢密院大臣在其他官员眼里,油水最多的机构,军政大权都掌控着一部分,任何进入枢密院为官之人必定有一定的才干,还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担当重要职位。即使从枢密院调任到其他官职,都收到众人的追捧,俨然成为竞相追逐梦想的机构。   赵构所言,与他所做,众人都清楚是一致的。当真违抗赵构命令之人,他不介意来一次彻底的洗牌,将所有人都更换掉。于是,众人只能唯命是从,听命行事。即日起,他们只能准时到岗,不敢迟到,或是无故缺席,要不然官职不保不说,还有可能送去天牢查办,要是真的调查,或多或少有点见不得光事情,要是东窗事发,那可真是杀头大罪,故而众人缄默不语。   “诸位大人皆是在枢密院为官,份属同僚,私交甚笃者皆有。本官不干预私交,严格禁止结党营私之人,发现者一律剔除出去,永不进入枢密院为官。另外,再强调一点,有关于枢密院之事,无论大小,一律列为最高机密,泄露者按叛国罪论,哪怕是你嫡亲之人,都不不得说,必须给我严守国家机密。”   众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赵构,张大着嘴巴,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在枢密院任职时,从未听说过有人说出“国家机密”等词语来。当初枢密院使臣,一直空着,最高长官也是副使。赵构说出来的话,以及词语,让他们目不暇接,跟不上思路。   在他们眼里,枢密院是大宋比较重要的机构,也是军政大权处理的枢纽。可是,他们从未听说过枢密院的事情不允许讨论,也不能泄漏,让他们有些不明所以。与之前的规定大相径庭,有人出声问道:“大人,下官有些不明白!什么是‘国家机密’?又该如何做?”   那人的问话,并未引起赵构的反感,反而觉得此人有些胆识,微笑道:“你不错,不懂就要询问,不必顾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何不明白,或是疑惑地都可以说出来。”   “既然你有此一问,那么我来问你,枢密院是什么样的机构?它是掌管大宋军政大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构。大宋境内军政大事,都要经过枢密院严格审核,然后奏报于皇上定夺。如果边关有紧急情报传来,必定需要及时处理此事,放下一切手中的事物,一切以国家为重。假如你们未能严守秘密,朝中大臣必然得知,就连百姓都清楚了,要是引起轩然大波,你们吃罪得起吗?”   众人沉默不语,皆是回想赵构的话。他们想想也觉得说得对,这件事的确不能张扬出去。如果是捷报频传,泄露出去,还能普天同庆,要是不好的消息,被大臣、百姓知道了,必然人心惶惶,那时天下大乱都有可能。这样的责任,谁也担不起,哪怕是赵构都无法承担。即使赵构是皇子,也不敢说自己安然无恙。   “同僚能进入枢密院,可见圣上对你们的信任。既然皇上信任诸位大人,那就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以及重托。”赵构豪气干云地说道,“本官期望的枢密院是一片祥和,不允许任何的明争暗斗,结党营私,作奸犯科。既然在枢密院任职,不论官职高低,要恪尽职守,忠君爱国,为大宋江山社稷考虑,为天下黎民百姓谋求福祉,不可中饱私囊,决不姑息养奸。既然在这里任职,就要敢于直面困难,解决困难,不怕苦累,不惧权贵,该罚则罚,任何人犯了大宋条律,一视同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功当赏。只要你们恪尽职守,廉洁奉公,必定禀明圣上加官晋爵,名垂青史,你们可曾明白?”   众人纷纷高声附和道:“下官明白!”   赵构一眼望去,众人眼神中多了一丝明亮。他牢牢地抓住众人想要加官晋爵的心思,想要名垂青史的愿望,让众人看到了不一样的赵构,也看到了希望。当官者不为民着想,不为江山社稷着想,贪图安逸,只为自己,那么留之无用;若是忠君爱国,真心为大宋江山考虑,办实事,理应得到嘉奖。   当初,王利身为副使,一手遮天,宋徽宗又鞭长莫及,唯有听之任之。王利身后又有高俅撑腰,着实让人头痛不已。宋徽宗唯有按兵不动,派遣赵构进入枢密院中,便是清除毒瘤,要想治标又治本,除了步伐稳健外,还要下狠招。赵构出任枢密院使,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上任后果然是一记强心针,注入枢密院中,让所有官员看到加官晋爵的希望。   并非所有人都像王利那样的人,要想在官场上安然无恙,除了要站对位置外,还要学会趋炎附势。王利当权时,欺上瞒下,搞得枢密院乌烟瘴气,官不为民着想,只为升官发财,阿谀奉承之词,有些人是心里有苦难言,不敢说出口,只能藏在心里。王利倒台后,有人心里暗暗的叫好,也有些人恐惧,这些人便与王利一丘之貉之人。如今,赵构雷厉风行,又奖罚分明,一改过去的作风,想要彻底改变枢密院,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行。   只要赵构在枢密院一天,他们便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要是被赵构抓住,官位不保,前程堪忧,还有性命之忧。并且,大多数人都愿意听从赵构的命令,也无法兴风作浪了,只能乖乖的听命行事。   从一开始给予众人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形象,再到廉洁奉公,奖罚分明,让众人明白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并不是孩童,也不是来此玩玩,是真枪实干,心里不由得庆幸起来。   与此同时,宋徽宗赵佶端坐在龙椅上,仔细地听着那人的禀报,然后又让他离去后,开怀大笑起来,端起茶杯,喝了茶,赞赏地点点头,眼里满是欢喜。那人禀报的情况便是赵构在枢密院发生的一切,宋徽宗担心赵构震不住那些人。不曾想,赵构悄无声息的取得众人的尊敬之色,还处理了他一直不敢处理的王利,心里也是一阵欣喜。   “恩威并施,当是收拢人心的最好方式,这样一来,那些人也不敢造次了。”宋徽宗低声细语,喃喃道:“还是需要锤炼才行!……留着此人必然还有隐患,此人必须要处置才行,以免给他们反击老九的借口!……” 第六十八章 赵似的教诲   宋徽宗喃喃自语一声,然后又亲笔写了一封密函再次塞进书柜的洞里,顺水流去。守在皇城外面的人见到后,立即快马加鞭的将消息报告给赵似。当赵似拆开后,上面清楚地写道:“斩首行动,杀!”   赵似看着上面的人是之前被赵构命令侍卫带走的王利,会心一笑道:“老九还是冲动了一点,恩威并施是好事,后面的事情还是没有想到!……如果让他后面的势力知道消息,到时候弹劾,就算是皇兄袒护也会遭到一些打击!也罢,就让我这个叔叔帮你一下!”   于是,赵似传令下去,命人前往天牢,将王利杀死。并且,那人还将王利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写下了忏悔书。当天晚上,朝野上下一片沸腾,王利在天牢中自杀身亡,又留下忏悔书,阐明自己的过往一切罪状。   此时,赵构还在枢密院中熟悉情况,对于此地的一切都需要重新熟悉,就连各个官员的名讳,还有大宋边关大将传递而来的战报,以及朝中的人事安排,还有十二房各自的职位。当他做好一切后,天色已晚,也听到外面的侍卫传出这则消息。   乍听之下,赵构惊骇不已,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还扬言说要报复,宁死不从,为何晚上会写下忏悔书,还畏罪自杀,实在是有些诡异!……幸好我一直未曾离开半步,留在枢密院,要不然其他人还以为我伺机报复。”   赵构朝着自己的府上走去,这是宋徽宗让赵似寻找的一处宅子,门前刷着朱红色油漆,高高挂起的匾额,一切都是新的。推开大门,眼前一片漆黑。刹那间,一道凌厉的寒光直刺而来,赵构慌忙之下,立即避开。   紧接着,那人又挥舞着匕首再次袭来;仓皇之下,赵构唯有再次闪躲开来。只见匕首从他的发梢划过,一缕头发掉落下来,冷汗直流。不知何故,为何有人会行刺自己,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行刺朝廷命官。若是再不住手,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人没有回到赵构的问话,不予理睬,依旧是攻击着赵构。与此同时,赵构也做好战斗的准备,只见他双手挡住那人的攻势,又死死地扣住那人的手臂,起脚踢了过去,那人避开攻势,赵构连忙再次一脚踢掉那人手中的匕首。   当他准备再次反击时,屋内的灯光亮起,赵构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那人,吃惊道:“王叔,怎么是您?”   赵似笑眯眯地看着赵构,欣慰道:“老九,你的武功还真是深不可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连我都被你隐瞒了。看样子,我真的老了,是时候考虑退下来了!”   无论如何,赵构也想不到刺客会是自己的十三王叔。但是,赵似的话又让赵构有些好奇,笃定赵似不是真的刺杀自己,只不过是试探自己的武功。只不过,赵似出招狠厉,每一招每一式都朝着赵构的要害,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赵似的旧患好了许多,身手也变得更加厉害,他从琥珀山庄来到广平郡王府。赵构还未回来,便再次一直等候。并且,赵似也亲自巡查了一遍四周,待赵构回来时,他想再次试探一下赵构的武功。   果然如他所料那样,赵构的武功不像上次那样。当赵构面临危险时,下手也丝毫不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狠厉,速度更加的快,回击的力道更加的大,最重要的是赵构只有十二岁。少年般的年纪就拥有这样高深的武功,的确是出人意料,哪怕是赵似都非常的佩服,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王叔,您怎么会来府上?”赵构好奇的问道。   赵似笑道:“我来此当然是有事与你说!”   赵构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何事。紧接着,又从里面走出十一人来,抬眼望去,全部都是上次在琥珀山庄与自己对战的那些人。赵构更加的疑惑了,只见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成了粗布素衣,还有寥寥几人换成了武师的服饰,道:“王叔,这是何意?”   “自今日起,他们十一人便是你府中的家丁、护院,由你自行安排。我已经将他们从琥珀山庄剔除,成为你的部下,只听命于你一人。任何人都无法调动他们,哪怕是我都不行,他们便是你的家丁、管家,有什么事尽可吩咐下去。”   赵似微笑地说道:“他们十一人也是琥珀山庄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他们的名字,待我走后你自行定夺吧!另外,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明,那便是今日你进入枢密院中,将副使革职查办这件事。”   赵构知道赵似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全神贯注的听着。   赵似意味深长地说道:“如同刚才我刺杀你时一样,周老先生传授于你武功,也将他的仁义传授于你。但是,官场并非江湖,我早已与你说明,就不多言了。今日你所做之事,皇兄与我都非常的高兴,恩威并施,收拢人心,排除异己,此乃高明之举。”   “但是,你忘记了王利是枢密院副使,身后站得人是高俅,权倾朝野。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高俅的眼中,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你吗?只不过高俅不明白皇兄的意思,也就不敢做得太过火,以免触怒龙颜。”   “论才能,王利不是枢密院最好的,论智谋也不是最好,唯一的高明之处便是圆滑,行事有始有终,寻得靠山。如果你要动他,就必须学会狠,斩草除根,不留隐患。你只是将他打伤,还有言语反击的能力,要是朝堂之上反咬你一口,那你就是众人之矢,孤立无援,皇兄再怎么偏袒,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   “所以,你以后要记住,凡是要三思而行,要动手就要斩草除根,不能留有任何的把柄。如果在朝堂上被人抓住把柄,那么你的前程也就完了。今日,我前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还有就是刚才行刺于你,便是要让你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切记!”   赵构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他也知道之前做的事情欠缺考虑,差点留下隐患。当他听闻王利死于天牢,畏罪自杀时,心里好奇的同时,也舒了一口气。如果被高俅抓住此事,在朝堂上攻击自己,那么有口难言,无力反驳,就连宋徽宗都无法给予自己任何帮助。有时候,身为一国之君,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处处受到限制,尤其是当前情况复杂,宋徽宗身为皇上,权力并没有那么大。即使想要帮助于赵构,明面上也不能做得太过,以免遭到其他大臣的反击,这样更加的不利。   赵似的话,让赵构明白两件事:第一件事,那就是王利的死是受到自己的父皇命令由赵似派人前去杀死的,来一个死无对证。并且,留下忏悔书,这样对于赵构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也说明赵构有资格留任枢密院使,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哪怕是有人怀疑,也不会联想到是宋徽宗下达的命令,赵构也不会惹祸上身,一举两得。   第二件事,那就是自己在官场上欠缺历练,需要继续磨练才行。另外,也向他说明自己父皇的态度,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需要考虑后面的结果,不能每次都由父皇为他擦屁股。毕竟,宋徽宗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一切更多的是靠他自己,宋徽宗给予的帮助也只会是在前期,后面的事情还是依仗自己的能力,能否真正的成为与高俅等人旗鼓相当,就要看他自己了。   赵似说完话后,便悄然离去了。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这一次的到来也让赵构明白了自己的不足,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才行。接下来,赵构的事情就是如何安排赵似留下的十一人,自此以后便是他的家丁,也可以说是他的部下。 第六十九章 各司其职   赵似离去后,将王五、老七等十一人全部留在广平郡王府中。赵构微笑的看着众人,歉意道:“诸位兄弟,之前不知情才会下重手,还望见谅!既然你们都愿意跟着我,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王五恭声回道:“郡王客气了,我们跟随在您的身边也是我们的福气。”   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恭维之词,也不是贬低自己,而是他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毕竟,赵构的武功让他折服,留在赵构身边他们的武功都可以再次进步。并且,赵构又是朝廷重臣,位极人臣,还是当今皇上的最疼爱的九皇子。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也明白了赵似的良苦用心,十一人跟随在赵构的身边,与他一起成长,他日成为一方大将或是权倾朝野,他们也可以平步青云了。他们将是赵构入主朝堂首批归顺的麾下,也是赵构的一股势力,他们这些人别的本事没用,要是说到打探消息,跟踪、刺杀可是一流人物。   赵构见众人彼此不熟悉,又有些客气,笑道:“你们以后都是我赵构的兄弟,就不必称呼郡王了,听着别扭。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喊我‘老九’也可以。再说父皇、王叔他们都这么喊。”   王五一听摇摇头道:“这可不行,您始终是郡王的身份,再说了皇上、庄主两人都是您的至亲,又是您的长辈,喊你‘老九’理所应当。我们都是您的下属,焉能与郡王平起平坐。要不我们称呼您为‘公子’如何?”   赵构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喊‘公子’,总比郡王要好听多了!”   众人一致称呼赵构为‘公子’,不再称呼‘郡王’。至于,赵构日后加冠成为王爷时,到时候再改口也可以。众人看见赵构非常的亲切,又随和,心里不禁有些高兴,与昨日愤怒之下重手的赵构相比,判若两人。昨日的赵构心里满是愤怒,一心想要发泄,出手留情也不过是留了一些,还是将众人打成重伤。赵构见他们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有些地方还还淤青,个别人走路还是有些不方便,或是咳嗽,不禁心里有些愧疚之色。   接着,赵构让众人全部都回到内堂中,烛台插满了数十根蜡烛,在铜镜的照射下,犹如白昼一样,只不过光芒有些闪烁。赵构踏进脚步,看着内堂桌椅一应俱全,门窗等全部都更换全新的,就连家具也是用的是红木,心里感叹一声:“当真是奢侈,要是放到后世,全部都是用红木家具,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王五曾经是琥珀山庄的管家,又被赵似调任到广平郡王府中任职。这里的一切摆设全部按照皇族的规矩配置的,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众人又合力摆放整齐的。如今,他们不再是江湖中人,俨然适应了家丁身份,听候赵构的命令。   王五又将这处宅院的面积,以及房间和布局都向赵构一一禀明。此处宅院不仅有亭台楼阁,还有小桥流水,更有练武地方,就连住处房舍大小也有十几个,还有书房、厨房、茅厕等地在何处悉数告知。   赵构听完瞠目结舌,惊呼道:“五哥,此地到底有多大?怎么会有这么多房间,就我们十一人到底怎么住啊,是不是有点大了?”   “公子有所不知,按照礼法来说,您的宅院算是中等!”王五微微一笑道。   赵构吃惊不已,心想:“还不够大?这要是在后世来说,甭说几千万了,就连上亿资产,不是世界首富的话,根本就住不起。简直就是富丽堂皇,堪比豪宅了,还是四合院样子,没想到在大宋我居然成为‘亿万富豪’!”   王五见赵构还是有些吃惊,费解的模样,解释道:“通常来说当朝一品官员赐封宅邸都要二十间房,二品大员是十五间房。公子是当朝二品大员,理应有十五间房,又有爵位在身,故而此宅邸占地四亩。如果是功勋卓著的王爷,占地最高可达九十亩,不仅有亭台楼阁,还有后花园等别院。不过,当朝来说真正有此宅邸者寥寥无几,有些郡王无法在外开府,只能居住于宫中,待爵位剥夺后,府邸要收回。”   “这处宅邸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风水宝地,这里的布局以及规格都是郡王最高等级设计建造。原本此宅邸也是一位郡王的,后来那人贬为庶民后便一直留存着。皇上见公子在外开府便将此宅邸送与你,还命令工匠等人提前一年便准备好的,原本是给予你封王时的宅邸。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要是公子加封为王的话,兴许这处宅邸还要扩充,至于愿不愿意就由您自己决定了。”   赵构瞠目结舌的点点头,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没有想到加官进爵还能得到如此的赏赐。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官的都想要升官发财。之后,王五也说到了赵构尚未娶妻,后花园一直空置,没有任何的摆设,赵构也没有说什么。   最后,赵构又询问了众人的名字,他们十一人之中以王五最大,依次是王五、陈六、赵七、何九、宫十、黄十一、杨十三、李十八、李十九、沈二十、二十八。之后,众人也相继说出自己之前的身份。   赵构点点头,看着十八、十九两人长相有些相似,问道:“你们两人是不是兄弟?”李十八、李十九两人点点头,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接着,赵构又看了二十八,道:“为何他们都有姓氏,唯独你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二十八回禀道:“回禀公子,在山庄之中只有排名武功排名以及功绩相加达到前二十人才有姓氏,余下的全部都以代号称之。”   “还有这等事?”赵构心里暗暗地想了一个人二十以后的数字,然后冠以姓氏,总觉得有些别扭,心里有些明白了。赵构看着众人都端庄的做好,没有丝毫的不敬,哑然失笑道:“眼下并无外人,只有我们自己人在此,就不必拘泥礼数了,大家随意的坐下,如此坐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赵构的话说完,他们十一人便随意的坐着,有些翘起了二郎腿,有些则手托着下巴,有些则是躺着,唯有王五一人还是如此坐着。他知道王五之前就是管家,礼数自然比其他人要到位,也没有说什么,说道:“既然你们跟着我,自此以后就不要以代号称呼了,不知你们心中可有名讳,或是曾经的名字?”   众人苦笑的摇摇头,他们都是流浪的孤儿,加入琥珀山庄时只有几岁大,根本就记不起事情来,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姓名。于是,众人齐齐的摇头。赵构见状,低头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为各位兄弟取名如何?至于姓氏,那就不改了,就按照以前的姓氏即可,唯有二十八要全名。”   众人齐声拍手叫好,试问谁不想有自己的名字呢?即使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要是有自己的名字,至少还有人记得曾经的自己。如果没有名字,他日离世都无人记得,那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悲哀了。众人皆是在琥珀山庄长大的,没有名字只记得代号也适应了,心里还是迫切的希望能够有一个名字,属于自己的名字。   “王五,你以后的名字就是王武!”赵构笑道,王五一听觉得非常怪异,怎么还是这个名字。不过,赵构又解释道:“五哥,你之前的名字是数字,这个可不是数字,而是‘武功’的‘武’,不知五哥喜欢吗?”   王武兴奋地回道:“多谢公子!”   最后赵构将他们的名字全部重新换了,只留下姓氏,有些事同音不同字,有些则是彻底改了,依次为:王武、陈柳、赵琦、何环、宫沧、黄石、杨禅、李施恩、李施仁、沈良、赵震。众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自此以后他们不再只有代号。   接着,赵构又重新将他们分工,各司其职。管家则由王武担任,账房则由赵琦、何环两人掌管,厨房则由沈良、赵震两人掌管,李施恩、李施仁则是护院,另外四人则是家丁,只因他们四人之前的身份就是店小二,只不过是回到从前,故而没有什么。并且,他们四人也会时不时的打理一下书房、后花园等。   众人心里一阵兴奋,赵构的安排全部都是按照之前他们所从事的职业分工,也算是适得其所,人尽其才了。 第七十章 暗流涌动,各方部署   赵构安排好一切好,便让众人回去休息了。次日,赵构做完一切晨练后,再次起身前往枢密院。这次,众人与赵构同时起床,一起与赵构做晨练。只不过他们的伤势未曾复原,无法与赵构对练。赵构临行前,还留下自己的数千两银票交给了沈良、赵震,便离开了。   今日不需要早朝,因此不需要参见宋徽宗,故而赵构第一时间前往枢密院,检查众人是否到岗。当赵构进入枢密院大门时,已经有人早已到达。接着,众人陆续抵达,从未有人再也没有人迟到过。   接下来的十几天,赵构都是熟悉所有的一切事宜,就连十二房的程序等都需要了解的清清楚楚。自从赵构下达命令后,枢密院中官员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准时上岗,从未缺席。众人也不像之前那样散漫,认真的处理手中的事情,每件事都需要认真做好。只因,赵构在他们完成时,就会随机抽查几名官员处理的事务,要是发现蒙混过关,没有仔细的批阅,便会被赵构扣除俸禄。   赵构在枢密院的地位越发稳固,众人对他也是越发敬佩。赏罚分明,无论高低,哪怕是他自己犯了错都一视同仁。众人打心里服气,不再认为赵构只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而是真正的上司,对他的命令更是一致赞同。   朝堂上,赵构从一开始孤立无援,高俅等人连续发难,被他悄然化解。经过王利的事情后,赵构行事沉稳许多,不再浮躁,急功近利。最后,枢密院大臣纷纷依附于赵构,有人弹劾他,不仅不会落井下石,还会与赵构站成一条线上。   宋徽宗眼见赵构收拢人心,众人维护于他,打心眼里高兴。他知道枢密院成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宋徽宗临朝听政后,朝中大臣也适应了,渐渐地一些地方各部门官员也纷纷重新奏本,一些军政大事都交于枢密院处理。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个郡王,老夫还真是小觑了他,短短数十日便将枢密院的人收归旗下,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俨然一手遮天。不论是我们的人,还是代王的人,乃至其他两派的官员想要从枢密院打探一点消息都不可能,做的非常严密。”   高俅阴沉着脸,想起数日前邀请之前依附于自己门下的枢密院官员,却被他们一一回绝,不再跟自己有任何的往来。期间,代王赵恒也派人邀请过,也是无功而返。即使是朝中革新派、守旧派两党官员也无法打入枢密院,不禁有些愤怒,怒气冲冲道:“想当年,要不是本太尉,他们焉能进入枢密院为官,不曾想到换了一位主子,就忘记旧恩,实在是可恶。”   “太尉切莫动怒!”一人气定神闲的低声笑道,“当初,我们不敢动他,只因后面站着的是当今圣上。经过下官的观察,圣上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协调两边的实力。如今,广平郡王俨然彻底掌控枢密院,那么朝中的势力划分的局面近在咫尺。”   “如果下官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是坐山观虎斗,并非真的有意袒护郡王。兴许是郡王只有十二岁,还是少年,身为父亲的圣上照应他也属情理之中。接下来,就要看我们如何行动,想要打击郡王,从枢密院中入手看样子已经不可能了,不如我们从此次的武举考试入手如何?”   高俅问道:“武举考试?”   “不错!”那人阴险的笑道,“太尉大人,难道您忘记了武举考试的主考官都有谁吗?即使郡王是正主考官,还有他们三人在一起。只要我们稍加行动一下,让武举考试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或是一些纰漏,到时候广平郡王身为主考官必然会受到皇上的严惩。”   “武举考试乃是当朝两件大事之一,与科举考试相当,要是出现问题,然后再有官员弹劾的话,就算皇上偏爱郡王,于事无补,必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群起而攻之,岂不快哉;另外,代王那边必然是第一个出手。现如今,郡王在朝中的地位越发稳固,对代王越是不利,到时候我们再添油加醋,由代王出手,必定是水到渠成。”   “那好,就这么办!”高俅拍手称赞道,阴狠地笑道:“本太尉就不信他们三人都无法与一个少年争斗,要是连一个孩子都赢不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留在我身边了,让他们远离朝廷,以免将来对我有所影响。”   于是,高俅听从那人的建议,然后亲笔写信送于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人,另外还送上了一万两银票算是薄礼。他们三人见高太尉亲自叮嘱,又送来了银两,岂能白白错失良机,加上他们早已准备好成为此次的主考官,到时候狠狠的捞一笔,却被赵构横插一脚,让他们美梦破碎,心里也是恨得直牙痒痒,也是一拍即合,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话分两头,代王赵恒也是坐立难安,赵构的地位越发稳固,他心里越发紧张、担忧。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太子不二人选,没想到自己的九弟出现,不仅展现出过人的能力,还文武全才,深得宋徽宗喜爱,让他这个皇长子有些紧张了。   “千岁,您在担心广平郡王会有所威胁?”一旁的近侍低声问道,赵恒唉声叹气的点点头,狞笑道:“千岁,不如小人前去行刺于他,只要他死了,就不会对千岁有任何的威胁,那时江山依旧是您的。”   “糊涂!”赵恒低声喝斥道,“本王这个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上任第一天就敢冒大不韪罢免枢密院副使,那是二品大员。即使真的有罪也需要父皇定夺,不曾想父皇对此保持缄默,不管不问,就算有人提及此事,父皇也是毫不在意。”   “枢密院副使死在天牢之中,此等大事,父皇都一律不去关心,也不予理会,反而称赞老九的处事方式,可见父皇对他的宠爱。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王副使的死父皇早已知道是何人所为,一直不愿提及此事,有意袒护,朝中大臣哪个不是人精,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是有意袒护,就连高俅老匹夫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要知道王副使与他关系匪浅,都保持沉默,那么就很有问题了。”   “老九的智谋不弱于当朝任何大臣,仅仅是第一天就动手揍了一顿王副使,守门的侍卫看见都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他的对手吗?如果被老九发现你是本王的人,那不是惹火烧身;要是父皇知道的话,那就是手足相残,到时候父皇必定会严惩,不能冒险一试。”   那人想想也是,赵构的武功只不过是展现冰山一角。但是,那日的动作就连侍卫看见了都得佩服,可见赵构的武功非常的高。虽然他们都不清楚赵构的武功从何处学来的,赵构身怀高深武功是不容忽视的事实,只能悻悻然退了下去。   “禀报千岁,小梁王登门拜候,不知千岁是否接见?”   正当赵恒一筹莫展,紧锁眉头时,便有下人前来禀报声,低声细语:“小梁王,他来本王府上作甚?”   赵恒准备不予接见,大宋江山是从后周恭帝柴家手中夺来的,太祖皇帝赵匡胤许诺让柴家世袭为王,故而梁王便是后周皇帝柴家的爵位,赵家子嗣对于梁王一脉始终有些芥蒂,担心他们会东山再起,故而对他们也是防备着,以防他们趁机****。不过,明面上赵家人对柴家人也会客客气气,不会真的撕破脸皮的地步。   突然,赵恒想起一件事,拒绝的话憋了回去,得意洋洋,欣喜地想道:“兴许,此人还有些用处。”   于是,赵恒答应与远道而来的小梁王见上一面。   与此同时,赵构也被宋徽宗召进宫,询问了接下来武举考试的安排如何。赵构一一回答,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宋徽宗一道命令,便可以立即执行。赵佶听闻赵构安排的一切,心里有些欣慰,两人聊了一下后,便让赵构准备离去,准备三日后的武举考试。   赵构告辞而去,却不知武举考试早已被各路势力“一展拳脚”的机会,想要借此扳倒赵构,让他身败名裂。虽然赵构不清楚是怎么样的事故,不过他也知道这次的武举考试必然会有事发生,从容不迫的喃喃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就让我拭目以待吧!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第七十一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武举考试,寒门学子、官吏之子、商贾之子等汇聚一堂,齐聚汴京城。一些未曾进入京城之人,俨然被眼前的繁荣吸引,红灯绿酒,,好不热闹。   九省四郡的考生纷至沓来,众多考生中有一群人满是欢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像是从未见过似的。众人皆是瞪大眼睛,张大着嘴巴,吃惊道:“不愧是汴京,果然一片繁荣!”   众人皆是点点头,那人抬起头,只见满脸络腮胡子,皮肤黝黑,好似三国时期的张飞,忍不住兴奋道:“岳大哥,我们终于抵达汴京了,接下来我们便去报名,然后参加武举考试。”   这一行人便是久违露面的岳飞等人,他们在武举考试那天,准时抵达汴京城参加武举考试。岳飞点点头,道:“我们前去报名!”   于是,岳飞一行人来到了报名处,登记注册后便离开了。他们又找了一间旅店住下,众人围坐在一旁,窃窃私语。岳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叹息道:“不知师弟是否已经抵达汴京了!”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与赵构师出同门,又结拜为兄弟,关系自然非常好。满脸络腮胡子,皮肤黝黑的大汉接话问道:“岳大哥,他真的如此厉害?老牛不相信他的本事比起岳大哥来,还要厉害!”   此人便是岳飞进京途中收服的一位好汉,姓牛名皋。本来是打家劫舍的毛贼,后来被岳飞收服,又得到李县令推荐,才能与岳飞等人一起进京参加武举考试,此事暂且不提。   岳飞一路上讨论最多的便是赵构,张显、王贵等人也不时地说他的厉害。牛皋一直不信还有人武艺比岳飞要厉害,更别说只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了。   “五弟的武功一直以来,我们都不是很清楚,非常神秘。虽然我们师出同门,可他后来居上,直逼岳大哥。当初,岳大哥的臂力比他要很多,根本就不是大哥的对手,过了一段时日,五弟的臂力居然赶上了大哥,他所学与我们的有些不同,一直以来,我们也不清楚,只觉得五弟的武功在我们五人之中是最高的。”   张显回忆起赵构的点点滴滴,他觉得赵构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当初,他们三人的父亲看见赵构时,觉得非常怪异,总觉得赵构身上隐隐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周侗临死前,由让他们听从赵构的吩咐,至于原因他们一直不明白,直到岳飞说出,赵构的武功远胜自己时,众人也不相信。   岳飞便将赵构与自己交手的情况说了,那时周侗已经离开人世,张显等人也回到自己的家中,唯有赵构、岳飞两人守灵,闲暇之余,两人在一起比试,从开始的旗鼓相当,到最后岳飞处于下风,全部都说了。赵构击败岳飞那一刻,岳飞才明白师傅临终前说过的话,他早已知道赵构的武功是五人之中最好的,一直未曾开诚布公,便是让他们几人自己明白。   “岳大哥,不知道宗帅提及到的那人是不是五弟?”张显出声问道,他觉得宗泽说到的那个少年郡王是赵构。   岳飞连忙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是五弟?那人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九皇子,又是枢密院正使。虽然年纪相仿,也不可能是五弟,你想想有哪个郡王会傻乎乎的前往贫瘠的乡村受苦,不安于享受皇宫的美酒佳肴!”   众人想想也是,他们听闻此次武举考核的主考官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又与赵构同名同姓,初听之下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师弟,待他们听闻他的事迹身份后,断然否认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张显觉得就是同一个人,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就是。   岳飞见天色已晚,便让众人各自歇息去了,自己也躺下,心想:“五弟,你到底在哪里?难道真的会是他吗?”   与此同时,赵构打了一声喷嚏,揉揉鼻子,看着报考人数,足足有上千人,然后又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当他看见熟悉的汤阴县报上得名讳,终于看见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名时,不由得咧嘴一笑,喃喃自语:“终于来了!”   此时,赵构的书案前岳飞等人的名讳赫然在列,映入眼帘。并且,在众多的考生中,他还发现了一人,出乎意料之外,不禁皱着眉头:“怎么他也来参加?难道想要浑水摸鱼,又或是有其它目的?无论是谁想要打乱武举考试,那就休怪我了!……”   次日,众多考生纷纷进入校场中。由于人数众分为两个考场,将人数隔开。武举考试自唐朝开始,又历经改变,在大宋更加的完善。从之前只考核兵器、武功,到现在要考核武略、兵法等,就像是科举考试一般,也开始注重文笔。并且,宋徽宗又是酷爱书画艺术的皇帝,故而武将更加重视书法,要是书法不错,得到更多的分数,就连印象也会好很多,比之前武将目不识丁要好很多。   随着一声巨大的锣鼓声,众人纷纷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主席台。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姗姗来迟,进入校场,走进主席台上,熟知的张俊等三人外,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   岳飞等人看见此人相貌后,惊呼一声:“宗帅?”   他们五人非常好奇,宗泽不知何时也成为武举考试考官之一。当初,他们与宗泽相识时,只听他提及张俊等人,以及同名同姓的赵构担任考官,不知何时他自己也是考官了。   宗泽自己也是稀里糊涂,不明所以。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赵构安排的。四日前,赵构与宋徽宗说过此事。虽然他是正考官,不过还是担心有人从中生事,便请求宋徽宗任命宗泽一起成为考官之一。这也是赵构考虑四人要是有反对之声,恐怕难以服众。并且,他也知道张俊三人与高俅狼狈为奸,一个人必然是势单力孤,就算出了什么事,无人帮忙说话,也是一件麻烦事。故而,赵构提前做好准备,他也知道宗泽为人刚正不阿,处事公道严明,不会出现作奸犯科之事,特意请求宋徽宗下旨。   宋徽宗想想也是,便答应了赵构的请求,任命宗泽一起成为武举考试的考官之一。圣旨是武举考试前两天才到宗泽手中,就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不明白宋徽宗的用意。   武举考试这天,张俊等人见到宗泽也出现在此地,不禁有些疑惑。不过,他们也没有询问太多,便走了出去。即使宗泽的出现,出乎意料之外,他们想想也觉得无关紧要,不予理会。   他们四人率先出线,紧接着赵构的弱小的身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岳飞等人看见一身便服,熟悉的脸庞,张大着嘴巴,惊骇不已,众人齐齐地想道:“还真的是师弟?师弟居然会是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那么他便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了?”   众人瞠目结舌,赵构出现的那一刻,比宗泽要惊讶的太多。他们都听说会有一位郡王成为主考官,年纪十二岁,看到赵构稚嫩的脸庞时,众人方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并非谣言。   赵构步伐稳健的走到主席台上,坐在正中央,微笑的看着众人,扫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卫,点点头道:“武举考试正式开始!”   赵构的命令传出,铜锣再次被敲响了,众人纷纷落座,准备接下来的笔试。赵构则慢条斯理的看着,显得气定神闲。 第七十二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二)   赵构端坐在中间位置,也不说话,静静地吃着茶,目不转睛的看着考场上发生的一切。张邦昌、张俊、王铎三人收了高俅的礼物,心里寻思着如何捣乱,又看着端坐在一旁的宗泽,计上心来。   张邦昌笑道:“宗大人的贵门生,竟请填上了榜罢!”   宗泽疑惑不解,客气道:“那有什么敝门生,张大人这等说?”   赵构也是好奇的看着宗泽,不明白张邦昌所言何指。只见张邦昌接着说道:“汤阴县的岳飞,岂不是贵门生么?”   “岳大哥,何时成为宗帅的门生了?”赵构诧异地看着宗泽,让他不禁脸上一红,更是尴尬不已。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岳飞等人留守在衙门时,宗泽又抬了许多酒席,送到招商店中。此事,众人岂能不知。再说了,张俊、张邦昌、王铎三人收了高俅的礼物。另外,有收了其他一人的礼物,岂能不留心。当张邦昌说出“岳飞”两字,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宗泽身上,张俊、王铎是看热闹,赵构则是心怀疑虑,倒弄得宗泽脸红心跳,愣是没有回复这句话。   片刻后,宗泽郑重其事的说道:“此乃国家大典,岂容你我私自检择?况且,那****还不是武举考试官,哪里知道事后成为考试官。如今,郡王在此,岂能如此儿戏,就算是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有任何私心。”   张邦昌、张俊、王铎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宗泽是早有安排,一直未曾透露,待事情尘埃落地时,在出现给予他们三人狠狠地一击。但是,宗泽是老实人,又听到他所言,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暗想:“难道真的不是故意安排的?”   赵构急忙插话道:“大家份属同僚,这些事情就不必在乎了,必然以国事为重,任何私情都不允许存在。如果被我发现有作奸犯科,或是私自收受他人贿赂,想要谋夺一官半职,给予特权,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就连考官也一律罢免革职查办。”   张邦昌、张俊、王铎三人脸色骤变,急忙闭嘴不言。他们知道赵构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真的被他知道三人不仅仅收了礼,还想要陷害赵构的话,以赵构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性格,他们三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看样子,让父皇任命宗帅为副考官还是有些道理的。如果不是他的到来,还不知道这些人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至少,他们不敢与我作对,兴许是没有好的借口。既然如此,他们只能对宗帅发动攻击,只可惜这个宗泽真是老实,人家不过是试探之词就没有言语了,难道大宋的武将都是如此模样,这样的话如何能够在官场留着,难怪要将他派往驻守军营,不留在朝中。如果真的留在朝中,以他的性子,兴许过不了一年就会中了他人的阴谋诡计,含冤而死了。”   赵构看见宗泽太老实,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心里有些叹息,又有些感慨。如果朝中武将都是这样的人,兴许大宋君主也不会怀疑他们会叛乱,出现陈桥兵变之事。只不过这样的武将要是留在朝中,不仅对自己百害无一利,还会牵连到其他武将地位。   虽然宗泽留守在京师,也不过是因缘巧合之下,赵构早已得知宗泽就在京城,才会请求宋徽宗下旨让宗泽参与此事,就是让众人的目光转向其他人,然后在后面慢慢的观察,再制定反击的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数千名考生有许多都已经做好了回答。赵构根据北宋一直传承下来的武举考试程序,再依据后世的笔试项目,两者结合在一起,特意从一些兵法上择选出文章来,或是关于战争的排兵部署等,所有人都是统一的文章,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赵构亲自挑选又命人印刷出来,分发给众多考生。   另外,赵构还命令士兵监督考场,他们五人则坐在演武厅中,静静地等着结果。刚刚开考不到半个钟,便有人自动放弃了。只因他们这些人之中抄袭的功夫太差劲了,全部都被士兵抓个正着。并且,赵构挑选的全部都是弓箭手,只因这些人的视力比较好,才会选上。因此,想要在他们眼皮底下抄袭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考场上状况频发,有些考生甚至是目不识丁也想浑水摸鱼,有些考生仗着自己的父辈在朝廷任职,还耀武扬威,放下狠话。以防考生浑水摸鱼,不仅仅挑选的弓箭手士兵,也杜绝士兵收受贿赂,徇私舞弊,赵构更是在昨日才前往御林军中挑选出来的人。   御林军乃是皇上的军队,专门保卫皇城的安危。咋听到,赵构是让他们做武举考试的巡逻人员,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赵构许诺给他们记上一功,纷纷跃跃欲试。并且,赵构也约法三章,要是发现一人徇私舞弊,所有人都要受到严惩。   因此,这些侍卫全部都是换了军队的服饰前来,脱下御林军的铠甲。张邦昌、张俊等人都不知道赵构所做的一切,宗泽看着下方来来回回巡逻的侍卫,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出现问题了。   一个时辰后,数千人只留下一千人还在作答,其他人全部都被驱逐考场。当赵构接到众人的禀报后,微微点点头,心想:“原来不仅仅后世之中抄袭之风盛行,就连大宋也有,如此说来还真是‘自古相传’。”   他又低下头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试卷,分了一部分给予张俊、宗泽等人,让他们也来参考一下。当他们捧着厚厚的试卷,瞪大着眼睛,大宋武举考试重视对策,排兵布阵的部署。但是,赵构这样一招,着实让他们有些吃惊,从未见过。   于是,众人急忙看了一下,看到试卷上面有些人写得对答居然一模一样,一字不错。另外,还有人就是白卷一张,什么都没有写。或许这些人之中武功的确不错,只可惜这些人的文笔实在是太低了,让宗泽都有点汗颜,张邦昌等人则是阴沉着脸,不看则以,一看怒气冲冲,有些人在试卷上甚至说他们三人收受贿赂,气得他们急忙将卷子撕得粉碎,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些考生着实无礼,理应当斩!”   赵构安抚道:“张大人,莫须理会,这些考生心有怨气,我们这些考官理应理解才是。”   张邦昌等人好不容易按下怒火,他们是气急败坏,偏偏又无能为力。如果他们是主考,必定让这些考生押入大牢之中。赵构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因他也看见有数百位考生借着兵法布阵,借此嘲讽自己的,对此也是一笑置之。   但是,赵构心中记下这些人的姓名,以及籍贯,到时候再另做打算。并且,这些人敢在武举考试中如此写道,证明他们的性子直言不讳,有些人笔走龙蛇,言辞犀利。对此,赵构更是心生爱惜,觉得这些人都是人才。不过,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直言不讳,冒死觐见,还需要经过考核才知道。   两个时辰后,首场考试结束了,众人停下手中的笔。侍卫们将考卷全部收走,然后送到赵构处。这些人的文章,暂时不会动他,全部都留着,待下一场考试时,再依据他们所写的文章,制定第二场“策论”。   众多考生纷纷走出考场,休息半个时辰。并且,赵构早已想好,命人准备好茶水供大家饮用,还有一些糕点。赵构别出心裁的举动,张邦昌、宗泽等人都傻了,他们从未见过考生参加武举考试,朝廷会如此优待考生,心想:“机会来了!”   张邦昌皱眉道:“郡王大人,此举恐怕不妥吧!”   赵构回道:“张大人,有何不妥?”   “大宋自太宗皇帝至今,未曾有过朝廷为众多考生备好糕点,此举与祖制不符。武举考试乃是大宋两大选拔人才的盛事,历来都是考生自备,国库的银两乃是用来国家大事之上,要是此举一开,日后大宋的科举考试是否也要推行?如此一来,就算国库充盈,也会有耗尽的一日,此举不可用。即使郡王是皇子,又是枢密使,也不可违背祖制而行。”   张邦昌洋洋洒洒的训斥一番,有理有据,张俊、王铎则随声附和,像是兴师问罪似的。宗泽则沉默不语,他本就是武将出身。赵构此举他觉得可行,只不过不好插嘴而已。毕竟,他们三人是名正言顺的副考官,他是元帅,也不过是后补而已。   自始至终,赵构都是笑眯眯的听着,不插话,也不反驳,张邦昌以为自己将赵构震慑住了,还自鸣得意。可惜,他的得意未过多久,就被赵构说得哑口无言,那时才见识到赵构的厉害。 第七十三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   “张大人所言,深表赞同!”赵构出乎意料的话,让张邦昌更加的得意,他想着要将此事上奏于圣上。接着,赵构又话锋一转,怒斥道:“武举考试与科举考试都为大宋招揽人才,他们之中有国之栋梁之才。目前,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身无要职,日后必定能成为大宋效命。你可知寒门学子,想要通过武举、科举改变自身命运,入朝为官。有些则是作奸犯科,中饱私囊,有些则是真心为国效命,为百姓谋求福祉。”   “大宋乃是泱泱大国,武举又是选拔才干之人,天下万民皆是前往汴京,鱼跃龙门。身为朝廷命官,又是主考官,理应为考生考虑。张大人身居高位,居于朝堂上,不明百姓疾苦,不明武生之辛劳。”   赵构冷嘲热讽,气得张邦昌吹胡子瞪眼睛,想要反驳却被赵构的话再次顶了回去。赵构嘲讽的瞥了一眼,道:“差点忘了,张大人乃是文官出身,怎能明白武生呢?但是,张大人你可别忘了,自己也是出身于寒门。若非皇上重用,张大人又有几分本事,岂能一朝为官,人不能忘记初衷。”   “你!你!……”张邦昌气呼呼地指着赵构,脸色铁青。   赵构冷声道:“大胆,我乃是此次武举考试主考官,又是朝廷二品大员。张大人如此神态,难道是想让本官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说你目无上司?如果皇上知道张大人的人品如此低劣,怕是官位不保吧!”   张邦昌被赵构冷嘲热讽,又无力反驳,阴狠地看着赵构,心想;“你且不要得意,待我抓到你的把柄,看你还敢如此嚣张。既然你想要武举考试选举人才,我就偏偏让那些人才郁郁不得志,看你如何交差。”   赵构喝斥张邦昌,就像是骂孙子似的,看得张俊、王铎、宗泽三人目瞪口呆,他们三人算是见识到赵构的口才。张俊、王铎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彼此都露出惊讶之色;宗泽心里惊讶,却有些惊喜,反而觉得赵构所说非常的对。虽然宗泽没有参加过武举考试,身为军伍出身,也能明白武生的难处,有些家境的确不好,寒门学子多不胜数,故而赵构所做的一切,宗泽是举双手赞成。   半个时辰后,武举考试进行第二场,赵构身为主考官,坐在演武厅的大堂上。按照试卷的排序,命令旗牌官呼喊考生的名讳。率先进入演武厅的考生,名为刘琦,只见此人相貌俊美,身材纤弱,不像武将,倒像是文人。   赵构问道:“刘琦,你祖籍何处?”   “回大人,草民秦州成纪人氏,家父刘仲武!”刘琦不卑不亢的回道。   “刘仲武?”赵构低声细语一声,惊讶道:“你是当朝提举明道宫刘大人之子?”   刘琦点点头,道:“正是!”   “那你登记注册时,为何不是你父亲推荐,反而是县官推荐?”赵构看了一眼刘琦的推荐信,并非是他父亲刘仲武所写,而是成纪县令书写的推荐信。如果刘仲武亲自书写的推荐信,也不必参加武举考试,直接入朝为将。   “回大人,草民报考武举,父亲身在汴京不知,也不愿意依靠父亲的名声谋取一官半职,想要通过自己的实力取得。”刘琦躬身回道。   赵构心领神会,他知道刘琦的意思,是不愿意他人说他是借助自己父亲的名声取得功名,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赞扬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既然你有此决心,那么本官就要考考你是否有真本事。”   刘琦点点头,做好准备。接着,赵构看着他写的试卷,上面的排兵布阵之法,并非按照书中记载所言,全部都采用实战的方式。于是,赵构将换来张俊、宗泽两人,低声问道:“二位大人,你们这篇文章,以为如何?”   虽然张俊中饱私囊,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将帅之才,也是武将出身,在军中的职位还不低。宗泽则是军中的泰斗级人物,历经大小战役数不胜数,冲锋陷阵所向睥睨。他们二人听命前来,待看过刘琦所写,两人都情不自禁的赞扬道:“甚妙!”   “举兵之日而境内不贫,战而必胜,胜而不死,得地而国不败。为此四者若何?举兵之日而境内不贫者,计数得也。战而必胜者,法度审也。胜而不死者,教器备利,而敌不敢校也。得地而国不败者,因其民也。因其民,则号制有发也。教器备利,则有制也。法度审,则有守也。计数得,则有明也。”   接下来,刘琦还写了两军对战时,较为实用的方法,就连张俊、宗泽两人都觉得非常的好。张邦昌、王铎两人则满脸的疑惑,不明所以,赵构问道:“你且如实回答,是否曾经参与过战争?”   刘琦回道:“回禀大人,草民幼年时随父亲征战,后来父亲调任入京,便留守在家乡中学武习文。”   众人点点头,赵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做‘声东击西’!”   刘琦沉思片刻,道:“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此计是运用“坤下兑上”之卦象的象理,喻“敌志乱萃”而造成了错失丛杂、危机四伏的处境,我则要抓住敌人这不能自控的混乱之势,机动灵活地运用时东时西,似打似离,不攻而示它以攻,欲攻而又示之以不攻等战术,进一步造成敌人的错觉,出其不意地一举夺胜。”   “西汉,七国反,周亚夫坚壁不战。吴兵奔壁之东南陬,亚夫便备西北;已而吴王精兵果攻西北,遂不得入。此敌志不乱,能自去也。汉末,朱隽围黄巾于宛,张围结垒,起土山以临城内,鸣鼓攻其西南,黄巾悉众赴之,隽自将精兵五千,掩其东北,遂乘虚而入。此敌志乱萃,不虞也。然则声东击西之策,须视敌志乱否为定。乱,则胜;不乱,将自取败亡,险策也。”   刘琦谈古论今,又提及张俊、宗泽两人曾经用过此计策,就连张俊、宗泽都吃惊不已。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张邦昌、王铎两人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两人是文臣,不懂用兵之道,兴许纸上谈兵可以,真正遭遇战争时,也是束手无策。   赵构听他侃侃而谈,不禁想道:“原来大宋之中隐藏着如此人才,原以为只有岳元帅,此人的才能兴许超过岳大哥许多。纵然是岳飞也不是出身将门,不像他自幼随父出征,将门出身,不知武艺如何?”   宗泽赞叹道:“刘大人后继有人了!”   虽然张俊收了高俅的礼物,想要阻挠赵构,给他制造点麻烦。不过,身为将领的张俊心里却是对刘琦有些在意。毕竟,刘琦的潜能不差,也不过是二十余岁,正值壮年,也不得不心生喜爱之意。   “第一号考生,你且下去休息片刻,待会进入最后一场考试!”赵构让刘琦下去歇息了,刘琦也起身告退,自始至终都未曾丝毫的怯意,从容不迫,心里赞赏不已,道:“此人乃是大将之才,日后定然能为大宋效命。”   于是,赵构用朱笔大大的勾了一下,也就是说他可以继续下一轮考试,也成为首位进入最后一轮考试的考生。刘琦直接被侍卫带入校场,等待着其他人。赵构如此做,便是不愿其他人知道他考核的路数,让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   北宋年间,文臣武将辈出,刘琦也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世人皆知岳飞,却不知刘琦的成就比岳飞还要高。赵构对于刘琦也不甚了解,就算是后世中历史记载,关于刘琦之事也不如岳飞多,使得众人都以为北宋末年唯有岳飞、宗泽、韩世忠等寥寥数人,实际上还有很多著名的将领。   赵构望着刘琦离去的背影,心想:“没想到此次武举考试居然还能发现这么一个人才,要是没有亲自来此的话,兴许就会错失良才。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将帅之才之人,看样子岳大哥等人想要脱颖而出,难度不小。” 第七十四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四)   自从刘琦开始,余下又选出了几名将帅之才。其中,有杨政、吴璘、杨沂中三人,杨政又与吴璘自幼相识,也算是至交好友。并且,吴璘又是当朝武将吴玠之弟,也算是将门之后。他们两人的推荐信都是吴玠亲自书写,杨政本来与吴玠一同参军,因家中有事耽误,决定与吴璘一起。赵构听闻吴璘喊杨政为兄长,仔细询问才知道他们两人也是故交,一直以来都是杨政照顾吴璘,这也是吴玠参军后拜托杨政代为照看的缘故。   至于,杨沂中身材魁梧,性情沉鸷,年纪与吴璘相当,与他相比显得更加成熟稳重。赵构决定他们三人也通过,一千人只留下数十人。赵构望着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喃喃道:“终于相见了!”   此次,赵构再次出人意料的举动,引起了张邦昌等人的怀疑,就连宗泽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的考核,既费时又浪费精力,决定每个考官当面考核一人。杨政、吴璘、杨沂中三人也是赵构亲自挑选出来的。至于,宗泽则是一人都没有看中,全部都摇摇头,自从看见刘琦的本事后,其他人都无法与之相比,心里有些无奈。然而,张邦昌等人则是暗中使绊子,故意不让人通过。   “岳飞!”赵构命令旗牌官喊出岳飞等人的名讳。   岳飞听到呼喊自己,张显等人也被叫到名字。他们一行人全部上前。毕竟,他们都是来自于汤阴县,故而一并上前,牛皋也在其中。张邦昌等人看着赵构脸上兴奋的神色,不禁有些疑惑,待岳飞等人进入演武厅,看得真切,确定武举考试的主考官便是赵构,心里也大吃一惊,想要呼喊,却被赵构摇摇头制止。   众人急忙闭上嘴,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是让张邦昌等人看见,心想:“难道郡王与岳飞等人相识?如此一来,那便可以大做文章了!”   张邦昌出声道:“郡王,难道您认识他们几人?如果您认识的,此次就不必考核了,直接给予通过如何,免得耽误时间。郡王的本事,下官可是一清二楚,要是他们与你相识,必然也不会差,就让他们通过如何?”   “张大人,此言差矣!”赵构微微一笑,道:“我与他们的确相识,关系还不错。但是,眼下是为国选举人才,要是他们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就算是我故交也不会留有任何的情面,定然公私分明。”   张邦昌意味深长的说道:“希望如此!”   王铎问道:“你就是汤阴县岳飞?”   岳飞应声道:“是。”   王铎说道:“看你这般人不出众,貌不惊人,有何本事,要想作状元么?”   岳飞回道:“小人怎敢妄想作状元。但今科场中,有几千举子都来考试,那一个不想做状元?其实状元只有一个,那千余人那能个个状元到手?武举也不过随例应试,怎敢妄想?只要尽力即可。”   王铎本想借此嘲讽两声,不料被岳飞回出这几句话来,怎么骂得出口?于是,王铎便问道:“本官且问你用的是什么兵器?”   岳飞回道:“是枪!”   张俊也看出赵构与岳飞之间像是非常的熟悉,宗泽也看见他们几人看见赵构那一刻眼神中的诧异、惊喜,心里有些奇怪。宗泽与岳飞之前在一起吃酒,都不曾听他提及过此事。赵构也知道自己要是道出他与岳飞等人熟悉,间接地证明消失的几年时间都在外面,不再宫中,那么宋徽宗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说清楚了。   王铎说道:“既然你用的是枪,本官正好认识一人他使得便是刀,不如你们两人一起考核吧!”他又转身看向赵构,问道:“想必大人应该不会反对这样的安排,也好看看岳飞到底是否真才实学,能够得到宗大人的赏识。”   赵构笑道:“没问题,就依王大人所说的去做吧!”   王铎命令旗牌官喊另外一人前来,赵构看见那人,心里咯噔一下,冷笑一声:“看样子正主终于出现了!”   只见此人器宇轩昂,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来人便是那日拜访代王赵恒的小梁王柴桂,乃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在滇南南宁州,封为小梁王。他的父亲是梁王柴夔悟,只不过身体不适不便进京朝贺宋徽宗生辰,故而由他代为出面。   那日,赵构看见的名字便是小梁王柴桂,心里有些疑惑,暗道:“堂堂一国藩王,富贵已极,何苦要占夺一个武状元,反丢却藩王之位,与这些寒士争名?事出反常,必定有阴谋,务必小心为上。”   当晚,赵构连夜进宫将此事报给了宋徽宗,赵佶只说了四个字:“自行处置!”赵构领命回府,辗转难眠,他知道朝中有人必定与小梁王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临场应变。   王铎、张俊、张邦昌三人一丘之貉,明里暗地里都想要捣乱武举考试,这些赵构心知肚明,待王铎提及小梁王时。赵构心里便明白了,他们三人定然是受贿了。他以为是高俅的意思,如此看来是小梁王想要谋取武状元,重新入朝。   虽然小梁王有自己的封地,却处于大宋边陲,野心勃勃,想要复辟后周。小梁王的心思他父亲梁王岂能不知,此次借故不愿来京,就是以防小梁王在封地起兵。纵然大宋境内民不聊生,不过宋徽宗的行为着实让梁王看不透,有时候像是诗词皇帝,有时候像是圣明的君主,故而决定赌一下。   在小梁王进京后不久,梁王便悄悄地抵达汴京,然后进宫面见赵构。并且,俯身叩头请罪,赵构付之一笑,然后梁王将自己儿子的心思和盘托出。赵构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的听着,最后待他说完,才告诉梁王真实的情况。如果不是梁王进宫请罪,兴许梁王一脉必定因小梁王之事落得满门抄斩。   原来赵构早已洞悉一切,小梁王在京城一个月时间,久久不愿回道封地,一直留在汴京,就引起了赵构的怀疑,打探之下发现小梁王四处与朝中官员联络,最后更是前往代王赵恒府中,赵构怒气冲冲,按兵不动,梁王进宫后禀明一切,赵构没有怪罪,反而觉得是大义灭亲,故而准许赵构自行处置,说白点就是格杀勿论。   梁王初次见到宋徽宗时觉得他雄心万丈,之后又见了几次却是吃喝玩乐,喜爱书画,不理朝政,让他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再次听到宋徽宗消息时,已经临朝听政,才不敢有丝毫的想法。负荆请罪才发现宋徽宗真的与以前不同了,之前宋徽宗都会恪尽祖训,不敢对梁王府做什么。如果小梁王柴桂真的有其他想法,整个梁王府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赵构见小梁王柴桂前来,只得起身恭迎道:“千岁,为何你会来此考武状元?难道是想放弃爵位吗?”   小梁王柴桂自命不凡,趾高气昂的说道:“本王如何打算何时让你过问!”   岳飞等人都冷着脸,阴冷的看着柴桂,心里恨不得杀死他。如今他们确认眼前考官就是自己的师弟,管你是不是王爷,只要侮辱自己的兄弟,一律杀之。张邦昌、张俊等人也觉得小梁王太目中无人了,赵构再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的九皇子,还是当朝的枢密院使,朝中大臣,如此不给赵构面子,实在是有些无礼。   赵构毫不在意,面对着小梁王的奚落之词,依旧是风轻云淡,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打算,暗想:“现在让你得意一阵,等会让你身首异处,就凭你这个智商还想有其它心思,真不知道梁王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丢他的脸面。”   小梁王目中无人,俨然此地他做主似的,耀武扬威,更是自己搬来椅子坐了下来,气派非凡。赵构也是笑而不语,张俊、张邦昌等人皆是皱着眉头,此举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仿佛考场就像是他家的封地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之词,皆是看向了赵构。 第七十五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五)   小梁王趾高气昂,俨然不把赵构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大宋王位理应是柴家的。如果不是赵匡胤阴谋篡位,柴家依旧是当今皇上,自己的父亲梁王胆小怕事,不敢起兵反叛大宋。万般无奈之下,为皇上贺寿为名,来到京城,就四处联络以前的将领以及文臣,只可惜早已时过境迁,众人早已忘记柴家这个后周皇帝的后裔,只记得赵家乃是当今天子,有些人根本就不给面子,处处碰壁,也有人愿意接见自己,其中就包括了代王赵恒。   在代王府上,小梁王试探了一下赵恒,送上厚礼,让他帮忙美言几句,能过留在汴京城。虽然赵恒不知道他的用意,心里也不待见,故而隐晦的提出武举考试,意思就是能够得到武状元,必然可以入朝为官。   于是,小梁王感恩戴德的离开,却不知赵恒是想借助他来搅乱赵构,要是柴桂出了意外,更加的好了,这样就有借口弹劾赵构了,实乃一石二鸟之计。小梁王经过赵恒的点拨,又送了一份大礼给予张邦昌、张俊等三人。恰好,张俊、王铎等人正愁没办法完成高俅吩咐的事情,小梁王自己送上门,他们何乐而不为,顺水推舟即可。   小梁王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便是汤阴县的岳飞,本王劝你放弃比较好,待会要是有什么闪失,恐怕你家父母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柴桂的威胁恃才而骄,自认为有张俊等三人相助,便什么事都没有,自己是内定的状元,偏偏漏算了赵构的存在,又目中无人,还提及到岳飞的母亲,如何让他能忍。   岳飞反唇相讥道:“千岁与草民争夺武状元,甘愿放弃爵位,荣华富贵,为国效命,这份心意草民深表赞同。然而,草民答应母亲要全力以赴,没有比试如何知道结果,还有一场比试,到时候再一较高下,如何?”   “不识好歹!”小梁王冷笑一声,道:“本王劝你早些放弃,莫不要白白丢了性命!既然你不听奉劝,那便最后一场来个生死决斗,不论生死,不知你敢应战吗?”   岳飞回道:“如何不敢?草民应战!”   “既然找死,本王就成全你!”小梁王冷笑一声,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就连张俊等人都看不下去了。   赵构抢先一步说道:“既然你们两人都有此意,那么我也不反对。不过,你们也要过得了这一关才行。”   接下来,张邦昌又让他们两人各种写下“枪论”和“刀论”。不再遵循赵构的那一套,选择以往的传统方式考验他们两人的“策论”。岳飞与柴荣二人领命下来,就在演武厅两旁摆列桌子纸笔,各去作论。至于,张显、王贵等人依旧按照之前的方式作答,也是马马虎虎过得了关,只有牛皋一人有些问题。   赵构将他们两人的试卷拿出来一看,岳飞的文才,赵构心知肚明,也没有细心的查看,倒是认真看了一下小梁王的,也不禁点点头,暗自称赞道:“文才不错!”   若论柴桂才学,原是好的,不比岳飞差。只因岳飞不惧权贵,丝毫不退让,气得昏头搭脑,下笔写了一个“刀”字,不觉出了头,竟然写成了“力”字。小梁王自觉心中着急,只得描上几笔,弄得刀不成刀,力不成力,只好涂去另写几行。正当他奋笔疾书时,岳飞早已写好交卷,梁王谅来不妥当,也只得匆匆忙忙写了几句,就上来交卷。   张邦昌先将梁王的卷子一看,就笼在袖里;再看岳飞的文字,吃惊道:“此人之文才,比我还好,怪不得宗老头儿爱他,就连郡王都与他像是旧识。”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张邦昌收了高俅的银子,又收了小梁王的好处,岂能不帮他一把,故意喝道:“这样文字,也来抢状元!”接着,张邦昌就把卷子望下一掷,罚喝一声:“叉出去!”   左右呼的一声拥将上来,正待动手。赵构怒吼一声:“我看谁敢妄动!”左右人役见赵构怒气冲冲,谁也不敢违令,便齐齐的站着,不敢动弹,又接着吩咐道:“把岳飞的卷子取上来我看。”   左右又怕张邦昌发火,面面相觑,都不敢去拾。赵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众人急忙将岳飞的试卷取了过去,呈给赵构,他细心的看一遍,又看着张邦昌,阴冷的说道:“张大人好大的官威,莫不是忘记了还有本官在此?”   张邦昌听到赵构怒气冲冲的声音,又看见他阴冷的目光,冷汗直流。之前,赵构从未说话,自认为赵构惧怕小梁王,故而肆无忌惮,想要给予梁王一丝帮助,却不想做得太过火,尤其还在赵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情,让他更是恼火。   赵构一步步的走向张邦昌身边,冷声道:“将小梁王的卷子拿出来!”张邦昌颤抖地取出小梁王的卷子,赵构转身离去,又认真的看了一眼,道:“这样的文才还想过第二轮?千岁,你是拿武举考试开玩笑吗?”   小梁王恼羞成怒道:“放肆!”   “大胆!”赵构喝道,一改之前风轻云淡的模样,严肃不已,颇具威严,冷声道:“此地乃是我官职最大,小梁王你不要忘记。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参加武举考试的条件,难道你不知道吗?身为一国番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放弃爵位,甘愿参加武举考试,这份忠君爱国之心,本官会像父皇奏明。”   “如果不是念及你祖上功绩,岂能让你在此放肆,肆无忌惮,想要在我管辖的地方作威作福,你选错的地方,要想安然无恙的参加武举,那就给我闭嘴,将你的那一套给我收起来。如若不然,本官就判你扰乱武举,还要进入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小梁王作威作福习惯了,哪里看过十二岁的少年敢这样,不仅不给他面子,更是刚正不阿,俨然不把放在眼里。就算小梁王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低头。只因他看到赵构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做出来。   如今,赵构已然掌控一切,大局在握。张邦昌肆无忌惮的行为,给了赵构一人之命行事的借口,时机成熟,他也不必缩手缩脚,任凭小梁王作威作福。   之前,赵构一直不敢有太大的动静,走一步算一步,心里也憋屈。只能暂时隐忍不发,小梁王出线目中无人,张邦昌等人见赵构惧怕柴桂,故而不再暗地里使绊子,明目张胆的袒护小梁王,又借机打压岳飞,就是不愿让赵构称心如意。   不曾想到,赵构选择隐忍,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实施计划,落入赵构所设的圈套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明目张胆的行动,赵构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第七十六章 武状元之争(一)   赵构见小梁王低下头,不敢反驳,就知道柴桂再也不敢小觑自己,也不像之前那样?”   小梁王敢怒不敢言,只得顺从的站起身来。柴荣敢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甚至拉拢一些朝廷命官,只因他在上京的途中遇到了一批盗匪,听他们三言两语,提及过往,认为天下是他们搬他们三言两语,提及过往,认为天下是他们柴家的,故而让他更加坚定反叛大宋的决心。   小梁王来朝贺天子,在太行山经过。在那山上有一位大王,王”。此人姓王名善,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有勇将马保、何六、何仁等,左右军师邓武、田奇,足智多谋。   王善聚集着喽罗有五万余人,霸占着太行山,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官兵不敢奈着太行山,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官兵不敢奈何他。王善自认为自己有资格坐拥天下江山,故而想要谋夺宋室江山,却没有内应,使他焦急万分。   王善派人打听,得到小梁王入朝,即与军师商议,定下计策,扎营在山下,等那梁王经过,被喽罗截住,邀请上山。小梁王有反叛大宋的心思,故而欣然同意前往。   柴桂跟随在后,来到帐中坐定,献茶己过,田奇开门见山地说道:“昔日南唐时,虽然衰坏,天下安宁,被赵匡胤设谋,诈言陈桥兵变,篡了帝位,把天下谋去直到如今。主公反只得一个挂名藩王空位,梁王一脉唯有主公有此心意,就连千岁都无心反叛,甘愿受他管辖,臣等心上实不甘服!”   “臣等现今兵精粮足,大王何不进京结纳奸臣,趁着今岁开科,谋夺了武状元到手,然后把这三百六十个同年进士交结,收为心腹内应。那时写书知会山寨,臣等即刻发兵前来,帮助主公恢复了旧日江山,岂不美哉?”   这一席话,原是王善与军师定下的计策。假意借着恢复梁王江上,让小梁王作个内应,夺了宋朝天下,那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梁王,只有他王善登基称帝。   这等粗鄙的谋略,聪明人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只有五万喽啰,依靠打家劫舍,哪里来的充足粮草、装备,又没有真正领兵作战的大将,尽是一些江湖草莽,岂能与大宋装备齐全都大军抗衡,想要谋夺宋室江山,也不过是春秋大梦,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盗匪之言哪能轻易相信,王善只不过是山寨头头,有些武艺,才敢如此去想。并且,他与梁王并无任何的关键,还让小梁王结交奸臣,当真是可笑至极。偏偏,小梁王还相信他说的话,助自己光复后周江山,也说中了他心中所念想。   小梁王柴桂十分欢喜,他这次进京正有此意,喜上眉梢道:“难得卿家有此忠心,孤家进京即时干办此事,若得成功,愿与卿等富贵共之。”   王善当时摆设筵宴款待,饮了一会,就送梁王下山。目光渐渐的阴冷起来,讥笑道:“就凭你也敢与我平起平坐,恭维两声便忘记了自己是谁,待夺得大权,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   小梁王喜滋滋地进京,听从王善的建议四处奔波,鲜有人愿意与他见面,让他处处碰壁,就算接见,也不过是面子上,并非真心实意,又想着武状元之位,还前去询问了代王赵恒,行事嚣张跋扈,让人更是羞于与他为伍。   赵构嘲讽小梁王后,又接着说道:“此次文采当真是一塌糊涂,根本就无法辨认,与首次所作文章相差甚远。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你是心里仓皇之下才会犯下错误,姑且就此作罢,你与岳飞两人同时进入最后一轮。”   张显、王贵等人顺利晋级,牛皋则待定。之后的数十人无一例外全部淘汰,真正进入最后一轮之人有:刘琦、吴璘、杨政、杨沂中、柴荣、岳飞、张显、王贵、汤怀,共计九人。至于,牛皋则是勉强进入其中。只不过是为了凑齐整数,正好分别对战。   除了柴荣外,其他几人都陆陆续续的见了礼。虽然柴荣答应王善结交进士,只可惜他觉得这些人都是武夫,无法与自己的身份相提并论,自始至终都高高在上,也让众人陆续与他疏远。   小梁王柴荣与岳飞之前有生死之约,故而赵构想也没想就让他们两人打头阵,而且还立下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其他人则坐在位置上观看,俨然成为一场武术较量,也成为一次武状元之争。   他们先行比试箭法,当着众人的面,岳飞不慌不忙的将箭垛挪移到二百四十步处。众人皆是好奇,小梁王更是鄙夷的看着岳飞,认为他自不量力。众人也觉得岳飞有些托大了,他们从未见人能够射中二百四十步的箭靶,哪怕是他们自己最多就是一百八十步已经算是顶尖的,之后的步数却不能百分百的命中。   自幼与岳飞相识的人都清楚,他们风轻云淡,一点都不着急。赵构笑着问道:“宗大人、张大人,你们二人都是军中将领,不知你们的箭法如何?如果按照二百四十步,你们可能射中箭靶?”   宗泽、张俊两人沉默以对,皆是摇摇头,齐声道:“回大人,下官射不中。”   宗泽乃是一军大帅,也无法做到二百四十步射中箭垛,最多也就是二百二十,就算是张最多也只能射中二百步,超过了限制,他们都无法保证命中率是百分百,也会出现偏差。宗泽欣赏岳飞,是因为他的才能,也知道岳飞是周侗的弟子。即使周侗骑射之术冠绝当朝,也不可能轻易做到射中二百四十步的箭靶。   张俊心里有些好奇,有些玩味的看着。赵构又看了一眼张邦昌,只见他迅速的低下头。自从他之前犯了过错后,就不敢肆意妄为,又见赵构迟迟不愿责备他,让他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赵构瞥了一眼张邦昌,心想:“待会再来收拾你,现在还是继续进行武举,不可因为你一人,耽搁武举考试的结果。这次可是你自己栽倒我手中,怨不得我了,定然让你知道作奸犯科到底是什么下场。”   岳飞不慌不忙,立定了身,开弓搭箭,真个是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飕飕的一连射了九枝。只见那摇旗的摇一个不住,擂鼓的擂得个手酸。方才射完了,那监箭官将九枝箭,连那射透的箭靶,一齐拜上厅来,跪着说道:“这举子箭法出众,九枝箭俱从一孔而出,此乃神乎其技。”   宗泽等人目瞪口呆,赵构、王贵等人则是会心一笑,他们早已见识过岳飞的箭法,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惊讶了。刘琦等人则是惊骇不已,他们从未见识过有人能在二百四十步外射中箭靶,赞叹道:“箭法当以鹏举兄为最!”   小梁王奚落的笑容戛然而止,惊呼道:“这可不能,不可能!即使是箭法超群之人,也不可能在二百四十步外射中箭靶,其中定然有诈,必定有诈!”   赵构淡然道:“你的意思是本官徇私舞弊了?”   “不敢!不敢!……”小梁王立即陪着笑脸,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之意。之前见识到赵构的狠戾,再也不敢造次了。   赵构说道:“岳飞,既然小梁王不信,你就再一次施展一次,让他瞧清楚了!”   岳飞连忙点头,道:“草民领命!”   这次,赵构让小梁王柴荣亲自站在箭靶处,让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岳飞再一次施展九箭连环的神技,使得小梁王不得不叹服。这一次,他是真的服了。岳飞的箭法不愧是天下无双,就算是他自己都无法做到,最多不过一百二十步,就连张显、王贵、刘琦等人都比他强不少,也是最末的。   众人悉数比试了箭法,其他几人相差不过十几步,唯有刘琦达到了二百二十步,其他人都在二百步之间。此次箭法比试过后,小梁王柴荣自信心被众人击溃,他的箭法的确不如在场的任何一人,哪怕是最差的也比他强不少,最后落得最后一名。 第七十七章 武状元之争(二)   小梁王箭法得了最后一名,岳飞得了第一,只不过柴桂并不服气,自认为自己的武艺理应比他们要强很多,马失前蹄罢了。小梁王自我安慰,寻思道:“箭法不过是他运气好,本王身体欠恙,才让他得了第一。不如与他比武,趁势把他砍死,不怕他要我偿命。”算计已定,就禀道:“岳飞之箭皆中,倘然柴桂也中了,何以分别高下?不若与他比武,一较高下。”   赵构见小梁王还不死心,料想小梁王还有其它目的,心想:“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我了!”   于是,点头答应小梁王的请求。接下来,便是最后的一场考试,也就是武功上的高低,兵器使用的娴熟度。并且,刘琦、吴璘、汤怀、牛皋等人也纷纷加入其中。赵构直接让张显、汤怀等人与刘琦、吴璘等人交战,他们却是点到为止,要是有任何的伤亡一律取消资格,剥夺功名。   众人皆是点头答应,各自下去比武去了,只留下小梁王与岳飞两人。他们两人早有生死状,赵构以防万一,又让他们当着所有的人面,亲自立下生死书。小梁王有些犹豫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写下了生死书,呈交到赵构等人面前,赵构看着柴桂亲笔所写,又画了押,嘴角微微上扬,窃喜道:“小梁王,就算你被岳大哥刺死,也是你活该倒霉,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应有此报。”   小梁王柴荣立下生死书,随即走下厅来,岳飞也紧随其后。小梁王整鞍上马,手提着一柄金背大砍刀,拍马先自往校场中间站定,使开一个门户,叫声:“岳飞!快上来,看孤家的刀罢!”   说罢,当的一刀,朝着岳飞的顶门上砍来。岳大爷把枪望左首一隔,架开了刀。接着,小梁王又一刀拦腰砍来;岳大爷将枪杆横倒,望右边架祝这原是“鹞子大翻身”的家数,但是不曾使全。   小梁王见自己的攻击数次都被岳飞挡住,恼羞成怒,心头火起,举起刀来,“当当当”,一连劈了六七刀。岳飞见他使出全力,力气也不小,也就使了个解数,叫作“童子抱心势”,东来东架,西来西架,根本就不给他留有半点机会砍到自己。   小梁王见岳飞只懂得防守,不予反击,怒气冲冲地喝道:“岳飞,你是在小瞧本王吗?快快拿出真本事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岳飞一直不愿下狠手,不予反击,只因小梁王再怎么说也是王爷,身份尊贵,一直束手束脚,又见小梁王如此说了,他也不再隐藏自身实力了,恭声道:“既然千岁想要见识一下在下的本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废话休要多言!”   小梁王举起大刀便砍了过去。这一次,岳飞没有闪避,而是抬起银枪,与之对战了一击。岳飞臂力惊人,柴桂哪里知道,与之硬碰硬,岳飞是纹丝不动,柴桂则是双臂都被巨大的力道震麻了,浑身上下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整个身子瘫软在地。   小梁王缓了缓片刻,抬起头看见岳飞雄赳赳,气昂昂的向他走来,与之前避让光景完全相反,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急忙说道:“岳举子,你便依着孤家可好!若是你肯把状元让与我,少不得榜眼、探花,日后自然还有好处与你,今日何苦要与孤家作对呢?”   岳大爷回禀道:“鹏举十载寒窗,所为何事?自古说:‘学成文武艺,原是要货与帝王家的。’如果千岁胜了举子,我心悦诚服。若以威势相逼,不要说是我一人,还有天下许多举子在此,都是不肯服的!”   梁王见岳飞不识好歹,不禁勃然大怒,提起金背刀,照岳大爷顶梁上就是一刀;岳大爷把沥泉枪咯当一架。那梁王震得两臂酸麻,暗叫一声:“不好!”   小梁王不由得心慌意乱,再一刀砍来;岳飞又把枪轻轻一举,将梁王的刀枭过一边。梁王见岳飞不还手,只认他是不敢还手,就胆大了,使开金背刀,就上三下四;左五右六,望岳大爷顶梁颈膊上只顾砍来。   岳飞左让他砍,右让他砍,砍得岳大爷怒火中烧,他是招招留情,小梁王屡下狠手,怒吼道:“柴桂!你好不知分量。差不多全你一个体面,早些去罢了,不要丢了性命!”   小梁王听见叫他名字,怒发如雷,破口大骂:“岳飞好狗头!本藩抬举你,称你一声举子,你擅敢冒犯本藩的名讳么?不要走,吃我一刀!”   小梁王提起金背刀,照着岳大爷顶梁上呼的一声砍将下来。这岳大爷不慌不忙,举枪一架,枭开了刀,耍的一枪,直刺小梁王心窝。   柴桂见来得利害,把身子一偏,正中肋甲绦。岳大爷把枪一起,直接将小梁王头望下、脚朝天挑于马下;接着又使了一枪,结果了性命。   “啊!……”   小梁王一声惨叫,便没了声音。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岳飞这里,皆是大吃一惊。只见小梁王流血不止,倒地不起,俨然早已死去。   这可急坏了左右巡场官,那些护卫兵丁军夜班等,全部吓得面面相觑。巡场官当下吩咐众护兵:“看守了岳飞,不要被他走了!”   岳飞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逃跑,淡然自若,神色不变。小梁王屡次使出杀招,佛有三分火。因此,岳飞也毫无顾忌,举枪便刺,三下五除二便结果了小梁王的性命。岳飞高傲的抬起头,下了马,把枪插在地上,就把马拴在枪杆之上等令。   众多考生皆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张显、汤怀等人神色有些慌张,心急如焚。毕竟,在校场中刺死小梁王,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想赖都赖不掉。   只见那巡场官飞奔报上演武厅来道:“众位大老爷在上,小梁王被岳飞挑死了,请令定夺。”   宗泽听了,面色大变,心里慌张失措;张俊听了,脸色骤变;张邦昌听了大惊失色,唯有赵构面不改色,风轻云淡,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岳飞的武艺他可是一清二楚,小梁王也不过是刷刷把式,真的想要与高手对决,差了很多。   张邦昌见赵构面不改色,什么话也不说,俨然将自己当成此次的主考官,再一次做出了惹恼赵构的蠢事来。只见他猛的大喝道:“快与我把这厮绑起来!”   两旁刀斧手答应一声:“得令!”   他们两人飞奔下来,正准备缉拿岳飞,还未离开却听到,赵构出声道:“你们两人当真是好本事,本官没有发话,便擅自行动,当真是目无王法。”   那两人叫苦连连,一时间才想起,真正主持大局的是赵构,而不是张邦昌。他们两人听到命令就立即下去,着实是犯了忌讳,颤颤惊惊的看着张邦昌。   张邦昌也是面露尴尬之色,掩饰内心的彷徨,沉声道:“大人,岳飞胆大包天,公然在校场中刺死小梁王,此乃大逆不道,理应处死。”   赵构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来,笑道:“张大人当真是为国为民,实乃当朝忠臣,此等功绩理性上表朝廷方可。”   张邦昌一时摸不透赵构的心思,还以为赵构服软了,显得有些得意忘形,又朝那两人使了眼色,他们两人又继续朝着岳飞走去。   “来人,将那两人给我绑了,押赴天牢!”赵构冷不防的再次怒吼一声,那两人瞬间石化了,张邦昌也傻了,不明所以,又见赵构大怒道:“你们两人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大人的命令,私自行动,给我押入天牢,日后再好好的审问,到底收了多少贿赂。”   那两人一阵哭喊求饶声中,还是被侍卫带走了。赵构的目光又看向了张邦昌,看得张邦昌胆颤心惊,毛骨悚然,心里叫苦不迭。直到此时,张邦昌、张俊等人才知道赵构是秋后算账了。 第七十八章 武状元之争(三)   “张大人,你三番两次罔顾法纪,目无上司。按照朝廷官级,本官尚且比你要大,又是此次武举考试主考官。”赵构阴沉的脸,冰冷无情地说道:“你屡次想要捣乱武举考试,是何居心?第一次,本官念及你是朝中老臣,姑且记下,没想到你不思悔改,接二连三的打击武生,此乃误国,身为考官之一,不思为考生考虑,只懂得摆官威,与贼人狼狈为奸,实在是罪不容赦!”   “来人,将张大人押入天牢,等武举考试结束,再细心盘问,我倒要看看你是受何人指使,是否有同党,待查明真相后,一并处置!”   “且慢!”张邦昌见侍卫前来捆绑自己,又见赵构秋后算账,不再有所顾忌了,沉声道:“大人此举恐怕不妥吧!我乃是当朝朝廷命官,你虽是枢密院使,又有爵位在身,也无法处置于我,唯有皇上点头才行。”   “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难道你想用官职比我大,就可以一手遮天吗?此事就算上奏皇上,我也问心无愧!并且,岳飞在校场中刺死小梁王,此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理应处死,我又有何错?”   既然赵构撕破脸皮,那么张邦昌也就毫无顾忌了。张俊、王铎两人冷汗直流,他担心赵构真的将张邦昌办了,他又招供了,那么他们两人也难逃干系,张邦昌敢挑战赵构,着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谁也不愿意就这么死了,好不容易坐上朝廷命官,留在朝堂上,岂能如此顺从的就被赵构处置了。   赵构早已准备张邦昌会有此一招,从怀中取出小梁王、岳飞两人的生死书,道:“既然他们两人都立下生死书,生死各安天命。小梁王技不如人,被岳飞一枪刺死,那是他学艺不精。你身为朝廷命官,享受朝廷俸禄,又信任与你,让你担任考官之一,你不明事理,以官欺民,就算本官饶你,怕是天下百姓也不能饶你。”   “如果不办你,又岂能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武举考试乃是为大宋选举人才,你却处处刁难。第二轮考试时,你就如此做,难道其他人目光都有问题吗?不要忘记,我手中也有证据,真凭实据俱在,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牢狱之灾,待武举结果明朗,便会悉数禀明皇上,由圣上定夺你的罪状。”   “来人,给我押下去!”   张邦昌哑口无言,纵然他想要反驳也是逞口舌之利,就连证据都被赵构紧握在手中,只能乖乖的跟随着侍卫离去了。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赵构隐忍不发,不是别的,而是等到足够的证据再一次性算总账。   宗泽看着年仅十二岁的赵构有此谋略,心生佩服,想道:“如果这次不是广平郡王掌控大局,就算是我都无可奈何,那么大宋白白损失一位人才。如此一来,于国于民都是极大的损失,武举有他坐镇任何人都无法影响到结果,实在是公正严明。如果大宋有他在的话,兴许是天下武将之福,百姓之福也!”   “我们还是小看了广平郡王,以为不过是十二岁的孩童。没想到心机如此重,从一开始不动声色,到后面步步紧逼,俨然是官场老手,不留任何的余地,有凭有据,据理力争,就算是我们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像是早就预料结果一样,做好充足的准备,难道他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们三人是想捣乱的吗?”   王铎冷汗直流,面色大变,暗想道:“如果真的这样,怕是他早已知道我们三人暗中使绊子,早已协商好的事情。若是张大人招供的话,就连我也难逃干系,看样子那份钱必须尽快处理才行,决不能留有任何的证据,不然被他抓住把柄,必定是下手无情。”   张俊也偷偷地瞄了一眼,两人皆是点点头,心中笃定回去后立即处理那些银子。如果被赵构找到他们真的受贿,吃不了兜着走。官职不保,还要遗臭万年,尤其是赵构还是当年皇上的红人,又是皇子身份,还是枢密院正使,有罢免官职的权力。   张邦昌至死也想不到,之前还是同气连枝的三人,在他遭受困难时,急忙将他抛开,想着各自的前程。张邦昌自恃高俅在背后撑腰,官职又比张俊、王铎两人要高,忠心为高俅办事,却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被带走的那一刻,也知道自己的前途完了,垂头丧气的被押走。   赵构处理完张邦昌的事情,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风轻云淡地说道:“继续考试,胜利的人留在一旁,败得人站在另一旁,待决出五名胜者再行另外决定。”   岳飞取得首胜,小梁王被他一枪刺死,怡然不惧的站在原地,等候着侍卫捆绑自己。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侍卫,最后还得到了命令,继续比试,就渺无音讯了。岳飞傻了,张显等人更是愣住了,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杀出去,哪怕是与朝廷作对,也不会白白的让岳飞冤死在此地。   但是,得到的消息是继续比武,小梁王死了没有任何的风波,稀疏平常一样。与此同时,他们方才想起赵构在此,决不会让他们遭受不白之冤。毕竟,赵构也是与他们一起习武的,牛皋一人茫然不知所措,其他几人都已经猜到是赵构从中帮忙解决了此事,心里也就安心了,齐齐的想道:“五弟还真是大本事,大哥杀了王爷都没事,不愧是兄弟!”   岳飞做好杀头的准备,又见自己没事,也想到了是赵构所为,感激道:“真不知道如何谢五弟,唉!……”   赵构相助与岳飞于公于私都会出面的,在岳飞看来,赵构相助于自己,那便是大恩。哪怕两人是兄弟,也师出同门,依旧需要懂得馈赠。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乃岳飞一生奉行的道义,除了忠君报国外,还要坚守仁义礼智信。   岳飞年纪比赵构要年长,众人的师兄,又是大哥,周侗收他为徒也是看他有练武的潜能,习文学武都聪明,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当他知道赵构的身份时,岳飞便已经明白周侗临终前让他为何要听从赵构的话,只因赵构的身份周侗已经知道了,却没有点破。   “师傅当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大哥的性子冲动,又刚正不阿,誓不低头。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师傅让我提前回来的话,兴许这次大哥就真的栽了。这样一来,不知道要多久大哥才能进入军中,组建岳家军。”   赵构端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目光看着一动不动的岳飞,叹道:“如果不是早就猜到他们会有所行动,提前做好准备,就连我自己都要倒霉。看样子,还是不能小觑朝中的大臣,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要不是张邦昌心急之下,漏洞百出,得意忘形,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耀武扬威,排除异己。”   “历史上有名的宗帅,为何如此惧怕那些文臣?一点都没有大将风范。不过,这个张俊还真是厉害,眼看风头不对,立即选择独善其身,什么都不参与,置身于事外。看样子,三人之中就属他聪明一点,也看出来一些端倪来。不愧是历史上能够加害于岳飞的帮凶之一,果然是有才能。” 滴七十九章 武状元之争(四)   岳飞率先取得胜利,只因小梁王的武艺与他相差甚多,最后被击败不说,还丢了性命。刘琦、张显等人则继续比武,他们八人共分为四组:刘琦与张显,杨政与王贵,杨沂中与汤怀,牛皋与吴璘。   出乎意料之外,岳飞的四名兄弟全部都落败了,无一例外。王贵使用的武器与杨政一样,都是大刀,却在力量比拼上输给了杨政,两人胜负只在最后一刻,大战一百回合,王贵因体力不支渐渐的败下阵来。   若是单论武艺,八人都不相伯仲,唯有刘琦与张显相差太多。虽然使用的都是长枪,不过将门出身的刘琦远甚张显太多了。并且,刘琦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那是经过战场熏陶的结果。张显与刘琦交锋时,心里隐隐觉得枪法造诣上,刘琦不比岳飞差,输的也是心服口服。   杨沂中与汤怀两人使用的都是长枪,也是汤怀败下阵来,也是输在最后一招上面。最意外的莫过于牛皋与吴璘两人的比试,众人都停下战斗,唯有他们两人还在继续,整整斗了两百回合,厮杀得兴起,要不是赵构及时制止,兴许两败俱伤。   小梁王死了,那是罪有应得,要是其他人也战死那就是大宋的损失。赵构喝道:“你们两人都给我住手,让你们两人点到即止,不要伤了性命,你们可好,就连本官的命令都不听了,都给我放下手中的兵器。”   当赵构听闻巡查官报告战果时,有些惊讶,张显等人的武艺他可是一清二楚,居然败在刘琦等人手中,只能说技不如人,待听到还有两人战斗中,已经斗了上百回合,浑身是伤,身上的衣服都被彼此的兵器划开,鲜血直流。   赵构听闻后,立即起身走了下去,想要看看牛皋与吴璘两人的比试,张俊、宗泽等人也跟随其后,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之意。现在,他们都以赵构马首是瞻,哪里还敢造次,处理完张邦昌后,王铎、张俊两人想着自保,哪里还记得高俅吩咐,惧怕赵构拿他们开刀,不敢再肆意妄为了。   赵构等人亲自从演武厅走下来,众人恭敬地施礼,张显、汤怀等人瞥见赵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们三人自认为自己的武艺不错了,不曾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甘拜下风。赵构微微点头,然后目光投向了牛皋与吴璘两人,见他们两人杀得难解难分,俨然像是仇敌似的,故而出声制止。   但是,杀得兴起的两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他人的话。愣是不顾赵构的话,还在厮杀着。吴璘跟随兄长征战过,身上有历经杀伐之气;牛皋也不遑多让,他出身自盗匪,后与岳飞结交,也是经历生死之人,两人棋逢对手,愈发觉得彼此都是对手,根本就听不进赵构的话。   牛皋与吴璘厮杀了整整三百回合,赵构见他们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战斗。无奈之下,只能亲自悍然出手。众人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赵构,唯有岳飞等人知道赵构武艺有多强。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赵构怒吼一声,径直上前,右手推开牛皋,左手推开吴璘,将他们两人分开。   岳飞、刘琦等人急忙上前搀扶起牛皋、吴璘。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鲜血,吃惊的看着赵构。众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宗泽、张俊等人都不见得能做到分开两人,却被十二岁的赵构分开了。   张俊惊讶的看着赵构,想道:“郡王还有高深的武功?自从他入朝以来,从未听说过还会武功,实在是隐藏的够深!”   “郡王的武功不弱于任何人,就连我都不一定做到分开两人,他居然做到了?难怪他重用武将,只因他自己本身就是!”宗泽心里一惊,暗想道。   王铎也是一脸的惊讶,之前赵构冲上去,心里还鄙夷,认为他是自不量力,不曾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当他们见识到赵构的身手后,也不敢再说什么,不然赵构动起手来,他是个文人哪里受得了。   吴璘与牛皋大战三百回合,早已筋疲力尽。赵构没有使出太大的力量,就是担心他们两人再受外伤。即使力量较小,还是让他们两人齐齐的瘫倒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构。   他们两人都已经耗尽力量,无法再战,只能黯然退场,安心休养去了。余下之人,有岳飞、刘琦、杨政、杨沂中四人。但是,杨沂中、杨政两人都知道自己无力再战了,也都选择退出。因此,探花在他们两人选择其一,就看刘琦与岳飞两人交战的结果,决定出状元、榜眼。   杨沂中与杨政两人率先战斗起来,岳飞与刘琦两人稍作休息。杨沂中臂力过人,与汤怀大战后,也是有气无力,杨政亦复如是。最后两人不消一盏茶时间便分出胜负,杨沂中取得探花之位。   接下来,便是岳飞与刘琦两人之间的战斗了。   “之前你们二人的箭法,我已经看到了。刘琦的箭术没有岳飞的精湛,也不遑多让。此次一决高下,谁胜谁就是此次地武状元,谁负就是榜眼,你们二人尽可施展生平所学。”   赵构面色凝重道:“但是,有几点你们要记住:一是,不准有任何死亡。只要出现死亡,就会剥夺功名,打入天牢,依照大宋律例严惩不贷;二是,不准使用其它兵器,违反者剥夺功名,另外终生不得参加武举考试。既然是武状元,那便是堂堂正正,才能服众!”   刘琦、岳飞两人皆是点点头,随后便走向校场中央。赵构、宗泽四名考官则坐在四方,就是为了能够看得真切;杨沂中、汤怀等人站立一旁。至于,牛皋、吴璘两人则被军医带下去疗伤。   “岳兄,请!”刘琦笑道。   岳飞回道:“刘兄,请!”   两人施礼后,便开始交锋,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起来。刘琦见识过岳飞枪挑小梁王,也知道他枪法厉害;岳飞也明白刘琦的武功不弱于自己,两人使用的都是长枪。虽然岳飞手中握得是神兵利器,刘琦手中长枪也不比他差,只见枪身乌黑一片,乃是玄铁打造,重量不弱,故而两人都小心翼翼。   宗泽见他们两人都一动不动,不禁连连点头,心想:“两军对战,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需要气定神闲方可。之前一直关注与鹏举,不曾关注其他人,刘琦也不差。如果能够再经过磨练,日后大宋江山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当初,岳飞是周通的弟子,引起了宗泽的注意,十分关注于他。因此,亲自前往与岳飞相见,更是设宴款待,就是看中岳飞是难得一见的帅才,只要经过战争的洗礼,必然能快速成长起来。   宗泽成为考官后,赵构又别出心裁想出奇奇怪怪的考试方法,让他大为惊讶,又看到刘琦等人后,觉得自己目光没有赵构长远。他相信有一天刘琦能够与岳飞并驾齐驱,仅凭刘琦身上的气息就能感受到,他经历过征战,宠辱不惊,心里也不禁佩服赵构。   如果没有赵构坐镇,兴许岳飞蒙受不白之冤,就连刘琦等人的才能都会埋没。即使刘琦等人可以再次入伍,也会耽误不少时间。如今,大宋军中有韩世忠、张俊等人,也不担心出现青黄不接。宗泽身为大宋一军统帅,资历颇深,他担忧的是大宋军中一些后起之秀,要是后继无人,那便麻烦了,看到刘琦、岳飞等人后,他知道可以放心了。 第八十章 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王贵见岳飞迟迟不动,有些心急了,只要击败刘琦便可以成为武状元,到时候光宗耀祖了,有些心急道:“大哥,为何还不动手?以大哥的武功足可以压制住对手?”   “二哥,此言差矣!”张显与刘琦交手过,他深知刘琦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武功不弱于岳飞,沉声道:“大哥的武艺的确比我们几人要强不少,不过刘琦也不是泛泛之辈。之前,我曾与他坚守,总感觉他留有余地,击败我显得轻松自如。如果大哥轻敌的话,兴许败得人会是大哥!”   汤怀、杨政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显,他们也是同样的感觉,尤其是杨政,他觉得刘琦展现出来的气质,不像是武生,反倒是与吴璘兄长吴阶有些相似,像是军中历练过一样,沉稳大气;而岳飞的气质则相反,缺乏一些历练,哪怕是看似沉稳,终究还是有些差距。   王贵惊讶不已,又看了一眼刘琦,低声细语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他们几人再说话之际,岳飞率先主动攻击,使出一招“高山流水”,双手提起沥泉枪便刺了过去;刘琦见岳飞攻来,闪身避开,双手提枪挡住岳飞的攻势。接着,岳飞又快速的收枪,再次刺了过去;刘琦将长枪横立,再次挡住岳飞的兵器。   刘琦顺势双手用力,挑开岳飞的沥泉枪,使出一招“青龙大摆尾”,手中的长枪猛地从手中脱出,单手抓住枪柄;岳飞见他杀来,也不由得再次出招“稚凤归巢”。两人手中的长枪再次碰在一起,岳飞又猛地用力将手中的长枪收回来,顺势又出枪。   刘琦使出一招“黄龙翻身跃”,猛地翻身避开,又攻了过去;岳飞又一次挡住。渐渐地两人也展开了手脚,之前还是试探的一来一回,也不再想着用什么样的招式,信手拈来,任何枪法都使出来。   直到此时,王贵才相信刘琦的武功不弱于岳飞,那手枪法看得他眼花缭乱,招招都是倾尽全力,岳飞也是招招全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随着两人战斗的时间拉长,宗泽、张俊面面相觑,他们瞧出了刘琦使用的是何枪法,就连赵构也看出了,低声道:“原来他使用的是五虎断门枪!”   岳飞使用的枪法,乃是志明长老传授于他的秘籍中学来的。但是,刘琦使用的枪法却是大宋年间杨家枪法演变而来的枪法。刘琦又随着自己的父亲南征北战过,自小便目睹战争的残酷,又有五虎断门枪法相助,也与岳飞缠斗许久不落下风。   岳飞见刘琦使出精湛的枪法,又配合灵巧的身法,战斗时游刃有余,还能做出反击。要知道岳飞天生臂力惊人,硬碰硬刘琦根本就不是对手,唯有选择轻巧的攻击手段。常年练习又经过战场的历练,刘琦对此枪法娴熟无比。他是将门出门,父亲也是征战过的武将,却没有学习家传的刀法,反而选择枪法,皆因自小听多了杨家将英勇的事迹,深受影响,才会选择学习五虎断门枪。   刘琦乃是刘仲武九子,与赵构一样,不过年纪要比赵构大些许。刘仲武见自己的儿子喜爱枪法,也没有多加阻拦,反而支持于他。并且,请来当地较为出名的枪法大家前来教授自己儿子枪法,招式一样,需要看在谁的手中使用。因此,刘琦不仅枪法精湛,就连刀法也不错,只不过他更喜欢长枪。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已经斗了上百回合还是不分胜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但是,他们两人都非常的高兴,棋逢对手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尤其是两人使用的都是长枪,故而两人纯粹的枪法交流,看似招招致命,实则留有一分。   即使受伤,也不会致命。刘琦停下攻击,剧烈的喘息着,眼神有些欣喜的看着岳飞,脸上满是笑容,道:“岳兄,我敢不如最后一击如何?”   岳飞也是微微一笑,气喘吁吁的点点头,回道:“最后一击一决胜负!”   他们两人再次斗了百回合,早已筋疲力尽了。如果长此下去,还是无法决出胜负,兴许还是两败俱伤,两人在交战中反而惺惺相惜。于是,岳飞使出了“大漠孤烟”,刘琦使出了“流星赶月”。   刹那间,时间像是静止似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琦与岳飞两人,只见他们手中的长枪交织在一起,枪刃都有一丝血迹。张显、王贵等人齐齐高喊一声:“大哥!”于是,他们所有人全部都冲上前去。在他们动身时,赵构已经起身飞奔而去。   张俊、宗泽两人也紧随其后,王铎乃是一介文人,只得站在一旁。赵构眼见他们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最后一招便是一决胜负的关键。但是,赵构见他们两人都使出了杀招,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虽然赵构速度快,还是没有他们两人的出招快,彼此都被对方武器刺伤。赵构急忙将两人分开,刘琦与岳飞两人手中的武器都应声而落,岳飞瘫倒在地,肩膀上鲜血直流;刘琦也气喘吁吁,勉强站直着身子,肩膀也有血迹,不过要比岳飞要好一点。   他们两人都避开了攻击要害,原本这一招攻击的部位都是心脏。但是,两人惺惺相惜才会不约而同的选择避开要害。赵构见他们两人都没事,心里也就宽心了,又仔细的查看了两人的伤势,刘琦勉强站着身子,高声道:“胜负已分,刘琦便是当今武状元!”   刘琦有些愕然,转身看着赵构;岳飞在张显等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诚挚道:“恭喜刘兄取得武状元头衔!”   “如果真的论及武艺,岳兄当是武状元,你的枪法远甚于我,我是心服口服!”刘琦回道,他说的也是真的。毕竟,岳飞的枪法娴熟比他要强上不少。之所以获胜,也是因为刘琦征战沙场,拥有足够的经验,还有坚毅的决心。   岳飞微微一笑道:“鹏举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这武状元之位,刘兄实至名归!”   刘琦心里有些苦涩,他比岳飞要年长五岁,又跟随父亲征战。如果换成是与岳飞相同的年纪,刘琦自问不是岳飞的对手。岳飞心胸开阔,他也是真心实意的恭喜刘琦,没有任何的做作。   赵构见他们两人互相欣赏的目光,高声宣布道:“此次武举考试结果已出,刘琦夺得魁首,乃是今科武状元;榜眼是岳飞,杨沂中乃是探花,余下五十人赐予进士出身,再后二百人赐同进士出身。”   自此,武举考试正式结束。众多考生纷纷散去,赵构等人则要登记造册,将众人的排名以及出身全部写上去。次日,需要呈交给宋徽宗查看。刘琦心里有些无奈,感觉自己不符合武状元,不论怎么说最后一战他取胜了,实至名归。至于,日后岳飞与刘琦两人武艺孰高孰低与此时无关,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们九人反而因此次同是武举考生,彼此间互相熟悉,众人便聚在一起来到酒馆吃酒。赵构率领着宗泽、张俊等人离去,回到了枢密院,他将整理好的卷宗放置好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赵构还不能回府,又急忙进宫面见自己的父皇。   “老九,武举结果如何?”宋徽宗见赵构深夜前来,问道。   赵构恭声道:“回禀父皇,武举考试已经尘埃落定了。明日早朝,儿臣便将三甲名单呈上来,那时父皇可进行殿试。但是,此次武举考试中,张大人数次阻挠,不知是何居心?另外一件事便是小梁王被岳飞一枪挑死,怕是明日早朝会有一番争论。”   “这些事情,朕都已经知晓了。这一次,你处理的干净利落,隐忍不发,然后再一并算清楚,做的漂亮。至于,小梁王的死与他无关,乃是他自己实力不足,又立下生死文书,只能自认倒霉。”   宋徽宗对于武举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赵构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又听见宋徽宗笑道:“老九,朕记得这个岳飞是汤阴县人氏,乃是你的师兄。大公无私,又公正严明,朕都看在眼里,你终于成长了一些。”   宋徽宗提及岳飞等人时,赵构脸上也是微微一笑。毕竟,他们师兄弟也有一些时日未见了。虽然赵构很想与岳飞等人相认,不过也知道目前来说不是时候。宋徽宗的赞扬声,赵构也是吃一暂长一智,在官场上必须学会用脑子,只有武功那也是逞莽夫之勇,成不了大器。如果想要立足,唯有学会用脑子,每一步都需要考虑清楚才行,以免被人栽赃陷害。 第八十一章 一门忠烈,杨家后人   赵构如实禀报,没有任何隐瞒,宋徽宗像是什么心知肚明。那些御林军扮成的侍卫,回来后就将校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上奏,与赵构所说没有任何的出入。听到侍卫的奏报,宋徽宗欣慰的笑了,一个月的时间,赵构成长了不少,懂得官场上的手段,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了。   之后,赵构便离去了。宋徽宗看着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眼里满是欣喜,又有些无奈,深深的叹息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继续批阅奏章。   宋徽宗贵为九五至尊,也知道朝中大臣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者甚多,却不敢一次性清除,更不敢明目张胆地罢免他们的官职,手中握着证据也无法动他们,除非是后继有人,不然朝纲不稳,继续倚重他们,实属无奈之举。   次日,众臣自宫门进入大殿,随后宋徽宗再太监高声下,龙行虎步的走出来,昂首挺胸的坐在龙椅上,威严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道:“昨日,武举考试结果如何?”   赵构出列,道:“刘琦夺得魁首,乃是今科武状元,榜眼乃是汤阴县人氏岳飞夺得,探花郎则是杨沂中,其他人等赐予进士出身,儿臣已经登记造册,请父皇过目!”   “呈上来!”   宋徽宗命令身旁的太监将文书呈交上来,然后认真看了一遍,也是点点头,上面清楚的注明了来自何地,家中又有何人,还有再那一轮被击败等等,一目了然。赵佶不是第一次看见赵构的书法,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自鸣得意的想道:“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真是文武全才!”   如果朝中大臣知道宋徽宗看着名册,又看着赵构亲笔所写,忍不住赞扬自己儿子,兴许又是一番争论。   “传旨:宣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觐见!”宋徽宗将名册收了起来,宣布旨意,又想起岳飞乃是赵构的师兄,还在校场上枪挑小梁王,暗想:“既然是周老先生的弟子,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待朕好好观察一下。”   “宣: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觐见!”   随着宋徽宗身旁的太监高喊一声,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款款而来,三人齐齐的跪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宋徽宗看了一眼他们三人,问道:“何人是刘琦?”   刘琦出列,躬身道:“回禀皇上,草民便是!”   “你的父亲是刘仲武?”宋徽宗笑眯眯的看着刘琦,柔声问道。   刘琦回道:“回禀皇上,家父便是刘仲武!”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宋徽宗赞道,又看向了另外一旁,“刘爱卿,你真是生了一位好儿子!”   众人齐齐的看向另外一人,刘仲武乃是泸川军节度使,官居从二品,位列朝班。武举考试乃是大宋一大盛事,故而四品以上的官员齐聚。无论是在外还是在京官员,一律都要参加殿试。   父子两人同朝为官,在大宋早有先例,乃至前朝都有先例。只不过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员,儿子又是当今武状元,在大宋也算是首开先例。此时,刘仲武面对宋徽宗的褒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当初,刘琦想要参加武举考试,刘仲武坚决反对,更是将他遣送回老家,以免刘琦偷偷参加。刘仲武没有料到这个儿子胆大包天,愣是偷偷参加武举考试,更是一举夺魁。虽然状元也算是光宗耀祖,可他担心朝中一些人会暗中使绊子,心里也是揪心不已。毕竟,众多子嗣之中刘仲武最钟爱的便是刘琦。既然刘琦取得武状元,刘仲武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五味杂全,不只是喜还是忧。   “何人是岳飞?”宋徽宗又问道。   岳飞出列,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草民便是!”   宋徽宗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相貌堂堂,衣冠楚楚,赞赏地点点头,道:“你便是周老先生的弟子?”   岳飞大吃一惊,他不曾想到当今皇上会知道自己师傅名讳,急忙回道:“回禀皇上,草民正是!”   “周老先生原是禁军总教头,辞官告老还乡,却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也算是泉下有知了!”宋徽宗微微一笑,道:“朕希望你日后能为大宋效命,如同你师傅一样,尽忠职守,成为大宋栋梁之才!”   “杨沂中何在?”   杨沂中出列,恭声回道:“回皇上,草民在!”   此次,宋徽宗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随后走下阶梯。众人皆是诧异不已,就连赵构等人都有些惊讶。对于杨沂中,赵构也仅仅知道他的父亲是杨震,也是朝中武将,算得上将门之子,出身于山西原平,却不知自己的父皇为何会从龙椅上起身。   杨沂中见宋徽宗站起身来,朝着自己走来,满心疑惑。只见宋徽宗亲自扶起杨沂中,柔声道:“你是杨震之子,那你的祖父便是杨宗闵?不知杨将军他身体可好?”   “回禀皇上,爷爷的身体尚佳!”杨沂中恭敬地回道。   宋徽宗扫视一眼他们三人,叹道:“昨日,老九将汝等的名册呈交上来,朕就觉得好奇,只有你父亲的名讳,以及出生地。朕看见你的名字,便知道了你是杨宗闵的孙子,不知道你可曾幼年之事?”   杨沂中受宠若惊道;“回禀皇上,草民不曾记得!”   宋徽宗并未怪罪与他,反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个时候你只有两岁左右,还是牙牙学语,学会走路的年纪,焉能记得。没想到这一晃便是十几年,要不是看到你的名讳,朕也想不起来!”   “汝山西原平人,字正甫,朕说得可对?”   杨沂中惊讶道:“皇上,您怎么会知道?”   当初,参加武举考试,杨沂中并未使用自己的字,只是说了名讳。因此,他的字就连赵构都不清楚。但是,他想不通宋徽宗是如何知道的,朝中大臣都瞠目结舌,瞪大着眼睛看着宋徽宗,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重视杨沂中,只不过是探花郎罢了。   “因为你的字,乃是朕亲自取的!”   宋徽宗语出惊人,站在身旁的岳飞、刘琦两人更是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杨沂中也傻了,他想不通自己的字怎么会是当今皇上赐予的,寻思一遍,还是不曾想起自己与皇上见过面。   “当年,朕登基为帝不久,便巡查各地,前往过京兆府。那时候,你的祖父乃是永兴军路总管,与朕随行。如果不是你祖父、父亲两人拼死杀出重围,朕的性命也丢在京兆府了。那个时候,朕出行不知何故走漏风声,西夏军大军前来,差点便死在京兆府。”   “西夏军派遣大军侵犯京兆府,你祖父、父亲两人带兵出征,一路上拼死维护,才得以杀出重围。但是,你祖父、父亲两人身受重伤,在家中休养数月才好转。那个时候,朕就在府中见过你。现在,你可曾想起此事?”   经过宋徽宗的点拨,杨沂中想起幼年时,有一位赵伯伯教自己读书习字,在他的教导下杨沂中才酷爱读书,又习武。并且,那人一直都不曾说过自己的姓名,只让自己喊赵伯伯,就连他祖父、父亲听到后都大吃一惊,还因为这件事差点被自己的父亲打一顿,惊讶道;“皇上,您是赵伯伯?”   “伯伯?”赵构、岳飞、刘琦等人冷汗直流,不可思议的瞪大着眼睛,朝中大臣更是惊骇不已。但是,也有一些朝中的老臣已经知道了宋徽宗为何会对杨沂中如此看重,只因他的身份比刘琦还要深厚,乃是真正的将门虎子。   刘仲武、宗泽等人恍然大悟,脸上的疑惑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尊敬与肃穆之色,心想:“原来如此,难怪皇上对他如此重视!”   “哈哈!……”宋徽宗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样子,你记起来了!”   杨沂中讪然一笑,尴尬的挠挠头,他也是按照儿时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喊出口。如果是其他人如此称呼宋徽宗,必定是大不敬之罪。然而,杨沂中如此喊他,不仅没有任何的责罚,反而让宋徽宗想起了以前。   赵构出列,好奇的问道:“父皇,您……”   宋徽宗见赵构有些好奇,又看了朝中大臣惊诧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说道:“朕的性命乃是他的祖父、父亲救回来的,想必朝中一些老臣应该猜到朕此举是何意,受之无愧。只因他们一家一生都奉献给大宋,自大宋开国起,便跟随太祖、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当朝之中无人能与他们一脉相提并论。”   “毫不夸张的说,若非他们镇守边陲,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早就南下侵宋。一门忠烈,无愧于心,恪尽职守,忠心耿耿,为大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当属杨家第一!”   赵构大吃一惊,急忙转身看向杨沂中,瞪大着眼睛,喃喃道:“难道杨沂中是杨家后人?”   杨家将的故事早有耳闻,大宋历史上赫赫有名将领,赵构早已是耳熟能详,又想起杨沂中姓“杨”,又是山西人氏,使用的也是长枪。但是,他从未想过杨沂中会是杨家后人。之前的战斗中,杨沂中未曾使出杨家枪法,以致于赵构认为杨沂中也是将门之中,与刘琦相差无几。   如今才知道,刘琦也算得上出身将门,与杨沂中相比,的确是相差甚远。杨家自杨令公开始一直忠心耿耿的效命于大宋朝廷,数代人都坚守边陲,称得上是“一门忠烈”。不过,赵构还是有些疑惑,暗想道:“传记中不是说杨家在金沙滩一役中死伤殆尽,只留下一子,其他儿子也不曾有子嗣传下来,不然的话为何是杨家女将出征,不是杨家儿郎,难道与历史上记载的不同吗?”。” 第八十二章 唇枪舌战   杨沂中是杨家将后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宋徽宗意料之中。当初,宋徽宗看见杨沂中的名讳时,心里就觉得是杨震的儿子,又看到他的籍贯,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如今,宋徽宗看见杨沂中的样貌后,简直与杨震有九成相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便断定自己所想的没错。   赵构担任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宋徽宗只是想让他历练一番。至于,能否选举人才对于宋徽宗而言,无关紧要。毕竟,大宋重文抑武的思想根深蒂固,就连宋徽宗亦是如此。不过,宋徽宗亲自看到他们三人的试卷后,豁然开朗,觉得赵构办理能力真的上去了。   不仅为大宋选得人才,还都是有些背景。刘琦是刘仲武的儿子,将门出身;杨沂中更是宋徽宗看见过,杨家后人,一门忠烈之臣,心里满是欢喜;岳飞乃是周侗的弟子,文武全才,这三人乃是宋徽宗执掌朝纲以来,选举的年轻有为之才,日后成长起来都能独当一面。   宋徽宗走上龙椅,正声道:“殿试就免了,你们三人的才能,朕早已看过你们的试卷,都非常的出众。至于,你们的武功如何,朕也清楚。朕免除三人的殿试,这个结果朕认可了,你们三人听封。”   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连忙跪地,喜上眉梢,又听到宋徽宗高声宣布道:“刘琦乃是今科武状元,朕授予你翰林院修撰,官居正六品;岳飞、杨沂中授予翰林院编修,官居从六品,即日上任。”   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连忙叩头谢恩:“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启奏皇上,臣有有一事要奏!”他们三人领旨谢恩后,高俅缓缓地出列,恭声道。   宋徽宗回道:“不知爱卿有何事要奏?”   高俅说道:“今科武状元、探花郎乃是经过重重考验,实至名归,臣深表赞同,相信其他同僚也不会反对。然而,今科榜眼岳飞,皇上赐予他翰林院编修,臣觉得此事略有不妥之处,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宋徽宗说道:“哦,爱卿觉得不妥,不知是何事不妥?”   “岳飞乃是一介平民,参加武举考试,取得榜眼之位。原本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岳飞在第三场武功比试中,犯下滔天大罪,身为主管考的枢密院大使却罔顾法纪,作威作福。不仅纵容岳飞肆意妄为,更是滥用私刑,将张大人羁押在天牢之中。”   “臣身为太尉,理应为国分忧,剪除朝中的害群之马。张大人在位期间,恪尽职守,又是考试官之一,只因喝令抓捕岳飞,冲撞了广平郡王,就被郡王命人抓走,罢免官职,打入天牢,实在是胆大包天。”   “岳飞在第三场考试时,依仗着自己的武功,将同是考生的小梁王一枪刺死。小梁王何等身份?他是梁王后裔,太祖曾言明让他们世代承袭王位。岳飞乃是一介平民,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死王爷,乃是以下犯上,乃是大逆不道,按照大宋律例,以下犯上者,弑杀王爷理应处斩。”   “今日,皇上授予岳飞翰林院编修,从六品。臣恐大臣不服,小梁王乃是梁王之子,驻守在边陲,一直为国尽忠。如果梁王知道小梁王死讯,必然与朝廷心有间隙,于国不利;小梁王贵为千岁,却被岳飞一枪刺死,没有严惩,反而得到官职,恐寒了千岁的心,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故而臣以为岳飞不应授予官职,理应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高俅字字珠玑,言语间像是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又显得大公无私,站在国家大义上。一些与高俅关系密切的官员,也随声附和,要求处置岳飞,推出午门斩首。宗泽、刘仲武等人则保持缄默,他们都明白这是高俅的反击,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公然在朝堂上给予反驳宋徽宗的做法,只要处置了岳飞,那么也就坐实了赵构滥用私权的罪名,到时候自尝后果,实在是一石二鸟之计。   宋徽宗摆摆手,众人停止了声音,只见他的目光看向了赵恒,问道:“恒儿,朝中大臣多数都觉得岳飞该处斩,你是怎么觉得?毕竟,你也是一位王爷了,你来说说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赵恒苦涩的笑了笑,小梁王参加武举考试这件事情他早已知道。毕竟,两人有过接触,还是赵恒出谋划策,暗中指点让他贿赂张邦昌等人的。宋徽宗忽然之间让他回答,他也摸不透自己父皇的意思,勉强一笑道:“儿臣并无其它想法,一切全凭父皇定夺!”   “你是皇长子,又是王爷,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朕又如何放心让你执掌朝政!”宋徽宗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赵恒,又看向赵构,问道:“构儿,你是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又是当事人之一,你且一一道来!”   “儿臣领命!”赵构恭敬地答应一声,然后上前走了一步,公然反驳道:“高太尉此言差矣!太尉大人不在校场,不明真相,乃属正常。今日又上奏父皇,也是为国尽忠,此乃忠臣也!但是,太尉大人说错了几处!”   高俅冷哼道:“哦,那要听听郡王大人的高见了!”   “第一,小梁王参加武举考试,那便是自愿放弃爵位,只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大宋律例明文规定,朝中爵位之人不得参与武举考试,要想参与武举考试,唯有身无官职。之前,太尉大人说的小梁王身份尊贵,何来以下犯上之罪,子虚乌有。”   “第二,武举开始本就是为大宋挑选人才,小梁王甘愿放弃爵位,想要争夺武状元之位,我只有准予。但是,小梁王在校场上趾高气扬,目无王法,又自恃身份尊贵,公然宣布自己就是武状元人选,又处处刁难岳飞,更是立下生死文书,决定在第三场比武中生死各安天命。既然生死文书签字画押,那么生死便不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小梁王被岳飞刺死,也是他技不如人,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第三,张大人身为考官之一,蒙受皇恩,却不思忠君报国,还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公然袒护小梁王,更是为虎作伥。屡次想要残害岳飞,遇事不查明真相,就想要置人于死地,草菅人命,按照大宋律例理应罢官免职,我乃是枢密院使,有此权力,待审讯过后看看是否还有同党,要是有同党的话,也一并处理。”   赵构娓娓道来,从容不迫,就连高俅都哑口无言。并且,刘琦、杨沂中两人也再从中说话,还说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传其他人都能知道事情真相。高俅见刘琦、杨沂中等人都出言相助于赵构,不禁有些惊疑:“看样子,我还真的小看这个小子。”   刘仲武见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其中,直面反驳高俅,站在赵构的身旁,不禁皱着眉头。他担心事后高俅再派人暗中使诈,实在是防不胜防。另外,刘仲武也是支持皇长子代王赵恒接替皇位。   刘琦站在赵构的这边,有意与无意都无关紧要,他说的是实情。如果长此下去,那个时候真的会发生父子对敌的局面。并且,宋徽宗之前所说的话也透露出想要让赵恒继承皇位的想法,无形中又给了赵恒一丝希望,支持按照祖制立赵构为太子的老臣纷纷惊喜交加。   赵构理直气壮地反驳起高球,朝中官员兴许是惧怕高球,偏偏他不在其中。赵构与高俅一番唇枪舌战后,又将生死文书以及小梁王、岳飞第二次书写的策论呈交上去。宋徽宗看着小梁王前后迥异的文采,不禁皱着眉头,又看着岳飞自始至终展现出很好的文采,不禁点点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么此事便告一段落,待朕查明真相再行处置他。如果真的发现有人在背后搞鬼,无论是谁一律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第八十三章 深夜来访   早朝上,面对着高俅的弹劾,赵构处事不惊,从容不迫地予以反击。即使高俅权倾朝野,赵构毫不畏惧,两人官级一样,平起平坐。并且,赵构早就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就等着高俅等人弹劾。此次,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故而赵构轻松占据上风。   刘琦、杨沂中、岳飞三人皆是目瞪口呆,朝野上下一片沉静。赵构不慌不忙的予以反击,还一阵冷嘲热讽,搞的高俅哑口无言,他们三人早已知晓朝中大权高俅一人独揽,心里愤恨不已,他们三人都不畏强权,对于赵构更是心生佩服。   早朝散去,宋徽宗没有留下刘琦等三人,也没有留下赵构,反而留下了代王赵恒。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人知晓,唯有宋徽宗、赵恒两人知道。但是,事后宫中有传言,赵恒被宋徽宗喊去,训斥了一顿,他回去时,铁青着脸,一直沉默不语。   这些事情,赵构都没有关心。即使别人猜不到,赵构也清楚宋徽宗必然是一顿训斥,无非是小梁王的事情,引起的一番争论。   早朝散去,高俅铁青着脸,阴冷的看着刘琦、岳飞等三人,冷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然后,不再多言,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构,便离去了。   赵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他知道朝堂上公然挑衅高俅,必然会让他心生戒备。另外,他也明白自己首次公开与高俅对着干,那么颜面尽失的高俅,也不会放过赵构,必然郑重对待。想到此处,赵构满心欢喜,他知道以后要准备好与高俅斗争了,一心想要剪除高俅势力,让大宋重新崛起,这是必经之路。   刘琦、岳飞等人还是住在客栈内,在京城并无产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他们也是一阵烦恼,却各自收到家中来人,唯有岳飞等人还留在客栈。   刘琦夺取魁首,成为今科武状元,出乎刘仲武意料之外。既然已经成为事实,也无法改变了,他派人前往客栈将刘琦接到府中;杨沂中也收到家丁前来,回到京城的府中,那是他伯伯的府中,他的父亲杨震早已派人联系好,让他借住在亲戚家中,日后再做打算。至于,岳飞等人则留在客栈内,他们在京城没有任何的亲眷,只能暂时住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岳飞等人也准备休息。此时,岳飞躺在床上,满脑子想得都是赵构,心想:“五弟是当今皇子,又是二品大员,为何会偷偷出宫,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大哥,你睡了没?”   门外有人敲门,躺在床上的岳飞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谁,他起身打开房门,只见王贵、张显等人都来了,唯独牛皋重伤在床躺着。   岳飞问道:“你们为何不睡?”   “我们辗转反侧,无法睡眠都是因为一件事!”张显皱着眉头,苦笑的说道:“白天武举考试,我们几人都确认主考官是五弟,为何直到现在都不曾有任何的动作,更不与我们联系?难道他忘记了我们吗?”   岳飞训斥道:“五弟与我们相处这么久,他是何人,你们岂能不知,兴许五弟有什么苦衷!”   “苦衷?有什么苦衷连兄弟都不要了!”王贵想起赵构就有些气愤,语气有些责备。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都清楚广平郡王便是自己的五弟。岳飞散朝回来后,也与众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众人有些惊讶,又有些怨愤。   与此同时,窗外有一道人影闪过,岳飞低喝一声:“何方鼠辈?”   那道黑影一闪而过,岳飞急忙打开窗户立即追了上去,张显、汤怀等人也紧随其后。   片刻后,一处荒无人烟的密林中,岳飞见那道黑影不在继续奔跑,像是在等候着他们。岳飞等人不禁皱起眉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他们几人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好手了,却无法赶得上黑衣人,心里不禁有些吃惊,又见那人转身离去,岳飞等人也已经明白,这是故意让他们离开客栈。   汤怀怒气冲冲的吼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引我们前来?”   “四哥,是我!”那人慢慢的揭开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定睛望去,乃是赵构。   岳飞等人大吃一惊,齐声喊道:“五弟!”   赵构微笑的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他也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施礼道:“小弟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在校场与众位兄弟发展打招呼,还望各位哥哥原谅!”   汤怀等人之前还怨声载道,满腹牢骚,看到赵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们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并且,赵构穿着打扮不像之前那样,反而是夜行衣,他们也猜到赵构有难言之隐,不然决不会半夜三更引他们出去,又是这一身打扮了。   “大哥,多谢你的谅解!”赵构感激道,他听到众人谈话的内容,心里有些苦涩,有些事情不能与他们说明,唯有藏在心底,独自承受。   对于张显、汤怀等人的误解,赵构也能理解。毕竟,换成自己也接受不了。如果不是身兼要务,赵构早已与他们相见,也可以悉数坦白。眼下时机不成熟,不能详细说明,他白天没有出面,就怕引起轩然大波,只能晚上悄然而至。   岳飞问道:“五弟,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你如此为难?”   众人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只见他叹息一声:“大哥,朝中局势你应该了解了。高俅一手遮天,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与你们的关系,那么你得到的榜眼也就名不副实了。他们必定会暗中使绊子,以现在的力量不足以与他抗衡,故而只能佯装不认识。”   岳飞沉默了,他初次上朝感受到高俅等人咄咄相逼。看似是为小梁王抱打不平,打压岳飞,实际上是想借此扳倒赵构。因此,岳飞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辩解。赵构所言,他是深有体会,也能理解与他。   接下来,赵构与岳飞等人拉拉家常,沉声道:“大哥,你们要记住在我还未公开身份之前不得告诉任何人,你们与我相识。如此一来,我也好暗中帮助于你。你们要谨记,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那样一来多年来的计划便会毁于一旦。”   岳飞点点头,道:“放心,我们知道!”   “对了,大哥,你们不是一行四人结伴而行,为何参加武举考试时,牛皋也喊你岳大哥?”赵构不禁询问起牛皋的事情来。   岳飞笑道:“五弟,老牛他本是土匪,后来想要拦路打劫与我,被我收服下来。后来,我又请老丈人为他写了推荐信,故而让他与我们一同参加武举考试。他的性子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也不多言。只不过,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我们之前与宗帅相识,曾经提及一二,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所影响?”   “宗帅理应不知我们几人的真正关系!”赵构想了想,叮嘱道:“既然牛皋是大哥的兄弟,那便是我的兄弟了。大哥,你们都已经有功名在身,要是有机会你们一定要进入军中,尽量远离朝廷,或是远赴其它地方,切不可在京城中任职,以免遭受毒害。”   岳飞说道:“五弟,这是为何?”   “朝中我是二品大员,就算是高俅想动我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但是,我与他撕破脸皮,他必定会将罪罚算在你的头上,到时候要是从中设计陷害,那便为时晚矣,他们两人我倒是不担心,唯有大哥你在朝中没有人,就算是宗帅都无法真正的保全你。”   “如果我们公开师兄弟的关系,对于你们更是大大的不利。因此,你们暂且留在京城中,一定要谨记不要轻易招惹是非,尤其是大哥身在官场,牵连甚大,一时半会也无法说清楚。并且,过了一段时间到时候就会出现一场变故,那个时候你一定要与众兄弟进入军中,在军队中站稳脚跟方是上策,要是不出意外,我应该是此次大军的主帅。”   众人更是吃惊连连,呆如木鸡的看着赵构。由于时间关系,赵构也没有讲明,只是叮嘱岳飞等人一定要记得不允许与他相认,还有就是让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进入军中,领兵作战。岳飞等人的梦想就是南征北战,留在宫中任职,还真的不是他们的作风。虽然他们有很多疑问,不过赵构也是匆匆忙忙的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一时间,搞得他们更加的难以理解。不过,赵构答应他们时机成熟后会说明情况,其他事情待他成为大军主帅后再说。岳飞、张显等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他事情他们也没有盘根问底,而是记住了赵构反复强调的两件事后便目送着赵构离去。   张显沉声道:“大哥,五弟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告诉于老牛?”   “暂时隐瞒吧!”岳飞沉思片刻,正声道:“五弟知道的事情比我们的要多多了,还记得师傅临终前吩咐我们做的事情吗?你们也清楚了,师傅早就知道五弟的身份了。那么,我们就该遵守师傅的命令,一切以五弟为尊。既然他让我们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必询问清楚,遵照执行即可。如果时机成熟了,五弟也会告诉我么理由的!”   汤怀接话道:“大哥,我担心老牛以后要是知道了,到时候牛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他会不会认为我们没有把他当成兄弟,有事对他隐瞒?”   “至于这件事,想必老牛日后会理解的。我们与五弟之间的同门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五弟说无所谓,不过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才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待事情一了再与他说明也不迟!”   虽然赵构火急火燎的随便说几句,便离开了。岳飞还是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只能选择隐瞒与赵构相识。这是一个秘密,唯有他们五人知道,就算是宗泽知道一些,没有证据也不会乱说话,赵构才会如此放心的离去。 第八十四章 朝野震荡(一)   赵构与岳飞等人见面后,就匆匆离去。他也想将事情说清楚,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只能叮嘱几声,然后便离开了。只因早朝散去后,他前往枢密院已经接到了另外一件事关国家大事,唯有立即处理方可。赵构也清楚,要是与岳飞等人避而不见,始终不太好,那个时候即使他们理解,也会心生间隙,于国于民都不利,唯有来去匆匆。   赵构连夜回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又急忙前往皇宫。由于赵构是郡王,皇宫城门早已关闭,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翻越高墙前往宋徽宗的住所。此时,宋徽宗已经躺下歇息,朝中武举大事完美解决,赵构又快速成长起来,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没有足够的势力,缺乏人力支持,他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宋徽宗躺下不久,迷迷糊糊的听到自己的房间的窗户打开的声音。虽然侍卫就在门外守候,赵佶还是一下子惊醒了。深夜入宫的人,只有两人。通常情况下,蔡王赵似再没有诏令不会轻易入宫,另外一人便是赵构。   想起此事,宋徽宗心里就一肚子火气。毕竟,赵构是他的儿子,文武皆备,实属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赵构没有学他的文才,反而学会了赵似翻墙的本事。只要有大事就会前来打扰,宋徽宗是有苦难言。   曾经数次喝斥赵构,让他改一下。只不过赵构点头答应,事后又忘记了。最长的一次也不过七天,宋徽宗更是晚上经常睡得迷迷糊糊时,被赵构打扰,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赵构一心为国,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关心国家大事,唯有大事才会前来。   宋徽宗叹息一声:“老九,你能不能长点记性。朕是人,又不是神,再说朕是你的父皇,你能不能让朕好好地歇息一下。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敢深夜来访,小心朕直接命令侍卫将你关押在天牢之中。”   “父皇,情非得已,实属无奈!”赵构尴尬的挠挠头,他也是逼不得已,不然的话怎么会深夜前来。既然担任要职,职责所在,不得不行之。   宋徽宗说道:“这次找朕有何事,要不是事关国家大事,你应该知道后果!”   赵构回禀道:“回父皇,儿臣今日早朝回到枢密院中,整理旧档案时,发现一本数月之前就已经奏上来的奏章,却迟迟未曾送到父皇的手中,故而深夜前来,就是将奏章送来,请父皇御览!”   宋徽宗一听是数月前的奏章,不以为然的说道:“数月之前的奏章,都过去了这么久,你再拿来有何用处?今日已晚,朕要歇息了,明日再呈上来吧!朕知道你心系大宋,再怎么说都会累的,明日再说此事!”   赵构迟迟不愿离开,再次说道:“皇上,这本奏章不是儿戏,关乎国家大事,需要立即处理才是。如果不处理的话,兴许就晚了!”   宋徽宗见赵构如此说道,心里也有些好奇,道:“奏章上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当真如此重要?”   赵构沉声道:“父皇,您可曾记得师傅曾经交于我一份书信,说的是山东梁山泊聚众结义之事?”   “朕当然记得,焉能忘记,此乃关乎国家大事,岂能……”宋徽宗不耐烦的看着赵构,明知故问的事情,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突然间,宋徽宗猛然惊醒,意识一下子清明起来,睡意全无,惊呼道:“难道说,这本奏章与山东梁山泊有关?”   赵构点头道:“回禀父皇,正是与此事有关!”   “快快呈上来!”宋徽宗让赵构点燃烛光,急忙接过赵构递上来的奏章,认真的细看。只不过烛光太暗,隐隐约约的看到“梁山泊盗匪”等字样,还有一些自言片语,其中可以看到奏章上写的是关于梁山泊的事情。   与此同时,宋徽宗又起身,命令所有的侍卫全部退下,然后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点燃。刹那间,灯火通明,赵佶再次认真细看了一遍后,猛地怒吼一声:“王利这个乱臣贼子,真是该杀,千刀万剐,居然隐瞒此等大事不报!”   宋徽宗看到奏章上写的一切,气愤不已。这份奏章可以说是奏章,也可以说是急报,事关于山东梁山泊聚义之事,以宋江为首,旗下聚集着三十六人,各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且武功不错,还有一些人曾是达官贵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已经发兵攻打河朔,眼看就要攻破河朔等地,又出兵攻打京东东路。   这份塘报上曾经提及过上奏朝廷以求增援,数次塘报石沉大海。如今,河朔的局势一直未曾接到任何塘报传来。宋徽宗气愤不已,他从未想过王利居然隐瞒此事,这可是关乎国家大事,甚至是大宋根基,居然被他一手遮天。若不是赵构清理旧奏章,兴许宋徽宗到现在都蒙在鼓里,茫然不知。如果宋江等人真的攻破京东东路,那么整个山东都落入他的地盘,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赵构回来已有一月有余了,他带来了一份书信是去年所写。转眼间过去了数月,宋徽宗一直不曾重视,就是没有接到塘报,以为是无中生有。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如梦初醒。   宋徽宗怒吼一声:“传朕的旨意,宣高太尉、东京留守宗泽、泸川军节度使刘大人、太常少卿李大人等人连夜进宫,一个时辰内务必进宫。如果过时未到,一律斩首示众。另外,传朕旨意,着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命他们务必查清楚王利狗贼的家族,诛灭九族,一律处斩!”   赵构沉默不语,也不曾劝说。如果换成是他,也会这样做。侍卫见赵构不知何时出现在宋徽宗的住处。但是,他们也没说什么,立即听命下去。皇宫大门再次打开,一共十名侍卫分别从宫中出发,前往各地。   此时,汴京城静悄悄的一片,显得非常的宁静。但是,宋徽宗心里如同波涛汹涌一般,难掩心中的怒气。身为一国之君,宋徽宗一直提防着高太尉,却不想被枢密院副使王利狠狠地摆了一道,还是国乱。   当朝一品大员、元帅等人前后接到侍卫传达到的口谕。一时间,众人瞠目结舌,又要一个时辰内进宫,违者处斩。众人也来不及思索,便跟随着侍卫一同前去了。当他们匆匆赶到皇宫外,却看见其他人也在,整个大宋当朝有权的八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   宋徽宗、赵构早已恭候多时。宋徽宗命侍卫将他们接到偏殿中,灯火通明,然后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阴冷的看着高俅,怒吼道:“你身为太尉,执掌朝纲,焉能不知天下事。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朕就将你斩了。”   宋徽宗突然而至的话语,听得高俅莫名其妙,想要反驳,却被赵佶直接将那份塘报丢了过来。高俅看见这份塘报上的名字“折可存”,心里咯噔一下。现在,他明白宋徽宗为何动怒,只因这件事他真的知道,也是他命令王利将这份塘报销毁。   但是,宋徽宗何等的精明,他早已猜到是高俅在背后搞鬼,王利又死了,死无对证,就算赵佶愤怒,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处死高俅。毕竟,高俅是一朝太尉,武将之中官职最高之人。目前,又是关键时刻,他不愿意朝堂上再起波澜,以免耽误正事。   高俅佯装看了一下塘报,痛哭流涕的喊道:“皇上,臣冤枉!即使臣胆子再大,也不敢期满皇上,必是此贼故意为之。臣要是早知道了,必定会禀报于皇上,绝不敢隐瞒不报,臣冤枉!”   宋徽宗心知肚明,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不少,平淡的说道;“行了,此事就此过去,朕不予追究。这么晚,朕还要召集你们前来,只因朕看到一份塘报。在大宋境内发生了聚众起义之事,朕喊你前来,是考虑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才能妥当。至于,其它事待此事一了后,再行定夺。” 第八十五章 朝野震荡(二)   “如今局势难明,河朔等地都无任何的塘报传来,怕是已然落入敌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已然攻陷,落入草寇手中。”宋徽宗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你们都是大宋肱骨之臣,此事该如何处理?必须尽快想出一个方法来,迟则生变,不得不慎重处理才行。”   众人皆是低头沉思,大宋境内发生叛乱,此乃国之大事。若非赵构心中有些疑惑,过去了这么久山东梁山泊渺无音讯,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卢俊义的信又说了大概的时间,不可能一点都没用。于是,赵构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堆旧文档中找到这份塘报,连夜前来禀报宋徽宗。   高俅明知此事却知情不报,也有他的苦衷。一来,那个时候朝中大权他一人独掌,天下大事皆归他处理,宋徽宗恢复昔日的作风,吟诗作画;二来,要是宋徽宗知道大宋出现乱局,定然会治他的罪过,到时候朝野震荡。没想到数月后,居然再次被发现,眼看到了这一步,高俅也不得不低头苦思冥想,想出一个良策才行。   “启禀皇上,臣有一策不知可以与否?”高俅身为太尉,又是军伍出身,弃武从文,文采风流,自成一家,足智多谋,能够一步步的做到太尉,必然是有几分本事。   宋徽宗回道:“说来听听!”   高俅躬身说道:“以宋江为首的盗贼多数都是江湖草莽出身,只要皇上一道圣旨愿意招安他们即可。以他们江湖草莽出身,蒙受皇上恩宠,必然感激涕流,便不再有任何的反叛的想法。如果可以将他们招安收为国用,也是一大快事,到时候各地百姓也不会纷纷效仿聚众叛乱。”   “太尉大人,此言差矣!”李纲反驳道,“虽然宋江等人时江湖草莽出身,不过他们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水泊梁山上也有一些能人异士,他们焉能不知我们的心意。如果前去招安,只怕他们闹得更加厉害,壮大声威,恐怕前去招安之人会有性命之忧。”   宋徽宗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纲郑重道:“臣的建议是派遣大军前去镇压宋江等人,将他们的信心击溃,然后再招安才是上上之选。太尉大人说的不错,他们是江湖中人,只要用之得当就可以为国效命,成为大宋一大助力。”   “但是,用之不当则危害社稷。毕竟,他们草莽出身,重情重义,又怎么会顾忌太多。臣以为可以先派兵前往,让他们彻底折服,从心里臣服,又授予官职。既能以防他们出尔反尔,以备不时之需;又能给予他们心灵上的震撼,让他们知道大宋军队威武,震慑其他想要聚众叛乱之人。”   刘仲武不同意李纲的说法,躬身道:“李大人的意见,臣不敢苟同。如果小小的盗匪就让大宋派遣大军前去镇压,劳师动众,又惊动天下百姓。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山东水泊梁山,他们必然收到风声,及早防范的话,那必是一场大战。”   “臣以为不能以大军镇压,可以派遣一名招安使前去,与当地的将领联系,然后利用当地的兵力平定叛乱。如果宋江等人识时务者,必然会感恩皇上的仁慈,不杀他们之恩,那个时候再招安便会顺畅许多。”   宗泽接着说道:“臣赞成刘大人的说法,我大宋岂可因小小的盗匪聚众叛乱就妄动大军,如果其他匪首知晓,岂不是说明大宋无人。另外,各地大军都驻守在边境,他国来犯,回访不及,便是涂炭生灵,此时不可草率行事!”   李邦彦又说道:“回禀皇上,臣以为理应派遣招安使前去,大军则不需要动用。宋江等人只不过是一群盗匪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真的杀了招安使。并且,招安使由将领亲自护送至河朔与之商谈,必然有所成效。”   宋徽宗听着众人的意见沉默不语,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问道:“种老,你的意思又如何?”   种老不过是种师道的别称,唯有皇上一人喊他“种老”,其他人则是尊称他为“老种”。只因他的名讳与宋徽宗的国号一样,才改名,后来又得到宋徽宗赐名。初任文职,因有谋略,后改武职,抵御西夏有功,成为名将,被尊称为“老种”。论资历,种老当之无愧朝中第一人,就算是刘仲武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老种”。   种师道从容不迫的说道:“回禀皇上,众位大人说的最多的也就是两件事,是战还是招安。以老臣之见,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李少卿之前曾经提及过,派遣大军镇压,然后再派遣招安使前去,实际上老臣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刘大人所言又不无道理。”   “故而,老臣以为可以如此办,朝廷派遣一位招安使前去,与宋江等人见面。另外,皇上再下一道圣旨命令张叔夜从旁辅助,必定可以兵不见血刃的招安。如果宋江等人冥顽不灵,到时候可以采取行动,不必动用大军前去,以免天下百姓耻笑大宋无人。”   宋徽宗点点头,皱着眉头,道;“那么何人前去招安呢?”   招安使要体现出宋徽宗对他们的重视,官职不能小,以免宋江等人觉得是一种侮辱。但是,又不能是武将,以免被他们误认为是挑衅,充满敌意。因此,宋徽宗才会有此一问,皱着眉头,苦恼不已。   “臣愿意前往!”李纲躬身请命道。   “你!……”宋徽宗摇摇头,道:“你乃是一介文人,真的出现什么事故,没有自保能力。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搭上朝中大臣的性命,更是不能这样做。朝中大事还少不了你们,必须重新选择!”   赵构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   宋徽宗想也不想,直接了当的拒绝道:“你也不行!”   “父皇,您且听儿臣说完!”赵构躬身说道,“儿臣乃是当朝二品大员,又是郡王,唯有儿臣前去方能说明朝廷足够重视他们一行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招安。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情,儿臣也可自保,他们伤害不了儿臣。”   宋徽宗皱着眉头,严词拒绝道:“你尚未加冠,虽有官职在身,又有郡王的爵位,前往盗匪窝里,要是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朕又有面目面对天下百姓。朝中大臣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行。”   种师道沉思片刻,出声道:“启奏皇上,臣以为郡王担任招安使可行。”   宋徽宗面色不悦,面色渐冷,种师道面不改色,他是如实相告,并无任何的偏见,正声道:“正如郡王刚才所言,他是朝中枢密使,掌管朝中行政大权,一定程度上皇上要是派遣郡王前去,反而可以代表是皇上的意思,另外他的身份想必也是一大助力。但是,郡王年仅尚有,还未加冠,需要其他人陪同才行,否则独木难支。”   种师道不带任何偏见,据理力争,这是他行事的风格,宋徽宗也明白,又无法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忠心为国。于是,众人纷纷附和,高俅更是巴不得赵构前去。这样的话,朝中大臣就无人敢于自己明面上争斗了。如果赵构在水泊梁山出事,那便更好了,这样一来高俅便可以权倾朝野,宋徽宗照样对他委以重任。那个时候,他再率领大军平定叛乱,又是大功一件,必然会得到加封,这样就可以继续呼风唤雨了。   赵构坚定不移的前往水泊梁山,也是想亲眼看看传记中的宋江等人如何模样,是否真的非常神勇。另外一件事,卢俊义等人也在其中。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兄,赵构不得不前往。如果出现问题,到时候又是大宋的损失,其他人的本事兴许有些夸大,不过卢俊义得到周侗的真传,学得一身枪法,必定是良才,可堪大用。   因此,赵构此行势在必行,任何人都阻拦不了他的决定。迫于无奈之下,宋徽宗只能答应赵构前往盗匪的地盘,招安宋江等人。并且,宋徽宗还给予赵构调兵遣将的兵权,以备不时之需。 第八十六章 招安使团,前往梁山   纵然宋徽宗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他不愿赵构冒风险。在他的心里,还是护犊情深。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也是身为父亲,也不愿让自己儿子涉险。只不过,赵构毅然决然,心意已决,朝中大臣纷纷赞成,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构儿,你真的决定要去招安?”众人退下后,宋徽宗留下赵构,和蔼地问道,满脸的惆怅。   赵构点点头,回禀道:“父皇,儿臣决定前去招安。此乃国之大事,儿臣理应为父皇分忧。”   宋徽宗叹息一声:“朕知道你心意已决,还是有些担心。水泊梁山乃是盗匪聚集地,麾下喽啰众多。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赵构正声说道:“父皇,儿臣的武艺您大可放心!朝中大臣唯有我前去最佳,在那里还有师兄等人,就算宋江出尔反尔,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父皇,宋江等人聚众叛乱于大宋有害无利。若是他们声势浩大,必定会引起其他人反叛的心思,唯有悄无声息的处理此事才行!”   “为了大宋能安享太平,赵家江山社稷,儿臣不得不前去。再说,儿臣弃文从武,便是为了领兵作战,这一天等了太久;儿臣还有一事,望父皇准予!”   宋徽宗说道:“你说是何事?”   “儿臣此去山东,想要带几人前去!”赵构开门见山地回道,“岳飞以及他的三位兄弟,与我同行,不知父皇能否答允?”   “准了!”宋徽宗知道岳飞等人与他是同门师兄弟,也知道赵构吩咐岳飞等人保密的事情,一听是这个,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另外赵佶又说道:“就算加上他们四人,人数还是少了点,再说那个牛皋又重伤,不如这样,朕让刘琦、杨沂中,以及吴璘与他们同往,再派千人禁军由你统帅。”   赵构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父皇考虑比较周全,也就欣然答应下来。然后,赵构便转身告辞离开。   此时,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赵构心里也清楚此行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如果招安失败,朝中大臣必然又是一番争论,就连大宋江山都岌岌可危,有了宋江等人开头,又声势浩大的话,其他地方也会相继出现起义,必须将这样地事情扼杀在摇篮中。   “皇兄,你真的让构儿一人前去,不需要山庄中人从旁协助?”赵构转身离去片刻,一道黑影翩然而至,与宋徽宗并肩而立,幽幽说道。   宋徽宗叹息一声:“朕何尝愿意让他冒险,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以构儿的武功,就算谈判破裂,也不会有任何危险,总有一天他还是需要自己的力量处理问题,这样也算是一个考验。朕根据你调查来得结果,让这些人陪同构儿一同前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似沉默片刻,道:“希望此行一切顺利!”   当初,赵构呈交上的一份中举的名单。宋徽宗便让赵似前去查他们的底细,经过调查卷宗,赵佶知道杨沂中的身份。赵似看得上的也就寥寥数人,其他人都被他排除在外。赵构又请命前往山东,宋徽宗便根据得到的情报,让刘琦等人全部跟随赵构一同前行。   宋徽宗知道赵构朝中没有任何的势力,就算整合了枢密院,还是无法与高俅对抗,唯有扶植势力。赵佶让这些人一同前往,一来是考验这些人的能力,二来也是给予赵构机会,收拢人心。若是赵构能够招安成功,那么宋江等人必定感恩戴德,一并纳入他的麾下,那时与高俅分庭抗衡也不遑多让了。   次日,宋徽宗的旨意便下达,岳飞等人还没有正式进入皇宫,就被一道圣旨送往前线。岳飞等人心驰神往,他们是习武出身,岂能做文官,骨子里还是想要成为将军,驰骋沙场。岳飞、汤怀等人得知是与赵构一同前去,难掩心中的喜悦,连忙谢恩接旨。   昨夜,赵构匆匆忙忙离去,说了一些难以理解的话;今日,又接到宋徽宗的旨意,岳飞、汤怀等人心里不禁猜测赵构匆匆离去必是为了此事。于是,他们几人收拾细软便出门,牛皋的身体经过调养生息,能够走路,想要动武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但是,圣旨上也让他一同前往,牛皋高兴坏了,就算圣旨上没有让他前往,他也会一并前往。   与此同时,吴璘、杨沂中等人都接到圣旨,他们也稍稍准备便出门了。但是,刘琦接到圣旨那一刻,惊讶的不是他,而是刘仲武。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一同前往,只知是赵构前去,不知何时牵扯到自己的儿子。   “圣旨已经下达,你只有欣然前往。如今,你是今科武状元,还未进入朝堂就被派往前线,这样也好。身为武将,岂能坐在宫中,理应驰骋沙场才好。但是,你要谨记不要与广平郡王走得太近。”   刘仲武皱着眉头,叮嘱刘琦。突然的话,让刘琦有些疑惑。当初,刘琦帮助于岳飞说话,自己的父亲回来后就把自己一顿骂,又是说他擅自参与武状元考试,又是批评他与岳飞等人走得太近了,这一切都让他满怀疑惑。   刘琦反驳道:“爹,为什么我就不能与他们走得近。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好汉。再说,岳飞的武艺就连我都心生佩服,您不是自小教导孩儿要公私分明吗?为何,您今日如此说法?孩儿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主见,我结交何人,您还管不着。”   刘仲武怒吼一声:“臭小子,不要以为得了一个武状元,就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要知道你的武艺还是老子教的,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就按照我说的错就可以。如果你敢与他们走得太近,或是私交甚笃,当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刘琦见他的父亲以势压人,心里更是不服气,转身即走,懒得与他说话,走到门前又转身高声回道:“爹,孩儿入朝为官不过半日,还未正式走马上任便前往山东。在官场上,孩儿不如父亲,小时候你管不住我,大了你更加管不住我,我爱结交什么样的朋友,就什么样的朋友,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光明正大之人,又是同僚,年纪相仿岂能不结交。”   刘仲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怒气冲冲的提起手中的大刀就追了过去。不过,刘琦早已知道事情不妙,溜之大吉。刘仲武追到门口,刘琦早已骑着马飞奔而去,管家看见老爷提着大刀追赶九少爷,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他们两父子搞什么。   刘仲武气呼呼的将手中的大刀交给了管家,所有所思的看着刘琦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一声。刘琦不明白他的心思,管家追随在刘仲武身边也有数十年了,早已摸透他的心思。刘仲武让刘琦不要与赵构、岳飞等人结交,也是有苦衷的。   岳飞等人与高俅势不两立,又年少气盛,冲动行事,刘仲武担心自己的儿子与他们结交,到时候被牵连。至于,刘仲武禁止刘琦与赵构走得太近,只因他一直都是代王拥护者。如果刘琦与他走得太近,必然会父子对决,要不就是他支持赵构成为太子了,这样与礼法不符,在他心里那是大大的不忠。并且,他也不想让刘琦过早的参与皇位之间的斗争。   这些日子以来,刘仲武都听闻到赵构的传闻,也知道赵构的才能远胜赵恒。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长幼有序,太子之位理应传给赵恒,而不是赵构。如果刘琦与赵构走得太近,那么他只能选择支持赵构。毕竟,他没有选择追随赵恒的门下,只不过是支持罢了,也不算背信弃义,只是心里那道症结难以解开。 第八十七章 抵达泰安   赵构早已做好准备,等候着众人前来。宋徽宗让他带上一千名御林军,赵构也将这些人悉数集合在东门前,岳飞、汤怀等人率先前来,接着刘琦、杨沂中、吴璘也纷纷前来,组成的招安使团,年岁最小官级最高的是赵构。   一眼望去,就算有千人御林军,平均年龄也不过二十。大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枢密使,又是最年轻的当朝二品大员,也成为永载史册的光辉一笔。宋徽宗挑选出来的全部都是身手矫健,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并未派出年长、资历颇丰的,一切都交给赵构一人掌控,以免影响赵构的权威,也使得这支使团完全由赵构说的算。   从汴京出发到济南府,走陆路需要七天时间。一路上,赵构等人都能看见从济南府逃亡的百姓,只因战火连天。通过打听,赵构得知济南府已经有一半被宋江等人占领了。于是,赵构调整路线,不准备前往济南府,一路向东前去,直接抵达泰安军。   泰安位于山东省中部,乃是泰山的所在地,又隶属于兖州袭庆府,泰安军隶京东西路大军。宋江等人已经与京东东路大军交过锋,京东东路大军溃不成军,又率领大军攻打京东西路大军。   此时,京东西路大军乃是天章阁待制、歙州知州曾孝蕴,出身晋江曾氏。父亲曾公亮是仁宗天圣二年进士,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历官知县、知州,知府、知制诰、翰林学士、端明殿学士,参知政事,枢密使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加封兖国公,鲁国公,卒赠太师、中书令,配享英宗庙廷,赐谥宣靖,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另外,曾公亮还是中国古代第一部官方编纂的军事科学百科全书,《武经总要》的编撰人之一。因此,曾孝蕴出身名门望族。大宋军队战斗力不差,错就错在军队将领没有实权,一切都有文官掌控。   赵构等人进入泰安军中,曾孝蕴亲自相迎。赵构也知道曾孝蕴是忠臣,也是笑脸盈盈的回礼。当赵构进入营帐内,众人都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曾大人,我前来想必你已经接到圣旨,不知曾大人以为如何?”   曾孝蕴忠厚老实,颇有其父的风采,只不过他并非嫡长子,没有继承爵位,也不过是知州罢了。但是,赵构没有任何的架子,更没有摆官威,让他有些错愕,慌忙道:“回禀大人,依下官之见,宋江等人未必会接受朝廷招安。”   赵构问道:“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根据探子探得情报,梁山叛军共有三十六人,除了人人知晓的宋江外,还有另外三十五。至于,他们的名讳,全部记录在册。”曾孝蕴取出一本名册,恭敬的交到赵构手中,顺势接了过来,他又继续说道:“三十六人中,有名有姓,有事迹的,只有十几人,其他人都是一些对外称呼,还有就是名讳,并没有详细的记载,时间紧迫也查无所获。”   “呼保义宋江,智多星吴用,玉麒麟卢俊义,大刀关胜,活阎罗阮小七,赤发鬼刘唐,没羽箭张清,浪子燕青,病尉迟孙立,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立地太岁阮小二,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铁鞭呼延绰,混江龙李俊,九纹龙史进,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黑旋风李逵,小旋风柴进,插翅虎雷横,神行太保戴宗,急先锋索超,短命二郎阮小五,青面兽杨志,赛关索杨雄,一直撞董平,两头蛇解珍,美髯公朱仝,没遮拦穆横,拚命三郎石秀,双尾蝎解宝,铁天王晁盖,金枪班徐宁,扑天雕李应。”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三十六人名单,看到一些曾经在《水浒传》中出现的人物,不禁有些疑惑,暗想道:“《水浒传》中记载的是一百零八位将领,分为天罡三十六星、七十二地煞,此乃人尽皆知之事,为何只有三十六人登名在册。”   “曾大人,真的只有三十六人吗?有没有一些我们未曾查到的消息?”赵构情不自禁的问道。   曾孝蕴有些疑惑,还是躬身回道:“回禀大人,下官与宋江等人交战数十次,也与这些将领有过照面。经过探子报上来的名字,只有这三十六人,真正能堪大用的人基本上没有了。只有这三十六人各个武艺高强,连伤我麾下好几员猛将。”   “他们只有三十六人,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就算是下官手中掌控的兵力,也无法与他们真正抗衡。最多,也不过是支撑片刻后就会败下阵来。并且,根据下官得知,这三十六人之中,排名前十的武艺都是以一敌十的将领,冲锋陷阵,无人能出其右。”   “因此,下官才会奏明朝廷,希望派遣将领前来。如果不是将领的话,想要从他们手中讨的便宜,就会有些困难。另外,这些人下手从不留情。整个济南府、泰安很多百姓也纷纷加入,一些江湖人士也加入其中,使得声势浩大。如果再不及时处置的话,兴许叛乱大宋的局势会越来越不利。”   “下官上奏的奏章,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下闻。不仅如此,就连其他几位大人的奏章,也是没有回讯,又不敢私自调遣大军,只能退守在此,严阵以待。如果朝廷再无任何得消息,恐怕京东西路大军都会遭受重创!”   “数日前,朝廷才派人前来,我等才在此等候,不敢有任何的行动,唯有等候大人前来,再做商议!下官以为,这些盗匪理应给予他们狠狠的打击,让他们见识到大宋军队的厉害之处。”   赵构闻言,沉默不语,深深得叹息一声。他知道大宋的军队元帅都需要听从文官,要是那位文官与他齐心协力,还没事,就怕两人不和,贻误战机,不仅然让大军损失惨重,受苦的还是百姓。并且,大宋军队没有得到朝廷的命令,只能退守,不得调集大军前去攻打,私自调遣士兵,按叛国罪论,处以极刑。   “曾大人,要不是有你镇守泰安,想必他们已经攻下城池。这份功绩,理当记首功,我会如实记录下来,待回到京城,必定为大人请功!!”赵构怀着诚挚的谢意,郑重的说道。   曾孝蕴躬身回道:“下官不敢居功,此乃泰安将领们的功绩。下官只不过是出谋划策罢了,真正作战的是他们,要是没有他们抵御梁山叛军,下官岂能有机会与大人再次相谈!”   “既然如此,那么我定当如实禀报朝廷!”赵构见曾孝蕴不居功,不由得佩服他,给他一个承诺,又问道:“此时,梁山叛军在何处?宋江等人的占据何地?此次,我前来,乃是奉了圣旨,前来招安!”   曾孝蕴沉声道:“据下官所知,宋江等人为首的梁山叛军已经攻占河朔,又进攻京东东路大军,此时攻打济南府,占据了青州,不在水泊梁山安营。如果要去找他,可去青州。”   “青州?”   赵构低头沉思,他知道青州距离济南府非常近,此行本来也是去济南府,只不过后来改变路线,那里战火蔓延,百姓生活潦倒,有些百姓也纷纷加入梁山叛军,有一部分百姓则逃离。既然宋江等人在青州,那么赵构也不愿在此等待,准备前往济南府。   “大人,下官以为您留在泰安即可,不必前往济南府。”曾孝蕴见赵构想去济南府,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劝谏道:“济南府战事频繁,也不知目前的情况,还是留在此地。下官打探到,宋江等人准备发兵南下,在此地等候乃是上上之选。”   曾孝蕴的话不无道理,泰安拥有泰安军,又有京东西路大军作为屏障,还有泰山,退可守,进可攻,又位于中间。无论是传递信息,还是调度都比较方便。   赵构想了想,也觉得说的对,便打消前往济南府的念头,又想起宋徽宗交代的任务,问道:“我亲自修书一份,送与青州,不知哪位将领愿意前往?”   岳飞、刘琦等人都上前高声喊道:“下官愿意前往!”   曾孝蕴见状,全部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不禁皱着眉头。他不曾知道岳飞、刘琦等人都是通过武举考试的考生,更不知道前三甲都来了,还如此年轻,忧心忡忡地想道:“他们都是初出茅庐,不一定能很好的处理此事!若是有任何的差池,便是大战!……” 第八十八章 送信   赵构见众人跃跃欲试,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曾孝蕴打断,道:“大人,下官愿意前往!”   “曾大人,你前去?”赵构惊讶的看着曾孝蕴,满脸的疑惑。   曾孝蕴坚定道:“不错,正是下官前去。下官乃是文官,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又是知州,官级足够了,他们是大宋的后起之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有负皇恩,还请大人准予下官前往。”   赵构低头沉思,总觉得曾孝蕴话中有话。片刻后,赵构会心一笑。他知道曾孝蕴担心的是什么事情。毕竟,岳飞、刘琦等人年纪尚幼,又是初出茅庐,大世面没有见过,岂能担当如此重任。如果送信时,宋江等人故意刁难,以他们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必然会加剧彼此之间的误会。   “曾大人切莫担心!”赵构微微一笑,道:“他们都是父皇派遣而来的得力干将,全部都能上阵杀敌。除了千人御林军外,其他人都是通过武状元考试的人,大宋未来的栋梁之才。只因你一直抵御梁山叛军,不知朝中大事,他们全部都有功名在身。况且,他们三人乃是前三甲,你可放心否?”   曾孝蕴尴尬地笑了笑,又转身看向了刘琦、岳飞、杨沂中,讪然一笑。他的心思被赵构道破,心里有些惊讶,又想起他们三人居然会是状元、榜眼、探花。那么他们三人的武艺必然不差,只不过曾孝蕴还是不知他们三人的名讳,不禁躬身问道:“你们当真有把握?”   刘琦、岳飞、杨沂中等人也不是傻子,赵构的话已经让他们明白了,曾孝蕴小觑他们几人。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生气。毕竟,曾孝蕴一人率领大军与梁山叛军周旋,还能坚持数月之久,让他们有些钦佩。   众人高声回道:“我等必定完成任务!”   曾孝蕴点点头,自觉有些小题大做了。只不过是送信罢了,又能发生什么事情,渐渐地曾孝蕴也不再纠结了,任由赵构处置。如今,赵构才是最高长官,不论官职、身份等,都是独一无人的第一人,一切调度都由赵构一人掌控大局。   赵构想起后世中提及杨志乃是杨家将后代,不禁询问起杨沂中,道:“你是杨令公后裔,父亲又是杨震,那你可知杨志此人?”   “杨志?”杨沂中大吃一惊,回道:“依照族谱来说,他是我的叔父!”   “什么?你的叔父?”赵构瞠目结舌,喃喃道:“这么说来,杨志的确是杨家将后代了!”   杨沂中又说道:“祖父、父亲以及其他的亲戚都不在京城,留在东京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罢了。其他人全部都南征北战去了,杨志乃是曾祖父之八弟之孙,也是杨家血脉。据祖父说过,叔父他自小就流落在外,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当初,叔父曾经参加过武举,也曾在东京任职。一直以来,他从不说自己是杨家人,只是姓杨,却非杨家人。祖父、父亲让我来京城参与武举考试,也是为了与叔父相见,想让他认祖归宗。毕竟,杨家人流落在外甚多,不像之前那么强大,有些已经断了香火,真正杨家男儿也不过十几人。”   曾孝蕴听闻杨沂中是杨家后人,乃是将门之后,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赵构点点头,一路行来,赵构也询问了关于杨家的事迹。并非演义小说中那样,金沙滩一役死的只有杨家老大,其余几人全部都活下来,杨家最出名的也不过是杨延昭,也就是杨六郎,其他几人没有杨延昭有名,最后家族渐渐的大了,以致于分隔两地,渐渐地杨家香火也断绝了,有些流落街头,有些则早逝,有些则战死沙场,真正杨家后人非常的稀少,有些则是更名换姓,借着杨家名声罢了。   赵构不禁想起后世演义小说中,杨志从未使用过枪法,就算是杨家后人也不懂得任何枪法,只会大刀。听到杨沂中的解释,他才明白。杨志自幼流落在外,战火连天,以致于失散,最后习得刀法,却没有学会杨家枪。并且,杨志从不认为自己是杨家人,只不过是向其他人一样,他也不想借助于杨家声威给自己长脸,他就是他,杨家人与他何干。   于是,赵构确定了送信人选,岳飞、杨沂中两人共同前去,其他人则随时准备救援。至于,吴璘、牛皋两人身上有伤,不宜冲锋陷阵,就安排他们两人在后方迎接。并且,赵构又在他们两人耳边低声细语几声,便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去。   岳飞、杨沂中两人快马加鞭的前往青州,他们来时骑得都是自己的战马。岳飞不是将门出身,却有沥泉枪,还有一匹宝马;杨沂中乃是将门出身,更不用说了,他的战马脚程也不差。   两人马不停蹄,数个时辰后终于抵达青州。此时,青州早已是宋江等人的天下,所有的人都穿着清一色的服饰,没有足够的盔甲,只能穿简单地衣服即可。毕竟,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又不是蓄谋已久,为了生活迫不得已才选择走上这条路。   宋江等人在梁山泊聚众起义的原因,都是朝廷征收沉重的赋税,用以朝廷开支。但是,这一切宋徽宗也心知肚明。那个时候高俅权倾朝野,蔡京等人曾经大兴土木,沉重的赋税是一方面,当地官员也中饱私囊,使得民不聊生,不顾百姓死活。   梁山泊是一处湖泊,当地百姓都是靠打鱼为生,也需要交打鱼税,明目太多了,以致于让他们苦不堪言,朝廷的开支全部依赖于沉重的赋税,使得百姓日子越过越穷,长久的剥削,让他们难以承受,纷纷揭竿而起。   如果国家富强,谁会聚众起义,谁不想与家人安闲度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老百姓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温暖即可。宋徽宗心里也知道,奈何时间不多,宋江等人早已揭竿而起,身为当今皇帝,宋徽宗也知道大宋的软肋,唯有一步步地处理才行。   岳飞大喝一声:“我是朝廷派遣而来的送信使者,想要面见你们当家的,快开城门!”   杨沂中见岳飞大吼一声,不顾其它事情,不禁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岳飞的性格,不过这样一来,也显得太趾高气扬了。城门守卫见岳飞一身白色铠甲,胯下坐的是白色骏马,又听闻他所言,也没有回答,纷纷拔出弓箭对着岳飞,然后派遣一人前往城中,想要将此地的消息禀报于宋江。   “报!”那人飞速前来,单膝跪地道:“禀报宋江哥哥,城外有朝廷送信使,说有要事见哥哥,不知打还是接?”   宋江冷哼一声:“宋军敢派信使前来,是怕我真的打到东京吗?既然他们派遣信使前来,那么便见上一见也无妨,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吴用轻轻地挥舞着羽扇,道:“哥哥,小弟也觉得该是见上一见。听说朝廷派来援兵,也不知是何人。如果我猜的没错,送信的人便是此次前来支援的队伍之人。以徽宗的性格,必然是选择和谈,不如我们见上一见,然后再做定夺,也想看看这次来的人到底如何?”   “既然如此,那便见上一见!”宋江点点头,然后命令那人开城门放岳飞、杨沂中前来。   岳飞、杨沂中两人下马,跟随在那人身后,一路上城中百姓都怒目而视,看他们身穿宋军铠甲,怒气冲冲,又强忍心中的怒火,各个目光凶狠无比,恨不得杀死他们似得。半个钟后,他们两人终于抵达了。   “你们两人自己进去吧!”那人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根本就不愿意与他们多说一句话。   岳飞、杨沂中两人也不予理会,将自己的马匹栓在树旁,就连自己的武器也丢下。毕竟,他们是来送信的,并非前来耀武扬威,向他们宣战的。因此,他们也不好带上武器,脸上风轻云淡,怡然不惧,大步向前走去。 第八十九章 初次交锋(一)   岳飞、杨沂中两人从容不迫地向前走去,众人纷纷转身看来。自古以来,送信之人都是一人,从未有过两人一起。宋江等人不由得面露疑惑,冷哼一声,自觉朝廷对他们戒备不已,并无真心实意。   宋江等人猜测岳飞、杨沂中两人前来必是招安,又看见他们两人同行,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们虽是草寇,也是江湖之人,重情重义,这样行径让他们感觉朝廷没有诚意,不是真心想要招安,只不过是情非得已,畏惧自己等人的势力,不得已而为之。   岳飞、杨沂中两人也遵守江湖规矩,代表朝廷,卸下兵器,孑然一身,前往宋江所在的厅堂。两人步伐稳健,从容的来到宋江面前,抬头望去,只见宋江端坐在中央太师椅上,身后墙壁上悬挂着“替天行道”的匾额,乃是宋江亲手所书。   其他人则分坐在两旁,摆好阵势,等待着岳飞、杨沂中。宋江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起二人,见他们两人相貌堂堂,面冠如玉,举手头足间有大将风范,不像是一般将领,或是信使,暗想:“看样子,这次来得人不是软柿子,有几分本事,何时宋军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岳飞、杨沂中施礼,便取出赵构亲笔所写的书信,道:“宋首领,此乃我家大人亲爱所写的信函,请过目!”   宋江派人将信函接了过来,然后有认真的看了一遍。信中所言,如同吴用猜测的一样,前来招安。由宋江选择一个时间、地点,进行磋商。信中言明一切,让宋江尽早放弃聚众叛乱,早日归顺大宋,许诺朝廷必然除去沉重的赋税制度,他们所做之事全部既往不咎。   “这是你家大人的意思?为何他不亲自前来?”宋江收起书信,问道。   岳飞回道:“大人正在泰安军中,只要首领您愿意,时间、地点由你决定,我家大人绝不食言!”   宋江问道:“不知,你们两人是何人管辖?你们口中的大人,又是何人?”   岳飞回道:“我们乃是广平郡王麾下将领,也是朝廷枢密院使,足可以代表圣上意思,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如果朝廷真的有意招安,那便应该是郡王亲自前来,而非你们两人。你们两人还没有资格决定事情,唯有他才可以。”宋江冷哼一声,道:“我宋江在朝廷中也曾担任过几年官职,不说对朝廷官场制度了解颇深,也知道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更别说上阵杀敌了,只知收刮民脂民膏,这样的朝廷理应更替。”   “宋江在梁山泊聚义,就是反抗朝廷对百姓的剥削,当今皇上不顾百姓死活,只知独自享受,又任用奸臣,使得朝纲紊乱,民不聊生。朝中官员又明争暗斗,早已将百姓生死置之度外。”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一声,我宋江宁死也不降朝廷。至于,这个可笑的招安,更是从未想过。替天行道,那便要做到。如果我接受朝廷招安,我又有何面目面对山东的父老乡亲,又有何面目对得起这帮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岳飞、杨沂中两人皱着眉头,暗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居高自傲的宋江,他们两人都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如果不是赵构怜惜宋江等人都是人才,能够为朝廷所用,早已派遣大军镇压。宋江的态度,让他们两人打心里觉得可恶。   朝廷严禁大军将领私自调遣军队,违者按叛国罪论,要不是数月时间塘报都没有呈给宋徽宗,也不至于厌恶战机,让宋江等人屡次得手,此乃其一。另外,宋江麾下聚集着一些大人物,武功高强,用兵之道,足智多谋等甚多。   岳飞回道:“既然宋首领如此态度,我定当如实转告我家大人,告辞!”   岳飞、杨沂中两人起身,准备转身就走。既然宋江决定与宋庭开战,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只因宋江将赵构亲笔所写的书信,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撕碎,要是再留下了,肯定对他们不利,就算他们两人在自傲,也不敢托大,觉得以他们两人之力,就可以与众多江湖英雄对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唯有转身离去了。   “且慢!”宋江怒吼一声,岳飞、杨沂中两人转身看向他,紧锁眉头,只见宋江怒目而视,道:“两位,你们当真此地乃是宋庭的地方?这里可是我们梁山地盘,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怕是说不过去吧!”   杨沂中说道;“怎么,宋首领想要将我们二人留下?”   宋江回道:“你们二人前来,想要离去,总得留下一些东西。如若不然,我又如何向兄弟们交代?”   “两军交锋不斩来使!”杨沂中从容不迫的讥讽道,“宋首领贵为梁山军的统帅,我们二人是送信之人,你却想要以众欺寡。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怕是无人愿意追随左右,你们也就不配‘替天行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宋江赞赏地看了一眼,然后又说道:“以免天下英雄耻笑!那么,我便派遣麾下两位兄弟,要是你们胜了,我便亲自送你们回去。如果你们输了,那就将命留在这里,你们以为如何?”   岳飞、杨沂中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应战!”   宋江问道:“有哪位兄弟愿意出战?”   众人其声高喊道:“哥哥,小弟愿意出战!”   “索超、秦明,两位兄弟前去迎战!”宋江扫视一眼众人,点了他们二人的名讳。   他们两人站出身来,道:“领命!”   岳飞、杨沂中早已取出兵器,恭候多时;索超、秦明两人也走出厅堂,宋江等人也紧随其后,全部都出来观看。当岳飞。杨沂中亮出自己的武器,怡然不惧,也不像是准备逃跑,还真的上前迎战,不禁暗想:“难道这两个小子当真不知道兄弟们的厉害?”   索超为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之一,河北人氏,原系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北京大名府上将,惯使一把金蘸斧。因他性急,上阵时当先厮杀,人称“急先锋“。只因梁山大军攻破大名府时,被生擒活捉,最后投降,归顺于梁山泊。   秦明因其性如烈火,故而人称“霹雳火”。祖籍山后开州。善使一条狼牙棒。本是青州指挥司统制,攻打清风山时,因中宋江的计策,被俘后无家可归,只得归顺。自上梁山后,秦明凭手中狼牙棒,在一系列战斗中屡立战功。大聚义排座次时,在梁山排行第7位,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将领。   岳飞战秦明,杨沂中战索超,两两相战,同时进行。岳飞、杨沂中不管他们的名号,也没有自报名讳,提起手中长枪就冲了上去;秦明、索超两人也提起武器杀了过去。他们四人不是比试谁的武艺高,而是生死相搏,故而使出的武功也都是看家本领。   岳飞战秦明,两人大战三十回合不见胜负;杨沂中与索超都是速战速决,速度极快,早已经过了四十回合。岳飞使出了周侗传授于他的枪法——姜家枪法,其中的一招“太公钓鱼”;秦明也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两人再次大战。岳飞在武举考试后,枪法再次大有长进,使用的又是周侗传授于他的枪法,习练多年,比之志明长老授予的枪法要娴熟许多,故而秦明渐渐地体力不支。   杨沂中在武举考试时,不曾使用杨家枪,与索超战斗时,也迫不得已使出杨家枪。当两人都使出本门的武功,卢俊义、杨志等人一眼便看出他们两人的身份了。宋江看见岳飞使出的枪法与卢俊义有些相似,沉声道:“怎么那小子的枪法与你如出一辙?”   卢俊义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看起来岳飞的枪法与他有些相似,不过卢俊义自己知道岳飞的枪法还有其它东西,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不禁问道:“哥哥,还是让我前去支援,秦明兄弟支持不住了!”   宋江抬起头看向秦明连连败退,点点头,道:“你去将他接引!”   卢俊义提枪便冲了过去,索超也是节节败退,杨志也突兀的杀了出去。两人各自拍着索超、秦明的背部,示意他们下去。虽然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技不如人。索超、秦明在梁山上排名也算是比较厉害的,岳飞、杨沂中两人不遑多让,还远胜于他们两人,这让他们两人心里难以承受。毕竟,二人的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第九十章 初次交锋(二)   岳飞、杨沂中两人将秦明、索超两人击退,又出现了两人,不由得傲气十足,嘲讽道:“这就是所谓的水泊梁山好汉?我看也不过如此!既然如此,那便接着再战,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等厉害!”   杨志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沂中,冷哼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师父没有教你什么是谦卑吗?”卢俊义冷着脸,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岳飞。   岳飞回道:“我师父有没有教导,这个与你何干,要战便战,休要多言!”   与此同时,杨沂中反驳道:“岳大哥,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杀!”   杨沂中率先出招,对阵杨志,只不过杨沂中不知眼前之人就是一直苦苦寻觅的叔父。只见他的脸上有一块青色胎记,乍看上去着实有些恐惧,就像是妖怪似的。但是,杨沂中从不计较这些,他深深地知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故而出手也绝不留情。   杨志见杨沂中杀了过去,他心里知道杨沂中便是杨家的后人,不是自己侄子就是孙子辈。但是,这些他都未曾言明,提起手中的大刀。这口宝马乃是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也曾因为这口宝刀误杀他人,才会惹上官司,最后才流落成草寇。   并且,杨志与高太尉有深海血仇,要不是他拒之门外,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卖刀,更不会被泼皮无赖缠上,也不至于杀人,被判充军大名府。在京城已经见识到官场黑暗,在大名府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唯有落草为寇一条路,最后归顺于宋江麾下,成为水泊梁山的一份子。   杨沂中使出杨家枪法,杨志怡然不惧,游刃有余的避开,还予以反击,就连回马枪都被杨志抵挡住,那口宝刀横在胸前,正好挡住了枪头刺入胸膛。杨沂中大吃一惊,他的杨家枪法使出来从未有人能够如此轻松自如的抵挡住。   杨志见杨沂中一筹莫展,招式越发凌乱,怒气冲冲道:“你家父亲就是这么教你枪法的?真以为学了几招杨家枪法,就天下无敌了。小子,你还嫩着呢!等你真正掌握枪法要领后再来与我交战方可,凭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放下武器,弃械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杨沂中怒吼道:“去你大爷的,只有战死的杨家人,没有投降的杨家人!”   “想死,那我便成全你!”杨志低吼一声,宝刀手下不可留情,朝着杨沂中就是一刀劈来,就算杨沂中快速的用长枪挡住,还是震得他手臂发麻,可见杨志的力道到底有多大,杨志恨铁不成钢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杨家枪最忌讳就是招式过于死板,任何杨家人使用出来都有不同的威力以及变化,难道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居然如此不懂得变通,真的该死!”   杨沂中整个人都傻了,杨志的话虽轻,可是听得真切。此时的杨志哪里像是仇人,每一次攻击都留几分力气,就像是指点杨沂中枪法似的,让他受宠若惊。杨沂中再次看向杨志,看到他那青色的胎记时,不由得脱口而出:“叔父!”   “谁是你叔父!”杨志吼道,又看向杨沂中,问道:“你是何人的儿子?”   “家父杨震,您可是杨志叔父?”杨沂中回道,又看见杨志点点头,苦涩道:“没想到苦苦寻觅的叔父当真是在梁山军中,难怪侄儿一直找不到你了。叔父,您为何要与朝廷作对?”   杨志笑而不语,没有回答,淡然道:“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眼下你就把我当成敌人,认真的再一次,不要心浮气躁,这样习武之人最大的忌讳。相信你的父亲一定教过你这个,只不过这些你都忘记了。”   杨沂中点点头,晃动一下脑袋,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冷静。再一次攻向杨志,杨志的手中宝刀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将杨沂中的铠甲割开,身上流淌着血迹。杨志身上没有半点血迹,杨沂中一招未曾刺中他,这让他更是郁闷至极。   渐渐地,杨沂中也看出杨志的刀法中有些招式与杨家枪法相似,心里猜测:“难道他已经将枪法融入到大刀之中?”   杨志没有学习过杨家枪,并非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他心高气傲,不愿意低头认祖归宗,也知道自己的达到耍起来也不差。只不过是姓杨的普通百姓罢了,再说他脸上的胎记也让他受尽冷眼。   话分两头,岳飞上下打量起卢俊义来,只见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显得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手中紧握着一杆长枪。岳飞自己也是学习枪法的,对于各家的长枪也是略有耳闻,又见卢俊义手中的长枪。   岳飞不由得大吃一惊,道:“霸王枪?难道他学会霸王枪法?”   卢俊义也在打量着岳飞,见他一袭白衣似雪,手中握着长枪,不由得皱着眉,喃喃道:“沥泉枪?”   岳飞见他识得手中宝枪,更是吃惊。他得到沥泉神枪,除了周侗以及师兄弟们,从未有人道出过他的名讳。卢俊义见他有些疑惑,笑道:“你去过沥泉山?那里有一柄神兵利器,乃是沥泉枪。既然你有此缘分得到它,那便是天意如此!”   “你知道沥泉山?”岳飞听他提到沥泉山,更是好奇,皱着眉头,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就让我瞧瞧你的枪法如何?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枪法,就替你师父好好地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谦恭!”卢俊义话说到一半,就不愿意再提及了,直接了当的喝道:“杀!”   岳飞使出姜家枪法,也无法突破卢俊义的攻势,还是后发制人,将他死死地扣住,一步步的让他后退。并且,卢俊义使出的枪法,就连他都未曾见过,没有任何的防守,全部都是攻击,一路攻击到底。   迫于无奈,岳飞只能使出秘籍学来的枪法。卢俊义见他招式又有了新变化,不由得赞许有加。但是,岳飞还是无法再卢俊义手中走过两百回合就被击败了。当卢俊义使出枪法时,那一瞬间,岳飞像是看到了寒芒,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就算是霸王枪法,都无法做到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式。   岳飞不得不钦佩卢俊义,心服口服道:“我败了!”   卢俊义笑道;“这样才是谦恭,要记得尊敬!”   实际上,卢俊义与他们所有人习练的枪法不同,乃是周侗思索再三后,决定只传授于“龙枪陷地阵”。要是用周侗的话,就是“领悟透了,天下无敌。”当初,卢俊义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好头绪,只能将所有的招式全部记下,回去慢慢研习。   周侗传授于卢俊义的枪法,乃是最基本的枪法招式,结合阵法。卢俊义天资过人,领悟力高,两者结合悟出属于自己的看家本领。梁山泊论枪法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岳飞使出姜家枪法,甚至是志明长老得到的枪法,也不如卢俊义的枪法厉害,拜在他的手中。   岳飞从卢俊义枪法之中看到姜家枪法,又不像姜家枪法,形似神不似。这种枪法,周侗本想传授于岳飞,只不过招式一直没有完善,威力也不知如何。只知卢俊义领悟出属于自己的枪法,无敌于天下。   周侗想要传授于这种枪法的法门,又看到志明长老传授于他秘籍,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并且,这种招式也是根据卢俊义的天资想出来的,只不过是雏形,并未完成,想要传授已经为时已晚,撒手人寰,故而只有卢俊义一人习得此枪法。 第九十一章 调兵遣将,大战将起(一)   “现在,你明白什么才是谦恭?”卢俊义怒斥道,“不要以为学了几年枪法,就真的以为天下无敌,就算是你师父也不敢成为天下无敌,你又有何本事,妄自尊大?我军高手数不胜数,两军交锋,以你的心性必然是身首异处。”   “既然你选择为朝廷效命,日后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还会遇到辽军、西夏军将领。那个时候,你的枪法还能有用吗?即使你手握神枪,面对我一人你就已然落败,要是面对千军万马,你又该如何应对?”   岳飞被卢俊义的训斥的无力反驳,唯有聆听教诲,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何人就是!”卢俊义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说道。   杨沂中与杨志的对战,也已然分出胜负,他们两人都不像是生死相搏,就算招式凌厉无比,还是手中留情,更多的是像是教导他们似得。但是,这一切远在旁边的宋江等人却听不见,席间唯有几人看出一丝端倪,心有灵犀的保持沉默。   岳飞、杨沂中两人已然落败,宋江走上前去,道:“现在,你们二人可服气?”   岳飞讥讽道:“车轮战术,胜之不武,有本事咱们战场上再见!”   “战场上再见?你们以为今天能够走得出这个城门吗?”宋江冷笑连连,岳飞、杨沂中两人怡然不惧,心有不甘情不愿,他们两人自问自己不是杨志、卢俊义的对手,要是秦明、索超不惧,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与他们的武艺相当,又见宋江说道:“今日,我便放过你们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宋江等候他的大驾!”   此话一出,岳飞、杨沂中两人都傻了,怔怔不语,面面相觑,道:“宋首领,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宋江铿锵有力的回答,道:“你们之前击败了秦明、索超两位兄弟,放你们回去也不算食言。虽然你们后来一场败了,那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日战场上相见,只论生死,不分胜负!”   岳飞、杨沂中两人默不作声,宋江又命人送他们两人出城,待岳飞、杨沂中两人走到城门前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马不停蹄的朝着泰安军方向奔去,他们两人要将自己得来的情报带回去。   “哥哥,他们二人是宋军不可多得的将才,放任他们回去,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吴用见宋江真的让他们两人离去,不由得惊讶,问道:“若是他们领兵作战,日后恐怕对我军不利,以小弟之见真的不应该放虎归山。”   宋江回道:“我们是叛军,也是不得已为之,又是江湖草寇,理应信守承诺,以免江湖上说我水泊梁山皆是一群奸诈之人。既然他们两人击败了,那就胜利了,理应让他们离去,他们两人的武艺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军师,你是我军的智囊,人称‘智多星’,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刚才卢俊义、杨志两位兄弟与之交战的画面吗?”宋江问话,让吴用沉默了,他也看出卢俊义、杨志两人手下留情,只不过是自家兄弟也不好说什么。   宋江接着说道:“卢俊义、杨志两位兄弟被逼上梁山,为我军冲锋陷阵多时,屡立战功,从未对宋军手下留情,却对他们两人格外开恩。宋江不懂武功,却知道他们的武艺有些相似之处,可以猜到他们之间必然有所联系。即使如此,我们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吴用点点头,道:“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然达到了,要不要询问他们两人到底是何原因?”   “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怀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宋江从容的笑道。   当初,吴用已经猜到岳飞、杨沂中前来是送招安信。那个时候,吴用与宋江两人定下计谋,想要敲山震虎,让他们两人见识一下梁山军的厉害。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也知道。既然聚众叛乱,就不会再接受招安,只是为了让他们二人将梁山军的厉害传扬出去即可,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岳飞、杨沂中的武艺居然不弱,要不是杨志、卢俊义及时出现救场,那么梁山军声势必然会受到打击。   “哥哥,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行者武松来到卢俊义的房舍,低声说道:“如果被宋江哥哥知道了,会影响兄弟之情。毕竟,你今日所作所为兄弟们都看在眼里,一直未曾提及,想必哥哥也猜测一二。”   卢俊义笑道:“师弟,如果换成是你们,你们会如何做?”   行者武松便是周侗的记名弟子,也是卢俊义的师弟,还有一人与武松一同前来,那便是九纹龙史进。他们两人都是周侗的弟子,这件事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比较近。   武松、史进两人沉默了,他们两人也知道换成自己也会这样做。虽然他们与岳飞各为其主,不过也知道岳飞是周侗的弟子,师出同门。如果只是简单地师兄弟关系,他们也不会有所顾忌,偏偏周侗传授于他们的武艺,才让他们有今日的成就,故而也算是还了人情。   卢俊义为他们两人倒上酒水,对饮一杯,叹道:“我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师父传授。当年我没有入朝为官,林冲师弟进入禁军成为教头,我便回到家乡继续做我的员外。当初我们聚集在此,曾经写信给予师父,一直未有回音,就连林冲师弟也不知去向。如果没有师傅传授武艺,我也不会领悟出枪法精髓,武功大有长进,才得以保得性命。”   “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不过他是师父的弟子,又是枪法,唯有我出马才行。如果是大刀或是棍法的话,想必也不必我出手,你们两人便会前去。他日两军交锋,必然不会手下留情。此次,也算是报了师父授业之恩。”   武松、史进两人再次沉默了,他们两人与卢俊义再次喝起酒来,接着燕青也前来,陆陆续续的一起喝酒。他们知道宋军与梁山军必然有此一战,谁胜谁负,谁也不知道。他日战场上相见,那便是仇敌了,再无同门之谊,各为其主。   赵构早已派刘琦等人在外接应,见岳飞、杨沂中两人迟迟未归,不禁有些担心,赵构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他们左顾右盼,等待了许久,终于见到岳飞、杨沂中两人的身影,赵构率领众人急忙前去迎接。   “情况如何?”赵构见岳飞、杨沂中两人精神有些萎靡,身上的铠甲都有些战斗的痕迹,急道:“难道他们真的出手了?”   岳飞、杨沂中两人见了礼,点点头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宋江不禁当场撕毁书信,更是派人刁难我们。”   赵构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岳飞、杨沂中两人便将自己在青州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又提到杨志、卢俊义的事情。杨沂中肯定与自己对战的那人是自己的叔父杨志,岳飞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有些愧疚。   赵构低声道:“鹏举,想必与你对战的那人是卢俊义,这么说你的枪法不如他?”   “卢俊义?”岳飞低头不语,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汤怀等人也似曾相似,惊呼道:“莫不是师兄!……难怪枪法如神,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岳飞才算是真的明白了,为何对战时卢俊义要与他说这么多,只因卢俊义是他的大师兄。当初,岳飞枪法有成时,周侗曾经提及过卢俊义的名字,也曾说过卢俊义的枪法另辟蹊径,乃是真正的无敌于天下的枪法,论枪法他属第一,唯有岳飞能够将志明长老赠送与他的枪法学会,再配以沥泉枪才能与他抗衡,否则根本就不是卢俊义的对手。   赵构叹息一声:“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唯有调兵谴将,与梁山军一决雌雄了。”   于是,赵构领着众人转身离去了,准备真正的迎接大战。 第九十二章 调兵遣将,大战将起(二)   “鹏举、沂中,你们两人觉得梁山军战斗力如何?”赵构回到泰安军营中,端坐在椅子上,下方坐着岳飞、杨沂中、曾孝蕴等人。众人落座后,赵构单刀直入道:“与我军的战斗力相比而言,有何差距?”   杨沂中出身将门,又跟随在祖父、父亲身边,见识过军队纪律的重要性,唯有他懂得到底如何,岳飞只能凭借感觉去判断。只见杨沂中沉声道:“我们二人前往青州城时,看见的梁山军装备良莠不一,怕是攻占城池夺得的装备,有些士兵根本没有穿戴铠甲,就连手中的长矛都是像是农民所用。”   “属下仔细查看后,发现他们不像是草寇那样杂乱无章,反而是纪律严明,想必是梁山军中有人是将军,除了装备外,其他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见那人的治军有方。”   “如果单轮梁山军的将帅战斗力,宋江不过是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不过他的胆识以及魄力,还有远见都是难得一见。以属下猜测,这些人愿意归顺在他的麾下,也是情有可原。至于,站在他身边的军事吴用,自始至终不曾言语,显得神秘莫测,其他人等都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武功自然不差。如果我军之中,没有人能够抵御得了卢俊义等人,就算是交锋也必定是一场硬仗,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赵构点点头,又看向岳飞,他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杨兄弟的出身,不过以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这些人重情重义,信守诺言。当时,我们二人都以为要死在那里,却又被放出来,料想是故意让我们将军情带出来,他们依然无惧。若是一对一,我军中可用的将才太少,要是遭遇到他们几人,我们也无法抵御。”   赵构沉声道:“如此一来,他们数月时间,攻占了济南府、大名府,又攻打河朔、京东东路大军,也不是运气,也有几分本事。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军之中真正能够战斗的人较少,他们共有三十六,除去宋江、吴用外,还有三十四人。”   “即使武功有高低,也是一大危害,必须想办法应对才行。他们兵分几路攻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在泰安军中,必然会收回四散的兵力,将他们能撤回来的都会调回青州城,到时候我军与梁山军将会是一场真正的交锋。但是,仅凭我们手中的将领还不足以与他们相抗衡,唯有再次调集大军才行。”   赵构回身看向曾孝蕴,道:“曾大人,你立即修书一封送于张叔夜将军,命他调集淮南军先锋队,从沭阳乘船到达海州,然后一路向北,直达青州城。一定要叮嘱张将军,小心行事,不可走漏风声,待达到海州,再集结淮南军,一举夹击梁山军,切不可让他们南下继续侵略。”   曾孝蕴躬身道:“诺!”   赵构看向吴璘,道;“你与曾大人一同前去,务必保护曾大人周全,将信送到张将军手中。你的兄长也是将军,张将军必然相识,想必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如果张将军不听从我的号令,可以与你临阵斩将的权力,务必守住海州城,然后再听命行事。”   吴璘回道:“诺!”   赵构便让他们两人先行离去,然后看向了户部尚书侯蒙道:“侯大人,烦请你跑一趟东平府,告知西路大军将领,传我军令让他们明日寅时三刻点齐兵马,与我一起围剿梁山叛军,不知侯大人能否愿意前往?”   侯蒙回道:“下官定当完成任务!”   赵构点点头,道:“侯大人忠君为国,实乃忠臣也!另外,我派牛皋与你同去,让他保护大人周全。此事容不得耽搁,你与他即刻启程前往。”   牛皋与侯蒙两人欣然离去,赵构看着侯蒙病怏怏的身体,叹息一声:“保重身体,希望没事!”   原本赵构想让侯蒙前往淮南军军营,只不过路途较远,长途跋涉,以侯蒙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唯有让曾孝蕴前往。侯蒙前来时,身子已然虚弱,近日来又连续咳嗽,还不容易身体好点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赵构也不愿让年事已高,年近七旬的侯蒙前往。只有牛皋、吴璘两人根本就不足以服众,他们的伤势也不允许与梁山将领对战,哪怕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听命行事,前往传达军令。   赵构又命岳飞、刘琦、杨沂中等人为先锋,所有的泰安军士兵也接到赵构的命令,统一作息,吃饱喝足。次日,赵构率领着大军前往青州城,泰州军加起来有一万余人,西路大军有十万大军,两军结合在一起。   当天晚上,赵构的营帐中来了一位重要的人,是他的师兄,也可以说是他的师父。消失多年的林冲,再次出现在赵构的面前,让他非常惊讶,道:“林教头,你怎么来了?快快坐下!”   林冲也是微笑的看着赵构,道:“这些年,师弟过得可好?”   赵构点点头,笑道:“若不是林教头的教导,我赵构焉能有今日!林教头你这些年前往何处,实在是我好找。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前来当真是我军一大助力。不知以你的枪法能否与卢师兄相提并论?”   林冲沉声道:“不能!当初,我与师兄两人一同学艺,他的枪法略胜一筹。如果想要将他缠住片刻,想必是没有问题。这些年我隐姓埋名,一直藏身在山林之中,一直未曾出面。但是,我知道师兄必定是写信与我,让我前往梁山。若不是你提醒于我,想必我们见面也是敌人了。”   “我在山林中,得知你已经学成归来,还成为当朝枢密院使,官居二品,又来征讨梁山军。我便独自前来,幸好赶上。另外,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与你。只是不知道师父有没有跟你提及过?”   赵构疑惑道:“何事?”   林冲回道:“梁山军中除了大师兄外,还有几人也是师父的弟子,想必师父对你说起过。大师兄的天资在我们几人之中最高,他的枪法没有固定的招式,信手拈来,乃是师父草创的枪法,被师兄学成且发扬光大,使得他的枪法当真是独步天下,就连师父与他相比都逊色不少,师兄除了枪法外,还会棍法,也是得到师傅真传。只不过,师兄出身豪门,家财万贯,不屑于朝中为官,便回到老家,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吃了官司,最后充军,差点被斩。”   “最后被石秀等人所救,一气之下,他便落草为寇,上了梁山,成为梁山军中重要的将领。除了师兄外,还有九纹龙史进、行者武松也是师父的弟子。他们两人是师父后来收下的弟子,武松性格暴躁,又好酒,惹了官司,而且破坏师父的规定,卖艺为生,师父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师门,就算是记名弟子都不是。”   “武松学得师父本事,天生傲骨,愣是从未回去见过师父一面。之后,也是吃了官司才逼上梁山。至于,九纹龙史进也是惹怒师父,从亲传弟子变为记名弟子。并且,师父严明他们两人对外不允许称他为师,也不准说自己是他们的两人的师父。”   “九纹龙史进,身上刺有九条青龙,又好打不平。曾经是禁军教头王进的弟子,也不过是学艺半年,后来师父见他天资聪慧,便收为弟子,传授其棍法。没想到史进胆大包天,不仅在史家庄与匪首结拜为兄弟,还与他们一起杀了官兵,师父盛怒之下,差点亲手杀了他。若不是师兄阻拦,史进早已死去,也因为这件事师父受到牵连,在朝中受到排挤,最后干脆告老还乡!”   赵构恍然大悟,他想起周侗提及过一些事情,那些话说的就是梁山上有同门师兄弟卢俊义外,还有武松、史进。只不过未曾提及的原因,就是他们两人辜负了周侗的期望,心里也明白为何只有卢俊义写信前来,其他两人是弟子,为何不敢写信,只因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于是,林冲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军营中,赵构也让他随军同行,与梁山军正式宣战。 第九十三章 两军交锋(一)   “禀告首领,宋军已经在城外十里处驻扎,又有宋江在阵前叫喊!”一名头戴黄色丝巾的士兵前来禀报宋江。   宋江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也在意料之中。传我号令,即可点兵开城门与宋军决一死战。正好,我也要瞧瞧宋军的统帅到底是何人?敢在我军阵前叫喊,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宋江站起身,众人也全部站起身来,纷纷整装待发,城中士兵早已准备好。随着宋江号令,众人齐齐的走向城门。青州城门前,宋江等人打开城门,摆开阵势,一字排开。赵构远远的望去,只见宋江骑着战马,穿戴整齐,身披长袍,蹬着马背朝着赵构等人走去。   赵构见宋江率领大军前来,历史上宋江并无画像流传下来,后世中流传的壁画也不过是杜撰罢了。赵构从未见过宋江真面目,只见他率先一步走出来,便猜到眼前那人便是他。与此同时,赵构也蹬着马背悄然前来。   两人皆是走到场中央,宋江见宋军统帅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大吃一惊,其他等人也都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从未想过宋军居然会派出一个少年前来,整个人都愣住了,满脸的不屑,讥讽道:“朝廷真的是无人可用了,居然派来的是少年,我道是谁,小娃娃我还是奉劝你回去找妈妈吧!战争不适合你,快快回去,免伤性命!”   赵构不以为然的笑道:“大名鼎鼎的梁山军首领,原本是文弱书生,却统帅一支所向睥睨的梁山军,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人可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宋首领,我本不愿与你交战。如果你弃械投降,既往不咎,我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没有任何事情,不知宋首领意下如何?”   宋江见赵构从容不迫,回道:“将军客气了,宋某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如果不是皇上不顾百姓死活,沉重的赋税让我们过得民不聊生,饿死的饿死,背井离乡的背井离乡,这一切都是拜当今的圣上所赐。”   “黄河决堤,洪灾泛滥,朝廷不顾民间疾苦,继续增加赋税,我等行径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如果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焉能聚众起义。但是,当今圣上居然不思民间疾苦,只图享受,江山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赵构沉默不语,他知道宋江所言属实。但是,有些事情他与宋徽宗自己知晓,不必解释太多。有时候解释越多,欲盖弥彰的意味更浓。赵构沉声道:“既然宋首领心意已决,那么我们便在战场上分胜负。但是,小子还是奉劝首领一句,朝廷之中还有忠臣,岂能一棒子打死。”   “梁山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可你们的行径真的为百姓带来了幸福吗?战火连天,又有辽国、西夏等人虎视眈眈,你居然不思报效国家,却聚众起义。如此下去,国家有难你们难逃罪责。”   宋江不怒反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构与宋江两人转身离开,赵构回到宋军阵营;宋江回到了梁山军中,然后又带领众人离去了。片刻后,青州大门关闭了,他们已经进入其中。众人纷纷走向城墙,赵构已经摆好“一字长蛇阵”等候梁山军的到来。   吴用低声道:“居然是‘一字长蛇阵’,呼延灼、关胜二位兄弟,你们怎么看?”   呼延灼乃是宋朝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派子孙,祖籍并州太原,上梁山之前为汝宁郡都统制,武艺高强,杀伐骁勇,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人称“双鞭”呼延灼。   关胜乃是梁山好汉中排名第五,位居马军五虎将第一位,河东解良人,是三国名将关羽的后代,精通兵法,使一把青龙偃月刀。他原是蒲东巡检,只因得罪权贵,又中了计谋才会加入梁山。   关胜沉声道:“‘一字长蛇阵’全阵分阵头、阵尾、阵胆三部分。阵形变幻之时,真假虚实并用。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两翼骑兵机动能力最为重要,所以要破除长蛇阵,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两翼机动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长蛇阵是根据蛇的习性推演而来,长蛇阵共有三种变化:一、击蛇首,尾动,卷;二、击蛇尾,首动,咬;三、蛇身横撞,首尾至,绞!如果想要破阵,就需要在我方步兵阵群中设置陷阱,以两个步兵方阵协作阻止对手两翼骑兵运动,使其无法发挥其机动灵活的能力,再以强悍重骑兵为主对其蛇腹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为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   呼延灼接话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他们变阵,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   “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随后一半拉成线,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北斗七星阵。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最后变成十面埋伏阵。十阵变化无穷,难以抵挡!”   宋江低声道:“这么说,我还是小看了那个少年,没想到他也是用兵高手,为何朝中从未听到他的名声?当初,以为会是宗泽、吴阶等人前来。未曾想到会是这个毛头小子,还真是应了他说的话,人不可貌相!”   武松插话道:“哥哥,你看那人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宋江等人的目光齐齐看了过去,只见一人青色铠甲守护着蛇腹部位,众人看见他眉清目秀,满脸黝黑,手握长枪,像是似曾相识。花和尚鲁智深猛地喊道:“那是禁军教头林冲,林兄弟怎么也来了?”   鲁智深的话让卢俊义想起一起习武的师弟,武松、史进等人也都恍然大悟。毕竟,他们与林冲的交情匪浅,除了卢俊义等人有同门之谊外,还有其他人跟他有交情,尤其是花和尚鲁智深。他们是八拜之交,只因鲁智深也是醉酒打死了人,仓惶逃走,在京师时,两人关系极好。   “他就是禁军教头,武艺定然不差,为何昨日他没有前来,反倒是那两个小子前来?”宋江有些疑惑,他们不知道林冲是深夜前来,就算梁山军派遣探子,也无法得知一举一动,低头沉思不语,皱着眉头,心想:“这下子真的不好处理了!”   不仅仅是卢俊义、鲁智深,就连宋江、吴用都听说过林冲的名声,而且也曾经在一起把酒言欢。因此,不仅仅是卢俊义等人纠结,就连宋江都有些犹豫了。但是,大敌当前,那里还顾得了旧情,只能选择开战了。   赵构回到军中,想起杨沂中、岳飞与他说的话,他才相信梁山军远比演义小说中还要强悍,就连宋江都生的俊俏。并且,赵构觉得宋江不可能一点武艺都不会。所以,宋江皱着眉头时,赵构也沉默了。   他知道这件事比较重要,故而让所有的士兵摆好阵势,也是一种试探,看看梁山军中有谁懂得阵法之道。当初,赵构悄悄地在岳飞、杨沂中耳边说的话,就是猜到宋江撕毁书信,让他们做好准备,一定要观察梁山军的行军布局,还有就是看看他们的本事,决不能示弱。既然梁山都是好汉,那么必定不会做暗地伤人的事情,有时候面子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的重要,故而让他们要做好处遇事不惊的淡然,必定能够回来。   赵构让林冲守候在一字长蛇阵的三寸处,只因他是文臣,不好展现出自己的武艺,不然他必定是亲自出马。目前来说,也是牢不可破。赵构身为统帅居住于中央,随时变化阵型,他也知道梁山军必定会有人前来破阵,要是没有意外,必定会有人前来破阵,只需要等待即可。 第九十四章 两军交锋(二)   “不知哪位兄弟愿意出战?”宋江问道。   吴用沉思片刻,出声制止道:“哥哥,且慢动手!”宋江等人疑惑的看着他,“哥哥,各位兄弟,万事莫急!如果我们真的前去破阵,那就中了宋军的奸计,以小弟之见,不可强攻,唯有避其锋芒当是上上之策。”   宋江问道:“此话何解?”   吴用说道:“宋军摆好阵势,就是等着我们前去破阵。一字长蛇阵变幻无穷,宋军统帅居于中央,指挥大局,蛇腹七寸又有林教头把手,必是难以破开,又可以随意变换,这样一来,容易深陷其中,无法脱身,此乃其一。”   “其二,我军将领甚多,能征善战者不少,也知道此阵法的厉害。若是不能破阵,必然会遭受宋军士兵围攻,多数士兵无法是平民百姓,严格来说,还是无法与宋军士兵相提并论。如果贸然攻击,必是死伤惨重,不可力敌,唯有智取。”   关胜道:“军师,该如何智取?”   吴用微笑地说道:“这要看秦明、索超两位兄弟,还有卢俊义、杨志两位兄弟了。”   他们四人面面相觑,齐声问道:“看我们几人?军师这是何意?”   吴用笑眯眯的说道:“各位兄弟,你们忘记了之前那两个人吗?既然我们不能派兵前去破阵,却可以叫阵,让他们派遣将领与我方一对一,论群体作战能力,不得不服气;论将帅的武功,我方可以完胜宋军,要以长补短,掌握主动权,这样一来便牢牢抓住对方的缺点,那个时候还怕他们不成!”   宋江连连点头,赞同道:“就依此计行事,也好打探宋军虚实。”   于是,卢俊义、杨志等人听从吴用安排,率先有秦明、索超两人叫阵,务必要逼出宋军阵前交锋。如果抵不过,那便退回来,卢俊义、杨志两人接上。如此一来,便可以打破宋江的阵法。   秦明、索超两人各领着五百名士兵,打开城门,斗志昂扬的大步向前。赵构等人远远望去,见他们带兵出城,却不曾前来破阵,仿佛一字长蛇阵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俨然不放在眼里。   赵构暗想道:“梁山军搞什么鬼?这么一点兵力就像破阵,那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秦明、索超两人走上前去,大喝一声:“何人敢来与我对战?昨日,本大爷还没有使出真本事;今日,就让你瞧瞧本大爷的本事。看看是你的长枪厉害,还是我的厉害。只论生死,不分胜负!你可敢?”   赵构见他们两人不急于破阵,反而是在阵前叫喊,不按常理出牌,沉声道;“原来打得是这样的算盘,一对一进行决斗,不以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分胜负。这么说来,宋江也知道自己的兵力无法与宋军相抗衡,才会有此下策。”   霹雳火秦明、急先锋索超二人不停地挑衅岳飞、杨沂中,惹得他们两人气恼不已,纷纷请命出战。但是,赵构就是不同意,任由他们两人在阵前叫喊,仍然是无动于衷。站在城墙上观看的吴用,不由得赞道:“看样子宋军统帅已经猜到我们的计策,这样下去对于我们不利,持久战又被他们围困。如今只有泰安军,要是京东西路大军会师,我军必定坚守不住,必定是撤退。”   岳飞等人听从赵构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秦明、索超两人挑衅已久,就是不见赵构派遣大将前来迎战,这让他们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后方没有任何的音讯,也没有得到撤退的命令,唯有继续在此挑衅,就连身后的士兵也一起纷纷附和。   “岳先锋,杨先锋!”赵构低声喊道,岳飞、杨沂中急忙上前听命,“你们二人可准备好?”   岳飞、杨沂中齐声喊道:“时刻准备着!”   “既然如此,那么本帅便派遣你们二人前去迎战,记住只准胜不许败!”赵构沉声道。   岳飞、杨沂中两人大喜道:“诺!”两人不约而同的快速向前奔去,又大喝一声:“我等前来迎战,快快下马束手就擒,以免伤了性命!”   秦明、索超见他们两人终于前来,不由得一愣,随机兴奋地笑了起来,怒吼道:“黄毛小儿,就让爷爷好好地教训你!”   吴用皱着眉头,心想:“宋军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为何这个时候才前去迎战?”   智多星吴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宋江等人也是觉得奇怪。如果要想战斗,那便一开始就迎战了,为何要等到这个时候。并且,秦明、索超怎么挑衅,赵构就是不为所动。眼看就要退兵时,再派遣岳飞、杨沂中前去。   赵构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需要所有的宋军积蓄愤怒,待梁山军将领气势衰弱时,再出击。秦明、索超再挑衅时,早已是没了之前的力气。赵构避其锋芒,选择用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好的结果。   果然不出赵构预料,岳飞、杨沂中两人肚子里憋了很久的火气,一朝爆发,倾泻而出,每一招都是倾尽全力。岳飞又是天生神力,秦明还不到五十个回合便感觉自己的双手早已麻痹;索超也是被杨沂中的招式搅得眼花缭乱,整个人身上都长枪刺穿。   “不好!”吴用见岳飞、杨沂中两人愈战愈勇,秦明、索超两人则是节节败退,身上满是伤痕,方才明白赵构的用意。他一时间才想起,两军对战的禁忌,急忙说道:“快快派人前去接应两位兄弟!”   听到吴用的吩咐,杨志、卢俊义两人急忙出城迎接秦明、索超。吴用也鸣金收兵,可是岳飞、杨沂中两人可不管这一切。两人愣是继续战斗,秦明、索超两人根本落在下风,不是对手,身上有没有铠甲,早已是鲜血直流。   岳飞、杨沂中愤怒至极,下手自然是手下无情,招招致命。不过,他们两人身上都穿着战甲,才不至于伤的严重,不过也受了皮肉之伤。反观秦明、索超两人则是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早已是筋疲力尽,尤其是秦明被岳飞的力量震得虎口出血;索超则是身上不知道多少窟窿。   杨志、卢俊义两人急忙策马上前,还是晚了一步,他们两人眼看就要到达双方交战的地方。岳飞使出一招“独龙取水”直接刺穿了秦明的胸膛,又将他的尸体直接挑起,随手一扔;索超见秦明被岳飞一枪刺穿胸膛,愣神之际,杨沂中的长枪也刺了过来,硬生生的刺入他的胸口,也是一命呜呼。   卢俊义、杨志两人两眼通红,高呼道:“兄弟!”   虽然岳飞、杨沂中与他们两人有些关系,不过再怎么说秦明、索超两人也是他们两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他们二人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死在敌人手中,岂能不怒。于是,他们两人出手无情,手中的兵器已经高高举起。   杨志的大刀袭来,杨沂中早已准备好,抽身后退;岳飞见卢俊义的长枪袭来,只因他的速度太快了,来不及避开,还是遭受到卢俊义的长枪攻击到自己的右腹,却避开了要害。不过,也是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交战的地方,手中的长枪也是刺了过去。不过,他刺的不是岳飞、杨沂中,而是杨志与卢俊义。此人便是林冲,赵构见卢俊义、杨志两人杀出,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即派遣林冲出阵迎回他们两人。   卢俊义、杨志两人愤怒出手,不会有所顾忌,哪怕是师兄弟,或是叔侄。现在是各为其主,岳飞、杨沂中两人又杀死了秦明、索超两人,已经是撕破脸皮,最后一点情谊都化为灰烬。赵构听闻岳飞形容过卢俊义的枪法,知道他的枪法凌厉无比,疾如闪电,力道惊人。即使岳飞早有准备,还是被卢俊义刺中了,使他受伤。 第九十五章 两军交锋(三)   林冲提枪便刺了过去,卢俊义见林冲前来攻来,慌忙收回攻势,用枪挡住了。与此同时,岳飞也抽身回去,杨沂中早已退了回去,唯有林冲一人面对卢俊义、杨志两人。   卢俊义低声道:“兄弟,此乃我与之间的事情,烦请不要插手,就让我与他做个了断,感激不尽!”   杨志点点头,身子收了回去。卢俊义道谢一声,抬起头,凝望着林冲,久久不语,眼中有些复杂之色,叹息一声:“林师弟,上次一别便没有再见,不知师弟过得可好?没想到,我们再次之时,居然会是这样场景,物是人非矣!”   “师兄,我也没有想到!多年不见,再见之时却是你我为敌!当真是造化弄人!”林冲苦涩的笑道。   卢俊义、林冲两人都是周侗的弟子,两人一同拜入他的门下,一起习武,关系不在话下。只不过再次相见,居然会是师兄弟对决,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是,他们二人都知道,眼下各位其主,终有一日会碰到,还是会厮杀,让他们两人相视苦笑一声。   “师兄,你为何会选择这样一条路?你可知道这样一来,是没有后退路了。如果你愿意归降,我以性命担保,你安然无恙!”   “师弟,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林冲苦苦劝说,卢俊义叹息一声,道:“师父想要让我们为大宋出一份力,可师父忘记了,当今世道变化太多,早已不是以前。”   “当今圣上,只知自己享受,不理会百姓疾苦,荒废朝纲,以致于大权流落在奸臣手中,民不聊生,这些他都知道吗?不知道,还是再享受安逸的日子,这样的皇上为何要为他效忠?朝中皆是文臣当道,武将并无大全,师父不是因为得不到重用,屡次受到打压才黯然离开京城!”   “师弟,我劝你还是不要效忠朝廷,与我们一起共举义旗,推翻朝廷。既然朝中有奸臣,那便杀之,留之无用!”   林冲叹息一声:“师兄,你可知师父为何没有回应吗?”   “为何?”卢俊义连忙问道,他知道林冲所指的是他写信给予周侗,却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师父已经找到寄托之人,他相信那人定然可以带领大宋强盛,驱逐外敌。”林冲郑重的说道。   卢俊义问道:“那人是谁?”   林冲摇摇头,道:“时机尚未成熟。若是公之于众,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师兄,话已至此,就看你自己了。”   卢俊义沉默不语,沉声道:“师父可好?”   “他老人家已经去了,是师弟他们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师父是笑着走的,临死之际说要,将你们几人带回来。”   卢俊义两眼通红,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高喊道:“师弟,其他的话就不必再说。今日,就让我领教一下师弟的家传枪法!”   林冲见卢俊义心意已决,道:“我也想领教一下!”   于是,卢俊义与林冲两人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他们两人共同习武,又互相切磋,早已轻车熟路,彼此的攻击方式也都了如指掌。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卢俊义施展出来的枪法,赞叹道:“天下无敌,当之无愧!”   卢俊义使用的是霸王枪,每一次出击都是不留余地,招招都是攻击。没有任何防备的招式,唯有进攻。不仅赵构看得入神,两军士兵、将领也都傻了,战鼓都忘记擂了,只听见短兵相接,两杆长枪不断挥舞,交缠在一起的声音。   卢俊义一枪刺了过去,林冲避开后,也顺手提起长枪回击;卢俊义不慌不忙的收回长枪,凌厉的挑开林冲的长枪。接着,卢俊义又是横扫而来,林冲唯有避开,仍旧是留下了伤痕。   林冲避开要害,身子依然不动,手中长枪也刺了过去。卢俊义撩开林冲的长枪,身上的衣服也被划开,留下一道伤痕,仍旧是不动如山,再次攻向林冲。   须臾间,两人已经斗了几十个回合。赵构终于看出了卢俊义枪法的端倪,不由得佩服,心想:“居然将阵法融入到枪法中,着实是让人惊讶,无怪乎论枪法无敌于天下!”   他再次看向卢俊义脚下的动作,俨然是按照阴阳五行八卦的方位。不仅很好的预测了对方的行动,还能让别人无法掌握主动权,只能被动挨打,沉吟道:“要想破除卢俊义的枪法,必须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才行,不然无懈可击。如果不是师父传授于我那本奇书上有所记载,就连我都不清楚他脚下的动作会蕴含道家的真理。”   赵构所提及的师父是陈抟老祖,不过他非常奇怪为何卢俊义会懂得道家武功。周侗乃是少林俗家弟子,理性不会道家武功,却又传给卢俊义这样的枪法。习武之人甚多,却没有几个研究阴阳五行八卦之道,故而岳飞、林冲等人都不是卢俊义的对手。   “师兄的武艺居然精进如斯,这些年过去了,还不是他的对手!”林冲皱着眉头,身上鲜血直流,气喘吁吁地看着精神抖擞的卢俊义,心想:“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后退之路了,下手不再留情。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卢俊义冰冷的望着林冲,转眼间他的脸色变了,错愕的看着林冲的身后,讥笑道:“不愧是一军统帅,当真是好本事,居然敢以身犯险,仅凭这份胆识当之无愧。只可惜,你一个文臣又有何本事,就算你前来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林冲慌忙转身,撇过头,惊讶道:“大人,您怎么会来此?快快回去!”   出现在林冲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微笑的看着卢俊义,见林冲担心不已的模样,微微点点头,拍着林冲的肩膀,示意他后退。林冲哪里真的敢后退,愣是半步不退。   赵构说道:“林教头,你且回去,待我亲自与他对几招,试试他的本事到底如何?”   林冲见赵构自信满满的模样,心里万般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赵构是最高统帅。如果他不遵守军令,那便是违抗命令,要受到军法处置,还会影响到赵构的威严。当赵构出现在林冲身后时,不仅仅卢俊义有些惊讶,就连城墙上的宋江等人都愣住了,更别说岳飞等人了。   两军对战,基本上都是将领间厮杀,从未有过主帅亲自出马。众人上下打量起赵构,又不像是武将,俨然是文弱书生一样,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对劲。岳飞等人也是担心不已,他们知道赵构会武艺,想要与卢俊义交战,还为时尚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岳飞见林冲回来,焦急道:“师兄,你怎么让大人一人留在那里?”   林冲苦涩的回道:“此乃军令,只得遵守。若是大人支持不住,我们就一拥而上,一定要救回大人,那个时候你带着大人撤退,我来殿后,一定要谨记。”   岳飞摇摇头,否定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你一个人也是白白送死。”他的目光看向了刘琦、杨沂中等人,嘱咐道:“等会我与师兄两人牵制住卢俊义,你们要救回大人,带领大军撤退。”   刘琦等人唯有点头答应,汤怀、王贵也是沉默不语。虽然他们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服气。卢俊义的武功的确是超过他们太多了,就连林冲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他们。他们心里憋屈不已,从未想过首次出战居然遇到这样的强敌,要是其他梁山将领一拥而上,那么就凭他们这些人定然是抵挡不住。   宋江等人也是惊讶不已,心里满是喜悦,他们知道卢俊义武功高强,却没有想到强到这样地步。不仅连伤数名将领,就连宋江主帅都亲自出马,在他们看来那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行为。   秦明、索超等人的死,宋江等人心里有些难过,意外看到万夫不当之勇的卢俊义,心里又有些兴奋。武松、史进、燕青等人则是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战鼓再次擂起。 第九十六章 两军交锋(四)   “卢将军,请!”赵构风轻云淡的笑道,俨然不把卢俊义放在眼里。   卢俊义在梁山上排名也是名列前茅,居然被一个少年无视了,心里那里受得了这份气,杀气腾腾道:“小子,我念你年纪尚幼,还是劝你回去,免伤性命。你应该知道我手中长枪可不长眼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父母可要伤心了,快快回去,战场上可不是你这般少年的地方!”   气愤不已,卢俊义也没有失去冷静。毕竟,赵构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也就是少年,就算是武将也不可能与自己真刀实枪相提并论。再说,赵构看上去就是文弱书生,哪里像是什么武将,卢俊义再怎么愤怒也至于对少年下手,江湖上别人会怎么说他。   赵构笑道:“至于,我的父母就不劳将军费心了。之前,你不是说我父亲只是吃喝玩乐,不懂民间疾苦吗?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样,那么就算是我今日战死,想必他也不会伤心的。再说,我兄弟极多,少我一个也无妨!”   “你是皇子?”卢俊义皱着眉头,目光炯炯的盯着赵构。   赵构点点头,道:“不错,我便是当今圣上的皇子,也是此次出兵的统帅。如果你不出手,等会你就没有机会出手了!”   “黄毛小儿,信口开河!”卢俊义被赵构一再讥讽,怒气冲冲的吼道:“既然你找死,那么休要怨我。他日江湖上说我卢俊义什么,也无妨,只因你这小子目中无人。不要以为你是皇子老子就不敢动你,照样取你性命!”   “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赵构冷笑一声,低吼道:“你不攻来,那我便下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不知何时赵构手中多了一柄长枪,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中的武器乃是林冲的贴身武器—丈八蛇矛,也可以称之为长枪。全用镔铁点钢打造,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   林冲退下时,并无带兵器,他的武器插在土中,便离去了。赵构出场太过于震撼,以致于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也忘记林冲撤退没有带武器的事情。赵构单手提起丈八蛇矛,带起一片土壤,俯冲而去,直刺卢俊义。   “来得好!”卢俊义大喝一声,手中的丈二钢枪也刺了过去。   丈二钢枪又名点钢枪,中国古代十大名枪之一。镔铁精钢打就,枪长一丈二,通身漆黑,重六十余斤。枪名点钢,意为即便是百炼精钢也能一点即透,形容枪的锋利。梁山上除了卢俊义使用的是点钢枪外,还有小李广花荣以及扑天雕李应使的也都是点钢枪。不过,他们两人的枪法都没有卢俊义精湛,曾几何时卢俊义一人大战李逵、鲁智深、武松、刘唐、穆弘等人,只因寡不敌众才落败,可见他的枪法强大到让人胆寒。   若非那一战,武松也不知道卢俊义是自己的师兄,两人也是交手时才发现端倪,史进也是从他的枪法中看出的。但是,卢俊义与赵构对拼一击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就连身旁一直驻足观望的杨志也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道:“他居然接下来了哥哥的攻击?这怎么可能?”   宋军一方满是惊喜,林冲连忙命人擂起战鼓;梁山军众人则傻眼了,满眼的不可思议。之前,还以为赵构是自寻死路,这样对他们来说非常的好。如果宋军主帅死在卢俊义手中,那么宋军不战而败,也不惧宋军兵临城下。   “好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卢俊义见赵构与自己对拼一记招式,居然稳住身形,佁然不动,忍不住赞赏道:“看样子,我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也是练家子,只是不知道你的身手如何,要是被我斩杀,那就不要怨我了。”   “在下多谢卢将军赞赏了!”赵构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心里暗想:“河北玉麒麟果真是名不虚传,武功的确是首屈一指,难怪梁山上除了宋江外他是第二把手,不仅仅是武功就连人品也是一流,当是大丈夫,难怪师父提及他时,也是赞不绝口。如果不是我使用内功,仅凭外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硬碰硬还真的处于下风。”   “这小子的武功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且看看他到底如何!”卢俊义心里暗暗地盘算着,想道:“既然他是皇子,又是宋军主帅,要是将他杀死或是活捉,必定可以击溃宋军,这样兄弟们也不至于死伤惨重,青州城可保!”   赵构笑道:“卢将军,咱们接着来!”   “好!”卢俊义暗暗下定决定后,决定先活捉赵构,要是生擒不了,唯有杀了他才行。   “上离下乾、上离下震!”赵构看着卢俊义脚下的步伐,心想:“那么下一步便是‘上乾下坤’。”   于是,在卢俊义还未踏出下一步时,赵构已经掌握住他的步伐方位。然后,手中的丈二蛇矛毫不犹豫的便刺了过去。卢俊义还未踏出脚步,就看见赵构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丈二蛇矛径直刺向自己,猝不及防下,卢俊义唯有抽身回头,脚踏‘上乾下震’。   开始时,卢俊义没有多想,以为是赵构运气好。但是,接下来赵构每一次都能料敌先机,先一步站好他要站的位置上。然后,赵构没有留情的出招。无论是卢俊义脚踏上乾下艮,还是上坤下坎等都被赵构一一识破,此时才知道赵构已经掌握住自己踏出去的步伐规律。   接着,卢俊义又变幻招式,逆向踩着八卦方位,想要攻击赵构。正好落入赵构的圈套,他依照卢俊义的步伐,手中的枪法也是姜家枪法,将卢俊义逼得节节后退。并且,卢俊义每一次攻击,都被赵构巧妙地避开,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的做作,更不需要做什么反击,一切都是赵构身体的本能。   赵构知道卢俊义的武功高强,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身上的内功不自觉的使出来。与此同时,卢俊义才真正见识到赵构的厉害之处。无论他怎么攻击,都伤不到赵构分毫,也就是刺破衣服,一点鲜血都没有,而他自己则被赵构屡次刺中。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卢俊义低沉的问道,他自问自己的步伐无人能知,却不想被一个少年识破。   赵构傲气十足地回道:“这个务须知道,你只要知道将会败在我的手中即可。”   “小子,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杀招!”卢俊义见赵构趾高气昂,怒气冲冲,双手紧紧地握住点钢枪。   赵构见他脸色骤变,不禁郑重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卢俊义。只见他不再按照八卦方位走着,径直的朝着踏出每一步。赵构不由得哑然失笑,觉得这样根本就没有用。当卢俊义手中的点钢枪攻击过来时,赵构不慌不忙的顺势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卢俊义手中的长枪再次变招,单手握着枪杆尾部,枪头顺着丈八蛇矛的蛇形绕了过去,朝着赵构的胸口辞去,又被赵构挑开。但是,卢俊义的身子渐渐地靠近赵构,他却不知情,只因卢俊义手中的点钢枪招招致命,朝着赵构攻了过去,唯有全神贯注的防着卢俊义,他的招式没有任何的防守,自始至终都是攻击,故而赵构也无法分心其它。   卢俊义渐渐的靠近赵构后,手中的长枪攻势未减,一直迅猛的刺去,时而缠绕着丈八蛇矛,时而挑刺赵构,一招不成再次变招,扎了过去。赵构唯有不断地变换招式,使出拦枪式,崩枪式,想要逼得卢俊义手中点钢枪脱手,就像是胶粘似的,一直未曾掉落,紧紧地贴着赵构的丈二蛇矛,片刻都不能放松。   “好机会!”   卢俊义距离赵构不足两米,心里窃喜之余,手中的招式再次变换,将长枪猛地挑了一下,赵构唯有使尽全力不让他挑刺到自己。但是,卢俊义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身子迅速的向前奔去,猛地双手握紧,拽成拳头,朝着赵构的胸膛重重的一拳。   出乎卢俊义意料之外,又在赵构意料之中。卢俊义没有看见赵构身形倒退,或是口吐鲜血的模样,猛地抬起头,只见赵构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那笑容显得意味深长,又听到赵构低喝一声,道:“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刻!” 第九十七章 大军抵达,围剿叛贼(一)   赵构别有深意的笑容,让卢俊义呆若木鸡。卢俊义自问自己全力以赴的双拳重重的打在任何身上都会造成重伤,可赵构稳如泰山,跟没事人似的,让他有些难以置信,惊呼道:“你……你怎么会没事?”   卢俊义想抽回自己的拳头,发现再怎么用力都无法从赵构身上挪开,就像是被一股巨大地力量吸住。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他的想法,卢俊义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双拳上有一道力量,而且还是赵构身上流动出来的。   刹那间,卢俊义恍然大悟,苦涩的说道:“原来你的武功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不错!可是你知道的太迟了!”   赵构意气风发地笑道,身上的内力再次变换,化为一道无形的力量,身体猛的后撤,又再次推了出去,然后右手蕴含内力,又是一掌重重的打在卢俊义的胸膛上。   “哇!……”   卢俊义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瘫软在地,双手撑地,惊骇不已。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赵构的武功达到了让他仰望的境界。他知道赵构使用的是内功,枪法再如何厉害,也无法练成内家高手,皆是外家功夫,与内外兼修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卢俊义不得不佩服,他知道自己这一战,一败涂地。   杨志见卢俊义打在赵构身上的双拳没有任何作用,心里一惊,又见赵构予以反击,反而将卢俊义击倒在地,大吃一惊,急忙率领身后的士兵,前去救援。   赵构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冲了出去。此次,他更是手下无情,每一次攻击都重重的打在梁山军身上,宛如神灵附身,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宋军士兵看傻了,随即欢呼雀跃,跟随赵构前来的千余人御林军这一刻也傻掉了,两眼瞪得大大的,心里满是苦笑,他们是宋徽宗派来保护赵构,看情况赵构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足可以应付任何人。   片刻功夫,梁山军士兵倒下大半,唯有杨志等寥寥数人依旧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赵构,心里暗想道:“他是人吗?这么多人围攻,居然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一点伤痕都没有,实在是奇怪。”   宋江等人见赵构独自一人面对千余人士兵,从容不迫的战斗,显得游刃有余。吴用脸色大变,道:“不好!你们快快率领大军,前去救援二位兄弟,迟了怕是二位兄弟落入宋军之手。”   其他人连忙赶去支援,只可惜还是晚来一步。当他们走出城门,已经看见赵构将卢俊义、杨志两人带走,其他士兵纷纷逃串,宋军士兵也是倾巢而出,迎接赵构,使得宋军与梁山军混战。只可惜,宋军阵势不变,梁山军将士战斗力再强,也无法与团队作战的宋军相提并论,根本就突破不了宋军防御,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赵构从容离去。   赵构下令撤退,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给予梁山军一次难以磨灭的印记。与此同时,梁山军也见识到赵构的厉害之处,不仅治军有方,能征善战,就连梁山军枪法无敌的卢俊义也败在他的手中,仿佛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让他们措手不及。   赵构命令大军距离青州城五十里外驻扎,将生擒而来的二人交给刘琦等人。此时,赵构也成为宋军士兵心目中仰慕的对象,他也一战成名。凡是宋军士兵见到赵构都怀揣着敬畏与仰慕之情,只要是赵构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这一战,让赵构的形象留在梁山军士兵心中,也彻底让宋军士兵见到赵构的强大,唯命是从,俨然真正掌控士兵的心,扭转局势,又生擒敌方两元大将,这份能耐让人望尘莫及,众人也都心甘情愿听从赵构的号令。   “哇!……”   赵构前脚踏进营帐,后脚就吐了一口鲜血,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众人慌忙搀扶住赵构,又将他扶到椅子上休息,林冲、岳飞、刘琦等人全都神色紧张起来,手足无措,紧锁眉头,忧心忡忡。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赵构一直都是强忍着伤势,不愿然后梁山军看见,也不想影响军心。   赵构坐在椅子上,端坐好,闭上眼睛,调息片刻,嘴角再次溢出丝丝血迹,让众人更是担心他的安危。   “大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出声,赵构缓缓的睁开眼睛,暗自佩服道:“卢俊义不愧是枪法无敌于天下,要不是我有内功护体,他之前的那一拳便要了我的性命。当真是不容小觑梁山众人,还需要小心行事才行。”   “性命无忧,只不过有些时日不能动用武功了!”赵构见众人焦急的模样,风轻云淡的笑道:“大家不必担心!”   众人见他脸色苍白无力,说话却中气十足,又听到赵构的话,他们这才放心下来,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林冲问道:“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围!”赵构言简意赅的回道。   此时,赵构是最高统帅,俨然成为军中元帅,听命行事。众人不解的看着赵构,王贵开门见山地问道:“围?此话何解?望大家说明一二!”   “围而不攻,来者避之!”赵构笑道,“之前那一战,目的已经达到,深深的震撼了梁山军,扰乱了他们军心,必定不敢与我军再战。那么,我军只需要静候即可,将他们围困住,耗尽他们的粮草,待西路大军抵达即刻兵发青州,采取强攻。”   “大军未到,不得擅自出兵行动。按照路程推算,牛皋应该差不多回来了。至于,吴璘应该近两日内必有消息。只要等到牛皋的情报,便可立即采取行动。梁山聚众起义,事情拖的太久,对于大宋局势越是不利。”   接着,赵构让岳飞、杨沂中、林冲三人先去治疗再去歇息片刻,留下了刘琦、汤怀等人再次商议一下该如何解决眼下问题。赵构又询问了泰安军将士,打探一下青州城地情况,经过初步了解,赵构也知道青州城粮草不足的事实。有些将领是从青州城出来的,对于情况也比较了解。   数个时辰后,赵构便接到前方探子来报,说牛皋回来了。于是,赵构亲自出迎,只见牛皋一人一马飞奔而来,看他双眼都是血丝,满脸污垢,说道:“幸苦了!”   牛皋翻身下马,见了礼,道:“禀报元帅,京东西路大军最迟明日寅日便可抵达青州城。”   “好!”赵构精神一振,大喜过望,又见牛皋泛红的双眼,又见他一人前来,出声问道:“牛兄弟,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侯大人在何处?”   “侯大人,他……他在回来途中不幸病逝!”   牛皋难掩心中的伤痛,一路上侯蒙都是拖着病重的身体,一路前行,却不想回来时,病情加重,临死前他让牛皋先行一步前来禀报情况。他们两人从泰安出发,牛皋见他身体不支,要求歇息却被他严词拒绝,心中只想着尽快前往西路大军营地,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深深的影响了牛皋,让他佩服不已。   赵构闻言,叹息一声:“国之忠臣!”   如今,万事俱备,东风也来了,就不必有任何的担心。赵构命令留守巡逻士兵外,其他所有将领一律穿戴盔甲休息,做到战甲不离身,等候他的军令。赵构知道最后战斗的机会来了,他要将青州城团团包围,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宋江等人应接不暇,一举夺回青州城,时机成熟便不再有丝毫顾忌了。 第九十八章 大军抵达,围剿叛贼(二)   侯蒙病逝于回程路上,牛皋孤身一人带领大军直奔青州城。当初,赵构让他们二人前去调遣京东西路大军,让他们前往的地点便是青州城,他要将青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将宋江等人围困住,然后再攻击。   赵构吩咐牛皋等人下去休息,独自一人坐下,再一次喷了一口鲜血,喃喃自语:“内力透支,身体承受不住!师兄那一记重拳,力道之中夹杂着些许道家的内力,难道他也习练过内功,只不过功力不济?”   于是,赵构盘膝而坐,慢慢的调息身体承受的创伤。如果是外伤,只需军医治疗便可,他受的是内伤,药石无灵,唯有自我调息方可。   宋军将士见赵构骁勇善战,威武霸气,各个都是精神抖擞,士气大振。反观梁山军,阵前交锋连损两元大将,又被宋军活捉卢俊义、杨志二人,早已是乱成一锅粥。   “公明哥哥,我方损失两元大将,卢俊义、杨志二位兄弟又被活捉了去,我军士气低落,论战斗力,又无法与宋军相提并论,这可如何是好?”   宋江沉吟不语,紧锁眉头。片刻后,说道:“当真是错算了宋军主帅居然有此武功,就连卢、杨二位兄弟都被捉了去,秦明、索超二位兄弟又战死。”   “青州城粮草不足,要是长此下去,必定是难以脱困。我军主力又在青州城,不可久战!不知军师可有良策?”   吴用回道:“宋军士气高涨,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拒不迎敌。如今已经过去两日,我军士兵怎么叫阵,他们都按兵不动,必定有诈!”   “我军探子回报,宋军主帅足不出户,一直留在营帐内,不曾出来。然而,宋军将士则来回出入,必定是在商议如何决断。”   “青州城内粮草不足,此乃当务之急;其次,我军士气低落,也是一大事情。如果我所料不错,宋军主帅正在等候时机,却不知是何事,着实让人疑惑。”   吴用面色凝重,众人也是一筹莫展。梁山军自出征以来,从未遭遇过如此对手,哪怕是与宋军交战数十次,多是胜利,何曾有过今日被动挨打局面,还不知宋军有何动向,更是防不胜防。   京东西路大军抵达青州城已经有两日了,赵构命令牛皋传军令,让他们在泰安军后方驻扎,暂时按兵不动。另外,赵构还在等待吴璘的消息,双管齐下才能发动攻击,一举击溃宋江等人。   “大人,为何西路大军抵达已经两日了,我军后续兵力足够,还不出兵攻打青州城?”   赵构笑道:“我军士气大振,兵强马壮,又有西路数万大军,迟迟不愿出兵,乃是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众人不明白他的话中意思,“无论怎么说,宋江等人终归到底是大宋百姓,我军也是宋人,与他们交锋,死伤过多乃是大宋的损失。”   “或许他们都不明白,大宋子民该是团结一致,苦难也不过是暂时的。只要相信国家一定会富强,就一定可以。当然,还需要治国有方。父皇有父皇的苦衷,日后你们便知道了。此时说太多对你们不利,只要知道我们都是宋人,乃是兄弟。”   “于是,我觉得将战事一拖再拖,为得就是给予宋江等人一次机会,让他们献城投降。另外就是等待吴璘的消息。只要张叔夜将军做好一切,我们便可以采取行动,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可惜,我给予他们机会,却不曾把握住。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必手下留情。”赵构脸色渐冷,深深地叹息一声,沉声道:“众将士听令,传本帅军令,今晚子时所有士兵准备,听候本将调遣。”   众人齐声喝道:“诺!”   随即,众人走出营帐纷纷下去传达赵构的军令。宋军士兵早已等候多时,听到赵构军令传达高兴不已。与此同时,整个泰安军士兵都兴高采烈,斗志昂扬。众人皆知赵构已经决定开始行动了。   “禀报元帅,吴先锋回来了,还有曾大人一起!”士兵急忙赶到营帐,躬身禀报道。   赵构听闻曾孝蕴、吴璘两人回来,大喜过望,他已经猜到结果了,连忙站起身来,迎接他们二人。众人也紧随其后,吴璘、曾孝蕴见赵构率领将士亲自迎接,不由得惊喜交加,连忙说道:“大人,幸不辱命!”   赵构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情不自禁的大笑道:“如此甚好,你们二人来的正是时候!哈哈!……”   曾孝蕴、吴璘两人面面相觑,诧异不已,转身看向众人都是欢呼雀跃,不由得有些好奇,待杨沂中将赵构之前的事说与他们二人听,也让他们两人大吃一惊。之后,也提到了赵构下令今晚准备进攻青州城。   他们二人前来,又带来了好消息,当真是如虎添翼。如今,赵构之前吩咐的命令,全部做到位。只要今晚攻破青州城的城门,整个京东西路大军以及泰安军便可以长驱直入,再无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   宋江等人也接到探子回报,说宋军士兵各个士气高昂,杀气腾腾,欢呼雀跃,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之色。于是,吴用猜测赵构应该准备行动了,连忙命人守好城门。并且,派遣探子打探宋军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赵构早就料到有探子打探军情,他早已命人埋伏好四周,加强戒备。如果敌军有探子前来,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将他们全部杀死,无一生还。接着,子时一到,赵构便亲自来到大军面前,就连西路大军也一并前来。   赵构向诸多将领打听一声:“诸位将领,你们军中可有攀爬之人?身手灵活之人?”   众人皆是低头沉思,想了想皆是道出自己营帐中的士兵会这项技能的士兵。他们也没有想到赵构想要的是攀爬的人,两军对垒理应需要的是冲锋陷阵之人,何时需要这样的人。说得好听是攀爬之人,不好听就是梁上君子,专门是偷鸡摸狗之辈,有些士兵哪怕以前做过也不敢承认。   经过清点总共加起来有一百三十人左右,这些人之中有三十人曾经是偷鸡摸狗之辈,不过全部都投身军营,早已洗手不干了;还有六十人是山野中人,会写攀爬之术,需要在山林中采集药草,最后几十人是身手矫捷之人。   赵构命他们所有人单独跟他离开,至于其他人则时刻准备着,只要看见信号就大军进攻,由西路大军将领管辖,赵构也就将曾孝蕴、吴璘等人留了下来,让他全部留在后面支援。然后,他又看着这些挑选的人,郑重地说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今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大大的记上战功,你们知道为何我要你们单独出来吗?”   “末将不知!”众人齐声回道。   赵构说道:“我要派遣你们执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你们要是完成了便是大宋的功臣。不过,这件事比较危险,你们是否愿意?如果不愿意的兄弟,可以站出来?”一百三十人无一人站出来,全部都愿意听从号令,他又说道:“凡是家中独苗,有家室者出列。”   众人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赵构见他们如此坚定,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的将军前来指点情况。经过再次筛选,一百三十人有三十人属于这种情况被剔除出去,回到原来的将军麾下,他们非常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一百人,这样刚刚好!”赵构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传本帅军令,你们一百人前去青州城,打开城门,待大军前来,围剿叛贼。今日我定要占领青州城,一举将梁山军击败,彻底解除青州城的危机。” 第九十九章 夜袭青州,宋江兵败(一)   众人纷纷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赵构,让他们一百人打开城门,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们一百人前去,还不够梁山军塞牙缝,又该如何打开城门?   刘琦问道:“大人,您让他们一百人前去打开城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梁山军兵力不足,也不可能放任我军前去打开城门。”   众人也是诧异地看着赵构,要真的让他们冲上去,十有八九被消灭的一干二净,简直就是送死。但是,他们又觉得奇怪,以赵构的性格不可能会这些人做炮灰。   赵构解释道:“你们不用担心,不会让你们真的白白送命!另外,此次行动由我亲自带领你们前去。”   曾孝蕴打断道:“不可!大人乃是一军主帅,岂能冒险,此事还是另派他人前去。”   赵构心意已决,坚定道:“这件事就不必再说了,主意已定,就这么办。”   接着,赵构命令一百人全部卸下兵器装备,轻装上阵,所有人手中只有佩刀,作为防身之用,还有绳子。众人方知赵构是准备夜袭青州城,无怪乎他说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益了。   并且,赵构又命令岳飞、刘琦等人率领一支弓箭手,从旁协助。至于,汤怀、吴璘等人则率领一支冲锋军,每人武艺都不错,待城门打开后立即杀入城中,凡是抵御者,一律杀之,不留情面。   曾孝蕴等人则控制着大军,先行军冲锋陷阵,大军立即跟上,不可逗留,一定要一举夺得青州城。众人皆是唯命是从,不敢反驳。   最后,赵构亲自换上便装,又与夜色相融。若不是细心地观察,还真的难以发现他们的身影。   于是,赵构便亲自率一百人方队,还有张显也跟随其中,趁着夜色偷偷的来到城墙下。众人抬头望向高墙,无计可施,心里纳闷,不知道赵构是如何想的,这堵高墙少数也有十米高,岂能轻易的穿过。   赵构压低声音,道:“你们都留在此地,切勿被敌军发现踪迹,待我先行上去,你们看见绳索再攀爬上去,一定要谨记,不可有任何的声音,以免被梁山军发现我们的身影。”   众人点点头,张显见赵构一人前往,有些担心,他的伤势还未好转,又不能动武,哪能办到攀爬城墙,出声劝道:“大人,还是我与你一同前去,可以随身护佑。”   赵构笑道:“你且放心,就算我不能动武,他们也休想伤到我分毫。再说,你的武功还无法做到攀爬城墙,要是引起敌人注意,计划就要落空,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兄弟,你们在此等候,待我上去后,你们再上去。”   张显还想再说什么,赵构却没有给予他机会了,已经开始慢慢的攀爬而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四周静悄悄的一片,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众人心头,也觉得有些好奇,不知道赵构会采取什么方式上去。   只见赵构一跃而去,足有一丈高,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城墙也不过是四丈高,被他一个纵身,便爬到了四分之一。接着,众人又看见赵构手中多出两把匕首,猛的插进城墙中,以此作为自己的踏脚石,犹如平坦大道,不见任何地阻拦。   不一会儿,赵构便已经爬到城墙上,悄悄的露出头,蹑手蹑脚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只见城墙上有来回巡逻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暗想:“宋江应该猜到我会攻打青州城,不然守卫不可能这么森严。”   赵构知道此时不宜进攻,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唯有等待时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构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苦苦支撑着,卢俊义给他造成的伤害,还未好转,对他有些影响。   如果是毫发无伤时,大可一人独闯青州城,也不必让士兵帮助。与此同时,张显等人在城下焦急等待着,迟迟不见任何动静,担心不已,又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故而放心下来,还是有些心急。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赵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苦苦支撑着,不让自己掉下去,双手也已经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却看见城楼士兵换班,只留下寥寥十几人守候,其他人则下了城楼。   “好机会!”   赵构心里窃喜,连忙从身上将绳索放下来,然后悄悄的登上城楼。城楼上的火把被微风吹拂的摇摇欲坠,无法照射出他的身形。   须臾间,赵构隐身藏于城楼阴暗处,又悄悄的系上绳索,绑在墙上。接二连三的放下粗绳,守候在城墙下的众人连忙顺着绳索攀爬,张显第一个上去,没有任何的犹豫之色。   就在此时,守城士兵朝着赵构所在的方向巡视而去。赵构准备攻击时,他又被同伴喊了回去。   那人慵懒地说道:“那里就不要去了,根本就没人能够翻越城墙上来,也不知军师为何要安排我等守候,之前也就十来人即可。现在派了数十人守城,难道宋军真的有这么大本事,夜袭青州城?”   “要是宋军真的攻上来该如何是好?”另外一个士兵担心地问道。   那人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看样子你是新来的,这个门路怎么不知道?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又不是真的军伍之人,都是贫苦百姓,哪里与他们相提并论,听我的没错,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到时候会有人把风的,大家轮流休息。”   赵构听得也是苦笑不已,梁山军居然还有这样的士兵。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宋军之中,必定是轩然大波。他们两人的对话,也给赵构敲响了警钟,要整理军队风气,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士兵。   此时,赵构觉得有些幸运,要不是他们这些半吊子的士兵,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占领城楼。赵构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放倒众人。张显等人也陆陆续续的登上城门楼。   赵构一眼看了过去,低声道:“怎么只有五十人?”   张显尴尬的回道:“之前我上来时,力气太大了,差点跌下去,最后用匕首插在城墙上还不容易登上来,不过绳索也被我砍断了。因此,只有一条绳索能够上来,也坏了,故而只有这么些人。”   赵构哭笑不得的看着张显,无奈的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五十人就五十人,你们听好了,一定要小心翼翼,务必要打开城门。张显,你作为先锋,一定要拦住梁山军士兵,待城门打开后,我军便可以长驱直入。”   众人齐齐的点点头,然后慢慢的朝着城门走去。城楼上一些零散的士兵全部都被张显击倒,赵构率领众人紧随其后。片刻后,他们终于抵达城门,看着巨大的门栓,然后四人合力才将它提起。   只不过城门实在是太厚重了,又前往十人前去缓缓的将城门打开,一道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换班的梁山军也抵达城门口,众人看见一行身着黑衣的人打开城门,猛地大吼一声:“宋军攻来了,宋军攻来了!……”   “不好!”赵构暗暗焦急道,城门尚未开启,就被梁山军发现,唯有命令众人,沉声道:“兄弟们给我顶住,一定要坚持大军前来,不然前功尽弃了,不要主动攻击,尽可能的守备,节省体力。”   青州城巡逻军听到守城军吼叫声,立即朝着城门奔来,又有人朝着宋江等人的住处前去报信。赵构心知此战在所难免,也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思考机会,唯有与他们对战。于是,赵构下令众人誓死守护城门,一定要等到大军前来。 第一百章 夜袭青州,宋江兵败(二)   “兄弟们,给我顶住了!”赵构面色凝重地喊道。   梁山军士兵见到宋军夜袭青州城,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杀了过来。由于蒙着面,他们不知道此次赵构亲自出马,张显等人死死的顶住梁山军前赴后继的攻击。   梁山军越聚越多,城门渐渐的打开了一条缝隙,在外面守候的五十人见状也从外面合力一起推开城门。经过众人合力,城门完全打开,接着宋军士兵也冲了过去。   岳飞等人隐隐约约的看见城内厮杀的场景,也顾不得其它,骑着马率领先行军冲了进去。紧接着,曾孝蕴等人也看见岳飞、刘琦等人冲了过去,便知道城门打开了,立即起身冲了上去。   “禀报哥哥,宋军士兵夜袭青州城,城门已经打开了,宋军士兵接二连三的杀入城中。”   宋江、吴用两人听到士兵的禀报,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喊道:“宋军士兵夜袭青州城?怎么会这样?他们进攻青州城理应有所动静,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哥哥,宋军士兵不知道为何出现在青州城内,守城军已经全部被杀,巡城军已经与他们对上。现在战况如何,小人也不知。”   那人急切的回道,他也不清楚宋军是如何进入青州城内,还将守城军士兵杀死,又打开城门。若不是巡城军换班回去,只怕城门打开,他们还蒙在鼓里。   宋江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即刻派遣大军前去迎战,务必将宋军将士杀死,不能让大军全部进入城中,速速前去!”   “哥哥,只怕青州城被破也是在须臾之间了,还请哥哥及早做好撤退的准备。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吴用脸色大变,焦急万分的说道。   宋江回道:“此事暂且不说,待大军集合,将宋军杀死,击退他们再说。”   他连忙起身,慌慌张张的下去,准备带领大军前去。与此同时,梁山军其他将领,也被厮杀声从梦中惊醒,立即穿戴整齐,即刻起程前往城门处。   张显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全部都是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气喘吁吁的望着众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哪怕是战死也要守护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   赵构无法动武,唯有避而远之。面对梁山军的攻势,只有张显率领一百人前去迎战,两军交战已久,宋军有些应接不暇,梁山军仍旧前赴后继的持续攻击,着实给予宋军沉重的打击。   百来人的队伍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去了八成,只有十几人还在苦苦支撑着。赵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内力尽失,无法探知四周的动向。因此,他也是遭受到梁山军士兵的围攻,却无人知道他的身份,要不然必定会竭尽全力攻击他一人。   张显心急如焚道:“岳大哥、刘先锋到底搞什么,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未前来。要是再不前来,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梁山大军全部集结在城门口,九纹龙史进、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等人悉数前来,手中纷纷拿着武器,张显等人只有不到二十人了,要是岳飞、刘琦等再不前来,他们将会全军覆没了。   宋江、吴用两人也急匆匆的骑马前来,大喝一声:“诸位兄弟,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绝对不能让宋军进入青州城。只要宋军援军抵达,那么我们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了,务必要守住!”   “兄弟们,给我死守!”张显猛地大吼一声,他知道赵构暂时不能表露身份,唯有他怒吼一声。   行者武松、鲁智深等人提着武器朝着赵构、张显等人杀去,四周早已被梁山军团团围住,火光照天,犹如白昼似的。宋江等人终于看清楚敌人的模样,恰好此时赵构的模样映入眼帘,看得清楚。   “宋军主帅亲自前来,以身犯险?”宋江大喜过望,道:“花荣兄弟,放箭射死他,只要他一死,青州城危机自当迎刃而解,快快出手!”   花荣在梁山泊英雄中排行第九,为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之首。原是清风寨副知寨,使一杆银枪,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善骑烈马,能开硬弓,被比作西汉“飞将军”李广,人称“小李广”。   花荣听到宋军的命令,急忙从箭壶中取出箭矢,背上的硬弓早已取下来,对准赵构,一箭射出。宋江等人心知花荣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绝对不会失手,他们知道赵构今日必定死在花荣的箭矢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   小李广花荣射出的箭矢破空而出,穿过众人,直刺赵构的胸口,赵构临危不惧,皱着眉头,他的身形微微偏了一下,心知箭矢来得太快,无法完全阻拦,唯有射中的不是要害方能保住性命。   就在箭矢眼看刺中赵构时,从后来又射出一支箭矢,对准花荣射出的箭矢,愣是将它分成凉拌。并且,力道不减,依旧是飞了出去,直接刺中对面的梁山军士兵,惨叫一声,直接倒地而亡。   花荣也是大吃一惊,他的箭法独步天下,难逢敌手,就算是宋军将领也不见得能与他抗衡。但是,今日射出的箭矢被人用箭矢挡了回去,看威力比他的力量还要大。如果被这样的箭矢射中,必死无疑。   “宋军之中居然有人的箭法达到如此境界,不知是何人?”花荣皱着眉头,暗暗地想道。   宋江、吴用等人也是大吃一惊,原本是板钉上的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他们的目光都聚了过去,只见身材白色铠甲,披着战袍的岳飞提着沥泉枪从城门外杀了出来,他的马背上放着一把硬弓。   花荣疑惑道:“难道是他射掉我射出的箭矢?”   赵构见花荣的箭矢被挡住,心里大喜,他知道岳飞等人前来了。果不其然,当他转身望去,岳飞、刘琦两人率先而出。紧接着,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他们朝着前方射了出去,只见梁山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   岳飞见赵构面色苍白,张显全身是血,怒吼一声:“梁山叛贼,岳飞来战,何人送死!”   刘琦也是提着手中的长枪,杀了出去,赵构等人则由弓箭手全部挡住,岳飞、刘琦两人手握长枪,大杀四方,普通将士坚持不了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全部都被他们二人杀死,出手绝不留情。   赵构见岳飞、刘琦等人前来,心里也就放心了,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远处的宋江,见他脸色大变,冷笑道:“现在才刚刚开始,后面更加的精彩!”   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九纹龙史进等人与岳飞、刘琦等人对上,双拳难敌四手,梁山军将领武功都不弱。如果只是一对一,岳飞等人也不惧。现在不是江湖比武,而是战争,根本就顾不得其它事情,只能厮杀在一起。   梁山军士兵则围攻赵构,纵然他身边有弓箭手守护,依旧无法护得周全,梁山军士兵早已杀红了眼睛,不顾自己生死,愣是以性命相搏,汹涌的朝着赵构等人冲去,一波接着一波的人群直冲而来,赵构等人只得且战且退。   “豹子头林冲在此,看谁敢前来!”   赵构等人节节败退,就在梁山军突破防守时,林冲也杀了出来,汤怀、王贵等人也杀了出来,每个人都目露凶光。林冲手中的长枪猛地直飞出去,直接刺穿了敌人的胸膛,又继续向前刺去,一连刺穿四人方才罢休,丈二蛇矛上鲜血滴答的落在地上,梁山军士兵见林冲如此凶猛,只得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们。 第一百零一章 宋江之死(一)   “还等什么,给我杀!”一位皮肤黝黑,满脸胡须,双手持着两柄斧头,凶神恶煞,心直口快的吼道:“你他娘的,管你什么豹子头,还是狮子头,俺照样一斧子把你砍了,让你身首异处,杀!”   “他便是黑旋风李逵?”   赵构见到此人生的凶神恶煞,全身圆鼓鼓的,不只是肌肉还是赘肉,不过他的武艺不差,双手挥舞着斧头,横冲直撞愣是杀了过来,暗暗的想道。林冲急忙迎了上去,手中丈二蛇矛刺了过去;那人架起双斧,冷哼道:“林冲也不过如此!”   “哼!休要逞口舌之利,当真是狂妄至极!”林冲吼道,“且看我来杀你!”   李逵举起鬼王斧,朝着林冲杀了过去,只见他手中的双斧胡乱地劈开,一次次的林冲抵挡住;林冲手中的丈二蛇矛挑开李逵的双斧,刺了过去。林冲的攻击被李逵挡住,两人的身形有很大的差距,林冲凭借灵活的身影杀了他措手不及。   “林教头,你且退下,这厮让我收拾,你去帮大人!”林冲准备攻击李逵,却被牛皋劝阻。   牛皋与李逵两人的身形相差不大,性格又非常的相似,都是蛮横之人。林冲见牛皋兴奋不已,他见李逵身上有伤,也就放心下来,提起丈二蛇矛走开了。李逵见林冲想走,气愤不已,举起双斧想要再次杀上去。   “你的对手是我!”牛皋手中使用的也是斧头,不过他是单斧。   李逵被牛皋挡住,无奈之下,两人大战起来。一时间,又是一场混战。曾孝蕴率领的重甲兵前来,他们负责冲锋陷阵,屡次将梁山军击退。由于众人穿的都是重甲,梁山军手中的兵器无法破除,悉数被打死。   宋军士兵越聚越多,城门渐渐地被宋军士兵占领,步步紧逼使得梁山军不断地后退,待宋军士兵有一半的兵力进入青州城时,局势一面倒。纵然梁山军冲锋陷阵的将领武功高强,仍旧是抵不过千军万马,他们手中的长矛就像是收割机似的,不断地收割敌人的性命。   梁山军节节败退,士气低落,宋军士气高涨,渐渐地梁山军士兵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全部溃不成军,四处逃散起来。他们多数是平明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已超出心理承受负担。   赵构挥师前进,梁山军不断地后退,一路上都是两军士兵的尸首,还有一些受伤严重,倒在血泊中,呼天抢地的凄凉声。赵构知道眼下是战争,死伤在所难免。然而,看着堆积成山的尸首,血流成河,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叹息。   “公明哥哥,还是下令撤退,青州城守不住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吴用皱着眉头,神色紧张道。   宋江面露哀伤,又见自己的兄弟倒在血泊中,愤恨不已,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败了。宋军已经全部进入青州城,自己的士兵军心涣散,早已心生怯意,唯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还在苦苦支撑着。   听到吴用的声音,宋军苦涩地说道:“就依军师所言,下令撤退!”   吴用立即传令下去,命令所有将士撤退。梁山军士气低落,听到撤退的命令后,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逃窜起来。宋江等人也骑上自己的战马,带领残余部队迅速的离开。   赵构眼见宋江等人想要逃离,哪里让他轻易逃走,亲自骑上战马,率领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急忙追了上去。至于,青州城的一切事务由曾孝蕴一人处置。并且,嘱咐曾孝蕴要好生对待梁山将士,待他回来再行处置。   当初,宋江聚众起义,率领大军攻占城池,从山东郓城出发,曾经对放出豪言:“去时三十六,来时十八双。若是少一人,誓死不还乡!”如今,梁山军在赵构率领的宋军面前溃不成军,自己的兄弟又死伤,早已不是十八双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回到水泊梁山了,只能南下沂州。   “公明哥哥,我们前往何处?”吴用问道。   “沂州!”宋江叹息一声,“此次我军死伤惨重,水泊梁山是不能回去了,唯有南下沂州方可。军师,我们还有多少兵力?兄弟们如何?”   吴用回道:“我军还有能战的兵力只有两万不到,兄弟们还有十几位。至于,其他人则留在青州城抵御住宋军,无法安然撤退。”   宋江眺望着青州城,又看着将士们浴血奋战,身上满是伤痕累累,淡淡的忧伤浮现在脸上,想起曾经的风光,无奈的叹息一声:“山岭崎岖水渺茫,横空雁阵两三行。忽然失却双飞伴,月冷风清也断肠。”   “公明哥哥,还是尽快撤退,要是再不走,只怕宋军追兵已经前来!”吴用紧锁眉头,劝说道。   宋江率领残军继续前行,赵构继续尾随而至,不断地追击。绵绵数百里,赵构依旧是马不停蹄的追击,梁山军士兵再次遭受到重创,死的死,伤的伤。两万兵力再次锐减,只剩下一万兵力继续前往。   另外,曾经聚众起义的兄弟两头蛇解珍、没遮拦穆横、双尾蝎解宝、铁天王晁盖、金枪班徐宁、扑天雕李应等人率领一万人狙击赵构。两军再次大战起来,赵构也不曾想到后世演义中已经死去的晁盖居然没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禁让他有些错愕。   此次,赵构没有命令士兵继续攻击,而是选择劝降。经过赵构的劝说,梁山军见大势已去,心里颤抖不已,已经动摇了。但是,他们几人却没有动摇,依旧是率领大军继续攻击。迫不得已之下,赵构只能下令杀无赦。   虽然赵构布置了后手,也难以确保万无一失,只能选择下杀手。既然他们选择叛乱之路,就应该做好随时捐躯的准备。擒贼先擒王,赵构吩咐众将士射箭,朝着那些将领射击,不再选择一对一的交战,他可不愿意让宋江有时间逃亡。   因此,赵构也没有手下留情,他们几人悉数被杀死,身上插满了箭矢。其他士兵见自己的将领都被杀死,心中的恐惧蔓延全身,纷纷弃械投降,萎靡不振。赵构留下一部分兵力将他们全部看守住,待大军前来便带回青州城。   赵构穷追不舍,已经追击千里,依旧是紧随其后;宋江则是仓皇逃窜,带领士兵不断地逃离此地。但是,宋江做梦也没有想到此去南下沂州的道路上,会再次遇见宋江将领,沂州早已被宋江攻下。   “宋首领,本将奉劝你一句,乖乖的束手就擒,要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宋江笑道:“张将军,你觉得宋江投降,朝廷会放过我吗?”   阻挡宋江前去的人便是张叔夜将军,面对着宋江的问话,他无话可说。毕竟,宋江犯的是叛逆之罪,又连续攻下数座城池,按照当朝律例理应处以极刑,身首异处是在所难免了。至于,跟随宋江一起聚众起义之人,不是发配充军便是斩首示众,这些事情不是他说的算,唯有当今皇上说得算。   “本将念你一世枭雄,故而劝说与你,要是你执迷不悟,死的不是你一人,就连跟随你一起聚众起义的兄弟都要遭受问责。如今,大势已定,梁山军气数已尽,劝降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你自己掂量一下。”   张叔夜寒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江。此时,宋江内心也在挣扎,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曾经风光无限的梁山军,变成了落水狗,无法与之前相提并论。宋江又看了一眼身后伤势严重的将士,还有满身是血,一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沉默了。 第一百零二章 宋江之死(二)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此诗乃是宋江写于浔阳楼,不过是发泄不爽并借以咏志之作,却被一些官吏借此诗打击宋江。并且,将他视为叛逆之臣。一不做二不休,宋江便遂了那些人的心愿,干脆上梁山聚众起义。   宋江想起了往事,又看着兄弟们为自己浴血奋战。眼看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了,宋江的心格外宁静。从开始起义一帆风顺,攻占数座城池,声势浩大,又夺取了河朔之地、京东东路都溃败而去,曾经是何等的风光,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罢了!罢了!”宋江叹息一声,道:“兄弟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都住手吧!”   吴用大急道:“公明哥哥,万万不可!”   宋江摆摆手,笑道:“军师,你的意思我懂。但是,这些年来我们梁山军声势正盛,风头一时无两,就算是宋军见到梁山军都要夹着尾巴仓皇逃窜。现在风水轮流转,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们败了!”   “众位兄弟在梁山上聚众起义,方圆八百里水泊乃是我们的天下,那时候我们意气风发。看见朝廷中有奸臣,当今圣上又不顾百姓死活,苛捐杂税甚多,民不聊生,我等不得以的情况下才聚众起义,无非是想要给百姓好点生活。”   “我们数年来征战四方,与宋江大战不下数百回合,多是我方胜利,宋军惨败而归,连下数座城池。现在想来,怕是朝廷认为我们不足为虑,才不予理睬,以致于我们声势浩大。树大招风,引来朝廷的重视。”   “不到数日,我们接连失去青州城,就连沂州都落入宋军之手,想必宋军已经连成一线,将我们团团围住。青州城便是一个契机,只要青州城被攻破,那么其它地方便会立即行动,我们是无路可退了,唯有投降方可。”   “兄弟们抵挡住宋军也累了,战死的兄弟过半,伤势严重的不计其数,又能如何与宋军相抗衡?难道真的让兄弟们全部死去才甘心吗?我宋江身为梁山首领,理应为兄弟们安危考虑,不可只顾自身安危。”   拼命三郎石秀、病关索杨雄两人齐声说道:“公明哥哥,不可投降!”   石秀神色激动地说道:“哥哥,诸位兄弟自愿跟随在哥哥身边出生入死。纵然是战死沙场液在所不惜,只因相信哥哥的能力能够带领百姓带来繁荣昌盛。如果哥哥今日投降,归顺朝廷,那我们这些时日以来的苦心不就白费了吗?”   杨雄接话道:“我们聚众起义,高举义旗,从未后悔。虽然我们都是被逼无奈上了梁山,落草为寇。这一切也都是朝廷奸臣当道所致,要是我们归顺朝廷,岂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一丘之貉吗?”   吴用也是劝说道:“公明哥哥,二位兄弟所言极是。纵然失败了,又有何惧,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一切都值得了。既然高举义旗,就不要有任何后悔,哪怕是死在所不惜。”   阮氏三兄弟也急忙劝阻宋江弃械投降,道:“哥哥,我们三兄弟上梁山与哥哥、兄弟们一起征战,与宋军交战,不曾畏惧。今日要是哥哥弃械投降,归顺朝廷,怕是天下英雄会耻笑我们梁山非好汉,归降之事万万不可答应,大不了一死,男子汉大丈夫,死亦何惧,大不了重新来过。”   其他将领也纷纷劝阻宋江不要归顺朝廷,只不过宋江心意已决,坚定了归顺朝廷之心。当初,他们是梁山水寇可以不顾其它,只顾着自己,待取得数座城池后,宋江又要开始为兄弟们的前程担忧。   若是顾及自己,不顾兄弟们的身家性命,那他宋江就不是宋江了。现在,大宋军队已经全部到齐,梁山军已经无力再战了。纵然是有东山再起之心,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兵力,一次失败注定了自己的结局。至于,江湖中如何流传他宋江的名声,这些都微不足道了,他的心中只想要跟随自己的兄弟们能够安享晚年。   经过连日来大战,朝廷大军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这些只不过是大宋军队冰山一角,要是真的全部出动,宋江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必须要想其它办法才行。于是,宋江便开始为兄弟们谋求出路。   宋江起义之始,历经大小数次战役,却被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将自己击败。宋江的心中唯有苦涩与无奈,也觉得非常讽刺,又想起曾经说过的话,无奈的叹息一声,方知自己是口出狂言。   “去时三十六,回来十八双。纵横千万里,谈笑却还乡。若是少一人,誓死不还乡!”宋江喃喃自语,自嘲道:“当真是讽刺,当真是可笑至极,实在是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诸位兄弟,你们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决定接受招安,归顺朝廷!”宋江坚定地说道,不容置疑的目光望了众人一眼,然后下了战马,走到张叔夜面前,正声道:“张将军,要想宋江归降朝廷,也不是不可能,只需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放心不会让你为难便是,都是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张叔夜翻身下马,道:“不知首领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义不容辞。只要首领接受朝廷招安,必定不会受到牵连,这点你放心。再说,此次主帅乃是当今圣上之子,也是朝中枢密院使,当朝二品大元,定然不会有事。”   宋江点点头,道:“有将军这番话,那么我宋江也可以放心了。”   张叔夜问道:“不知首领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宋江被逼上梁山,又聚众起义,数年攻下数座城池,朝中大臣必定有人不愿宋江归顺朝廷,他们必定是想方设法处死我。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宋江淡然一笑,道:“他们都是我宋江出生入死的兄弟,宋江如何,并不重要。只要将军答应我,待我归顺朝廷,接受招安后,保他们安然无恙。”   张叔夜郑重地承诺道:“此事放心,我敢以头担保,这些人都不会有事,她们都是大宋的栋梁之才,要是为朝廷效命,必定会受到朝廷的重用,之前所有的罪责决不会怪罪。当今皇上的圣旨已经下达,只要首领愿意弃械投降,归顺朝廷,之前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不知首领可满意否?”   宋江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你!”   张叔夜又接着说道:“广平郡王乃是爱惜人才之人,又知人善用,就算是宋首领归顺朝廷,朝中有人反对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宋江所犯何罪,那是最清楚不过了。”宋江无所谓的笑了笑,“与朝廷对抗,又聚众发动叛乱,还杀死不少宋军士兵,这些都是犯上作乱的罪责,按照大宋律例宋江乃是罪无可恕之人,就算是皇上有意放过宋某,那些人也不会轻易绕过在下,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张叔夜的话卡在喉咙中,半晌说不出话来,宋江说的他也是心知肚明。朝中奸臣当道,除了一个蔡京,又出现一个高俅,更是结党营私,受贿等罪状更是多不胜数。但是,宋徽宗都未曾动他分毫,对他百般信任,所有将士都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宋江等人接受招安,那便是新的一股力量,要是得到重用必然会给高俅制造不少麻烦。毕竟,梁山军将领多半以上都与高俅有些仇隙。因此,宋江对于此事也是看得很通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要兄弟们能够安然享受即可。   宋江回到自己的队伍中,高声道:“兄弟们,张将军已经答应我的请求,必定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要是受到朝廷重用,定要好生效忠朝廷,建功立业,驱逐金兵,复我河山,决不可莽撞行事。”   众人齐齐的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他们愤恨的放下手中的武器,准备投降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无奈之色,让他们所有人都有些伤感。与此同时,宋江腰间佩剑没有放下,反而是拔出来,猛地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放去。   吴用、石秀等人大惊失色,齐声喊道:“哥哥!……”   直到此时,张叔夜才知道宋江为何要与他说那些话,只因他想以死谢罪,用自己的性命保住兄弟们的安危,这份大义让他不禁心生佩服。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大吼一声:“首领,不可!……”   宋江交代一切后,心愿已成,终于放心下来了,他决定用自己的死代替兄弟们所犯的罪过,一力承担。此时,微风徐徐而来,吹拂起四周的芦苇、草丛,四周都是一片呼喊声,以及众人心急如焚的神色,宋江流连忘返的看了一眼众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要是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愿意与这些兄弟再次相聚在一起,缓缓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淌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手中的宝剑猛地朝着脖子上抹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相视一笑泯恩仇   众人没想到宋江想要自刎,一了百了,想要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他手中的宝剑触及到脖子处,立即就有鲜血流了下来。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离弦的箭矢疾驰而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道箭矢从身边穿行而过,直接飞向了宋江。   宋江闭上了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自刎。那道箭矢穿过人群,再次飞行直接射中宋江手中的宝剑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射击的力量太大,宋江又没有防备,宝剑直接脱手而出,众人眼见好机会,哪里放任宋江再次自刎,愣是扑了上去,扑倒在地,死死地按住宋江,容不得他动了。   “宋首领,何事想不开?为何要自刎?”众人急忙转身只见赵构嘴角含笑的走了过来,赵构又接着说道:“身为一军之帅,贸然自刎,想要扛起所有的罪责,你有何面目面见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就算你真的想死,也不是这个时候,还是自刎而死,你这样的行径不过是懦夫,岂能称之为大丈夫,焉能成为好汉?你是梁山军首领,兄弟们为你出生入死,勇敢的去面对,而你却选择懦夫的行为,去逃避,当真是错看了你。”   “人生在世不如意常有,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留着身躯为大宋效忠,驱逐金兵,收复河山,岂不快哉?难道首领忘记你聚众起义的初衷?大宋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奸臣当道,为何你就不能为百姓想想,奸臣不除,国家岂能繁荣昌盛?如果你真的想死,那便前往边关,与外地大战,为大宋百姓征战岂不美哉?”   张叔夜躬身喊道:“郡王大人,您怎么亲自前来了?”   赵构回道:“若不是我亲自前来,兴许还看不到这样一幅场景。”   张叔夜尴尬的看着赵构,他是听从赵构的吩咐来到此地驻守,从海州出发一直收取失去的城池,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即使赵构不主动攻击青州城,张叔夜也会带领大军从后方趁势偷袭。   并且,赵构已经知道张叔夜占领了沂州,进攻青州城时,早已命人送信给张叔夜,让他带人拦住宋江等人撤退的路,目的就是为了趁机偷袭。赵构还下令张叔夜不要下杀手,能留活口尽量生擒,劝他们归降。   因此,张叔夜才出现在宋江的面前,要不然只能在沂州城中恭候大驾了。但是,这一切宋江都不清楚,他的兵力以及注意力都被赵构吸引住,根本就顾不得自己的后方,也不知道沂州城的情况,还以为平安无事,不曾想早已被张叔夜攻破。   赵构单枪匹马的率先一步追击宋江,决不允许让他离开,以免后患无穷。但是,赵构也清楚仅凭自己的个人力量如何能与千军万马相抗衡,只能命令一部分步兵跟随自己追击宋江。此时的宋江就像是惊弓之鸟,哪里晓得追赶自己的赵构带着多少兵力,只能仓皇逃窜,这一切正中赵构下怀。   赵构所言非虚,要不是他亲自前来,宋江就真的自刎而死了。张叔夜心理放松警惕,觉得宋江愿意接受招安,不会有其他想法,更不会伤害自己。事实上,宋江是没有选择反击了,却想着自刎。   要不是赵构紧随其后,恰好看见宋江拔出了手中的宝剑,便知道大事不妙。于是,赵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出弓箭,立即射了出去,距离超过了两百八十步,借助众人手中的火把光芒看清楚宋江举动后,便立即取出弓箭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不然宋江当真是回天乏术,无药可医。   梁山军被击溃,士兵四处逃散,宋江麾下将领也被宋军活捉生擒,有些则被大军杀死。纵然武艺再高,也不过是孤军奋战,岂能与千军万马相提并论,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局势已经出现一面倒,赵构也不愿意多造杀孽,尤其是梁山军将领武艺都不错,个个都是身手高强之人,少了一个就少了一位冲锋陷阵的将领,也是大宋一大损失。   这个时候,宋江要是真的死了,梁山军必定不会真心归顺朝廷,还会有反效果,再次激起他们的愤怒,两军便会再次大战起来。赵构出面阻止宋江自刎,又句句珠玑,将宋江骂的一文不值,说他是懦夫的行为。   石秀、杨雄等人怒气冲冲的看着嚣张的赵构,敢怒不敢言。毕竟,要不是赵构出手相救,宋江就真的死了。但是,宋江被赵构一顿批评,反而面露愧疚之色,没有任何的愤怒与不甘心,觉得赵构所言极是,骂得对。   “这一仗你败在我手中,并不冤枉,一切都因你自傲自大,忘记了宋军士兵的战斗力。虽然宋军士兵有些军队战斗力不如你们,也不要忽视我们的厉害。战争不是盗匪,要为大局着想,个人得失可以弃之一旁,不必理会。”   赵构娓娓道来,教训的口吻,接着说道:“我是当今皇上的皇子,也是大军的主帅,更是朝廷中人。梁山军将领有勇有谋,多了血性,少了大局观。当卢俊义、杨志被抓后,你们的目光都盯在我的身上,却不知道后方早已被我军占领。”   “狡兔尚有三窟,领兵作战岂能没有忘记后路,尤其是你战败后,归顺朝廷,必定会遭受奸臣残害,就选择自刎,当真是错误至极。宋首领,他们都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少了你的领导,你觉得他们会真的归顺朝廷,为国尽忠吗?”   “战场上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要不违背道德底线,胜者为王,你可以说我赵构胜之不武,也可以说我阴谋诡计取胜。即使你们聚众起义,发动叛乱,想要颠覆赵家天下,你们终究是宋人,本是一家人,难道你们与金兵作战时,人家还会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吗?”   “当今圣上念你们梁山泊都是可用之才,故而派遣我前来招安,让你们为国效忠。如果不是你们心高气傲,一意孤行,又怎么会死伤这么多兄弟?你心里愧疚,我心里更加愧疚,只因这些惨死之人都是大宋好男儿,都是一方将帅之才,大宋可以少了我赵构,却不能少了能征善战的将领,大宋百姓还在期盼着你们能够驱逐金兵,要是你还想死,那么便由我赵构亲自出手,死在我手中,总比自刎要强多了,只恨你满腔热血无法为大宋效命,实在是可惜之极!”   张叔夜瞪大着眼睛,呆如木鸡,听到赵构的一番言论后,整个人都傻了,心想:“他真的只是十二岁的少年?”   石秀等人则面红耳赤,羞愧不已,恼羞成怒道:“小子不要以为我们归顺朝廷,愿意接受招安,你就可以如此奚落公明哥哥,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手中兵器无情。”   赵构不予理会,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江的身上,他阻止石秀等人的话语,迈着步伐走到赵构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恭声道:“郡王大人所言甚是,宋某败得心服口服!”   “哥哥!……”石秀、杨雄等人急忙喊道。   宋江摇摇头,叹息道:“郡王大人言之有理,一切皆因宋某太自傲了,两军对战,能够以少年年纪成为一军统帅,必定有过人之处,实在是疏忽大意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当初,要是我接受朝廷招安,也不会战死那么多兄弟,这些兄弟的死都是我宋江造成的,心中甚是愧疚。”   “这些兄弟跟随我宋江高举义旗,走上不归路,便是信任我宋某,推举我为首领,也是众位兄弟的支持,接二连三攻占城池,一路上顺风顺水,差点忘记宋军士兵再怎么弱也比我军战斗力要强悍,还有装备齐全,这些前提之下,理应不该硬碰硬。”   “既然兄弟们都可以去面对,那我宋江又有何惧!既然我宋某接受朝廷招安,那么我宋江在此立誓,必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定当带领大军杀尽入侵大宋的贼人。宋某在此谢过郡王大人指点。”   赵构见宋江恢复如初,不禁微微一笑道:“这才是那个曾经的宋公明,之前小子口出狂言,情非得已,还望首领见谅!”   “郡王大人客气了,要不是您的一番教训,宋某岂能明白其中道理!”   宋江恭敬地回道,他心中非常感谢赵构。即使赵构的那番话比较说的比较狠,却直指初衷,反而解开了宋江的心结,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使命,也不再走进胡同出不来。赵构与宋江两人相视一笑,又心照不宣,这一刻宋江对赵构也是刮目相看,之前还是敌人的两人,转眼间化干戈为玉帛,一切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仿佛他们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当真是看不明白。 第一百零四章 初露锋芒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句话很好的验证在宋江身上,哪怕赵构只是十二岁的少年年纪。但是,他说的话却不想少年的话,反而像是老辣的长者,字字珠玑,直指本心,让宋江放下心中的结,拨开云雾见青天。   宋江等人跟随赵构又回到了青州城,张叔夜也跟随大军前来,待他们抵达青州城时,城内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宋军大胜,梁山军将领多是被活捉,也有一些已经战死沙场。   他们看见宋江与赵构一同前来,不禁有些错愕,大吃一惊,以为宋江等人也被宋军俘虏,不由得紧张起来。赵构又吩咐士兵将所有的俘虏全部放了,众人不解的看着他,唯有听命行事。   行者武松、史进、鲁智深等人见状立即提起武器杀向赵构,岳飞、刘琦等人急忙上前制止,却被赵构喝止,他不慌不忙地看着众人,站在他身旁的宋江也站出来,站在赵构的身前,抵达住众人攻击,吼道:“还不快快住手,难道你们觉得死去的兄弟不够多吗?”   众人呆若木鸡,急忙住手,道:“哥哥!……”   宋江说道:“我已经答应郡王愿意接受招安,归顺朝廷,你们愿意与我一起的那便一起,不愿意一起接受招安的,就此分道扬镳,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再见时,大家还是兄弟,无论身在何地,兄弟们有难处,我宋江必定前来相助。”   行者武松、九纹龙史进、花和尚鲁智深等人皆是沉默了,他们身上都背负着官司,要是再入朝,秋后算账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们心里都恨死了宋庭,又经过一番大战,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打心里来说他们的确是不想接受招安,故而只能沉默不语,不再多言。   赵构见众人犹豫不决,沉默不语,缓缓的走上前去,正声道:“我知道诸位好汉乃是情非得已,不愿为朝廷效命,也实属正常,这些我都明白。诸位好汉再落草为寇时,都曾担任过朝廷官员,只因奸人所害才流落至此。”   “眼看朝廷赋税徭役增加,大家心中都是为了百姓,要是为了自己,各位好汉去何处都能有容身之所。既然朝廷下命前来招安,之前犯下的所有过错,我在此向大家保证,既往不咎。如果朝中胆敢有人再提起诸位过往,我赵构第一个出来反对,要想动你们,除非我赵构倒下,不再朝中,只要有我赵构一天,诸位大可放心。”   “难道杀人之罪也能免除吗?”   赵构见有人说话,微笑的点点头,道:“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既往不咎,就算是杀人放火,只要接受朝廷招安,那么以后便是官员,要是作奸犯科,胆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便要重责,一切都以大宋律例行事,不可欺凌弱小,也不可欺压百姓,一切都要奉公守法。既然大家以前曾经做过朝中官员,这点事情理应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便追随公明哥哥,归顺朝廷!”   赵构撇过头只见此人手拿双鞭,长得虎背熊腰,一双眼睛瞪的大大,不由得惊讶万分,道:“不知将军是何人?”   那人高声道:“呼延灼!”   “双鞭呼延灼!”赵构惊讶道,“不知大宋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与你有关系?”   “说来惭愧!”呼延灼愧疚万分地叹息一声,“正是小人祖上!”   赵构连忙说道:“原来是将门之后,铁鞭王乃是大宋的功勋之臣,追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驰骋沙场,开疆扩土立下无数的战功。不知将军居然是铁鞭王的后人,实在是失敬失敬!”   呼延灼见赵构微微躬身,急忙拱手作揖道:“郡王大人多礼了,罪臣不敢受大人如此大礼,实在是担当不起!”   “如何受不得,理所应当!”赵构满怀真诚的微微施礼,毫无半分架子。   众人见赵构如此礼贤下士,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随着呼延灼的归顺,梁山军将领也纷纷同意归顺朝廷,接受招安。宋江见兄弟们都同意归顺,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构,撇过头与吴用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点点头,心领神会。   梁山军全部归顺朝廷,接受招安,京东西路大军也将卢俊义、杨志两人送进青州城。当他们两人见宋江等人与赵构端坐在一起,错愕的看着他们一眼,又听到身旁的武松等人解释,他们也只能认命,无奈的同意招安。   经过清点,宋军将领刘琦、岳飞等人都身受重伤,没有性命之忧,梁山军三十六名将领死伤过半,最严重的还是牛皋与李逵,他们两人大战时最后都是以性命相搏,体型相差不大,力量也差不多,从开始的兵器大战到最后的肉搏战,两人更是伤上加伤,一直昏迷不醒,也无性命之忧。   梁山军活下的将领:呼保义宋江,智多星吴用,玉麒麟卢俊义,大刀关胜,活阎罗阮小七,赤发鬼刘唐,没羽箭张清,浪子燕青,病尉迟孙立,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立地太岁阮小二,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铁鞭呼延绰,混江龙李俊,九纹龙史进,小李广花荣,黑旋风李逵,小旋风柴进,插翅虎雷横,神行太保戴宗,短命二郎阮小五,青面兽杨志,赛关索杨雄,拚命三郎石秀,一直撞董平,两头蛇解珍,美髯公朱仝,共计三十人。   其中,有十二人身受重伤,六人生死一线间,正在被军医抢救,好不容易稳住病情,只要过了今晚没事,那就安然无事。如果今晚醒不过来,也就一命呜呼,其中就有混江龙李俊、神行太保戴宗、赤发鬼刘唐、插翅虎雷横、黑旋风李逵、船火儿张横。   宋军战死一万五千士兵,梁山军五万大军只剩下一万,战死两万,四处逃散两万,赵构命令大军将战场清理一下。并且,将死去的士兵,不论宋军或是梁山军一律堆积在一起,然后大火焚烧,化为一捧黄土,亲自立碑,率领大军恭敬地送别。   宋江等人再次被赵构的行为震惊了,他们都是武将,战死沙场在所难免,谁也不知道哪一天会把自己的性命留在战场上。对于战死沙场的兄弟,基本上弃之荒野,要不就是就地掩埋即可,却从未向赵构那样,将众人的尸首堆积如山,然后焚烧。   赵构的行为再次让他们叹服,哪怕他们自称梁山好汉,也做不到这一点。如果是大将战死,兴许会举行隆重的葬礼,那些士兵却从未有此待遇。不仅仅让他们死后得以安息,赵构还将战死的将士名讳一一记录下来,以便上奏朝廷请求嘉奖。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彻底做好一切。直到此时,卢俊义、杨志等人才心甘情愿的归顺朝廷,他们也看出赵构与众不同,不仅仅对待士兵,就算是敌人也如此,给予足够的尊重,哪怕是死前是敌人,死后一切的仇怨烟消云散。   做好一切后,赵构又安抚城中百姓,亲自承诺回京后首要任务便是奏请皇上免除沉重的赋税。城中百姓欢呼雀跃,各个都兴高采烈,就连宋军士兵也享受到城中百姓的感恩戴德。那一刻,曾孝蕴、张叔夜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道:“国家要是由广平郡王治理,乃是天下百姓之福。”   当他们两人心中情不自禁的想起此事,猛地摇摇头,不再多想。毕竟,当今皇上宋徽宗乃是正值鼎盛时期,岂能轻易退位。并且,广平郡王得到皇上恩宠,按照祖制也是嫡长子继承大宝,登基为帝,要是他们的想法被其他人知晓,指不定按上什么罪名。   但是,不仅仅他们两人这么想,就连宋江、吴用、呼延灼等人都觉得赵构要是成为当今皇上理所应当。只不过他们也清楚的知晓朝中大事,并不是他们说的算,还是戴罪之身,不得不保持缄默。可是他们的心却慢慢的发生变化,渐渐地向赵构靠拢,而这一切是宋徽宗期盼的事情。 第一百零五章 吐露身份   赵构安排好一切后,又下达军令,与民同乐。此时,不论梁山军,还是宋军都像是一家人似的,欢聚一堂,把酒言欢。梁山军本是性格豪爽之人,又不分彼此,让宋军士兵也一同感受到别样的兄弟情。   “郡王,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答应?”宋江举起酒杯恭敬地说道。   赵构年纪虽小,可是大宋男儿那个不喝酒,如此热烈的氛围下,他也举杯与众人痛饮起来,笑道:“宋首领接受朝廷招安,便是一家人,不需要称呼郡王,就喊兄弟吧!在人前我是一军主帅,又是大宋郡王,私下里我便是赵构,没有任何身份之分。不知公明哥哥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宋江见赵构没有任何架子,也变得随意起来,不过他可不敢喊赵构兄弟,仍旧说道:“大人,水泊梁山士兵还有一万有余的兵力,我想让他们跟随张叔夜将军,或是西路大军一起回到军营,正式成为朝廷的士兵,要是让他们与我们一同前往京城,路途遥远,我怕他们坚持不住,况且人员众多,随行也非常的不便,不如将他们分开,留任在军中为大宋效命,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赵构沉吟不语,他也觉得一万多人大军跟随自己回京,这样影响不太好,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以防再次****。宋江的建议,相当于将他心中纠结的事情解决了,毫无后顾之忧。并且,朝廷中也会借此说他们,这样一来便不是什么好事了。   宋江有此建议,也是与吴用等人商量过,他们决定归顺朝廷,接受招安,就不想再引起纷争,要是带着一万多兵力一同进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再次攻打京城,这样一来赵构也不好说什么,就算他宋江没有此心,有些人也会借此发难。   “此事我同意没用,还需要看两位将军的意思!”赵构的目光看向了张叔夜,以及西路大军的统帅王明成,他们两人也赞同宋江的建议,愿意接纳这些士兵,将他们分成两队,各自带领五千人离开。   至于,宋江之前攻占的城池也悉数奉还于朝廷,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赵构处理战死的将士尸首,不曾关注过,宋江为表自己归顺之心,连夜派人送信前往各城池,劝说他们归降。果然,众人接到宋江的书信后,纷纷献出城池归降朝廷,使得之前失去的城池再次回到大宋的手中,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宋江的诚意,赵构感受到了,微微一笑,然后接着与众人痛饮。与此同时,周侗的数位弟子齐聚一堂,首次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赵构碍于其它事情不能透露身份,唯有与宋江、曾孝蕴、张叔夜等人喝酒。   按照入门的时间,依次排列:卢俊义、林冲、武松、史进、岳飞,汤怀、张显等人则是记名弟子,不算在内。武松又被周侗逐出师门,四大弟子全部欢聚一堂。由于汤怀、张显等人早已被赵构打招呼,不允许他们泄露身份,也使得只有他们几人坐在一起。   “小师弟,师傅何时去世的?”卢俊义端起酒杯,沉声道。   岳飞伤感道:“去年十月份!”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都曾经是周侗的弟子,深受恩惠,不敢有任何的不敬。哪怕是武松被逐出师门,心中还是尊称周侗为师傅。一代武术大师周侗去世,身边几大弟子都不在身旁,唯有岳飞等人在旁服侍。   “师兄,为何师父会将你逐出师门?”岳飞看着武松,问道。   武松一身苦行僧的造型,苦笑道:“总之一言难尽,我学成后,在街上卖武谋生,招了师傅的忌讳,后来又杀死贼人发配充军,在途中与师傅相遇,他传授于我一些武艺便将我逐出师门,自此以后不允许称呼他为师傅。”   岳飞沉声道:“师傅收徒都是严格筛选,又要严格遵守本门的十大禁忌,明知师傅最忌讳这些,师兄你好糊涂。”   卢俊义接话道:“小师弟,这件事不怪三师弟,他也是迫于无奈才杀死人,一切皆因自己的兄长。虽然在街上卖弄武艺,招了师傅的忌讳,那个时候师傅并没有说什么。只因后来打死人,发配充军又重义气,帮助好友惩奸除恶,却被师傅发现,才被逐出师门。”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武松感叹一声,道:“师傅见我惩奸除恶,与蒋门神对战时,方知我下盘功夫还是不行,最后与我相见传授一套腿法给我,最后才断绝师徒来往。”   “那个时候,我醉打蒋门神,在江湖上也有些威名。奈何,师傅深知官场黑暗,暗中观察一切,他知道事后那些人会报复,不想我受到伤害,才出面传授我武艺。直到我发现他们的阴谋诡计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也是无可奈何,才知道师傅怕我伤了性命。”   岳飞沉默了,他也听说了一些武松的事迹,没想到期间事情还如此复杂。不过,周侗提及武松时,也是一脸的无奈与心痛。武松的功夫要是再好好锻炼,也可以成为人才,只可惜他自毁前途,没有学得枪法,只会刀法以及拳法、腿法,这些远远不够,也使得他的武艺没有卢俊义、林冲等人高,论勇猛程度就算是卢俊义都甘拜下风。   “师傅在官场上郁郁不得志,这些都怨我!”九纹龙史进猛地灌了一口酒,岳飞等人齐齐的看向他,卢俊义等人早已知晓,也就见怪不怪了。史进懊恼道:“如果不是我不听师命,与江湖中人来往,还打杀了官兵,连累了师傅,让他郁郁不得志,得不到朝廷重用,最后告老还乡。”   众人都在回顾着自己的过往,尤其是武松、史进两人更是懊悔不已。他们性格豪爽,重情重义,也知道周侗是恨铁不成钢,寒了他的心。卢俊义、林冲等人也相继述说了周侗的一些往事,林冲也道出自己这些年隐姓埋名,以致于卢俊义没有联系到他的原因。   他们几人也是高兴之余有些伤感,喝得酒自然够多了。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卢俊义等人还在继续喝着,就连花和尚鲁智深也抱着酒坛子睡着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连岳飞都没有想到。   众人喝得差不多,倒地而睡,就连营帐外面的士兵都吃饱喝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赵构的目光看向了众人一眼,见他们还在继续对饮,也听到他们所说的事情。对于周侗的过往,赵构也多少了解一些了。   赵构也喝了不少酒,不过这些酒水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作用,影响不了他分毫。他气定神闲的缓慢的走到岳飞等人身前,微笑的说道:“不知我能否加入其中?”   卢俊义等人喝得正高兴,被人打扰有些不悦,抬起头看见赵构微笑的脸庞,他们急忙点头答应,岳飞见赵构前来,心情更是大好。汤怀、张显等人已经喝趴下了,赵构看着众人一眼,见他们都疑惑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你们几人都随我来,有事相询!”   卢俊义、武松、史进等人面面相觑,林冲、岳飞两人则站起身来,跟随在赵构的身后走了出去,他们眼见于此也不得不跟跟了上去,只不过步履有些蹒跚,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便看见赵构早已站在他们面前。   赵构击败了卢俊义,他心里有些佩服,躬身道:“不知郡王大人喊我们三人前来有何事?”   “大家随意,与我不必客气!”赵构随意地笑了笑,道:“你们可以称呼我小师弟!”   “小师弟?”卢俊义、武松等人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构。   岳飞惊讶道:“这……”   赵构摇摇头,阻止他要说的话,道:“岳大哥,你想说的话我明白。不过有些事情不必隐瞒了,有些事情还要隐瞒。今日正好有机会,我有事相询,就算是岳大哥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只有师兄们知道,必须问清楚才行。”   岳飞低头沉思,林冲惊讶不已,卢俊义等人被赵构的一席话吓醒了,之前还昏昏欲睡的模样眨眼间清醒过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林冲,见他点点头,才相信赵构所说的话是真的,大吃一惊,心想:“这么说来,最小的师弟应该是当今广平郡王赵构,并非岳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皇子会流落在外?” 第一百零六章 那人是谁?(一)   赵构见众人面露疑惑,正声道:“诸位师兄,我的身份暂时不要泄露出去。如果被有心人知晓,那便是危险的事情,望各位师兄谨记。四下无人我们便是师兄弟,人前一定要记得佯装不认识我,不然你们也难逃责难。”   史进不解的说道:“师弟,此事为何不能公布于众?”   岳飞接话道:“史师兄,师弟并非有意隐瞒,有些事情不得已而为之。在朝中师弟乃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又是当朝二品大臣。奈何在朝中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即将师弟除去。”   “若是贸然泄露身份,不仅师弟身处险境,就连我们这些人也难逃干系。只要我们与师弟的关系泄露,他们便会采取攻势,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将我们全部除去。朝中的黑暗,不是一朝一夕,相信诸位师兄应该明白。”   卢俊义一语道破玄机,道:“师弟,你说的可是高俅高太尉?”   岳飞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正是此人,师弟想要与他抗衡,还需要巩固势力。朝中大臣多半是高俅的人,师弟孤家寡人,就算是我等也无能为力。但是,诸位师兄可不同,你们的盛名在外,接受朝廷招安后,必定会受到封赏,那个时候师弟便不是孤军奋战,终有一日必定会剪除高俅这厮。”   卢俊义等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们才明白为何赵构之前不曾说明自己的身份。众人也不明白同样是一个师傅教的,武功差异也太大了。赵构的年纪最小,武功最高,哪怕是卢俊义也得心服口服,他无话可说,赵构的身份也成为他们心中一块永久的秘密。   赵构也清楚,就算是吐露身份,卢俊义等人也不会泄露自己身份的秘密。毕竟,他们都是梁山好汉,又是江湖中人,最忌讳的便是泄露秘密。因此,赵构才会放心大胆的道出自己的秘密,也知道岳飞、林冲等人不会说出来,只能自己点破才行,只因他有件事必须要弄清楚。   “诸位师兄,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日后也不见得有此机会,借此机会小弟有事相询,这件事就连岳师兄都不清楚,我也是知之甚少,只有询问与你们几人。”赵构道明缘由,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林冲问道:“师弟,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且说来听听。”   赵构仰头叹息一声,面露凝重,正声道:“这件事有关于师傅!”   “师傅?”众人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   “不错!”赵构掷地有声地说道,“不知道师兄可曾记得,那日师兄喜得宝马喜不自胜,师傅让诸位兄弟都自行回去,唯有我与师傅两人。再回去的路上,师傅对我说了很多,也叮嘱了许多事情。”   岳飞点点头,道:“师弟,难道你要说的事情就是那个时候师傅告诉你的?”   赵构回道:“正是那一次,师傅与我说了很多话,还将卢师兄写的书信交于我。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将师兄们救回来,他不愿意看见师兄走上不归路。当时,我询问师傅梁山上有几位师兄,他只说了卢师兄,还有两位,不过却没有多言。”   “说是我日后便知,却不想会是武师兄、史师兄。虽然二位师兄被师傅逐出师门,不过师傅也甚是牵挂与你们二人。虽然师傅不曾说出来,可我看得出他提及你们二人时,脸上露出的无奈之色,还有些欣慰、心痛。”   “也曾提及到自己的过往,师傅说过,他曾经有一个儿子,却不知何事惨遭毒手,死于非命。虽然我也曾询问过师傅到底是何人所为,可是师傅一再叮嘱我不允许去报仇,说那人不是我能够对付的。”   “诸位师兄跟随师傅较久,对于此事应该了解的比较清楚,还望各位师兄告知于我,那人到底是谁?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为何从禁军总教头之位退下来,妻儿先后逝去,故而收下岳师兄为义子,我是师傅的弟子,深受师傅的恩德,此仇焉能不报,还望各位师兄告知于我当年之事!”   卢俊义、武松等四人沉默了,他们都沉默不语,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卢俊义,他是大师兄。卢俊义唉声叹气一声,劝说道:“师弟,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何必放在心上。既然师傅不想让你知道,那便是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去追根究底了。”   赵构坚定道:“大师兄,我是师傅的弟子,岂能不报此仇,还望师兄告知!”   卢俊义、林冲等四人再次面面相觑,众人都叹息一声,最后见赵构如此坚定,卢俊义叹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我们便告知于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不可莽撞行事。”   “这件事还是我先说吧!”九纹龙史进站出身来,道:“岳师弟,之前我曾经与你说过过往的事情。这件事师兄们都知道,真正来说武师兄是受到我的牵连,才导致逐出师门,我才是第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   “那件事说来话长,简单地说就是我不听从师傅的命令,与贼人结成异姓兄弟,又杀害了官兵,官府派衙役四处缉拿与我。可是,京城中达官贵人都知道师傅与我的关系,前往师傅府上拿人,没有发现我的身影才离开,不过那件事也把师傅气坏了。之后,武师兄也走上与我一样的道路,师傅一气之下便将他逐出师门。”   “那件事发生后,师傅便在朝中遭受打击,郁郁不得志。可是,那次官兵搜捕我时,师傅的儿子与官兵发生冲突,将那人打伤。他也不清楚那人的身份,事后才知道他背后是一位大人物。”   赵构问道:“我一直不知道师傅儿子名讳,不知师兄是否知晓?”   卢俊义接话道:“师傅儿子叫周云清,师母叫孟翠英,师傅与师母两人是比武招亲,师傅胜了,师母才嫁给师傅。”   “如果周师弟不死,他的年纪与武师弟相当!”林冲说道,“师傅儿子自幼跟随师傅习武,想要将一身武艺传授于他。如果他不死,江湖上又会是一位练武奇才,他的武功甚至比我与师兄两人还要高,只不过他的性格倒是与师傅截然相反,这倒是与岳师弟有些相像,兴许师傅正是看中这点才收你为义子。”   赵构接着问道:“那么周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   卢俊义叹息一声;“周师弟死的时候,我正在身边,他是中了敌军埋伏,战场上身亡,师母也因为此事重病不起,师傅也是惶惶度日。没过多久,武师弟又犯了忌讳,师傅怒火中烧才会驱逐师门。”   武松感叹道:“这事怨不得师傅,只能怨我自己。如果师弟未死,师傅也不会受到双重打击,加上我的事情,才会动怒。不过,师傅对我恩重如山。若不是师傅传授我腿法,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赵构疑惑道:“既然周师兄是战死的,为何师傅一直耿耿于怀,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周师弟的武功不说万人敌,可是千人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分毫,想要离去,敌军无人能挡。那次出征西夏,西夏军中无人是师弟的对手,勇猛过人。不过他的性格冲动,隐忍不了才误中敌人奸计,招来杀身之祸,我们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也没有想过会有其它事情。”   卢俊义娓娓道来,脸色愈来愈阴冷,道:“当我们班师回朝后,无意中才知道师弟中了埋伏不是西夏军厉害,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中。那人暗中与西夏军勾结,将师弟引入敌人阵营中,方才殒命。”   赵构听到此处,低吼道:“那人是谁?” 第一百零七章 那人是谁?(二)   “那人便是蔡王!”卢俊义咬牙切齿道。   “蔡王?十三王叔!这不可能!”赵构听到卢俊义提及蔡王赵似,下意识的反驳道:“十三王叔忧国忧民,尽忠职守,从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跟师傅两人私交甚笃,岂能加害师傅之子,这根本就不可能!”   卢俊义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蔡王在人前清正廉明,忠君报国,暗地里则残害忠良。如果不是他早逝,我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他死了也算是了了师傅的一桩心事,故而师傅不再追究此事。”   “自古常言道:民不与官斗,师傅是禁军总教头,官职比教头要好,却也难以真正说得上话。再说,蔡王赵似深得当今皇上的恩宠,师傅就算是告御状,也无人敢审问,要知道蔡王赵似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又是王爷,位列一品,手握大权,谁敢动他。”   “师傅得知真相,想要找他问清楚,却不想他突然病逝于府中。那天周师弟与那名官兵发生冲突,此人便是蔡王府上的人,后来因为蔡王的提拔才做了官。曾经,他不过是蔡王府上的一名家丁罢了。”   “当年,我曾经入朝为官,也曾跟随宗帅征战沙场。恰好,西夏军前来侵犯大宋,朝廷征兵,师弟与我都前去了,林师弟因刚刚成亲不久,故而留在京中照顾师傅、师母二人。那个时候,那人也前去参加对抗西夏军,成为一名将领,处处针对周师弟。”   “周师弟在沙场上勇猛过人,性格又冲动,中了敌人的埋伏,那次指派任务的便是此人。师弟带着一千士兵阻击西夏先锋部队,寡不敌众才死于敌人手中。周师弟与一千宋兵悉数战死,无一生还,之后西夏军又在宋军的阻挡下才撤军。”   赵构回想起周侗对自己说的话,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去报仇,脸上的无奈清晰可见。那个时候,赵构不明白师傅为何阻止自己去报仇,一切以大局为重。只因周侗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不可能找蔡王报仇,他已经死了,这也解释了林冲叮嘱他不要泄露身份的原因,为何周倜不喜欢皇家中人。   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蔡王赵似并没有死,一切只不过是假象,为得就是引人耳目。赵构与赵似接触的不多,可他也能看得出来赵似是真心为国为民,要不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假死。因此,赵构自己也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分不清楚到底相信谁。   “师傅眼见于此,对朝廷甚是失望,也就离开了朝廷,由我接替禁军教头之职。不过,我的武功没有师傅那么厉害,只能成为普通的教头,无法成为总教头。周师弟死后,蔡王又死了,师母也是在那之后不久便离去了,师傅独自一人前往大相国寺静坐数月方才消除内心的孽障,然后远走他乡,终身不再进京。”   林冲接着说道:“师傅的怨愤,师弟的仇,我们无时无刻不曾记得,只不过人都死了,根本就没有地方去找他。至于,当年那个策划者,师兄也将他杀死,他亲口出一切都是蔡王安排的,与他无关,我们根本就不相信与他无关,最后师兄一枪将他杀死。不过,朝廷并没有追究此事,也不知怎么回事,师兄就是那个时候辞去官职,安安心心的回到家乡做自己的员外,而我则留在京中继续担任禁军教头。如果不是师弟告诉我,让我隐姓埋名,兴许此次真的接到师兄的来信,必定会前来。”   赵构皱着眉头,神色复杂不已,内心有些纠结,暗暗的想道:“难道真的是十三王叔做的吗?十三王叔与师傅没有任何仇怨,理应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是与西夏军勾结,这样的大罪是通敌卖国,父皇焉能不知?”   “难道说十三王叔一直隐藏的好吗?不然父皇不可能不怀疑的,又或是父皇顾及兄弟情面没有治罪,反而牺牲了师傅?如果真的如同师兄们说得那样,十三王叔不可能让我前往师傅那里拜师学艺了,更不会请师傅在山庄中传授武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蔡王赵似传授赵构的远不止武功这么简单,就连官场上的事情都尽心尽力的安排好。另外,蔡王赵似又与自己的父皇秘密策划一切,要是真的如同卢俊义所说的那样,赵似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做,更不会这样帮助自己,巴不得朝廷陷入混乱才好,可是他是大宋王爷,一品官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中握有实权,要想真的叛乱非常的简单,不需要这么麻烦。   赵构沉思许久,总觉得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卢俊义等人兴许知道的不过是表象,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不可能轻易地相信一人之言,就判定蔡王赵似的为人。况且,赵构之前曾经错过一次,误伤了赵似,要是这次再冲动兴许就真的没得救了,朝廷必定会有影响,以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控制局面,沉思许久赵构决定还是需要调查清楚才能确定。   “蔡王赵似并非幕后主使者,真正的主使另有他人,只不过他不是蔡王,而是蔡王独子,定****节度使,永宁郡王赵有恭。”   众人商量着,气氛有些压抑,全部都集中在赵构的身上,又听到一道声音,不禁有些疑惑,只见来人面色微黄,身着皂袍,身高八尺,他接着说道:“你们都错怪了蔡王,也误会了是蔡王之意,并非如此。”   卢俊义等人见他前来,大吃一惊地喊道:“病尉迟孙立!”   此人便是人称“病尉迟”孙立,只因他手持铁鞭,与前唐的尉迟恭酷似,脸色泛黄,就像是生病似的,就送他这么一个外号,他也没有拒绝,还洋洋得意,能够与前唐大将并驾齐驱,那是最大的幸运了。   孙立看了一眼卢俊义、武松等人一眼,又看了岳飞,道:“你所用的硬弓应该是你师傅传给你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还有一把弓,不知我说的可对?”   岳飞惊呼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孙立笑而不语,目光又看向了赵构,道:“其他人我一眼便瞧出他们的功夫底细,唯有郡王我是看漏了。直到你与玉麒麟对战,我才看出一丝端倪,原来你学会了《达摩秘功》。那个从未有人练成的功夫,难怪你能够轻而易举的抵挡住卢俊义的攻势,还将他制服,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赵构目瞪口呆的看着孙立,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练成了?又为何会知道这部功法?”   卢俊义、林冲二人听到《达摩秘功》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赵构的眼神都像是看见鬼似的。他们二人齐声问道:“小师弟,你当真是练成了那部内功?”   赵构见他们二人呆若木鸡的模样,点点头道:“不错,我练成了,不过是小成罢了!”   “居然真的有人练成了?”卢俊义、林冲两人面面相觑,惊呼不已,又见众人疑惑不解的模样,解释道:“你们学的内功多数是少林正宗内功,只能强身健体之用。师傅有一部内功心法,那部武功从未有人练成,就算是师傅自己都无从下手,我们二人根本就看不懂,也不知该如何修炼,而且师傅曾说,要是谁能练成《达摩秘功》,谁就是真正的继承人,一切都听那人吩咐。”   “《达摩秘功》是师傅凭借记忆从嵩山少林寺处学来,记载下来的高深武功心法,这种内功不仅可以轻而易举的抵挡住敌人的攻击,还能感应到四周的危险,更能作出判断,简单地说这是一部内功心法,也是一部攻守兼备的武功秘籍,不过修炼程度非常的高,高的离谱,据师傅说过,就算是少林寺鲜有人练成,真正练成的唯有师祖以及少林寺方丈等寥寥数人,就算是有人指点也不敢说能够学会,说是机缘到了才可以。”   赵构也不知自己所学的内功心法这么厉害,当初周侗也不过是三言两语交代了一下,并没有说太多,一切只看他自己。如果不是陈抟老祖传授他内功心法的法门,让他有些头绪,借助于到家的内功心法,然后运用相同的方法练习佛家的内功,两者结合在一起,才让赵构立于不败之地。   他没有说话,却被孙立接话说道:“不错,你们二人居然知道的如此之多,也算是了不得了。”   众人见他一脸的赞赏之色,就算是卢俊义、武松等人也觉得孙立不像平时那样,就像是看见了师傅似的,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的如此之多?” 第一百零八章 师叔?   “病尉迟”孙立笑而不语,淡然的看了一眼卢俊义、武松等人,轻描淡写地说道:“初入梁山时,听到你们几人的名讳以及称谓,我便已经猜到你们师傅是何人。”   “为此,我刻意隐藏自己的武功,不愿让你们识破,相处这些年,你们果真没有发现我的身份,也算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本来我想一直隐瞒下去,听到你们的谈话,才现身相见。如果不是听到师兄已经离世,我依旧是不会现身,道出自己的身份!”   “师兄?”   卢俊义喃喃自语,抬起头看向一直以来都沉寂的孙立,在梁山上孙立都是沉寂着,没有震惊梁山的作为,听到他喊自己师傅师兄,不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是师叔?有何凭证?”   孙立笑道:“是不是你们的师叔,这个毋需任何凭据,我就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误解了蔡王,周世侄被西夏军围困,战死并不是他所为,而是他的独子赵有恭做的。”   赵构问道:“为何你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孙立笑道,“你是广平郡王,又受到皇上的恩宠,不出意外你知道的秘密比任何一个皇子要多很多。蔡王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个我就不用多说了。说真的,要是蔡王不死,大宋兴许是另外一种情况也说不定。”   “龙生龙,凤生凤,蔡王乃是一代人物,一身武功高深莫测,就算是师兄也佩服不已。在皇族子弟之中,蔡王武艺最高,又身兼百家武学,融会贯通自成一体。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一心为了大宋百姓,疏忽管教,以致于独子吃喝玩乐,成为二世祖。”   “永宁郡王赵有恭与他父亲蔡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骄奢淫逸,行事高调,在京城中作威作福,依仗着蔡王的威名在外兴风作浪,这些事情蔡王都不曾知晓,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政务上,对他疏于管束,嚣张跋扈,俨然成为京中恶霸。”   “那日,周师侄与官兵发生冲突,还打了那人一顿。虽然他出自蔡王麾下,却不受蔡王命令,而是与其子一丘之貉。周师侄不听师兄的劝告,行事鲁莽,不仅仅将那人打伤了,让他丢了脸面,一直怀恨在心。”   “偏偏周师侄不懂人情世故,又在闹市区与永宁郡王发生争执,更是将他打伤。这些事都是那人在幕后搞的鬼,不过两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可是,这件事蔡王知晓后不仅没有怪罪,反而狠狠地责罚永宁郡王,责令他不允许出府半步。”   “这件事以为风平浪静了,可是永宁郡王明着来已经不可能,只能暗地里使阴招,让那人在军中陷害周师侄,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情况。至于你杀的只不过是替罪羔羊,真正的主使者是永宁郡王。”   卢俊义问道:“为何你会知道这件事?”   孙立笑道:“那是因为彻查此事的人便是我,周师侄的死,师兄觉得奇怪便让我去查。经过多方面证据,矛头直指永宁郡王。最后,我发现了永宁郡王假借蔡王手谕行事,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构问道:“那么十三皇叔知道此事吗?”   “蔡王知道,就连你的父皇,也就是当今皇上都知道这件事。”孙立点头回道,“蔡王找到师兄,亲自向他赔罪,师兄独子死了,岂能说原谅就能原谅呢!唉!……师兄眼见是蔡王之子所为,蔡王又对师兄有恩,又对天下百姓有恩,便不再追究了,最后皇上同意他辞去禁军总教头职位,让林冲进入禁军之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一直误解了是蔡王所为,不曾想到会是永宁郡王所为。赵构放心下来,不是蔡王所为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是蔡王所为,赵构也不知该怎么办,一边是自己的皇叔,一边是传授武艺的师傅,着实让他头痛。   孙立接着说道:“永宁郡王所作所为全部都被蔡王知晓,查明真相后,蔡王准备杀了独子。不过,却被当今皇上劝阻,自此以后京城中再无永宁郡王的身影。只因蔡王下令不允许他再出门惹是生非,要是再敢听到关于他的事情,杀无赦。”   赵构惊讶道:“皇叔真的想要杀了独子?”   “不错!”孙立点点头,道:“蔡王的脾气出了名的暴躁,讲道理的时候又是温文尔雅,不讲道理的时候就像是杀神似的。当初,我跟他过招时,彼此试探,要是真的比试也是我落败,他的武艺根本就不知道路数,没有任何的招式,也不知何门何派,要想胜过蔡王当今武林中也是寥寥无几。”   赵构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皇叔武艺高强,就算是上次交手也是在赵似重伤的情况下,要是全力时期他自问不是对手。但是,赵构没有想到他的武功会这么高,又想起赵似曾经遭受重创,暗想:“皇叔的武功这么高,为何还会受伤?难道有人的武功比他还要高吗?”   林冲自始至终的沉默不语,默默地注视着孙立,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他,沉思许久终于想起来一件事。当初,周云清战死沙场,他曾经偷偷地看见过有一人与自己师傅见面,那人的脸色泛黄,初次见到时总觉得有些熟悉感,直到孙立道出身份,他才细细的打量起来。   当初,孙立也不过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脸色泛黄却没有任何的胡须,看上去还非常的年轻,风华正茂。此次相见,孙立已经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脸色蜡黄,满脸皱纹,又有络腮胡须,才没有想起来。   林冲猛地单膝跪地,喊道:“师叔!”   孙立微微一笑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回师叔,弟子想起来了!”林冲有些尴尬的回道。   卢俊义见林冲恭敬地喊他师叔,有些疑惑道:“师弟,你怎么了?”   林冲低声道:“师兄,难道你忘记曾经师傅说是等候一个贵客的事情吗?”   “贵客?”卢俊义沉思片刻,再次看向孙立,恍然大悟也急忙跪地,躬身喊道:“还望师叔恕罪,久未知晓您的身份,实在是罪过!”   众人见卢俊义、林冲二人都跪地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恭声喊道:“师叔!”   孙立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连忙站起身来,孙立又接着说道:“卢俊义、武松、史进你们三人乃是梁山之人,见到我跟以前一样,就喊兄弟吧!至于,郡王、林冲、岳飞你们三人则不必拘束,也不要称呼我为师叔,这个秘密一直隐藏下去吧!”   “师叔……这……”众人皆是尴尬不已,点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孙立。   孙立笑道:“论辈分我是你们的师叔,不过你们的职位都比我高出很多,也就不必拘泥于礼数了,就依照江湖规矩吧!他日进京接受朝廷招安,也不必放在心上。虽然你们是师兄的弟子,不过我也没有传授于你们什么,只不过是虚名罢了,何必在乎这些。”   众人无奈的点头答应,他们觉得孙立这个师叔与自己的师傅有很大的区别。周侗恭敬有礼,一派武学大师的风范,举手投足都像是武术宗师;孙立豪爽不拘小节,也不在乎什么礼数,更是江湖中人。   孙立欣慰的笑了笑,赞赏道:“师兄真的是收了一群好弟子,要是知道你们今日的成就,也能含笑九泉了。众多师兄弟中,师兄的志向一直不变,哪怕是离开朝廷都未曾改变他的初衷,在你们的身上总算是看见了,大宋有希望了!” 第一百零九章 回京   孙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构的身上,他目睹了赵构所作所为,心里也非常认可他,不由自主的选择支持赵构。若不是孙立瞧见赵构将卢俊义等人喊出来,让他非常好奇,也就不会尾随而至。   听到他们说的话,孙立才知道师兄已经死去的噩耗,心里一阵感叹,还知道赵构居然是师兄的最后弟子,心里有些奇怪。孙立可是知道师兄因为独子惨死的事情,恨透了大宋皇族中人,岂能收他为徒。   从字里行间孙立猜到赵构不仅是师兄的关门弟子,也是师兄最后的赌注,将一切都寄托在赵构的身上。周侗一生都想亲自率领大军征战沙场,为国尽忠。然而,生不逢时一直未能如愿。   但是,周侗培养出数位能征善战的弟子,又收了皇子为关门弟子,做好了充分准备,一切都是为了曾经的心愿。哪怕爱子死于非命,周侗对大宋的忠心,也是孙立无法比拟的,孙立的武功没有传授于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曾传授,并非他不愿意传授,而是他的武艺并没有周侗等人相提并论的地步,还有差距,不想误人子弟。   “师叔,为何师傅从未提及过你?”赵构有些疑惑道。   孙立叹息一声:“当年,我是朝廷中人,师兄辞官隐退后,便不愿与官场中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因为他影响我的前途。事与愿违,我还是走上了与大宋对抗的路,兴许师兄的决定是正确的,离开后反而轻松不少。”   他又看向了岳飞,道:“你应该见过志明师兄!”   岳飞回道:“回师叔,弟子见过!”   孙立点点头道:“志明师兄是我们几人的大师兄,也是关系比较好,他的年纪最高,我的一身武艺有一部分是大师兄传授的。他的武功达到了功参造化的境界,当真是匪夷所思。只可惜,大师兄一生追求佛法,传扬佛法,不愿意入红尘。”   “前不久,也知道了大师兄离世的消息,应该是在二师兄离世后几个月便离开人世。如今,活在世上的师兄弟加上我在内也不过是寥寥无几了,其他人多数死于乱世,有些则留在嵩山少林寺继续诵经念佛。”   岳飞问道:“师叔,师傅一共有多少师兄弟?”   孙立说道:“你的师傅是二师兄,志明长老是大师兄,三师兄是智真长老,四师兄是栾廷玉,五师兄是宗泽,我是最小的六师弟。至于,其他俗家弟子则流落在外,或是不知所踪,还有一部分留在少林寺,几乎断了联系。”   武松惊呼道:“智真长老是师叔?”   史进疑惑道:“师兄,怎么了?”   众人不解的看着武松,只听他说道:“智真长老是鲁智深的师傅,这么说的话,我们与鲁智深也是同出一门了?”   孙立笑道:“非也!虽然我们几人都是师兄弟,师从少林寺谭正芳大师,不过我们所学的武功都不一样,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虽然智真师兄是鲁智深的师傅,不过也是名义上,并非真的教导他任何武艺,算不上同门,只不过是挂着名罢了。”   岳飞问道:“师叔,宗帅也是师傅的师弟?”   “不错,宗师兄在朝中为官,乃是边疆大帅。只不过,他的性子耿直,在朝中也是得罪不少人,朝中真正知道彼此关系的人甚少。这也是二师兄最想要的情况,他不愿意别人因为他的事情受到株连。”   孙立的话,让岳飞目瞪口呆,他回想起宗泽初次见他后的模样,又见他是周侗的弟子,待他非常好。当初,他还以为宗泽是爱惜人才,对自己赏识。如今看来,多半是因为他是周侗的弟子,才会对他如此好。   “栾廷玉师叔?他是何人?”卢俊义问道。   孙立又解释道:“栾廷玉师兄在祝家庄任总教头,他的三名弟子也是祝家庄三兄弟,各个也是武艺高强。曾经,我前往拜谒过,他们三人的武艺不弱于你们几人,刀枪棍棒样样精通,还有独门武器,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了。”   赵构皱着眉头,心想:“祝家庄三雄的师傅是师叔,那么他们三人也是师兄弟了,难怪他们三人的武艺就算是梁山也吃了很大的亏。原来他们的师傅居然与我们师出同门,没有猜错的话,兴许不久后便要与他们正式对上了。”   于是,众人在一起随意聊聊后,便各自散去,稍微休息片刻,明日还要启程回京。众人各自散去后,孙立独自来到了赵构的营帐内。赵构见孙立前来,连忙上前去,问道;“师叔,您为何事前来?”   孙立恭声回道:“郡王大人,日后您就不必喊我师叔了,待事情还未明朗前,您还是喊我名讳或是孙将军即可。我来此是为了之前的那件事,在你的势力还未大成时,切不可找永宁郡王报仇,一是师出无名,二是他是您的堂兄,皇族中最忌讳的便是手足相残,而且他还是蔡王的独苗,不可轻举妄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必再追究。”   赵构问道;“为何不能追究?”   孙立回道:“我想师兄在临死前必定是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您的身上,应该也曾经说过让您登上皇位的话。在您还未登基为帝,掌控大局时,不可轻易地采取措施,以致于百姓误解,还有就是你要是动了永宁郡王,朝中必定是一片质疑声,引来皇上的猜忌,那就真的辜负了师兄对你的期望了。”   赵构沉吟片刻,他是想回京后立即找自己的皇上询问清楚。但是,听到孙立的话,他决定暂时隐忍一下,有些事情还是不公开的比较好。虽然他没有想过做什么皇帝,目前也不过是想带领大宋走向富强之路即可,皇位离他比较远,也不愿意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还不如现在这样自由自在。   于是,赵构答应孙立,道:“多谢师叔提醒,我必定会忍住的。”   孙立见赵构答应了,也就放心下来,转身告辞离开。赵构也是一身倦意袭来,躺下休息去了。次日,张叔夜、京东西路大军纷纷带领自己的军队离开了青州城,回到自己的管辖的地方,还将梁山军将士一并带走,答应赵构必定会好生操练。   从京城一直到青州城跟随在赵构身后的一千御林军,也对他佩服不已,他们还以为赵构不过是文弱书生,亲眼看过方知自己等人都眼拙,错看了赵构,他是真正的高手。众人一直沉吟不语,静静地守在赵构的身旁,护送着众人回京。   赵构等人一行数十人,加上一千名御林军,队伍着实不小,他们都乘着马,一直朝着汴京方向走去。一路上,老百姓都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还未有任何反应,赵构等人已经渐行渐远了。   经过数日的赶路,赵构等人终于抵达汴京城附近,他们战胜梁山军,以及宋江等人愿意接收招安的消息早已急报传回京城,告知于宋徽宗。当赵构等人还未抵达汴京城,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急急忙忙的赶回宫中向宋徽宗汇报情况。   “启奏皇上,广平郡王带着梁山将领出现在汴京城外十公里处,不出意外很快便可以抵达皇城内。”   此时,宋徽宗端坐在龙椅上,众多大臣悉数官服穿戴整齐,庄严肃穆,他们听到赵构归来的消息,脸上不禁有些惊讶。在他们看来,赵构取胜不可能是依仗自己的力量,必定是借助于其他将领,才会得到这样的尊宠,心想:“不过是取得胜利,皇上就命令我等每日都要穿戴整齐,难道是想百官出迎吗?”   宋徽宗大喜过完,仰天大笑道:“不负朕的期望,甚好!甚好!” 第一百一十章 授封(一)   “广平郡王当真是少年英雄,居然收服梁山叛军,我听说他是凭借自身的力量征服梁山军,夜袭青州城才让他们弃城而逃,兵败被生擒。”   “怎么我听说的跟你不同,广平郡王大显神威将梁山军杀的片甲不留,仓皇逃窜,迫使他们投降,接受朝廷招安?”   “王大人,你听的是这个版本?可我听说的是广平郡王借助京东西路、泰安军,以及张叔夜、曾孝蕴等将领才取得胜利。”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宋徽宗听在耳里放在心里。此时此刻,他红光满面,笑脸盈盈,从未有过的开怀大笑。赵构旗开得胜,又为大宋收编来数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心中着实有些高兴,按耐不住心里的欢喜,露出笑容来。   这些年,宋徽宗为了朝廷之事忙得焦头烂额,又有高俅等人兴风作浪,以至于每天都愁眉苦脸,一筹莫展。赵构旗开得胜,让他脸上多出了往日数倍的笑容,满心欢喜。虽然赵构取得胜利,众人纷纷臆测,也有人惊讶不已,还有一些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高俅冷笑地想道:“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还是文武齐全,不仅仅武功不错,还能带领大军征战沙场,难得的大宋人才。此次他取得如此大的作为,圣上必定嘉奖,那时他必定是与我的地位平起平坐,要想再攻击他,必须谋定后动才行。”   “既然梁山叛军都前来授封,那么他们必定对赵构有些感激,只要他们做错了任何一件事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还能重新安置罪名在那小子身上。哼!……想要与我高俅平起平坐就算是皇子,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是。”   “老九真的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代王赵恒神色紧张,心里焦急道:“这样下去,我的皇长子之位岌岌可危,父皇更加疼爱老九了。如果再让他得势,岂能有我容身之地,那我在父皇面前不就什么位置都没有了吗?”   “老九自幼便得到父皇宠爱,对他偏袒,要是再让他得势,老九成为太子那便是板钉上的事是了,无法改变的事情了。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允许,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太子之位,老九表现的太突出了,必须要防着他才是,以免真的被他得势,朝中大臣哪里还有我这个皇长子的身影?”   刘仲武暗暗吃惊道:“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能战胜梁山军,不知琦儿如何了?”   宗泽兴奋不已,想道:“这个广平郡王还真是出人意料,居然真的做到了。这次事件过去了,老夫也得亲自登门拜访一下这个郡王,以十二岁年纪指挥大军,旗开得胜,此等作为怕是与太祖、太宗相提并论,果然是人中龙凤。”   种师道目瞪口呆,捋了捋胡须赞赏地点点头,道:“没想到他还真的完成任务,此子比皇长子代王要厉害许多。”   朝中大臣各怀心思,只见报信人接二连三的前来禀报,赵构率领岳飞、刘琦等人,与宋江等人已经进入汴京城中,正在朝着皇城的方向前进。当他禀报后,宋徽宗沾沾自喜,高兴地合不拢嘴,他本想是百官相迎,却被众人反对,只因赵构平定叛军不过是首次,要是如此仗势以免天下百姓说他好大喜功,才罢手。   百官相迎没办法做到了,不过要是集结众多文武百官那便是一道圣旨的事情,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宋徽宗为了等这一天,已经筹备了好久。在得知赵构行军路线后,宋徽宗就着手命人去办,让所有的大臣穿戴整齐,留在大殿中,为得就是迎接赵构凯旋而归。   宋徽宗面带微笑地看着大门处,静静的等待着赵构等人前来。片刻后,宫外有人禀报宋徽宗,说赵构等人已经前来了,他更是开怀大笑起来。朝中文武大臣纷纷侧目注视着大门,只见赵构率先一步跨进大殿,岳飞、刘琦等人紧随其后,宋江等人也跟着走进了大庆殿。   通常来说,大宋国内没有什么大事或是举国欢庆的事务,大庆殿不会使用。皇上日常办公处理政务的地方也就是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朝中文武大臣以丞相为首按部就班进入文德殿等候皇上圣旨方可进入垂拱殿每日朝参。   赵构率领岳飞、刘琦等人进入皇宫后,旁边的太监就告诉他皇上早已在大庆殿恭候多时。赵构听到此处,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往大庆殿。宋江等人听闻是在大庆殿接见自己等人,心里有些受宠若惊,只因大庆殿接见,那是一种无上的殊荣,显示出宋徽宗的诚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率先躬身跪地,众人也紧忙跪地,齐齐的高喝声,听得宋徽宗心花怒放。赵构又站起身来,众人也跟着站起身来,微微作揖的说道:“启奏父皇,儿臣带领梁山军将士觐见,宋首领也同意朝廷招安,还请父皇定夺。”   宋徽宗微笑的点点头,让赵构、岳飞等人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江以及其他将领,说道:“你便是梁山军首领宋江?”   宋江作揖躬身回道:“草民便是!”   “你可知罪?”宋徽宗脸色渐冷,厉声喝道。   宋徽宗脸色骤变,朝中大臣全都愕然,赵构等人也不明所以,他急忙站出身来说道:“父皇!……”   “没你的事情,给朕站在一旁!”宋徽宗翻脸无情,朝中大臣更是惊骇不已,赵构也是傻眼了,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皇如此模样,又听到宋徽宗冷着脸,大喝道:“宋江,你可知罪?”   宋江躬身道:“草民知罪!”   宋徽宗冷喝道:“身为大宋子民不思为国尽忠,意图以下犯上,聚众造反,你可知此乃死罪?”   宋江回道:“草民自知是死罪,愿意以死谢罪,还请皇上绕过兄弟们!”   “公明哥哥!”众人心里盘算着宋徽宗到底是作何打算,不曾想到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给宋江等人解释的机会,上来便是兴师问罪,众人心里愤怒不已,死死地瞪着宋徽宗,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宋徽宗眼见众人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赵构也急了,高俅见状适时地喝道:“来人,捉拿反贼!”   守候在宫外的御林军立即带刀前来,宋江等人眼见御林军前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虎口了,难以脱身了,无奈之下也不愿意让兄弟牺牲,只想以自己一个人的死去换的众位兄弟的活路。   “我看谁敢妄动?全部都给本王退下!”   赵构怒气冲冲的吼道,御林军见广平郡王赵构怒火中烧的看着自己等人,他们也不敢上前捉拿宋江等人。毕竟,赵构两眼瞪的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要是他们敢动半步,赵构必定是手下不留情,他们刚刚才听到之前与赵构前去的御林军兄弟说过赵构的武功深不可测,再说他还是郡王的身份,又是枢密院使臣,位居二品大员,与高俅平起平坐,哪里敢动分毫。   高俅见赵构怒气冲冲,阴沉着的看着御林军,急忙喝道:“郡王大人,难道您想真的想要帮助这些反贼吗?你可不要忘了,圣上之前说过的话,您如此做,将圣上置于何地?您还是郡王吗?”   赵构反唇相讥道:“高太尉,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他们畏惧你的权势,我可不怕。要是惹恼了我,当心本王连你一起揍!你们这些奴才,父皇还没有下令,你们就贸然闯进大庆殿,难道是不想活了吗?还不给我退下,要是再敢擅自进入大庆殿,当心本王将你们全部革职查办!”   御林军面露尴尬之色,心里苦笑不已,他们看了看赵构又看了看高俅,再次看向了宋徽宗,见他脸色阴沉不已,俨然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两人公然撕破脸皮,尤其是赵构那句霸气十足的话,就连高俅都有些胆怯,他也知道赵构的武功深不可测。   高俅被赵构的气得说不出话,好半晌,冷嘲热讽地笑道:“郡王大人当真是好大的官威!”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授封(二)   宋徽宗面露阴沉之色,阴冷的目光扫视众人一眼,冷笑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全都被朕闭嘴,你们全部都给朕下去,没有朕的命令谁敢擅自进入大庆殿,一律杀无赦,还不快滚出去。”   御林军悻悻然的退出大庆殿,宋徽宗的目光落在赵构身上,质问道:“构儿,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朕面前耀武扬威,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敢当何罪!”   赵构怡然不惧,纵然身死也在所不惜,他曾经答应过保宋江等人平安。既然他是招安使,哪怕是当今皇上是他的父皇,赵构依旧是坚持自己的立场,决不动摇。如果不是宋徽宗要斩杀宋江等人,赵构也不至于失了方寸,差点酿成大祸。   “父皇,儿臣自知大殿出手必定会受到严惩,情非得已,无奈为之。”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宋江等人是梁山叛军将帅,可是他们接受朝廷招安,又相信儿臣才愿意跟随我一同前来,就连麾下的士兵一律交由朝廷处置,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孤身前来。”   “当日,儿臣身为招安使前去招安宋江等人,他们愿意接受招安时,儿臣曾经许诺过给予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让他们能为朝廷效命。如今,父皇不分青红皂白要杀了宋江等人,那么儿臣曾经的承诺不就是虚妄之言,儿臣身为皇子,又是朝廷命官,岂能说出来的话不作数,就算是父皇惩罚儿臣都无所谓,儿臣只求父皇绕过他们死罪。”   宋徽宗怒吼道:“构儿,不要仗着朕宠爱有加就敢目无君主,要是再敢求情小心你自己的安危,给朕下去。”   赵构坚定不移的凝望着宋徽宗,坚决自己的立场,哪怕是身首异处他也绝对不能言而无信。此时,赵构就像是满腔热血的男儿,根本就不惧任何危险,哪怕面前之人是当今皇上,赵构仍旧不曾露出丝毫的怯意。   宋徽宗气愤不已,自从登基为帝后,他从未遇到过有人敢违背自己的圣意,更别说还是自己的儿子,怒吼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退下,就与宋江等人同罪论处,决不轻饶。”   赵构气定神闲,铿锵有力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儿臣深深地知道宋江等人诚心归顺朝廷,愿意为大宋尽忠,他们的才能儿臣是亲眼见过的。若是父皇执意而行,儿臣唯有冒死求情,只求父皇能给予他们为大宋效命的机会,儿臣以性命担保他们绝无二心。”   宋江等人见宋徽宗言而无信,心里大失所望,就连赵构也一起恨上了,要不是赵构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安然无恙,又或是局势不利,他们宁死也不会归顺朝廷。但是,赵构拼死劝谏,哪怕是面对皇上都愿意为他们求情,也愿意为他们据理力争。   此时此刻,宋江等人对赵构那是诚挚的佩服,他们从未想过赵构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心里有些惊喜又有些喜悦。本想鱼死网破的心,在这一刻也放弃了,众人齐齐的跪倒在地,宋江恭声道:“启奏皇上,草民自知犯上作乱是死罪,不求皇上宽恕我等罪责,还请皇上饶恕广平郡王的罪责,草民愿意以死谢罪。”   众人齐齐的喊道:“愿意以死谢罪,望皇上法外开恩绕过广平郡王!”   岳飞、汤怀等人也急忙跪地喊道:“臣等请求皇上宽恕郡王不敬之罪!”   吴璘、杨沂中也跟着跪地请求宋徽宗,就连刘琦也躬身跪地。在这一刻,跟随一起上过战场的将士悉数跪地请求宋徽宗原谅赵构的罪过,然而朝中大臣纷纷沉默了,高俅则是冷笑连连,他巴不得赵构被问斩;代王赵恒也是幸灾乐祸,心里窃喜不已。   刘仲武见自己的儿子都帮助赵构,心里有些无奈,苦涩的笑了笑,暗想道:“这小子尽给我惹事,唉!……”刘琦跪地的那一刻,刘仲武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听从自己的吩咐,不要与赵构走得太近,事与愿违,仍旧选择追随赵构的脚步。   刘仲武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一步,恭声道:“启奏皇上,臣以为广平郡王之前所作所为无非是重情重义,以致于言行有些过激,不过念他年纪尚幼,又招安有功,还请皇上饶恕郡王一命。”   刘仲武是当朝第一位站在赵构身边的大臣,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就连高俅都皱着眉头看着刘仲武。刘仲武一直都保持中立,从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也不愿支持任何皇子,他的心目中只有皇上一人,其它的一概不管,今日为了赵构居然站出来替他说话,他的行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接着,宗泽也站出来请求宋徽宗饶恕赵构,宋徽宗一直沉默不语,脸色愈发阴沉。直到种师道站了出来,宋徽宗脸色的阴沉才收敛起来。宋徽宗略有深意的看着刘仲武、宗泽、种师道三人,又看了一眼其它大臣,全部都垂头丧气的低下头,不敢与宋徽宗对视。   种师道是军中老元帅,他的门人遍布整个军队,任何官职的也有,也算是老一辈的将领,他的话分量可比其他人的要多多了。宋徽宗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种师道站出的那一刻,众人没有留意到宋徽宗脸色露出一丝舒心,紧锁的眉头也悄然舒展开来。   宋徽宗看着众人都在请求放过赵构一命,会心一笑,心想;“构儿的势力终于初成了,没想到种帅也在其中,当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有种帅支持,在军中构儿的地位绝对是高高在上的,就连刘仲武都站出来为构儿发话,这个中立立场在这一刻被打破了,想必是哭笑不得,梁山军将帅全部都被构儿收服了,这样一来才是真正开始与高俅等人周旋的资本。”   宋徽宗自始至终并无真的想要宋江等人的性命,不过是为了试探宋江等人的忠心以及他们兄弟情义。另外,就是考验一下赵构是否有这样的胆识敢在众多大臣面前不顾自己的前途安危,兑现自己的承诺,最后就是试探出到底有多少人愿意支持赵构。   “既然你们都为广平郡王求情,朕便网开一面,此事暂且作罢!”宋徽宗知道要做戏就将做的天衣无缝,以免被人识破他的想法。宋徽宗将赵构的事情弃之一旁,又看向了宋江等人,沉声道:“至于,你们这些人……”   宋徽宗停顿片刻,使了一个眼神,身旁的太监立即走上前去,用他尖锐的声音高喊道:“大宋徽宗皇帝诏曰:先锋使宋江,加封为云麾将军,淮南东路楚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副先锋卢俊义,加封归德将军,淮南西路庐州安抚使兼兵马副总管;军师吴用,授武胜军承宣使;关胜授大名府正马军都指挥使;呼延灼授御营马军都指挥使……”   此道圣旨不是将宋江拉出去处斩,而是封赏的官职圣旨,就连已经死去的将领也一一受到封赏。此时,朝中大臣无不惊讶不已,全部都瞪大着眼睛,摸不透宋徽宗的心思,赵构愣住了,宋江等人傻了。   直到太监宣读出完最后一个字,就连战死的士兵也受到嘉奖,宋江等人都懵了,他们不知道宋徽宗又玩得是什么把戏,全部都抬起头呆如木鸡的看着宋徽宗。若不是赵构碰了宋江一下,兴许宋江都忘记了要谢恩。   宋江等人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圣旨在他的手中,他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有宋徽宗的笔记以及传国玉玺的大印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真的不明白宋徽宗心里想的是什么,之前还是怒气冲冲,一副杀死他们的样子,转眼间变得笑眯眯起来,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似得,看得众人瞠目结舌,沉默不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   赵构傻愣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心想:“父皇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转眼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皇上为何要册封梁山贼人?难道真的是想要将他们招安,收为国用?”高俅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不语。   种师道、刘仲武等人面面相觑,心里与赵构想得一样,也觉得有些奇怪,根本弄不清楚宋徽宗到底是怎么想的,仿佛之前的发生的事情是在戏言,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梁山将领。可是,朝中大臣都真切的看到宋徽宗眼神中的愤怒,一点都做不了假,真真切切的准备将宋江等人一律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宋徽宗见宋江等人目瞪口呆,微微一笑道:“宋首领,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宋江连忙率领麾下将领齐声高呼道:“谢主隆恩!”   “自此以后,你们便不再是贼寇,也不是反叛大宋之人,而是大宋的良将,是大宋的栋梁之才。”宋徽宗笑了笑,接着说道:“即日起,你们是大宋的官员,传朕旨意:凡是朝中官员,不论官职高低,只要再重提旧事,一律依法论罪。”   宋江恭声道:“谢皇上!”   “宋大人以及诸位,兴许你们此时还在想着为何朕之前要斩杀你们?现在,又封赏你们的官职,是不是有些疑惑?”宋徽宗微笑的看着众人,宋江等人皆是点点头,他们的确是有些疑惑,又听见他继续说道:“你们的事迹,朕已经查过了,也算是半个朝廷中人,都曾经担任过朝中官职,只可惜朝中一些人嫉妒贤良,以致于你们蒙受不白之冤,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朕身为一国之君,大宋国内之事甚多,也无暇顾及所有事情,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实在是有些愧疚于天下百姓。构儿也上奏于朕,提及此事的原因,一切都是赋税徭役颇重。但是,朝中大臣人人都要吃俸禄,每年朝中大军也要粮饷。”   “如果大军将领没有足够的粮饷,大宋军队战斗力必然锐减,吃不饱穿不暖,又没有银两安抚,还要面临随时战死的后果,试问一下何人敢冲锋陷阵?何人愿意从军,为国效命?沉重的赋税徭役,朕也曾经思索过,决定准予构儿所奏,一些苛捐杂税能免除一律免除。”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以食为天。如果大宋百姓对朕有极大的怨言,心怀怨恨,大宋国内又有何人听从朕的圣旨,岂不是有名无实吗?百姓衣食无忧尚且过完一生,朕乃是一国之君,不能与寻常百姓一样,要为天下百姓,要为大宋国势着想,一切需从大局出发方可。”   “之前蔡京、杨戬等人为了讨好于朕,才弄出这么多事情。既然他们已死,这些苛捐杂税便祛除,不必留着。传朕旨意:凡是杨戬、蔡京等人推行的政策一律去除,恢复原来的水准,国之有难不可将这些压力给予百姓承担。”   赵构、宋江等人听闻宋徽宗再次下道圣旨,还是消除那些不该存在的苛捐杂税的圣旨,不由得齐声高呼:“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泽、种师道、刘仲武等人也齐齐的喊道:“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高俅等人也心不甘情愿的喊道:“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此举不仅有利于大宋王朝的统治,更有利于收复人心,赵构早已将宋江等人聚众造反的原因悉数上奏于朝廷。宋徽宗看见奏章后,也是沉默不语,他又急急忙忙的召集蔡王赵似相谈,并非朝中大臣。   蔡王赵似见宋徽宗召集自己,他急忙进宫,知道事情真相后。赵似如实禀告,的确像赵构上奏的一样,苛捐杂税,名目众多,百姓食不果腹,一年的收成全部都上交给朝廷,使得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之后,蔡王又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全部报给宋徽宗听,才知道这些年他不理朝政,朝中官员愣是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者甚多,就连蔡京、杨戬等人的提起此事时,他觉得是好事,利国利民才同意。   不曾想到留下后患,又没有过多查明真相,才留下这样的隐患。高俅等人上位后,没有废除此政策,反而变本加厉,更是搅得民不聊生。宋徽宗气愤不已,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高俅等人,见他们也同意了,才忍住没有发作。   高俅等人心不甘情不愿,只因蔡京、杨戬等人的政策他们依旧是奉行,不仅没有去除,反而变本加厉,每年从中获得数百万两黄金。如果宋徽宗下旨废除,那么他们的收入就会减少很多,哪里还能像之前那样,过着纸金迷醉的生活。   “朕之所以兴师问罪,就是因为你们号称好汉,朕也想看看你们是否真的能够齐心协力。”宋徽宗笑道,“果然不出所料,你们当真是兄弟情深,朕甚是欣慰。既然能够为兄弟出生入死,那么朕赐予你们官职,你们定然也能忠心无二。”   “朕赐予你们官职,只希望你们能够为朝廷尽忠职守,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宋江等人恍然大悟,方知宋徽宗不是真的兴师问罪,只不过是一种考验。他们见宋徽宗废除旧制,减免苛捐杂税,心里对他更是佩服,觉得宋徽宗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只会诗词歌赋,乃是文人雅士。   宋江等人急忙躬身齐声喊道:“臣等自当竭尽全力效忠皇上,效忠大宋,绝不辜负皇上重托。”   宋徽宗点点头,正声道:“好!梁山好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就拭目以待。若是发现你们与那些贪官污吏一样,作奸犯科,中饱私囊,一经发现一律杀无赦,望诸位不要忘记今日之诺言。”   “你可知罪?”宋徽宗处理完梁山等人的事情后,目光又看向了赵构,冷声喝道。   赵构自知冲撞了宋徽宗,又在朝堂上与高俅对峙,不禁低下头,恭声回道:“儿臣知罪!”   宋徽宗沉声道:“身为大宋广平郡王,又是枢密院使,公然在朝堂上与大臣对峙,还口出狂言,朕甚是失望,又冲撞朕,依法论罪可处以罢官免职。然而,此次招安中,你居功至伟,又为朕招来如此良将,功过相抵,既不罚也不赏,你可有话要说?”   “儿臣无话可说,谢父皇!”   赵构哪里还敢再冲撞,之前的冲撞是因为顾及到自己的承诺,而且事关国家大事,宋江等人实在是人才,决不允许贸然被斩杀。此时,这个事情沦落在自己身上,赵构觉得不怎么重要了。如果真的要处罚的话,不是罢免官职这么简单,问题还会更加的严重。至于,招安的功劳也不过是宋徽宗依托的借口。   此时,赵构只能乖乖的承认自己的过错,要是固执己见,不认错,后果就会更加的严重。赵构深深地知道这个道理。与此同时,高俅等人则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他们巴不得赵构被宋徽宗处罚,这样才有机会打压赵构。   宋徽宗处理完赵构的事情,又看了一了高俅,喝道:“高太尉,朕没有下旨让侍卫进来,你却急切地下令,居心何在?”   赵构没有受到严惩,高俅还有些惋惜,却不想宋徽宗的话头对着自己,这让他有些慌张,方才想起自己也是失了礼数。于是,高俅想要回答,却被宋徽宗出声阻止,道:“朕姑且念你护主心切,此次也就既往不咎了,要是敢有下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休怪朕不讲情面。”   高俅擦着冷汗,他心里也知道宋徽宗是为了平衡,让他无法反驳,唯有默默地接受这样的结局。不过,赵构看着宋徽宗处理妥当,慢中有细,有条不紊的将这些事全部化解,又经历了宋徽宗变幻不定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想道:“当真是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要人头落地!……”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纷争再起   宋徽宗赐封宋江等人后,又率领百官前往集英殿,此宫殿乃是在大庆殿西侧,与垂拱殿毗邻,垂拱殿乃是接见外臣和设宴的场所,集英殿是策进士及观戏、举行宴会的场所,也就是说集英殿是专门设宴款待群臣的场所。   文武百官纷纷跟随在宋徽宗身后,移步至集英殿,身为一国之君宋徽宗率先落座在大殿正中间的位置上,群臣依据朝中的官职高低,纷纷落座。此时,朝中的王爷没有前来,以及太师、太傅等未曾设立,故而朝中一品大员缺失,唯有从一品大员落座在首席之上。   由于宋朝重文抑武,高俅又是权倾朝野,身居太尉要职,使得他落坐在宋徽宗左侧,以此为尊;赵构是朝中枢密院使,还未真正的完全接管,有名无实,只能算是正二品,距离从一品还有些距离,不过他拥有郡王的爵位,乃是从一品端坐在宋徽宗右侧。   并且,朝中大臣也不是随意落座,文臣多数坐在左侧,以高俅为首,有些大臣乃是高俅的心腹之人,早已迫不及待的落座;种师道、刘仲武、宗泽等人,就连宋江、岳飞、刘琦等武将则依靠赵构,以军中职位落座。   朝中官员未达四品以上,没有资格参加此等宴会,岳飞、刘琦等人此次立下战功,官职只不过是提高了从五品正副团练使,梁山上的将领多数也没有达到这个官职。不过,他们是此次宴会的主角,故而理所应当参加,岳飞等人则是因为战功受到宋徽宗赏赐才进入此殿之中,一起与宋徽宗同饮。   赵构在朝中的官职不过是二品,在宋徽宗的授意下行驶的却是从一品权力,枢密院大权在握。但是,名义上还是二品大员。此乃,宋徽宗不愿意给予赵构过多的权力,不利于他在朝中成长,就连枢密院的大臣也选择站在赵构这边,他名义上还是枢密院大人,代行枢密院使的权力。   宋徽宗看了一眼,有些欣慰不已,他知道赵构的势力已经形成了,只要再给予一些时间便可以与高俅并驾齐驱。那个时候,高俅也不再是权倾朝野,行事也得顾忌了。之前,赵构在百官面前为了宋江等人公然违抗自己的圣旨,他脸上非常的愤怒,心里却有些高兴。   如果赵构不站出来,履行自己的承诺,那么他便得不到梁山军等人的全力支持,朝中权力式微,不利于自己的统治,也不利于赵构的成长。这些事情宋徽宗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的行动,采取袖手旁观的态度,不支持也不反对,这样才好培植自己的势力。   身为一国之君,都会忌惮朝中有人结党营私,中饱私囊,干涉朝政,宋徽宗也不例外。即使他沉浸在书画之中,书画造诣极高,也深知这些浅显的道理,并非一无是处。赵构的崛起,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此乃宋徽宗喜闻乐见的事情。   “今日,朕甚是高兴,得到梁山将领,此乃大宋一大乐事!”宋徽宗跪坐在蒲团上,端起酒杯,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笑道:“宋将军及诸位将领,朕对你们的期望甚高,期望你们莫要辜负朕的期望,此酒乃是敬各位!”   宋江等人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他们都是好酒之人,闻着酒香就知道此酒是宫中珍藏的美酒佳酿,故而他们喝下后回味无穷,意犹未尽。如果在外面,他们肯定是豪饮,眼下是在皇宫,又有皇上在此,唯有隐忍肚子里的酒虫,他们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杯中物上。   宋徽宗擦拭着嘴角的酒水,看着众人的目光注视在杯中物上,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诸位将军,你们在梁山上,可曾吃过这等美酒?”   宋江回道:“臣等不曾吃过!”   “哦,那你们平日吃的是何酒?”宋徽宗有些好奇的问道。   宋江回道:“米酒!”   “米酒?那是何物,能喝吗?”宋徽宗疑惑道。   宋江躬身道:“米酒乃是寻常百姓都能买到的酒,也可以自行酿造,不像宫中御酒那般爽口,后劲大,要是没有好酒量根本就不敢喝高浓度,只能喝些平常的酒。臣等都是粗汉子,哪里懂得什么品酒,只想着痛快畅饮,喝得皆是酒糟重的米酒。”   宋徽宗久居皇宫,自幼未曾到访过民间,享受的都是锦衣玉食,哪里吃过宋江所说的米酒,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赵构猛地想起,后世演义小说中,曾提及过十八碗高浓度的米酒,相当于两斤二锅头,那样的酒量也是罕见了。   宋徽宗宴请群臣,喝得乃是宫中御酒——蒲中酒,是山西蒲州产出的名酒。但是,两者又有些区别。此酒乃是宫中酿酒师专门酿造的,独具风味,虽是同名味道大不相同,采用的配料也不一样,更甚当地的名酒。   宋江等人都是酒客,宋徽宗也没有丝毫的吝啬,不断地命令太监、宫女将御酒搬上来,任由他们尽情享用。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三人还好点,其他人则是拼命的豪饮,林冲曾经喝过一次,对这酒也是情有独钟,也多喝了几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宋徽宗与众人同饮,吃着美酒佳肴,好不快活。只可惜,这样的快乐时光总是短暂地。众人喝得高兴时,却有人前来禀报。宋徽宗皱着眉头,面露不悦,寒声道:“到底是何人,如此不识抬举,难道不知道朕再与大臣们同饮吗?”   愤怒归愤怒,宋徽宗赵佶还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之色,以免耽误正经事。不过,要不要处罚那人,还要看禀报何时。那人急匆匆的走到前面,跪地磕头高呼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冷声道:“行了,行了!你到底有何事要禀报于朕?若是无关紧要,当心你地脑袋!”   那人急忙回禀道:“回禀皇上,江宁府府尹传来急报,还请圣上过目。”   “江宁府有急报上奏?速速呈上来!”宋徽宗一听是急报,立即正襟危坐,面露凝重之色。   由于赵构成为枢密院使大肆改革,也使得军情没有任何的耽搁,全部到达皇上的手中,需要由他亲自御览方可。因此,宋徽宗知道此事必定非同小可,必然会是军情大事,片刻都不能耽搁。   那人急忙将急报呈给宋徽宗,宋徽宗打开奏报,看了一遍后,怒气冲冲的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顿时,酒杯、菜肴全部都洒了一地,周遭的太监、宫女等全部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朝中大臣也纷纷侧目看去,沉吟不语,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躬着身子。   宋徽宗怒气冲冲的说道:“朕刚刚处理了一件烦心事,正想放松一下,不到半日又听到如此消息,实在是可恶至极,当真以为大宋国内无人,欺朕懦弱吗?朕乃是一国之君,不是随意玩弄的玩偶,也不是唯唯诺诺之人,这一次朕就让天下百姓见识到大宋军队的厉害,实在是气煞我也!”   赵构见宋徽宗怒火中烧,愤怒不已,他从未看见过自己的父皇如此愤怒。通常来说,宋徽宗都是面带微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曾如此动怒,不由得问道;“父皇,到底是何事如此愤怒?”   宋徽宗怒火中烧,愤愤不平道:“朕想要富强大宋,让大宋百姓安详度日,偏偏这些不识好歹之人,屡次与朕作对,势要逼迫朕大开杀戒才行。此次,朕不再选择退步,就以他们的性命来警示天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乱臣贼子,敢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赵构见宋徽宗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仍旧是怒气难消,从他的话中,赵构听出了弦外之音,心想:“看样子,大宋国内又有人发动起义了,兴许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是有些时日,不然也不可能发展到惊动朝廷的阶段,形势严峻,迫在眉睫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骠骑大将军   宋徽宗大吼道:“童贯、谭稹二人何在?”   童贯、谭稹二人慌慌张张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赵构瞥了一眼童贯,只觉得他不像昔日那样威风八面,面色泛白,浑身无力像是快死了似的。童贯、谭稹二人也是憋屈,有苦难言,他们曾经风光一时,耀武扬威,在朝中呼风唤雨,就算是宋徽宗也不敢对他们几人发怒,只能安抚。   自从高俅迅速起来后,童贯、谭稹等人的日子越过越穷苦,又不受高俅待见。他们二人曾与蔡京一丘之貉,同是乱臣贼子,宋徽宗以迅雷不及掩耳铲除了蔡京在京城中的势力,就连一些心腹之人也一律剔除在外,不让他们留任在京城中为官。   童贯、谭稹二人好不容易挨过了困难期,迎来人生第二次巅峰时,却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二人叫苦不迭。并且,他们二人早已知道宋徽宗愤怒的原因,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自己贪婪成性所致,心里悔不当初。   宋徽宗阴冷的说道:“看看你们二人在江浙地带做的好事,给朕好好地看看,看清楚一点,朕本想再次任用你们二人,不曾想你们居然如此狼心狗肺,枉费朕让你们进京,理应让你们留在江浙地。”   童贯、谭稹二人连忙哭天喊地的跪在地上,喊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饶命?朕饶了你们的命,又有何面目面对那些死去的将领,又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好不容易天下再无纷争,就是因为你们二人贪图享乐,才引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若不是你们的脑袋只有一颗,朕恨不得赐你们千刀万剐。”   宋徽宗恼羞成怒,叹息一声:“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朕理应尽早废除那些苛捐杂税,实在是愧对天下百姓,愧对先祖啊!如果尽早废除,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内乱,百姓纷纷揭竿而起,与朝廷作对,与朕为敌啊!”   “来人,将他们两人拉出去凌迟处死!”   童贯、谭稹二人一听赵佶的将他们凌迟处死,整个人都懵了,脑袋昏沉沉的,坐立不安,急忙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啊!皇上,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叩请皇上放过臣等性命吧!皇上……”   宋徽宗听得心烦意乱,怒吼一声:“还愣着作甚,拉出去斩了!”   侍卫们急急忙忙的上去,将童贯、谭稹两人扒掉朝服,摘掉官帽,当真是赤条条的来,又赤条条的走。童贯、谭稹二人见宋徽宗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他们的性命,再怎么嘶吼求饶都无济于事,整个人傻愣着,直接晕死过去,硬生生的被侍卫拖走。   “啊!……”   片刻后,群臣听到童贯、谭稹二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哪里还记得什么求饶,身上的疼痛远甚于一切。他们二人做梦也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曾经风光无限,今日沦落到被凌迟处死,当真是因果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宋徽宗不说缘由,直接了当的将他们二人就地凌迟处死,群臣各怀心思,赵构等人则是心生窃喜,拍手叫好;高俅等人则噤若寒蝉,颤抖不已。他们听到凄惨声,就联想到自己身上,怀疑是不是有哪天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赵佶处死了童贯、谭稹二人心里舒服多了,脸上还是有些愤怒,低声道:“诸位爱卿可知为何朕如此愤怒?”   众臣纷纷躬身回道:“臣等不知!”   “你们不知也情有可原,朕也不愿你们。”宋徽宗说道,“童贯、谭稹二人乃是朕派往他们前往江浙地方为官,没有想到他们两人居然中饱私囊,打着朕的名义在管辖地为所欲为,收刮民脂民,大肆修建自己的宅邸,堪比皇宫豪华。”   “朕酷爱花石纲,又知道江浙两地山水如画,曾经下达圣旨命令百姓贡献出花石纲,又大肆修建林园,此乃朕之过错也。若不是朕的私欲被他们知道,也不至于激起民愤,他童贯为江浙宣抚使﹐谭稹任两浙路制置使期间,居然瞒着朕欺压百姓,又强加赋税徭役,终于逼得当地百姓聚众谋反。”   宋江等人面露尴尬之色,他们知道宋徽宗说的不是自己,脸上还是觉得有些火辣辣的,让他们低下头。宋徽宗见宋江等人面色,也没有解释,他也没有这个心思了,继续说道:“在他们管辖之地居然出现了一支反叛军,此军贼首居然假托‘得天符牒’,自封‘圣公’,他要是‘圣公’,那朕是何人?”   “宋爱卿也曾在梁山上聚众起义,朕派遣招安使前去,也派遣招安使前往让他为大宋效命,不曾想到此人不仅将送信的使者斩杀,更是亲笔书写一份信,说朕昏庸无道,骄奢淫逸,不配称之为一国之君,让朕拱手让出皇位,将皇位交于此人。”   “当初,朕听从他们二人的奏报,以为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真实的结果是他们悄悄逃回京城,以免殃及池鱼。另外,叛军已经攻占了我大宋数十座城池,朕还蒙在鼓里,就连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等官员一律被斩首示众,整个江浙地带俨然落入贼人手中,朕还稳如泰山,不明情况,实在是可笑至极!”   “叛军集结人数达百万,这厮口出狂言,让朕及早退位让贤,免得再动干戈。如果不让位,他便杀至汴京城,取朕的项上人头!哈哈!……叛军之中能有此魄力者他是首位,也是朕首次下达杀无赦之人,此人不死难消朕心头之恨。”   众人沉吟不语,他们才知道宋徽宗为何如此生气,此事换做任何人都会愤怒不已。并且,宋徽宗还是一国之君,杀气腾腾也是理所应当。在自己的国内,居然被臣民如此奚落,更是嘲讽,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奇耻大辱,任何一个人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呢。   宋徽宗大喝一声;“朕要让他们全部都死,凡是参与者,除了老弱妇孺士兵等人,只要是有将领级别以上,不愿意投降者一律杀之。至于,贼首杀无赦,朕要诛灭他九族,此战何人为帅,前去征讨此贼首?”   朝中大臣沉默不语,谁也不敢有把握取胜,敌人有百万大军,又一连攻破数十座城池,江浙一带俨然成为他的管辖之地,与宋朝势均力敌,甚至隐隐有些超越。并且,宋徽宗又接着说道:“此次只许胜利不允许失败,失败者提头来见,胜利者朕必有厚赏,何人敢去?”   朝中大臣还是沉默不语,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即使面对着高官厚禄,也是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前面,兴许是有福没命享,众人不由得迟疑起来。但是,赵构、宋江两人不约而同的站出身来,齐声道:“臣愿意前往!”   宋徽宗没有看赵构,他心里知道赵构必然会请求出兵,出乎意料的是宋江也站出来了,惊疑道:“宋爱卿难道想要出征吗?你可知道此次作战失败的机会比较高,敌人可是拥有百万大军!”   宋江躬身回道:“臣知道,不过这又何妨!臣乃是刚刚接受招安,又受到皇上如此重视。此时,大宋有为难,臣理应出一份力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臣是大宋子民,又是朝廷官员,自当竭尽全力效忠皇上,为大宋效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宋徽宗称赞道:“此乃真正的忠臣,朕准予爱卿的请求。”   “臣还有一事相求,不知皇上能否答应?”宋江并未起身,躬身继续说道。   宋徽宗疑惑道:“不知爱卿有何事?只要朕能做到的,朕一律准了。”   宋江回道:“臣想让广平郡王为帅,率领臣等剿灭叛贼,不知皇上能否答应?”   赵构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江,宋徽宗也是一脸惊疑的看了看宋江,又看了看赵构,皱着眉头道:“不知爱卿为何要让郡王前去?”   “皇上有所不知,臣归顺朝廷,愿意接受招安,此乃郡王之功劳。臣率领的梁山军被郡王率领的宋军击败,溃不成军,要不是郡王手下留情,臣已经死在青州城中。如果郡王愿意为帅,带领我等冲锋陷阵,必定旗开得胜。”   宋江不卑不亢的回道,宋徽宗也是惊讶的看着赵构,在奏章中并没有说明,故而赵佶不清楚也非常的正常。当宋江说出此话后,朝中大臣皆是惊讶不已,他们不曾想到这一次招安真正的功臣反而是赵构,凭借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取得胜利,并非浪得虚名。   宋徽宗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赵构,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兴奋,沉声道:“构儿,你可愿意前往?”   赵构急忙回道:“儿臣愿意前往剿灭叛贼!”   “既然如此,广平郡王上前听封!”宋徽宗正声喝道,赵构急忙躬身听候圣旨,只见赵佶郑重其事地说道:“传朕旨意:广平郡王加封为骠骑大将军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大宋任何一支军队,务须上奏朕,皆可随意调遣。此次,朕要倾尽大宋国力,誓要剿灭叛贼,还我河山,朕要亲眼看着他被处斩才能安心,你可晓得?”   赵构大吃一惊,急忙回道:“儿臣接旨!”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位高权重,任重道远   赵构领旨谢恩,骠骑大将军乃是从一品官职,不降反升,使得群臣纷纷惊讶不已。赵构成为武将之中等级最高的统帅,真正的与高俅平起平坐。   赵构之前担任的枢密院使乃是文职,与此时相比,他是弃文从武。宋徽宗给予他将军头衔,还让他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也就是说整个大宋军队在他一人手中,真正的位高权重,乃至宗泽、种师道等人也是赵构的下属,武将官职也以赵构为尊。   宋徽宗加封赵构骠骑大将军兼天下兵马大元帅,一时间惊起万重浪。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人能以十二岁担任如此重要职位,放眼望去,前朝也未曾有人达到这样的高度,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群臣纷纷惊讶不已,高俅眼看赵构手握重兵,还不需要奏明圣上,可自行调集大军,让他万分焦急,心想:“文官就已经让我难以入眠,又得到如此重要的官职,那岂不是爬到我头上了,再想对付他就更加困难了。”   代王赵恒惊慌失措,脸色大变,暗想:“九弟深得父皇恩宠,从枢密院使调任骠骑大将军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即使是同一个官职,手中的权力也不同,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再次取得大胜,哪里还有我的影子,朝中只怕都记得广平郡王,不知有我代王。”   宋江、种师道、宗泽等人也是呆若木鸡,他们不曾想到宋徽宗会赐予如此重要的官职,让他们都傻了。   此时,朝中武将不论资历高低,都需要听从赵构节制,也就是说宋徽宗将大宋的安危依托于赵构一人身上,此番是下了决心,定要斩杀叛贼。   宋徽宗淡然的望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朕知道你们心中所想,构儿的本事朕比你们都清楚,加封为骠骑大将军乃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你们不必多言。朕要那些反贼见识一下大宋军的厉害,让他们知道与朝廷作对,皆是死路一条。”   “构儿,朕封你为骠骑大将军兼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那你就必须拿出真本事,不可辜负朕的期望,天下兵马你尽可调遣,不遵从命令者,可行先斩后奏之权,朕要看到贼首俯首认罪,要亲自将他处斩。若是你无法做到,朕一样惩罚,你可明白?”   赵构郑重其事地回道:“定当不负父皇所托,势必让贼首伏法。若是未曾做到,儿臣愿接受任何处罚。”   “好!好!好!”宋徽宗接连赞扬三声,沉声道:“朕就将剿灭贼首之事全权交托于你,朕在京城听候你的好消息。明日你们便可动身启程南下,剿灭方腊叛军。”   “果然是方腊!”赵构默默地念叨一声。   乍然看见宋徽宗怒气冲冲,又听他气愤不已的话,赵构便已经猜到是方腊叛军,唯有方腊敢如此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拥兵百万,麾下猛将如云,所向披靡,大宋国的兵力也不过两百万人,足有与宋朝抗衡的资本。   赵构想不通的是以方腊手中的兵力,就算宋江率领的将领骁勇善战以一当十,也无法与百万的兵力相抗衡,唯有书中才能做到,还能回来十几人,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原本是喜庆的庆功宴,因方腊叛乱以致于不欢而散。此次,宋徽宗没有召见赵构,气呼呼的转身离去,一切交与赵构自行解决。   赵构手捧着帅印,面露凝重之色,他知道这个帅印不好拿,又不得不拿。若是不能剿灭方腊叛军,就无法交代,更是难以洗脱罪责。虽然帅印很轻,可他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叹息一声:“当真是亚历山大啊!”   “亚历山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岳飞诧异的问道。   赵构尴尬的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咱们回府!”   岳飞、林冲、宋江、卢俊义等人悉数跟随着赵构一同回到了郡王府上。由于他们在京城中没有宅邸,唯有暂时寄住在招待馆中。不过,明日又要启程前往江浙,平定方腊叛乱,故而赵构让他们前往自己的府中商议大事。   “宋将军,方腊此人你可曾听说过?”赵构沉声道。   宋江回道:“方腊此人我倒是听说过一二,江湖传言此人不仅有卓远的军事才能,是难得的将帅之才。他也是漆园主,为人豪爽,深得人心,又乐善好施,帮助过不少的贫困流民,在当地也算是名声响亮之人。”   卢俊义接话道:“另外,我还听说这个方腊武功深不可测,却从未有人见识过,不知他的功夫深浅,只怕是只强不弱。并且,他手中握有百万士兵,麾下又是能征善战的大将,想要将他剿灭,实在是难啃的骨头,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赵构点点头,道:“如果真的想要打赢这场仗,少数也得数月之久,长则数年。只不过,我们对于此人也不甚了解,不知该如何下手才是。此番必定是一场硬仗,诸位要做好长久战的准备,这一仗战斗兴许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要是稍有不慎便真的死在战场上,待明日出发后抵达江浙时,再好好的观察一番,不可硬碰硬。”   “怕啥鸟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大不了跟他干一场,谁胜胜败还说不准呢!”   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都傲气十足,觉得方腊此人根本就不足为虑,就算是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只因,赵构在之前为了他们甘愿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让他心里都非常钦佩。众人都愿意跟随赵构一起征战沙场,他们乃是草寇出身,又得到朝廷的封赏,成为朝廷命官,如何让他们不感激涕零,就算是让他们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都愿意。   赵构见众人斗志昂扬,怡然不惧,也是会心一笑。可是,心里的苦涩唯有自己知道。赵构、宋江等人都明白方腊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有蛮力根本就战胜不了他。并且,赵构也曾经在后世中看过演义,方腊不是善茬。   众人讨论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不过众人都心知肚明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于是,赵构就让他们纷纷回去休息,明日再启程出发。众人都散去后,一道黑影悄然的来到了郡王府。   赵构见那人的身影便知道是何人,急忙喊道:“十三叔,您怎么来了?”   蔡王赵似笑了笑,道:“构儿,你终于长大了不少,这些时日不见你的本事又大大的见长了。至于,你在青州城所做的一切,我也是一清二楚,做的不错。今日,我前来是想看看你,还有一件事是皇兄嘱咐我前来的,想必你应该猜到了。”   赵构沉声道:“皇叔前来是为了方腊起义的事情?”   蔡王点点头,郑重的说道:“不错,正是为了此事前来,也是皇兄的吩咐,有些事情需要告知于你才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蔡王的沉默   赵构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蔡王交代的事情。他知道蔡王深夜前来,不是简单的叙旧,也曾听蔡王自己说过,此来有要事要说。   “方腊此人在江浙地区颇有威望,所经之处,义军纷纷依附,就连百姓都夹道欢迎,俨然将他视为皇上。”   蔡王赵似接着说道:“此次你前往剿灭方腊叛军,任重道远,就算你成为骠骑大将军兼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任何一路大军皆可调遣,仍然是一个难啃的骨头,这点想必你已经知晓了。”   赵构点点头,沉声道:“方腊此人到底如何?他手中的兵力当真有百万?”   赵似回道:“方腊真实拥有的兵力没有百万,其中夹杂着百姓,不能作数,能够征战沙场的也不过是数十万,具体是多少,不曾知晓。”   “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谨记!方腊此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曾经派遣数人前去打探军情,无一例外都没有回来,只有一张残破的纸张,留下字言片语,说得正是他的武功,我猜想他的武艺不弱于于我。”   “此番你前往征讨方腊,一定要小心为上。我们无法给予太多的帮助,一切就看你自己了。另外,你的伤势如何?”   赵构大吃一惊,他受伤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就连自己的父皇都不清楚,着实不明白自己的皇叔从何得知,诧异道:“皇叔,您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不要忘记,我也是练武之人!”蔡王赵似微微一笑,道:“你身上有没有上,看你的步伐以及气息便可以猜到一二。你现在身上气血不顺,面色有些苍白,这个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即使没有学过什么内功,一些浅显的东西,还是略知一二。不过,我非常好奇,以你的伤势来说应该歇息的,不知为何你居然行动自如?”   “皇叔,您就别寒碜我了!”赵构哭笑不得说道,“我受的伤不是外伤,而是内伤,以致于我无法使用任何内力,更不能动武。这一次征战梁山军时,要不是最后时刻援军赶来及时,兴许我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强行使用,这样一来不死也得重伤。”   蔡王赵似沉思片刻,沉声道:“你的伤势是卢俊义造成的?”   赵构再次惊呼道:“皇叔,这……您也知道?”   “梁山军中武艺高超之人唯有卢俊义一人,曾经我与他交过手,他的武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论枪法,则是天下无敌,就连我在他手中都吃了亏。不过,那一次他也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蔡王赵似负手而立,遥想当年,器宇轩昂,就连赵构都有些佩服。他知道自己的皇叔武功深不可测,上次战胜于他也不过是在他病情严重才占得上风。若是伤势痊愈的赵似,赵构心里还真是没有底。   赵构猛地想起一件事,问道:“皇叔,侄儿有一事想要问您,不知您能否如实相告?”   赵似好奇的回道:“怎么?你有事就说,不必藏头露尾的!”   赵构开门见山地问道:“皇叔,师傅的儿子战死沙场是否与您有关?”   赵似沉吟不语,淡然地说道:“这件事日后再与你说,目前来说你还是应对后面的事情比较重要。”   赵构见赵似不愿多言,他也不好继续询问。毕竟,这件事关乎蔡王赵似独子。接下来,赵似也不想继续多留,便起身离去了。赵构苦笑的看着赵似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躺下休息。   赵似离开郡王府后,他没有回到琥珀山庄,也没有回到皇宫向宋徽宗禀报情况,而是来到了一处别苑,悄然的看着里面的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赵似目不转睛的看了片刻,然后又悄悄地转身离去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他走了吗?”端坐在房屋中的男人在他转身离去后,低声问道。   一个黑衣人躬身回道:“回主人,他已经走了。”   那人点点头,冷笑道:“当初本王一念之差才落得如此地步,这些年来一直韬光养晦,就是避开皇上的耳目。但是,没想到这个皇上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居然时不时的派人前来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现在。本王还没有实力与你抗衡,待时机成熟后,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那人狠狠地丢了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留下“龙”字,便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猛地将纸张劈开。蔡王赵似只是看了表面,没有看清全部,要是看到后面的事情,他必定非常惊讶,自己非常小心依旧是被人发现了,还早有防范。   次日,赵构早早地便起来了。只因,此次剿灭方腊的将领除了宋江等人外,还有之前与他一起平定梁山军叛乱的岳飞、刘琦等人。与此同时,赵构又下达军令,传令于曾孝蕴、京东西路大军、张叔夜等人,命他们率领大军前往江浙,助他一臂之力。   此次,赵构没有抱任何的宽仁之心,决定剿灭方腊起义军,任何阻拦者都杀之。因此,赵构调集大军时,都是让他们倾尽全力,命令所有的士兵倾巢而出。赵构的军令传达下去后,所有人都不敢违背,全部都集结大军。   赵构启程前,手中多了一份方腊起义军的情报。即使只有一点点,作用不是很大,总比一无所知,没有准备的就去迎战,那么此战必输。另外,从情报中赵构得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代奸臣蔡京死在了方腊手中。   “蔡京死了?”赵构喃喃自语,道:“这样一来也免得我亲自出手,他死了也好。不过,这样死了也算是便宜他了。方腊还真是懂得抓住民众的心意,借由蔡京的死,激发出民众的支持,还能得到百姓的欢迎,当真是一举两得。”   赵构仔细的看了一下调查的情报,上面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近年来方腊所做的任何事情,皱着眉头道:“居然还有一些邪恶的教派进入其中,这些邪恶的教派当真是要好好地处理一番才行,不然教众甚多真的发生多乱,也是一件麻烦事情。”   方腊率领的起义军到底数字是多少,情报上没有说明,给了大概的数字的确有几十万。不过,真正能够战斗的士兵也就是三十万左右,其他人多数是平民百姓,滥竽充数罢了。赵构眼看是这样的结果,嘀咕一声:“要真的悉数斩杀,不知道会死多少无辜的百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赵构想要为大宋崛起,却不是想要踩在百姓的尸骨上一步步的崛起,这样的崛起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思。因此,赵构决定宋徽宗说是杀无赦,无一幸免。不过,赵构还是觉得有些人该杀时毫不手软,不该杀时还是不要滥杀无辜,他可不是白起,坑杀降兵。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战前部署   “天下国家,本同一理。今有子弟耕织,终岁劳苦,少有粟帛,父兄悉取而靡荡之;稍不如意,则鞭笞酷虐,至死弗恤,于汝甘乎?”   “靡荡之余,又悉举而奉之仇雠。仇雠赖我之资益以富实,反见侵侮,则使子弟应之。子弟力弗能支,则谴责无所不至。然岁奉仇雠之物初不以侵侮废也,于汝安乎?”   “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桑不足以供应,吾侪所赖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无锱铢遗。夫天生烝民,树之司牧,本以养民也;乃暴虐如是!天人之心,能无愠乎?且声色、狗马、土木、祷祠、甲兵、花石靡费之外,岁赂西北二虏银绢以百万计,皆吾东南赤子膏血也。二虏得此,益轻中国,岁岁侵扰不已。朝廷奉之不敢废,宰相以为安边之长策也。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诸君以为何如?”   “三十年来,元老旧臣贬死殆尽,当轴者皆龌龊邪佞之徒,但知以声色土木淫蛊上心耳,朝廷大政事一切弗恤也。在外监司牧守,亦皆贪鄙成风,不以地方为意。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近岁花石之扰,尤所弗堪。”   “诸君若能仗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守臣闻之,固将招徕商议,未便申奏。我以计縻之,延滞一两月,江南列郡可一鼓下也。朝廷得报,亦未能决策发兵,计其迁延集议,亦须月余;调习兵食,非半年不可,是我起兵已首尾期月矣。”   “此时当已大定,无足虑也。况西北二虏岁币百万,朝廷军国经费十万,多出东南;我既据有江表,必将酷取于中原。中原不堪,必生内变。二虏闻之,亦将乘机而入。腹背受敌,虽有伊、吕,不能为之谋也。”   “我但划江而守,轻徭薄赋,以宽民力,四方孰不敛衽来朝?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不然,徒死于贪吏耳。诸君其筹之!”   看到此处,赵构赞赏的点点头,道:“当真是好口才,足可以成为演说家。若是不知情的人听闻后,十有八九会言听计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句句戳中要害,想必是蓄谋已久,果真是隐藏的够深。”   赵构看着厚厚一沓的情报,交代的不多,事情却不少,就连方腊起义的誓言,以及说了一些什么话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十三皇叔的本事,琥珀山庄当真是不容小觑,这份本事堪比后世的情报部门,无孔不入,只要想去调查就可以查到有关于那人的一切,效率颇高。   “以此来推断,方腊并非那种有勇无谋之人,每一步都精打细算,步步为营。其中,还需要考虑的便是当地百姓的利益,要不然唯有举起屠刀方可。”   赵构喃喃自语一声,又传令让众人齐聚在营帐内再次共商大计。众将纷纷前来,基本上都是站着,赵构将自己得到的情报悉数告之,又将自己分析的结果一并相告,沉声道:“诸位将军,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宋江回道:“元帅,此事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才行,贸然出兵只会徒增伤亡,又会遭到当地百姓的反抗,与我们不利。”   “此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赵构点点头,看向了军师吴用,问道:“军师,以你之见该如何去做?”   吴用回道:“元帅,属下以为此战决不可力敌,理应智取为上。”   赵构好奇道:“智取?该如何智取?”   吴用说道:“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岳飞接话道:“军师,您这哪是什么方法,根本就是念兵书,有啥用?”   刘琦也说道:“军师,鹏举说得不错,我们现在要的是方法,不是兵法,跟我们说这些有啥用?”   赵构喃喃自语道:“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吴用笑而不语的看了一眼众人,又看向了赵构,听他吟诵出后面的话,赞扬道:“不愧是元帅,属下正是此意!”   王贵疑惑道:“军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都把我搞糊涂了。”   卢俊义沉声道:“军师的意思,让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攻心为上?”   吴用点点头,道:“此时,我军兵力远远不及方腊义军,他又得到当地百姓的称赞,简单地说就是老百姓信任他们,多过于我们。如果我们出兵攻打,料想不需要方腊做任何事,百姓们也会主动前来相助,那时我们便腹背受敌。”   “如今之计,也只有围而不攻,断绝敌军的粮草以及后续物资,打持久战。但是,这个方法需要一点点的将四周的城池全部占领,否则敌军城池相连,占据着江浙地带,这两地的粮草充足,就算是跟我们打持久战也不怕。”   “当我军切断敌军的粮草,再攻心为上,策反当地百姓,让他们与方腊发生矛盾,以此逼迫方腊与我军战斗。此时,我军的战斗力充足,敌军羸弱,焉能不胜之理。这样一来,我们怕是要在杭州城外度过寒冬,必定是持久战。”   赵构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形成包围之势,彻底的困住方腊,将他孤立起来,让他孤立无援?”   吴用回道:“元帅可以调集永兴路军、泰安军、江宁府等多路大军,彻底的将敌军围起来,形成围剿之势,倾尽全力。若是期间同一时刻攻击,想必敌军来不及调遣兵力,必败无疑,我们便可以一点点的蚕食方腊的势力,然后安抚百姓,那时方腊大本营中的将士也会动摇。”   “方腊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原因,就是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响应,还有其它势力的加入,让他们一路上畅行无阻。当这些百姓开始依靠朝廷,相信我军时,我们再攻打方腊,那就简单多了。”   赵构想了想,拍手称赞道:“此计甚妙,就依从军师的建议,我们即可启程前往杭州,路上不再耽搁,急行军。然后,与泰安军汇合,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合力围剿方腊,让他插翅难逃。”   于是,赵构传军令,又亲笔写信,命人前往各处大军,传达他的帅令。并且,让他们等候自己与泰安军汇合后,发动命令再一起进攻,不可贸然进攻以免方腊叛军发现,提前做好防范,到时候就功亏一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势如破竹   赵构听从军师吴用的建议,即刻下达帅令,亲自修书一封,盖上帅印送往各地军营,交由最高指挥官,让他们务必注意方腊叛军动向,待他与泰安军汇合,南下杭州,再一并发动攻击。   赵构率领众人急速前行,一路上不敢耽搁分毫,日以继夜的赶路。原本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愣是提前了四天时间就与泰安军汇合,曾孝蕴恭敬地迎接赵构。赵构也没有多言,更没有停留,仍旧是马不停蹄的南下杭州。   方腊义军占领了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的六州52县在内的政权,想要尽快剿灭他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唯有打持久战。赵构率领泰安军继续南下江南,途中所到之处,无一例外悉数被大军击破。   随着赵构率领大军的行程加快,又连续攻下数座城池,他也传达帅令,命令其他人也率领大军进攻。并且,赵构命令众人一定要速战速决,在同一天进攻。赵构突袭方腊占领的城池,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没想到宋庭的大军这么快就来了,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方腊正襟危坐,冷笑连连道:“据探子回报,宋江等人居然投靠了朝廷,还是此次讨伐朕的主力军,他们兵分三路进攻朕的疆土。若非朕的兵力分散,也不至于让他们得手。”   “启奏皇上,臣以为宋庭虎视眈眈前来,必定是一场血战。探子回报说,此次大军主帅乃是一名少年,也正是这名少年将宋江等人击败,让他们归顺朝廷。如果传言是真的话,那么此人也不容小觑。”   方腊说道:“王尚书,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王尚书原名王寅,颇通文墨,精通谋略,方腊加封做了文职,官爵是兵部尚书,管领兵权之事。王寅原本是歙州山里石匠出身,惯使一条钢枪,这条枪神出鬼没,万夫莫挡。坐下有宝马良驹名唤转山飞,这匹宝马登山渡水,如行平地。   王寅回道:“皇上不必担心,宋军的战斗力与我军相差甚远,我军麾下猛将如云,焉能败给宋军。况且,江湖传闻也不过是传闻罢了。那小子不过是少年年纪,岂能与我军相抗衡,不过是赵佶这个狗皇帝玩的把戏罢了,不足为虑。”   “真正让臣担心的事情,不是宋军主帅,而是宋江麾下的大将。只要他们都在,我军想要战胜宋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军又在那小子的手中调兵遣将,实在是防不胜防。如果我猜得没错,宋军已经距离浙江不远了。”   “王尚书所言不无道理,臣以为不单单如此,还需要更多的力量抵挡住宋军。王尚书不知宋军主帅的厉害,臣却知道那人非常的不简单。当初,宋江占据青州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自从宋军攻破青州城,宋江战败,归顺朝廷,麾下士兵纷纷逃窜而出,有一部分兵力进入我军之中,成为我军的士兵。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宋军主帅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梁山第一战将卢俊义都不是他的敌手,被生擒活捉。”   “他的年纪只有十二三岁,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当真是要小心为上,不得不防。并且,他亲自率领先锋夜袭青州城,引领大军突袭成功。如果我们忽视他的存在,恐怕吃亏的也是我们自己,臣以为还是需要防备着点,以免马失前蹄。”   方腊惊讶道:“右丞相,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腊起义军右丞相名为祖士远,左丞相是娄敏中,两人一左一右也是方腊的左右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祖士远坚定地点点头,道:“回禀皇上,臣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的诓骗之意。”   方腊说道:“如此说来,宋军主帅也不容小觑了。这样一来,我们必须要加紧防范,我军占领的城池已经有数座落入宋军手中,其他宋军也虎视眈眈,接二连三的攻击让我们防不胜防,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攻破我军防御,而是想要围剿朕。”   “传朕的旨意:大军分散开来,抵御住宋军进攻,朕倒想宋军到底如何厉害。”   众人躬身道:“臣等遵旨!”   于是,方腊将大军分散开来,失去的城池也不想夺回来,而是想要驻守住边陲,保证杭州城的安全。并且,方腊又任命朝中大臣前往各个城池,务必要守住宋军的攻势。方腊将大军重点安放在润州、歙州、清溪、宜州、湖州、常州等地,将分散的兵力悉数派往此地,形成重重包围,彻底将杭州大本营保护的严严实实。   并非方腊只看重此地,而是赵构率领大军接二连三的攻破城池,让方腊的势力版图不断地缩小。鼎盛时期,方腊控制着五十二个州县,实力雄厚。但是,宋军齐齐的进攻,让起义军自顾不暇,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的被夺下城池。   赵构攻破一座有一座城池,没有任何的逗留,依旧率领大军继续进攻。赵构传达命令之前战斗过的将士休息,休息过的将士吃饱喝足后又接着进攻。为得就是压缩时间,赵构采取的是车轮战,不讲求什么厮杀阵势,能全部进攻决不一对一,能迅速占领城池,绝不耽搁分毫。   当初,赵构采取这样的进攻手段,众人都是惊讶。不曾想到,这样反而激发了士兵的斗志,他们斗志昂扬的进攻义军。敌军、我军非常容易区分,方腊起义军将士每个人头上都系着黄巾,有些则是红的。虽然颜色不同,仍旧是义军的将士。   赵构率领大军势如破竹,声势浩大,一路兼程的拼命厮杀,接二连三的胜利让宋军士气大涨,就连其它几路大军将士都斗志昂扬。之前,他们在面对起义军时都是节节败退,就连气势上都没有起义军强。   现在,赵构率领泰安军一次次的取胜,给予他们最好的回报,让他们纷纷响应起来。每攻下一座城池,赵构都会张贴帅令,告知城中百姓,起义军之事与他们无关,也不会抓他们,使得人心惶惶的百姓心里也安心下来。并且,赵构还将宋徽宗的圣旨,废除沉重的苛捐杂税,让他们更是高兴不已。   城中大多数将士都是贫民百姓,他们常年遭受到朝中官吏剥削,民不聊生,自己生活都成问题,哪里还会想到什么忠君报国。因此,他们多数人参军也不过是求得一日三餐,求个温饱罢了。   赵构也知道城中百姓担心的事情,看着城池中孤苦无依,身上穿得都是打着补丁的衣裳,还有煞白的脸色,便知道这些人起义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活下来。于是,赵构也没有追究这些人的责任,对于那些宁死不屈,殊死搏斗者,赵构没有手软,一律杀之。   在他的恩威并施下,城中百姓不待见宋军,也不会出现与他们反抗的局面。毕竟,他们都想活下来,遭受生死考验时,众人都选择了投降活下去,谁也没有勇气继续困兽之斗。那些宁死不屈之人,赵构无一例外全部处死,他不想留下这些人,真的攻击方腊时,又临阵变卦,那就非常危险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巧渡长江(一)   经过赵构部署调集大军,群起而攻之,让方腊防不胜防,使得方腊占据的州县少了不少。如今,方腊的势力只有八州,共计二十个县,全部都在八州的管辖范围内。八州,即歙州,睦州,杭州,苏州,常州,湖州,宣州,润州。   此时嘉兴,松江,崇德,海宁,皆是县治,方腊占据江南八郡,隔着长江天堑,使得赵构率领的大军想要再次进攻方腊,唯有渡长江才能抵达才能抵达杭州。为此,赵构召集众人,再次商议该如何决断。   赵构说道:“方腊叛军势大,不可轻敌。前面便是扬子大江,此是江南第一个险隘去处。隔江便是润州。只有攻破润州,以此为根基,才能领兵进入江南,攻打方腊所在的杭州。但是,要想悄无声息的渡过扬子江,却不是简单的事情,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曾孝蕴接话道:“元帅及诸位同僚,日前我得到探子来报说,润州有方腊手下枢密吕师囊并十二个统制官守把住江岸,各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不容小觑。若是渡过润州,必定是一番血战,以我军兵力,不惧于他,只可惜我麾下皆是陆军,并非水军。”   吴用沉声道:“扬子江中,有金、焦二山,靠着润州城郭。我军可派遣几名熟水性的弟兄,前去探路,打听隔江消息。若是并无发现,我军可用船只,依靠着金、焦二山的地势,避开敌军耳目,便可渡江。”   赵构问道:“朝中大军都是陆军,并无任何水军,岂能有熟知水性的兄弟,唯有依仗梁山兄弟方可。并且,这段距离不是一点点,一定要水性极好之人才可前去。若是会水却无法保证自己安全者,去之也无用。”   众人皆是沉默了,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扬子大江绵延九千三百里,远接三江,即汉阳江、浔阳江、扬子江。从泗川直至大海,中间通着多少去处,以此呼为万里长江。至于,那两座山则属于江心之中,地势险要,必须要身手矫捷之人才行。   此时,赵构率领大军已经抵达淮安了,距离扬州也不远了。若是想要继续进攻,唯有派遣兄弟前去打探消息才行。梁山军中水性极好的兄弟也有几个,他们全部站出身来,高声道:“元帅,我等愿意前往!”   赵构抬起头,望着站出来的阮氏三兄弟、张顺、李俊等人,沉声道:“你们可知前往危险之极?若是稍有不慎便被敌军发现踪迹,到时候生死不明!若是真的伤了性命,那便是我的责任,此事再说。”   阮氏三兄弟等人皆是水性极好之人,他们站出身来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阮小二回道:“元帅,我们几人都是水性极好之人,在水中就像是鱼儿一样灵活,就算是遭遇到方腊贼军,我等也可跳入江中保住性命,大军之中论水性胜过我等者,怕是没有,请元帅准予我等前去打探军情。”   吴用接话道:“元帅,他们几人言之有理,论水性的确是首屈一指,无人能及。如果他们都不能胜任,恐怕我等更是望尘莫及。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时,唯有重任寄托于他们身上才行,不可延误战机。”   赵构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前去。不过,你们不可全部前去,需要留下几人以便接应之用。若是真的发生不测,也好有个准备,不如这样。柴进、石秀你们二人与阮小七、张顺二位兄弟一同前去,其他人留在后方,原地待命。”   小旋风柴进、拼命三郎石秀连忙答应下来,赵构又接着说道:“你们四人可分作两路前去:张顺和柴进一路,阮小七和石秀一路。你们可直到金、焦二山,然后休息一晚,待养精蓄锐后再打听润州贼巢虚实,前来扬州回话。”   阮小七、张顺等四人郑重的点点头,然后便告辞赵构悄然而去。他们四人分成两路前去,又带着两名将士,共计八人。他们出了军营,立即换了一身衣裳,打扮成客商,沿着扬州的道路一路急行。   各地百姓听闻宋军与方腊起义军打仗,纷纷携带家眷早已离开村落,找了一处地方躲避起来。他们四人一路上看着携儿带女的百姓,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又继续前行,待到了扬州城中,备好了干粮分开行动。   石秀和阮小七带了两个士兵装作客商,朝着焦山去了;柴进和张顺也带了两个人,将干粮捎在身边,各自身上又带着一把锋快尖刀,提了朴刀,四人奔瓜洲准备渡江前往金山。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春暖花开,花香扑鼻而来,待他们抵达扬子江边,眺望而去,映入眼帘的是淘淘雪浪,滚滚烟波,仿佛人间仙境,不由得赞叹一声。但是,他们没有过多的停留观赏美景。   张顺与柴进两人四下望去,远远地看见青白二色旌旗,岸边一字摆着许多船只。只是在岸边上,没有任何的木头。柴进诧异道:“瓜洲路上,虽然有房屋,看样子也没有人居住,有船却无摆渡木浆,这可如何是好?”   张顺说道:“如此看来,我们只得在此休息片刻,待找到村中百姓打探虚实后,我们再商议该如何渡江前往金山。”   四人唯有前往江边,一连找了数间房屋都是无人应答,全部都是大门紧闭。众人推了一下,见推不开也不好强行推门而入,只能绕到茅草屋的后方,透过屋檐的缝隙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便知道屋内有人。   张顺、柴进等人再次敲门,喊道:“婆婆,您请开门,我们是来往的客商,想要借用一艘船只,渡江过去。”   片刻,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打开门,张顺接着问道:“婆婆,您在家为何不开门?”   那婆婆回道:“实不相瞒,如今朝廷要与方腊开战,剿灭方腊。我这里正是风水口,朝廷要想渡江必定经过此地。我们都是穷苦百姓人家,哪里管得了朝廷与方腊大军交战的事情。但是,朝廷要是让我们这些人乘船送将士渡江,要是被误伤了可怎么办?”   “无奈之下,有些人家都搬离到别处,家中子嗣也都前往其它地方躲避起来。但是,这里又不能无人看管,老身年事已高,要是朝廷大军前来也不会让我这个老婆子前去摇船渡江,再说这里是老身的根,长途跋涉哪里走得动,只能留在此地看屋。”   张顺急忙问道:“我们四个人,想要渡江过去,不知哪里有船?”   当初,他们四人看着一字摆开的船只以为是渡船,只不过是没有木浆罢了。他们走近一看,发现所有的停留在岸边的船只都被凿了一个个窟窿。本来想要借助这些船只,随便一只便可渡江而去。现在,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婆婆又说道:“哪里还有什么船只?近日,润州城的大人听得朝廷大军要前来攻打润州城,他早已将所有的渡船悉数收缴全部送到润州城去了。至于,外面的那些船只都是一些没有带走的,也被那些人悉数凿穿船底。可是,这些船只都是我们这些渔民谋求生计的饭碗,失去这些船只,我们该如何生存下去?”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都曾是寻常百姓,为了谋求生存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尤其是张顺之前也曾是打渔为生,少了船只就像是丢了性命一样,无法维持生计,只有死路一条,他的心中也是极其愤怒。   张顺又接着说道:“天色已晚,我们四人想要借住几日,再与你一些银子作为房钱,不知婆婆是否答应?”   婆婆抬起头回道:“银子就不必了,都是穷苦百姓,大战之时有银子也不顶用,你们几人就在此歇息。不过,我家粮食不够吃,也没有床席,朝廷大军又要前来,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那就住在此地。”   张顺说道:“这些事情您请放心,我们自会安排,决不打搅您。”   于是,婆婆便打开门,让柴进以及其他两人一同进屋。这间茅草屋空间足够,婆婆睡在房中,而他们四人则居住在大厅。他们进来后,将朴刀、行李都,又取些干粮烧饼出来了,还分了一点给婆婆,为今之计唯有在此歇息一晚再做打算。 第一百二十章 巧渡长江(二)   夜深人静,张顺独自一人悄然地来到江边。此时,他满脑子想着该如何进入金山寺。初春的夜晚,微风徐徐,还是有些凉意。抬头仰望天空,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四周满是闪烁的星辰。   张顺看着满天繁星,眺望着江心上的金山寺,远远的看见江吞鳌背,山耸龙鳞,烂银盘涌出青螺,软翠堆远拖素练。金山寺坐落在山峰之上,受八面之天风;远望钟楼,倚千层之石壁;梵塔高侵沧海日,讲堂低映碧波云,蔚为壮观。   张顺在江边看了一回,心中思忖道:“润州吕枢密,料想他必然时常到这山上。我且独自一人悄然前去,必然知道消息。”   于是,张顺低头沉思片刻后,又折身回来。此时,柴进也起身前来寻找张顺,远远的见到他,问道:“张顺兄弟,半夜不休息,你来此作甚?”   “如今来到这里,一只小船也没有,根本不知道江心之事,也不知润州那边的军情,如何能睡得着。”张顺叹息一声,道:“柴进兄弟,我观察了江心地形以及金山寺的情况,料想吕枢密必然会前往金山寺,不如今晚我前去摸索情况,以为如何?”   柴进疑惑道:“此地一艘小船都没有,你如何渡江进入江心金山寺?”   张顺笑道:“柴进兄弟,你忘记了我的外号是什么吗?只要将衣服打拴了,两个大银顶在头上,便能渡过前往金山寺,再给些财物贿赂于那些和尚,便能打探虚实,再回报元帅便可,你且在此等候片刻即可。”   柴进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的意思去做,早去早回,切不可耽搁,以免打草惊蛇,恐伤性命。”   张顺回道:“晓得,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便回。”   于是,张顺便脱了衣裳,扁扎起一腰白圈,又在头巾衣服里了塞了两个大银,拴缚在头上,腰间带一把尖刀,从瓜洲下水,直赴开江心中来。那水淹不过他胸脯,在水中如走旱路,迅速的游去。   片刻后,张顺来到了金山脚下,四处望去便看见石峰旁边有一只小船。他悄悄地摸索着前行,见无人前来,便爬到船边,又除下头上衣包,解了湿衣,扎拭了身上,穿上衣服,坐在船中。   恰逢其时,润州更鼓响起,正打三更。   张顺思忖道:“此时,正是三更?”   正当他准备登上金山时,只见一只小船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摇了过来。张顺心想:“难道踪迹被发现了?”再次看了看,只见船上只有一人,看上去根本就是普通的百姓,“看样子不像是发现我的踪迹,不然也不会是一人独自前来。这只船来得跷蹊,必有猫腻!”   张顺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出现,便一跃而入江中,未曾掀起任何的浪花,直接奔赴到那船边。张顺潜水而行,悄悄地浮出水面,再次看去,只见船上不是一人,而是两人摇着橹,只望北岸,不堤防南边,根本就不管其他事情,只记得摇船。   “好机会!”   眼看是这样的情况,张顺窃喜不已。于是,他再次钻入水底,一下子游到了船边,扳住船舷把尖刀一削,两个摇橹的撒了橹,毫不犹豫的跳入江中,溜之大吉。张顺以为没人了,便准备自行摇船。   突然,从船舱中钻出两个人来,张顺手起刀落,一刀下去直接砍得一个倒入水中,江水泛起一阵鲜红色。另外一人,见自己的同伴被杀死,整个人瘫软倒地,直接倒入船舱中,哆嗦着身子,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意,恐惧的眼神望着张顺,求饶道:“好汉饶命!”   张顺手中的尖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只要轻轻地一划便可以当场殒命,那人惊恐不安的看着他,又听得他大喝道:“你是甚人?那里来的船只?如实交代,我便饶你!”   那人见张顺手中的亮晃晃的尖刀架在自己的脖子,哪里不敢听从吩咐,连忙说道:“小人是此间扬州城外定浦村陈将士家干人,让小人过润州投拜吕枢密那里献粮,白粮五万石,船三百只,作为进奉之礼,便与虞候同回。”   张顺点点头道:“那个虞候,姓甚名谁?又在那里?”   干人指了指浮在水面上的尸体,颤颤巍巍地回道:“虞候姓叶名贵,那位被好汉砍下江里的人便是他。”   张顺又问道:“你是甚么名字?几时过去投拜?船里有甚物件?”   干人回道:“小人姓吴名成,今年正月初七日渡江。吕枢密让小人去苏州,见了御弟三大王方貌,关了号色旌旗三百面,并主入陈将士官诰,封做扬州府尹,正授中明大夫名爵,更有号衣一千领,及吕枢密札付一道。”   张顺又问道:“你家主人,叫什么名字?你可知有多少人马?”   吴成回道:“人有数千,马有百十余匹。嫡亲有两个孩儿,好生了得,长子陈益,次子陈泰。主人将士,叫做陈观。”   吴成的性命掌握在张顺手中,哪里敢有丝毫隐瞒,只要张顺问的事情,他知道的全部都回答详细,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之意。张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是一刀子下去,将他砍入江里,不愿意引起其他人注意,唯有举起屠刀杀人。   接着,张顺走到船尾上摇起橹来,迳摇到瓜洲。在江边一直等待的柴进,听到声响,急忙前来,远远的便看见张顺摇只船来。柴进立即上前询问,张顺也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打探而来的消息。   柴进听完大喜过望,急忙进入船舱中,找到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正如吴成所说的那样,包袱里有文书,还有三百面红绢号旗,杂色号衣一千领,做两担打叠了。张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将船凿穿,直接沉入江里,然后又来到了茅草屋中,取了一些银两交与婆婆,便喊上另外两人急急忙忙的连夜离开。   张顺一行人径直回到扬州,只因此时赵构率领的兵马也抵达扬州城外。扬州城的官员都前来迎接赵构等人进城,又准备好物资给予大军补充。柴静、张顺两人连夜启程,终于来到了大军驻扎的营地。   张顺将自己打探而来的情报悉数告知,赵构听闻后大喜道:“二位兄弟可真是立了大大的功劳,理应记上一笔。接下来,我们只要拿下这个陈观,大事便定了,然后借由他的名义大军便可以渡过方腊军的防守,当真是天助我也!”   张顺、柴进等人旅途劳累,为了尽快将得到的情报回禀于赵构,他们更是不曾歇息过。于是,赵构让他们几人下去吃饱喝足后便去休息一番。接着,赵构又问道:“只是这个陈观,我们不曾见过,军师我们该怎么办?”   军师吴用沉声道:“元帅大可放心,我们不知道到底谁是陈观,可以请君入瓮,让他自己告诉我等即可。”   赵构好奇道:“如何让他自己告诉我们?”   吴用笑道:“张顺兄弟不是说过,此次前去陈观那里的人是叶虞候吗?我们可以命人假扮他,然后前去拜会。这样一来,还怕他不出现吗?要知道这个叶虞候可是奉了吕枢密的命令前来,向他索要粮食、船只的,陈观要想继续过着清闲的日子,必定是自愿上钩,不然他们要是明抢,料想也无可奈何。”   “军师的意思是,我们找个人假扮叶虞候,再与他接触?”赵构说道,“可是,我军之中又有何人的外貌体型与此人相近,要是有任何的差池,到时候恐怕会引起他人的戒备,那时情况更加的糟糕。”   吴用说道:“回禀元帅,我军之中有一人可完成此任务?”   “何人能成?”   “燕青兄弟是也!”   赵构低声道:“燕青兄弟可以完成此任务?”   众人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军师吴用,就连燕青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军师吴用为何要让自己前去,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特长,寻思道:“难道军师是在开玩笑吗?让我前去,我跟叶虞候不像,难道是另有打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巧渡长江(三)   “燕青兄弟绰号‘浪子’,乃是一位多才多艺之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军师吴用微笑地说道,“即使陈观发现有些不同,以燕青兄弟的本事,也能从容应对,有惊无险。此事,换成其他兄弟,那就凶多吉少了,唯有燕青兄弟能做到。”   卢俊义也接话道:“军师所言甚是,小乙的本事我也是非常清楚,各地的方言以及趣事都知道的非常清楚,要是陈观问及风俗习惯,也能从容应对。此事,当真只有小乙能够完成,不过就他一人还是有些危险,还是需要其他兄弟协助才行。”   吴用说道:“解珍、董平二位兄弟,你们与燕青兄弟一同前去,扮作南军。”   解珍、董平二人回道:“领命!”   于是,燕青、解珍、董平三人离开军营,执行任务。   三个出扬州城来,取路投定浦村。离城四十余里,打探路人才找到陈将士庄前。三人远远的便看见门前有二三十庄客,都整整齐齐,一模一样的装扮,攒竹笠子,上铺着一把黑缨;细线衲袄,腰系着八尺红绢。牛膀鞋,登山似箭;獐皮袜,护脚如绵。人人都带翎刀,个个尽提鸦嘴搠。   燕青立即改变自己的口音,变成了地道的浙江口音,看得解珍、董平两人目瞪口呆。燕青走上前去与庄客聊起来,问道:“陈将士在府上吗?”   庄客瞥了一眼燕青,回道:“客人来自哪里?”   燕青笑道:“我从润州前来,只因渡江走错了路,都留了半日,方才来到此地。”   庄客立即想到燕青是润州派来的官员,急忙将他引入客房里。董平、解珍两人放下担子,跟随在庄客的身后一起来到了后厅面见陈将士。   燕青见到厅内坐的人便猜到他就是陈观,又看了一眼他身边还有熟人,也没有多想,立即下拜道:“叶贵就此参见!”   陈观连忙问道:“足下何处来?”   董平、解珍两人听不懂陈将士的浙江方言,唯有燕青一人听得明白,他也用浙江方言回道:“请相公让其他人回避,方能与相公说明。”   陈观见燕青使用的是浙江方言才相信他说的话,笑道:“这几个都是我心腹人,但说不妨。”   燕青接着说道:“小人姓叶名贵,是吕枢密帐前虞候。正月初七日,接得吴成密书,枢密甚喜,特差叶贵送吴成到苏州,见御弟三大王,备说相公之意。三大王使人启奏,降下官诰,就封相公为扬州府尹。”   “两位直阁舍人,待吕枢密相见了时,再定官爵。今日我与吴成回程,不想他偶感风寒,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休息。枢密怕误了大事,特差叶贵送到相公官诰,并枢密文书,关防,牌面,号旗三百面,号衣一千领,克日定时,要相公粮食船只,前赴润州江岸交割。”   陈观接过燕青递过来的官诰文书,打开一看,大喜,又摆好香案,望南谢恩已了。并且,陈观又换来陈益、陈泰出来相见。燕青叫解珍、董平取出号衣号旗,入后厅交付,陈观便邀燕青坐下。   燕青婉拒道:“小人是个走卒,如何敢坐?”   陈观不以为然的笑道:“足下是那壁恩相差来的人,又与小官诰愁,怎敢轻慢?权坐无妨。”   燕青再三谦让了,耐不住陈观的热情,只能远远地坐下。陈观又命人取酒来,把盏劝燕青,燕青以不喝酒为由婉拒。并非他不能喝酒,而是不能喝酒,又要事不能耽误。陈观见燕青不喝酒,也不再劝酒,便叫上自己的儿子、父亲等人一起痛饮起来。   陈观心情大好,自然喝得也是尽兴,却不知危险已经降临。燕青悄悄地看了一眼解珍、董平两人,三人对视一眼便知道该行动了。于是,解珍偷偷地从怀中取出蒙汗药,四下望去见无人关注,便放在酒壶里。   燕青端起酒杯,起身来到陈观面前,躬身说道:“叶贵虽然不曾将酒过江,借相公酒果,权为上贺之意。”   陈观见他亲自端着酒杯前来敬自己,连忙站起身来。燕青借此机会便斟一大锺酒,上劝陈观,陈观人逢喜事精神爽,想也没想就将慢慢的一碗酒喝干了。燕青见陈观喝完后,又端着酒敬了陈益、陈泰两人一杯,还让陈观的心腹之人也喝了一碗。   燕青见时机成熟,又悄悄地给了解珍使了一个手势。解珍偷偷地抽身离开,寻了火种,取出旗号,然后点燃直接在庄园内放火。这也是一种信号,只要有火光亮起,赵构便率领大军前来。   此时,整个庄园内左右两侧都是宋军的将士,他们见火光亮起,立即吹响号角,召集大军前来。燕青在堂里坐着,微笑的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倒地的人,然后与董平两人从腰间抽出尖刀,一起动手,陈观父子等人全部都被杀死。   与此同时,庄门外哄动十个将领,他们率领宋军从正门打将过来。那十员将佐分别是: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九纹龙史进、病关索杨雄、黑旋风李逵、豹子头林冲、王贵、张显、汤怀、吴璘。   门前众庄客,根本就抵挡不了,节节败退,早已被他们十人杀的是丢盔弃甲。燕青、解珍、董平三人提着陈观父子首级前来,外面又有宋军将领杀来,只见美髯公朱仝、病尉迟孙立、岳飞、刘琦、杨沂中、青面兽杨志等六人也杀来。   他们六人领着一千军马,将整个庄园团团围住,只要逃出去的陈府中人一律被他们杀之,不留活口。于是,他们杀了整个陈府中人,又留下几个活口,询问船只的事情。果不其然,经过杀戮使他们都胆怯不已,悉数招来,众人又将找到的船只、粮米一一点清楚,然后奏报于赵构。   赵构听得杀了陈观,得到了粮米、船只,急忙收拾行装,立即启程前往陈家庄上。当他们来到陈家庄,看见三百只船时,整个人都兴奋不已,有了这些渡船他们便可以渡江而去,直达敌军要害。   于是,赵构传令道:“选三百只快船,船上各插着方腊降来的旗号。另外,一千名军士穿着号衣,其余人换上便装。”   三百只船内,埋伏二万余人。并且,赵构又命李俊扮做陈泰,张清扮做陈益,各坐一只大船,其余船分拨其他将领。第一拨船上,宋江,吴用管领;第二拨船上,差张横,张顺管领;第三拨船上,卢俊义、燕青管领。   这些船只分先后,他们三拨人先行一步前行,赵构等人乘坐后方的渡船,率领岳飞、刘琦、林冲等人,将战马等全部装载在游龙飞鲸船上,这些船有一千只,打着赵构的旗号,大小将领等全部都坐在后方的船上,总计加起来有八万人同时渡江,并且赵构又命令阮小二、阮小五两兄弟为水军将领,由他们兄弟二人统帅。   阮小二、阮小五在梁山上本来就是水军统领,赵构再次任命他们为水军将领,让他们施展出自己的才能。毕竟,赵构熟读兵法,却不知水战该如何战斗,不能只会纸上谈兵,需要拿出实际行动才行。   岳飞、刘琦、林冲等人也都是路上战将,会水却不知该如何指挥水军作战,唯有将此等重任依托于阮小二、阮小五两人。他们两人得到赵构的重任,心里高兴不已。并且,赵构传令大军一切听从他们二人安排,不得有任何违背,使他们两兄弟更是毫不犹豫的展现出自己的本事,心里对赵构更是佩服不已。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破润州城   赵构率领大军横渡长江,宋江、吴用等人先行而去。此时,润州北固山上的哨兵发现呼啸而出的三百只战船,船上插着护送衣粮先锋红旗号。哨兵立即传信于城中,吕枢密听闻后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亲自带领麾下十二个统制官来到江边观察。   十二个统制官全都是身着披挂,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带领精兵,显得威风凛凛。此十二人分别是:擎天神沈刚、游弈神潘文得、遁甲神应明、六丁神徐统、霹雳神张近仁、巨灵神沈泽、太白神赵毅、太岁神高可立、吊客神范畴、黄神卓万里、豹尾神和潼、丧门神沈林。   润州军见前面一百只船前来,只见船只傍岸拢来。眺望而去,船上有两个为头的前后簇拥着的,都披着金锁子号衣,一个个都是那彪形大汉。吕枢密亲自下马,坐在银交椅上,十二个统制官,分成两行把守住江岸。   张清、李俊见吕枢密在江岸上坐地,起身声喏。左右虞候,喝令住船,一百只船,一字儿抛定了锚。背后那二百只船,乘着顺风,也都靠在岸边;分开在两下拢来,一百只在左,一百只在右,做三下均匀摆定了。   客帐司下船来便问道:“船从那里来?”   张清答道:“小人姓陈名益,兄弟陈泰,父亲陈观,特遣某等弟兄,献纳白米五万石,船三百只,精兵五千,来谢枢密恩相保奏之恩。”   客帐司道:“前日枢密相公,使叶虞候去来,现在他人在何处?”   张清气定神闲地回道:“虞候和吴成各染伤寒时疫,此时在庄上养病,不能前来。今将关防文书,在此呈上。”   客帐司接了文书,上江岸来禀复吕枢密道:“扬州定浦村陈府尹男陈益,陈泰,纳粮献兵,呈上原去关防文书在此。”   吕枢密看了一遍,见公文是真的,还是他亲自发放的。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命人将张清、李俊两人传唤上来。张清、李俊二人对视一眼,唯有跟在后面硬着头皮向前走去,让他们庆幸的是,吕枢密以及十二个统制官都未曾见过陈家两位兄弟,也逃过一劫。   张清、李俊二人只身前往,本来有二十个偏将随行,却被排军阻止。张清、李俊二人也只能选择孤身前往。他们二人见到吕枢密,以草民的身份拜见。吕枢密未曾见过陈氏父子,也知道一些事情,故而问道:“你父亲陈观,为何没有亲自前来?”   张清回道:“父亲知道朝廷大军几日内便会前来,担心贼人下乡扰搅,就留在家支吾,未敢擅离。”   吕枢密看了一眼张清、李俊两人,问道:“你们二人哪个是兄,哪个是弟?”   张清回道:“陈益是兄。”   吕枢密道:“你弟兄两个,有没有习武?”   张清回禀道:“托赖恩相福荫,曾经练过。”   吕枢密道:“你带来的白粮,又是如何装载的?”   穆弘道:“大船装粮三百石,小船装粮一百石。”   吕枢密接着问道:“你两人来到,恐有他意!”   张清慌忙说道:“小人父子,一片孝顺之心,怎敢怀半点外意?”   吕枢密道:“虽然是你好心,吾观你船上人员,模样非常,不由得让人怀疑。你两个暂且留在这里,待我差遣四个统制官,引一百军人下船搜看。若是有分外之物,决不轻恕。”   张清气定神闲地回道:“小人此来,指望息相重用,何必见疑!”   吕师囊正欲点四个统制下船搜着,只见探马报道:“有圣旨到南门外了,请枢相便上马迎接。”   吕枢密立即上了马,便吩咐左右说道:“你们可要把守好江岸且,你们两兄弟随我前去!”   张清使了眼色,李俊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便跟随在吕枢密先行去了。接着,张清、李俊又招呼二十个偏将,便跟着吕枢密身后进入城门。   不料,守门将校见他们二人带领偏将前去,立即喝道:“枢密大人只叫你们兄弟二人前去,其他人等不得入内!”   于是,张清、李俊二人过去了,二十个偏将都被挡住在城边。他们二人再次对望一眼,心知吕枢密从未信任过他们,一直都在盘问,便是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幸得张清机灵,随机应变,不然必定会被吕枢密识破身份,那时便悔之晚矣。   吕枢密急匆匆地赶到南门外,迎接方腊派来的差使,接了圣旨,又低声问道:“冯大人,为何来得如此焦急?”   那差使是方腊面前红人,深得信任,名为冯喜。四下张望,冯喜俯身帖耳,悄悄说道:“近日司天太监浦文英奏道:“夜观天象,有无数罡星,入吴地分野,中间杂有一半无光,就里为祸不小。天子特降圣旨,教枢密紧守江岸。但有北边来的人,须要仔细盘诘,磨问实情;如是形影奇异者,随即诛杀,勿得停留。”   吕枢密听后大吃一惊,想去刚刚见过的陈家兄弟,自觉事有蹊跷,惊呼道:“莫非说得正是这班人?初次见到他们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还请冯大人进城再说!”   冯喜同吕枢密都到行省,还未详谈,便接到将领来报:“苏州又有使命,擎御弟三大王令旨到来。”   那人说道:“你前日扬州陈将士投降一事,未必信以为真,诚恐有诈。近奉圣旨,近来司天监内,照见罡星入于吴地分野,可以牢守江岸。我早晚自差人到来监督。”   吕枢密回道:“大王亦为此事挂心,下官已奉圣旨。”   随即,下令命人牢守江岸,又派人盯着陈氏兄弟。并且,叮嘱众人不得放行,也不允许他们之中有人上岸。吕枢密自己则亲自摆宴款待两位使者大人。   三百只船上人,见半日没些动静,心里有着诧异。左边一百只船上张横,张顺,带八个偏将,提军器上岸;右边一百只上十员正将,都拿了刀,钻上岸来;守江面南军,拦当不住。   黑旋风李逵,和解珍、董平等人便抢入城守门官军急出拦截,李逵抡起双斧,一砍一剁,早杀翻两个把门官军。城边发起喊来,解珍、董平各挺钢叉入城。顷刻间,宋军率先发起进攻,润州城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众人已经杀入城中。李逵横身在门底下,寻人砍杀。先至城边二十个偏将,各夺了军器,就杀起来。   吕枢密听闻后,大惊失色,便命人传令,让十二个统制官率领大军抵挡。只可惜,为时已晚,宋军已经杀入城内,大军接踵而至,史进、柴进等人也脱下敌军的衣裳,提着武器便杀了过来。   为首统制官沈刚、潘文得两路军马来保城门时,沈刚被史进一刀剁下马去,潘文得被张横刺斜里一搠倒。润州城守军将领被杀,两军混战在一起。那十个统制官,都率领大军退回城中,保护自己的家眷。   张清、李俊在城中听得己方大军已然入城,便借来火种,放起火来,以此为信号,宋军士兵看见进攻信号,立即前赴后继的进攻,四面八方都是混战的人马,润州城守军也看见他们打得是“赵”字旗号,便知道是宋军前来。   话分两头,宋军有一百五十只战船登上长江北岸,为首的宋军大将早已牵出战马,一跃而起,骑在马背上。那率先而出的大将:关胜,呼延灼,花荣,林冲,岳飞,刘琦,杨沂中,孙立等八人,各自率领一千名正偏将,兵马二千,冲杀入城。   此时,吕枢密心知大势已去,润州城被宋军攻破了,唯有带领残部弃城而去,逃往丹徒县。宋军理所应当的占据润州城,赵构没有让他们继续追击,而是留守城中,以备不时之需。   大军夺得润州,立即扑灭城中的火势。宋军又派出将领分别把守润州城四道门,然后大军又前往江边,准备迎接赵构等人登岸。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兵而围,孤军深入   赵构负手而立,依靠在船头上,眺望着浑浊的江水,唤起曾经的记忆,那一座座隔岸相连的大桥,耸立的高楼大厦,都成为过眼云烟。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还有青黑色的墙砖,高大的城墙,不由得感慨万千。   先锋军已经攻占下润州城,赵构已然知晓,他命令大军不得滋扰当地百姓,也不得继续穷追不舍,待他前来再做打算。战船的速度没有现代化的船舶快,也来到了岸边。众人都笔直挺立的恭迎赵构前来。   赵构从船上踩着船板来到岸边,赞赏地点点头,然后率先一步踏出,朝着润州城走去。赵构抵达润州城,看着城中百姓惊惧的眼神,他知道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担心宋军会屠杀自己,露出惊慌之色。   想到此处,赵构立即出榜安抚城中百姓,告知他们的只不过是攻打贼首,与旁人无干。城中百姓见到赵构张贴出来的榜文,才放心下来,依旧是恢复到自己以前的生活之中。对于他们而言,谁来占据润州城,只要不涉及他们的性命,也不会反对什么。   赵构来到府上,大军悉数进城,以此为根基,准备与方腊决一死战。并且,夺得润州城还有意外的收获,史进献沈刚首级,张横献潘文得首级,刘唐献沈泽首级,岳飞、刘琦生擒卓万里,杨沂中、吴璘生擒和潼,花荣箭射死徐统,杀死牙将官兵,不计其数。   至于,己方将领,无一人死亡,不过也受了伤,性命无忧。吕枢密仓皇逃离润州城,折了大半人马,带领剩下六个统制官,退守丹徒县,哪里还敢进攻,只得紧闭城门,以防宋军来犯。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发告急文书,去苏州报与三大王方貌求救。吕枢密接到探子来报,说苏州派遣邢政领军到来,   吕枢密接见那元帅,两人同行来到丹徒县,邢政询问了战况,叹息道:“陈将士诈降缘由,以致透露宋江军马渡江,以致于我军大败。今得元帅到此,可同恢复润州。”   邢政道:“三大王为知宋军犯吴地,特差下官领军到来,巡守江面。不想枢密失利,下官与你报雠,枢密当以助战。”   次日,邢政率领大军前来攻打润州城。赵构早已接到情报,方腊叛军派人前来攻城,他正好要攻打丹徒县。   此次,赵构派遣关胜为先锋,派兵攻打。恰好,两军在半路上相逢。两军相对,各把弓箭射住阵脚,排成阵势。南军阵上,邢政挺出马,六个统制官,分在两下;宋军阵中关胜纵马,舞着青龙偃月刀来战邢政。   邢政和关胜两人交战,战不到十四五合,就被关胜手起一刀,砍于马下。呼延灼见砍了邢政,立即率领大队人马,冲了过去,六个统制官见主帅被杀,敌军又杀来,连忙纵马向南逃走。   吕枢密见本部军兵大败,弃了丹徒县,领了伤残军马,往常州府退走。接着,宋军又占领丹徒县。赵构率领大军前来,将军队驻扎在此地,润州城则由张招讨使镇守。赵构又召集将领前来商议道:“如今,我军占据润州城、丹徒县,接下来还有湖州、常州、宣州、苏州四处城池,只要攻破这四座城池,便可以挥师南下直接攻打扬州城。”   宋江问道:“元帅的意思是将兵力分散开来?”   赵构点点头,道:“正有此意,唯有将兵力分散开来方能尽快攻占杭州。现在,我军盘踞在丹徒县,也就是说润州、扬州已然落入我军手中,粮草等都充足,大军已然渡过长江,先行攻占两座城池,可以说与方腊越来越近了。”   “我军兵强马壮,就算方腊军人数众多,也不足畏惧,皆是百姓居多,论整体战斗力还是我军强盛。现在,方腊已经知道我们率领前来,必然严加防范,他们的目光必定聚集在我的身上,这样一来将兵力分开,打他个措手不及,岂不快哉。”   卢俊义接着说道:“大军分开兵力,该如何分配?”   “常州、苏州乃是一条线上,正好是一处;湖州、宣州便是另外一处。大军分开攻打,不仅节省时间,还能遥相呼应,要是有任何情况,也可以从旁辅助,从敌人后方攻击,让他们防不胜防。”   吴用沉思道:“属下赞同元帅分兵之计,不过还是需要水军协助才行。常州、湖州都与太湖相接,太湖之上又有众多岛屿。水军可乘船从水路攻击常州、湖州、苏州,尤其是湖州更是在太湖旁边,料想敌军守将也会在太湖岸边驻守大军,只要攻破敌军防御,我军才可绕到敌军后方,给予致命一击。”   赵构恍然大悟,他以为不需要水军,却不想吴用观察细微。若是从水路攻击湖州、常州兴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要知道渡过太湖便可以绕到敌军后方,的确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军师所言极是,将水军也分成两支队伍,然后与大军一同前往。”赵构又接着说道,“卢将军,这攻打湖州、宜州的重任,本帅便派你前往,不知你意下如何?”   卢俊义惊讶道:“派末将前去?”   赵构说道:“不错,攻打宜州、湖州这个重任便交托于你,常州、苏州则由宋将军领兵攻打。”   宋江也惊讶道:“常州、苏州由末将攻打?这……”   “你们二人都是大宋的肱骨之臣,能征善战,将一切都交托于你们,我才能放心。”赵构郑重其事地说道,“传本帅军令:宋江为正先锋将领,统帅精兵五万,吴用任军师,关胜、鲁智深、花荣、呼延灼、杨志为正将,李逵、朱仝、戴宗、杨雄、董平、解珍、雷横、刘唐为偏将,战船一百只,水军精兵五千,由石秀、张顺、张横、李俊统帅,听候调遣。”   “卢俊义为副先锋将领,统帅精兵五万,曾孝蕴为军师,孙立、武松、史进、林冲为正将,岳飞、刘琦、汤怀、张显、王贵、杨沂中、吴璘为偏将,战船一百只,水军精兵五千,由阮氏三兄弟为水军统领,听候调遣。”   众将士齐声道:“末将领命!”   赵构又看向了张叔夜等人,沉声道:“张将军及其他将领则驻守在丹徒县城,统领四万精兵,大军的粮草以及后续力量则由你张将军调度。若是有任何的问题,本帅唯你是问。此次战争,我军只能胜利不能失败,务必要夺下四城。”   众人再次齐声道:“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重托。”   赵构点点头道:“一切就交托于诸位将领了!”   吴用沉思片刻,觉得有些奇怪,宋军士兵共有十几万大军,被赵构如此分配,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兵力了。如果方腊叛军主动攻击,或是派遣先锋军攻打帅营,那么以不到数千的兵力,如何能抵挡住。   军师吴用问道:“元帅,末将以为元帅身边多少有些兵力,以免敌军前来偷袭帅营。”   赵构笑道:“本帅在你们攻打四座城池时,不再此地,就算是方腊叛军前来也没什么事情。”   众人大吃一惊,吴用接着问道:“元帅此话何解?”   “诸位将领在外战斗,我身为一军之帅,理应也要做点事情。如果留在帅营指挥作战,那不是我的风格,再说我相信诸位的本事,攻破这四座城池没有任何问题。”赵构微笑的说道,“我准备亲自会一会方腊此人,看看他与传闻中有何不同,待你们夺得城池后,我便回来,想必也不会太久。”   众人一听惊骇不已,赵构的话中意思,是想要一人前往杭州城。如今,两军交战,局势混乱,赵构一人前去,他们都不放心。毕竟,赵构是一军之帅,要是不在军营中,军心不稳,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的反对赵构此行,不过赵构心意已决,任何人都不得反抗。众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赵构独自一人前往敌军阵营中查看虚实。众人也不知道赵构是如何打算的,自古至今哪里有大帅离开军营,孤身前往敌军阵营中的道理,唯有相视苦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入敌后   众将士纷纷离开营帐,只留下寥寥无几的数人,全部都是一军之将,吴用、曾孝蕴、卢俊义、宋江、张叔夜、林冲等六人留在营帐内。   卢俊义沉声道:“元帅,末将以为不可深入敌营,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若是敌军发现我军主帅不在,势必会加紧进攻。另外,军中尚且无帅,军心动摇,两军交锋恐有变故。末将望元帅三思而后行!”   吴用、曾孝蕴、宋江等人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他们的心意与卢俊义一样,不愿赵构冒险,孤身一人深入敌营,还是一军之帅。若是正副偏将前往,那是军令如山,不得而为之,一军之帅前往,那就说不过去了。   赵构微微一笑道:“诸位将领放心,也是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你们冲锋陷阵,身为主帅我镇守军营,实乃不是我的风格。另外,我军对方腊贼军的情况一无所知,也就知道交战过后的将领情况,城中情况一无所知,于我们不利。”   “我将大军交托于诸位将领,便是做好打算。在我不在的期间,你们便是各军最高统帅,待攻破四座城池后,我自会回来与你们相见,兴许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们定要谨记,不可泄露我的去向,就算是我被敌军抓住,你们也不可有任何的动摇,佯装不认识,我自有办法脱身,诸位放心攻打城池。”   “若是你们攻破城池,首要任务不是继续进攻,而是休养生息后再发动攻击,也要安抚各城的百姓。如果敌军来势汹涌,大可不必与他硬碰硬,迂回作战。两军交锋,苦的是百姓,定要严整军纪,不可扰民,否则军法处置。”   众人恭声回道:“末将领命!”   军师吴用接着说道:“我知道元帅心意已决,势必要前往敌军阵营,打探虚实,末将不敢反对。不过,还请元帅答应末将一个请求,不知元帅能否答允?”赵构好奇的看着吴用,示意他继续说,“元帅孤身一人前往敌营,我等都不放心,只要元帅带领林冲兄弟共同前去,我等才能放心。”   林冲被留下来的原因,也就是军师吴用觉得赵构孤身一人深入敌营,着实难以放心。赵构又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劝说,唯有让林冲与赵构共同前往,就算是出了事情也好有个照应。若是赵构一人遭遇危险,也没人带出消息,就非常危险了。   赵构瞥见林冲坚定不移的眼神,脸上露出的担忧,唯有点头答应道:“那便林教头与我一同前去。”   林冲乍听之下,高兴不已。说实话,赵构的武功他是佩服得紧,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深入敌营,就算是赵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与千军万马相抗衡,安然无恙的离开。况且,林冲是他的师兄,卢俊义也放心,其他人则是看中林冲的武功以及智谋,自然也就放心了。   于是,赵构与林冲两人乔装打扮,趁着漆黑的夜色,悄然的离开军营。当他们离去后,宋江、卢俊义等将领却走出营帐,目光齐齐的看向赵构离开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摇头叹息一声,然后又各自回到营帐内。   林冲跟随在赵构的身后,两人一路向南步行,期间没有逗留。赵构没有骑马,徒步前行,只因他准备扮作流民前往杭州城,唯有扮作逃难的流民才能混入杭州城,进入敌后,探查虚实。   “元帅,我们当真徒步前行?”林冲跟在赵构身后,不解的问道。   “师兄,已经不在军营,就不必喊元帅了,以免隔墙有耳。”赵构点点头,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进入杭州城,探听虚实。若是我们骑马或是扮作商人前往,势必会引起方腊军的注意,那样我们身处险境。”   “当我们度过常州,再走水路进入苏州,顺着水路直接进入杭州城。大军出兵攻打城池时,我们要先一步抵达,然后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如果我们得到的情报没有传出去,一切扥努力就白费了。”   林冲也是赞同的点点头,他也觉得赵构说的有道理。于是,林冲听从赵构的吩咐,混入流民的队伍中,流民往哪里行走,他们也跟着前去。并且,赵构又在沿途的路上做上标记。当庞大的流民队伍不断地南迁时,林冲、赵构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脏兮兮的,已经有数十日没有洗澡,他们一路忍受饥饿,不断地跟着队伍。   并且,赵构与林冲现在的身份也变了,两人成为兄弟,林冲为兄,赵构为弟。赵构、林冲两人的名字都变了,改成了凌天、凌忠,小名狗子,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流民,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与此同时,宋江、卢俊义率领大军按照赵构设定的路线攻击城池。当初,吕枢密率领六名统制官弃城而逃,直接奔赴常州陵郡。常州原有守城统制官钱振鹏,手下有两员副将:一个是晋陵县上濠人氏,姓金名节;一个是钱振鹏心腹之人许定。   钱振鹏原是清溪县都头出身,曾经协助方腊,屡立战功,方腊称为“圣王”后,他便升做常州制置使。吕枢密败逃后,逃到常州城,钱振鹏听到他前来,便率领金节、许定以及千名精兵,开城门迎接,邀请吕枢密进城留在统制府中,商议迎战之策。   吕枢密见识到宋军的战斗力强大,不像之前那样鲁莽。此时,他的心中不再想着收复润州城,而是想着怎么保护好常州城,以他对宋军主帅的了解,必定会攻击常州城,沉声道:“钱大人,此时我军不可强攻,待宋军前来,我们在出城迎战。至于,失去的城池,自会像皇上禀明情况。”   钱振鹏问道:“吕相,宋军兵力当真如此厉害?”   吕枢密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与宋军交战两次,第一次是润州城,宋军派人迷惑众人耳目,突袭进城。无奈之下,只能退往丹徒县,不曾想到宋军派遣关胜前来,两军交战,我军又是损失惨重。”   “虽然本相未曾见过宋军主帅模样,不过此人调兵遣将的本事的确非同凡响。若是我军贸然出兵,必定常州城无将领守备,要是宋军再次举兵前来,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常州城必然失守,那时便再无颜面回去面见皇上。”   钱振鹏再次问道:“那么,依吕相之见,我军该如何是好?”   吕枢密沉思片刻,回道:“钱大人,即可让大军准备,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加强常州城出入的流民以及百姓。若是有任何怀疑的对象,立即派人监视,也不必惊扰百姓,以免引起百姓的恐慌,我军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现在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宋军前来,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对策。”   钱振鹏听闻后方知宋军的厉害,吕枢密的官职又比他高很多,他知道吕枢密不会口出狂言,宋军必定是真的不简单,唯有听命行事。但是,吕枢密、钱振鹏等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宋军主帅已经进入常州城。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攻打常州(一)   吕枢密下令常州城守军加强戒备,钱振鹏唯命是从。随着吕枢密的命令,整个常州城人心惶惶,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百姓纷纷猜测朝廷大军压境,城中守备森严。   赵构、林冲扮作流民逃亡至常州城,吕枢密已在常州城逗留半月之久,一直未曾发现宋军士兵踪迹,不免有些怀疑。   钱振鹏望着前方一览无遗的空旷之地,城下皆是流民,并无宋军士兵,疑惑道:“吕相,已有半月之久,宋军为何迟迟不来?难道说宋军不准备进攻常州城?”   吕枢密也是费解,站在城楼上的他眺望远方,正如钱振鹏看到的一样,沉思片刻,道:“宋军必定会采取行动,想必有什么诡计。如今战事爆发,流民的数量有增无减,本相以为不可让流民进城,要是宋军士兵混入其中,刺探军情,那便是祸事,关闭城门,禁止流民进城,待战事结束后,再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钱振鹏回道:“吕相,如此做怕是要激起民愤!”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为之!若是宋军混入其中,常州城失陷,那时责任重大。”吕枢密厉声道,“此时,当以大局为重!”   钱振鹏欲言又止,无奈的摇摇头。于是,常州城大门紧闭,不允许进出,严格把关。从润州城逃亡的流民见城门紧闭,气愤不已,又无可奈何,唯一庆幸的是留在城外的流民不过千余人,他们也是在宋军攻打丹徒县时,从县城逃离出去的百姓。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冲低着头,皱着眉头凝望着关闭的城门,有些疑惑,低声道:“难道他们已经猜到我们的行踪?”   赵构四下望去,看着城中加强戒备的士兵,所有人都是武器装备齐全,从未离身,又见他们来去匆匆,心想:“莫不是他们提高警惕,以防我军前来,还是发现我等踪迹?”   林冲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以免发现我等!”   赵构笑道:“大哥切莫担心,以小弟之见,更多的是防备大军前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吕大人必定是怕了,接二连三的丢失城池,就算是方腊的心腹,也经不起他这么丢城。若是常州城再失去,势必会影响他的官位,兴许还会人头落地。”   林冲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构沉吟道:“静观其变,就在这城中逗留,待大军前来我们便提前离开,继续逃亡之路。不过,我们身在常州城,戒备森严,想要给予帮助是不可能了。如果我的伤势好转,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切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林冲沉默不语,他知道赵构上次与卢俊义、杨志两人交战时,遭受内伤,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还是未曾好转。这一次,林冲觉得自己前来是对的,要是赵构遭遇到不测,他可以抵挡一二,以保赵构逃出生天。   当初,赵构欣然决定独自一人潜入敌营,林冲等人以为他伤势好转了。直到这半个月来,林冲才知道赵构伤势一点都没有丝毫的起色,脸色好了点,仍旧是不能动武。赵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他自己的猜测应该好了一些。可是,这一路行来,赵构都会调息运气还是未见任何的动静,体内的内力一点都没有,就算是交手,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强点,要是遇到将领,也只有逃命的份。   接下来,赵构、林冲两人打扮成流民,身上的衣服又破破烂烂的,还发出一股怪味,看上去就像是乞丐似的。既然已经进城,那便随遇而安,他们二人也不担心大军攻城会失败,心里一直坚信此战宋军必胜。   与此同时,宋江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常州城,身为一军之帅。现在,这支军队以他为帅,故而宋江走在前方,他的脑海中想起赵构临行前的笑容,从不担心他会带领部队与方腊军联合,是真心实意的相信自己的能力。   士为知己者死!   宋江一直以来对朝廷不是真心归顺,只不过是迫不得已之下才归顺朝廷,又得到宋徽宗的高度重视,还赐予他极大的恩宠,让宋江首次感受到宋徽宗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从一开始赵构击败自己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悲天悯人的情怀,深入脑海中,让他敬佩不已。此次出战,赵构更是任命他为先锋将领,统帅大军将攻打城池的重任交托与自己。   赵构的行为或许是无意的,落入宋江眼里,那便是对自己极大的信任,他岂能辜负赵构的厚望。于是,宋江率领大军攻打常州城,一路上没有加快行程,而是慢慢的前行,以致于赵构抵达常州城,大军还在半路上。   宋江凝视着前方,传令道:“加速前进,务必明日抵达常州城!”众人的步伐开始加快,宋江又默默地想道:“元帅,这份知遇之恩,我宋江誓死铭记于心,任何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次日,宋江便率领大军来到常州城下,吕枢密、钱振鹏见宋军终于前来,立即下令准备兵马。宋江没有休息,他们一路上缓慢行军早已充分的要好精神,就算是再战一场也无妨。因此,宋江便派遣关胜率领三千名士兵出战。   吕枢密也领兵迎敌,问道:“谁敢去退敌军?”   钱振鹏备了战马,回道:“钱某当以效力向前。”   吕枢密随即拨六个统制官相助,即应明、张近仁、赵毅、沈泽、高可立、范畴,共七员将带领五千人马,开了城门,放下吊桥。钱振鹏使口拨风刀,骑一匹卷毛赤兔马,当先出城。关胜见了,把军马暂退一步,让钱振鹏列成阵势,六个统制官,分在两下。   宋江见敌军派出七名将领,他立即增派人手前去帮助,分别是刘唐、呼延灼、雷横、杨雄、石秀、杨志六人。关胜见他们六人前来,底气更足了,当先立马横刀,厉声高叫:“反贼听着!汝等助一匹夫谋反,损害生灵,人神共怒!今日天兵临境,尚不知死,敢来与我拒敌!我等不把你这贼徒诛尽杀绝,誓不回兵!”   钱振鹏听了大怒,骂道:“你们只不过是朝廷的鹰犬罢了,曾经的梁山也不过是水寇。不知天时,却不思图王霸业,反而投降无道昏君,要来和俺大国相拼。我今直杀的你片甲不回才罢!”   关胜一听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舞起青龙偃月刀,直冲将来;钱振鹏使动泼风刀,迎杀将去。两员大将互相颤抖三十合之上,钱振鹏渐渐力怯,挡不住。常州军两个统制官,看见钱振鹏渐渐落入下风,便纵马杀了过来,想要帮助于他。   那两人乃是赵毅、范畴,也是有些本事。可是,宋军之中眼见三人夹击关胜,胜之不武,杨志、刘唐两人也纵马杀了出去。六员大将,分成三对,一对一的在阵前杀。吕枢密眼见于此,立即差使许定、金节出城助战。两将得令,各持兵器,都上马直到阵前,见赵毅战杨志,范畴战刘唐,也是旗鼓相当。   此等行径,再次激怒宋军将领,他们不等宋江之命,直接提马便冲了出来,那人便是石秀、杨雄。于是,许定、金节想要偷袭的愿望落空,唯有与之交战,许定被杨雄看住,石秀又拦住金节,五对将领在阵前再次厮杀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攻打常州(二)   五队人马厮杀不断,各自均有损伤,胜负难料。宋江等人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心想:“常州军也有一些人物,武艺不分上下,此乃一番苦战。”   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却横生枝节,倒向宋军。原来钱振鹏麾下大将金节早有归顺朝廷之心,故意交锋数回合,然后败下阵来,拨马逃回阵营,石秀急忙追了过去。   常州军高可立,眼见己方将领金节被石秀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了上去,立即取出弯弓,搭上硬箭,满满地拽开,飕的一箭,射向石秀。   宋军花荣见敌军将领搭上弓箭,立即取出硬弓,朝着高可立射出的箭矢射出,直接撞开救了石秀一命。石秀本以为自己命丧箭下,却被花荣救了一命,心里满是感激,怒气冲冲吼道:“敢放冷箭,贼人该死!”   石秀撇下金节,径直杀向高可立,花荣也从旁辅助,手中的弓箭接二连三的射向他。高可立眼见石秀怒气冲冲的杀来,想要拨马回城,却被花荣射出的箭矢阻挡住去路,以致于被石秀追上。   若是一对一,被杀掉,石秀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可是,高可立居然暗放冷箭,偷袭自己,这让他如何能忍。高可立苦于抵挡花荣的箭矢,石秀已然杀至,他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一刀结果了他。   宋军士兵摇旗呐喊助威,声势浩荡,使得常州城军士气低沉。当石秀一刀杀了高可立,关胜也举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劈砍在钱振鹏身上,却被他巧妙地避开,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生生的挥击出去,将他胯下战马砍了个正着,一命呜呼,倒在血泊之中。   钱振鹏也是有些本事,也是举起手中的大刀砍向关胜;关胜胯下战马乃是赤兔马,通晓灵性,猛地双脚抬起,避开了致命一击,却把关胜从马背上跌落在地上。关胜急忙滚了一下,立即站起身来,只因张近仁见他倒地又从旁杀来,想要夹击。   石秀眼看关胜倒地,也急忙拨马回转,奔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张进仁手中的长矛刺向关胜,关胜躲闪不及,前面又有钱振鹏苦苦纠缠,料想自己性命不保。不曾想,石秀半道杀出,直接与张进仁对上,手中的大刀直接挡住了长矛。   宋江皱着眉头见众人混战开来,又瞥了一眼常州军的目光都聚集在众将身上,轻喝一声:“铁牛何在!”   李逵上前答道:“末将在此!”   宋江沉声道:“铁牛,本将命你带领一千余名士兵,杀向南军,务必缠住南军,占领城门。”   李逵高声道:“末将领命!”   李逵操起腰间的两把斧头,率领诸将快速的杀向城门前,与吕枢密交战起来。李逵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就全部宣泄在敌军身上,手中的两把斧头就像是收割机似的,不断地收割着众人的性命,就连他自己身上都染成了红色。   李逵并非鲁莽之人,他悄然的溜到一旁,从旁边杀出,一直悄无声息,待吕枢密发现时他已经来到了大军阵营中,其他的将领又被关胜、石秀等人缠绕住,无人是他敌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麾下士兵被李逵一人大刀阔斧的杀戮。   吕枢密且战且退,慌张道:“此人简直就是屠夫,实在是留不得,谁敢与我先去拿他?”   金节根本不为所动,他不是吕枢密的麾下将领,不必听从他的建议,况且他想要归顺朝廷,更加不会主动出击,反而若有所思的看着吕枢密,眼神有些奇怪。李逵举起双斧,疯狂的挥舞着,就算是敌军人多势众也被他这样蛮横的杀法震惊了,无一人答应出去迎战。   吕枢密只得下令撤退,李逵杀得兴起,更是手下不留情,敌军士兵的性命在他手中就像是竹竿似的,一斧下去就是一个人倒下。高可立、钱振鹏等人也被李逵的杀法震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逵。   关胜、石秀等人眼见他们分神之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手中的兵器呼啸而至,直接刺中他们的要害,他们愣神中撇过头发现敌人近在咫尺,还未有丝毫的准备就惨死。于是,关胜、石秀等人结果了对方性命后,也是加入战圈,与李逵一起展开一场无情的清洗。   众人也杀到吊桥旁,其他的士兵则站在一边,不敢靠近,唯有石秀、关胜等人与李逵一同厮杀,不过他们也是距离李逵有些距离,不敢靠近与他。只因,李逵杀得兴起根本就不分敌我,见人就杀,哪怕眼前是赵构,他照杀不误,故而众人唯有离得远远的。   宋江眼看吕枢密走向吊桥想要逃离,哪里还会给他机会,再让他从自己眼皮子底子溜走,命令花荣射出箭矢,嗖的一声,箭矢直接射中吕枢密的左肩,深深地插入血肉之中。吕枢密猛地用手捂住伤口渗出的鲜血,钻心的疼痛,心里更是担心不已,又看着李逵、关胜等人已然杀至,灰溜溜的逃跑,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威严。   “吕相,最好别动,要是再动分毫,我的刀子可不认人的!”   正当吕枢密拔腿便跑时,一道身影挡在他的面前,脖子上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抬起头看着金节冷笑的看着自己,惊呼道:“金将军,你……你这是……”   常州军仓皇逃窜,却见金节用刀架在吕枢密的脖子上,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只听金节猛地大吼道:“众位兄弟,宋军已经攻入常州城,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了,大家都是有家室之人,为这样的将领送上性命不值得,速速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朝廷!”   宋江见金节挟持吕枢密,又听他劝说众人投降,心里有些奇怪。关胜、杨雄、石秀、杨志等人都悉数停手了,唯有李逵一人还在叫嚷着厮杀,宋江苦笑的摇摇头,大喝一声:“铁手,给我住手!”   说来也是奇怪,李逵对任何不服气,偏偏对宋江唯命是从,听到宋江的怒吼声,李逵急忙收住手中的板斧。不过,他眼前的士兵却是吓破了胆,直接瘫软在地,浑身冷汗直流,更是一股腥臭的液体流了出来,只因李逵的斧头距离他的脖子只有一丝距离,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距离死神有多近,脖子上还留下一丝伤口,如何让他能够保持冷静。   南军将士见吕枢密被俘虏,金节又准备归降朝廷,他们又不是宋军的对手,想了想还是弃械投降。金节押着吕枢密来到宋江身前,单膝跪地道:“宋将军,金节前来归降,愿意归顺朝廷,为朝廷效命。”   宋江也从马背上下来,缓慢的走到金节身前,众将士恐防有诈想要跟随却被宋江制止,他走到金节面前,搀扶起他,喜悦道:“将军请起,若非将军大义,我军还不知死伤多少人才可得到常州城,一切都是将军之功。”   金节急忙回道:“将军谬赞!”   宋江欣喜不已,他不曾想到今日首次攻打常州城就攻破城池,还活捉吕枢密,这个三番两次逃走的枢密大人,金节缚住吕枢密以表自己归降之心,这点宋江坚信绝不是诈降。实际上,金节归顺朝廷,也是多亏了他有一位好妻子,要不是他妻子的点拨,兴许他还在迷局之中走不出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八骠骑   话说吕枢密自丹徒县逃回常州城,又成为最高指挥官,钱振鹏与之相比官职上还差了很多,使得常州城军政大权被吕枢密一手抓。当天晚上,金节回到自己家中,唉声叹气,他的妻子秦玉兰眼见丈夫魂不守舍,又是愁容满面,不禁有些好奇。   秦玉兰出自大家闺秀,与金节成婚已有十年,两人感情甚好,她又是知性之人,看着丈夫如此消沉,不禁问道:“相公为何如此消沉,莫不是又受到怨气?”   守将金节见妻子询问,他也没有隐瞒,秦玉兰对于局势分析也是数一数二的,有些事情金节想不通,他的妻子可以为他参谋,俨然成为他的“军师”,说道:“如今宋军蓄势待发,大军将至,围住城池,腹背受敌。常州城又缺兵少粮,不经久战。倘若宋军围而不攻,就能将我们击败,等到那时夫怕是要做刀下之鬼。”   秦玉兰沉思片刻,回道:“相公,依妾身之见,你可归降宋军,免遭祸害。”   金节惊道:“归降宋军?”   “夫君素有忠孝之心,常州城在吕枢密手中,怕是难以久战,势必被宋军攻破。妾身虽足不出户,也知道吕枢密此人庸才,接连丢失两座城池。若是城池被攻破,想必他是第一个弃众人不顾,独自逃脱。”   金节说道:“贤妻所言极是,吕相此人镇守润州城,见败下阵来,率领麾下统制官逃离,被宋军斩杀数人,又逃回丹徒县,后又损失几人。现在,他手下只有六名统制官,各有军马,却逃到常州,不敢与宋江交战。倘若宋军攻来,怕是会弃城而逃,置之百姓不顾,更不会在乎士兵的死亡。”   “许定此人又与我不和,钱统制又无权力,我也不是吕相的心腹之人,怕是得不到他的重用,兴许宋江来战,我必是第一个被任命出击之人,那时怕是为时已晚。纵然我有归降之心,却没机会与宋军主帅一见,要是稍有动作怕是引起众人的怀疑,惹祸上身。”   秦玉兰又说道:“夫君既有归降之意,那便好办。夫君本是宋朝旧官,要是真的归降,宋军也会欣然接受,要想让他们相信夫君又归降之心,可以擒捉吕枢密,献与宋军将领,唯有此举,方是进身之计。”   金节大喜道:“贤妻此言极当,依汝行之。”   若非秦玉兰点拨金节,怕是他自己身在局中,不知如何办才好。正因如此,金节才活捉吕枢密交托与宋江,以表自己真心归顺之意。宋江心知金节生擒吕枢密愿意归降,并不是使计诈降,才会毫无防备的迎接金节,接受金节的归降。   “吕大人,你怕是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吧!”宋江轻蔑地说道,他心里对吕枢密恨之入骨,让他接二连三的逃脱,要是再逃脱,还真的没有脸面了。   吕枢密胆小怕死乃是他的本性,宋江以为他会求饶,然而他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求饶,反而大笑道:“本相就算是败了,被生擒,也不是你宋江之功,而是他的功劳。若非他阻拦,你宋江想要擒住我怕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可以,要是被我逃脱,必定取你首级。”   宋江怒气冲冲的吼道:“来人,将他拉出去杀了,以祭奠死去的兄弟们!”   众人纷纷上前,直接押解吕枢密离开,然后手起刀落直接将他一刀砍了。既然擒获吕枢密,又如何让他逃脱,宋江想也不想直接斩杀了他。于是,宋江率领大军直接入主常州城,常州被宋江拿下,接着宋江又派神行太保戴宗飞奔至卢俊义处,告之好消息。   卢俊义见戴宗前来,料想宋江必是占领了常州城,待戴宗讲述后,正如同他所料的那样。接着,卢俊义也将自己得到宣州城的消息传递给戴宗,让他回去禀明宋江。戴宗稍微休息片刻,便立即启程赶回常州城,告知于宋江战况。   宋江听闻卢俊义得胜,占领了宣州,麾下将领也是安然无恙,身上有些伤在所难免,却没有死任何一人,也大呼天佑宋军。宋江、卢俊义各自休整数日,补充粮草,让大军好生休息后又率领大军攻向下一座城池。   宋军来势汹汹,士气大涨,接二连三的攻占城池,直接打到苏州城下。苏州乃是方腊的三弟方貌镇守,众军称之为“三大王”,使用一支方天画戟,麾下聚集着八骠骑,即飞龙大将军刘赟、飞虎大将军张威、飞熊大将军徐方、飞豹大将军郭世广、飞天大将军邬福、飞云大将军苟正、飞山大将军甄诚、飞水大将军昌盛,各个也是武功高强之人,尤其是飞龙大将军刘赟乃是众人之首,有万夫不当之勇。   宋江率领大军连夺数下城池,方貌早已率领麾下八骠骑严阵以待,早已在苏州城门前守候着宋军前来。宋江抵达城门前,只见三大王方貌,亲自披挂,手持方天画戟,上马出阵,监督中军人马,前来交战。马前摆列着那八员大将,背后整整齐齐有三、二十个副将,引五万名人马,出阊阖门来,迎敌宋军。   宋江驱兵前来,正迎着方貌大队人马,两边各把弓箭射住阵脚,各列成阵势。苏州军阵上,一字摆开八将。方貌在中军早已知晓宋江将吕枢密斩首示众,又连夺数座城池,眼看宋江亲自前来,破口大骂道:“你们不过是梁山泊草寇,被朝廷招安,封你为将军,你便摇尾乞怜,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封为先锋又率领大军进攻吾地,今日我便将诛杀殆尽,方泄我心头之恨。”   宋江在马上,反唇相讥道:“你们不过是一伙村夫罢了,妄想图王霸业,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劝你及早归降,免汝一死,不然大军前来,攻破苏州城,你便性命难保。若是不愿投降,唯有将你杀了,否则绝不回军。”   方貌大喝道:“哼!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就手底下见真章!如今,我手下有八员猛将,你敢派八名将领厮杀吗?”   宋江不以为然的大笑道:“若是我两个并你一个,也不算好汉。你使八个出来,我使八员首将,和你比试本事,便见输赢。”   于是,宋江派出八名战将与方貌麾下将领对战,各自关胜战刘赟、杨志战张威、花荣战徐方、李逵战邬福、朱仝战苟正、呼延灼战郭世广、刘唐战甄诚、雷横战昌盛。三十二条臂膊,如织锦穿梭;六十四只马碲,似追风走雹,混战在一起,难以区分敌我;兵器交加,难以辨别刀枪剑戟之声。   宋江、方貌两人各自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厮杀的十六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皆是未曾想到敌方战将的实力不俗,不由得面色凝重,自知此战必定是一番苦战。方貌方知宋军非等闲之辈;宋江也知方貌比之吕枢密要强盛许多,尤其是麾下将领,简直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当真是有勇有谋,一时间胜负难料。   宋江皱着眉头,赞叹道:“此八人的战斗力名不虚传,果真是勇猛,怕是与兄弟们旗鼓相当。若是想要攻破苏州城,唯有除掉此八人,方貌军中无将,便可以夺取苏州城,不然难以夺得。”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打不相识   两军交战数十回合,不见胜负。宋江、方貌两人身为两军将帅,又见两军将领杀得难解难分,有些担忧。恰逢其时,两军交战发生变化,只见美髯公朱仝,一枪把苟正刺下马来。   方貌见苟正被刺下马来,大吃一惊,急忙鸣金收兵;宋江见状,也鸣金收兵,使得七对将军各自分开,各自回到本阵。   三大王方貌,见折了一员大将,寻思不利,便下令退回苏州城内。宋江见他退兵,也带领大军回转,驻守在苏州城外三十里处。   方貌退兵入城,坚守不出,分调诸将,把守各门,深栽鹿角,城墙上摆放着硬弓、擂木、炮石等物,以防宋军来犯,准备牢守城池。   次日,宋江依旧在外叫阵,苏州军坚决不出去迎战。宋江见方貌不敢出来应战,便带领诸将绕着苏州城勘查,见苏州城郭周遭都是水港环绕,又有坚固的高墙,想道:“苏州城易守难攻,倘若强攻必定死伤惨重,不可心急,唯有从长计议方可。”   于是,宋江便率领众人回到营帐内,与众人商议破城之策,烦恼之时,营帐外有人来报:“水军头领正将李俊,从江阴来见主将。”   宋江大喜,他将石秀、李俊等人分派,从水路攻击,一路向南,分开已有一月有余,看见李俊便问道:“李俊兄弟如何?”   李俊答道:“回禀哥哥,不负重托,我与石秀兄弟率领水军一同杀至江阴、太仓沿海等处,守将严勇、副将李玉部领水军船只,出战交锋皆被我军歼灭,石秀等兄弟继续进攻,小弟特来报捷。”   宋江因见苏州城外,水面空阔,料想唯有用水军进攻,便将李俊留下来,又派戴总送信前往太仓石秀处,让他自己多加小心。   李俊听闻宋江所言,说道:“回禀哥哥,待小弟前去看看水面等情况,再做商议如何用兵。”   宋江答应道:“说得也是,水军进攻兄弟比我要高明许多,就以你之意!”   李俊立即前往苏州城外,仔细地查勘水域等情况,回来已有两日,说道:“此城正南上相近太湖,小弟我可以备舟一只,前往宜兴小港,私入太湖里去,再出吴江,探听敌军消息,然后再做定夺是否可以进兵,四面夹攻,方可得破。”   宋江道:“贤弟此言极当!只是没有副手与你同去。”   李俊笑道:“兄弟一人足矣,哥哥在此等候消息便是。”   宋江也是无奈答应下来,宋军水军头领以及副手全都派往其它各地沿水路攻击敌军,己方将领也都是陆上交锋,下水只能是任人鱼肉,实力发挥不出,根本是无用,唯有答应李俊独自前往的请求,最后还是担心他的安危,仍旧派出副将两名陪同而去,李俊便乘坐着小船辞别宋江便前去打探消息。   两位副将的名为童威、童猛,三人乘坐一叶扁舟,又有两个水手摇橹,共五个人径直奔向宜兴小港里去,众人在太湖上看着水天相接,万顷一碧,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果然是好风光!”   此时,正是春光明媚之时,水波荡漾,天连远水,水接遥天。高低水影无尘,上下水天一色。双双野鹭飞来,脚尖轻轻点在水面上,掀起阵阵涟漪,让人目不暇接,留连忘返。   他们一行五人驾着小船,渡过太湖,渐渐的靠近吴江,远远望见一排渔船,粗略估计约有四、五十只。   李俊叮嘱道:“我等扮作买鱼的商户,前去买鱼,去那里打听一遭,切不可透露身份。”   其他四人皆是点点头,然后摇到那打鱼船边,李俊笑着问道:“渔翁,有大鲤鱼吗?”   渔人道:“你们要大鲤鱼,我家中便有,随我一起回去卖与你。”   李俊摇着船,跟那几只鱼船一同前去。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一个村庄。定睛一看,只见那处村庄在篱笆中,村前有驼腰柳树,大约有二十余家。   那渔人先把船拴住,随即领着李俊、童威、童猛三人上岸,来到一个庄院里。一脚跨入庄门,那人咳嗽了一声,两边钻出七、八人,皆是虎背熊腰的大汉,都拿着武器,直接了当的架住李俊三人,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捉入庄里去,也不问事情,便把他们三人五花大绑的绑在木桩上。   李俊不慌不忙地看了过去,只见草厅上坐着四个大汉,为头那人赤须黄发,穿着领青绸衲袄;第二个瘦长短髯,穿着一领黑绿盘领木绵衫;第三个黑面长须;第四个骨脸阔腮扇圈胡须,两个都一般穿着领青衲袄子,头上各带黑蚢笠儿,身边都倚着军器。   为头那个喝问道:“你等这厮,都是哪里人氏?来我这湖泊里做甚?”   李俊回道:“俺是扬州人,来这里做客,特来买鱼。”   那第四个骨脸的道:“哥哥休问他,一看他那样子就猜到他是奸细,只顾与我取他心肝来吃酒。”   李俊听得这话,心里也是一颤,寻思道:“我在浔阳江上,做了许多年私商,梁山泊内又做了几年的好汉,却不想今日结果性命在这里,实在是命中注定,罢了!只是哥哥交代的事情还未完成,又连累了两位兄弟!”   他叹了口气,看着童威、童猛说道:“今日是我连累了二位兄弟,做鬼也只是一处去!”   童威、童猛回道:“哥哥休说这话,我们便死也够了。只是死在这里,埋没了兄长大名。”   三人依然不惧,挺起胸脯受死。那四人听得他们三人说得话,面面相觑道:“这个为头的人,必不是以下之人。”   于是,那为头的人又问道:“你三个究竟是何人?可通个姓名,教我们知道。”   李俊怕是敌军将领,要是道出名讳,怕是连累大军,也做好赴死的准备,坚定不移地回道:“你们要杀便杀。我等姓名,至死也不说!”   那为头的见说了这话,便跳起来,把刀举了起来。李俊等人皆是闭上了眼睛,知道为首之人必是被自己的话激怒了,伤了他们性命。   可是,李俊等人等了片刻,不见任何动静,睁开眼看见那人微笑的看着自己,而且身子能动了。   原来,那人是用刀割断了绳索,将他们三人放了,没有结果他们性命。李俊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见他们四人将他们三人请至屋内。   为首那人赞道:“我等做了一世强人,也不曾见你这般好义气人物,想必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只是不知三位兄弟是何人,愿闻其详!”   李俊见他们四人不像是军队之人,也是与自己一样属于草寇,心里也就放心了,回道:“四位兄弟不是军中人,也是好汉,那便与你说了,我三人是宋军正先锋宋公明手下副将。我是混江龙李俊;这两个兄弟,一个是出洞蛟童威,一个是翻江蜃童猛。我们此来便是征讨方腊,你们若是方腊手下人员,便解我三人去请赏,想知道其它事,那就休想!”   那四人听罢,大吃一惊,齐齐跪道:“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冒犯哥哥了,休怪!休怪!”   “俺四个兄弟,非是方腊手下,原先是在绿林丛中讨衣吃饭;今来寻得这个去处,地名唤做榆柳庄,四下里都是深港,非船莫能进。俺四个便在此地打鱼做眼,寻些衣食。”   “近来一冬,都学得些水上功夫,因此也无人敢来侵占。俺们也久闻宋公明哥哥威名,也是羡慕,也知道哥哥大名,也曾与浪里白跳张顺相遇,不曾想居然在此遇见哥哥!”   李俊大喜道:“原来是自家兄弟,当真是不打不相识。张顺是我兄弟,也是水军头领,现在江阴地面,收捕贼人。改日同他来,却和你们相会,不知四位大名?”   为头那一个道:“小弟们因在绿林丛中走,都有异名,哥哥勿笑!小弟是赤须龙费保,一个是卷毛虎倪云,一个是太湖蛟卜青,一个是瘦脸熊狄成。”   李俊笑道:“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今,宋公明哥哥是朝廷征讨方腊军正先锋,我等也是朝廷之人,不知四位兄弟是否愿意与我等一起征讨方腊?”   他们四人一听高兴不已,正愁没有机会与宋江相见,纷纷点头答应下来,愿意一起征讨方腊。不过,他们四人并未答应做官,只是答应相助攻打方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炮火连天   李俊见他们四人不愿意接受朝廷册封,又愿意助自己,有些诧异。费保心知李俊必有疑虑,笑道:“哥哥有所不知,我等四人在太湖上有些名气,要想做官只要投靠方腊便是。”   “当初,方腊曾经派人招安我等,以我们四人的本事,要想做个统制也是绰绰有余。不过,我们四人都不愿意做官,一来我们是绿林出身不习惯繁文缛节,二来官场上的事情不必江湖轻多少,还是习惯过江湖上日子,已经习惯了。”   “故而,做官并非我等所愿,哥哥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求快活就好。若是哥哥需要我等帮助,自当水里来火里去,张顺兄弟可是对我等有旧,理应如此。”   李俊赞叹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便强人所难。日后我若不死,兄弟们有任何需要帮助,我李俊自当竭尽全力,绝不食言!”   费保大喜道:“有哥哥此言,兄弟们放心!”   接着,李俊便留在庄内,与他们四人商议,说宋公明要攻打苏州一事,李俊叹道:“方貌又不肯出战,城池四面是水,无路可攻,舟船港狭,难以准敌,这样情况下根本无计可施,难以破城!”   费保沉思片刻,道:“哥哥且宽心住在此处两日,小弟知道杭州不时会有方腊亲信前来公干,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智取城郭。另外,我再派出几个打鱼的前去打听一下方能确定何时前来,到时便可以定下计策。”   李俊喜道:“此计极妙!”   于是,李俊等三人留在庄内小住几日,费保便唤来几个渔人,让他们前去打探消息,然后便与李俊等人痛饮,好不快活。   李俊住在那里三日后,只见打鱼的回来禀报道:“平望镇上,有十数只递运船只,船尾上都插着黄旗,旗上写着:承造王府衣甲,眼见的是杭州解来的。每只船上,只有六、七人。”   李俊急忙说道:“既有这个机会,万望兄弟们助一臂之力。”   费保点头回道:“咱们即刻前往。”   李俊又说道:“费保兄弟,若是那船上跑了一个,那就功亏一篑了。”   费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哥哥放心,包在兄弟身上。”   随即聚集六、七十只打鱼小船,他们七人各坐一只,其余都是渔人,各藏了暗器。然后,众人从小港驶入大江,又四散而去。   此时,天空中布满繁星,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半空中,如同白昼,可以借助月光看清江上有船只摇动,更能借助光芒看见前方官船。   那十只官船,都湾在江东龙王庙前。费保船先到,吹了一声口哨,六、七十只鱼船,一齐赶来,各自绑住大船。那官船上的人感觉有异,急忙钻了出来,立即被人擒拿住,动弹不得,想要呼叫却被捂住口鼻,直接晕死过去,接着三、五个绑在一起。   那些跳入水中的人也被追上,悉数押了上来。费保又下令众人齐力将官船拖至太湖深处,等他们到达榆柳庄时,已是四更天。   闲杂之人,都缚做一串,把大石头坠定,抛在太湖里淹死。捉得两个为头的来问时,原来是守把杭州方腊大太子南安王方天定手下库官,特奉令旨,押送新造完铁甲三千副,解赴苏州三大王方貌处交割。   李俊问了姓名,要了一应关防文书,也把两个库官杀了,又接着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得亲自去和哥哥商议才行。”   费保说道:“我命人摇船送哥哥上岸!”   于是,费保就叫两个渔人,摇一只快船将李俊送了出去。李俊吩咐童威、童猛以及费保等人,把衣甲船只,悄悄藏在庄后港内,不要让人发现了。   费保回道:“哥哥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   李俊和两个渔人,驾起一叶快船,来到小港,然后登上岸,立即奔赴大营中,见了宋江,就立即说了此事。   吴用听了大喜道:“若是如此,苏州唾手可得!”   宋江听得也是喜不自禁,便听从吴用的命令,传令于李逵带领冲阵牌手二百人,跟随李俊回太湖庄上,与费保等四人,依计行事,相约在第二日进发。   李俊领了军令,带着李逵等一行人,直接来到太湖边来。他们先行过去,然后再派船接李逵等一干人,都到榆柳庄上。   李俊领着李逵与费保等人相见,费保等人看见李逵这般相貌,都是吓了一跳。不过,一听是黑旋风李逵,费保等人也是敬佩不已,就备置酒食与众人一起把酒言欢。   第三日,众人商议,决定由费保扮做解衣甲正库官,倪云扮做副使,都穿上方腊军的号衣,又带了一应关防文书,众渔人都装做官船上艄公水手,将黑旋风等二百余人将校在船舱里;卜青、狄成押着后船,都带了放火的器械,正准备要行动,只见渔人又来报道:“湖面上有一只船,在那里摇来摇去。”   李俊道:“何人作怪?”   他急忙亲自前去查看,只见船头上立着两个人,定睛看去,却是神行太保戴宗和雷横二人。   李俊吹了一声暗号,那只船飞也似奔来庄上,到得岸边,上岸来,都相见了。李俊问道:“二位何来?甚事见报?”   戴宗回道:“哥哥让李逵来了,匆忙中却忘记了一件大事,特地差我与雷横两人送上这一百号炮,就在船里。我们二人在湖面上寻赶不上,这里又不敢靠近,哥哥让兄弟明早卯时进城,待到里面,便放这一百个火炮为号。”   李俊道:“甚好!”   他便走进船里,搬过炮笼炮架来,都藏埋衣甲船内。费保等闻知是戴宗,又置酒设席款待;雷横带来十个炮手,也都上船,都埋伏在第三只船内。   当夜四更,李俊便率领众人离开庄,前往苏州城,直到五更天,才到城下。守门军士,在城上望见本国旗号,慌忙报知管门大将,却是飞豹大将军郭世广,亲自上城来问了小校备细,接取关防文书,吊上城来看了。   郭世广使人至三大王府里,辩看了来文,又差人来监视,这才教放入城门。郭世广在水门边等候,再叫人下船看时,满满地堆着铁甲号衣,因此一只只都放入城去,整整放过十只船了,才关上水门。   三大王方貌派遣监视官员,领着五百名士兵,在岸上跟在后面,待船只都停下,准备上来检查时,李逵等人从船舱内钻了出来,监视官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李逵举起的板斧砍死,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血流如注。   那五百军见监视官被杀,立即上船准备杀死李逵,却被李逵掣起双斧,跳在岸上,一连砍翻数十人,其他人看见李逵勇猛如斯,纷纷逃走。   船里众人,连同牌手二百余人,一齐上岸,便放起火来。雷横就岸边摆开炮架,搬出号炮,连放了十几个。那炮震得城楼晃动,死伤惨重,水门也被号炮击落,宋江等人也率领大军杀进城内。   三大王方貌正在府中商议,听得火炮接连响,惊得魂不附体。各门守将,也被火炮声吓得魂不守舍,急忙领兵奔向城中,保护方貌。   与此同时,宋军已经入城了,各门飞报的士兵也被冷箭射死。苏州城内,人声鼎沸,不知多少宋军杀入城。   黑旋风李逵带领两个牌手,在城里横冲直撞,追杀苏州士兵。李俊、戴宗与费保四人,护持雷横,只顾放炮。宋江已调三路军将取城,宋兵杀入城中,苏州军早已溃散,各自逃生。   三大王方貌急急披挂上马,引了五、七百铁甲军,杀向南门,想要趁势而逃,不想正撞见黑旋风李逵等人,杀得铁甲军东西乱窜,四散奔走;小巷里又杀出花和尚鲁智深,抡起铁禅杖打将来。   方貌抵当不住,独自跃马,再回府来。此时,乌鹊桥下又出现了一个杨志,赶上一刀,斩断了马脚,方貌摔倒在地,又被杨志砍了,直接取了首级。   自此,宋军大获全胜,苏州城也落入宋军之手,方腊再失一座城池。 第一百三十章 万军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   杨志提着方貌的首级前来请功,宋江已经进城在王府坐下,其他将领也纷纷加入战团,尽皆抓获,唯独刘赟一人与关胜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后又领着残军逃往秀州。   宋江到王府坐下,便传下号令,严禁麾下将士杀害良民百姓,只因赵构临行前交代过,要是有任何差池军法处置,一面让人灭了之前纵的火,还贴出安民文榜,告知百姓,让他们宽心。   接着,聚集诸将,来到王府请功,宋江一一记录在案,以便交与赵构。杨志杀了方貌,朱仝生擒徐方,花荣生擒了甄诚,刘唐打死张威、李俊枪刺死昌盛,鲁智深杀死邬福,李逵杀死郭世广,雷横炸死苟正,其余都擒得牙将,押解前来请功。   水军头领都回到苏州,就连阮氏三兄弟都一并回到苏州,石秀、张顺等人也紧随而至。如今,水军一路攻打至常熟、昆山等,苏州周边城池尽入宋军手中,唯有卢俊义那边还未传来消息,不知情况。若是卢俊义攻破,那便只有杭州以及周边的县,形成包夹之势。   费保等四人见苏州被破,他们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故而辞别。宋江知道费保四人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此次能这么快攻破苏州城,他们四人功不可没。无论宋江如何相留,他们四人执意回到太湖上过着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就连赏赐都一并拒绝。   宋江无奈之下,只能仍有他们四人离去,在临行之际特意摆酒设宴款待。众人痛饮过后,宋江让李俊宋他们四人离去。李俊答应下来,把酒言欢后,他便亲自送费保四人离开,然后又回到大营。   次日,宋江又整军待发,吴江县已无方腊军的身影,又夺下平望真,长驱直入,直奔秀州而来。秀州守将段恺从刘赟口中得知三大王方貌已死,寻思宋军战斗力强大,哪里顾得上战斗,一门心思放在逃跑上。   于是,段恺又命探子打听军情,方知宋军离城不远了,便走上城楼眺望而去,只见眼前皆是宋军的旗帜,密密麻麻皆是人群,船马相连,整个人早已吓破了胆,何曾见过如此仗势,整个人萎靡不振,面色苍白。   前队大将关胜、呼延灼已到城下,便下令将水军船只围住西门。秀州军准备进攻,却被段恺制止道:“不须攻击,准备纳降。”随即亲自打开城门,段恺香花灯烛,牵羊担酒,迎接宋江入城,直到州治歇下。   段恺带领大小官员参见了宋江,宋江见他归降是以安抚,然后贴出榜文安抚城中百姓。段恺谄媚道:“我等原是睦州良民,与朝廷作对全部都是方腊逼迫,不得不投靠他的部下。今日,宋先锋率领大军前来,岂能不降?”   宋江点点头,又问道:“杭州宁海军城池,是什么人据守?有多少人马良将?”   段恺回禀道:“杭州城郭阔远,人烟稠密,东北旱路,南面大江,西面是湖,乃是方腊大太子南安王方天定守把,部下有七万余军马,二十四员战将,四个元帅,共是二十八员。为首两个也是万夫不当之勇。”   “一个是歙州僧人,名号宝光如来,俗姓邓,法名元觉,使一条禅杖,乃是浑铁打就的,可重五十余斤,人皆称为“国师”;另外一人,乃是福州人氏,姓石名宝,惯使一个流星锤,百发百中,又能使一口宝刀,名为“劈风刀”,可以裁铜截铁,遮莫三层铠甲,如劈风一般过去。并且,还有二十六员战将,都是遴选之将,亦皆悍勇,主帅切不可轻敌。”   宋江听罢,赏了段恺,便让他下去了,然后着急将领准备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决定。恰逢其时,卢俊义派来燕青。宋江听闻燕青前来,必定是大捷,甚是喜悦,立即迎接。当燕青出现在城中时,宋江直接了当道:“戴宗兄弟回来时,说道已进兵攻取湖州,战况如何?”   燕青回禀道:“自离宣州,卢先锋分兵两处:先锋自己带领一半军马攻打湖州,杀死伪留守弓温并手下副将五员,收伏了湖州,杀散了贼兵,安抚了百姓,特令燕青来报捷。主将所分这一半人马,让孙立带领前去,攻打独松关,只要取得胜利,便可在杭州城聚集。”   “不过,小弟前来时,在路上倒是听说独松关上厮杀不断;一时也难以取胜,先锋自己也是率领大军前去相助,目前来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料想也无碍。只要攻破独松关,再取德清县便可抵达杭州城外,与大军汇合。”   宋江大喜道:“兄弟辛苦了!”   燕青接着问道:“不过,小弟临行前卢先锋让我询问哥哥一声,元帅是否回营?”   宋江愣住了,他只顾着进攻也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按理说他一连攻数座城池,赵构、林冲二人早已回到大营中。可是,都过去了一个月有余,还是不见踪迹,就连讯息也没有。并且,他也派人前去寻找过还是没有消息,不禁有些奇怪,猜想赵构、林冲二人已经进入杭州城了,这一路上他们都未曾露面,唯有如此才能解释。   燕青也是受到卢俊义的叮嘱,一定要问清楚赵构、林冲是否回营然后再做决定。总不能他们二人率领大军出现在杭州城外,宋江主帅不见,只有先锋将领,根本就说不过去。若非燕青的提醒,宋江也忘记了赵构临行前的叮嘱之事,他们已经快要攻击杭州城了,却迟迟不见踪影,猜想是否遭遇到危险,故而也不再商议攻打杭州城之事,准备等候赵构、林冲二人的消息再做决定。   此时,赵构、林冲两人早已进入杭州城,他们已在杭州城逗留半月有余,一直未曾有任何的行动。他们二人灰头土脸,衣衫破烂,浑身一股难闻的气味进入杭州城,立即被方天定派遣的将领送往其他地方,所有逃亡之人全部都集中在一起。   方天定唯恐这些人有细作,仔细盘查清楚后才会分发衣裳,然后带领众人前往农庄,让他们换上农家衣服,拿起锄头继续劳作,再分配房屋。虽然是房屋不过也都是茅草屋,众人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赵构、林冲二人在此地足足呆了上十天有机会离开,每一个进城的流民都登记造册,就连祖籍以及之前做什么的都要问得一清二楚。赵构对于大宋地方民风还真的不太熟悉,林冲比他知道得多,一切都由他回答,才平安过关。   “师弟,根据打探来的消息,说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占据着秀州,距离杭州城也不远矣。”林冲低声道。   赵构点点头道:“宋先锋、卢师兄都已经抵达城下,那我们也该行动了。这些时日我们都留在此地,暗地里我也去跟随查看,发现杭州城的粮仓距离此处只有十里路,要是想要让大军得胜,需要将他们的粮草断绝。不过,这样一来城中百姓必定跟着受苦,非万不得已不可毁掉粮仓。”   “如果不毁掉粮仓,那么方腊军便有足够的粮食支撑,这样一来此仗必定是持久战,而且我们进城时,我也观察了一下方天定身边的将领,武功都不弱。至于,方腊到底在何处,一直未曾露面,想必隐藏起来了。”   赵构说道:“此次,我们前来便是为此事而来,等会我们便离开此地。师兄,你去摸清楚方腊军的驻扎的军队情况;我去探查一下方腊究竟在何处,与他见上一面,看看他到底如何?”   林冲急道:“师弟,我看还是我去探查方腊所在之处比较好。”   赵构笑道:“师兄,你且放心,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   林冲疑惑道:“恢复了?”   赵构点点头,叮嘱道:“以我的武功要想全身而退还是可以做到的,师兄你探查敌情后就按照我们日前探查到的那个地方离开。若是被发现了,就不必管我,我自有脱身之法,你一定要将情报带出去。”   林冲郑重的点点头,他们日前已经探查到一处可以前往秀州的一条路,不过却是水路,走得是钱塘江,然后进入京杭大运河南端。但是,在钱塘江口岸有重军把守,他们两人偷偷地取了一只小船,停靠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岸边,只要得到消息便可乘船离开。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军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二)   于是,赵构、林冲兵分两路,分头行事。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未曾换,就穿着方天定发放的衣服趁着夜色展开行动。赵构直接奔向杭州城各大宅邸,林冲奔向各路大军驻扎地。由于宋江、卢俊义两人率领大军兵临城下,方天定早已命人将所有的兵力都汇聚在杭州城,全部收拢起来。   因此,寻找叛军的驻扎地轻而易举,也不是真的非常简单,还需要根据这些驻扎大军的位置绘制地图,以及整个大军的估计人数。林冲原先便是禁军教头,这些对他而言易如反掌,早已学会了目测军队人数。   林冲这边事情处理起来比较方便,唯一担心的便是赵构寻找方腊的踪迹。他们入城半月有余,一直未曾见过方腊,从士兵的口中可以断定方腊就在杭州城,具体的位置就连他们都不清楚,只有寥寥无几的数人知晓,非常神秘。   虽然赵构说自己的内力恢复了,可以动武,在林冲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方腊身边高手也不少,他本身也是武功高强之人。若是被发现,赵构想要脱身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既然赵构坚定,林冲也只能相信他。   林冲来到了杭州城以东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处军队,这些时日他已经从士兵的口中得知大概的情况,一些地方也曾到过。因此,林冲轻车熟路,悄悄地靠近军营驻扎地。漆黑的夜色形成很好的保护屏障,来来回回的巡逻士兵看不见他,林冲却能看得见他们。   林冲目测了后,默默地记下士兵的人数,根据营帐的数量参考出来的结果,不一定全部正确,就算是有出入也不会太大。另外,林冲又悄悄地摸索着一下周边的地形情况,然后便离开。   他在摸索着方腊军的人数,一个接着一个,穿梭在各个军营间;赵构则是摸索着方腊的行踪,穿梭在各个宅邸间。他首先来到了杭州府衙,四下探查后发现没有方腊的身影,又前往方天定的府上,只看见方太定,也没有看见方腊的身影。   整整找了一个时辰,赵构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情况,寻思道:“难道方腊不再杭州城中?如果不在杭州城,那么他又在何处?根据之前的情报来说,他就在杭州城中。可是,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更没有任何的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望着来来回回的士兵,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赵构一直想要见识一下方腊本人,看看他与书中到底有何区别。并且,历史上对于方腊起义失败也不过是只言片语,真正提及到的甚少,对于他的后人追捕倒是说得挺多。   历史上,方腊军起义比宋江率领的梁山起义还要强大,势力庞大。因此,赵构想要见识一下这位大人物。如果他的内力没有恢复,赵构也不敢轻易的入城,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穿梭于房舍间,不被巡逻士兵发现。   赵构的内力完全恢复了,不仅仅内力恢复了,该更甚以前。赵构自己也没有想到上次一战后,自己的内力消失了两个月,再次苏醒后居然达到了更高的境界。现在的赵构面对卢俊义不像之前那样艰难,要是换做现在的他,根本就不需要使用太多的力量,便可以压制住卢俊义,他的内力达到了外放的地步,形成独特的气势,只要在他的范围内做任何动作都能发现,也有限制只有一米的距离。   恰逢其时,赵构看见方天定夜深人静时悄然地从府苑后门溜走,甚是奇怪。并且,赵构看见方太定身边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换成了普通百姓的,打扮成百姓似的,引起了赵构的好奇,心想:“难道他是偷偷地见方腊?”   于是,赵构悄悄地尾随在方天定的身后。方天定绕过三个巷子,又走到一座独木桥,已经距离杭州二里外。赵构越想越觉得奇怪,更是继续尾随着,小心翼翼不敢让他发现。过了片刻,方天定停下脚步来到一处宅邸。   方天定轻轻地扣了几下,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大门打开了一侧,他便走了进去。   赵构走近一看,只见这处宅邸高墙筑起,根本看不见院内的景色。抬起头,看到门匾上残留着的字迹,才知道这处荒废的宅邸居然是蔡京的府上。当初,方腊攻破杭州城,斩杀杭州郡守,又斩杀了蔡京,就连蔡京府上的一切都被洗劫一空,金银珠宝之类的更是搜罗了好几箱。   直到此时,赵构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发现方腊的踪迹。只因方腊一直居住在蔡京府上,将原来属于蔡京的府据为己有。这件事就连方腊身边的亲信都不清楚,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赵构一直在杭州城寻找,未曾发现方腊踪影也属正常,只因蔡京府在杭州城外,不再杭州城内。   虽然蔡京府上有高墙筑起,这些对赵构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皇宫的高墙都无法阻止他的脚步,想走便走想留便留。赵构从前门绕到侧门,然后又四处张望看了看,确定没人了,一跃而起,直接攀爬在墙上,悄悄地露出头来,看着府内的一切。   只见府内站着一排穿戴整齐的士兵,每个人都凶神恶煞,不停地来回走动。赵构眼看戒备森严,料想必是方腊在房中。赵构又悄悄地挪移了身子,想要靠近一点,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最后又挪移至屋顶上,他悄悄地揭开一片瓦砾,从上往下看去,终于看清楚方腊的面容。   大厅正中央端坐着一位身穿金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仿佛不像是江湖中人,更像是一位上位者的姿态。赵构情不自禁的想起方腊的事迹,敢冒杀头的罪名愣是伪造官印、榜文开仓放粮,才得到民心。   正因为方腊此次大义之举,使得他成为百姓心目中的救世主,纷纷投靠于他。若非如此,赵构、林冲两人也不会进入杭州城。另外,方腊信奉摩尼教,遵循人人平等的原则,政治上彼此平等,不分上下尊卑,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对敌;经济上凡钱财物用一概公共享受使用,没有你我之分,也使得方腊深得麾下将领的尊重。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万军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三)   “父皇,宋军兵临城下,为何迟迟不愿进攻?”   太子方天定皱着眉头,询问自己的父亲方腊,他一直密切关注宋军的动向,不论是宋江为首的正先锋军,还是卢俊义为首的偏先锋军都驻扎在城池,不愿再进一步进攻杭州城,让他非常疑惑,故而深夜前来。   方腊沉声道:“据说,宋军主帅乃是徽宗九皇子,年不过十二,却统帅大军,更是收服水泊梁山,让他们折服,此人不容小觑。”   “料想宋江、卢俊义等人分道进攻必是受他之命。他们二人不足为虑,要想攻破杭州城,痴人说梦罢了!”   “朕不曾将他们放在眼里,可是宋军主帅需要慎重,尤其是他的武功到底如何还真的难以捉摸不透。朕询问过曾经见过他身手的士兵,他们都说此人是安然无恙的拿下卢俊义,又从容地离开,实在是一大威胁。”   “若是传闻是真的,那么此人便是我军最大的障碍,想要攻打汴京取而代之,唯有消灭他方可。”   方天定问道:“父皇,难道他的武功真的那么厉害?”   “不可限量!”方腊言简意赅地说道,“若是你与他对上,必败无疑!你的武功朕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要想与他争锋,你还差了很远。况且,他不过少年年纪,就有这样的武功修为,他日真正的无敌于天下。”   方天定寻思道:“我就不信他的武功当真如此厉害!”   方腊眼见方天定不以为然的模样,心知他是不服气,叮嘱道:“江湖上武艺高强者甚多,不要坐井观天。当年,我曾经与梁山中人见过数面,目睹他们的武艺,的确不差。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不愿暴露身份,才没有与之较量。”   “你的武功就连左右护法不及,岂能与他们交手。只要梁山上排的上前二十皆可取你性命,不要掉以轻心。宋军主帅居然以少年之龄战胜玉麒麟卢俊义,武功修为必然不弱,又是宋军大帅,当真是文武双全。”   方天定无奈的退了下去,他还想说话却被方腊制止。只见方腊微笑道:“阁下的武功当真是出神入化,不知是何人,不妨到此一叙。夜色微凉,只怕时间长了,若是伤了身体便是朕之错也。”   众人大吃一惊,就连赵构都有些惊讶,暗想;“难道方腊发现我了?”   从他们父子两人对话中,赵构明白方腊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原因便是指点江山,不便亲自现身,还有一方面便是防备其他人攻击。并且,他非常意外的是方腊居然称赞自己,让他有些意外。   但是,赵构也明白了方腊的武功的确不简单,甚至比自己的师兄卢俊义还要高深,隐隐与自己的师傅周侗相提并论。可是,两人的年纪相差太多。此时的方腊不过五十上下,而师傅周侗年逾七十,料想在相同的年纪兴许都没有方腊的武功修为。   此时,赵构想起后世中一部武侠小说,提及到的明教教主的源头便是方腊,明教也就是摩尼教的称呼。摩尼教原是波斯摩尼创立,崇尚光明,自唐代传入中土,后经过不断地演变汉化成明教的称谓。   当年,赵构也曾经捧着这部武侠小说看得如痴如醉,写得甚是好。不过,他一直以为虚构的故事。不曾想到居然成真了,明教真的存在,明教总坛光明顶也一直流传至今,只不过波斯武功传入中土,又经过历任教主的演变开创出《乾坤大挪移》心法,那是一部内功修行之法。   想起此事,赵构不由得想道:“《乾坤大挪移》真的存在?那不过是虚构的故事,不过明教倒是真的。至于,这部心法到底有没有,还要亲自试试才知道方腊的武功到底如何,是否真的有内力。”   另外,赵构也想起了后世流传的演义小说中,梁山愣是派出了四五位高位联合起来才将方腊制服,武松还断臂的代价,激起了他的血性,方腊也是在筋疲力竭之下被武松制服,成就了武松的威名,而他自己被抓住。   现在,方腊说出的话明显已经发现了自己身影,赵构揭开一片瓦,然后偷偷地看着屋内的一切,他自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明白方腊如何发现自己的。可是,赵构仍旧无动于衷,静静地不动声色。   方天定四下张望,发现并无其他人,疑惑道:“父皇,您……”   方腊没有理会方天定,反而使了眼色,他身旁的两人立即一跃而起,手中的武器猛地刺向赵构所在的地方。赵构眼见方腊真的发现自己,也就不再躲藏了,干脆现身一见。他气定神闲的看着方腊,见他身穿龙袍,暗赞道:“就算是穿着龙袍也不像皇帝,倒像是武侠小说中的高手。”   方腊也上下打量赵构,见他面色平淡,怡然不惧,不禁有些赞赏之色。接着,方腊看着赵构的容貌,却是少年。当今大宋国内,能有如此境界的唯有一人,脱口而出道:“没想到宋军主帅进入杭州城,还真是有失远迎。”   赵构见他猜到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否认,从容地笑道:“不愧是人称‘圣王’,果真是有些本事。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名不虚传!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踪迹?毕竟,我在上面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方腊见赵构丝毫没有怯意,不禁有些佩服他的胆色,敢一人独闯杭州城,更是一人潜入自己的府邸。他也不知道赵构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恃无恐,又或是自知身陷顺其自然。方腊笑道:“广平郡王的武功朕的确有些佩服,要不是烛光照应下,显示出地上有些光影,我也未曾发现你的身影。”   赵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贵客来此,不是为了与朕秉烛夜谈,应该是另谋他事,明人不说暗话,打开天窗说亮话!”   赵构笑道:“既然圣王如此说,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了。我今夜前来,一是想看看传闻中的圣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二是与你说说归降大宋之事。以圣王的武功、才智只要归顺大宋,必可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岂不更好。”   方腊冷笑道:“广平郡王此言差矣,赵佶他已经当着大臣的面,亲自下了圣旨说要取朕首级。朕要是真的答应你,归顺朝廷,岂不是羊入虎口。至于,你今夜前来,那便不要离去了,留在杭州城做客便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我们便在战场见。”赵构哈哈大笑道,“想要留住我,还要看你们的本事!”   方腊左右护法早已攻向赵构,方天定步伐慢了一步,还未前来,他们二人已经达到赵构面前。只见赵构猛地提起内力,二人的行动他都看得清楚,就连下一个动作都能判断出来,不需要他使用太大的力量,轻描淡写的避开了二人的攻击。   与此同时,赵构又是连续两招将他们二人击倒在地,而他自己从容的离开。方天定见赵构想要退走,也鼓起全力猛地冲向赵构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避开,而且挥出重重的一拳直接将他打晕,昏死倒地。   方腊见自己麾下左右护法都捉不到赵构,就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还让自己的儿子身受重伤。倏尔,方腊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身,直接了当的冲向了赵构。一股强烈的罡风迎面扑来,赵构心想:“看样子,传言不假,方腊的武功果然是真的高深莫测!”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万军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四)   迎面扑来的罡风让赵构面色凝重,方腊的身影步伐以及杀过来的气息彰显出他深厚的武功,以及从气息之中感受到的内力。直到此时,赵构才知道方腊不仅文韬武略,就连内力都有,要是具有内力以梁山军的将领来说还真的不是他的敌手,无怪乎需要动用五名大将才能与他打成平手,还身受重伤。   赵构见方腊直接了当的杀了过来,身体内的气息也顺着体内经脉不断地游走,与之相呼应,感受到呼啸而至的杀气。赵构身体自行做出判断,急忙闪开来;方腊见他避开自己的雷霆一击,也感受到赵构身上也有内劲,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他。   方腊的内劲来自于摩尼教代代相传的内功修行秘法,自波斯传入中土,又加以变化成为摩尼教至高无上的内力修行法门。虽然拥有内力不能凌空飞起,亦不能横渡长江,身体灵活性以及出击力道都远甚于普通外家高手。   在赵构身体散发出一股气息时,方腊随即也察觉赵构有恃无恐的原因。若是拥有内力,想要从容离开还真的是轻而易举。并且,方腊感受到赵构的内力比自己要高一个层次,不需要任何的行动,身体自行做出反应。   “这个郡王还真是少年英雄,武功居然达到如此境界,怕是江湖上没有几人能有如此高的内力修为,生平仅见数人。此人的年纪又是少年,怕是假以时日必定称霸大宋,当真是无人能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功,居然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方腊回想起自己遭受到诸多的考验,才有如此境界。并且,方腊的年纪比赵佶还要大些,比赵构更是大了二十岁以外。在他想来,就算是赵构打娘胎练功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还是统帅宋军的主帅,又该如何相拼,唯有在此将赵构留下或是斩杀才能放心,不然天下霸业与他再无关系。   宋军派遣十万兵马前来攻打自己,方腊从探子那里知道一切。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宋军主帅会是一位少年,就算他是徽宗赵佶的儿子,也不可能前来挂着名头就行了。于是,方腊进一步查看才发现赵构当真是有些不同凡响,故而引起他的重视。   当初,方腊一直居住在杭州城内,指挥大军,一切尽在帷幄之中,又见宋军屡次战胜自己,还攻占城池,最后他又得到情报说宋军主帅并未随军前行,而是留在后方。以他猜测,赵构可能是在幕后运筹帷幄。   谁能想到身为一军主帅的赵构会潜入杭州城,进入他的地盘,还与他相见。赵构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方腊隐身在蔡京府上,也是考虑到朝廷会派人前来偷袭自己,以保自己的安危。   方腊见赵构避开自己的攻势,他的身子猛地一转再次攻向他,手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朝着他的胸口攻去。赵构见方腊来势汹汹,避开一击过后又再次攻来,他急忙退后一步,猛地踢了一脚。   赵构一脚踢来,方腊见此情况唯有避开;接着,赵构又冲了过去,如法炮制的攻击方腊。于是,两人便展开一场战场上的交锋,就像是江湖上挑战高手一样。方腊身边的两位护法见赵构能与自己的教主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他们非常怀疑赵构是不是少年,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他们二人可是清楚地知道方腊不是外家功夫,货真价实的真功夫,每一招每一式之中蕴含着内力。赵构也不遑多让,他愣是与方腊斗上数个回合,游刃有余,还能在防守时攻击方腊,两人手中都没有武器比拼的是招式以及内力的深厚。   方腊与赵构两人纷纷使出自己的武功招式,赵构使出的都是一些正统的招式,又不是套路,任何一种能够攻击方腊的招式都运用上,完全是格斗技巧,不是套路。若是套路根本就没有任何应敌之策。   赵构使出来的招式,方腊都非常清楚,看着不断变化招式,他有些惊讶。只因赵构使出的招式早已超过数十种,他们也斗了数十个回合,任何招式赵构都信手拈来。方腊使出的招式脱自波斯,仍然不像中原武功,注重实战,没有任何的花架子。   方天定仍旧是昏迷不醒,左右护法也将他扶起来,远离赵构与方腊的身边。如此,他们二人斗了不下百回合,仍未分出胜负。接着,二人又对了一掌,彼此都能感受那股内力从手中传来,两人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后退开来。   赵构叹服道:“不愧是摩尼教教主,果然是有些本事,以你的武功足以与我师傅相抗衡,甚至隐隐在他之上。只可惜,你选错了路,就因为你妄图天下霸业,以至于整个摩尼教乃至于你的族人都会遭受到朝廷追杀,我奉劝你还是早日投降,不然必死无疑。”   “既然走上这条路,朕就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皇图霸业乃是朕的心愿,天下黎民福祉。若是让那个昏君执掌天下,大宋必然走向衰弱,朕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方腊冷笑的回道,“朕未曾想到宋军主帅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生平少见。若是你我不是敌对,兴许朕还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就算是朕身死,也决不投降,休要多说废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构叹息一声:“我念你是人才才苦苦相劝,圣王下定决心走上这条路,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他日,我们在战场上相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唯有让你知道大宋军的强大,以你之力妄想撼动赵家江山,那是自取灭亡罢了!”   方腊狞笑道:“任你巧舌如簧,朕心意已决,今日就斩杀你,除去你后,这天下便唾手可得!”   赵构愣了半晌,不怒反笑道:“圣王,你的武功我可是清楚,我的武功你也清楚,以你的武功想要留下我还不见得可以,就算是左右护法一起上,想要留下我还差了点。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他日大军兵临城下,城破时你可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想走?朕没有下令,看你如何离开!”方腊冷笑一声,讥笑道。   方腊使了一个眼神,左右护法与他三人一起攻向赵构。只见赵构怡然不惧,借着他们的力量一跃而起,猛地跳上屋顶,然后大笑一声,从容的离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奚落方腊,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再见便是取你首级之时!”   屋外的侍卫早已聚集在门前,可他们却未曾听到方腊的命令,都不敢进屋,这是方腊下的命令,未曾得到他的许可,擅入者死。方腊想要追击出去,身子猛地倾斜,口吐鲜血,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都顾不得擦拭,大喝一声:“来人,传朕的旨意,命令杭州城所有将士出动,务必斩杀宋军主帅。”   众人听命行事,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他们骑上快马,迅速的离开了。左右护法见方腊口吐鲜血,忧心忡忡道;“圣王!”   方腊说道:“朕无事,不过此人必须杀之。若是不除掉,我军必定大败无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武功修为,甚至将朕都打伤,料想他也受到内伤,又强行运气,只怕伤得与我差不多。”   “无论有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将他斩杀,决不能让他活着出了杭州城。左右护法,你们二人传令教众,全部出动,动用所有力量务必取他首级。现在,他身上有伤,想要逃离出去,还真的以为杭州城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左右护法二人即可起身,联系摩尼教教众,方腊感受到赵构对他的威胁,不顾一切的展开追杀行动,出动自己所有的力量。当他与赵构对了一掌后,方腊才摸清楚赵构的内力蕴含着佛、道两家内力,比之自己的内力只强不弱。若是放任赵构成长,不出意外自己必败无疑,方腊唯有下旨,全力以赴的斩杀赵构,以除后患。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万军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五)   赵构退了出去,迅速的离开蔡京府的范围内,猛地喷了一口鲜血,擦拭嘴角的血迹,喃喃自语道:“方腊果真是名不虚传,以他的武功怕是师兄等人联合起来才有机会取胜。若是单打独斗,无人是他的对手,他的武功怕是与师傅旗鼓相当。”   赵构与方腊对了一掌时,两人都受了内伤,方腊伤势较重,赵构伤势较轻。即使如此,仍旧是让他有些步履蹒跚,摇摇欲坠的离开。他知道目前的情况,不足以继续与其他人缠斗,唯有立即离开杭州城。   如今,赵构的身份已然暴露,他心知方腊定然会派兵遣将缉拿自己。于是,赵构连忙继续赶路。果不其然,他刚刚抵达杭州城便看见整个城中的士兵三五成群的挨家挨户的寻找自己的踪迹。   百姓不明所以,只知整个杭州城全部戒严,城门紧闭,不允许任何人外出,全部留在家中等待。各个士兵挨家挨户的寻找赵构的身影,殊不知他根本就不会留在任何一家,只能悄然的避开众人耳目,前往钱塘江岸边。   当初,赵构与林冲约定好的地方便是在钱塘江处。虽然他的行踪暴露了,方腊军并不知林冲也潜入杭州城。林冲正在探查敌情,却看见有人骑着马奔向军营,让他有些疑惑,寻思道:“谁还会这么晚来到军营?”   林冲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只见那人匆匆的进入营帐内,不久后又出现在营外。并且,整个军营都骚动了,只因接到军令召集士兵,所有人都匆匆的穿戴整齐,跟随着那人以及将领身后整装待发的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冲疑惑不解,低头沉思,又惊呼一声:“不好!莫不是师弟的身份暴露了,要是这样的话,师弟一人如何面对千军万马?”   林冲急忙悄悄的跟随在大军的身后,尾随着他们回到杭州城。赵构是宋军主帅,又是他的同门师弟,林冲担心赵构遭遇到危险。他也是没有多想,便立即起身赶往杭州城,抵达城中看见人来人往的士兵搜查,又弃马而走,直奔钱塘江岸边。   赵构早已抵达岸边,却没有来到停靠在小船的地方,而是距离不远的地方,隐藏身子,盘膝而坐,运功调息。如果再不运功调息的话,伤势便会更加严重,要是敌军来袭必然会牵连林冲,唯有尽快调息才能更好地面对敌人。   一个时辰后,林冲已然来到钱塘江边,他四处寻找不见赵构的身影,心里有些焦急,又准备回城前去寻找赵构。当他转身离开时,赵构已然从旁边出现了,林冲急忙问道:“师弟,你有没有事?”   林冲看见赵构气色有些不对,心想定然是有事发生,急急忙忙的询问一声。赵构笑了笑,道:“伤势无碍,师兄我的身份已经被方腊知晓,我们需要尽快离开杭州城才行。如果再不离去,追兵必然会前来。”   林冲说道:“师弟,你见过方腊?”   赵构沉声道:“见过,而且与他交手。没想到这个方腊武功深不可测,就连我都受点伤,我想他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不过,最让我担心的是,他猜到我的身份,必然会派遣大军前来追捕,要是再不离去,以我们二人再想逃跑那就晚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离开!”林冲急忙说道。   “想走?怕是晚了!”   林冲与赵构两人正想离开,从身后又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他们二人转身望去,只见一连数十名手拿大刀,杀气腾腾的大汉,在火把的照射下,看得清楚。众人的身上衣服与军队的衣服不同,不是军装,而是清一色的手臂上捆着黄色丝巾,更像是江湖中人。   赵构皱着眉头,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等你们见了阎王,便知道我们是谁了!”   赵构沉声道:“你们是摩尼教的教众?”   那人面色有些惊讶,不否定也不回答,直接了当道:“兄弟们,给我杀!”   赵构、林冲两人以一当十的面对众人的攻击,经过交手赵构才知道他们的居然有五十人,各个都是武功不弱,手中的大刀更是毫不留情对着他们的脑袋、胸口、心脏等要害处攻击。并且,他们像是知道赵构是谁,只有二、三人围攻林冲,其他人全部攻击赵构。   林冲与他们交手后,发现他们的武功与中原武功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出招狠厉,辣手无情。即使是林冲使用了家传枪法,也只能与他们打成平手,要是再加上两三人便会落败。可是,赵构面对的人数达到四十多人,却佁然不动,仿佛这些人对他的攻击无效似的。   赵构、林冲二人被他们分开围攻,赵构又被几十人围攻,就算是他有内力,武功较高,也不见得能够这些人继续硬碰硬,那是自找死路。林冲不知他们的情况,出招更加直接;赵构则是借着内力不断地闪躲,找准时机趁势攻击,反而隐隐占据着上风。   林冲好不容易击退四人,杀了其中的两人,而他自己的身上也留下了对方的刀伤,鲜血直流,他逼退另外二人时,又跑向了赵构处,想要与他分担压力。不过,却被赵构喝止,使了一个眼神,林冲便改变自己的路线,朝着前往跑去。   另外两人见林冲跑了,他们也急忙追了上去。赵构见林冲被人追杀,又抽身来到那两人的身边,猛地出手直接将他们二人打成重伤,阻止了追杀林冲的行动,而他自己又被其他人围攻。   赵构身上的衣服也被大刀划破,早已露出大片的皮肤,然后手臂、背上、腿上都有大小不同刀痕,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淌下来,气息有些紊乱,气喘吁吁地看着众人,他知道这些人不杀自己,誓不罢休,暗想;“之前一战,对我的行动还是有些影响,这样下去根本就跑不了。”   于是,赵构从身边的尸体处捡起一把大刀,他之前一直都是在闪躲,凭借着自己的内力,就算是无法胜利,也不会受伤。可是,他高估自己的武功,以及之前受到的伤势,内力比拼之下遭受到的伤势对他的行动有些影响,让他也受伤了。   最重要的是,赵构之前都是赤手空拳的攻击,就算是内力最多也就是让他人昏死倒地,真正死亡的也不过是十几人。但是,这些人就像是死士似的,强忍着身上的伤势愣是继续攻击,迫于无奈之下,赵构唯有捡起大刀,准备大开杀戒。   赵构猜到这些摩尼教教众找到了自己,那么大军距离此地应该也不远了,知道事情不能拖了。拿起大刀的赵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阴沉着脸,冷厉的目光直视众人,杀气腾腾冲向了众人。   虽然受伤了,赵构的武功还是远甚于他们,只见手中的大刀在他手中就像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似的,每一次举起大刀,就有一人倒在地上,鲜血从脖子处流淌下来。赵构没有使出全身力气砍向众人,而是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割破他们的大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一个,简单直接又粗暴!   众人看着杀气腾腾的赵构,又看了看他手中滴着鲜血的大刀,银白色的刀刃被鲜血染红,赵构自己身上也多了几处伤痕。他们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赵构斩杀,心里更加愤怒,也明白赵构的武功太高了,一对一无法取胜,唯有选择用自己的性命拖住赵构,给其他兄弟创造机会,斩杀他。   只可惜,他们的愿望落空了,赵构感受到身旁的危机后,手起刀落,一次次的举起,刀刀致命,几十人的小队伍愣是被赵构一人全部杀死。林冲也找到小船,连忙喊赵构上船,却看见赵构浑身是血,手中的刀刃都染红了,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急忙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赵构,只见赵构吐了一滩血,萎靡不振,心急道:“师弟,师弟!”   赵构萎靡不振地回道:“师兄,赶快离开!他们应该到了!”   林冲连忙背着赵构朝着小船走去,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料想大军前来了,他也顾不得其它事情,直接将赵构放在小船上,然后斩断栓绳,手握船桨,顺着江水离开了。可是,大军已经追来,他们见倒在地上,鲜血还在流淌,也是惊讶不已,急忙命弓箭手射箭。   林冲站在船头,见敌军弓箭手射出箭矢,慌忙取出长枪将攻击自己的箭矢全部挡住。数不清楚的箭矢犹如漫天箭雨,呼啸而至,箭矢划破空气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就算是林冲抵挡,仍旧是难以挡住全部,还是有些箭矢射中了他的肩膀、胸口,强忍着身上的伤势,努力的抵挡住,要不是距离有些远了,只怕林冲将会被数不清的箭矢射穿,成为活靶子。   此次,方腊派出了所有的士兵,又派出摩尼教众伏击赵构,还是让他们二人乘船离开,还是眼睁睁的目送离去。可想而知,方腊心中的气愤之色,看着死去的五十人,无一生还,全部都是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如今躺在地上,阴沉着脸,喃喃道:“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   然后,方腊命人将死去的兄弟尸体全部收拾好,又看了一眼渐渐模糊的船影,就知道自己失去了唯一一次斩杀宋军主帅的机会,传令大军回城,他自己嘴角处也流出一丝鲜血,乃是看见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尸体伤心过度引发内伤复发,也明白想要彻底扫除宋朝就必须铲除赵构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才行。   赵构、林冲二人从危机四伏的杭州城逃走了,方腊也带领大军回城,只不过二人的战斗才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危在旦夕,老祖再现   林冲踉踉跄跄的摆着船桨,身上被箭矢射中,也难以坚持下去,直接昏死过去,任由小船随江漂流。恰逢其时,一只船队也在钱塘江上。赵构、林冲二人乘坐的小船顺流直下,那只船队见一只小船前来,不见任何旗帜,也不知是何人,待他们摇船前去,只见小船上都插满了箭矢,活脱脱的就像是刺猬似的。   他们定睛一看,只见林冲昏倒在地,身上插满了箭矢,也看不清他的面貌,立即有人说道:“统领大人,前方有一只小船,船上又一人被箭矢射中,倒在甲板上,不知死活,该如何办?”   此人乃是宋军水军统领张横、阮小七,他们二人说来也是巧合。若非吴用知道地形,占据秀州,想要进攻杭州城,可以探查水路,故而派遣张横、阮小七率领三十余水手乘坐大船逆流而上,航行的方向正是钱塘江,也是想借此水路攻击杭州。   阴差阳错之下,张横、阮小七二人居然与赵构、林冲二人乘坐的小船相遇,一个是逆流而上,一个是顺流而下。张横见有一只小船,又听闻船上有人中箭,不知死活,心里也没有多想,就将命水手将下船拉了过来,停靠在大船附近。   小船停靠在大船旁时,张横、阮小七二人立即跳了上去,来到了小船上,他们来到昏死倒地的林冲身旁,将他翻转过来,看清楚林冲的样貌后,整个人都愣了,大吃一惊,急忙喊道:“林兄弟,林兄弟!你醒醒,醒一醒!”   林冲晕乎乎的听到有人呼喊自己,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见张横、阮小七二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元帅……元帅,他……”   张横、阮小七二人见林冲再次昏死过去,探查一番尚且还有气息,心里有些放心了,又见林冲昏死前手指的方向正是船舱,听到他说的话,二人又匆匆忙忙的来到船舱内,定睛一看发现早已昏死,奄奄一息的赵构,惊呼道:“元帅!”   无论他们二人如何呼喊,赵构就是昏迷不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似的。他们看见赵构身上的伤痕,以及早已干涸的鲜血,嘴角处的鲜血,急忙探查鼻息,发现气息非常的微弱,连忙吩咐众人将赵构、林冲二人抬入大船,然后又命人飞鸽传书报给宋江等人,吩咐转向回秀州。   他们见形势严峻,赵构又危在旦夕,心里着急,吩咐水手们全力以赴的往回赶,所幸江水是向东流,他们是顺流而下,速度飞快。张横、阮小七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医术,也只能简单地为林冲处理伤口,为赵构止血,至于真正的病情他们也无能为力。   一路上,赵构的气息越来越弱,面色苍白无力,这可苦了张横、阮小七二人,他们又吩咐三十名水手不停地摇船,还是度过了二天时间才抵达秀州。当他们靠岸时,便看见宋江、卢俊义等人的身影,以及军医都一同前来,就连吴用都一并前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上船,首先探望的便是赵构,只因赵构的气息紊乱,又显得微弱无力,仿佛随时都要没命似的。赵构看上去病怏怏的,身上的鲜血早已止住,还是失血过多,身上又遭受不同程度的刀伤,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又加上林冲身上的伤势,卢俊义等人更是目露凶光,只因他们是同门,还是共同作战的战友之情,就连好脾气的孙立也是怒气冲冲,他看见赵构身上的伤势后,便猜到定然是经历一番恶战。   他们也非常的好奇,赵构为何会伤得如此之重,林冲又未曾苏醒,众人也不知情况,只能干着急。赵构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已性命不保,而赵构看上去也跟死了一样,仿佛进入冬眠状态,实在是让人担心不已。   经过几日的调节,林冲伤势好了许多,不能动武,也能下床行动了。可是,赵构的情况却有些让人担心,他是一军主帅,又伤势严重。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当今皇上宋徽宗龙颜大怒,就连他们都会受到牵连。   说来也奇怪,赵构的情况忽好忽坏,气息也是时有时无,没有气息的时候就像是死人一样,有呼吸时也像是身受重伤之人似的。并且,让他们无奈的是,军医也是束手无策,最后寻遍了秀州、宣州等州的名医都无法治好赵构。   赵构外伤已经开始结疤,伤势看上去也好了许多,就是昏迷不醒,仿佛失了魂似的,让宋江等人更是焦急不安,他们见赵构如此情况,也不好主动出兵,只能选择暂时退守秀州,将四散的兵力开始聚拢起来,以防方腊派军攻打。   林冲也将事情的经过说与众人听了,听得赵构一人斩杀四十余位高手,众人都是呆若木鸡,纷纷赞叹赵构武功深不可测。并且,林冲也粗略的说了赵构与方腊交过手,也道出方腊的武功高强,叮嘱大家提防他。   “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已死在杭州城,焉能回来!”   众人都在心中默默地赞叹一声,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赵构会独自一人涉险。赵构面对的事情,要是换做其他人,就算是卢俊义都无法安全逃脱,兴许也只有赵构一人才能逃脱。不过,大军没有抓到赵构,也重创他,让他一直昏迷不醒,大军不可一日无帅,要是再不苏醒过来,众人都担心方腊会得知赵构重病的消息,对己方战事不利。   众人想起昏迷不醒的赵构,又是愁眉苦脸。赵构的病情仿佛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之外,药石无用,身体也是软绵绵,浑身无力,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并且,赵构的眼睛又在不停地闪烁着,就是睁不开眼睛,有时候还会冒出虚汗,更是让众人有些不解。   赵构的病情牵动着众人的心,皆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只能祈祷奇迹的出现。恰逢其时,门外传来一声急报声:“报!将军,府外有一人求见,说是有办法让元帅苏醒!”   宋江诧异道:“那人长得如何模样?”   那人回道:“那人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穿着一身道家服饰,手拿拂尘,像是传说中的仙人似的,具体是何模样,小人说的也不是很清楚。”   宋江沉思片刻,道:“事不宜迟,那便请他进来!”   “不必请了,贫道已经来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去,只见此人穿着一身道家服饰,手拿拂尘,看模样还真是看不出到底多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没有恶意,身上散发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宋江等人纷纷站了起来,然而吴用却目瞪口呆,大吃一惊道:“道……道长!”   宋江等人纷纷侧目,疑惑不解的看着吴用,只见来人见了吴用,微笑道:“原来是你,近来过得可好?”   吴用见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位道长,恭敬地喊道:“不知道长前来,吴用有失远迎,实属罪过!”   “不妨事!”那人笑了笑,道:“贫道乃是陈抟,号扶摇子!”   众人听闻陈抟报出道号,都愣住了,陈抟老祖的道号他们早有耳闻。不曾想到今日居然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仿佛像是看见了传说中的神仙一样。如果真的是陈抟老祖的话,那么今日到底有多大?他们实在是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不得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陈抟老祖开门见山地说道:“贫道今日前来,只为一人!”   宋江急忙回神过来,急忙想起了正事,也顾不得惊讶,然后亲自带领陈抟老祖来到了赵构休息之地。只见陈抟老祖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赵构,皱着眉头,深深的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虽然算到你有一劫,却不想如此严重。若是来得再晚些,只怕性命不保,一切都是天意弄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魂游地府   陈抟老祖皱着眉头,凝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赵构,幽幽地叹息一声,他与赵构有缘,才收为弟子。若不是他洞悉天机,知道赵构有此一劫,故而亲自启程赶来,只怕赵构这一关还真的难以度过。   陈抟老祖让所有人都退下,独自一人留在房中,众人在外面焦急等待。走到床榻前,伸出右手放在赵构的额头上,又把住脉搏,惊疑道:“没想到他真的将此功练成了,还达到了内功外放的境界。只不过,道家的真气与佛家的内力有些不同,你真是自寻死路,阴阳平衡被打破,又如何能醒来。”   “若是稍微晚来一步,只怕回天乏术。此子天资极高,不仅仅领悟出道家内力,就连佛家内劲都达到小成之境,举世无双。虽然佛道两家并不是死敌,也不是随意可以融会贯通的武功,要是外家功夫那也罢了,偏偏又是内力,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陈抟老祖自言自语一声,又封住了赵构身上的奇经八脉,阻止了真气乱流,却又发现赵构就像是丢了魂魄似的,不像是简单地真气对冲,又妄动内力,杀伐过重导致的,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仔细查看一番后,惊呼道;“不好!”   陈抟老祖惊讶的发现,此时的赵构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只有一副躯体在此,哪里还有什么精、气、神,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他连忙将赵构扶起,却又倒下。陈抟老祖无奈之下,只能强行将赵构定住,让他的身子能够盘膝而坐,又将自己的内力传入赵构体内,进行疏导,让赵构的气息恢复正常,而且陈抟老祖双手结着复杂且不知名的印记,口中念念有词,双眼猛地绽放出精光来,大喝一声:“三魂七魄速速归位!”   此时,赵构的情况非常的糟糕,陈抟老祖使出的功夫乃是道家上层道术,也可以称之为“引魂术”,是招魂术的分支。招魂术是召回死去的英灵,引魂术却是引领迷失的魂魄聚集,重新回到肉身,可想而知赵构的魂魄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了。   陈抟老祖忙着为赵构引魂,赵构却灵魂出窍,浑浑噩噩之际来到了一处幽暗且阴森的地方,四处渺无声音,静静地;抬起头,凝望着天空却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仿佛魔物似的,就连空气都是浑浊一片,让人心生怯意。   既来之则安之!   赵构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物,以及幽暗的地方,喃喃道:“此地是哪里?”   他的问话,没有人给予回答,唯有继续向前走去。渐渐地听见前方有一处河水的声音,走近一看,发现整条河水都是黑色的,就像是后世被污染的水源一样,却没有半点的恶臭,心里大吃一惊,又见前方有人在摆渡,急忙喊道:“船家!船家,我要渡河!”   那人听闻有人叫喊,也就摇船至岸边,来到了赵构的身边,问道:“客官要渡河?”   赵构终身一跃,直接跳在船上,点点头道:“我要渡河!”   那人见赵构跳在船上,也没有说话,默默地摇着船桨。赵构坐在船头上,俯身看着黑色的河水,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从河水上居然看见了自己出生在大宋以来所有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惊讶道:“船家,此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诡异?”   那人笑道:“待客官抵达彼岸便知晓了!”   赵构见他不愿意多言,也就不再强求,便端坐在船头上,再次俯身看去只看见自己的模样,其它的便什么都没有了。赵构也不知此地是什么地方,只能随遇而安了,他不记得钱塘江处还有如此地方。   片刻后,小船终于抵达对岸,赵构下了船想要掏钱时,转身望去居然没有看见那条船,黑水还是一样,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看到自己的确是来到了对岸,却不见船家的踪影,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赵构径直向前走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看见了一处盛开的花圃,望着那美丽的景色,心里畅快许多,又见花圃旁边还有一座小桥。他有些好奇了,走近一看发现花圃内的花朵,只见此花的茎、被都是暗褐色的,又有6朵红色的花瓣,排成伞形,花瓣倒披针形,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被管极短。   看见此花,赵构喃喃道:“曼珠沙华?彼岸花!传说此花是生长在天界,又称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由于花和叶具有不能见面的特性,因此石蒜又被称为无情无义的花。”   “通常来说,此花在现代应该是长在坟墓旁,怎么会长在此地?难道说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地府?相传天界之花,不知何故流落在地府中,长在奈河桥旁,才被称之为接引之花,只因渡过苦海便是忘记前尘往事。”   “如果这里真的是地府?我怎么会来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构看见彼岸花,才想起关于它的传说,大惊失色。他不过是妄动真气,身上伤势也不可能害了他性命,怎么可能会魂归地府,这让他如何相信。并且,赵构的使命还未完成,岂能心甘情愿的死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正在他心里焦急时,一道慈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曾想到,你居然知道彼岸花!看样子,你应该猜到此地是什么地方了!”   赵构苦笑一声:“当真是走了****运,这样的机率都被我遇见了,不知是福还是祸!”   “是福还是祸,那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去想了!”那人微微一笑,道:“世人皆知地府的可怕,却不知地府之中也有一处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的地方。只不过,这样的美丽景色也不不过是刹那芳华罢了!怎么,你还放不下心中的名利?”   赵构抬起头,只见来人正是摆渡人,心知此地是地府后,他也没有太多的惊讶,直接了当的回道:“功名利禄与我何干?我只求能够逆天改命罢了,改变既定的命运,让百姓从苦海中脱离出来。若是让我现在死去,心有不甘!”   那人说道:“早死晚日,终究是抵不过生死轮回。世人都惧怕死亡,而你却心中惦记逆天改命。至于你来自何处,又去往何处,我已经知晓。只不过,天命难违,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若是无人化解,你便寿终正寝,那些与你无关了。”   “为什么?”赵构问道。   那人又说道:“因果循环罢了!当年之事,想必你应该还记得,他们难逃责罚,而你也该如此。只不过,这个惩罚对你来说兴许是晚了。直到此刻才来地府报道,你心中的那个想法,我也知晓,还是奉劝你一句好之为之。”   赵构还想询问,那人又说道:“今日你我相遇,也算有缘,他日我们还会再见。至于。我到底是谁,下次再见时,你便会知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应该说是你的师傅前来搭救,要不然你便真的留在此地,下次再见我自会为你解答一切,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那人随手一挥,赵构整个人就晕了,恍恍惚惚之间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陈抟老祖的脸。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似的,而赵构身上都被冷汗浸湿了,看见微笑的陈抟老祖,恍惚间才知道自己已经苏醒过来,大吃一惊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知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预测到你命中有此一劫,为师也不会下山搭救与你!”陈抟老祖没好气地说道,“为师与你有缘,当初一别已经匆匆过了数年之久,要不是匆匆一别,也不至于留下祸根。”   赵构疑惑道:“祸根?师傅,此话何解?”   “当初,为师传于你内功修行之法,却忘记叮嘱你需要有人指引方能修炼。然而,你天资聪慧,超乎常人,居然无师自通,自行领悟出内力的修习之法。若是独练道家内功,还不会有事。”   陈抟老祖沉声道:“偏偏你不知在何处得到了佛家的内功习练法门,以你的悟性居然将两种不同原理的内功都修炼至小成之境,运行小周天。佛道两家虽说是殊途同归,却有些差异,以你的内力无法驾驭两股不同的力量。看似融合,实则危机四伏,要不是你妄动真气,也不至于命悬一线。”   “内功分小成、大成之境,两种不同性质的内力都练成小成之境,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的武功要是单打独斗,怕是当世之中无人是你的对手,只因两种不同的内力使得力量大了一倍有余,而你的身体却承受不住这样庞大的力量,过度消耗道家或是佛家,平衡就会打破,那样便会有性命之忧。”   “至于,你在钱塘江发生的事情,为师算到了。你与方腊对了一掌,已然受了内伤,后又与数十人交战,妄动真气,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内力衰弱,不然拥有内力的你身上也不会留下如此多的伤痕了。”   赵构沉默了,他知道陈抟老祖说的是真的。他与方腊对了一掌,两人的底细都比较清楚,他的内力虽强,身体的抗压力却远逊于方腊。因此,他的内力再次使用时,已经出现问题,数十人摩尼教教众围攻于他,将他砍伤,他便知道自己的内力开始衰减,已经抑制不住两股窜流的气息。   “师傅,该如何化解?”赵构问道。   陈抟回道:“唯有你的内力达到大成之境方能祛除你身上的隐患!”   “大成之境?”赵构喃喃自语,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   陈抟回道:“大成之境便是大周天,也就是控制气血绕行身体所有经络,长功快但是速度慢,这样的人当世之中寥寥无几;小成之境者甚多,也就是控制气血只绕行于任督二脉,上起头顶百汇穴,下止裆部会阴穴。身体前面中央线为任脉,身体后面中央线为督脉,速度快但是长功慢。”   “你现在最多也就是运行小周天,真是受到重伤想要疗伤,那便需要很长时间。相信你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你的内功一直停留在小周天徘徊,想要突破大周天,以你的力量还不足以达到。”   赵构急忙问道:“师傅,那该如何是好?”   “这便是我来此的目的!”陈抟老祖笑道,“贫道是你的师傅,除了传授于你一部秘籍以及兵法外,其它的都不曾帮助过你。今日,为师前来是为了化解你的危机,还有就是帮你打通任督二脉,让你的内功达到大成之境,即身知。”   赵构说道:“身知?”   陈抟老祖解释道:“身体本身知道气的运行,也就是内气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需要自己调动,气息便会自行流动全身的奇经八脉,就算是遇到危险,也不必担心。即使那人手持武器,或是赤手空拳,都无法伤害你分毫。”   “任由他如何移动,你依旧不动如山,稳如泰山!即使那人天生神力,或是勇猛无敌,仍旧难以撼动你!”   赵构问道:“师傅,徒儿还是有些不明白!内力乃是自生凝聚而出的力量,就算是大周天自行运转。若无自身牵引,又该如何知晓力量强弱?”   陈抟老祖回道:“人的潜能无限,就像是一处宝藏,只要你不断的挖掘便可以开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赵构点点头,他明白人的身体潜能比较大,还是有些不明白大成之境到底是什么模样,又该如何运用。虽说可以自行运转,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抟老祖见赵构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你且上前来!”赵构身体已无大碍,行动自如,便听从走上前去,“你试试攻击,要出全力,不必留手!”   赵构惊道:“师傅,这……”   “放心,为师自有分寸,照做便是!”陈抟老祖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赵构见师傅不以为然,心里也觉得有些好奇,也想看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他蓄势待发,全力一击,重重的打在陈抟老祖身上,让他惊讶不已的事情发生了,老祖纹丝不动,笑眯眯地看着他,从容淡定。   接着,老祖身上泛起一阵淡淡的光芒,赵构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这股力量远远的推开,踉跄着身子,好不容易稳住,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陈抟老祖,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边内功大成,达至身知的境界。”陈抟老祖微笑的说道。   赵构恍然大悟,方知大成作何解释。亲眼目睹了师傅的风采后,才知道身知便是身体自己知道,不需要调用,也不需要蓄力,真气自行运转起来,遍游全身奇经八脉。   “你的内力居于小成之上,又在大成之下,距离真正的大成尚有一段距离。不知是你福泽深厚,还是命中注定!”   陈抟老祖接着说道:“此次大战后,你的真气自行冲破任督二脉,又无法控制才让你昏迷不醒,经历生死方能真正踏向大成。”   “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独特方式,唯独我派有些不同,相信你已经体会到了,那里的场景,唯有度过苦海,方能明白自己的力量渺小。”   赵构大喜道:“师傅,弟子已经是达到身知了?”   陈抟笑眯眯的点点道:“不错,你已经冲破任督二脉,真气经过为师的引导,已经畅行无阻,日后真气练习就看你自己了,为师也帮不了什么忙!另外,此次前来也是叮嘱你,为师传授于你的兵法,要善用,否则必会遭到天谴,你要切忌!”   赵构惊疑道:“师傅,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如今大宋国运飘忽不定,天机难测!为师乃是道门中人,用兵者杀戮深重,万物皆有灵性,更何况乃是万灵之长的人。若是迷失本性,便会堕入魔道,杀人为乐,此乃道门大忌!”   陈抟老祖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兵道在乎使用之人,你心性未定,只怕对你会有灾祸,待你加冠之后,心智成熟方能真正掌控体内的真气,亦能控制本心不至于迷失自己!”   赵构越听越模糊,不明白老祖所言的意思,肯定的点点头,回道:“师傅,弟子自当谨遵教诲!”   陈抟老祖说道:“你的伤势已无大碍,内力已达大成,为师去也!”   赵构急忙说道:“师傅,您要离开?弟子刚刚醒来不久,又未尽孝道,待弟子略尽孝道再走不迟!”   “为师乃是闲云野鹤,不习惯繁文缛节,更喜欢清静之地!你有此心,为师已经很开心了!”   赵构见陈抟老祖心意已决,连忙跪地高喊道:“师傅珍重!”   陈抟老祖微笑的点点头,赵构抬起头时,他已经不见了,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赵构叹息一声:“不知何时才能啀与师傅相见!……”   “徒儿,没想到数年不见,你的成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陈抟老祖的身影陡然出现,清风徐来,花白的胡须随风飘扬,喃喃道:“若不是你心系大宋国运,我的衣钵必定落在你肩上……他居然去了那里……”   眨眼间,陈抟老祖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在此,只留下浅浅的声音,也随着他的离去,渐渐地消散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战开启   赵构见陈抟老祖不告而别,也是无可奈何。此次,陈抟老祖通过自身的内力引导使得赵构体内真气冲破任督二脉,内力大成之境。赵构举手投足之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默默地调运体内真气,喃喃道:“师傅所说的境界,还需要仔细体会才行!……”   他又抬起头看了看房外走来走去的人影,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几天,寻思道:“怕是他们有些着急了,也不知战事如何?只希望还能赶得上!”   赵构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江、卢俊义、吴用、岳飞等人的面孔。众人惊喜交加,他们期盼着赵构早日醒来,一直忧心忡忡。乍然看见赵构出现,众人都是欣喜若狂,纷纷上前,急切地喊道:“元帅!”   “小子昏迷不醒时,让诸位担心不已,实属罪过也!”赵构见众人欣喜如狂,又是嘘寒问暖,心里也是有些感动,他不曾想到这些人会如此担心自己的伤势,不禁有些感慨,又有些激动。   宋江问道:“元帅,您可是醒了,要知道您已经整整昏迷七天七夜。若是再不醒来,我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构讪然一笑道:“小子让兄弟们担心,实在是罪过。没想到,我这一睡居然过去了七天时间,还真是有些长啊!”   接着,赵构又询问一下与方腊军战斗的情况。宋江与卢俊义将战事悉数告知,也说了这几天方腊军像是知道宋军主帅昏迷不醒似的,不断地派遣大军前来攻击,全部都被宋军抵挡回去,由进攻方变为防守方,方腊军倒是接连发起攻击。   赵构听完后,点点头道:“既然我已经醒了,那我们也该与方腊一决雌雄。若是再拖下去,与我军不利,与百姓不利,不可久拖,唯有速战速决方是上上之策。传我军令,大军休整,明日便进攻杭州城,势必要攻下,取方腊首级。”   “得令!”众人拱手附和道。   赵构又将宋江、卢俊义等人留下,然后共同商议该如何进攻杭州城,开门见山的问道:“诸位将军可有什么方法进攻杭州城?”   吴用沉声道:“如今,我军已然聚集在一处,齐聚秀州城。若是以全军之力进攻,方腊军必然有所防备,不可倾尽全力与之一战,此战必定死伤惨重。杭州城易守难攻,要是我军主攻,一时半会也拿不下,以我之见,还是分兵而围。”   赵构问道:“该如何分兵,又如何围困?”   吴用回道:“在元帅昏迷之际,我与宋先锋、卢先锋早已商议好对策。方腊军得知我军主帅在秀州,故而收缩兵力进攻秀州城,他们的目标是元帅。如果元帅撤离或是再次率领大军前往杭州城,势必会引起方腊军的注意,此乃关键所在。”   “主帅可引领部分士兵以秀州为根据地,一直向南攻击,一路上厮杀方腊也得知元帅就在此处。那么,他们便会将所有的兵力再次聚集在杭州城,以此应对元帅。元帅的本事,想必方腊也亲自领教,更是将元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知道宋军有您一日,那他的愿望就会落空,唯有杀了您才能达成他的心愿。”   “如果方腊命令大军迅速聚拢,那时候其他城池的防御兵力就会减弱,我们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便可从后方打入杭州城,将杭州城孤立起来,就算是长久战也可继续拖死他们,我军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赵构再次问道:“此计可行,那该派人引领另外一支军队从后方突袭?”   吴用笑道:“回禀元帅,属下建议还是让卢先锋统领一支队伍进攻。”   赵构想了想也觉得说得对,故而点点头,道:“就以军师之谋行事,宋先锋与我一同从秀州出发,吸引敌军注意力,牵制住方腊大军,然后让卢先锋从后突袭,为他创造机会。那么行军的路线又是如何?”   “我军自秀州出发一路南下攻打至德清,那时距离杭州城不远矣。此时,方腊势必再次增派大军前来相助,与我军对战,故而德清便是我军与方腊军第一次交锋之地。湖州城已然落入我军手中,方腊军想要夺回势必难上加难,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元帅身上,更加不会重视。”   吴用意气风发地笑道:“接下来,便是卢先锋的本事了。一方面需要扰乱敌军军心,混淆视听,让方腊军以为两军再次汇合进攻杭州城;另一方面,卢先锋需要带领大军攻占独松关,断了敌军后援。”   赵构问道:“若是方腊知道我军的意图,做好撤退的准备又该如何是好?”   “我也早已做好准备!”吴用自信满满的说道,“若是方腊放弃杭州城,下令撤退,必定会前往Z县那里乃是他的根据地,也是大本营。另外,方腊还可以退往清溪。不论方腊退往何地,都是无路可退,只要占领杭州城,城破后便可立即派遣大军前往追击,不必留手。”   “正路军可紧随其后,不停地追赶;偏路军可以截断他们撤退的后路,从昱岭关南下围攻,就算是退往清溪镇一样被我军占领。那么,方腊军便是困兽之斗,要想再次东山再起,已然没有任何可能,势必被我军生擒活捉。”   “好!好!好!”   赵构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词,他也知道吴用道出来的策略是经过深思熟虑,众人共同商议得到的,故而赵构没有任何的反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方式是最好的,各个方面都想进去了,不留给方腊任何逃生的时机。   “军师不愧是军师,此计甚妙!”   吴用从容地回道:“元帅大人谬赞了,此计策乃是属下与先锋将领等人一同商议出来的,不敢居功。”   赵构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吩咐众人下去开始准备,他也没有想到计划的谋略虽好,还是有所变化,尤其是两军对战时,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一战花费的时间也是较为长久的,从速战速决到长久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宋军与方腊判卷大战,使得杭州城化为人间炼狱,死伤者不计其数,血流成河,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都纷纷倒下,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死去。即使赵构心里做好准备,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另外,朝中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都是赵构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武松断臂   赵构整装待发,吩咐大军准备水陆进攻杭州城,又命令卢俊义从湖州进攻,双管齐下,务必要攻占杭州城。与此同时,方腊也从幕后走向台前,不再居住于府中运筹帷幄,而是亲自率领大军与宋军一决雌雄。   “宋军迟迟未动,一直龟缩在秀州城,料想宋军主帅还未苏醒过来。”方天定端坐在椅子上,沉声道:“父皇,以儿臣之见,我军可派遣大将前去征讨,以此狙击宋军,让他们未到杭州城便死伤大半。”   方腊回道:“我儿莫急!宋军主帅必然还是不省人事,要是我军接二连三的攻击,他们闭门不出,死守秀州城也是徒然无功,还劳民伤财,舟车劳顿。若是宋军趁此机会偷袭我等,杭州城危矣,唯有传令三军不可懈怠,要知道宋军一举一动方可。”   方天定见自己的父皇如此说道,也是无奈的收了声,他们之前也曾派遣将领前去叫阵,宋军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愣是让他们无功而返。他们得知情报,说赵构昏迷不醒,料想是好机会,还是错过了。   “报!”   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望去,从府外慌慌张张的走进一道声音,方腊等人有些疑惑,只见那人躬身道:“启奏皇上,前方探子来报,宋军有异动,料想宋军主帅已然清醒过来,大军已经调动起来。”   “什么?宋军出动了?”   众人大吃一惊,目瞪口呆,他们未曾想到宋军主帅这么快就清醒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构清醒后,即可发兵攻打杭州城,这样的速度让他们有些目不暇接。方腊愣了半晌,面色凝重道:“传朕的旨意,命令三军主帅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要谨防宋军突袭,有任何情况即刻来报。”   一位身穿道士服饰,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问道:“皇上为何如此惊慌?以我军的兵力,就算是宋军倾巢而出,也不必惊慌。再说,我军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宋军想要攻占杭州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方腊叹息一声:“天师有所不知,那宋军主帅武功比之我只强不弱,那日与我对了一招后已然受伤,又杀了我麾下最精锐的暗杀部队,他们可不是江湖之流,全部都是我教中一等一的高手,却被他一人悉数杀之,不留活口。”   “当初,朕实在是小觑了,自认为武功不弱于任何人,当世之中再无任何敌手,未曾想到区区的少年就将我击败,还斩杀我麾下精锐的队伍。即便是我自己亲自动手,也不可能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他的武功已经达到另外一个层次,必须得加强戒备。”   “宋军之中,除了那小子以外,任何人朕都不曾放在眼里,唯有那小子不得不重视。他孤身前来,又悄然回去,势必将城中的情报全部带了回去。对于我军的部署,也是了如指掌,不得不防。”   此人名为包道乙,乃是方腊麾下的一名头领,也是一位道士,被封为“灵应天师”,是金华山中人,幼年出家。只因心术不正,学得一身旁门左道之术。相传他的手中有一口宝剑,号为玄天混元剑,能飞百步取人性命,不知是真是假。   包道乙惊讶道:“此人当真如此厉害?”   方腊郑重的说道:“此人乃是朕见过人之中最厉害的人物,年纪尚幼,却有王者之风。若想取得天下,唯有除掉此人。天师可曾记得当年之事,你与朕卜卦,卦象说的朕要想取得天下不过是‘镜花水月’,又有一座大山阻挡在前方,朕料想此人便是那座大山。”   包道乙沉吟道:“此人,贫道不曾见过,不知他面向如何。若是与他一见,便可测出他的命理。皇上乃是上天授命的君王,他日君临天下必定是皇上您。即使那小子是一座大山,阻挡皇上前进的道路,贫道都会为您将之除去。”   方腊惊呼道:“天师的意思是……”   “宋军理应抵达崇德县,待贫道去去便来!”包道乙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方腊感激道:“那朕就恭候天师的好消息了!”   包道乙郑重的回道:“皇上放心,贫道定然取他首级前来!”   于是,包道乙便告辞方腊,方腊目送着他离开,只见包道乙悄悄地从杭州城出来,直奔崇德县。此时,宋军已经抵达崇德县,赵构率领大军一路南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挡,一路上畅行无阻,那些守城的将领看见赵构率领宋军前来,纷纷弃城而逃。   包道乙身穿道袍悄然溜进崇德县,掐着手指找到了赵构大军驻扎地,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来到营帐旁。腰间佩戴着一口宝剑,避开巡逻士兵的耳目,可见他的武功也是不弱,不断地避开宋军士兵,又寻找了片刻,方才找到赵构所住的地方。   夜已深,赵构还未休息,他的心思全部聚集在如何进攻杭州城。如今,大军依然抵达崇德县,距离杭州城也仅仅一步之遥,并不远。不知怎么回事,赵构彻夜辗转难眠,心神不宁,让他有些好奇,自从出征以来此乃首次出现这样情况,不由得喃喃自语:“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心神不宁,像是有事发生似的?”   赵构眼看自己睡不着,便从营帐内走了出来,外面巡逻的士兵见赵构出来,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仍旧巡逻。赵构闲暇无事便出去行走,恰好看见武松也在营帐外面守夜,今晚他值勤,远远地看见赵构前来,低声问道:“元帅,夜深了,为何还不休息?”   “师兄!”赵构低声喊了一声,然后回道:“或许是兵临城下,眼看就要攻打杭州城,又担心兄弟们的生死,有些睡不着!”   武松性子冲动,也懂得赵构此时紧张的心情,更明白赵构的心思,笑道:“师弟,不必如此担心。兄弟们愿意追随在元帅身边,早已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再说,战死沙场不正是我等的心愿吗?身为将领,理应死在战场上!”   赵构叹息一声:“师兄,兄弟们愿意追随,乃是信任我。我们自汴京出发,一直与方腊叛军交锋,已然过去了半年光阴。接下来,我们便是与他们一决雌雄,要是兄弟们战死沙场于心难安啊!”   武松沉默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讪然一笑,默默地跟随在赵构的身旁站着,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包道乙接着月光模模糊糊的看清了赵构的面庞,仔细推算一下发现毫无所获,寻思道:“此人便是宋军主帅无疑,为何推算不出他的前因后果?”   虽然包道乙学了旁门左道,不行正事,仍旧有些本事。可是,再推算赵构命理时居然无法推算,像是一切都被浓雾遮挡住,看不清楚真相。赵构与武松的谈话,让他有些惊讶,他不认识武松,却听到一军主帅喊武松为师兄,这让他有些好奇了。   包道乙悄无声息的跟随在赵构身后,无人察觉,就连赵构都没有发现,只是心里更加的不安,却不知是何事。过了片刻,赵构在武松的陪同下转悠了几圈后,然后转身准备回营,而包道乙眼看机会到来,岂能错过,窃喜道:“好机会!”   “青龙出水!”   包道乙手中的玄天混元剑立即从手中拖出,就像是真的有法术似的,凌空飞起,直接刺向了赵构胸口。赵构转身之际,身体内的真气感受到危险降临,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刺中心脏,却被一道身影挡在赵构的面前,只见鲜血喷涌而出,一条手臂手中还握着大刀硬生生的被斩断飞了出去。   “师兄!”   赵构大喝一声,挡在他面前的正是武松,他目送着赵构离开却借助月光眼睛一晃便知道有危险,速度奇快的来到赵构的面前。左手紧握着大刀直接了当的挡住迅速袭来的兵器,却不想力道不及利器,左臂被斩断,就连他自己都受了伤,而赵构却毫发无损,就算是左臂被斩断,武松仍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鲜血从伤口处喷散而出,赵构的身上都是武功的鲜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血池里浸泡了后出来似的,非常的恐怖。 第一百四十章 杀!   “师兄!”   赵构大喝一声,急忙上前搀扶住武松,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昏迷了。左臂被利器割断,速度太快武松还未反应过来,待他缓过神来才觉得手臂剧痛难忍,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两眼一闭整个人昏死过去。   赵构连忙扶着倒地的武松,迅速的封住穴道,止住鲜血继续流淌下来。赵构将武松放好,身上的血迹也不去理会,阴冷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来人,身上弥漫着杀气,犹如实质性似的,一阵清风徐来显得寒意连连。   武松因他失去左臂,又是自己的师兄,赵构怒目而视,怒气冲冲的瞪着那人,冷喝一声:“你,该死!”   包道乙只觉全身泛起一阵寒意,感受到赵构话语中的杀气,他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与此同时,包道乙也是有些惋惜,要不是武松出其不意的挡在赵构的面前,用自己的左手抵挡住攻势,势必可以要了赵构的性命。   他手中的玄天混元剑也回到手中,并非外界传言那样百步飞剑取人性命,而是借助道家的内力催动混元剑取人首级。之前,包道乙使出来的便是《混元剑法》中的一式,蓄足力量然后全力一掷,心中笃定必然刺中赵构,偏偏被武松抵挡住,要想再次偷袭已然失去了最佳时机,唯有以武力杀之。   盛怒之下的赵构身上弥漫着杀气,让包道乙明白方腊之前所言非虚,的确是少有的高手,兴许比方腊还要厉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取胜,兴许此次也是他命中注定的一劫,偷袭不成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一切都是天意啊!”包道乙叹息一声,又气定神闲的看着赵构,从容地说道:“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要不是他从中阻拦,你已然死去。既然失去了机会,那么便用武力将你除去,以免将来阻挡圣公争霸天下的大业。”   赵构怒吼道:“今日势必将你杀之,以你的血祭奠我兄弟的左臂,你的性命在本王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与我兄弟左臂相比,也算是你的福气罢了。身为道家中人,行偷袭之事,枉顾你多年的道行,本王就做做好事送你归西。”   包道乙微微一笑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元帅怎能如此自信?”   “杀!”   赵构懒得理会,直接了当的杀来,他赤手空拳的俯冲上去;包道乙见他直面攻击自己,心里有些不屑,他手中的玄天混元剑乃是道家珍宝,是他从师门之中偷得的宝物,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赵构武功再高,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岂能与他相抗衡。   只见包道乙左脚向前踏出,左手撩起混元剑劈向赵构,被他避开;又将混元剑收了回来,右脚也踏了出去,双手握住混元剑平刺了过去,再次被赵构避开。接着,赵构身影变幻极快,陡然出现在包道乙面前,上前就是一记重拳。   包道乙左脚并右脚,右脚跟上左脚,转身三百六十度避开赵构的一记重拳,手中的混元剑又横扫了过去,右脚轻轻地踏出一步,手中的混元剑就像是软鞭似的,在他手中变得柔软起来,变向刺了过去。   紧接着,包道乙又撤回右脚,跨出左脚,直接横扫而去,攻击赵构的下盘;一招不成,又换了另外一招,身子向右偏了过去,两手紧握着混元剑,踮起脚步一跃而起,手中的混元剑向下刺了过去。   赵构身子靠前,包道乙又使出杀招,攻击与他,逼迫他退守,你来我往,两人交锋十几回合都不见胜负。赵构伤不了包道乙,包道乙手中的混元剑也刺不中赵构,两人僵持不下。巡逻士兵听闻兵器声,又听到赵构的声音,慌忙寻来,看见失去左臂的武松躺在地上,而赵构与一位道士在战斗,急忙喊道:“有刺客!”   随着巡逻士兵的高喝一声,军营中其他将领也纷纷前来,宋江、吴用等人也急急忙忙的赶来,又看见重伤的武松,以及愤怒的赵构与道士战斗,心里已然猜到事情的经过。但是,武松失去左臂,鲜血被赵构止住,还是受伤严重,故而吴用立即上前,仔细查看后,发现性命无忧,林冲也来到此地,看见武松重伤,也是怒气冲冲的杀了过去,准备杀了那位道士。   赵构冷喝一声:“回去,此贼由我亲自斩杀,任何人都不允许插手!”   林冲悻悻然的撤了回来,心有不甘又有些震惊,他看见赵构双眼中的愤怒之色,心知赵构怒火中烧。赵构的武功别人不知,林冲可是心知肚明,就算那位道士武功不弱,也不是赵构的对手。   “军师,你可知此人是谁?”   吴用定睛望去,皱着眉头道:“他是方腊麾下的头目之一,被封为天师,相传他手中有一口百步外可取人首级的混元剑,不过却不知他的武功竟然也如此厉害如斯。若是他的手中正是那柄剑,只怕元帅有些危险。”   “百步之外可取人首级?”众人疑惑不解,他们可不曾见过有这样厉害的神兵利器。   宋江皱着眉头,沉吟道:“若是他真的是那位道士,只怕不容小觑。此人不学无术,专门学些旁门左道,手中的剑乃是道家山门的镇派之宝,削铁如泥。元帅又手无寸铁,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可以血肉之躯与神兵利器抗衡。”   吴用笑道:“先锋不必担心,此人武艺不过是阴阳五行术数,又与元帅正面交锋,如何能与之匹敌,静观其变即可,唯一担心的事情不是此事,而是另外一件事!”宋江等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吴用,只见他沉声道:“元帅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眼神中没有任何灵性,唯有杀气,想必元帅是真的生了杀戮之心,要是无法宣泄而出,只怕伤及自身。”   众人忧心忡忡,赵构浑然不知,他的目光只有包道乙一人的身影,势必要将之斩杀,看着包道乙不断变换的招式,淡然地说道:“你的本事就这些吗?若是没有其他本事,那么你的命本王就收下了!”   包道乙讥笑道:“黄毛小儿大放厥词,就凭你也能……”   他的话还未说完,赵构身上的气息再次发生变化,那是更深层次的境界,乃是包道乙梦寐以求。赵构整个人看上去冷峻不已,面无表情,全身的泛起一阵强劲的力量,就连宋江等人都感受到一丝踪迹,林冲更是瞪大着眼睛惊诧不已。   赵构一个趔趄身影消失不见,眨眼间看不见他在何处,包道乙四处感应一下还是没有发现赵构,当他再次看见赵构时,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赵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从他手中夺走玄天混元剑,把玩了一下,赞叹道:“的确是一柄好剑,只可惜伤了我兄弟,留你无用!”   众目睽睽之下,赵构硬生生的用手掌将玄天混元剑斩断,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包道乙整个人都傻了,他的兵器乃是神兵利器,坚韧无比,哪里看见过如此阵势,愣了半晌目不转睛的盯着断掉的宝剑,喃喃自语:“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天命难违吗?……”   包道乙丝毫不惧,平静的看着赵构,心里想起逐出山门偷走宝剑时,自己的师傅说得话,此剑与他的命运相连,要是剑断了,也就是他命终之时。今日,玄铁混元剑断了,那他的命也走到尽头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赵构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喉咙被赵构紧紧地捏住喘不过气来,又见赵构将他拎了起来,直接在他的身上重重的一拳,击打在他的心脏上。包道乙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直接一命呜呼了,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赵构变得如此厉害了,不禁斩断自己的混元剑,就连自己都在死在他的手中,纵然有疑惑也只能下地府询问阎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攻破独松关   “传令三军,明日攻城!”赵构大喝一声,阴冷的目光看着已经死去的包道乙,接着说道:“另外传令与卢先锋,让他做好攻城准备,待我军吸引敌军兵力,立即攻打,投降者不杀,不降者一律杀无赦!”   众人见赵构杀气腾腾,心知他是怒气冲冲,一切都因武松断去左臂。众人也不愿多言,他们心里也知道攻城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并且,来的路途中早已商议好攻城的部署,只不过是日程提前罢了。   赵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急匆匆的来到武松身边,低声问道:“军师,伤势如何?”   军师吴用回道:“元帅放心,武松兄弟性命无忧,只不过这手臂……”   赵构沉默了,他知道武松左手臂便再次失去了,心里一紧。若不是他松懈防备,自认为敌军不会派人前来刺杀,也不至于让武松失去左臂。当初,赵构夜不能寐,心神不宁觉得有事发生,不曾想自己心里的危机还真的发生了。   当晚,赵构便吩咐众人回到营帐内,各自歇息,明日大举进攻杭州城。赵构目送着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武松离去,唉声叹气一声,独自一人回到营帐内。众人见赵构脸上露出哀伤之情,也是无可奈何。   赵构回到营帐内,阴冷的喃喃道:“本想向父皇求情饶你一命,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兄弟,让他断去左臂,这个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看你如何逃得过我大军围攻……”   次日,赵构亲自率领诸将以及大军兵临杭州城下。方腊派遣太子方天定率领大军前来抵御,差下十员首将,分作两路,杀出城来。南山五将,是吴值、赵毅、晁中、元兴、苏泾;北山路也差五员首将,是温克让、崔彧、廉明、茅迪、汤逢士,各引三千人马前来迎战。   赵构见方天定前来,也不再开阵势,早已确定与方腊军生死大敌,一股脑的派出阮小二、阮小五等人率领五千兵马与温克让引着四将率领的首次交锋,最后的结果却是阮氏兄弟活捉了茅迪,乱枪戳死汤逢士。   南山军想要救援却发现为时已晚,只因吴值也引着四将被李逵等人阻拦,又是一番厮杀,李逵斧劈死赵毅,军兵大半杀下湖里去了,又是宋军取胜,还夺得五百匹好马。方天定眼见于此,立即率领残余士兵纷纷逃回杭州城去。   此次,宋军胜利乃是昨夜方腊派遣人前来刺杀赵构,着实激怒了他,更是让赵构怒气冲冲的是伤了武松。宋军之中大部分是梁山军,他们情同手足,看见武松为救赵构断去左臂,心里也是怒火滔天,看见方腊军恨不得立即将他杀了。   赵构见方天定逃回杭州城,又忘了一眼站在城墙上观看战况的方腊,大喝一声:“方腊,本帅势必攻破此城,你就等着吧!”   方腊皱着眉头,反唇相讥道:“朕等着你的道来,看你如何攻破此城!”   赵构率领大军转身离去,回到营帐中,心里担心卢俊义处的战况。昨夜,赵构便已经传达军令,让卢俊义也要进攻城池,以他们的关系必定会听命行事,绝对不会拖延。若是取得胜利,那便是最好的,要是没有那就有些麻烦了。   于是,赵构派遣脚程最好的戴宗前往打探消息。数日后,戴宗回来时,回禀说卢俊义已经取得独松关,着实让赵构有些惊讶。他们攻打杭州城,吸引方腊的注意力,也不曾想到卢俊义会如此迅速。   赵构惊疑道:“戴宗兄弟,卢先锋真的攻占独松关?”   戴宗回道:“末将岂敢元帅,卢先锋当真是取得了胜利。”   赵构问道:“不知兄弟可知卢先锋是如何进攻的?”   戴宗尴尬道:“元帅,末将哪里知道具体是怎么取得胜利,不过卢先锋让末将送上一份信,说是里面有战事部署。”   赵构急忙接过公文,仔细查看。原来卢俊义在接到赵构的军令后,心里有些也是愤怒不已,他没有听从赵构的命令选择次日白天进攻独松关,而是选择晚上夜袭,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打得独松关守将措手不及,才取得胜利。   “卢先锋果真是用兵如神,居然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实在是大大的惊喜!”赵构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首次大胜着实让他欣喜若狂。   戴宗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出自己得知的消息,道:“独松关是轻松取得,不过……”   赵构急道:“不过什么?速速禀来!”   戴宗说道:“卢先锋自从夜袭独松关,只不过那关的两边都是高山,只有中间有一条路。山上盖着关所,关边有一株大树,可高数十余丈,望得诸处皆见。下面尽是丛丛杂杂松树。关上守把三员贼将,为首的唤做吴升,第二个是蒋印,第三个是卫亨。”   “初时,卢先锋率领三千士兵悄然前行,他们并无发现任何踪迹。但是,在攻打时,却被敌军发现。不曾想到,那吴升这厮居然不敢下关与我军正面交锋,反而一直守在关上镇守。并且,厉天闰又引四将到关救应,乃是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四将。”   “哪知贼兵内厉天佑首先出马,和杨沂中将军相持,约斗五、六十合,被杨将军一枪刺死厉天佑,贼兵见厉天佑战死,其他将领纷纷上关去了,并不下来。久攻不下,虽说夜袭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让敌军更加的戒备。”   “真正攻下独松关也是在数日后,末将前去正好是交战结束。卢先锋见崇山峻岭,地势险要,稍有不慎便会被敌军埋伏,要是爬上山峰,也会有掉落下去的危险,唯有观察才行。最后,卢先锋只得派遣几人前去探路。”   “只不过,厉天闰要替兄弟复仇,引贼兵冲下关来,派遣探路的兄弟全部被杀。兄弟们都气愤不已,想要带兵前去报仇,被卢先锋阻止。不过,眼下还是需要攻占独松关才行。可是,张清、董平等人却是等不及,悄悄地商议后孤身前往。”   “他们两个不骑马,徒步爬上独松关岭;厉天闰、张韬急忙前来交战。董平想要活捉厉天闰,便步行使枪攻去,厉天闰也使长枪来迎,与董平斗了十合。虽然董平心里想要杀死他,无奈身上有些旧患,只得退步。”   “但是,厉天闰却穷追不舍,赶下关来,张清便挺枪前去迎接,直接刺向了厉天闰。哪支厉天闰却闪去松树背后,张清手中那条枪,却刺在松树上,想要拔出来已经晚了。厉天闰趁此机会,一枪刺来,直接戳中张清,倒地不起。”   “董平见张清倒下,急使双枪去战,不料张韬却在背后拦腰一刀,把董平剁做两段。卢先锋得知消息,立即派兵前去救援。虽然大军已经前来,可是贼兵已经上关去了,又不能上去,只能干着急。”   “最后,卢先锋迫于无奈只得再次派遣兄弟上去。半夜里再次摸了上山,趁着夜色,从小路上关,纵火焚烧。贼将看见关上有火便猜到我军已经过关了,齐齐的弃官而逃。卢先锋趁此机会,直接率领大军围追堵截,活捉得原守关将吴升、蒋印、卫亨。”   “众位兄弟收拾得董平、张清二人遗骸,葬于关上。至于,卢先锋则是亲自过关四十五里,追上敌军,与厉天闰交战,约斗了三十余合,将他杀死。只留下张俭、张韬、姚义,带着败军残部,勉强迎敌,且战且退,他们也是迟早被我军斩杀。卢先锋怕元帅等急了,便让我前来,公文中也只是一笔带过,见面后再详细说明情况。”   赵构沉默不语,他没想到演义小说中征战方腊死上过半,原以为还可以改变,却不想仍旧是按照书中所言那样,兄弟们还是战死的战死,无奈的叹息一声:“一切都是命啊!唉!……”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和尚VS宝光国师   吴用见赵构沉默不语,宋江更是眼含热泪,心里也是有些无奈,出声道:“既然是战争必有死伤,唯有取得此次胜利方是上上之策。如今,卢先锋取得首胜,呼延灼将领与之相接应,两军汇合兵强马壮,兵力更强,也不必担心了,眼下还是想一下破城之策。”   赵构赞同的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与此同时,赵构立即下令再次攻打杭州城,务必要擒拿方腊、方天定父子。既然方腊军不主动攻击,那么自己便采取主动。毕竟,他们是攻城一方,方腊是守城一方。当即,赵构派遣李逵、鲁智深、林冲等人分别率领五千兵马,东西南三门,北门则由他亲自率领,麾下将领也悉数分散开来。   黑旋风李逵引了军兵,欢天喜地去了。赵构让宋江率领兵马与鲁智深一同前去攻打东门,来到东门,鲁智深是先锋将领,率先出阵,提着提禅杖,直奔城下喝道:“快快出城,看洒家杀的痛快!”   那城上士兵瞧见是个和尚上前交战,慌忙报入太***方天定听闻后,略显诧异,喃喃道:“宋军中有一个和尚?此人来路如何?为何从未听闻过?”   如今,杭州城再次由方天定主导,方腊则坐镇在北门与赵构对峙。方天定麾下有宝光国师邓元觉,他本是和尚,听到宋军也有一位和尚,不禁有些好奇,又猛地回想起来,道:“小僧闻梁山泊有这个和尚,名为鲁智深,惯使一条铁禅杖。宋军接二连三的采取攻势,待臣前去与他斗上数个回合,杀杀他们的士气,还请殿下去东门城上,看小僧和他步斗几合。”   方天定听闻大喜,立即传令带领着八员猛将来到东门,其它几门的攻势俨然置之不理。宝光国师邓元觉被方腊册封为宝光如来国师,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故而方太定心里有些高兴,对他也是非常信任。   当下方天定坐在城楼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下方的战斗。只见邓元觉穿一领烈火猩红直裰,系一条虎勇打就圆□,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双手使铮光浑铁禅杖,引着三千余士兵出城来。   鲁智深见了邓元觉出城来,大喝道:“原来贼军也有和尚,正好洒家憋了一肚子火,就让你吃俺一百禅杖见识洒家的厉害。”   他也不等邓元觉回话,便抡起禅杖,直接杀了过去;宝光国师邓元觉见鲁智深杀来,不慌不忙的奔了过去,也使禅杖来迎。于是,他们两人齐齐的使用禅杖斗了起来。众人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二人全力以赴的战斗。   鲁智深忿怒,不像和尚倒想怒目金刚,全无清净之心;邓元觉生嗔,杀伐之气甚浓,也是毫无慈悲之念。他们二人使用的武器相同,就连招式也有些相似,却没有任何牵连,不过是同是佛道中人,身上有些相似又不相似的气息,当真是棋逢敌手,二人酣畅淋漓的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鲁智深杀红了眼,许久未见棋逢对手的高手,哪里还顾得了其它,也是杀气腾腾,手中的禅杖像是铁锤狠狠地砸向邓元觉;邓元觉也是杀得兴起,他知道鲁智深厉害,没想到会如此厉害,两人旗鼓相当,他手中的禅杖也是如同舞得虎虎生威。   二人手中的禅杖碰撞在一起就像是铜鼓大钟发出震耳的响声,两人的力道相当。倾尽全力的战斗,大开大合的招式互相攻击,禅杖相互碰撞,两人的双手都颤抖起来,各自的力量震得后退数步。   鲁智深说道:“看样子,洒家小瞧你了,果真是有些本事,再吃我一禅杖。”   邓元觉回道:“本国师也小觑你了,曾经听闻过你的大名,如雷贯耳。那时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相见方知你的确是名不虚传,想要战胜我,只得再拿出真本事才行。”   鲁智深双手紧握住禅杖,直接了当的攻向邓元觉的命门;邓元觉岂能如此轻易地被攻击,轻而易举的避开攻势,顺势又举起禅杖转身扫向鲁智深。鲁智深见来势汹汹,也是猛地用力直接回击过去,两人的禅杖再次碰撞在一起。   邓元觉迈着大步,左脚先出,右脚踏出,双脚并拢,牢牢地稳住身形,怒目而视瞪着鲁智深;鲁智深见邓元觉想要与自己比拼力气,也是怡然不惧,依样画葫芦的与之对拼数个回合,丝毫不愿退让半步。   如今,他们二人的战斗,大开大合,招招致命,要是常人怕是一个回合便已经被砸死了。可是,他们两人旗鼓相当,每一次的碰撞深深地震撼着众人的心。与此同时,宋江等人方知鲁智深杀得兴起居然不比李逵逊色多少,同样是大开杀戒。   虽然他们两人都是和尚,却又不是和尚,清规戒律对他们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吃酒喝肉、开杀戒,下手绝不留情也使得鲁智深、邓元觉二人都明白彼此的性格,只因二人还真的有些相似。如今,二人要不是各为其主,兴许有机会成为生死兄弟。   花和尚鲁智深与宝光国师邓元觉斗了五十余回合,仍然不分胜败。方天定在城楼上俯身望去,赞叹道:“梁山泊花和尚鲁智深的名头,本以为只不过是江湖朋友吹捧罢了,不想原来如此了得,果真是名不虚传,就算是再战斗下去,怕是两人也是不分胜败或是两败俱伤罢了!”   方天定身旁的将领石宝也是赞赏地点点头,面色凝重道:“末将也看得目瞪口呆,以鲁智深的武艺怕是末将过不了三十回合便会落败。当初,末将与宝光国师交手,也是被他轻易地击败,不想宋军之中会有与国师旗鼓相当的人物,当真是惊讶不已。”   正说之间,只听得飞马又报道:“西关门下,又有敌军攻打军到城下。”   方天定皱着眉头,道:“本太子不是命人不必迎战吗?西门是何人领兵?”   那人回道:“豹子头林冲!”   石宝慌忙起身,惊呼道:“豹子头林冲?”   方天定问道:“石将军知道此人?”   “豹子头林冲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一,武艺怕是比之鲁智深也不遑多让,文韬武略皆是好手,不得不防!”石宝慌忙道,“太子殿下,末将要前往西关门,以防宋军当真是攻破城门,那时皇上怪罪下来,怕是难以交代。”   方天定点点头,道:“你去吧!”   于是,石宝急忙起身离去了。且说城下鲁智深与邓元觉仍然酣畅淋漓的战斗,宋军都看着战斗的二人。九纹龙史进见鲁智深战邓元觉仍未胜负,恐有疏失,心里有些焦急,说道:“宋江哥哥,待兄弟助他一臂之力。”   宋江也是有些担心,也就没有反对,点点头准许他出阵相助于鲁智深。于是,九纹龙史进提起长棍策马而去。邓元觉见九纹龙史进前来,心知鲁智深与他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要是史进前来相助,必然自己失败,连忙提起禅杖将鲁智深击退开来,朝着城中奔去。   九纹龙史进见邓元觉逃走,奋勇直追,想要将之杀了。忽然,城门中又冒出一员猛将,定睛望去那人乃是受了方天定的命令前来接应。方天定见宋军派出一员猛将,他也连忙派出麾下将领相助于邓元觉,此人便是方天定手下贝应夔。   邓元觉见贝应夔前来相迎,心里一喜,当即点点头入城而去。然而,九纹龙史进已然追至城下,贝应夔见他奔来,便挺枪跃马,阻挡住他。于是,他们二人便在吊桥上大战起来,不消片刻便被史进一棒子打死。   方天定见贝应夔战死,立即下令拉起吊桥,关上城门!史进也是气愤不已的撤退,只因敌军摆起了箭阵,朝着他射击,只得悻悻然离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定计攻城   林冲率领军队来到西关门下,不论他如何叫阵,敌军就是守城不出。林冲怒气冲冲的直接派兵前去攻打,这才惊动方天定、石宝。当士兵前来禀报情报后,石宝便立即率军奔赴西关门。   石宝见林冲提着丈二蛇矛不断地攻打城门,他便带了流星锤上马,又横着劈风刀,开了城门,出来迎敌。宋军阵上不是林冲迎战,而是大刀关胜出马,与之交战。两人斗了二十回合,石宝便拨马回走,关胜没有追击,领兵回营。   林冲见关胜不追击,便上前问道:“为何不去追赶?”   关胜回道:“石宝刀法,不在关胜之下。虽然回马,料想必是诱敌深入,恐有计谋。”   林冲点点头,道:“江湖上流传此人惯使武器不是大刀,而是流星锤。但是,与关将军交战却是用大刀。此时回马诈输,恐有其它计谋。若是真的追击过去,怕是中了他的计谋,与我军不利。”   于是,林冲、关胜等人便率领大军回到北关门与赵构汇合。   石宝见关胜不追击自己,任由自己安然离开,寻思道:“这个关胜果真是好本事,居然知道我诈输是有阴谋。既然这次不上当,他们又撤军了,那便择日再战,还是将这个消息报给太子殿下,让他早做提防。”   然而李逵等人则攻打南关门,说是攻打,实际上也是摆摆阵势,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攻打的意思。实际上,李逵是受到赵构的命令,让他带领步军前去接应卢俊义等人,也好防止敌军突然杀出城来,更是掩护卢俊义大军。   一路上,李逵举起两把板斧杀了过去,为得就是给卢俊义清除阻挡者,从后方杀入敌军阵营。恰逢李逵行至半路,便遇见了张俭等败军。李逵哪里会让他们逃走,首当其冲的杀入其中,乱军中杀死姚义。   张俭、张韬二人见李逵如此厉害,自知不是对手,只得再奔回关上那条路去。或许是他们命中注定今日必死,又遇到了卢俊义率领的大军,后有李逵追击,只得与之拼杀,大杀一阵,便想要从小路逃跑。   不曾想从小路又杀出杨沂中、刘琦,他们二人各拿一把长枪刺来,张俭、张韬措手不及,当场被刺死。卢先锋见他们二人已死也就不去管他了,径直来到李逵身边,问道:“铁牛,为何你会在此地?”   李逵回道:“卢先锋,兄弟我是领了元帅的军令前来,让我等佯装进攻南关门,实际上是为了接应。我们还是快快回去,怕元帅等急了。”   卢俊义点点头,便与李逵汇合一处行军,直接奔赴北关门。南关城门守将见李逵根本就不是攻城,而是迎接卢俊义,借此为他遮掩,不禁怒火中烧,想要追击已经晚了,而且兵力不足只得叹息不已。   卢俊义来到北关门见了赵构,宋军所有兵力已然汇聚在一起,只余下杭州城,只要攻破杭州城,方腊必败无疑。赵构仰天大笑一声,然后下令撤军,看得方腊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   方腊阴沉着脸目送着赵构离去,喃喃道:“朕还是小看了他,包道长此去没有回来,怕是遭遇不测了。如今,宋军所有兵力齐聚在杭州下,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攻破,这小子出兵都是出其不意,怕是还有其它什么诡计,先回去再说!”   众人回到营中,卢俊义参见了赵构后便直接了当的诉说了董平、张清等兄弟战死的详细经过,彼此都有些伤感。接着,赵构让众人全部聚集一堂,商议攻城一事,道:“卢先锋,你率领本部人马前去接应DQ县的呼延灼将军,料想他们应该也在路上了,待他们全部来了,我们在一起商议该如何取城。”   卢俊义得令,便点本部兵马起程,取路望奉口镇进发,行至奉口,正巧遇见司行方败残军兵回来。接着,卢俊义率领本部人马与之厮杀,司行方坠水而死,其余各自逃散去了。此时,呼延灼也帅军前来。   “卢先锋,你怎么在此?”呼延灼有些好奇,他一路追击司行方,却遇到了卢俊义。   卢俊义笑道:“呼延兄弟,我是受到元帅的军令,让我帅兵前来接应。至于,叙旧的话我们还是回到营中再说,元帅等待着兄弟共同商议大事,我们还是先行出发才行,以免元帅等急了。”   呼延灼惊道:“如此我们先行,大军让偏将统领。”   于是,卢俊义、呼延灼先行而去,其他人则紧随其后,快速行军。片刻后,卢俊义、呼延灼等人便来到营中,赵构见众人都到齐了,准备开始商议攻城之计,却看见呼延灼随行将领少了雷横,皱着眉头,问道:“呼延将军,为何不见雷横兄弟?”   呼延灼神色有些哀伤,如实说道:“雷横兄弟在DQ县南门外,和司行方交锋,斗到三十合.被司行方砍下马去,当即死去。”   赵构一听惊呼道:“雷横兄弟战死了?”   呼延灼再次点点头,他是第三路军。赵构命令呼延灼为先锋,让他统领二万大军从旁策应,不仅仅给予方腊军打个措手不及,更是切断了诸城之间的联系,这也是赵构行军部署时做好的准备,却不想再失去一位兄弟,众人心里有些伤痛不已。   逝者已逝,唯有攻下杭州城方能以解心头只恨。   赵构沉声道:“传本帅军令,攻城之计已经定好,依计行事!”   副先锋卢俊义,带领正偏将四员,即杨沂中、岳飞、刘琦、史进攻打候潮门;花荣等正偏将四员,即柴进、刘唐、杨雄、杨志攻打艮山门;石秀等正偏将三员,即阮氏兄三兄弟去西山寨内,帮助李俊等,攻打靠湖门;孙立等正偏将二员,即林冲、鲁智深去东门寨帮助解珍攻打菜市、荐桥等门。正先锋使宋江带领正偏将六员,即张横、吴璘、张叔夜、张显、汤怀、王贵攻打四面城门;赵构自己带领余下几人前去攻打北关门大路。   众人齐齐躬身领命,赵构定下攻城之计,也使得这次大战正是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只不过,在杭州城内却发生一件大事,直到攻破杭州城,众人才发现,为此又耗费了一番功夫才真正的结束这次战争。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赐良机   赵构定下攻城的行军部署之计,又心知方腊军中猛将如云,不可硬碰硬,强攻伤亡必定是惨重,唯有智取,思索之际,军师吴用却献上一计。   “元帅,我军自南下征讨方腊,接连不断数次大战,死伤不少兄弟。若是强攻必定再增伤亡,我军兵力比之贼军要强盛,也不可如此做。”   赵构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不可强攻,唯有智取才行。眼下,不知军师可有破敌良策?”   吴用气定神闲,娓娓道来:“元帅行军部署已然做好,就以此作为,不知元帅以为如何?”   赵构见吴用卖起关子,道:“军师就不要卖关子了,有话直说便是!”   吴用笑道:“既然元帅已经部署好作战兵力以及方向,那北关门乃是杭州城大门,元帅亲自前去攻打,势必那里的兵力部署也是非同小可。如此一来,元帅可佯攻就好,不必真的进攻,待其他先锋进攻即可。”   “此话何解?”   “其他先锋军进攻各个城门,齐齐进攻必然会引起方腊的警惕,必定会派兵出来迎敌,我军却不与之正面交锋,佯输诈败,将敌军引诱出城,远离杭州城,那时候只要成功引出来,便可以炮为号,正式反攻,齐头并进,只要有一支先锋军攻入城中,便可放火为讯号,那时候贼兵想要回城接应,已经晚了!”   赵构大赞道:“此计甚妙!”   于是,众将领纷纷点头答应,依计行事。   与此同时,杭州城内也紧急召开会议,商讨对策。宋军主力军悉数前来,大军已然聚集一处,却不知赵构采取何种措施进攻,忧心忡忡。   方腊沉声道:“今日宋军前来进攻,分别攻打四门,打得我军措手不及,又折了一位虎将,接下来宋军必然会选择各个击破,不得不防!”   “传朕的旨意,所有将领务必守好城门,决不允许让宋军进城半步。”   “遵旨!”   方腊点点头,吩咐众人下去后,又出声道:“太子留下来,朕有事与你商量!”   方天定好奇的回望着自己的父皇,也不知是何事留下自己。但是,方腊的命令也只得遵从了。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根本就无人知晓,唯有他们父子两人心中清楚,直到次日宋军进攻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次日,赵构率先命令关胜带领一些军马,前去北关门城下叫阵;城上擂起战鼓,石宝引军出城,与关胜再次交锋。只不过,两人交战战不过十个回合,关胜就败下阵来,慌忙领兵逃走,石宝见关胜不是自己的对手,自信满满的率领大军追击而去。   关胜见石宝率军追击自己,心里一喜,立即跑的更快了。石宝见关胜夹着尾巴被自己击败,更是高兴不已,直接点起号炮,以示庆祝,却不想正中关胜下怀,他知道军师吴用的计谋成功了,也就守在城外,不再攻击。   石宝不知情的点起号炮,却是告诉宋江可以进攻了,也使得大军接二连三的攻城。   且说副先锋卢俊义率领大军攻打候潮门,大军已然抵达城下,却看见城门未关,就连吊桥也放下来了,不禁皱起眉头,沉思道:“为何城门不关?或是有什么奸计不成?”   卢俊义狐疑不已,他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然而刘唐却站出身来,请命道:“卢先锋,末将愿亲身前来,一探究竟!”   卢俊义摇摇头道:“刘唐兄弟,恐防有诈,不可深入!”   刘唐本来被分到花荣攻打军艮山门,却不想燕青欣然前往,赵构也就同意人员调换,将岳飞调至自己的身边,刘唐跟随卢俊义身边攻打潮门,他接着说道:“卢先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卢俊义见刘唐如此坚定,非去不可,也就同意他独自前往。于是,刘唐独自一人乘坐战马,提着一口大刀便杀入城中。原来杭州城乃是钱王建都,有三重门:关外一重闸板,中间两扇铁叶大门,里面又是一层排栅门。   虽然刘唐勇猛无敌,率先进入城中,哪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待他走进城去,上面便将闸板放下,直接封死了刘唐的退路。听到闸门放下的声音,卢俊义知道刘唐中了奸计,误入阵营,急忙赶去只看见刘唐独自一人面对贼军士兵,亲眼目睹他被杀死的过程。   卢俊义见刘唐惨死当场,又无法及时救援,只得命令士兵暂时撤退,守在城外,不得随意进入城中。与此同时,刘唐战死的消息也传至赵构处,黑旋风李逵听闻后,怒吼道:“这厮该死,暗算俺的兄弟,定要将之杀了!”   赵构哀伤不已,又收敛心神,下令攻打北关门,大军来到北关门下,擂鼓摇旗搦战。但是,城墙上再无方腊的身影,只有敌军将领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方腊龟缩在杭州城中,不敢出来?”   李逵火急寥寥的来到杂地,举起双斧,立在马前,也是擂鼓摇旗叫阵。此次,他要为兄弟报仇,直接来到关胜处替换,成为攻击石宝的主要将领。关胜叮嘱李逵一声,便率领军马去了他处攻城。   只见城上鼓响锣鸣,石宝骑着一匹瓜黄马,拿着劈风刀,引两员首将,出城来迎敌,上首吴值,下首廉明。方腊军有三员将领出城来,李逵根本就满不在乎,他可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大吼一声愣是一人与他们三人干上。   石宝等三人见李逵一人杀来,讥笑连连的看着他,认为他是找死。既然李逵有意寻思,那么石宝等人岂能不助他一臂之力。于是,他们三人直接对上了李逵。石宝举起劈风刀朝着李逵攻击,不想他大意之下看轻了李逵,反倒是被李逵一斧砍断马脚,直接摔倒在地。   接着,李逵又将廉明、吴值的战马砍断马腿,径直跌倒在地。此时,李逵就像是战神似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将石宝弃之一旁,反倒是一斧子劈向了廉明,躲闪不及,横尸当场。   石宝、吴值二人见李逵如此威猛,一招便杀死了廉明,着实心惊胆战,二人想也没想立即拔腿就跑,慌忙的逃回阵营中,不敢轻易出来。李逵立即追上,刚到城下却发现有檑木、炮石从城上抛下来,无奈之下只得退避,不敢与之交锋。   一时间整个战局变成僵局,宋江攻不进去,方腊军也攻不出来,两军就这么对峙着。赵构望着厚实的城墙,以及敌军将士,心里忧心不已,要是再没有任何收获,兄弟们又接着战死,他这个元帅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   恰逢其时,解珍兴奋地向赵构报喜,道:“小弟与林冲、鲁智深等人前去攻城,一路上走到南门外二十余里,地名范村,只见江边泊着一连有数十只船。林将军下去问时,原来是富阳县袁评事解粮船。”   “小弟本想直接把他杀了,不曾想那厮却说自己是大宋良民,更是被方腊逼迫,唯有听命行事,要是不遵从便被杀害,为了保命他才听从调遣。小弟觉得他也是情有可原便把他放了,没想到他知恩图报,告知于小弟一件天大的喜讯。”   赵构急忙问道:“到底是何喜讯?”   “那厮是奉了方天定令旨,行下各县,要刷洗村坊,着科敛白粮五万石。老汉为头,敛得五千石,先解来交纳。只不过,我军将杭州城围困住,不敢前去,只能将船只停靠在此处。”解珍兴奋道,“特来禀告元帅,该如何做?”   “此乃天意,果真是喜讯!”吴用闻言兴奋道。   赵构疑惑道:“军师此举是何意?”   吴用说道:“回禀元帅,我军要想攻破杭州城,唯有依仗这些粮船。只要假扮艄公、艄婆,随船进入城中,然后伺机而动,杀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进入城中,再打开城门,便可以让我军进入其中,以此为契机破城。”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喜从何来,这样一来还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大笑道:“果真是‘喜讯’!”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独臂擒贼   赵构便吩咐解珍按照军师吴用的计谋行事,解珍回到范村,林冲、鲁智深见了他回来,慌忙上前问道:“解珍兄弟,元帅如何说?”   解珍便将赵构的话以及军师吴用的计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林冲、鲁智深二人也是高兴不已。接着,解珍将袁评事喊上岸来,说道:“你等既宋国良民,可依此行计。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纵然袁评事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同意下来。宋军士兵依计行事,将他的人悉数带上岸,只留下船上艄公人等,其他人全部换成了宋军士兵。接着,又把艄公衣服脱了,与其他人穿了,装扮做艄公。   鲁智深、林冲二人都曾经与敌军战斗过,唯有解珍以及其他人未曾露面,故而他们二人躲藏在船上,其他人扮作摇船水手,军器埋藏在船舱里,然后将船又放到江岸边。此时,各门围哨的宋军,也都跟随其后,以便趁势进入城中。   袁评事上岸后,解珍和那数个艄公跟着,直到城下叫门。城上得知,问了备细来情,报入太**中。方天定便命人开城门,袁评事便将船停靠在江边,城中士兵点了船只,回到城中,奏知方天定。   方天定派出麾下六员将领,带领一万人大军出城,拦住东北角上,命令袁评事搬运粮米,入城交纳。此时众将人等,都掺杂在艄公、水手人内,一同跟随搬粮运米队伍混入城。五千石粮食,须臾之间,都搬运进城。   六员首将见粮食搬运结束,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意外,便带领大军又回到城中。与此同时,宋军士兵分投而来,团团围住城郭,距离杭州城二、三里,列着阵势。当天晚上二更时分,宋军便取出九箱子母等炮,直去吴山顶上,放将起来;众将士听到炮声,立即采取行动,各取火把,到处点着。   顿时,整个杭州城都沸腾起来,也不知城里有多少宋军混入其中。方天定在宫中,听了大惊,急急披挂上马准备迎战,发现各门城上军士,已都逃命去了。宋兵士气大振,各自争功夺城。   且说城西山内李俊等,得了帅令,带领大军杀到净慈港,夺得船只,便从湖里使将过来涌金门上岸。众将分投去抢各处水门,石秀首先登城,趁着夜色在城中混战,只留下南门不围,那些败军都从那门逃走。   却说方天定上得马,四下里寻不着一员将校,只有几个步军跟着,也从南门逃走,急急忙忙就像是丧家之犬,犹如漏网之鱼,走得到五云山下,只见前往站立着一人,独自提着大刀,走近一看却是行者武松。   武松左臂被斩断,绑着白纱布,看上去还未完全好转。当初,武松重伤昏迷,一直未曾苏醒过来。赵构眼看武松昏迷不醒,也就派了数十人保护他,然后将他留在营中养伤,没有给他派任务。   直到赵构率军攻打杭州城后,武松才苏醒过来,找寻半天未见一人,只有数十人士兵跟随在自己身侧,询问过后方知赵构已然攻城去了。行者武松哪里独自养伤,也顾不得身上伤势,就连数十人都拦他不住,任由他独自一人离去,无奈之下只得派出几人跟随在身后,以防万一。   另一边,赵构听闻武松苏醒过来,大喜过完,又听闻他提着大刀来到战场,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毕竟,失去左臂的武松勇猛过人,与之前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故而担心不已。此时,宋军已然攻入城中。   赵构命令林冲、孙立二人带领一支队伍前去救援武松,自己则率领大军前往蔡京府上。只因赵构率军攻入城中,未见方腊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故而直接前往蔡京府上,只要擒拿住方腊,战事将彻底平息下来。   方天定见独臂伤势尚未痊愈的武松,质问道:“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本太子的去路?”   “吾乃宋军赵构元帅麾下先锋将领武松!”武松高声回道,“拦的就是你!我已经在此等你许久,南门乃是元帅故意留给你们这些逃窜之人的路,之前那些逃窜的将领都被抓住了,却不想还有你这个太子出城,兄弟们都前往城中,正好我在此地等着你。”   方天定不屑道:“就凭你独自一人也敢拦本太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你双手齐全,本太子还敬你几分,只可惜你失去左臂,岂能阻挡我的去路?我劝你还是放我离去,他日必定重赏,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武松自信满满的回道:“即使我失去左臂,斩杀你还是小菜一碟,我武松杀人如麻,虽是草寇,也懂得仁义,要是放你离开,又有何面目见兄弟们,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的信任,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做背信弃义之人。”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便将命留下吧!”方天定大喝道。   武松也不予理会,直接了当的提起大刀就杀了过去;方天定也纵马杀了过去,举起长枪便刺了过来,武松避开长枪,一刀砍在马腿上,砍断马腿,跌落在地。接着,武松又举起手中大刀砍了过去,却被方天定用长枪挡住。   两人斗了十个回合,武松有些坚持不住了,他伤势未曾恢复,左臂上的伤口又再次深处鲜血来,将白纱布染成红色,额头上冒出虚汗,气喘吁吁。方天定眼见如此情况,心里一喜:“好机会!”   他提起长枪便刺了过来,武松慌忙用大刀挡住;接着,方天定又使出力量,独臂的武松力量小了很多,直接一枪挑掉武松的大刀。最后,方天定举起手中的长枪刺向了武松,喝道:“去死吧!”   武松眼看长枪攻来,心里一紧,寻思之际,直接用右手抓住长枪,然后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在方天定的手上。方天定吃痛之下,手中的长枪也掉落下来。接着,武松单手拎起方天定狠狠地摔倒在地,又迅速的踢出几脚。   方天定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口吐鲜血,动弹不得,直接昏死过去。武松也是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左臂上的白纱布被鲜血染成鲜红色,脸色开始泛白,整个人看上去气血不足,摇摇欲坠似的。   武松昏昏沉沉的倒下,迷迷糊糊得看见有人前来,是何人也没有看清楚,他体力已经耗尽,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怏的,左臂的鲜血又开始流淌失血过多,让他看上去伤势更加严重,命悬一线。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李代桃僵(一)   林冲、孙立二人率领一支千人队伍疾驰而去,他们得知武松一人镇守南门。之前,赵构曾经命令南门乃是关隘之地,亦是关门打狗的收缴之地,此地活捉敌军将领甚多;之后,城中战事吃紧方才撤离,不曾想居然还有重要之人从南门溜走。   他们二人远远的看见武松独自一人与方天定战斗,两败俱伤尽皆倒地不起。林冲、孙立二人急忙赶了过去,命令其他人将方天定绑缚,定睛一看,触目惊心的伤势让他们二人都有些心急如焚。   于是,孙立、林冲二人急匆匆的命人将武松抬上担架直接奔赴赵构身边,只因吴用以及军医都在那里。武松身上的伤势加重,让他们二人心里一紧,除了同门之谊还是生死兄弟,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片刻后,武松被抬到赵构面前,赵构眼看武松躺在担架上,动弹不得,方天定已然清醒过来,也不去管他,径直来到武松身边,输出一道真气护住心脉,又快速的为武松止住鲜血,然后才交于吴用诊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构不怒自威,蹙着眉头低声问道。   林冲回道:“禀报元帅,我们二人前去时,武松兄弟已经力竭倒下,恐防有失即可前来。”   吴用查看一番后,赵构急道:“军师,伤势如何?”   “武松兄弟身体健壮,异于常人,只可惜他伤势未曾痊愈,又妄动武力。若非他身强体壮,伤势复发,只怕神仙难救。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力竭昏迷,并无性命之忧,怕是要养上一阵子才能真正好转起来。”   吴用沉吟道:“现在,我也只能粗略查看,具体的还是由军医检查再做定夺才行。”   “元帅!”武松悠悠的睁开眼睛,费力的喊道。   赵构说道:“明知身上有伤,为何还要冒险一试?他若是逃走,那便逃走,要是你有什么闪失,那又何用!战事已然平定,战死的兄弟不少,你要是死去,大宋又将失去一位能征善战的好将领!”   武松强忍着左臂的疼痛,冷汗直流,咧着嘴坚定道:“我是元帅的先锋将领之一,大军攻城,岂能不参与?兄弟们都置之生死于度外,我武松哪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理?只有战死的武松,绝无袖手旁观的武松,再说此人乃是贼军的太子,只要擒住他便可让方腊束手就擒,除非他不在乎这厮的生死。”   “哈哈!……”方天定仰天大笑起来。   赵构皱着眉头,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想要借此要挟父皇,想让父皇乖乖投降,简直是痴人说梦!”方天定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没有资格让我父皇就范,父皇虽立我为太子,还有数位兄弟,死我一人又有何惧,只要父皇在,依旧有机会夺得天下。”   赵构微微一笑道:“是吗?难道你不知道此地是何处?”   “当然知道,那又如何?”方天定气定神闲地回道。   李逵见方天定在赵构面前还是高傲不已,怒气横生,杀气腾腾道:“你不过是阶下之囚,生死掌握在我军手中,还敢如此放肆,当真是活腻歪了,看俺来好好的教训你,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住手,退下!”赵构喝止住李逵,总觉得方天定话中有话,不禁有些疑惑,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接着,一位士兵前来禀报道:“元帅,我军已经攻破大门,请元帅指示!”   赵构点点头,也不去想其他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冷笑连连,又有些得意洋洋的方天定,也不与理会,直接率领众将士走向蔡京府上。之前,赵构混入城中便跟随在方天定身后来到此地,也知道这里的一切情况,轻车熟路的走入院内。   只见方腊从容不迫的看着赵构等人,又瞥了一眼被缚住的方天定,眼神一颤,显得有些怪异,然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像是什么事都没有,淡然道:“赵元帅,朕在此恭候大驾多时。”   “哦!”赵构见方腊仍旧从容淡定,也不知他的底气来自何地,不禁有些敬佩方腊,道:“圣公恭候多时,小子姗姗来迟,实在是小子的罪过了。如今,圣公大势已去,杭州城已然被我军攻破,你已是孤家寡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   方腊回道:“朕乃是受命于天,岂能束手就擒。若是元帅想要活捉朕,那你也得拿出真本事来;至于其他人朕还不放在眼里,让他们前来擒拿朕,只怕再死几人。若是如此,朕死前还能拉上几人做垫背的,何乐而不为!”   卢俊义见方腊自信满满,不以为意,请命道:“元帅,待末将前去会会他!”   赵构与方腊交过手,心知他的厉害,又看了看卢俊义坚定的目光,叮嘱道:“卢先锋,你要谨记不可恋战,要是抵不过一定要立即退回,决不可久战。此人的武艺我亲自领教过,不容小觑。”   卢俊义得令后,立即提起长枪便杀了过去,方腊眼见气势汹汹的卢俊义杀来,仍旧平静的看着他,站在身边的左护法走了出来,直接与之对上。卢俊义凭借着自己精妙的枪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想要战胜那人也是不容易,只见二人斗上四十回合,仍旧未分胜负,看得众人大吃一惊,方知那两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岳飞见卢俊义杀了出去,他看了看另外一人,也请命出战。赵构也是点点头,然后岳飞与右护法战斗起来。众人心里有些担心,岳飞的武功与卢俊义还是有些差距,左护法与卢俊义平分秋色,自然而然的也就认为右护法的武功与之相当,比之岳飞要高出许多。   事与愿违,事情发展的方向大大的超出众人的想象!   岳飞与右护法两人全力以赴的战斗,不到三十回合,那人却被岳飞一枪刺穿心脏,当场便死去了,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纷纷猜测起来,就连岳飞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的武艺距离卢俊义差了一大截,偏偏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构看得眼前的一幕,从一开始交手,他便觉得有些奇怪,那人的招式路数以及武功明显就没有岳飞的高,却成为右护法。赵构的脑海中想起了日前曾经交过手的那人,总觉得有些不妥,寻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短短的大半月,怎么武功就退步如此之厉害?这其中还有隐情吗?”   岳飞取得胜利,那些排的上号的人物都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却没有赵构的如此清楚,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岳飞的武功没有长进,而是那人的武功比他要弱。但是,又看了一旁的卢俊义与左护法,心里有些奇怪,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武功差距如此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代桃僵(二)   卢俊义与左护法斗了数十回合仍旧不分胜负,岳飞也收敛心神,空防有失,提枪便上前帮助于他,二人联手攻击一人。卢俊义在旁边指点岳飞攻击的方向,上下夹攻,左护法的压力陡增。   赵构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方腊身上,他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瞥了一眼身旁的方天定,见他目光中没有半点担心,这点更是让他有些诧异。按照道理来说,方腊是他的父亲,又被自己率领大军团团围住,群起而攻之,势单力薄,居然没有半分担心的模样,有点说不通。   左护法在卢俊义、岳飞两人联合攻击下,节节败退,苦苦支撑着。之前还是与卢俊义旗鼓相当,转眼间悬殊又被拉大了,端坐在一旁的方腊眼看左护法支撑不住,立即行动起来,直接拦住岳飞,又变成一对一。   左护法与方腊两眼相望,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展开攻势。岳飞独自面对方腊,压力陡增,他的武功比之右护法要强上许多。与此同时,王贵、汤怀、张显等人也齐齐冲出阵营,与岳飞一同攻击方腊。   即使遭遇四人联手攻击,方腊面无表情,从容不迫的应对着,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被方腊瞧出破绽,逐个击破,将王贵、汤怀、张显等三人直接击倒在地。赵构皱着眉头,心里有些惊疑,又派出杨沂中、刘琦二人出阵加入战团,与岳飞共同迎敌。   赵构再次瞥了一眼方天定,他还是淡定自若,这更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眼前的方腊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似的。在宋朝人们追求的就是伦理纲常,就算是再不孝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斩杀,而无动于衷,方天定这点行为让赵构非常怀疑。   “难道眼前的方腊并不是真的,而是有人假冒的?”   赵构思前想后,只有这样的结果才能解释一切。他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方腊身上,全神贯注的观察者,赵构与方腊曾经交过手,知道方腊的深浅,眼前的方腊的确有些不同,赵构感受不到任何的内劲,仅凭这点他才判断出眼前的方腊并非真的,兴许是伪装成方腊,真正的方腊早已逃之夭夭。   虽然眼前的方腊武功也不弱,岳飞一人根本就拿不下他,就算是加上汤怀、张显等人三人还是无法擒拿,让杨沂中、刘琦二人前去才让局势拉平。并非赵构不愿意派遣其他人,只不过林冲、鲁智深等人日前征战过,要是再征战,对他们身体有害无益,岳飞等人自始至终并无参与真正的大战,也好给予他们历练一下。   但是眼前与岳飞等人战斗的方腊,没有使用过任何的内力,只是单凭武功,也就是外家功夫,并无丝毫的内家功夫,这点就已经让赵构足以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了。并且,赵构又仔细的观察着方天定的一举一动,就连他的眼神都不放过,仍旧是没有半点担心的模样。   于是,赵构命人将方天定带到自己面前,道:“不愧是圣公,居然狠心留下你这个太子坐镇杭州城,又让人假扮自己,当真是好计谋啊!李代桃僵,金蝉脱壳,趁乱逃走,只怕方腊已然离开杭州城了,你在杭州城,让我误认为他还在,却不想他早已离去。”   方天定眼神一滞,仍旧沉默不语,寻思道:“宋江主帅果真是名不虚传,难怪父皇叮嘱小心应付!”   赵构心细如尘的看见方天定的小动作,便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与此同时,卢俊义也制服了左护法;岳飞等三人联合拿下方腊。虽然卢俊义制服了左护法,身上也留下伤势,岳飞等三人也是如此,只因他们两人武艺都不差。   方腊被押解过来,赵构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何人,方腊去了何处?”   “方腊”冷笑道:“赵元帅是在开玩笑吗?朕就是方腊,又何是他人?”   “元帅,难道此人不是方腊?”卢俊义惊疑道。   赵构点点头,道:“虽然你样貌与方腊有些相似,可惜你的武功远不如他。我曾经与他交过手,就算是再差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从始至终你便一直与我等纠缠,不想着逃走,而是与我正面交锋。那时,我就有些怀疑了,一直弄不明,直到你出手才确定你不过是替身罢了,为得就是给方腊争取逃脱的时间。”   “方腊”大笑道:“哈哈!……元帅说笑了,朕被你擒住,无话可说,要杀便杀,何来如此废话!”   岳飞也是接话道:“元帅,他真的不是方腊?”   “不是!”赵构坚定地回道,“我当初与方腊交过手,彼此对了一掌,他的武功路数我还是心知肚明。若不是与他对了一掌,受了内伤,又被那些人追杀,迫于无奈之下只得强行出招,以致于我昏迷不醒。”   众人听闻后皆是目瞪口呆,赵构的武功在众人之中就连卢俊义都不是敌手,就连他都受了内伤,可想而知方腊的武功比卢俊义等人都要高。可是,眼前的这个方腊居然被岳飞等人合力擒住,那边曝露他的身份,决不是方腊。   “他到底是何人?”众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了。   赵构走上前去,来到“方腊”面前,直接揭开他脸上的一层薄薄的皮层,露出他的真容,惊讶道:“原来是你!”   此人便是真正的右护法,之前那位只不过是混淆视听罢了,故而武功不高,轻而易举的被岳飞斩杀。   右护法见赵构揭开自己的人皮面具,惊道:“为何你会知道这个?”   众人看见赵构居然揭开了右护法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容,就连方天定也不再淡定了,他不知赵构居然知道这个,心知赵构之前的问话的确是真的判断出右护法假扮的父皇不是真的,暗想道:“为何他会知道这个?”   赵构笑道:“江湖上一直流传着‘易容术’,却还是有些破绽。在西域相传有一人将此门技术炼制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戴上人皮面具便可假扮成任何一人,从容貌上去判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破绽,没想到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方腊是摩尼教的教主,麾下能人辈出,其中就有一人会这样的易容术,让人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即使是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分辨,当真是真假难辨。若是想要装扮成另外一人,需要是他最亲近的身边人才可以,不然行为动作仍然会有一些破绽。   赵构知道这些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当年尚在宫中时,就曾经见识过易容术,不过那样的技术还没有右护法装扮的真实,有一些破绽。并且,他是来自于后世,在电视上早就看见过类似的,真实见到了也不得不佩服;另外,幼年时博览群书,正好一本书上就是记载了这类的技艺,以及详细记载。   若不是赵构怀疑眼前的方腊不是真的,他也不会想起以前看见过的那本书上关于易容术的记载。既然确定了眼前是替身,是冒牌货,脸型看上去如此之像,只能依靠易容术才可以做到,继而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方腊布下的局,为得就是逃出生天。   “李代桃僵,金蝉脱壳之计,方腊此人当真是未雨绸缪,只是不知他逃往何地?”赵构也不得不佩服方腊的智谋,心里又是惆怅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元帅,这两人该如何处置?”卢俊义上前躬身问道。   “杀了!”赵构平静地道出两个字,就像是说话似的非常的平淡,没有任何的波动,听得卢俊义等人瞠目结舌,他们的惊讶还没有说完,赵构又接着说道:“另外,这人也没有必要留了,也一并杀了!”   赵构所指的另外一人便是方天定,方天定见赵构下了格杀令,心里咯噔一下,又看着风轻云淡的赵构,方知他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对于赵构而言,死去的兄弟是无法弥补的,就算花再多时间他们也不会屈服,就杀了也算是祭奠死去的兄弟们。   方天定淡定自若地笑道:“如今看上去才有一军之帅的威严,本太子着实小觑你了。”   赵构冷笑一声,置之不理,直接命人将他们三人带出去直接就地杀掉,不留任何的痕迹。方天定走向断头台,显得气定神闲,丝毫不惧,暗想道:“父皇,您说得对,他真是我军的天敌。若是没有除掉他,我们无法夺得天下。只是没有想到宋朝之中会出这么一位人物,要是给予他足够的时间必定能驰骋天下,无人能敌,父皇您要当心了。”   方天定情不自禁的想起方腊临行前一晚跟他说过的话,方腊制定好部署后便将他单独留下来,进行一次父子间的对话,他疑惑不解的问道:“父皇,您让儿臣留下是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方腊沉声道:“朕决定要离去,将杭州城交由你掌管,一切事务皆有你来节制。不过,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唯有你才能完成。宋军知道你这个太子坐镇杭州,那么便自然而然的猜想到朕也在此地,不会将目光转移他处。”   方天定惊道:“父皇,我军已经盘踞在此,宋军再厉害也不可能突破我军的防御攻击杭州城,要是此时父皇不再杭州城,又该如何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方腊叹息一声,“朕太自大了,也小瞧宋军主帅。虽然杭州城固若金汤,只要不是大面积的进攻,难以突破我军防御。可惜,朕小觑宋军的战斗力,太自大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攻破杭州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方天定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撤军不也可以吗?”   “撤军?”方腊苦涩的说道,“若是可以撤军,朕又何尝愿意死守杭州。如果我军大肆撤离,必定惊动宋军,就连我军的军心都会动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便一败涂地,难以再翻身,唯有一人坐镇杭州城,以此吸引众人目光,然后再伺机而动。”   方天定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一次留下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虽然他是太子,心中有些不愿意。若是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无法轰轰烈烈的死去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是,方天定心中又不得不同意。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宋军主帅必然知晓己方军队再无任何将帅,势必成为一盘散沙。那时,宋军攻破杭州更是轻而易举,一军主帅乃是稳住军心,也是指挥作战的总指挥,不得有任何闪失。若是己方无一人坐镇,便失去了主脑,到时候将领便会各自为战,首尾不相连,想要给予抵御宋军攻势,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方腊叹息一声:“朕知道这件事十分危险,可是说有死无生。但是,若不是这样做,我们父子便无一人能活下去。现在,朕想知道你心中如何想?你要如实回答朕,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方天定回道:“儿臣愿意留下来!”   方腊目不转睛的看着方天定一眼,内心的伤痛可想而知了,要是有办法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冒这个风险。如果不这样做,那么方腊率领的起义便会一败涂地,再也无法东山再起,自此沦为宋军的手下败将,他日回到汴京也是难逃一死。   树倒猢狲散!   起义军乃是方腊聚集而成,就算方天定是太子,也无法掌控大权。从大局上考虑,方天定只能这样做,若是他不做出抉择,到时候大军必败无疑,那个时候也是插翅难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方腊不死,就算是他战死,就可以再次东山再起。   方腊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他也是非常的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便一败涂地;如果这样做了,便有机会再次杀回来,夺取城池。在国与家面前,方腊选择了国,抛开个人的私情,只想着皇图霸业。   于是,方腊当晚便悄悄地换上宋军士兵的衣服,乔装成一名小卒,守着城门,只要宋军攻来便立即弃城而逃。并且,方腊为了吸引赵构的目光,还将左右护法留下来,又从摩尼教中寻找一位体型相似,武功不弱的人乔装成右护法,而右护法易容成他的模样,坐镇在蔡京府上。   方腊心里清楚,赵构攻破城池后,找不到自己,必然会率领大军前往此地,以此拖住赵构的脚步给予自己更多的逃跑时间。果不其然,正如同方腊心中所想的那样,宋军连续进攻,又趁势打开城门,长驱直入的进入城中,而他趁乱离去。   方腊心里一阵疼痛,大好局面下居然被赵构率领的宋军翻盘,攻入杭州城,又擒获自己的麾下大将,揪心不已,他心知这一切都是赵构的缘故。若是没有宋军主帅的率领,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远远的望着烽烟四起,战火连天,嘶喊声不断的杭州城,方腊暗暗发誓道:“赵构,他日我方腊必定找你算清总账,让你看着朕带领大军攻破汴京城,生擒狗皇帝,那个时候就用你的血祭奠战死的亡灵。”   方天定、左右护法等人悉数被推出城门斩首,宋江低声问道:“元帅,方腊不知去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构淡然一笑道:“方腊的去向不难猜到,我军已经攻占他大半江山,只有那几个地方才能逃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定然是前往那里了。”   吴用惊道:“元帅说的是歙州、睦州?”   “不错,正是这两处地方!”赵构说道,“如今,我军攻占杭州城,只有南方我军还未抵达。难道众位将军没有发现,敌军主力有一半不在杭州城吗?我想方腊必然知晓我军定然能够攻破杭州,提前做好准备,趁乱逃走,又命令一半的兵力先行而去,想好后路。”   “现在,我军攻占杭州城以北的所有城池,眼下只有歙州、睦州,还有他的老巢清溪镇未曾占领。并且,这两个城池都有一个险要关隘,易守难攻,只要他还在,就不愁无兵可用,料想他定然是逃亡南方,却不知是在睦州、歙州或是清溪镇哪一处地方。”   吴用接话道:“如此说来,我军又要兵分两路,双管齐下进攻,只要攻破睦州、歙州,两军汇合一处直逼清溪镇,这样一来就算是在老巢中,也可直捣黄龙将他逼出来。不然的话,我军要是与他周旋也不知需要多久时间,唯有如此才能逼迫他就范。”   卢俊义沉声道:“可是,歙州、睦州两处各有昱岭关、乌龙岭险要之地,要想攻破怕是比之杭州城也不遑多让。”   赵构点点头,道:“卢先锋所言甚是,此两处之地的确是至关重要,对于方腊而言便是最后的一道防线,只要攻破两地,便可直取歙州、睦州两城。那时候清溪镇也是囊中之物,轻而易举便可以攻破。因此,本帅决定分兵攻击,直取两城,然后汇聚一处直逼清溪镇,势必要活捉方腊,至于其他人投降者不杀,宁死不屈者那就成全他们尽皆杀之。”   于是,赵构再次将大军分成两个部分,一支军队由卢俊义带领,另外一支军队由自己亲自率领,然后两路大军攻打城池,为得就是减少时间。不过,这样一来危险也增加,将士们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战乌龙岭(一)   赵构亲自率领宋江、军师吴用、关胜、花荣、戴宗、李逵、鲁智深、武松、林冲、柴进、朱仝、岳飞、汤怀等人攻取睦州并乌龙岭;另外,李俊、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率领水军,随军征进睦州。卢俊义管领正偏将领,收取歙州并昱岭关,即孙立、呼延灼、史进、杨雄、杨志、燕青、石秀、杨沂中、刘琦、吴璘、张显、王贵等人。   当下,卢俊义率领正偏将领共计十二人,随行军兵三万人马,辞别了赵构,带领将士从杭州出发直取山路,经过临A县直接朝着目的地进发。赵构整顿船只军马,分拨正偏将校,选日祭旗出师,水陆并进,船骑相迎,取路沿江望富阳县进发。   赵构亲自率领大军进攻富阳县,此时镇守此地的人,乃是宝光国师邓元觉并元帅石宝、王绩、晁中、温克让五个,引了败残军马,守住富阳县关隘。他们便是方腊逃城之时,让他们先行而去的军队,听闻赵构领兵来犯,立即派人前往睦州求救。   右丞相祖士远立即派遣两员亲军指挥使,率领一万军马,前来救援。正指挥白钦、副指挥景德,两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来到富阳县,和宝光国师等合兵一处,占住山头。赵构等大队军马,已到七里湾,水军引着马军,一发前进。邓元觉见了,上马拿起劈风刀,离了富阳县山头,来迎宋军。   “何人前来送死!”邓元觉大吼一声,冷冽的目光直视赵构。   赵构看见此人是一位和尚,便问道:“鲁将军,你可知此人?”   鲁智深回道:“回禀元帅,洒家不知此人底细,不过他的确有些本事,之前我与他交过手,斗了五十余回合仍不见胜负,端是厉害。元帅,不如末将再前去与他会上一会,还请元帅准许!”   赵构还未说话,关胜便坐不住了,叫道:“兄长莫急,看关胜和这厮斗上几个回合。”   赵构在门旗影里看时,关胜一骑马,一柄青龙偃月刀,直取邓元觉,那石宝使劈风刀相迎。两个斗到五十合,关胜力怯,柴进见了,便持枪纵马,前来夹攻,那邓元觉一口刀,战一刀一枪,没半分漏泄。   正斗到至处,方腊军急鸣锣收军。原来见大江里战船乘着顺风,都上滩来,眼看就要上岸了,害怕他两处夹攻,因此鸣锣收军。关胜、柴进缠住邓元觉,那里肯放过,又是一阵厮杀。接着,敌军又杀出石宝来;宋军也再次杀出一位将领,乃是朱仝,他一骑马、一条枪,又去夹攻。   邓元觉是安然无恙的撤回,不过独留下石宝一人独自面对三人,时间久了也是坚持不了,只能撤退。赵构眼见好机会,立即发起进攻命令,众人纷纷杀入富阳县中。石宝军马,于路屯扎不住,直到TL县界内。   赵构连夜进兵,过白蜂岭下寨。当夜差遣解珍、鲁智深、柴进等人进攻东路;李逵、关胜、岳飞、汤怀等人直取西路,各带一千名步军,攻打TL县赵构又命令李俊、阮氏三兄弟从水路进攻,两面夹击。   解珍等引着军兵杀到TL县时,已是三更时分。   宝光国师正和石宝计议军务,猛听的一声炮响,众人上马急急地看去,只见三路火起,诸将跟着石宝,只顾逃命,那里敢来迎敌。三路军马,横冲直撞杀将来。温克让上得马迟,便望小路而走,正撞着岳飞、汤怀,他二人合力将温克让横拖倒拽,活捉去了。李逵等人只顾在县里杀人放火,赵构听闻捷报,立即拔寨而起,将大军驻扎在TL县次日,赵构调兵,水陆并进,直到乌龙岭下,过岭便是睦州。此时宝光国师邓元觉率领众将,都上岭去把关隘,屯驻军马。那乌龙关隘,正靠长江,山峻水急,上立关防,下排战舰。   宋江军马近岭下屯驻,扎了寨栅。赵构便差李逵、柴进、汤怀率领五百牌手,出哨探路。到得乌龙岭下,上面擂木、炮石,打将下来,不能前进,无计可施,回报赵构。赵构又差阮小二、阮小五、岳飞三人,沿着水路,走到一半便上滩。   当下阮小二带了两个副将,率领一千水军,分作一百只船上,摇旗擂鼓,唱着山歌,渐近乌龙岭边来。原来乌龙岭下,那面靠山,却是方腊的水寨。那寨里也屯着五百只战船,船上有五千来水军。   为首的四个水军总管,名号ZJ四龙,即玉爪龙都总管成贵、锦鳞龙副总管翟源、冲波龙左副管乔正、戏珠龙右副管谢福。他们四人原是钱塘江里艄公,方腊起义后,便投奔了过去,授封三品职事。   当日阮小二等,乘驾船只,从急流下水,摇上滩去;水寨里四个总管,早已知晓他们前来了,当即准备了五十连火排。原来这火排,只是大松杉木穿成,排上都堆草把,草把内暗藏着硫黄、焰硝引火之物,把竹索编住,排在滩头。   此时,阮小二等三人还不知危险降临,只顾得摇船,想要上岸。那四个水军总管在上面看见了,各打一面干红号旗,驾四只快船,顺水摇将下来。阮小二看见,喝令水手放箭,那四只快船便立即撤回。   阮小二便叫乘势赶上滩去,四只快船,停靠在沙滩边,四个总管,却跳上岸,许多水手们也都走了。阮小二看见滩上水寨里船广,恐防有诈,不敢上去,正在迟疑间,只见乌龙岭上把旗一招,金鼓齐鸣,火排一齐点着,望下滩顺风冲将下来,背后大船一齐喊起,都是长枪、挠,尽随火排下来。   阮小二见大事不妙,立即命令岳飞、阮小五二人撤退,不允许他们再前行半步。岳飞、阮小五也看见敌军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又有火排袭来,胆战心惊,岳飞想要前去搭救阮小二,却被他直接推了出去,让他们二人弃船而逃。   阮小五见自己兄长心意已决,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岳飞二人弃船而逃,阮小二则独自率领士兵抵挡,只见火排连烧将来。阮小二心知逃不过,只能潜入水中,以此避开火势。可是,敌军水军见他跳入水中,便乘船而来,想要生擒与他。   阮小二心里有些惊慌,又怕自己被敌军擒住会受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当的扯出一把腰刀,自刎而死。顿时,鲜血染红了江水,又变得浑浊起来,阮小五、岳飞二人亲眼目睹阮小五自刎的过程,痛心不已,强忍内心的伤痛,立即逃回营帐,又立即向后方的阮小七、李俊等人传递消息,让他们二人率领大军撤退,不得再上前。   再说乌龙岭上宝光国师并元帅石宝,见水军总管旗开得胜,便传令乘势率领大军杀下岭来。由于江水湍急,深浅不知,路程又相距较远,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追赶,退兵守在乌龙岭上,宋军也只得退守在桐庐驻扎。   阮小五、岳飞等人悉数回来,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赵构听闻阮小二自刎而死,脸上有些伤痛,又怒气冲冲的吼道:“不杀他们四人,誓不罢休!” 第一百五十章 大战乌龙岭(二)   赵构见折损了阮小二,必知水路进攻已然行不通,敌军早有防范,心里也是一阵伤痛,出征以来兄弟们一个个战死。虽然他不像宋江那样,与这些人是同甘共苦的兄弟,仍然有些心痛,烦恼不已。   “元帅,末将原是猎户出身,爬山度岭早已习惯,不如让末将装做此间猎户,爬上山去,放起一把火来,教那贼兵大惊,必然弃了关去!”解珍站出身来,躬身说道。   赵构摇摇头道:“此计可行,只是你一人前去还有些不放心,要是敌军发现又没有任何的掩护,如何脱身?”   “元帅,末将愿与解珍兄弟共同前往!”有一人站出身来请命道。   赵构惊疑道:“你又不是猎户出身,如何爬山度岭?”   那人笑道:“回禀元帅,末将虽不是猎户,不过我也不惧高山险岭。”   “哦,且说来听听!”   “末将自幼生活窘迫,为求生计不得不学些活路的技巧!”那人讪然一笑,道:“曾经有段时间乃是梁山君子,我的武功在兄弟们之中算不上厉害,不过论起这个,自当首屈一指,故而爬山度岭也不过是小儿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此人便是“鼓上蚤”时迁,赵构率领大军围攻宋江之时,恰逢他不在军中,也就没有参与其中,就连赵构都不清楚还有时迁。不过,宋江投降宋朝后,时迁也没有跟随大军前往汴京授封,而是镇守水泊梁山,一直未曾露面,故而赵构不知也情有可原。   石秀接着笑道:“回禀元帅,时迁兄弟说的正是,论及武艺的确排不上号,故而大军出征之时,也就没有让他共同前行,都是让他镇守城池罢了。时迁兄弟偷盗本事末将与杨雄兄弟那可是佩服得紧啊!”   宋江也笑道:“元帅,时迁兄弟这份本事的确是厉害。”   赵构疑惑道:“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元帅有所不知,时迁兄弟最厉害的便是偷盗之术,武功只不过是比普通人强点。当初,末将聚众起义之时,都是派遣其他兄弟进攻,唯独将他几人留在水泊梁山镇守。末将归顺朝廷后,便立即修书一封告知战况,还未来得及让他进京,我们便一起南下剿灭方腊,他也是独自一人来此地一直等候着,直到前不久才与兄弟们见面,那个时候元帅一直未曾见过,也实属正常!”   宋江一番解释,赵构方才点点头,就准许解珍、时迁二人结伴同行。他们二人去除身上的装备,换上了虎皮套袄,腰里各跨一口快刀,提了钢叉。两人都辞别了宋江,便取小路朝着乌龙岭走去。   此时,方才一更天,路上撞着两个伏路小军;二人结果了两个,到得岭下时,已有二更。听得岭上寨内,更鼓分明,两个不敢从大路走,攀藤揽葛,一步步爬上岭来。当晚,夜月光明朗,如同白昼,两人爬了一阵又听了一会查看情况,只见岭上灯光闪闪。   两个伏在岭门边听时,上面更鼓,已打四更。解珍暗暗地说道:“夜又短,天色无多时了,我两个上去吧!”   两个又攀援上去,正爬到岩壁崎岖之处,正是悬崖险峻之中。他们二人只顾攀爬上去,手脚都不闲着,又将钢叉束缚在胳膊上,拖在背后,刮得竹滕乱响,惊动了山岭上的人。他们闻声而来,解珍正好爬到山凹处,只听上面喊道:“着!”   那人的长矛正好搭住解珍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拉,猝不及防之下,一脚落空,直接从半空中坠了下来。可怜解珍做了半世好汉,从这百十丈高岩上,倒撞下来,下面都是狼牙乱石,直接摔得粉身碎骨。   时迁见解珍被敌军逼得坠下悬崖,急忙退了回去,只可惜上面早已准备好大小石块,以及弩弓箭矢。时迁稍有动静,上面就将石块滚了下来,又拉杆弩弓直接射了出去。时迁整个人都石头打中,又被箭矢射中,整个人就像是马蜂窝似的,也是紧随解珍的脚步,一命呜呼了。   天明时分,邓元觉为了重创宋军的军心,命人从乌龙岭上下来谷底,将解珍、时迁的尸体拖了上来,直接绑缚在岭上,直接风干了。探子远远看见早已死去的解珍、时迁,见他们死后又惨遭敌人如此虐待,心里一阵气愤,怒气冲冲的赶回来,禀告赵构。   赵构听闻又折了解珍、时迁,死后还不得安息,又被敌军如此侮辱,当真是气得肺都炸了。当下,赵构顾不得其它,直接命令关胜、花荣点齐兵将直取乌龙岭关隘,却被吴用、林冲二人制止。   吴用说道:“元帅不可性急,死者已矣!若是取关,不可鲁莽行事。若是再攻取失败,势必影响我军军心,还需从长计议方可调兵遣将,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要是莽撞进攻死亡必定惨重,还请元帅三思而行。”   赵构怒道:“一日之内连损我军三元大将,如何不怒?解珍、时迁两位兄弟死后又惨遭如此侮辱,身为一军之帅,若是不将他们的尸首抢夺回来,好生安葬,那我赵构也就愧对兄弟们的信任了。”   盛怒之下的赵构哪里还听得进去那么多,心里只想着将敌军悉数杀之,此乃他第二次真正动了杀意。接着,赵构命令宋江等人继续镇守此地,然后自己亲自率领带领关胜、花荣、林冲、岳飞四人,点齐千余人士兵,连夜进兵,到乌龙岭时,已是二更时分。   探子说道:“前面风化起两个人在那里,敢是解珍、时迁的尸首。”   赵构纵马亲自来看时,见两株树上,把竹竿挑起两个尸首,树上削去了一片皮,写两行大字在上,月黑不见分晓。倏尔,那人准备点起火种,却被赵构制止,沉声道:“此处的字迹是什么,不用看我也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敌军必定隐藏四周,只要我军将火种点起,他们必然会进攻,将两位兄弟尸首带走,一定要缓慢的撤走,不可又太大的响声,不然大家就危险,你们先行一步撤退,我留下来殿后。”   花荣、林冲等人急道:“元帅,这……”   赵构厉声道:“不要多言,你们尽皆撤离此地,不可逗留,此次我亲自前来,定然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愤怒’,你们先行一步撤退,切不可回头,以免大战时,我还要分心去照看你们,不必多言,尽快撤离,时间不多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战乌龙岭(三)   花荣、林冲等人见赵构下达了军令,唯有听命行事,心不甘情愿的撤走,独留下赵构一人留在此地殿后,唯一庆幸的是之前上山来的人也就十余人,人数不多,没有惊起太大的动静。   若不是曾经看见过传记,赵构也无法想起这是一个奸计,之前就有人使用过,以灯火为信号,只要看见光亮便立即采取行动,故而赵构让众人不允许点火,以免出现真的惊动敌军,只要他一人便有机会逃生,以他的武功根本就不惧这些事情。   “应该走得差不多了!”赵构目送着关胜、花荣等人离去,喃喃自语道:“接下来,就让我亲自来会会你们的厉害。”   赵构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了吹,火光亮起,他也没有看那树上镌刻的字迹,不看便已经猜到是什么,干脆懒得看。果不其然,火光亮起后,只见四下里火把齐起,金鼓乱鸣,团团军马围住。当前岭上,早乱箭射来;江里船内水军,都纷纷上岸来。   邓元觉、石宝二人高傲的站出身来,在他们看来,此次必然活捉宋军将领,却不想只有赵构一人,其他人尽皆退走,心知他们的计谋被赵构识破。不过,这样一来事情更好办了,只要活捉宋军主帅,那么宋军便不战而败。   邓元觉大笑道:“赵将军,贫僧设下这个圈套,是想擒拿其他将领,不曾想阁下居然亲自出马,当真是天助我也。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我也就收下这份大礼。眼下只有一人,焉能抵御住我这千军万马,纵然你武艺高强,料想也是插翅难逃!”   赵构回道:“国师当真是看得起赵某,居然派遣这么大的仗势设下如此圈套,乃是赵某的荣幸。不过,你也别高兴地太早,赵某敢独创乌龙岭,便想好后退之路,仅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想留住我,我看你是在做春秋大梦吧!”   “黄毛小儿,逞口舌之利,看我拿下你交于皇上!”邓元觉怒气冲冲的吼道,直接下令生擒赵构。   众人听闻邓元觉的命令,纷纷射出箭矢,一支千人的先锋军杀了出来;赵构平淡的看了一眼,也没有打算离开,反而迎了过去,直接了当的举起手中的大刀,手起刀落,斩杀不少士兵,人多势众在赵构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赵构身怀内功,任何攻击都能料敌先机,不惧任何危险,就算是南军射出箭矢,全部都被赵构避开。面对着疾驰而来的箭矢,数不清的利箭纷纷射了过来,赵构直接拎着奄奄一息的敌军士兵的尸体,将他当成盾牌,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马蜂窝,根本就伤不了他分毫。   直到此时,邓元觉、石宝等人方知赵构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远胜自己等人太多了。即使是邓元觉自己,都不敢说面对数不清的箭矢安然无恙,还能保持冷静,心里必定是惊慌失措,却不想赵构独自一人面对大军,依旧是非常冷静,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石宝瞠目结舌道:“国师,以他的武功,怕是我军之中无人能敌!”   邓元觉沉默了,他知道石宝所言是真的,甚至在他看来,赵构的武功比方腊的还要高上许多。面色凝重,皱着眉头,凝望着漫天箭矢飞驰而去,却没有一剑射中,这让邓元觉惊讶之余,又有些不可思议,仿佛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真的。   邓元觉、石宝等人的目光全部被赵构一人吸引,所有的攻击都朝着赵构一人攻去,浑然不知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将领。看似赵构轻而易举的避开所有的攻击,实际上也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稍有不慎就真的玩完了。   与此同时,林冲、岳飞二人却悄悄地绕到敌军后方,直接从后方杀出。直到他们二人杀了一阵,邓元觉、石宝等人方知后方也有宋军,立即下令围攻;赵构眼看岳飞、林冲二人杀出,又被敌军围住,一路向前,直接杀到他们二人身边,斥责道:“不是让你们撤退吗?为何又回来了?”   林冲一枪刺穿敌人胸膛,身上沾满着鲜血,笑道:“师弟,你觉得师兄真的能让你一人独自面对危险吗?不要忘记了,我们是师兄弟,再说你的武功还是我率先教导的,岂能让你孤身涉险?”   岳飞也是迅速的聚拢到赵构身边,接着说道:“师兄所言极是,我们是你的师兄,在军中你是元帅,我们必须听命行事,不敢有违帅令。此时此刻,我们不再是你的部下,而是你的师兄,师弟有难,做兄长的岂能袖手旁观,独自逃生?”   赵构愣了半晌,热泪盈眶,心里一阵激动,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师兄弟三人就齐上阵,让贼军瞧瞧我们的厉害!”   林冲、岳飞二人从敌军后方杀出,的确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就连赵构都有些心惊。但是,林冲、岳飞两人都是七尺男儿,岂能独善其身。那人还是自己的小师弟,让他独自一人面对危险,林冲、岳飞根本就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当时,关胜、花荣等四人悉数听从赵构的军令下山而去,直到走到山下处,林冲、岳飞二人则面面相觑,皆是下定决心。岳飞资历尚浅,没有道出口,由林冲与关胜、花荣二人说明心意,让他们二人带着时迁、解珍的尸首回到营中,又让他们二人一定要带领大军前来营救,就算赵构武功高强,双拳难敌四手,此乃战场,不是江湖比武,不可同日而语。   关胜、花荣见林冲、岳飞二人心意已决,故而同意,他们两人带着千人步兵直奔营帐而去;林冲、岳飞二人则朝着赵构的方向走去。实际上,林冲、岳飞不说,关胜、花荣也会开口,让他们二人回营搬救兵,他们二人前去支援赵构,赵构乃是一军之帅,决不能有事,要是真的丢下元帅独自逃生,心中难安。   林冲、岳飞二人辞别了关胜、花荣后,就飞奔而去,又看见赵构点起火种,四周出现的敌军,方知赵构之前所言非虚。但是,他们二人没有莽撞的贸然出现,而是选择绕到敌军后方,此时敌军的目光都被赵构吸引,哪里还注意到他们二人,故而才有机会突破南军眼线,绕到敌后,然后再给予反击。   赵构说道:“且战且退,保存实力!”   林冲、岳飞二人心领神会,他们知道敌军数量太多了,以他们三人之力,要想覆灭整支军队,那是痴人说梦,只能且战且退,一边厮杀,一边后退。赵构首当其中,林冲护着左翼,岳飞护着右翼,形成三角阵型一路杀了过去。   邓元觉瞧见三人摆好阵势,林冲、岳飞二人手持长枪,进身不得,想要凭借人数取胜留住他们三人怕是难以实现,故而又命令弓箭手射箭,却又被赵构悉数挡下来,他直接把尸体当成盾牌。并且,赵构又迅速的将尸首上的箭矢扯了下来,猛地用力回击过去,虽然精确度不高,不过力道十足,愣是将整个弓箭手的队伍击退,使得远程攻击被化解。   “不好,他们是要逃跑!”   邓元觉方才明白赵构的打算,是想要逃跑,如此好机会岂能错过,更是疯狂的下令攻击,只可以南军士兵见识到赵构的武功后,心生怯意,不敢近身,又有林冲、岳飞二人保驾护航,使得他们更是不敢上前。无奈之下,邓元觉只能悬赏,只要斩杀他们三人其中的一人便可飞黄腾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其然众人再次燃起斗志,再一次将赵构等人团团围住,战火又将燃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战乌龙岭(四)   “师兄,接下来只有硬闯了!”赵构沉声道。   林冲笑道:“那就这么办!”   “杀!”岳飞更是干脆的说道。   于是,他们三人再一次并肩作战与南军将士杀在一起。邓元觉、石宝二人各自率领将领从岭上走了下来,直接杀向赵构等人。只要将赵构杀死,大军便可得胜,还能得到方腊的赏识,必有重赏,岂能轻易错过这个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   邓元觉、石宝率领将士直接将赵构等人团团围住,赵构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这些人对他造成不了威胁,唯独林冲、岳飞二人遭受的攻击较多。迫于无奈之下,赵构只得抽身保护他们二人,使得精力不断地分散开来,要是独自一人的确是有机会逃走。   双方交战陷入僵局,水军总管也登上岸来,加入战团。接着,王绩、晁中二人趁势瞧出机会偷袭林冲、岳飞二人得手,看见赵构又远远地避开。他们自知不是赵构的对手,只得趁势后退,又见林冲、岳飞二人勇猛无敌,只可惜南军士兵人数较多,难以招架又被偷袭,使他们身上都留下伤。   王绩、晁中二人首次偷袭得手,又准备再次偷袭,却不想从后方射出两支利箭,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死,横死当场。邓元觉、石宝等人大吃一惊,就连赵构也是好奇不已,定睛望去,只见花荣拉着弩弓,大喝一声:“元帅,末将来了!”   随着花荣的吼声,宋江等人也从旁杀出,反而将邓元觉、石宝等人围住,赵构眼见如此情况,不禁有些惊喜,林冲、岳飞二人气喘吁吁的,他们看见援兵来了,心里踏实了,又是提起手中的长枪再次厮杀起来。   赵构、林冲、岳飞三人从内杀出,宋江等人从外杀向内,使得邓元觉、石宝等人腹背受敌,逼迫他们退守一处,花荣又从旁射出箭矢,惊得他们迅速的下令撤退,不敢继续围攻赵构。   哪怕失去这个好机会,也不得不撤退,以他们的兵力根本无法与宋军正面交锋,要是在岭上他们的确无惧,只需要防守即可,偏偏赵构这个偌大的目标,让他们从岭上下来。既然无法战胜只得退回岭上,所幸宋军没有趁机占领乌龙岭。   邓元觉、石宝等人撤退而去,宋江等人立即前来迎接赵构。可是,赵构身上并无伤势,只有林冲、岳飞二人身上伤势较为严重。赵构看见花荣、关胜不禁点点头,又见宋江等人也赶来了,赞叹道:“宋先锋来得正是及时,要不是大军赶来,我们必定会遭受贼军的猛攻,当真是千钧一发!”   宋江回道:“元帅率领数位兄弟便前来,我等实在不放心,又有元帅之命,不敢擅自行动。我等眼看元帅迟迟未归,唯恐有事发生,也顾不得其它,只得率领大军前来救援。果不其然,在半路上便见到花荣、关胜二位兄弟,他们也是心急如焚,又与我等共同前来救援元帅,要不是二位兄弟指引,怕是有些困难!”   赵构看向了花荣、关胜称谢道:“多谢二位兄弟!”   关胜、花荣二人急忙摇摇头,连连拒绝。他们二人心知肚明,要不是赵构一人拖着贼军,或是及时制止住点燃火种,只怕他们都会有生命危险。赵构身为一军之帅敢亲身涉险,这份胆量以及魄力,着实让他们佩服,就连其他将领听闻此事都是敬佩不已。   军师吴用出声道;“元帅,我们还是尽快回营,此地不宜久留!”   赵构点点头,他们还在乌龙岭,要是邓元觉、石宝等人从岭上发出攻击,到时候还是会有危险。于是,赵构下令撤军,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此次作战,赵构抢回了解珍、时迁的尸体,又给予南军重重的打击。虽然林冲、岳飞二人受伤,并无大碍,也算是取得首胜!   且说乌龙岭上石宝、邓元觉两个元帅,亲眼见识到赵构的武功后,面色有些难看,二人皆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石宝沉声道:“宋军主帅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加上你我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护着身边的人,只怕我们二人留他不住。如今,宋军兵马已经退回TL县驻扎。倘若被他发现其它路上岭,度过岭后,睦州就危险了。国师,不如亲自前往清溪大内面见皇上,奏请增添兵马,守住乌龙岭,可保长久。”   邓元觉深以为然,道:“元帅之言极当,小僧便往。”   当即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即骑马前往清溪大内,率先经过睦州,拜见了右丞相祖士远说:“宋军兵强人猛,势不可当,军马席卷而来,诚恐有失。小僧特来奏请添兵遣将,保守关隘。”   祖士远听了,也觉得事态紧急,决定与邓元觉一起前往清溪县,便离开睦州,先见了左丞相娄敏中说过了,奏请添调军马。次日,早朝,方腊升殿,左右二丞相,一同邓元觉,朝见拜舞已毕。   邓元觉向前起居万岁,便奏道:“臣僧元觉领着圣旨,镇守乌龙岭。如今,杭州城已然失陷,太子已然战死。宋军已经抵达乌龙岭,近日来宋军不断攻击,也斩杀宋军将领数人,声势破振。只是,赵构已进兵到桐庐驻扎,诚恐早晚贼人私越小路,透过关来,岭隘难保。请陛下早选良将,增添精锐军马,同保乌龙岭关隘,以图退贼,克复城池。”   方腊也亲眼目睹赵构的厉害,只不过有些事情也是无能无力,叹道:“各处军兵,已都调尽。近日又为歙州昱岭上关隘甚紧,又分去了数万军兵。只有御林军马,寡人要护御大内,如何四散调得开去?”   邓元觉又奏道:“陛下不发救兵,臣僧无奈。若是宋兵度岭之后,睦州焉能保守?”   左丞相娄敏中出班奏道:“这乌龙岭关隘,亦是要紧去处。臣知御林军兵,总有三万,可分一万,跟国师去保守关隘。”   方腊不听娄敏中之言,坚执不肯调拨御林军马,去救乌龙岭。只因他自己也在担心,要是宋军真的攻破乌龙岭,直取睦州,又南下攻打清溪县,就以两万人军队根本就无法与宋军数万大军抗衡,唯有自保才行。   当日朝罢,众人出了皇宫大内。   邓元觉心里叹息不已,娄丞相与众官商议,只能让祖丞相从睦州分一员将,拨五千军,与国师去保乌龙岭。因此,邓元觉同祖士远回睦州来,选了五千精锐军马,首将一员夏侯成,回到乌龙岭寨内,与石宝说知此事。   石宝听闻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道:“既是朝廷不拨御林军马,我等且守住关隘,不可出战。传本帅军令,命令四个水军总管,牢守滩头江岸边,只要有来往船只,不予理会,一律杀退,不可追击,以免丢了水军。”   且说赵构率领大军连续不断的进攻乌龙岭皆是无功而返,还折了几元大将,故而赵构决定暂时不采取进攻,只是一直等待时机。不曾想这一等却是过了二十余日,众人心里有些焦急了,   赵构先前早已派人询问乌龙岭周边居住的百姓,询问他们关于乌龙岭的小路在何处。没想到一直等待了许久,还是不曾听闻任何消息。赵构也是沉默不语,皱着眉头,喃喃道:“难道这乌龙岭真的是无法攻取吗?如果不能攻占乌龙岭,又如何夺取睦州?”   “元帅,营外有一老汉说有要紧之事要与元帅说明!”那人躬身说道。   赵构点点头,道:“带他进来!”   “元帅,老朽知道上山的另外一条小道,可助元帅一臂之力!”   赵构听闻有小道可取乌龙岭,大吃一惊,抬起头,定睛望去,只见此人乃是一位满脸皱纹,看年岁已有花甲之龄,那黝黑的皮肤、浑浊的眼神透出一股光亮,仿佛不像是老者,倒像是一位隐居此岭的修行者。   “还请老者给予指点一条路,小子在此感激不尽!”   老者见赵构如此礼贤下士,急忙说道:“元帅不必如此客气,老朽不过是此间百姓,如何能当得起元帅大礼。老汉世代居住在此,对于乌龙岭的地形非常的了解。方腊率领大军攻占此地,将我等驱逐,前些日子大战,老朽恰好就在山上看见元帅大显威能,苍天有眼派遣元帅前来搭救我等。”   赵构回道:“若是您真的指点迷津,给予我军帮助,我答应你击退贼军,决不滋扰当地百姓,更不会驱逐。另外,还给予你赏赐,如何?”   “那老朽在此多谢元帅了!”老者恭敬地回道,“老汉指引一条小路过乌龙岭去,那处小路便是东管,距离睦州不远。若是元帅抵达东管,北门便是睦州;若要攻去乌龙岭,只要转过西门便可以抵达。”   赵构恍然大悟,大喜过望,立即命人取些钱物赠送与老者,然后还让他留在军营中吃了饭。赵构目送着老者离去,暗暗想道:“不曾想到居然还真的有小路取乌龙岭,只怪一直在迷局之中。既然得知,且看你们如何逃脱!” 第一百五十三章 攻破乌龙岭,睦州失陷   次日,赵构亲自率领大军取小路进发,那老者也随军而行,在他的指引下大军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险阻,径直来到小牛岭,却遇到一些敌军拦路。不消片刻,他们便被李逵杀了,四更时分抵达东管。   镇守东管本将乃是伍应星,听得宋军抵达东管,吓得魂不守舍。宋军还未抵达,伍应星及其麾下将领悉数逃走。赵构轻而易举的占领东管,伍应星则带兵回到睦州,上报与祖丞相等知道:“今被宋江军兵,私越小路,已透过乌龙岭这边,尽到东管来了。”   祖士远听了大惊,急聚众将商议。此时,赵构已经下令炮手放起连珠炮。与此同时,乌龙岭上寨中石宝等人听得也是大惊,急使指挥白钦引军探时,只见赵构旗号,遍天遍地,摆满山林。   立即退回岭上寨中,报与石宝等人。   石宝便道:“既然朝廷不发救兵,我等只坚守关隘,不要去救。”   邓元觉反对道:“元帅此言差矣!如今若不调兵救应睦州,倘若睦州有失,我等亦不能自保。你不去时,我自去救应睦州。”   石宝苦劝不住,邓元觉一意孤行欣然前往,点了五千人马,绰了禅杖,带领夏侯成下岭去了。   赵构带兵占领东管,却不想攻击睦州,反而率领大军攻打乌龙岭,正好与邓元觉率领的军队相遇。两支军马渐近,再次相迎,邓元觉当先出马挑战。   花荣看见,便向赵构耳边低声说道:“此人则除如此如此可获。”   赵构点头道是,就嘱付了岳飞,两将都会意了。岳飞首先出马,便和邓元觉交战,斗到五、六合,岳飞回马便走,众军各自东西四散。邓元觉看见岳飞输了,反而没有追击岳飞,倒是直奔赵构而去。   此乃花荣的计谋,他站在赵构的身边,只要邓元觉靠近,便给予他致命一击。邓元觉浑然不知危险将至,只顾着杀向赵构,哪怕是知道赵构的武功高强,也是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花荣见他越来越近了,立即拉开弩弓,搭上箭矢,照面门上飕地一箭。   弓开满月,箭发流星,正中邓元觉面门,坠下马去,被众军杀死。一齐卷杀拢来,南兵大败,夏侯成抵敌不住,便奔睦州去了,宋兵直杀到乌龙岭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不能上去。   赵构便放弃攻打乌龙岭,率军攻向了睦州城。   此时,祖丞相见首将夏侯成逃来报说:“宋兵已度过东管,杀了邓国师,即日来打睦州。”   祖士远听了,便差人同夏侯成去清溪大内,请娄丞相入朝启奏:“现今宋兵已从小路透过到东管,前来攻打睦州甚急,请我王早发军兵救应,迟延必至失陷。”   方腊听了大惊,急宣殿前太尉郑彪,点了一万五千御林军马,连夜赶去救睦州。当下便遣郑彪为先锋,调前部军马出城前进。   宋军兵将,攻打睦州,未见次第,忽闻探马报来,清溪救军到了。赵构听罢,便差关胜、岳飞两个出哨迎敌,带领三千马军,投清溪路上来,正迎着郑彪,首先出马,便与关胜交战,首次交锋两军不分胜负。   双方各自交战数十回合,关胜、岳飞二人便收兵回营报于赵构,郑彪也回到睦州城。赵构听闻战报,知道郑彪此人的武艺不错,麾下又有一万五千大军,面色不禁凝重起来,让众人休整片刻。   当天晚上,赵构召集众人商议该如何做,直至深夜才有良策。次日,赵构传达军令,点起大队人马,攻取睦州,又命令鲁智深、林冲二人守住乌龙岭这条大路,以防石宝等人趁势偷袭己方;另外,又调遣关胜、花荣、岳飞、朱仝四员正将,当先进兵,来取睦州,率先攻打北门,又下令却施放九厢子母等火炮,直打入城去。   那火炮飞将起去,震的天崩地动,岳撼山摇,城中军马,惊得魂消魄丧,还未正式交战便已经自乱阵脚了。   此时,郑彪率领军马又退入城中屯驻,又独自前去,与右丞相祖士远、参政沈寿、佥书桓逸、元帅谭高、守将伍应星等商议;“宋兵已至,何以解救?”   祖士远道:“自古兵临城下,将至濠边,若不死战,何以解之!打破城池,必被擒获,事在危急,尽须向前!”   当下郑彪带领着谭高、伍应星,并牙将十数员,领精兵一万,开放城门,与赵构对敌;赵构命令军马略退半箭之地,让他军马出城摆列。   两军再次大战起来,只可惜实力悬殊,就算郑彪武功不弱,仍然抵不过宋军将领的攻击。郑彪与关胜交战时,花荣一箭将他射死,南军大乱;接着,大军趁势杀入睦州,朱仝把元帅谭高一枪,戳在马下,岳飞也杀死守将伍应星。   赵构亲自率领军马,已杀入城,众将一发向前,生擒了祖丞相、沈参政、桓佥书,其余牙将,不问姓名,俱被杀死。赵构率军入城,先把火烧了方腊行宫,所有金帛,就赏与了三军众将,便出榜文安抚了百姓。   此时,探马飞报将来:“西门乌龙岭上,二位将军正在与贼军交锋,事态紧急,还请元帅前往!”   赵构闻言,又再次出城,率领将领奔赴乌龙岭大路上,只见石宝等人正在与鲁智深、林冲二人交战,两军交战也是旗鼓相当,要想分出胜负只怕还有些时候。赵构早已等不及了,立即派遣关胜、花荣前去相助。   关胜立即骑马上前杀去,大喝一声:“贼人莫走,且看本将将你杀之!”   石宝见是关胜,无心恋战,便退上岭去。他又指挥白钦,前来与关胜交战。两马相交,军器并举,两个斗不到十合,乌龙岭上又传来鸣锣收军。只因,赵构派遣岳飞、李逵、汤怀等人率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从西面杀来,使得石宝不得不紧急收兵,集结大军迎击。   石宝腹背受敌,就在乌龙岭上混战起来。   岳飞迎着白钦,两个交手杀,斗不到三合,白钦一枪搠来,岳飞闪个过,直接从他的肋下戳个空。岳飞见此好机会,立即提枪刺了过去,直接将他杀死。另外一边,关胜、花荣等人率领大军步行,紧随其后都杀上了乌龙岭。   石宝看见两边都是宋江,自己全无去路,插翅难逃,又担心自己被捉住受辱,直接拿起劈风刀自刎而死。石宝一死,其他将士纷纷弃械投降,不敢有丝毫的反击之心。   南军的四个水军总管眼见乌龙岭已经失去,睦州也被宋军攻占,都弃了船只,逃过对江,被隔岸百姓,生擒得成贵、谢福,解送献入睦州。只有翟源、乔正两人逃走,不知去向。自此,宋军攻打乌龙岭,又占领睦州才算是真正完结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攻破昱岭关   赵构屯兵睦洲城,却不着急发兵攻打清溪,反而静静地等待着卢俊义的消息。   话说,卢俊义率领大军,自从杭州分兵之后,就统帅三万人马,率领正偏将走山路,朝着歙州赶去。经过临安镇钱王故都,与昱岭关距离不远。   镇守昱岭关的将领,乃是方腊手下一员大将,绰号小养由基庞万春,也是江南方腊国中第一个会射弓箭的,带领着两员副将:一个唤做雷炯,一个唤做计稷。这两个副将,都能开得七、八百斤劲弩,各会使一枝蒺藜骨朵,手下有五千人马。   三个守把住昱岭关隘,听闻宋军分兵进攻,副先锋卢俊义率军到来,已都准备下了对敌器械,只待宋军前来。   卢俊义率领大军逼近昱岭关,便派遣史进、石秀、杨沂中、杨志、王贵、刘琦六员将校,带领三千步军,前去打探消息。当下,史进等六人,都骑着战马,其余都是步军,他们静悄悄的来到哨关下,并没有遇见任何一人。   史进在马上与众人商议,只见关上痭着一面彩砅白旗,旗下立着那小养由基庞万春,看了史进等大笑,不屑一顾的大骂道:“你们这伙草贼,只好在梁山泊里住,勒宋朝招安诰命,如何敢来我这国土里装好汉!你也曾闻俺小养由基的名字么?我听得你这伙贼人里,有个甚么小李广花荣,让他出来,和我比箭。先教你看我神箭!”   他的话刚刚说完,庞万春便拉开弩弓,搭上箭矢,飕的一箭,正中史进,让他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另外,五人眼看史进被射中,急急向前,立即将他救回,骑马便走了。又听得山顶山传来一声铜锣响声,左右两边松树林里,一齐放箭。   其他人五人也顾不得史进,各自逃命而走,转得过山嘴;对面两边山坡上,一边是雷炯,一边是计稷,那弩箭如雨一般射将来,让他们五人只能继续隐藏着,不敢露出任何的身影。众人眼看一直被动挨打,还未正式交锋便死去了一位兄弟,心里有些哀伤。   杨志、石秀二人对望了一眼,皆是点点头,他们心里都知道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必然死无葬生之地,唯有突破敌军攻击方能取得一线生机。然而,敌军射出的箭矢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无法逃脱出去。   “你们三人乃是大宋未来的栋梁之才,日后大宋就要依靠你们的力量!”石秀看了一眼杨沂中、王贵等三人,郑重的说道。   杨志的目光停留在杨沂中的身上,笑道:“若是日后回京见到兄长,代我向他说声不是!”   杨沂中惊呼道:“叔叔!……”   “二位将军,你们这是……”   杨志乃是杨沂中的叔叔,杨沂中心知自己叔叔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杨志与石秀二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后辈与自己一起战死,只要他们二人吸引敌军目光,他们三人才有机会趁势而逃。   “你们快走!”   杨志、石秀二人异口同声的大吼一声,然后又从山岭处杀了出来,他们的武功虽高却没有赵构那样的功力。但是,他们二人为了守护杨沂中等三人,愣是杀了出来,以胯下战马当做盾牌抵御住箭矢。   接着,他们二人又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敌军的目光果不其然,全部被他们吸引住。然后,杨沂中、王贵、刘琦等三人趁势直接骑马奔走而去,根本就顾不得其它。但是,南军将领皆是赫赫有名的箭术大家,他们也是故意为之,纷纷搭上箭矢,三人分别射出三支箭矢。   杨沂中等人大吃一惊,却也无法避开,庞万春等三人的箭法实在是太强了,硬生生的刺穿了三人的身体。杨沂中等人口吐一口鲜血,忍着身体的剧痛,仍旧疾驰而去,庞万春等人自信满满的相信杨沂中等人必死无疑,也就任由他们三人逃走。   庞万春又下令继续射击,杨志、石秀二人相视一笑纷纷被射成马蜂窝,一命呜呼。他们六人率领的三千步兵,也只剩下了百余人逃回来。卢俊义见了他们方知前方有埋伏,立即率领大军前去救援,却看见杨沂中、王贵、刘琦三人身上插着箭矢,鲜血淋漓的流淌下来,口吐鲜血的赶来。   卢俊义大吃一惊,慌忙率领大军前去,他们三人早已昏死过去,奄奄一息,却没有性命之忧。若是再不及时救治的话,只怕也是性命难保。卢俊义立即让军医前来救治,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心知史进、杨志、石秀三人已经战死,况且史进还是自己的师弟,居然中了敌人的奸计,死不瞑目。   卢俊义两眼通红,呜咽道:“元帅的兵力与我相比还不如我多,没想到还未胜利,居然就折了三元大将,就连三千步兵也只剩下百余人回来,这可如何与元帅交代,又有何面目面对兄弟!”   孙立心里也是一阵伤痛,安慰道:“古人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等皆是中原、SDHB人氏,不曾惯演水战,因此失了地利,要想占据地利,唯有借助本地的乡民,指引路径方知此间山路曲折如何。”   卢俊义道:“此言言之有理,那么派谁前去摸清道路较为合适呢?”   与此同时,燕青站出身来,道:“先锋,末将愿意前往!”   孙立沉思片刻,道:“燕青兄弟前去,较为合适,精通百家之言,又知奇闻异事,对于道路更是早已熟知,而且武艺也不错,料想敌军也未曾见过,我觉得可行。”   当即,卢俊义便让燕青上路前去探路,燕青领命便带上了一些干粮,跨口腰刀,便离开营帐。   燕青独自一人前往深山前去,只顾得寻路,也没有在意时间,当他走到半日后,天色已晚,便找到一处有些灯光的地方,喃喃道:“灯光处必有人家!”   趁着漆黑的夜色,沿着灯光一路寻来,只见前方却是一处小小庵堂,里面透出灯光来。燕青便来到庵前,钻入去看时,见里面一个老和尚,在那里坐地诵经。燕青便乃敲他房门,那老和尚唤一个小行者来开门。   燕青进到里面,便拜老和尚。   那老僧说道:“施主不必多礼!今万马千军杀之地,你如何走得到这里?”   燕青回道:“实不敢瞒师父说,小人是宋军赵元帅部下一个偏将燕青便是。今来奉圣旨征讨方腊,谁想夜来被昱岭关上守把贼将,乱箭射死了我三员首将,无计度关,特派燕青前来寻路,探听有何小路过关。今从深山旷野,寻到此间,望师父指点迷津,有何小径,私越过关,当以厚报。”   那老僧说道:“此间百姓,俱被方腊残害,无一个不怨恨他。老僧亦靠此间当方百姓施主,粮养口。如今村里的人民都逃散了,老僧没有去处,只得在此守死。今日幸得将军到此,万民有福。将军来收此贼,与民除害,老僧只是不敢多口,恐防贼人知得。既然是朝廷派来的将领,那也不妨事。我这里却无路过得关去,直到西山岭边,却有一条小路,可过关上。只怕近日也被贼人断了,过去不得。”   燕青问道:“师父,既然有这条小路,通得关上,只不知可到得贼寨里吗?”   老和尚回道:“这条私路,一迳直到得庞万春寨背后,下岭去,便是过关的路了。只恐贼人已把大石块断了,难得过去。”   时迁道:“不妨!既有路径,不怕他断了,我自有办法。既然如此,小人回去报知主将,却来酬谢。”   老和尚摇摇头道:“将军见外了,休说贫僧多口才是。”   燕青点点头,心领神会的回道:“小人是个精细的人,不敢说出老师父来。”   当即,燕青便告辞了老和尚,径直回到寨中,参见卢俊义,说知此事。   卢俊义听了大喜,便着急将领共同商议取关之策。   孙立说道:“若是有此路径,要想攻破昱岭关,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差一个人和燕青同去,干此大事。”   燕青疑惑不解的问道:“此话是何意?”   孙立笑道:“最要紧的是放火、放炮。你等身边,将带火炮、火刀、火石,直要去那寨背后,放起号炮火来,便是你干大事了。”   燕青不解道:“既然只是要放火、放炮,别无他事,不须再用别人同去,只兄弟自往便是。再差一个同去,也不一定能够给予更多的帮助,反而人多嘴杂,容易弄出声响来,要是耽误大事,该如何是好?”   孙立点点头,沉思片刻,道:“这样说的也对,不如这样,就让你独自前往。不论有没有埋伏,只要看见树木或是稠密的杂草,一律放火烧了,任他埋伏也不必担心了。”   燕青笑着点点头,道:“正合我意!”   燕青立即收拾了火刀、火石,并引火煤筒,脊梁上用包袱背着大炮,然后又辞别了卢俊义独自先行;另外,卢俊义还让燕青带上二十两白银、粮米一石,赠送与老和尚,也知道燕青独自一人搬不动那么多,便派了另外一人一同前去。   当日午后,燕青便带领着这个军校米,再寻旧路来到庵里,见了老和尚,说道:“主将先锋,多多拜覆,些许薄礼相送。”   于是,燕青便把银两、米粮,都与了和尚。老僧也收受了,燕青便吩咐那人自己回去了,目送着那人离去后,他又询问道:“望烦师父指引路径,可着行者引小人去。”   那老和尚回道:“将军不必心急,白天前去料想贼人必然发现,不如深夜时分再去。”   燕青想了想觉得说的也对,便留下来吃些斋饭。直到深夜时分,老和尚才让小沙弥前去引路,抵达小路后,小沙弥恭声道:“将军,前方便是那条小路,小僧告辞了!”   那名小沙弥离去后,燕青独自一人继续前行,穿林透岭,揽葛攀藤。过了数里山径野坡,月色微明,才到一处山岭峻,石壁嵯峨,远远地望见开了个小路口,巅岩上尽把大石堆叠砌断了,高高成壁。   燕青喃喃道:“看样子,此地便是了!”   接着,燕青立即使出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本事。这些石壁,拈指爬过去了,望东去时,只见林木之间,半天价都红满了。原来,那里是卢俊义率领大军一路前来,都是放火捎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卢俊义派出三、五百人,率先进攻,一路上斩杀了敌军不少人,又是放火烧了起来,敌军想要隐藏起来都没有办法了,只得乖乖的出来与之交锋,纷纷被宋军消灭。   昱岭关上小养由基庞万春闻知宋兵放火烧林开路,沉声道:“这是他进兵之法,使吾伏兵不能施展。我等只牢守此关,任汝何能得过?”   只见卢俊义率领的大军距离昱岭关越来越近了,庞万春便带了雷炯、计稷,都来关前守护。   燕青一步步摸到关上,爬在一株大树顶头,伏在枝叶稠密处,看那庞万春、雷炯、计稷,都将弓箭****,伏在关前伺候,看见宋军时,也是点起大火,气得呼延灼大骂道:“真是该死,居然还敢抵抗,气煞我也!”   庞万春等准备要放箭射时,却不知燕青已经上了关上,他悄悄地溜下树来,又偷偷地来到关后,正好瞅见两堆柴草,当即取出火刀、火石,发出火种,把火炮搁在柴堆上,先把些硫黄、焰硝去烧那边草堆,又来点着这边柴堆。   接着,燕青又点着火炮,拿着火种,爬上关屋脊上去点着。那两边柴草堆里,一齐火起,火炮震天价响。关上众将,见大火烧起,以为宋军攻了上来,还未交战也是自乱阵脚起来,直接呼声喊地的逃走,哪里顾得什么迎敌。   庞万春和两个副将急来关后救火时,燕青就在屋脊上又放起火炮来。那火炮震得关屋也动,吓得南兵都弃了刀枪、弓箭、衣袍、铠甲,尽望关后奔走。   眼看如此情况,燕青大喊道:“已有一万宋兵先过关了,汝等急早投降,免汝一死!”   庞万春听了,吓得魂不附体;雷炯、计稷也是吓得魂不守舍,动弹不得。实际上,燕青不过是虚张声势,要是他们发现及时,还能逃得了。偏偏被燕青的话震惊了,以致于呼延灼等率领大军前来,直接杀上昱岭关。   孙立生擒得雷炯,呼延灼活拿了计稷,单单只走了庞万春,手下军兵,擒捉了大半。卢俊义也率领大军来到了昱岭关,直接将大军驻扎在此地,然后重重的赏赐了燕青,又将雷炯、计稷二人直接破腹掏心,祭奠战死的三位将领,然后有命人将史进、石秀、杨志三人的尸首埋在关上,其它的尸首全部火华。   自此,卢俊义夺得昱岭关,接下来便是直逼歙州城,最后便是清溪镇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破歙州城   次日,卢俊义再次整军待发,准备进攻歙州城下,又立即飞马快报战况,告知于赵构攻破昱岭关,也折损了三元大将的事情。当赵构接到这个情报,喜忧参半,喜得是昱岭关被攻破,忧伤的是己方折损三元大将,其中还有自己的师兄九纹龙史进,事已至此伤感也是无用,唯有暂时放下。   镇守歙州的乃是皇叔大王方垕,他是方腊的亲叔叔,与同两员大将,官封文职,共守歙州,一个是尚书王寅,一个是侍郎高玉,统领十数员战将,屯军二万之众。   王尚书是本州山里石匠出身,惯使一条钢枪,坐下有一骑好马,名唤转山飞。那匹战马,登山渡水,如行平地;高侍郎也是本州士人,故家子孙,会使一条鞭枪。此二人颇通文墨,方腊加封做文职官爵,管领兵权之事。   当有小养由基庞万春败回到歙州,直至行宫,面奏皇叔,告道:“被土居人民透漏,诱引宋兵,私越小路过关。因此众军漫散,难以抵敌。”   皇叔方垕听了大怒,大骂道:“这昱岭关是歙州第一处要紧的壁障,却被宋军攻占,安然度过关隘,早晚便到歙州,怎与他迎敌?”   “主上且息雷霆之怒!”王尚书奏道,“自古道:‘胜负兵家之常,非战之罪。’还请殿下暂免庞将军本罪,取了军令必胜文状,让他引军,首先出战迎敌,杀退宋兵。如或不胜,二罪俱并。”   方垕觉得也有些道理,便拨给庞万春五千军,随他出城迎敌,得胜回奏。   卢俊义度过昱岭关之后,径直赶到歙州城下,当日与诸将上前攻打歙州。城门开处,庞万春引军出来交战。   两军各列成阵势,庞万春率先出来叫阵;宋军队里汤怀出马,使根红缨杆枪便和庞万春交战。两个斗不过五合,庞万春败走,汤怀哪里放过他,骑马追去。庞万春扭过身驱,背射一箭;汤怀眼疾手快,避开攻势,然后趁势立即撤退,不再追击。   庞万春见汤怀撤退,心里一阵得意,耀武扬威地大喝起来,不把卢俊义等人放在眼里。   此时,卢俊义见南军早有准备,便退回三十里驻扎。   卢俊义召集众人前来商议,叹息一声:“南军早有防备,此仗怕是一场硬仗,诸位可有良策破敌?”   呼延灼乃是出生将门,率先出声道:“今日贼兵见我等退回军马,自逞其能,众贼计议,今晚趁势发起攻击。我等可把军马众将,分调开去,四下埋伏。中军缚几只羊在彼,如此如此整顿。”   “由我带领一支军队在左边埋伏;孙立、吴璘二人带领一支军队在背后埋伏,其余偏将,各自散去。只要敌军前来偷袭,看到军中有火起,那便全部杀出来,一起杀敌,生擒敌军将领。”   于是,卢俊义立即让人着手准备,只不过杨沂中、刘琦等三人遭受重伤,伤势还未好转,也只得派人将他们留在昱岭关养伤。如今,卢俊义身边可用的将领着实少了不少人,就连他自己都需要亲自上阵才行。   话分两头,王尚书、高侍郎两个颇有些谋略,便与庞万春等商议,又上奏皇叔方垕道:“今日宋兵败回,退去三十余里屯驻,营寨空虚,军马必然疲倦,何不趁势深夜偷袭,必获全胜。”   方垕说道:“你们自行商议,觉得可行那便去做吧!”   高侍郎道:“我便和庞将军引兵去劫寨,尚书与殿下,紧守城池。”   当夜二将披挂上马,带领一支军队前进,马摘銮铃,军士悄悄地前行,一路上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到宋军营帐前,看见营门紧闭,士兵们都不敢擅进,恐防有诈。   直到听到打更声,又是一阵鼓声。   高侍郎勒住马,急忙说道:“不可进去!”   庞万春疑惑道:“侍郎大人为何不进兵?”   高侍郎答道:“听他营里更点不明,必然有诈。”   庞万春道:“侍郎大人不必担心,料想宋军今日撤退,神色慌张,必然是困倦了,方才出现问题。”   高侍郎点点道:“说的也是。”   于是,他也不曾多想了,直接下令士兵前去偷袭,众人得到将令,立即大刀阔斧的杀了进去。高侍郎、庞万春二人也紧随其后,进入营帐内,直到中军,仍然不见任何一位将领,只看见柳树上缚着数只羊,羊蹄上拴着鼓槌打鼓,方知之前的更点不明的真相,只不过为时已晚。   高侍郎、庞万春二人心里一紧,大吃一惊,方知事情不明,急忙喊道:“上当了!”   他们二人立即转身便走,中军却出现一丝火光,只见山头上出现一声炮响,四下埋伏的宋军全部都现身了,齐齐的杀了过来。他们二人也顾不得其它,直接朝着大门冲了过去,正与呼延灼相迎。   呼延灼大喝一声:“快快下马受降,免汝一死!”   高侍郎惊慌失措,哪里还顾得了什么战斗,只记得逃出生天即可,心慌意乱之下植被呼延灼双鞭打死;庞万春愣是杀出重围只顾着逃跑。   庞万春匆匆忙忙的转身就逃,却不想从半路杀出汤怀来,一枪直接砍断马脚,直接跌落下来,被生擒了过来,直接押赴至卢俊义面前。卢俊义也没有多言,直接了当的将他五马分尸,以他的鲜血祭奠战死的兄弟们。   次日,卢俊义再次与众人一同进兵攻向歙州城,见城门不关,也是皱着眉头,不敢进兵。之前,卢俊义就曾经吃过这样的亏,哪里还会再次上当。再说,昨晚他自己便是使用这样一招,不可能一点埋伏都没有,他下令不再进攻,反而防守,静静的等待着。   实际上,王尚书见折了高侍郎、庞万春等军马,料想敌军必然会攻打,索性打开城门,放任他们进城。当然也不是真的让他们进城,只不过是摆下空城计,真正的还是为了击杀卢俊义等人。   没想到,卢俊义居然不中计,王尚书心里有些着急了,暗想道:“难道宋军早有先见之明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卢俊义见还是不曾见到任何的身影,悄悄地派人前去摸索过去,看看有什么危险,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果不其然,那二人悄然前去,不曾有丝毫的动静,还以为没事,要不是另外一人眼疾手快直接拉出他,或许那人已经掉入坑中,直接被坑中的刀剑刺死了。   卢俊义听闻那两人回报,不禁怒气冲冲,要不是叮嘱二人小心,怕是已然死去了。如果不是之前上当受骗过,兴许这一次自己都难逃被杀的命运。新仇旧恨,卢俊义立即命人兜土块,一边填塞陷坑,一边又在防备敌人进攻。   果然,卢俊义大军前行时,南军兵马已然从暗处杀出。无奈之下,只得分一部分兵力填土,大部分前去厮杀。卢俊义也从马上下来,直接杀入敌军之中,正好皇叔方垕也杀了过来,二人相遇。   卢俊义怒气冲冲之下,下手不留情,方垕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到一回合就被卢俊义斩杀。南军见自己的主将战死,立即打开西门,趁势逃走,却被宋军全部拦截下来,那些正在抵抗的士兵也被斩杀,只得放弃逃跑,束手就擒了。   王尚书也想逃走,却被孙立撞见了,两人大战起来。王尚书哪里是孙立的敌手,只得且战且退,趁势想要溜走却被汤怀从后方杀出,直接一枪将他刺杀,结果了他的性命。自此,卢俊义又占领了歙州城,直接率领大军进入城中驻扎,又在行宫处歇下,平复了百姓,出榜安民。   另外,卢俊义再次飞马快报于赵构,说是歙州已然夺下,赵构闻之高兴不已,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赵构立即亲自修书一封,让戴宗送于卢俊义,告知对方,不日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攻击的地方便是清溪县了,也就是方腊的栖身之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御驾亲征   宋军兵临城下,两军汇集一处,商议共同举兵南下进攻清溪县。   此时,方腊身在清溪帮源洞中大内设朝,与文武百官计议宋江用兵之事,却听见西州败残军马回来,报说歙州已陷,皇叔、尚书、侍郎俱已阵亡了。今宋兵作两路而来,攻取清溪。方腊闻之大吃一惊,喃喃道:“难道天意如此?”   方腊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聚集两班大臣商议,道:“汝等众卿,各受官爵,同占州郡城池,共享富贵。岂期今被宋江军马席卷而来,州城俱陷,只有清溪大内。如今,宋军分两路而来,如何迎敌?”   左丞相娄敏中出班启奏道:“如今,宋军人马已然兵临城下,接近皇宫大内,以宋军的兵力,亦难保守。只可惜我军剩下的兵力不多,臣启陛下,望陛下御驾亲征,有陛下亲征必然会激励将领冲锋陷阵。”   方腊想了想也只有这么办了,回道:“就依你之言行事!”   随即传下圣旨,命三省六部、御史台官、枢密院、都督府护驾,二营金吾、龙虎,大小官僚,所有人全部跟随方腊御驾亲征,也就是决一死战。   娄丞相又奏:“差何将帅,可做前部先锋?”   方腊道:“着殿前金吾上将军内外诸军都招讨皇侄方杰为正先锋,马步亲军都太尉骠骑上将军杜微为副先锋,部领帮源洞大内护驾御林军一万三千,战将三千余员前进。”   方杰是方腊的亲侄儿,是歙州皇叔方垕长孙,闻知卢俊义杀了他的祖父,要来报仇,愿意成为前部先锋。并且,他自幼习武,惯使一枝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武艺也是非常不错,故而方腊答允。   杜微原是歙州市中铁匠,会打军器,亦是方腊心腹之人,会使六口飞刀,却不会马上战斗,只会步斗。方腊另行圣旨一道,差御林护驾都教师贺从龙,拨与御林军一万,总督兵马,去敌歙州卢俊义军马。   宋军分两路进攻,方腊只能分调人马,两处迎敌。   与此同时,赵构已然率领大军向清溪县启程,水陆并进,离了睦州。水军头领李俊等引领水军船只,撑驾从溪滩里上去。   军师吴用建议道:“此行去取清溪帮源,诚恐贼首方腊知觉逃窜,深山旷野,难以得获,若要生擒方腊,解赴京师,面见天子,必须里应外合,认得本人,可以擒获。亦要知方腊去向下落,不致被其走失。”   赵构回道:“是若如此,须用诈降,将计就计,方可得里应外合。前者柴进与燕青去做细作,至今不见些消耗,今次着谁去好?须是会诈投降的。不过,方腊此人的武功高强,还是要格外的注意才是。”   吴用道:“此人非水军头领李俊莫属,他生的老实憨厚,看不出任何的假意。只要将船内粮米,去诈降,只怕方腊一点都不会怀疑。此时,方腊正是缺少粮米,要是李俊前去献粮,只怕他欢迎都来不及。”   赵构点点道:“那就让李俊前去诈降!”   接着,赵构便喊来戴宗,让他前去传令。戴宗原话逮到,李俊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然后便喊上阮小五、阮小七扮做艄公,又派了两人扮做随行水手,乘驾六十只粮船,船上都插着新换的献粮旗号,却从大溪里使将上去。   距离清溪县不远,只见上游处早有南国战船迎将来,敌军一齐放箭。   李俊在船上立即喊道:“休要放箭,我有话说。俺等都是投拜的人,特将粮米献纳大国,接济军士,万望收录。”   敌军将领见是献粮的,便与他对接,又亲自上了船,没有发现任何的军器,因此就不放箭,使人过船来,问了备细,看了船内粮米,便去报知娄丞相,禀说李俊献粮投降。娄敏中听了,叫唤投拜人上岸来。   李俊登岸,见娄丞相,拜罢!   娄敏中问道:“汝是赵构手下甚人?有何职役?今番为甚来献粮投拜?”   李俊答道:“小人姓李名俊,原是浔阳江上好汉,就江州劫法场,救了宋江性命。他如今受了朝廷招安,得做了先锋,便忘了我等前恩,累次窘辱小人。现今宋军虽然占得大国州郡,手下弟兄,渐次折得没了。他犹自不知进退,威逼小人等水军向前。因此受辱不过,特将他粮米船只,迳自私来献纳,投拜大国。”   娄丞相见李俊说了这一席话,也是信以为真,也是因为大军之中的确需要粮米,不然那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了。   于是,娄丞相便带着李俊来大内朝见方腊,向他说了献粮投拜一事。李俊见方腊再拜起居,奏说前事。方腊也是没有任何的怀疑,也是相信他说的话。并且,方腊让李俊、阮小五、阮小七等人镇守水寨的船只,掌管水军。   方腊还答应李俊只要灭了宋军,必定还有另外的赏赐。李俊欣喜若狂,拜谢后便出去搬运粮米上岸,然后交给粮仓之人,便离开了。   话分两头,赵构又让宋江、吴用分调军马,差遣关胜、花荣、林冲、朱仝四员正将为前队,率领先锋军直逼清溪县界,正迎着南国皇侄方杰率领的大军。   两军摆开阵势,方杰横戟出马,杜微步行在后。那杜微横身挂甲,背藏飞刀五把,手中仗口七星宝剑,跟在后面。两将出到阵前。林冲率先出战,手握丈八蛇矛,直取方杰。虽然方杰年纪轻轻,武功却不是不差。   手中的方天画戟更是舞的虎虎生威,与林冲交战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方杰见林冲名不虚传,果然手段高强,也放出自己平生学识,不容半点空闲。两个正斗到分际,林冲使出真本事来,不放方杰些空处。   两人酣畅淋漓的大战起来,却没有提防杜微。不曾想到,在他们二人斗得难解难分时,杜微却从马后闪了出来,掣起飞刀,往林冲的脸上飞了过来。林冲立即挑开方杰,又是一枪直接扫了过去,将飞刀悉数打落下来。   林冲喝道:“贼人该死!”   林冲撇下方杰,径直杀向了杜微。方杰眼见林冲不理会自己,气得暴跳如雷,拍着马背,直接追了上去。   那杜微见林冲杀来,也不准备与他硬碰硬。虽然杜微的飞刀厉害,也不过是远程攻击,近身搏斗还没有林冲厉害,又见自己暗中偷袭的飞刀却被林冲打了下来,心里也是大吃一惊,如何愿意与他缠斗,立即回到阵中。   林冲见杜微逃回阵营,心里又急又气,看了看飞奔而来的方杰,一气之下猛地刺了过去。方杰勒住马立即握住方天画戟,挡住了林冲的攻势。林冲见一击不成,便收回丈八蛇矛,然后拨马回营。   方杰见林冲逃走,以为他是惧怕自己,不禁有些得意洋洋起来,又在阵前高声喊道:“林冲也不过如此,宋兵再有好汉,快快出来受死!”   林冲听得方杰口出狂言,不禁气得再次纵马向前杀去却被赵构拦住,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支军队,但见金瓜密布,铁斧齐排;方天画戟成行,龙凤砅旗作队。旗旄旌节,一攒攒绿舞红飞;玉镫雕鞍,一簇簇珠围翠绕。飞龙伞散青云紫雾,飞虎旗盘瑞霭祥烟;左侍下一代文官,右侍下满排武将。   只见九曲黄罗伞下,玉辔逍遥马上,坐着那个草头王子方腊。只见他头戴一顶銶天转角明金啐头,身穿一领日月云肩九龙砅袍,腰系一条金镶宝嵌玲珑玉带,足穿一对双金显缝云根朝靴。   赵构定睛一看,不禁嘲讽道:“妄自称帝,还摆出銮驾,当真是可笑至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守株待兔   方腊骑着一匹银鬃白马,出到阵前,亲自监战,远远地看见赵构也亲自前来,便走上前去。此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退缩。之前在杭州城留下太子方天定,以致于战死沙场,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退缩了。   如果身为皇上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心生怯意,又该如何让将领们冲锋陷阵,又如何面对自己的臣民。既然这次决定御驾亲征,方腊已经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是战死又有何妨。   方腊缓缓上前来,喝道:“赵元帅,不知你敢与朕见上一见?”   “圣公邀请,本帅岂能不从!”赵构豪气干云的笑道,也是骑马上前走去。   方腊叹息一声:“朕未曾想到会与你再次相见!”   赵构回道:“圣公不曾想到的事情远不止这件事,还有为何我能突破南军的防守,接二连三的取得胜利,逼得你不得不亲自出马。如果从一开始你能勇敢的面对本帅,或许两军交战孰胜孰负还真的不知道。”   “事已至此,朕也无话可说!”方腊坚定不移的看着赵构,道:“这一战便是我们最终决战,若是胜了便是你的死期,若失败了便是朕的死期。此次,朕亲自与你大战,看看你的本事到底如何?”   赵构回道:“我的本事圣公应该早已见过吧!”   方腊猛地回想起在杭州城赵构一人夜闯自己的府上,更是敢公然与自己交锋,那一次他才知道赵构的武功比自己还要高。接着,自己派出去的几十名高手全部都被赵构杀死,无一生还,这份功力怕是自己也抵挡不住。   “自从接受圣旨出征以来,已然度过了一年之久,时间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接下来这一战便是决一死战的时候。至于你想击败我,怕是没有这个可能了。我军兵强马壮,麾下将领又是能战善战,只可惜你手中并无多少将领,就算有几万兵马也不是我的对手。”   赵构杀气腾腾的说道:“若是为他们着想,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不然杀无赦!”   方腊不屑一顾道:“朕乃是天子,受命于天,朕亲自督战,你以为必胜无疑吗?想要取胜,还要看朕答不答应才行!”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战场见,定然让你心服口服!”赵构自信满满的笑道,然后转身离去了。   赵构转身离去后,方腊也怒气冲冲的回到阵营,就在此时,隐藏在阵营中的杜微却趁其不备,取出飞刀想要结果了赵构的性命。赵构看都没有一眼,自顾自的离去,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从容的离去了。   杜微见赵构轻轻松松的避开自己的飞刀,微微错愕,要是正面攻击被人避开那还情有可原,早有准备岂能躲不过。可是,赵构转身离去是背对着他,杜微从后方偷袭还是被赵构避开了,不禁喃喃自语:“难道宋军主帅背后长了眼睛?”   方腊回到阵中,便听得探子飞马禀报道:“御林都教师贺从龙,总督军马,去救歙州,被宋兵卢先锋活捉过阵去了。军马俱已漫散,宋兵已杀到山后。”   听闻此等消息,方腊不禁惊慌失措。宋军的战斗力的确是远胜己方,也不应该如此迅速的攻破,就连自己派出去的大将都被卢俊义斩杀,所有兵马悉数散去。慌忙之下,方腊只得鸣金收兵,先保住大内。   赵构见方腊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下令追击,反而任由他们撤军。   但是,方腊还是担心赵构率领大军追击,命令方杰且委杜微押住阵脚,却待方腊御驾先行,方杰、杜微随后而退。方腊御驾,回至清溪州界,只听得大内城中,喊起连天,火光遍满,兵马交加,却是李俊、阮小五、阮小七等人在清溪城里放起火来。   方腊见了,立即率领御林军马,来救城中,入城混战。   赵构眼看方腊急匆匆的离去后,再从容不迫的追击,赶到清溪,看见了城中起火,就知道李俊等人已然得手。接着,赵构再下令众人分头杀入城中,帮助李俊等人。此时,卢俊义军马也刚好度过山岭,直奔清溪县城,两军呼应更是杀的南军节节败退。   方腊见宋军两路大军汇集一处,又杀入城中,知道清溪县城已然失陷,就算是知道自己会败也不可能败得如此之快,只不过片刻功夫,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迫于无奈之下,方腊只得任命方杰带领大军保驾,直接逃到帮源洞躲避。   阮小七带领大军杀入内苑深宫里面,搜出一箱,却是方腊伪造的天平冠、衮龙袍、碧玉带、白玉、无忧履。阮小七看见上面都是珍珠异宝,龙凤锦文,心里想道:“这是方腊穿的,我便着一着,也不打紧。”   于是,阮小七便把衮龙袍穿了,系上碧玉带,着了无忧履,戴起平天冠,却把白玉插放怀里,跳上马,手执鞭,跑出宫前。三军众将,看见有人穿着龙袍,还以为是方腊,一齐闹动,抢将拢准备拿下他,却发现是阮小七,众人皆是大笑。   赵构皱着眉头,他知道龙袍乃是皇上穿戴的,就算是方腊是自己称帝,在这里他的确是皇上,有这个资格。但是,阮小七却穿上,只怕有些不妥当。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人见了也是大吃一惊,立即让他下马脱去衣裳,换回自己的衣服,他们都知道这是禁忌,要是被当今皇上知道,只怕是一件祸事。   宋军大队人马都已经进入清溪县,众人杀入方腊宫中,收拾违禁器仗、金银宝物,搜检内里库藏,就殿上放起火来,把方腊内外宫殿,尽皆烧毁,府库钱粮,搜索一空。宋江会合卢俊义军马,屯驻在清溪县内,聚集众将,都来请功受赏。   只不过清溪县城一战,阮小五被娄丞相杀死,方腊麾下的文武大臣也全部都被生擒活捉住,共计九十二人。赵构安抚百姓,张贴榜文追踪逃脱的杜微、娄丞相二人。只不过,杜微这厮甚是倒霉,原本躲在倡妓王娇娇家,想要逃出生天,却被家中奴仆告知,最后也是被赵构杀了。   “元帅,为何不继续追击?”卢俊义疑惑的问道。   赵构回道:“我军攻破清溪县的确是可喜可贺之事,只不过大军舟车劳顿,将士们都已经疲惫了,尤其是与你随行的将领,身心俱疲。若是再继续追击,怕是又要厮杀一番。若是这样的话,我军士兵又要增添几人陪葬了。”   “既然我军夺得清溪县,方腊这厮也无处可逃,成为瓮中之鳖。只不过,方腊此人的武功的确不弱,要是兄弟们与之战斗,怕是又有死伤。这一次我们出征以来,兄弟们死伤惨重,不能再冒险了。”   “如今,我军已然胜券在握,南军被我军打得溃不成军,只怕是惊弓之鸟罢了。既然如此,何不休整一日,明日再派兵追击,料想南军也无路可逃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真正的活捉方腊。”   卢俊义等人闻言,皆是点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故而都下去歇息去了。   次日,赵构率领大军直接抵达帮源洞口,大军将之团团围住围住。方腊麾下将领只剩下方杰一人,士兵也是所剩无几,不敢出去迎敌,只得坚守不出。   宋江问道:“元帅,方腊此贼坚守不出,我军又无路可入,该如何是好?”   赵构笑道:“宋先锋放心,只怕方腊比我们更加着急。虽然此洞乃是他起义之地,也不曾留有足够的粮米,而且兵力不足,时间长了必然是忍受不住,只怕到时候会自己走出来,那时候我们再来擒拿,现在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不必心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战前夕   赵构猜得不错,方腊在帮源洞中,如坐针毡,每天都愁眉苦脸。如今,宋军已经将他团团围困已达数日之久;眼下,方腊是缺兵少粮,麾下又无作战的将领,就连洞中积聚的粮食都渐渐的少了。   方杰看着皱着眉头的方腊,躬身道:“皇上,洞中的粮米已经不多了,最多也不过是撑过明日便真的是粮尽了。如果我军再无粮米,怕是兄弟们支持不住,甚至是投靠宋军,还请皇上早做打算。”   方腊唉声叹气一声:“朕知道了,你下去传朕旨意,让兄弟们全部聚集在一起,朕有话要说!”   方杰惊诧不已,只得顺从的听他吩咐。随即,将所有的将士全部带了过来,只有数千兵马,有些还是身受重伤。这些时日,赵构并无发动攻击,反而在洞外大吃大喝起来,看得众人饥肠辘辘。   方腊明知这是赵构的计策,也是无能为力,以赵构的智谋料想猜到自己已经粮尽了,以此吸引众人投降。这些时日以来,众人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些日子以来,方腊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经聚众起义时的模样。   遥想当初,方腊聚众起义,得民心,麾下能征善战之人甚多,占据着大半个大宋江山,风头一时无两,就连他自己都意气风发。不曾想到短短的两年光景,自己居然沦落如此地步,百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人,身边的将领也全部战死,嗟叹一声:“朕受命于天,乃是真龙天子,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方杰说道;“启禀皇上,众人齐聚请皇上下旨!”   方腊点点头,让方杰退了下去,看了一眼一万名士兵,道:“朕自起义以来,所向披靡,宋朝军队在朕的面前犹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你们都是从一开始跟随朕打江山之人,如今落到这样的田地,是朕之过也!”   “如今,宋军已然将此地团团围住,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唯有决一死战。朕知道你们之中有家室的,也不再勉强你们。若是你们愿意跟随朕决一死战,那便留下来;要是不愿意,你们可以自行出洞,前去投降宋军。”   “你们都是士兵,也不过是平民百姓,料想宋军主帅不会痛下杀手,你们也可以与家人团聚,朕不会怪罪!”   方杰大惊道:“皇上,这……”   方腊制止他要说的话,身为皇上,方腊心知肚明要是没有这些人,他们二人必然是宋军的瓮中之鳖。若是有这些人还能战斗片刻,兴许还有机会逃生。不过,方腊这几日已经深思熟虑了,不再期望再次逃脱,反而与宋军决一死战。   因此,方腊决定给予这些人一次选择的机会,要是他们愿意跟随自己继续战斗,那便留下来,不愿意那就各奔前程,从此不再相见。方腊心中已然决定,不再有任何的怀疑,此时他不再是一国之君,倒像是摩尼教教主,就像是江湖儿女。   身为一国之君,考虑的事情较多,面面俱到却又难以全部顾忌,事事都要为自己考虑。这些日子他冷静下来后,发现当初宋军攻打乌龙岭时,要是不顾及自身安危,愿意发兵前去增援,也不至于败得如此之快,只可惜有些事情为时已晚。   既然方腊卸下身上的重任,这一刻便是江湖之人,不再是皇上。身为江湖之人,那便恢复到昔日重情义的方腊,与民同乐,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绝不会退缩,兴许自己做皇帝太久了,享受了太久的奢侈的生活,前呼后拥的日子,都忘记了自己是江湖之人,也是一名闯荡过江湖的人。   方腊的话不仅仅方杰震撼了,就连下方的士兵都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方腊。此时,他们看向方腊就像是曾经那个重情重义,不再是一国之君。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站出来背弃方腊,直到一人愿意与方腊共同进退后,众人也都纷纷附和。   “愿追随皇上共存亡!”   方杰看向自己的皇叔,瞪大着眼睛,暗暗地喊道:“叔叔!……”   这一刻,方杰也看见昔日的方腊身影,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喊起来“叔叔”,并非“皇上”。皇上代表着权力,不需要顾忌情面,一切以大局为重;叔叔代表着亲情,不需要讲究大局,乃是真正的一家人,共同进退。   方腊喝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便与宋军决一死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起来。   方腊又让方杰取出所有的备粮,他也亲自动手与众人一起吃住,俨然放下了身份,化为平民一样。众人放开手脚大吃大喝起来,只因他们都清楚,这一餐或许是自己人生当中最后一顿,故而吃得开心又惬意,无论前方结果是什么,都一往无前,忘记了生死,只有同甘共苦的情谊。   话分两头,探子飞马来报:“启禀元帅,方腊贼人取出粮食与将士们同食!”   赵构点点头,喃喃道:“终于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方腊此举全部在赵构的眼皮底子下,他早早派人前去盯防,为得就是知道方腊的一举一动。这些时日,方腊的具体行动探子不清楚,不过方腊最后的话语还是被他们探听到,便立即回来。   这一夜,赵构也传令让大军全部修整好,明日便是真正决战的时刻了。众人听闻赵构的将令,心里一阵亢奋,他们早已耐不住想要杀死方腊的冲动。这些日子以来,众人都在摩拳擦掌,只要生擒方腊战事便真正的完结了,如此一来大军便可以回京交付圣旨。   自从方腊起义声势浩大,扬言灭了大宋,更是侮辱宋徽宗,以致于宋徽宗大怒。宋江等人接受朝廷招安,还未休息许久便领取圣旨。并且,这一次离京城已经有一年了。自从大军南征以来,兄弟们战死的不少,要是再不擒拿方腊这贼,怕是要继续耗费时间,赵构也不愿意再等待了。   只要生擒方腊押赴京城,交于皇上处置,那么这一次的任务便真正完成了。赵构也没有想到此次出征居然花费一年时间,要不是有宋江等人协助,兴许灭掉方腊的时间更久,时间拖得越久对大宋越是不利,天下黎民百姓都在受苦受难,只有解决大宋境内的内忧方能真正的展开下一步动作。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以一敌四   次日,赵构早已率领大军在洞外摆好阵型,等待方腊的到来。果然,方腊也脱下身上的龙袍,换上了昔日的粗布麻衣,就连铠甲都没有穿,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有没有铠甲对他而言都一样。   方腊率领一万人从帮源洞走出来,赵构见方腊穿着便服上战场,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过,以他的猜测,他知道方腊是真的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了。两军交战,从来不会讲究什么江湖道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赵构骑着马高喊道:“方腊,你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不必再做无谓的抵抗,还是束手就擒!本帅可以保证你身后的士兵绝对不会有任何伤害!”   方腊大笑道:“赵构,朕乃是天子,只有战死的方腊绝无投降的方腊!”   赵构冷哼道:“冥顽不灵,自作孽不可活!”   方腊见赵构传令准备大军压境,他立即高喊道:“且慢动手!”   “怎么?想投降了?”赵构说道。   方腊笑道:“让朕投降那是痴人说梦,朕只是有话要说!”   赵构回道:“有话便说!”   “朕乃是天子,只不过已然是孤家寡人了。”方腊苦涩的笑道,“朕想与你以江湖规矩大战一场,要是你胜利,我方腊任由你处置,要是我胜利,你们便要立即退军五十里外,不知赵元帅敢答应否?”   宋江急忙说道:“元帅,不可答应!”   军师吴用也反对道:“元帅,方腊这厮不知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决不能答应。如今,我军胜利已然在手,只要大军压境便可生擒活捉方腊,要是答应与他便是中了他的奸计,不可答应!”   众人纷纷附和一声,反对赵构答应与方腊一决生死的战斗。方腊的话,在场的人都清楚。可是,在场的人都不可能同意方腊的请求。现在,他们是两军交战,不是江湖争斗,不可同日而语。   林冲大喝一声;“贼人要想与元帅交战,得胜过我才行!”   “师兄!”岳飞见林冲不等命令,直接杀了出去,大吃一惊。   赵构定睛一看,林冲已经杀出阵营,只见他大喝一声:“方腊受死!”   方腊气定神闲道:“来者何人?且报上名来!”   “豹子头林冲是也!”林冲高喝道。   方腊笑道:“原来是八十万禁军林教头,只可惜你的武功还不如我,要是你的师傅亲临,兴许我还敬让三分,以你的枪法只怕被我斩杀于马下,劝你速速退下,只有赵构才有这个资格!”   林冲皱着眉头,沉思道:“你知道我师傅?”   “如今的方腊不再是一国之君,而是江湖中人。既然你有此一问,那么也便告诉你也无妨!”方腊回道,“当年,我仗剑走天涯,行走于大宋,挑战过各路高手,以此锻炼自己的武艺,而你的师傅便是我首先挑战的对象。”   “那个时候兴许你还不是他的弟子,他也不过是初入京城却名扬天下,使得我亲自前往下拜帖与之一战。那一战你的师傅只不过是胜了我一招而已,之后我再次挑战,战果还是如此,未曾改变。”   林冲震惊不已,卢俊义、岳飞等人也惊诧的看着方腊,他们当真未曾听到周侗提及过此事。不过,他们也相信方腊所言非虚,这个也没有必要欺骗。   卢俊义猛然想起,惊呼道:“当年那个人居然那是他?”   岳飞问道:“师兄怎么了?”   “方腊所言是真的,这点我能确定!”卢俊义回道,“当年,我拜师学艺,想要学得更高的武艺,便前往汴京拜入师傅门下。那个时候,我尚未拜师,有一天前往师傅的住处路上看见身受重伤的那人,那个时候他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比之师傅小了很多。”   “当初我并没有在意,不过那人曾经说过,他还会再来挑战。那是我拜入师门之前发生的事情,师傅也是受了重伤,需要的灵药正好我随身携带,赠送与师傅方才医好伤势。之后,我也如愿以偿的拜入师门,不过事后师傅也说过,那人的武功怪异,不像是中土武功,倒像是西域武功,端是厉害,要不是师傅精通百家武术也无法战胜。”   岳飞惊道:“他真的这么厉害吗?”   宋江疑惑道:“若是这样,我军之中怕是无人是他的敌手。若是真的如此厉害,又为何之前的大战都是仓皇逃走,不敢与之交锋?”   卢俊义的目光聚集在赵构身上,寻思道:“恐怕方腊担心的是师弟,要不是师弟压阵,怕是我们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他猜得没错,方腊之所以仓皇而逃就是不愿意与赵构对战。当初,在杭州城交锋时,方腊心知不是赵构的对手,仅凭内力根本就是自己落了下风。如果是宋江等人,方腊的确是不放在眼里。   林冲也不愿意听方腊说得再多,一切都以实力说话,他率先出招,手中的丈八蛇矛猛地一此。方腊手中的方天画戟也是一挑,直接挑开林冲的攻势,而且一招就让林冲退了三步,只因他的招式之中蕴含着内力。   林冲皱着眉头,暗道:“果然厉害!”   方腊面不改色的看着林冲,林冲却是再次提起长枪,愣是采取近身战,手中的丈八蛇矛疯狂的攻击,没有一次击中方腊,唯有近身搏斗。可惜,林冲的算盘打错了,方腊最不惧的便是近身搏斗,林冲的攻势还是全部扑空。   二人战斗的过程中,林冲渐渐地落入下风,方腊就像是江湖比武似的,不仅没有下杀手,反而像是享受战斗的过程。赵构知道方腊有数次都能重创方腊,却没有倾尽全力,看得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岳飞见林冲独自一人坚持不住,也是提着长枪杀了过去,只不过他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好转,力道减半,以他的臂力足可以挑开方腊的方天画戟,身上有伤也是无可奈何。不消片刻,身上的衣服又沾满了鲜血,伤口再次裂开。   接着,卢俊义也杀了过去,三人使出三杆长枪施展出生平所学愣是大战起来。卢俊义的枪法诡异;岳飞的枪法刚猛有力;林冲的枪法攻守兼备,也只能给方腊造成些许的压力,还是游刃有余的对战。   最后,鲁智深也提着禅杖杀了过去,四人共战方腊才打成平手。方腊的压力变大了,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比之方杰要厉害许多,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连贯性的使出来,还是无法让他败下阵来,不过方腊以一敌四足见他的武功之高,压力陡增也逼得方腊使出了真本事,招式也变得狠戾起来,不再手下留情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主帅之战(一)   只见方腊手中的方天画戟接二连三的展开攻势,之前一直都在防守方腊,化守为攻,凌厉迅猛的攻势,片刻功夫就让击败四人联合攻击。并且,方腊知道四人联合攻击最弱的便是岳飞,他身受重伤暂且不论,实战经验相比其他三人还是少了很多。   于是,方腊采取最简单直接的方式,那就突破攻势就是将岳飞击倒就不攻自破了。任由林冲、卢俊义、鲁智深的攻击,方腊就是只守不攻,反而直接攻向了岳飞。岳飞独自一人还有再伤在身,就算是伤势痊愈也不是方腊的对手,直接被方腊一击重伤,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赵构暗道:“不好!”   四人联合攻击给了方腊一定的压力,迫使他找寻四人之中的漏洞,每一次攻击都是力道十足,岳飞独自一人岂能抵挡。倏尔,方腊手中的方天画戟又是一扫,一挑,一拨,看似简单地三招愣是将岳飞的攻势化解,还予以反击。   岳飞气喘吁吁的半跪在地上,他不曾想到方腊的武功如此厉害,就算是面对卢俊义也不至于败得如此快。顷刻间,岳飞心知肚明他与方腊之间的武功差距太大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且慢动手!”   赵构的大喝声,让方腊停止了手中的攻势,方天画戟距离岳飞只有咫尺之遥。方腊听闻赵构的吼声,立即收住自己的攻势,微笑的看着款款而来的赵构,喃喃道:“你终于出来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   赵构说道:“你们四人全部都退下吧!”   林冲、卢俊义、岳飞、鲁智深四人急忙道:“元帅,这……”   “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以你们四人的武艺的确是可以称得上一等一的好手了,只可惜与他相比还有些差距。若不是手下留情,兴许早已重伤了!”赵构微微一笑,道:“你们四人都退下,这是我与他之间的对战,也就是主帅之战,更是大宋取得胜利前的欢呼,你们放心,以他的力量还不至于伤得了我!”   他们四人都无奈的退了下去,宋江急匆匆的上前来,问道:“为何你们四人回来了?”   卢俊义回道:“元帅不想让我们四人留在那里,便让我们回营了。”   吴用急道:“元帅一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林冲说道:“以元帅的武功根本就没有问题,不知诸位可曾记得那一日元帅重伤昏迷之事?”   众人点点头,他们都知道林冲的那次昏迷的事情,就是在进入杭州城回来时发生重大的创伤,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事后赵构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未曾详细的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那一次是元帅独自前往找寻方腊,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被他发现,两人大战一场了。那个时候,元帅与方腊对了一掌,立见分晓。若不是方腊派出追杀的数十人,逼得元帅不得不再次战斗,要不然根本就不会有事。所以诸位放心,元帅的武功比方腊的要高。”   林冲娓娓道来,众人才恍然大悟。只不过,林冲又暗暗地担心道:“话虽如此,只不过与之交手后发现他的武功也长进了,二期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本质上像是发生了改变。你要当心啊,师弟!”   赵构见林冲等人退了回去,没有立即攻击,反而躬身谢道:“多谢!”   “为何要谢?”方腊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构,心想:“难道他看出来了?”   赵构说道:“若非你手下留情,只怕他们几人都有性命之忧!”   “果然如此!”方腊低头沉思不语,又回道:“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么便不必多言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如此甚好!”赵构赞同的点点头。   方腊率先出招,他没有使用方天画戟,而是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赤手空拳的与之交战。方腊使用出来的招式不像是中土武功,就连赵构都不曾见过,其他人也不必说了。只见方腊左一拳右一掌的攻击赵构,皆是被他避开;接着,方腊手脚并用再次攻向了赵构,又被他避开。   可是,赵构一直都不曾反击,只是一味的防守。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赵构寻思道:“为何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使用这样的攻击手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腊见赵构一直闪躲,不曾攻击,更是怒火滔天,暗想:“难道是看不起我吗?等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接着,方腊左一拳右一掌的打了出去,每一次攻击的位置、力量都是一样,赵构一直都在闪躲,不曾攻击,看得宋江、卢俊义等人心急如焚,不明白赵构为何不主动攻击。实际上,这是赵构为了还方腊手下留情的人情,他不愿意占任何人便宜,哪怕是敌对的两人。   只不过,赵构自己托大了,也小觑了方腊的武功。当方腊经过凌厉迅猛的攻势,每一次都是同样简单却又威力不足的攻势,在赵构愣神之际,直接形成了一道气圈,以方腊自身的内劲为引子,直接牵引住气流释放的范围,同样的部位以及力量,攻击范围确实大了很多,直接击中赵构的身体。   倏尔,赵构整个身体都后退数步,就连赵构都有些惊讶,不明白方腊是如何做到的,看上去明明没有任何的动作,居然避开他的内劲感知,直接了当的打中自己。并且,赵构感受到身体一颤,气息一滞,寻思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招式?难怪之前有些奇怪,这样的攻击招式,就连我都是第一次见过!”   方腊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明明之前打不中,怎么就击中了呢?”   赵构没有回话,方腊又接着说道:“实际上,这是一种气息的引导之术。你的内力我早已知晓,之前一直攻击的地方以及力量无非就是探明你内劲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只要没有透露出杀意,在那一瞬间再释放出来就算你的内功深厚,还是来不及防守。”   “况且,我这次攻击的正是你的麻穴,让你身体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所以,你不要小觑我方腊,要是不拿出你的本事来,恐怕死的人将是你。此次,我们抛开战争,各自为战的观念,让我们好好地较量一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心愿?”赵构疑惑不解的看着方腊,心想:“难道他已经放弃了?这不应该是他的作风,身为一国之君,就算是失败了也不可能忘记所有,只记得挑战对手,就像是江湖比武一样,应该不可能!为何他的行为看上去更像是挑战对手,不像是两军对战,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师傅身上淡泊名利的那种气质,难道真的放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主帅之战(二)   方腊战斗的方式与之前大相径庭,身上没有半点戾气,风轻云淡,处事不惊的笑容看得赵构都愣住了。在杭州城初次交手,那个时候方腊的身上有的都是霸气,出招狠厉,不像是比武切磋,全部都是杀人的招式,此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方腊从赵构的武功招式中看出了与林冲有几分相似,又与卢俊义、岳飞等人有几分相似,他已经猜到赵构的武功师承何处。只不过,一直未曾点破。既然赵构不想明说,那他也不会道明。   一直以来,方腊都想要找个机会与周侗再战一次。曾经两次都败在周侗的手中,第二次打了个平手,仍然让他有些不满意。事与愿违,方腊聚众起义,公然与朝廷对抗,又是连年四处征战,未曾再有机会前去拜会。   既然心知肚明赵构便是周侗的弟子,看情况还是最小的关门弟子,武功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方腊放下两军对战的负担,卸下身上背负的皇上重任,就像是当初那样与之公平一战,了却心中多年的愿望。   但是,这些赵构哪里猜得到,他以为是方腊放下心中的皇图霸业。事实上,只不过是方腊这些时日冷静下来认真思考的,他也清楚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样的,怡然不惧,唯一让他不放心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另外一件事。   沉着冷静,想要与赵构战斗的方腊放下那些负担后,武功大有长进,就连心境都变得宽阔许多,招式更加的变化多端。赵构一直不曾出手,一味地防守,其一就是他不愿意占人便宜,其二就是他对方腊的还礼。   现在,赵构准备攻击了!   体内的真气不自觉的涌了上来,浑身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目光冷厉,面无表情,举手投足间看上去就像是有种无形的牵引力,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在赵构的身上。   方腊瞪大着眼睛愣了一会,随即笑了笑,道:“这才是你的实力,这样才好,就让我来见识一下到底是你的内功厉害,还是我的招式凌厉!”   赵构冷声道:“你赢不了我,还是束手就擒!”   “哈哈!……”方腊纵声大笑,道:“只有战死的方腊,没有投降的方腊!”   与此同时,方腊身形疾驰而来,迅速的来到了赵构面前,右手出掌,左手握拳,径直杀了过去;赵构轻而易举的避开方腊迅猛的攻势,反而抬起脚侧踢了过去。方腊也是猛地跳跃起来,左手握拳重重的劈了过去。   赵构身上的内劲感受到危险,自行引导身体闪躲开来,只见方腊的重拳击打在地面上。顿时,飞沙走石,拳头重重的打在土壤上,愣是震开砂石,留下拳头大的凹坑。赵构再次起脚踢了过去,右脚高高的抬起来,犹如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地踩了下去。   方腊翻身避开赵构的攻势,单手撑地面色凝重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赵构,思忖道:“没想到他年纪轻轻武功居然这么高,比之前还要强上几分,这样下去对我不利,怕是想要战胜于他有些困难了。”   赵构的脚就像是有泰山之力似的,重重踩踏在地面上,方腊清晰地感受到地面在那一瞬间震动的感觉,待砂石尘土散去后,露出一只脚印。心中笃定,绝对不能被此时的赵构踢中,或是打中,不然以他的力量还真不一定扛得住。   方腊再一次攻了上去,赵构也迎了上去,两人相互拆招。赵构的内力比之方腊要强大许多,故而赵构不需要太多的力量,皆能防守住方腊的攻势;方腊出招快、准、狠,只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打在赵构的身上。   不是方腊的武功招式不济,而是内力后蓄力不足,没有赵构的浑厚,更没有达到他的境界。纵然方腊的招式再高明,在内力比自己强的人面前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不论是攻击赵构身体哪一个部位,赵构都能快速的反应过来,就凭这股内力不由自主的运行,主动防御让他预知危险。   自从上次包道乙暗杀自己,武松因此断去一臂,赵构就日夜苦练终于真正的掌控住这股内力,收放自如。方腊攻击数十招,没有哪一次能够给予赵构真正的伤害,紧锁着眉头,愤恨道:“难道真的是半点漏洞都没有?”   如今,赵构的内力自成一体,收放自如,只要他想任何地方都能防御,只要是赤手空拳几大在他的身上都无法伤害到他,除非是利器。毕竟,内力再高,终究还是血肉之躯,焉能与利刃相提并论。   方腊的攻击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过来还遭到赵构的攻击,让他有些吃不消。倏尔,方腊身影一闪猛地提起方天画戟,杀了过来;赵构见他拿出武器,知道方腊是准备拼命了,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赵构手中并无任何兵器,只能一味地躲闪,方腊手中多了一柄方天画戟犹如神助,疯狂的攻击赵构,步步紧逼,他只能一步步的后退,不敢以血肉之躯与方天画戟相抗衡。方腊将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等招式悉数用了。   接着,方腊又使出方天画戟的“胡”、“内”、“搪”等攻击之法用处,舞的虎虎生威,又招招致命,绝不留情。手中多了一杆方天画戟,方腊的气势陡然变了,就像是南征北战的大将,上阵无父子,举手不饶人。   方腊的展开一连串的攻击,凌厉迅猛逼得赵构步步紧退,还是遭到他的攻击,身上的衣服已然划开,鲜血直流。宋江、卢俊义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又是心急如焚,他们不曾知道方腊的戟法如此高超。   卢俊义叹道:“论戟法,方腊当之无愧第一!”   “若是之前那一战,要是使出这样的戟法,怕是我们几人恐有性命之忧!”林冲也是敬佩不已。   鲁智深赞叹道:“方腊这厮武功居然这么高,就算是洒家与他全力一战,败得人也会是洒家,唉!……”   岳飞思忖道:“不愧是能与师傅旗鼓相当的人物,果然是有几分本事。只是,这样下去,师弟真的能够支撑下去吗?方腊手中有方天画戟,师弟却是赤手空拳,就算他的内力深厚,只怕也经不住这样的缠斗。”   方腊紧握着方天画戟,赵构一步步的后退,他都一清二楚。此时,方腊占据着上风,手中又有武器,赵构只不过是赤手空拳,没有武器抵挡,哪里还会再次放过他。只因方腊自己清楚,要是没有武器的话,只怕自己必败无疑。   赵构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被方天画戟造成的伤势,寻思道:“方天画戟本是仪仗之物,却不想方腊此人使用起来威力十足。不仅仅戟法出神入化,更是能够以此攻势破除我的内劲之气,造成错觉,只怕一味地闪躲终究是难以将他击败,需要主动攻击才是。”   方腊见赵构低头沉思,心想:“在我的方天画戟攻击下,难道他还有反击之法?”   赵构目光更加冰冷,身上的气势陡然增加数分,就连之前遭受的攻击留下的伤势,他也没有顾及,反而直愣愣的看着方腊,低喝道:“你已经是技穷黔驴,接下来就换我攻击了,也该画上休止符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生擒方腊,回京复旨   方腊见赵构目光阴冷,双手也慢慢的伸出来,一直防御的他终于展露出进攻的一面,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丝毫不敢挪开自己的视线。赵构的姿态显示出他要展开攻势,方腊不得不提防。   与其任由赵构攻击自己,还不如自己占据主动。方腊沉思片刻,毫不犹豫的展开新一轮攻势,他不愿意等到赵构攻击,反而自己主动进攻。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舞动起来,呼啸而去。   “这……不可能!”   方腊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佁然不动的赵构,只见他双手抵住自己的方天画戟,愣是动弹不得。赵构知道自己的血肉之躯不可能扛得住锋利的方天画戟,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制止方腊的攻势。   接着,赵构动了,犹如猛虎扑兔似的,狠狠地拽着方天画戟,冷不防的起脚,直接踢了出去。方腊见自己拿不动方天画戟,又见赵构的攻来,匆忙之下只得放弃手中的武器,身子猛地退后。   当他离去后,赵构握住方天画戟,不屑一顾的弃之一旁。在方腊惊讶的目光下,方天画戟断成两截。原来赵构握住时,双手蓄满了内劲,毫不犹豫的用力捏断了。即使赵构不夺取,也没有可能继续攻击。   方腊皱着眉头,沉思道:“虽说方天画戟的杆身不是钢铁打造的,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用力道摧毁的,只怕是他动用了内力,硬生生的震碎了。如此说来,他的内力已经达到更高的境界,足可以伤人了。”   方腊面色凝重的看着赵构,他知道接下来的攻势才是最棘手的。没有方天画戟在手,赵构便可以近身战斗,近身战斗以方腊的武功还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赵构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断成两截的方天画戟,又一步步的朝着方腊走去。   他的身影清晰可见,速度越来越快。片刻,赵构就已经出现在方腊的面前,猝不及防之下,赵构的右拳已经出招,硬生生的打在方腊的身上。强劲的力道让他身子再次后退,全身动弹不得,身体遭受攻击的部位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已然受了内伤。   赵构的攻势没有丝毫减弱,仍旧是快速的出招,招式又凌厉无比,方腊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懵了,整个人想动都不能动。赵构之前的攻击乃是他身体上的麻穴,整个身体都麻痹了,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人肉沙包,被赵构不断地攻击。   方腊急忙运气内力,他的内功没有赵构的深厚,比之卢俊义等人要强大太多了。借助体内的真气化解身上的伤势,以及卸掉赵构拳头上的力道,不过还是没有完全卸掉,仍然有一部分的力量重重的击打在他的身上。   “哇!……”   赵构使出浑身解数,出招绝不留情,下手又重,手中又有内力,每一招每一式都重重的打在方腊的身上。一时半会他还能坚持得住,时间长了就算是方腊卸掉部分的力道,还是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身上,从口中喷出鲜血,身子倒飞出去。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要逞强!”赵构意气风发的劝说道,“我再奉劝你一句,要是投降,束手就擒……”   “投降?做梦!”方腊擦拭嘴角的鲜血,高傲的站起身来,让他投降还不如战死沙场,至少死得其所。   只不过,赵构却不会真的杀死他。只因宋徽宗亲自下令,其他人随便他怎么处置,唯有方腊绝对不能杀死,只能活捉,必须交由宋徽宗自己处置。方腊不投降也是情有可原,就算是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那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   但是,赵构会让他如愿吗?当然不会了!   既然方腊不愿意投降,赵构也就不再继续劝降了,知道方腊的心意后,他也不在手下留情了。并且,赵构出招看似狠厉,实际上自有分寸,绝对不会杀死方腊。要想杀死他反而比留他性命要简单多了,只需要不顾一切的出招即可;留他性命,那就需要掌控力道才行。   赵构不再给予方腊任何反攻的机会,直接了当的发动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力量时而增加时而减弱,目的就是击溃方腊心理最后的防线。不过,方腊也不愧是一代枭雄,愣是一次次的倒下后又站起身来。   宋军高声欢呼,南军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腊也算是真正见识到赵构的武艺,他从未见识过有人如此厉害,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让方腊渐渐地倒下去,身体已然遭受重创,没有站起来的力量。赵构犀利的攻击,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直到此时,方腊才知道赵构之前放水了,并非使出真正的力量。方腊欣慰的笑了,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瘫软在地上,默默地想道:“不愧是一代武术宗师教导出来的弟子,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是彻底的输了!”   南军见方腊败了,方杰更是首当其冲的杀了出去,想要营救方腊,只不过却被花荣一箭穿胸当场毙命。南军士兵见方腊重伤垂死,大将方杰也被宋军射死,没有人领导大军也是慌乱起来,之前还众志成城的跟随方腊一起共战宋军,也土崩瓦解,士兵们纷纷仓皇而逃。   宋军也是一拥而上,杀了过去。当日帮源洞中,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斩杀方腊蛮兵八千余人。赵构押赴着方腊在外等候,由宋江统帅大军,当下宋江传令,让士兵放火直接把宫殿烧了,龙楼凤阁,内苑深宫,珠轩翠屋,尽皆焚化。   做完这一切后,宋江又领着大军来到赵构面前,道;“禀告元帅,斩贼军八千余人,活捉二千人,洞内的宫殿也尽数捣毁!”   赵构点点头,让他下去,他的目光则是看着尸横遍野的帮源洞,血流成河,也是无可奈何,这便是战争,唉声叹气一声:“黄屋朱轩半入云,涂膏血自欣欣。若还天意容奢侈,琼室阿房可不焚。”   随即,赵构传令率领大军回城,方腊则是被押赴着前往清溪县城。众人都已回到清溪城,赵构又犒赏三军,宰牛杀羊,美酒佳肴让众人同饮。赵构见取得大胜,也是心情大好,整个军营都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怎么?赵元帅难道是想奚落我吗?”   方腊见赵构不与众人同饮,反而来到囚车前,心里一惊,嘴上却是嘲讽之意。现在,他真的是成为孤家寡人了,手中无一兵一卒,自己还成为阶下囚,更讽刺的是击败自己的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不过是舞勺之年,当真是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赵构笑道:“虽然小子年纪尚幼,不过最后的赢家还是我。此次,你败了,应该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我敬你是一位枭雄,特意送你最后一程,只怕是回京的路上再无机会与你畅谈了。”   方腊惊疑道:“你是在说笑吗?”   在他看来,赵构的行为更是让他接受不了。虽然他不知赵构的意思,不过自己是败将,已经沦为阶下囚,又如何有资格与他交谈,或是奚落自己。因此,方腊的语气非常的不中听,甚至是有些讥讽。   赵构付之一笑,置之不理,取出酒坛,斟上满满的一碗酒,然后自己也倒上一碗,道:“以我的立场上来说,你是敌人,要是以江湖上来说,你算是一位好汉,更是一位枭雄,这碗酒是我敬你的。”   方腊见他一饮而尽,也不知赵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给面子喝下这碗酒,叹道:“已经好久未曾喝过如此美酒了,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你知道自己败在什么地方吗?”赵构一饮而尽后,又说道:“你败在自己的自傲上,要不是你自以为是,最后关头更是弃城而逃,俨然忘记自己身为江湖之人,重情重义几乎全忘,要不是你太自傲,自以为是,只怕想要击败你也需耗费更多的时间。”   方腊冷笑道:“若不是宋军之中出现你这样的人物,只怕他们都不是我的敌手,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   赵构笑道:“你错了,错的离谱。即使没有我,也会有人能够抵御住你,你真的以为仅仅依靠聚众起义得到的力量,加上你是摩尼教教主的身份聚拢一批能征善战的将领,妄想颠覆朝廷,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根本就是在做梦。”   “哼!”方腊冷哼一声,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心里有些不服气,也不想去反驳。   “大宋军队的战斗力自始至终都非常强大,只需要有好的将领,便可以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只不过大宋重文抑武之风颇重,以致于朝中武将的地位不如文臣,就连出征都要有文臣做总指挥使,拖累大军的战斗力。”   赵构接着说道:“当你聚众起义,夺得数座城池,占据南方一大半的势力,你可曾想到过有多少真正的将领,何为一军统帅,想必你应该比我知之甚详。如今,你败了就是败在自己没有看清局势,妄想与大宋对抗,从你的角度来说没错,从天下黎民百姓的角度来说,你错了,错的离谱!”   “天下黎民百姓要的是稳定安逸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你借着大义实行的却不是仁道。即使你夺得皇位,你真的以为掌控大局,就能让百姓丰衣足食?难道你忘记了大宋边境正在虎视眈眈的金国、辽国?”   方腊沉默了,赵构也不想多说了,话已至此,相信他能懂。赵构再次喝了一碗酒,便转身离去,留下独自沉思的方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离去的赵构背影,刹那间仿佛有种错觉,眼前的赵构绝不是十几岁,仅凭那些话就足以说明他心智成熟,经验老道,名副其实的智者,自嘲的说道:“居然被一个小子教训了,还真是讽刺!难道我真的错了?”   以两人的年纪、经验,赵构根本就没有资格在方腊面前炫耀,可是说的话做的事却让方腊难以反驳。事实上,方腊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想着推翻腐败的统治,忽视了自身的优劣,也明白自己的战略错误才一败涂地,真正败得不是兵力、将领,而是一军之帅。   当晚,方腊一直思索着赵构的话语,也会想起自己所作所为。当初,聚众起义时,方腊为了宠络人心,实行的是仁政,没有任何的阶级,大家一起奋斗,也没有什么君臣之道,都是兄弟。   随着势力的扩充,军力的提升,又屡次得胜,渐渐地方腊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开始讲究君臣之道,任何事情都开始想着大局,实际上想的是自身的个人利益。之后,赵构领兵来袭,步步紧逼,麾下的将领也是横生枝节,做出许多不仁道的事情,得到的民心渐渐地也失去了,事态发展更是出乎意料之外,百万大军在一年的时间内仅剩下二千余人,当真是一种讽刺。   方腊苦涩的低吟道:“真的错了吗?”   次日,赵构整军待发准备回京复旨,战事已了,也就不必在此多做停留,尽快回京才是当务之急。此次征战方腊,经过清点存活下来的将领有:先锋使宋江、副先锋卢俊义、军师吴用、关胜、呼延灼、孙立、花荣、柴进、朱仝、戴宗、武松、鲁智深、李逵、阮小七、燕青、李俊、林冲、岳飞、刘琦、杨沂中、吴璘、汤怀、王贵、张显,共计二十四人。   战死的将领有:阮小二、阮小七、石秀、时迁、杨志、杨雄、刘唐、雷横、张横、解珍、史进、张顺、张清,共计十三人。武松断去一臂、岳飞等三人又身受重伤,其他将领战死不计其数,战死的士兵共计三万余人,历时一年才真正圆满完成。   相比较而言,南军战死的将领比之宋军要严重得多,几乎是全部阵亡,不留任何隐患。若不是方腊粗心大意,宋军也不仅仅死去十几人,想必还会更多。只不过有些事情已经注定,无法改变了。   已成定局,万事皆休!   赵构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启程回京,方腊被押在囚车中,至此征讨方腊彻底结束。大宋境内的忧患已经剪除,水泊梁山以宋江为首的将领在赵构的征讨下归顺朝廷,以方腊为首危及朝廷的起义军也彻底剿灭,国内再无如此大的反叛势力,算是安定了。   接下来,赵构要面对的是比战争还要危险的官场斗争,也是真正处理后顾之忧,迎接金国来袭的前奏曲。若是处理得当,大宋安然无恙;若是处理不当,历史将会重演,一切的努力将白费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太子赵桓   赵构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返京,押赴着贼首方腊,一路向汴京走去。时间流逝已然过去一年,他也不清楚朝中到底如何,全神贯注地剿灭方腊,就连赵似都未曾给他任何消息,更是不清楚了。   此时,正是宣和三年,即公元1121年。   “皇上,老九真的生擒了贼首方腊?”   蔡王赵似听闻赵构大胜归来,不禁有些愣住了。虽然他知道赵构的本事,却不想真的如此厉害,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直到琥珀山庄的探子回报,说赵构率领大军回京才才相信这是真的,便立即进宫。   宋徽宗赵佶欣慰的笑道:“老九不愧是朕倚重的皇子,朕也未曾想到他居然真的做到了。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在近几日就能回来了。朕已经接到老九传回来的战报,说是战死了十几名将领,就连活下来的将领也有带伤的。”   赵似问道:“皇上,依您之见该如何处理?”   宋徽宗回道:“既然他们遵从旨意做到了,那么也该正式给予他们封赏,之前也授予过封赏,不过也都是有名无实。现在,他们用自己的实力证明,绝对有这个权力担任朝中要职。”   “皇上,那老九呢?”赵似真正想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构。   宋徽宗沉默片刻,道:“目前时候未到,还不急于一时!朕要好好的观察,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老九加冠之礼上便能断定。接下来的三年时间,才是他真正的考验。”   赵似也是沉默不语,点点头,道:“皇上,您真的确定这样做?”   宋徽宗回道:“这一年来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应该也清楚了。本以为他不过是一直模仿朕,却不想展现出如此手段。如今,朝中的大半实力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就算朕有心传位于老九,也不得不考虑朝中大臣的反应。”   赵似又说道;“皇上,您一直未曾立下太子之位,难道不就是给予希望最大之人吗?为何你在日前宣布桓儿成为太子,要知道这样做的话,只怕会引起朝廷内部纷争。”   宋徽宗苦笑一声:“太子之位在朕的心目中唯有老九,不过他距离朝廷已有一年时间,朝中原本追随与他的势力也开始变了立场。你应该也清楚那次朝会时,众多大臣的态度吧!”   赵似点点头,他也清楚那一次早朝时发生的事情。赵构率领大军进攻方腊,遵循宋徽宗的旨意行事。只可惜他不曾知道朝中在那个时间发生了天大的变动,原本不受待见的赵桓摇身一变成为太子殿下。   当初,宋徽宗与赵似两人都忽视了赵桓的野心,更轻视了他的手段。没想到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赵桓利用自己的手段以及他母后的实力在朝中搅动风云,就连高俅都与他站在一起,俨然把持着朝中大半实力,只有寥寥无几的势力不予苟同。   只不过,这些人的力量甚微,又不足以威胁高俅与赵桓两人联合起来的势力,夹在宋徽宗与他们之间,就连一些重要的会议、决策都不敢发表意见,以免惹祸上身。   当初的枢密院在赵构手中,只可惜又换了主人,只不过这一次的主人却是太子赵桓,他通过自己的手段安排亲信进入枢密院,又通过那人慢慢的收拢人心,渐渐地之前那些人也变成他的人了。   之前,宋徽宗一直对高俅等人监视,却忽略了自己的长子赵桓。曾经还是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赵桓在短短一年的时间摇身一变,不仅心智成长起来,就连谋略也精通,一些朝中的大事都能提出颇有见解的意见,让人不得不重视。   直到那一刻,宋徽宗、蔡王二人方知赵桓一直以来都是藏着,隐藏真实的自己,不愿让人发现。当初,因为小梁王的事件,宋徽宗狠狠地责备了赵桓一顿,让他闭门思过。   自此以后,赵桓变了,变得更加果断,不再优柔寡断;更加精明强干,不再外强中干,能够担得起重任。宋徽宗一直以来对赵构宠溺,却忽视了长子赵桓的成长,相比较而言,赵构在官场的经验远远不如赵桓了。   赵构每次取得胜利或是攻下一座城池,都会传达战报,一直未曾收到过任何的旨意,也不曾见过任何的使者,都是赵构一人率领与众人商量然后再决定攻击,更不曾有过丝毫的奖赏旨意,他也有些奇怪,却无心关心这些。   赵构传递的战报全部都被太子赵桓把持的枢密院截获,根本就不予上报,有些时候宋徽宗问起时才会拿出来,不问根本就不愿意呈给宋徽宗御览。宋徽宗对于赵构的战况全部都是蔡王派出的探子收集的,直接传递给宋徽宗,不过他并不能直接了当的传达旨意,以免朝中大臣一些人的不满。   “皇上,太子赵恒有些才能,真才实学,只不过以臣弟而言,他远远不及老九。若是皇上任由他肆意妄为,只怕将来难以收拾。如今的局势,想必您已知晓,要真的引起朝廷内部纷争,只怕对大宋不利。”   蔡王赵似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他担心的是赵构得胜归来,以赵恒的性格必定认为赵构危及他的太子之位,而且还是凯旋而归,功绩卓著,招安水泊梁山后,又平定方腊之乱,这份战功就算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将领也不得不佩服。   并且,赵构只有十万大军,方腊有百万大军,兵力相差许多,实在是当朝屈指可数的以少胜多且完胜的壮举,这份才能朝中皇子之中无人能及,就算是太子赵桓自己都清楚,在领兵打仗上面他不如赵构。   即使他是太子,也清楚一些将领对他也是面服心不服。赵似担心的就是太子赵桓会在朝堂之上对赵构下绊子,彻底的清除赵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真的那样的话,便是兄弟相残,还是为了皇位之争,犹如他与宋徽宗,如出一辙。   宋徽宗说道:“朕心里自然清楚,有些事情只能交给他自己处理了。如果在三年后他还是无法做出真正的成绩,只怕到时候在朝中更无立足之地。即使朕与你二人暗中相助,也不是他们一群人的敌手。”   如果赵构入主朝堂,那么是以武将的身份,朝中只有他一人,宋江、卢俊义等人授封,也会被调离京城,前往各府各地,也就是说朝中势力真正依靠的只有赵构自己,宋徽宗与蔡王有心相助,也不能明着,只能暗地里,这样对于赵构更是凶多吉少。   当初,宋徽宗是想着让赵构远离朝堂之上的纷争,领兵出战也是赵构的心愿,故而才答应下来。没想到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宋徽宗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要是那个时候不同意赵构前往,事情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复杂。   宋徽宗叹道:“朕实在是没想到太子会有这样的本事,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二人斗上一斗吧!这样一来也好看清楚孰胜孰负,优胜劣汰,除非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左右,不然谁胜利谁就是大宋的君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宫密议   赵似皱着眉头,沉吟道:“皇兄,只怕这样老九必定会落败,在朝中他没有任何势力。即使有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武将在朝中多是不受重用,就算老九是皇子,只怕也是一视同仁。”   “你何时对他没有信心了?”宋徽宗微微一笑,道:“既然朕决定这么做,就是看中老九的能力。如果不能从逆境中成长起来,又如何带领大宋走向繁荣,更别说面对狼子野心的金国了。”   赵似恍然大悟道:“皇上的意思……”   “你猜的不错!”宋徽宗娓娓道来,“朕就是要考验老九,这场比试中且看他们二人如何处理。若是太子战胜老九,那么开拓不成必然可以守成;若是老九取胜,大宋日后必定能够开疆扩土,这便是一场博弈,也是朕一直期待的博弈,到底是固守,还是开拓进取。”   “皇上圣明!”蔡王赵似不得不佩服宋徽宗的智谋。   看似宋徽宗醉心于书画,不顾朝纲,实则心如水明如镜,看得真切。如果赵构取得大权,那便是大宋迈向繁荣的开始;如果赵恒取得上风,那便是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宋国主。   即便如此,精心策划的如此之妙,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使他这个想法到后来没有完成,而是按照另外一种方案执行下去,差点要了赵构的性命,故而悔之晚矣。   与此同时,在东宫太子府,太子赵桓也举行着一场会议,商议着如何面对赵构回京的事情,在场的都是赵恒的心腹以及拉拢过来的势力。   “诸位大人,老九回来了,想必你们已经得知消息,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子赵桓紧锁眉头,开门见山地问道。   高俅沉思片刻,道:“太子殿下,就算是广平郡王回来,您也不必担心!”   太子赵桓问道:“太尉大人何出此言?”   “回禀太子殿下,臣以为太子您不必担心理由如下:其一,您已经是正大光明的太子殿下,稳坐东宫之中,就算是皇上对郡王无比宠爱,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殿下的感受,绝对不枉顾太子。”   “其二,太子手握枢密院,又我等从旁支持、协助,就算是郡王回到京城,入朝为官也无法与您抗衡。只要您手中的枢密院一直在,他的实力再强大也无法撼动您分毫。”   “其三,这些时日以来皇上对您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问,明摆着让太子殿下做大做强,兴许皇上粗估太子您的实力,以致于无法收场。现在,朝中大半的势力是您的麾下,就连臣都愿意效命于您,就算是郡王本事再高,也无法撼动您在朝中地位。”   “其四,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日后必然是大宋的君王,除非您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则以皇上的性格必然不会轻易废黜您的太子之位,要知道皇上还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高俅慢条斯理的道出原因,句句属实,又是铿锵有力直指问题所在。太子赵桓听闻赵构班师回朝,连夜召集众人商议对策。只因他心知肚明,在宋徽宗的眼中只有赵构才是皇位继承人。   但是,宋徽宗自己都不曾想到太子赵桓凭借着自己的手段愣是取得了太子之位,更是拉拢朝臣为自己效命,朝中大半的势力都是他的麾下。可是,太子赵桓担心自己的父皇为了老九,会废黜自己的太子之位,那样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经过高俅的点拨,太子赵桓才明白过来。现如今,朝中大臣分为三股实力,一股势力是以他为首,占据朝中大臣的一大半;其次是以李纲等人为首的派系,最后便是以种师道等将领为首的派系,这两股派系的人数较少,尤其是以种师道为首的武将派。   即使是赵构脱去铠甲,入朝为官,也不必担心,除了赵桓与高俅勾结在一起的势力外,李纲是完全效忠于皇上,忠心不二,就算是赵恒做皇上,他们一样会支持,心里明白着谁是皇上就听谁的。   唯一让太子赵桓担心的是,种师道为首的武将派系,他们都是能征善战之人,其中也有一些文官,全部都在军中担任要职。赵恒担心赵构回来后,直接进入武将派系,将他们这些人拉拢过去。毕竟,种师道等人与高俅势同水火。   高俅低声道:“太子是担心种师道这些人会倒戈与郡王结在一起?”   太子赵恒点点头,面色凝重道:“老九乃是武将,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位居一品大员,就算是大宋开国以来也不曾有人担任过此要职,也只有前朝才有的职位,父皇居然任命老九,可见对老九的疼爱。”   “如果老九真的入朝为官,必然与种师道等人接触,一来二去便会效忠老九。如此一来,那我们便遭遇更多的麻烦,要知道种师道等人在朝中也是有些权威,只怕是一个隐患。”   高俅自信满满的说道:“太子殿下尽可放心!”   太子赵桓以及其他人都好奇的看着高俅,他们都清楚种师道等人的底细,赵构的官职虽高,论起资历的话,还是种师道等人比较重,要知道种师道等人在宋徽宗面前说的话都有一定的分量。   “自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后,文臣当道乃是必然,武官并不受到重视。如今,郡王平定了方腊,又活捉了方腊,必然会受到褒奖。即使受到封赏也无妨了,要知道我朝重文抑武,就算他是皇子也是一样。”   高俅气定神闲地说道:“如此一来,广平郡王想要翻身,只怕是痴人说梦。况且,朝中又有我等存在,除非是天塌了,不然的话根本就永无翻身之日,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皇上的态度,要是皇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太子与郡王相争,那么大事可成。”   “太子殿下,以奴婢之见,皇上的意思是不管不问!”   赵桓撇过头看向那人,惊疑道:“李公公说的可是真的?”   李公公,乃是大太监李彦,是宋徽宗身边的亲信,与他一同依附于太子赵恒的宦官还有梁师成,不过论及权力还是李彦较大。李彦原名李邦彦,与杨戬同是宋徽宗身边的宦官,杨戬被斩后,李彦便走马上任成为大内太监总管,掌管皇宫内外大小太监、宫娥。   当初,杨戬被斩杀,蔡京又贬为庶民,发配至杭州,被方腊杀害。李彦便知道宋徽宗有些变了,不敢肆无忌惮,又在暗自寻找新的靠山。恰好赵恒找上他,又与高俅等人搭上线,迅速的成为安插在宋徽宗身边的棋子。   李彦回道:“回禀太子,这些时日杂家都侍奉在皇上身边,对他的日常起居了如指掌,以及他的想法也会对杂家说,他也曾提及过这件事,不过最后决定还是不插手便是,这也是皇上的原话。”   梁师成附和道:“奴婢也曾听到皇上提及过,正如李公公所言。”   “如此甚好!”   赵桓不禁拍手叫好,喜上眉梢,他等得就是这个,只要宋徽宗不插手,那么一切事情就好办了,也不惧赵构回京了。虽然他们不担心赵构回京,还是需要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解决他,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彻底的被宋徽宗放弃。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赵构的态度   “元帅,怎么回京并无朝廷官员迎接?”吴用皱着眉头,沉声道。   赵构也非常的奇怪,依照大宋礼制,战胜归来的将领所过之处必定有百姓、官员迎接。可是,他们一路行来,当地官员、百姓从未出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连奏报上去的战报也没有任何回应,实在是有些好奇。   “莫不是朝中发生大事?”赵构紧锁眉头,思忖道。   吴璘躬身禀道:“元帅,末将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构见他面色凝重,支支吾吾的模样,疑惑道:“吴将军有何事要说?”   吴璘躬身道:“末将接到兄长来信,说是朝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叮嘱我等要小心行事!”   “朝中发生了何事?”赵构急忙问道。   “当今皇上于四月前立下太子,乃是皇长子赵桓!”吴璘回道。   赵构不以为然的说道:“依照祖制乃是大皇兄为太子,父皇立他为太子也是合乎正统,理应如此!”   军师吴用接话道:“吴将军,是否其中有隐情?”   吴璘点点头,沉声道:“兄长来信中提及过一星半点,皇上本来无意立下皇储,不想太子殿下居然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势力发展迅速,不仅仅控制住枢密院,更是与高太尉等人同气连枝,现已占领朝中大半的朝臣,就算是皇上都不得不慎重对待,逼得皇上立下太子。”   赵构沉默了,他从吴璘的话中已然知晓为何自己率军归来,不曾有任何的欢迎,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一切都明了了,是自己的皇兄给自己使绊子,想让自己难堪。   当初,赵构每次攻下城池后都会禀报朝廷。如果枢密院真的被太子赵桓控制,赵构相信自己的战报多数没有呈给父皇看。只是赵恒此人居然有此能力,出乎意料之外。   历史上的赵桓为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对政治问题缺乏判断力和敏锐力。他是历史上懦弱无能的昏君,听信奸臣谗言,罢免了李纲。金兵围攻汴京,却无力抵抗。   如果吴璘所言属实,那么历史上与之自己经历的又不相同。之前经历过杨家将事件,对此赵构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赵桓真的是那样的皇帝,以宋徽宗来说不可能昏庸如斯,只是一味地遵循祖制,却不思国家社稷。   赵桓没有任何本事,也不可能安稳的登上皇位。况且,宋徽宗的子嗣也不少,其中最有威胁的便是赵构,也就是自己。赵构回想起来,才知道一切都是如此,不过还是需要看看自己的皇兄到底如何。   至于,成为一国之君,赵构还真的没有想过,他只想着改变羸弱的大宋,抵御住金兵南侵,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在意。不过,赵构也清楚自己此次回京,只怕是多灾多难了。   当初,赵构在朝中为官时,他便与高俅势同水火,要是赵桓与高俅勾结在一起,那么赵桓必然不会顾及什么兄弟之情,必然会对他采取行动,为得无非就是皇位。   赵构情不自禁的想道:“那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吗?如果是繁荣昌盛的大宋,的确是想要试试,只可惜现在的皇位坐不得安稳,也不知金国那边到底如何了,要是真的入侵,只怕后悔莫及!”   刘琦也站出身来,接话道:“既然吴兄说明了,那我便不再隐瞒了!”   赵构惊疑道:“怎么,你也有事情要禀报?难道也是一样的?”   “差不多,不过我知道的比他要多点!”刘琦沉声道,“我父亲乃是泸川军节度使刘仲武,相信诸位兄弟都清楚了。当初,父亲已经看出朝堂之中必有争斗,叮嘱我不要与元帅共同进退。”   赵构微微一笑道:“应该是担心受到牵连!”   “元帅说的是!”刘琦回道,“元帅在京师为官与高太尉势同水火,虽说我父亲是副都指挥使,官阶还是不能与之相比。因而,我父亲明哲保身,叮嘱我不能与元帅走得太近,便是为此事考虑。”   “此次,父亲来信说,皇上已然立下赵桓为太子,意味着朝中会再掀风云,而主角便是元帅。太子殿下与高太尉勾结在一起,成为朝中最大的一股势力,矛头必然直指元帅,父亲见我不顾他的命令,仍旧选择与元帅征战方腊,已然知晓我的心意,我决定站在元帅这边,故而以家书的名义给予我提醒,另外也是叮嘱元帅。”   杨沂中苦涩地说道:“元帅,末将的情况也是如此!当初,偶遇叔父杨志,便禀报家父,不曾想叔父一直不愿意回去,后来又为了我死于敌军箭下,这些事情我都禀报于家父。”   “家父惊闻噩耗,也是悲伤不已,也是修书一封,内容与刘兄相差无几。”   赵构点点头,道:“多谢诸位兄弟提醒,我赵构铭感于心!”   自从班师回朝,赵构就新生不宁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如果不是杨沂中、刘琦、吴璘等三人说出来,兴许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朝中居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从他们的话中,赵构猜到此次回京自己的兄长赵桓以及高俅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只因他曾经是宋徽宗最受宠溺的皇子,又身居高位,更是连续立下军功,生擒方腊,这点只怕是他们担心的事情。   至少,赵构听出话来,朝中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刘仲武、吴阶、杨家,其他的势力要不就是坐山观虎斗,要不就是太子赵桓的人。并且,站在他身边的将领也不过是因为刘琦、吴璘、杨沂中三人在,要是他们三人被家族抛弃的话,也就是说自己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势力,就连之前的枢密院都被赵桓控制住,还真是有些意外。   军师吴用郑重地说道:“元帅,接下来您的决定是怎么样的?”   众人都沉默了,纷纷看向了赵构,只因这个问题只有他才有资格回答。并且,赵狗的回答直接影响着所有人的行动,只因吴用的意思是询问赵构是与太子赵桓争夺太子之位,还是不管不顾。   赵构回道:“诸位兄弟的意思,在此心领了!目前来说,大宋不能再乱,内有奸臣当道,外有金国虎视眈眈。若是真的发生斗争,只怕大宋危矣,唯一的心愿便是让大宋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一切足够了。”   众人叹息一声,他们都希望赵构能够与赵桓一较高下,在他们看来只有赵构有资格继承大统,成为大宋的君主,更多的也是个人主观意思。毕竟,他们的身上都已经烙印下“赵构”的印记,听闻赵构的话语,他们不由得有些失望。   赵构见众人脸上有些失望,不由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虽然我不想与他争夺什么,不过要是真的使绊子,伤我兄弟,毁我赵家江山,可不会束手就擒,任由他们掌控,要想让他们有所畏惧,唯有形成自己的势力,这些事情待我们回京后在一起商议。”   众人脸上的失望之色尽皆消失,笑容满面,齐声道:“末将领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加官进爵(一)   三日后,赵构率领大军抵达汴京,他也心知肚明知道朝中百官不会前来出迎。可是,宋徽宗还是派遣身边的近侍李公公前来宣旨,他还有些意外,只因明白朝中的局势不是自己离开前那样,而是以太子赵桓为首的派系把持朝纲,宋徽宗再次身不由己。   以宋徽宗对赵构的疼爱,必然会率领文武百官出迎。虽然礼制中没有这样一条规定,得胜归来的将领皇上一定要出迎。因此,李公公带旨前来也合乎礼制,却有些不像宋徽宗的做法,也就是说明他的态度更加公正。   赵构沉思片刻,已然做到心中有数了,微微一笑,然后与众人一起接旨。   李公公宣布完毕,恭声道:“郡王,请随奴家前往,皇上与众大臣都在宫中等您呢!”   赵构回道:“那就劳烦李公公了!”   于是,赵构便率领将领跟随在李公公的身后前往皇宫,数万大军则留在皇城外,这也是规定的。入皇城不得带一兵一卒,如有不从者以犯上作乱罪论处,故而赵构抵挡汴京城,就让大军驻扎在城外,宋江、卢俊义等人跟随在其后进入皇城。   片刻后,众人来到垂拱殿,此乃皇上平日处理政务、召见众臣之所。垂拱殿有五间十二架,长六丈,宽八丈四尺,是皇帝“内朝”日常接见群臣商讨国家大事的地方,因此也叫常朝殿并不似崇政殿那般空旷威严,反而令人心生几分温馨,只是这种温馨唯是官家之感,对众位臣子而言,官家所在之处,在汴梁北宋皇宫和临安南宋皇宫中都有此殿。   李公公客气道:“郡王,您们稍坐片刻,待奴家禀明皇上!”   赵构点点头,微微躬身施礼,然后便与宋江、卢俊义等人留在宫外。与此同时,军师吴用低声道:“虽然我知道会有所区别,不过这个区别也真是太大了,却又合乎礼制!”   卢俊义也是皱着眉头,低声道:“还真是有莫大的差距!”   赵构喝止道:“在皇宫中,切莫乱言,以免惹祸上身。至于,情况如何待我们见了皇上便见分晓了。”   众人也是点点头,一直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的心中都有些不悦,哪怕合乎礼制也觉得自己等人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上次他们归顺给予的礼制颇高,此次大胜归来居然是按部就班,心里有些不悦也是很正常的。   李公公急急忙忙的前来,躬身道:“启禀皇上,兵马大元帅、广平郡王赵构及其麾下将领在殿外听候!”   宋徽宗稳坐在龙椅上,俯瞰众人,淡然道:“宣!”   “传兵马大元帅、广平郡王赵构觐见!”   赵构等人听闻传报声,整理仪容、衣冠,依次进入大殿内,龙行虎步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直向前走去。朝中文武百官纷纷撇过头看着赵构,只见他平视前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面带微笑地向前走去。   “儿臣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构高声喝道。   宋江、卢俊义、吴用等人依次排列有序,齐声高呼道:“臣等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九成熟多了!……”   宋徽宗看见爱子赵构,见他风轻云淡,又不是庄重,不像之前那样急躁,心里甚是安慰。刹那间,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闪现一丝激动,更多的是欣慰,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道:“爱卿平身!”   众人齐声回道:“谢皇上!”   赵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宋徽宗,眉头一紧,思忖道:“父皇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气血不足,鬓角有些凌乱,脸上的皱纹多了些许,只怕这一年来父皇也过得不安稳,想必是为朝中之事烦忧,费力费神吧!”   宋徽宗微笑道:“朕已然知晓诸位剿灭乱军叛党,生擒贼首,甚是欣慰!诸位功勋卓著,朕必然铭记于心,理应论功行赏!”   赵佶的话说完,身旁的李公公又急忙站出来,站在前方,用他那尖锐且嘶哑的声音喊道:“大宋徽宗皇帝诏曰:先锋使宋江,剿灭方腊有功,加封为正三品左散骑常侍,淮南东路楚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副先锋卢俊义,剿灭方腊有功,加封正三品右散骑常侍,淮南西路庐州安抚使兼兵马副总管。”   “军师吴用,剿灭方腊一役中颇有谋略,特加封从三品尚书列曹侍郎,入尚书省任职;关胜在剿灭方腊一役中颇有战功,授大名府兵马诸卫上将军;呼延灼授御营马军诸卫大将军,御林军入职……”   花荣、柴进、朱仝、戴宗、岳飞、王贵、杨沂中、刘琦等人皆是被授予诸卫将军,位列从四品,只不过分封地域不同。花荣是应天府、柴进是沧州、戴宗则是衮州府等,其中有几人却授予不同的封赏,以致于朝中大臣都惊讶不已。   “行者武松在剿灭方腊一役中,英勇救下郡王,又失去一臂,特加封殿前副都指挥使,御前行走。”   李公公正准备宣读下一个人时,行者武松站出身来,躬身道:“启奏皇上,臣有话说!”   李公公看了一眼宋徽宗,只见他点点头,道:“爱卿请说!”   武松高声道:“臣在剿灭方腊一役中,虽然赴身救下元帅,也不过是理所应当之事,不敢接受皇上的赏赐。臣在混战时,又失去一臂,已然成为废人,还请皇上准许臣辞官!”   众人大吃一惊,唯有赵构沉吟不语,他早已知道武松心中所想。在进京时,武松便来到他的帐内,向他禀明情况。赵构已经欣然同意武松的请求,也知道他的苦衷,故而没有劝阻他的决定。   与此同时,鲁智深、林冲也站出身来,两人异口同声道:“我等叩请皇上收回封赏!”   宋徽宗大吃一惊道:“武松拒不授予情有可原,朕能明白,为何你们二人也要拒不授赏?”   鲁智深回道:“回禀皇上,臣是四海为家之人,闲散惯了,不愿留在京中为官,此次与兄弟们进宫,也是启奏皇上准许臣出家为僧。此次一役,死去的将士不计其数,已然看破红尘,一心归于我佛,还望皇上成全!”   林冲接着说道:“回禀皇上,草民之前本就在京中为官,只不过家父年老体迈,内子身子孱弱,家父膝下再无其他子嗣。再说,草民之前已经辞官,此次再授予官职,只怕与制度不符,草民愿意回到家乡侍奉老父亲。”   宋徽宗叹息一声,他知道武松、鲁智深、林冲三人乃是大宋的栋梁之才,就算是武松失去了一条手臂,武功自然不弱,更别说鲁智深、林冲二人皆是能征善战的大将,他心里有些犹豫。   但是,武松因失去一只手臂辞去官职情有可原,鲁智深又是出家僧人想要回山静修,虔心皈依,宋徽宗也无法反对,只因他也是虔诚的佛教徒;林冲的理由虽然有些勉强,不过名义上却是奉孝,百善孝为先,也是说得过去,再说之前又曾经辞职为官,要是接受授予只怕对他的名声有损。   宋徽宗摇摇头叹息一声:“也罢!既然你们三人如此坚定,那朕便准了!”   武松、林冲、鲁智深三人齐声回道:“谢皇上隆恩!”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加官进爵(二)   宋徽宗道:“你们三人皆是有功之臣,岂能不赏?朕心知三位心意已决,那便不再挽留,不如这样吧!鲁智深征讨方腊居功至伟,无心入朝为官,朕便赐封汝义照禅师,大宋境内任何一家寺庙汝皆可入寺潜心皈依,不知汝可否接受?”   鲁智深拒不接受封赏,不愿入朝为官,只愿皈依,宋徽宗如此安排正合心意,也不好拒绝,欣然回道:“贫僧多谢皇上赏赐!”   宋徽宗微微一笑,目光看向武松,正声道:“武松对敌有功,伤残折臂,皆因忠心护主,汝不愿入朝为官,朕也不勉强,不知爱卿日后有何打算?”   行者武松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草民心无杂念,也愿意出家!”   “既然如此,朕便封你清忠祖师,赐钱十万贯,以终天年。”宋徽宗说道。   武松回道:“谢皇上隆恩!”   “汝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一身本领,朕心知肚明。”宋徽宗看向林冲,心中有些不舍,对于鲁智深、武松二人赵佶也不过是爱才之心,只不过林冲与他渊源颇深,心中有些无奈,深深地惋惜。   当初,林冲欣然辞去官职回乡,赵佶也没想什么,便同意下来了。并且,那个时候的理由与现在的理由如出一辙,宋徽宗明知他是借口搪塞自己,不愿做官罢了,又对赵构有授业之恩,在他有难时,又急忙奔赴前线,与方腊军对战,这份恩情,赵佶确实是难以言明。   “既然你要回乡尽孝道,那朕便赏钱二十万贯!”   “谢皇上!”   林冲欣然点头,他知道这是宋徽宗对他的奖赏,论功绩在赵佶的心中林冲首屈一指,仅凭这份为国为民的忠心,便足以加官进爵。听闻赵构率领大军剿灭方腊,义无反顾的欣然前往,宋徽宗都铭记于心,故而对他的赏钱也是二十万贯,算作是奖赏,更是他的心意。   鲁智深、林冲、武松三人拒不接受官职,也不愿入朝为官,他心知肚明,他们三人也曾经与他说过,故而没有太大的惊讶。原本以为只有他们三人,未曾想到燕青也躬身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本是家奴,幸得主人不弃恢复自由之身,本就是闲云野鹤,特奏明圣上,望皇上准许臣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小乙!”卢俊义大吃一惊,诧异的看向了燕青。   “燕青兄弟!”众人也是诧异不已,赵构惊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作何打算。   “怎么,汝也要走?”宋徽宗有些不悦了,鲁智深等三人是情有可原,却不知燕青为何也要辞官不受,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燕青,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也准了他的请求。   除了燕青、鲁智深等四人外,其他人都接受宋徽宗的赏赐,入朝为官。并且,赵佶又犒劳三军,凡是剿灭参与者皆受到封赏。若是战死的将领有子嗣尽可承袭官爵;如无子孙者,敕赐立庙,所在享祭。   正偏将佐,封官授职,给付赏赐。偏将一十五员,各赐金银三百两、彩缎五表里。正将一十员,各赐金银五百两、彩缎八表里。先锋使宋江、卢俊义,各赐金银一千两、锦缎十表里、御花袍一套、名马一匹。   自此,征讨方腊的将领都授予官职、奖赏,唯有此次征战的大帅赵构还未授予任何封赏,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宋徽宗,心想:“不知元帅会被授予什么官职?”   “此次征讨方腊大胜归来,天下兵马大元帅、广平郡王赵构功不可没!”宋徽宗赵佶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赞道:“用兵如神,在两军势力相差甚远的情况下,以少胜多,堪称大宋以来有名的战役,朕深感欣慰!”   “方腊此贼猖狂无比,假借天授名义,自命不凡,号称‘圣公’,麾下百万雄师,扬言率领大军进军汴京城,让朕从龙椅上滚下来,当真是猖狂不已。只可惜,短短的一年时间却败在我军之下,成为败军之将,然我军只有十余万,两军兵力悬殊,却得胜而归。”   “诸位将领为国为民,剿灭方腊,奋勇杀敌,死伤者不计其数,这都是朕之幸,大宋之幸也;广平郡王身为此次主帅,更是功不可没,又屡次身遭危险,性命攸关,险象环生,幸得天助大宋。”   宋徽宗赵佶娓娓道来:“天下兵马大元帅、广平郡王赵构听封!”   赵构恭声道:“儿臣接旨!”   赵佶高声道:“传朕旨意:原天下兵马大元帅、广平郡王赵构,授予骠骑大将军兼开府仪同三司。”   赵构领旨谢恩,此次授予的官职没有晋升正一品,还是从一品,与郡王爵位相当。并且,手中的兵权还不如天下兵马大元帅。可是,大宋官职中并无兵马大元帅之职,只因征讨方腊,宋徽宗自行赐予的官职。   天下兵马大元帅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不过是虚名罢了,兵权也不过是一次,并不能长久,更不是护身符。任何一位君主都不愿意出现功高震主的将领,赵构在军事上的功绩,已经足以与当朝将帅相匹敌,乃是前无古人之事。   骠骑大将军不过是武散官,位列从一品,并无太多的职权,要是再隋朝,或是魏晋南北朝时期,骠骑大将军的职位乃是军中最高。但是,在北宋却不是最高,而是散官,有名无实。   可是,开府仪同三司却不同寻常,那是真正的权力。开府仪同三司的意思是设置的府邸和进出仪式都跟三司一样,文散官的最高官阶,也就是说赵构有自行开府的权力,招纳幕僚。   古人根据级别不同,设置的府第形制、规模也不一样,即使有钱,也不能盖更大的府第,否则就是违制,而违制是谋反的前兆,是很重的罪。同样出门的仪式也有严格的制度,鸣锣开道,旗、牌、伞、扇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所以,开府仪同三司尽管不是具体的职务,但不仅仅是个荣誉,也是社会地位的肯定,更是宋徽宗对赵构功绩的认可。   不升反降,实则是给予大权。   宋徽宗赵佶心中早已做好打算,开府仪同三司就是给予赵构的帮助,目的就是为了让赵构日后能够在朝堂上与太子赵桓分庭抗衡,此乃第一步。虽然三省六部、枢密院赵构无法插足了,不过宋徽宗却用另外一种方式给予他足够的权力以及地位。   即使郡王也不允许开府招纳幕僚,更不用说摆仪仗队伍了,唯有封王才可享有此等权力,也就是说赵构明面上是郡王,实际权力却与王相当,还未正式加冠无法授予王,唯有用此等形式替代了。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唯有赵桓阴冷着看了一眼赵构,思忖道:“父皇果然还是宠爱有加,想要与本宫抗衡,岂容你再次立足于朝堂之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宋徽宗的态度   太子赵桓心生怨恨,他身为皇长子,又是封为代王。若不是他使出浑身解数,又动用了母亲的势力,只怕他仍然是代王,而不是人人称道的“太子”。在他的心目中,赵构一直是他皇位的威胁者,一心想要除掉他。   若不是赵构的出生,宋徽宗也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对他视而不见;若不是赵构屡建奇功,宋徽宗也不会如此重视,让他这个皇长子颜面尽失。身为皇长子赵桓与赵构相比,相差甚远,唯一庆幸的是他是太子,赵构仍然是郡王,就算是平定方腊有功,还是无法与之相比,皆因朝中大臣大半都站在他的身边。   赵桓与高俅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又看向了一旁的童贯,他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缓缓的站出身来,高声道:“启奏皇上,臣有事要奏!”   宋徽宗淡然地说道:“童大人有何事要奏?”   童贯回道:“回禀皇上,虽然广平郡王平定贼首,又生擒方腊有功,理应封赏。然,广平郡王年不过十三,还未加冠之龄,又无加冠之礼,尚未授封为王,不应赐予赐予开府仪同三司。”   “依照大宋律例,开府仪同三司乃是当朝一品大员,皇子开府仪乃是加封为王,位列一品方可合乎礼制。若是广平郡王以骠骑大将军之职,便开府仪,地方官吏皆要下马迎接,百姓回避,恐百姓心中不满。”   宋徽宗说道:“广平郡王屡建奇功,虽年纪尚幼却忠君报国。此次,剿灭叛贼方腊更是功勋卓著,又生擒回京,朝中文武百官又有何人能担此任?平定叛乱,更是造福百姓,岂会心生不满?童大人言重了!”   “朕赐予广平郡王开府仪同三司,乃是表彰精忠报国之心,小小年纪便率军出阵,不论是当朝或是前朝,乃至秦皇汉武只怕无人能及也。骠骑大将军乃是武将官职之最,又是郡王爵位,又如何与礼不合?”   “诸位爱卿莫要再议了,此事朕已下旨,难道你们想让朕收回旨意不成?”   童贯、高俅、赵桓等人惊慌失措,立即说道:“臣等不敢!”   宋徽宗不怒自威,道:“此事休要再提!”   赵桓低垂着头,双手拽得紧紧的,心想:“父皇居然为了老九动怒?只怕日前李公公所言有些出入,待晚上再询问才行……”   太子赵桓敢反对宋徽宗下的旨意,实际上也是********李公公那夜与他说了,宋徽宗的态度是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让他们兄弟二人斗上一斗才敢如此放肆,只可惜今日之事又让他有些疑惑了。   李公公身为宋徽宗的近侍,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知之甚详,更能揣测皇上的心思,他猜得没错宋徽宗的确是想要让他们兄弟二人斗上一斗,只不过赵桓太心急了,不知赵佶心中是想要给予赵构一些帮助,让他能够立足于朝堂之上,才有机会与之相斗,要是什么都没有又如何斗得过手握大权的太子赵桓。   童贯之所以站在太子赵桓这边,只因他的职位比之前要高很多。现在,他是枢密院使,这一切也都是赵桓、高俅二人的杰作。通常来说,枢密院使是皇上的心腹大臣,童贯之前与蔡京等人为伍,蔡京被贬后他继续留在京城为官,切断了与蔡京的联系,断了往来,也就是撇清关系。   宋徽宗才让他官复原职,童贯身居高位已久,让他官复原职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权力,只能依靠朝中的势力,其中就依附在高俅麾下,后与太子赵桓搭上线,渐渐地官职越做越大,成为枢密院使,实则掌管军政大权,朝中的地位不下于高俅等人。   宋徽宗转身回到龙椅,端坐下来,沉声道:“广平郡王听旨!”   赵构急忙回道:“臣接旨!”   “传朕旨意:叛军贼首方腊已然活捉回京,朕任命汝为监斩官,明日午时三刻在午门凌迟处死!”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高呼,躬身离去。   赵构等人也悉数回府,吴璘却兴高采烈的来到赵构面前。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吴璘身上,反而停留在跟随在吴璘身边身穿铠甲的男子,见他与吴璘有几分相像,心知此人来历,道:“原来是吴大人!”   吴璘惊呼道:“元帅,您认识家兄?”   此人便是吴璘的兄长吴玠,提及他或许很多人不清楚,实际上在南宋抗金将领中吴玠也是功不可没,就连金兀术都曾经败在他的手中,只可惜英年早逝,以致于后世之中名气不如岳飞等人强盛。   吴玠见自己的胞弟疑惑的看着自己,哭笑不得,惊疑的看着赵构,直接了当的问道:“郡王见过在下?”   赵构笑道:“不曾见过,只因吴兄的容貌相似,又见他欣喜若狂,便知道定是吴兄的家兄无疑了。”   吴玠赞叹道:“难怪吴璘提及郡王时都非常的敬重,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赵构微微一笑,道:“在朝堂上不可称兄道弟,今日又不在军营中,也非朝堂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既然是吴兄弟的兄长,那也是我的兄长,若不嫌弃可前往郡王府休憩片刻,与众兄弟痛饮如何?”   “那就却之不恭了!”吴玠见赵构如此热亲好客,又平易近人,也就不推辞了,直接就答应下来。   刘琦的父亲刘仲武也前来恭贺赵构,他是被自己的儿子硬拉过来的;杨家中人也前来道贺,就连宗泽也前来,其他武将也是客套的恭贺一下便匆匆的离开,只因后面太子赵桓、高俅等人来了。   赵构也不予理会,宗泽、刘仲武等人也置之不理,仍旧与赵构有说有笑,俨然是真正的站在赵构的身边,与他共同进退了。宗泽本就是朝中老将,只是前来叙旧,最让人意外的是种师道也欣然起来,大赞赵构少年英雄,最后更是与他一同回府,看得赵桓等人目瞪口呆。   种师道在朝中从不依附任何势力,更不会帮助任何人,这是他的为官之道,宗泽亦是如此。但是,这两人都在散朝后与赵构相谈甚欢,更是赞不绝口,就算是赵桓前来,也不予理会,明摆着与他对着干,与赵构同进退。   赵桓见宗泽、刘仲武等人在也没什么,当看到种师道也前来时,眼神有些变化了,皱着眉头,暗暗想道:“为何种老也前来?莫不是种老支持老九?他不是从来不支持任何皇子,更不会依附任何势力,为何这次会支持老九?”   他满怀着心思,忧心忡忡的离开了;高俅也是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唯有赵构与众人谈笑风生,也是朝着郡王府离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深夜造访   种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称赞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真的是老了,日后大宋的未来就要仰仗你们了。”   赵构谦虚道:“种老过奖,大宋江山还需要像种老、宗帅一样的将领才行。”   种老仰天大笑道:“老朽与宗帅都老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如此老朽也放心了,大宋江山后继有人此乃国之大幸矣!”   宗泽也是微微一笑,赞同的点点头,道:“种老所言甚是,我等都老了,日后就要看你们的了。”   刘仲武好奇的看着种老、宗泽,他是被自己的儿子硬拉过来的,只得硬着头皮陪衬着,又看见种师道、宗泽等人前来,不禁对赵构有些佩服。当初,他一直反对自己的儿子与赵构有交情,也是明哲保身。   现在,刘仲武已经无路可退了,皆因太子赵桓、高俅等人都看见他站在赵构的身旁,与种师道、宗泽等人一起,想起此事不由得叹息一声:“只怕这次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种师道对赵构是毫不吝啬的赞扬,让刘仲武有些好奇。当朝之中的后生晚辈,真正得到种师道称赞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就算是太子赵桓在他眼里都不算是什么人物,要不是赵桓是太子的身份,种师道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于他。   刘仲武心知种师道赞扬赵构的原因,若不是赵构率领十余万大军战胜方腊叛军,更是生擒贼首,种师道也不会将赵构放在眼里,只当是皇子罢了。但是,赵构的这番功绩就算是他都有些震惊。   赵构恭敬地说道:“种老、宗帅以及诸位大人,不如与我前往郡王痛饮一番如何?”   种师道、宗泽等人想了想,也就欣然答应下来,便与赵构一同回府。   虽然赵构早早地拥有自己的府邸,却甚少回来,接二连三的大战使得府中都是由出自琥珀山庄的兄弟打理。当他踏入京城时,郡王府便得知消息,却未曾与之相见,待赵构带领种师道、宗泽、宋江、林冲等人一起回府,早已安排好一切,静候他们前来。   赵构来到郡王府,管家王武躬身道:“郡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赵构微微一笑道,“种老、宗帅及诸位请进!”   众人也就不客气,纷纷走进郡王府中。赵构又命令李施恩、李施仁看好府苑,不允许任何人前来骚扰。他们二人是郡王府的护院,听命行事,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的巡查,以防有人前来探听情况。   于是,赵构与众人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他也清楚这些人都是武将,没有一人不嗜酒如命的,就连鲁智深、武松二人入了佛门都破例喝了起来。赵构也让王武购买了上百坛好酒,全部都是烈酒。   种师道与赵构痛饮后,面红耳赤,称赞道:“郡王,当初老朽与您首次相见还以为你不过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皇子,却不想如此大有作为,就算是老朽在你这个年纪都未曾取到成就,老臣实在是佩服!”   赵构谦虚道:“种老过奖,小子也是依赖这些兄弟们的相助,否则以我一人之力岂能得胜归来。”   宋江、卢俊义等人也是高兴不已,他们好久没有如此畅快的痛饮了,也就忘记了什么身份,直接了当的开怀畅饮起来。此时,郡王府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如释重负,赵构也与众人把酒言欢。   种师道、宗帅等人在如此的气氛下感受到昔日与金兵大战,大胜归来与三军将士痛饮的场面,情不自禁的热络起来,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顾不得矜持与宋江、卢俊义等人一一碰杯。   赵构在自己的郡王府中与众人开怀畅饮,另外一边太子赵桓则是气急败坏,再次商议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汴京天牢中,关押着方腊的牢房内,出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当他看见那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惊疑道:“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尚在人世?”   “很意外吗?”那人淡然一笑,道:“接下来,还有更让你意外的事情!”   那人说完,便从身后出现一位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方腊定睛望去,仍然是看不清楚来人到底是谁,待他抬起头整个人更是目瞪口呆,他从未想到过此人会前来。   来到天牢中的二人便是当今的皇上赵佶,还有蔡王赵似。在夜深人静时,宋徽宗赵佶在蔡王的帮助下,悄然的潜入天牢中,身为一国之主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反而是悄悄潜入,要是其他人或许是惊讶不已。   但是,方腊惊讶的事情不是他们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是其他事情。虽然他被绑缚起来,身上的武功也被赵构封住,让他动弹不得,却耳清目明听得真切。当赵似带领着赵佶前来时,方腊已然发觉。   “赵佶,我不是败在你的手中,而是败在我自己手中。若不是我自以为是,兵强马壮时置之不理,想要击败我,只怕你赵佶没有这个实力。即使是赵似亲自出马,只怕也只能与我打成平手,可不要忘记我身边远不止于一人,要想刺杀我恐怕你也得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行。”   宋徽宗冷笑道:“只可惜,你还是败了。如今,你已经是朕的阶下囚,为了回报你,朕已经传旨明日午时三刻在午门凌迟处死。”   “如此甚好!”方腊听闻自己的结果,面不改色,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徽宗,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监斩?”   “不错,正是他!”宋徽宗点点头的说道。   “若是他监斩当真是有此资格,也无憾了!”方腊喃喃自语,又抬起头看着宋徽宗叹道:“赵佶,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儿子,更没想到击败我的人会是你的儿子,要是他监斩我的确是有这个资格。”   宋徽宗说道:“他的能力出乎朕的意料之外,未曾想到他真的将你生擒,此乃天意如此!若非你又如何成全朕,成全他的威名,如此一来你只有一死方是最好的结局。”   方腊自知必死无疑,也不愿多说什么,他的目光看向了赵似,道:“赵似,他的武功只怕你都抵不过吧!”   蔡王赵似点点头,道:“确实抵不过,看到你被生擒便猜到他的武功又大有长进了。”   方腊惊道:“难道你与他交过手?”   赵似叹道:“交过手,那个时候他的武功还未曾如此厉害,能够将你生擒的地步。”   方腊皱着眉头,看着气定神闲,呼吸均匀,精神抖擞的赵似,疑惑道:“难道你的伤好了?”   “已然痊愈,要不是如此,只怕我命不久矣!”赵似回道。   “这怎么可能?”方腊连连摇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伤怎么可能会痊愈,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医好你的,再说你体内并无内力,又如何能好?到底是何人有此本事?”   “医好我的人,也是生擒你的人!”赵似微微一笑道。   直到此时,方腊方才明白这一切当真是天意弄人,他没想到小小年纪的赵构不仅将自己生擒,更是治好了赵似的伤势,以他看来根本就不可能,要知道那伤势是方腊亲手留下来的。 第一百七十章 恩怨情仇(一)   “就算是他内力深厚,也不应该治愈你的伤势,断然不可能!”方腊连连摇头,不予置信,讥笑道:“赵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居然用这样的谎言诓我。那小子的内力我心知肚明,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治愈的了?”   赵似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你爱信不信!”   宋徽宗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腊,嘲讽道:“方腊,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吧!曾经,朕就与你说过,他日必定取你项上人头。现在,你便是朕的阶下囚,生死掌握在朕的手中,若是你能够求饶,朕便饶你一命。”   方腊仰天大笑道:“赵佶,你还是那么幼稚!若非如此,我又何苦与你一较高下,不过再怎么说,我也胜了。虽然我聚众起义失败了,却得到了你一生梦寐以求的东西。”   “若是你我二人换个身份,我不见得比你差,只可惜江山美人不可兼得,而你却无法割舍大宋江山。若非如此,又岂能让我如愿呢?争夺天下,我是败了,可我得到了你一直期盼的,想必你心里恨我入骨吧!”   “今夜,你前来无非是想要询问罢了。可惜,你算盘打错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她是我方腊的人,你一辈子都无法得到,要不是你伤了她的心,又何至于我得到机会。”   “冥顽不灵!”宋徽宗怒气冲冲的吼道,“朕给你机会,你居然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怨我辣手无情!”   “哈哈!……”方腊大笑起来,讥讽道:“你赵佶也配有情?若真的有情你又何必眷恋大宋江山,不愿放弃远走天涯呢?身为一国之君,却沉迷于诗书作画,你根本就不配称之为帝,大宋江山迟早会断送在你的手中。”   “当初,我便跟你说过,为了她我势必要取得天下,取你人头祭奠她。若不是你,她又如何死去?若不是你,她又如何郁郁寡欢?我就是要与你作对,就要让你龙椅坐不安稳,让你痛苦一生,为此内疚一生。”   方腊劈头盖脸、冷嘲热讽地讽刺一顿宋徽宗赵佶,又看向了赵似,冷笑道:“赵似,出乎意料之外你居然还未死去,要知道那一掌足可以震碎你的肺脉,让你一生都无法动武,你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绝不会让你安心的死去,让你痛苦一生。”   “老天实在不公,你居然未死,还隐身于暗处,一直与赵佶同流合污。当初,听到你死去的消息,我真是伤心不已,觉得你受的苦还不够。如今,你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还真是天公不作美,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若不是我的武功被封住了,今日必然让你们二人跪在我的面前,送你们下地府去忏悔一生,让我投降简直是妄想。今日,我自知必死无疑,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看见你们二人的死状,难泄我心头之恨!”   赵似铁青着脸,阴冷的说道:“方腊,要不是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等的份上,只怕早已将你处斩。当年之事,只不过是措手罢了,并非有意为之。可你倒好,皇兄的好意你居然不感恩戴德,反而以德报怨,实在是该死。”   “甭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方腊反唇相讥道,“我们二人之间的情谊早已没了,只有恨意。当年之事,你们忘得一干而尽,我可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你身上的伤也是我造成的,那次过后我们便不再是兄弟,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这些都是你们二人的错,要不是你们的出现又何至于此。”   赵似冷哼一声:“你我之间的情谊确实是没有了,要不是老九的帮忙,我兴许还活不了这么久。那些年身上留下的伤势,每当子夜时分便疼痛难忍,要不是皇兄想要与你见上一见,我必定亲手送你下地府。”   方腊凌乱的头发,凶光毕露,讥笑道:“你受到的不过是皮肉之苦,以你的身份只怕皇宫大内中的御医早已为你缓解了不少吧!但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赵佶,你不要多费唇舌了!我方腊是不会屈服的,也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的!”   赵似见方腊心意已决,转身离去,都不愿意再看他们二人一眼,恨不得立即将他处死,要知道那些年的痛苦让他着实难受,痛入骨髓,劝说道:“皇上,此贼心意已决,我们还是离开吧!”   宋徽宗无奈的叹息一声:“那便走吧!”   赵佶实属无奈,他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说的算。方腊聚众起义,又四处散布谣言,造谣生事,更是羞辱自己,这些斑斑劣迹足以判他诛灭九族,凌迟处死也不过是减轻了责罚罢了。   “最后问你一声,她是否真的死了?”宋徽宗赵佶期盼的看着方腊,见他依然未曾转身,置之不理,无奈的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方腊的声音从后面传进他们二人的耳朵里:“她死了!”   “葬在何处?”宋徽宗立即转身,急忙的问道。   “她最喜欢且最向往的地方,那里只有她一人,也是她的愿望!”方腊接着说道。   宋徽宗想要再去询问,方腊已然闭嘴了,闭上眼睛不再管他们二人的去留。赵佶无奈的摇摇头,又与赵似转身离去了,心里有些遗憾,暗想道:“看样子,朕已经无法与你见面了!……”   他们二人走去,方腊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喃喃自语:“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我还是败了,就算是得到她的人,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在她的心里你才是最爱的人!”   方腊的脑海中不仅浮现出曾经的往事,就算是过去了十余年还是记忆犹新,如同昨日所发生的事情一样,想起那些年那些事,让铁骨铮铮的方腊也是情不自禁的流淌下来,双眼湿润,犹如伤心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堂深,满鬓青霜残雪思难任。”   方腊喃喃自语的吟诵道:“这是你最爱的一首词,你可曾记得吗?今生我错过了你,下辈子绝对不再错过。只可惜,我未曾信守诺言不去寻仇,也不曾夺得天下,却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败在他的儿子手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怕是江山会落入那小子手中,只怕日后大宋才有机会,否则在他的手中只会衰退……我已经不再是皇上了,更不是争夺皇图霸业之人,而是阶下囚,还是不要去想这些了,已经与我无关了。”   “若非因为你,我也不会起兵造反。虽然我一直在等待时机,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却没有把握住,实在是愧对于你,也对不起那些跟随在我身边的战士,唯有来生再来相报了。”   方腊的身边放着一壶酒,那是赵构押赴他进入天牢时,让牢头给他送上来的。如今,方腊已然想开了,便不再纠结,直接拿起酒坛痛饮起来。既然要死了,那便好好地喝一次,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豪饮。 第一百七十一章 恩怨情仇(二)   “皇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芥蒂!”赵似跟随在宋徽宗的身后,二人从天牢中回到御书房中,叹息一声:“皇上的苦心,他还是不曾理解,也就不必心慈手软了。”   宋徽宗说道:“十三弟,你错了,他知道朕的意思,不愿意低下头,宁死不屈罢了!”   赵似惊疑道:“此话从何说起?”   “十三弟,你身上的伤是这厮留下的。若非你与他一战,留有伤势,又前往那里再次受伤,也不至于旧患复发,险些丢了性命。”宋徽宗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似,沉声道:“以他的才能焉能不知我前去的目的,就算是给予最后的机会,他也不愿意接受,皆因他已经心死了。”   “虽然那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朕还是记忆犹新,那些年我们二人与他初次相遇的场景,以及那个人的存在。方腊已被构儿生擒活捉,本想给予他最后一次机会,却不愿意接受,唯有明日午时三刻凌迟处死。”   赵似低头沉默不语,他也看得出来此时的方腊已然心死,胸中毫无任何的求生欲望,一心求死。在他们二人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方腊又道出那人的情况便猜到他也不曾忘记曾经的过往。   那件事发生在宋徽宗还未登基为帝之前,他还是一位端王,赵似也是楚王。此时,王安石变法随着宋神宗的死而烟消云散,宋哲宗也英年早逝,大宋没有合适的君主,朝中文武大臣都在为了日后大宋君主的事情烦忧,一方面支持端王赵佶,另外一方面也有大臣支持楚王赵似。   明面上,端王赵佶与楚王赵似势同水火,只为争夺皇位;实际上,他们二人关系甚密,私交甚笃,一直不为外人得知罢了。当时,朝中的大臣都在为此事烦忧,然而他们两兄弟却相约离开京城。   楚王赵似的心中一直觉得端王赵佶登基为帝实至名归,毫无争夺皇位之心,他是一位武痴,嗜武成狂,一心想要成为武术宗师。那个时候,周侗已然是武术大家。   楚王赵似年少气盛,便与周侗挑战,最后败在周侗的手中。可是,赵似没有任何的怨言,反而与周侗成为朋友。那个时候,周侗并不知道楚王赵似的身份,只知他的身份不一般,而且武功也不弱,小小年纪就武功超群,这让他非常的好奇,久而久之二人的关系也非常的好。   但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便是方腊来到汴京城挑战各门各派的高手,最后与周侗交锋,败在他的手中。那是方腊第一次前来挑战,当时赵似听闻有人挑战周侗,好奇之下便前往周侗府中探望。   “周老,何人有此本事?”   赵似性质昂扬的来到周侗府上,便看见脸色苍白的周侗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不禁有些好奇,从未想过居然还有人能与周侗交手,让周侗受伤,直接了当的询问起来。   周侗面无血色,苍白无力地回道:“我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谁,就连名号都未曾留下来,不过看上去与你的年纪相仿,或许比你要大上几岁。但是,此人的武功路数根本就不是中原武功,倒像是西域武功。”   “若非师兄曾经叮嘱过西域武功诡异,要小心为上。当初,我不以为然,不曾想到真的有人学会了西域武功,相比之下西域的武功的确少了几分套路,多了几分攻击之力,没有固定的路数,一切都是信手拈来,当真是鬼神莫测,端是厉害。”   赵似心里一惊,有些兴奋道:“居然真的有此人?那我倒是要去看看才行!”   “我还是奉劝你,以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要是比武切磋只怕你必输,要是生死相搏也是你死在他的掌下,最好还是不要招惹此人。”   周侗知道赵似嗜武成狂,就算是武功再高依然想去挑战,只是他担心那人的武功路数招招都是致命,只怕会伤及赵似,故而提醒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此人还会再次前来,应该走得不太远。”   赵似听闻后顾不得其它,立即撒腿就告辞了,他兴致勃勃的想要前去找寻此人,脑海中只有那人的身影,哪里还顾得了周侗的叮嘱,俨然抛诸脑后,看得周侗无奈的苦笑不已,喃喃自语:“只怕你要受点苦了!……”   赵似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没有询问清楚周侗那人的样貌,拔腿就跑,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只记得想要见识一下此人的厉害。但是,他来到了街上四处寻找还是未曾见到任何人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了拜师前来的卢俊义。   “兄台,不知你是否看见一位看上去受到重伤的人?”赵似直接了当的询问道。   卢俊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半晌,想了想回道:“之前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位身受重伤的男人,你要是寻找他可以循着这条路前去,料想应该走不远,必然能够遇见他。”   卢俊义指了指自己来时的那条路,赵似道谢一声便马不停蹄的向前奔去。果然,在卢俊义的指点下赵似看见了重伤的那人,只见方腊已然昏倒在地,奄奄一息,赵似也顾不得其它愣是将他扛起来直接离开了。   “皇兄,皇兄!……”   赵似扛着重伤的方腊没有回到自己的府上,他的府上人多眼杂,又没有侍卫、婢女根本就照顾不了他,最后他想了想还是将方腊带到了端王赵佶的府上。此地,并非端王府,而是一处别苑,也是赵佶诗词作画之地,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也只有赵似清楚。   此时,端王赵佶正在研究历代的书法,正在沉思之际,便听到赵似的喊声,心里有些奇怪,见他声音有些焦急,也顾不得写字了,直接从府内出来了,便看见赵似扛着一个人前来,还是一个大男人。   赵似急匆匆的来到赵佶面前,又将方腊放下,急忙说道:“皇兄,你快派人前去喊大夫前来为此人诊治一番!”   端王赵佶苦笑道:“我说十三弟,你搞什么啊!”   赵佶不明白赵似意欲何为,要是扛着的是女子,他觉得没什么,反而是重伤昏迷的一个男子,又见赵似满头大汗,焦急的模样,不由得苦笑不已。他着实被这个兄弟搞晕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皇兄,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禀!”赵似急匆匆的说道,“皇兄,您还是快快传唤大夫前来,看看此人到底如何了。”   端王赵佶无奈的摇摇头,还是立即传命让人前去找来大夫前来。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马虎。再说,此人是赵似带来的,故而也就没有太大的怀疑,赵佶相信赵似必然会告知自己此人到底是何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恩怨情仇(三)   端王赵佶立即吩咐下人找来大夫前来为方腊诊治,大夫望闻问切结束后,赵似立即走上前去,直接了当的问道:“大夫,此人伤势如何?”   “回禀楚王,此人伤势并无大碍,只不过需要调养数日便可痊愈!”大夫恭敬地回道。   赵佶让他下去领取赏钱,便开口问道:“十三弟,你这是唱的哪出戏?为何他会身受重伤,还是你将他扛过来的?你可知自己的身份,要是被朝中大臣知道,只怕会影响你的声誉。”   赵似听闻方腊没有性命之忧,也是放下心来,又听到自己的兄长教训,不以为意地回道:“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才不会在乎。再说了,我的性格皇兄还不清楚吗?”   赵佶又问道:“十三弟,此人到底是谁?莫不是你与他比武才会伤成这样?”   赵似嗜武成痴,生平最喜欢的便是挑战各路高手,只要被他盯上的都会前去讨教一番,不论胜败一律以武会友,从未真正的动杀手,也不曾将人打成重伤的事情发生,心里故而有些奇怪。   “皇兄,此人的伤势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周老先生留下的!”赵似回道。   赵佶大惊道:“周老先生留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赵似便一五一十的将此事经历说了一遍。   赵佶听闻后,惊道:“看此人的年纪也不过与我们相仿,居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就连周老先生都受了伤,只怕非同小可。十三弟,你将他带到我这里意欲何为?”   赵似笑嘻嘻的说道:“皇兄,此人的武功如此了得,我想与他赐教一番,且看周老先生说的是否属实。另外,此人居然学会了西域武功,汴京城各门派的高手我曾相识,却无从认识西域高手,也想见识一下西域武功到底如何?”   赵佶哭笑不得道:“你还是想要与他交手?只怕你的武功不是他的对手,我可不想找大夫为你诊治。以我之见,你还是放下挑战的念头,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皇兄,我生平最爱的便是练武,难得遇到如此好对手,岂能轻易的放过,就算是受伤也在所不惜!”赵似坚定不移的说道。   赵佶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赵似下定决心做的事情一定会完成的,故而也就不再劝说他放弃比武的念头,无奈的说道:“十三弟,朝中只怕闹得不可开交,要是知道你在我这里,又是一番风雨,还是尽快回府!至于此人,你也一并带回府中,留在此地总觉得有些不好!”   “别!别!”赵似连连摇头回道,“皇兄,此人就留在此地吧!再说这里寂静,又没有外人前来打扰,正好有利于他养伤。若是背着他回去,只怕肯定是被其他人看见了,要是那样的话,又是一番唠叨,已经够烦了,不想再他们多说什么。”   赵佶想了想,也觉得赵似说得对,再怎么说赵似也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却是同一个父皇,故而也就答应下来。赵似见时候不早了,也就告辞回去了,之前走得匆忙不曾询问周侗的伤势,故而此次回去又再次前去登门拜候。   赵似离去后,赵佶方才想起不知此人的名讳,摇摇头便独自继续作画,唯有方腊一人躺在床上休息。赵似急匆匆的又来到了周侗府上,开门见山的问道:“周老先生,您伤势如何?”   周侗见赵似去而复返,不禁有些诧异,微微一笑道:“多谢惦念,已经好了许多。”   赵似见周侗脸色好了许多,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丝红润,气息也渐渐的稳定了,不禁有些诧异,道:“周老,您这是练得什么武功,居然好的如此之快?”   周侗笑道:“哪里是练了什么武功,这是吃了千年野人参才有此效果,失去的元气才会好的如此之快罢了。”   “千年野人参?那可是贵重之物!”赵似忍不住羡慕地说道。   周侗见他如此好奇,也就将事情说了。赵似才明白,他离去后有一人前来拜师,本想是拜师学艺的,却见周侗如此重伤,故而想也没想就将自己身上的千年野人参给了周侗,让他补血益气。   周侗见他如此仗义,拜师时一方面,真正的还是此人的仁义本色,着实让周侗有些惊讶,欣然答应下来收下那人为徒,此人便是赵似之前遇到的卢俊义。赵似听闻后,也觉得真是有缘分,也是恭喜几声,然后与周侗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开了,他知道周侗需要静养休息,故而不敢多做打扰。   “看样子,他还真的找到那人了!”周侗喃喃自语道,“以他的性格,必然是与那人赐教几招。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只怕那人已经被他救起。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还必须提高自己的武功才行,不然那人再次前来挑战,只怕武功更加厉害,只是没有想到那人居然会内劲,却与中原的内劲有些不同,要想战胜于他必须拥有内力才行,不然仅凭招式还是无法与之相抗衡。”   虽然方腊首次挑战失败了,周侗还是探知出他的武功中蕴含着内劲。即使不是很明显,还是被周侗看出来了,故而他知道自己此次战胜于方腊也不过是借助自己的战斗经验,也知道方腊的内力还未练成,要是成功了,只怕自己败了,故而周侗也决定认真的去研习内功的锻炼法门,而他所能练习的也只有佛家内功,其他门派的却不知如何下手。   赵似得知周侗伤势并无大碍,自己的心愿也达到了,心情大好的回到自己的楚王府。现在,他正在满心欢喜的等待着方腊伤势好转,然后便向他挑战,也想见识一下西域武功。   次日,方腊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恰逢赵似不再,唯有赵佶一人在院内练习书法、作画。   方腊舒展着身子,来到前面看见赵佶一人在那里全神贯注的作画,皱着眉头,心想:“此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兄台,你醒了?”赵佶见方腊醒来,也放下手中的笔杆,微笑的走到他面前,道:“来,坐下吃点点心!我原本以为你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好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不愧是练武之人,体魄果然强壮。”   方腊见他彬彬有礼,又见他身着华服,料想此人的身份不简单,躬身道:“在下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救你的人可不是我,乃是另有其人,想必他一会便会回来了。”赵佶微笑道。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日后定当报答!”方腊躬身问道。   “赵佶!”赵佶如实报出自己的名讳,又问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   “在下,方十三,歙州人氏!”方腊也报出自己的名讳,他本来的名字便是方十三。   “十三?”赵佶听闻后大吃一惊,笑道:“看样子,你真的与他有缘,他也是十三,不过是排行十三,也是我的弟弟!救你的人也是他,并非是我,我只不过是提供休息之地,是他将重伤的你救回来的,等会你便可以与他相见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恩怨情仇(四)   赵佶没有任何的王爷架子,也没告诉方腊自己的身份,反而以礼相待,更没有看不起方腊。在他看来,不论是文人还是武夫都是平等对待。再说,眼前的方腊是赵似一直想要挑战的对手,身为兄长的他也得好好地招待才行。   方腊与赵佶面对面坐着,自始至终赵佶都是面带微笑,不时地拿着点心给方腊,无奈之下也只得吃了几块点心,味道的确不错。但是,在他人府上也不敢做得太过,还不是非常熟悉,以他的江湖经验来说,还是对赵佶有些防备。   并且,方腊都在观察赵佶的言行举止,对他的身份也非常的好奇。无论是赵佶的待客之道,还是气质都显示出他的身份非富即贵。但是,方腊也没有询问清楚,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比问出来要好很多。   虽然赵佶对于武功也略知一二,却不像赵似那样嗜武成痴,俨然成为偏执狂。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不过还是略显拘束。恰逢此时,赵似匆匆忙忙的赶来,看见方腊依然苏醒不禁更加欢喜起来。   “方兄,此人便是之前我与你提及的十三弟,也是他背着你来我这里的!”赵佶微笑的介绍起赵似来,并未说出他的名讳,而是以弟相称,又使了一个眼神,赵似心领神会。   赵佶与赵似二人早有默契,赵佶的眼神他便明白自己兄长的意思,也就是说不允许泄露彼此的身份。当初,赵似与他人交手时,泄露出自己是王爷的身份,让他人都心生顾忌,故而赵似与赵佶商量后,决定在外人面前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并非大宋皇室成员。   方腊连忙站起身来,真诚地谢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赵似豪爽的大笑起来,走到方腊面前,沉声道:“方兄,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您是否答允?”   方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道:“兄台有何事?”   赵似急切地说道:“在下乃是习武之人,兄长酷爱舞文弄墨,不能与之比试。然而,我听说江湖上的朋友说,你的武功别具一格,乃是西域武功,不知能否与我切磋一二。”   “这……这……”方腊尴尬地看着赵似,不曾想到他会是这个要求。   赵似心急如焚道:“方兄,请您一定要答应在下这个请求。”   方腊连连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切磋一下吧!”   赵似千恩万谢,欢快不已,他好不容易等到方腊苏醒,又听到他答应自己比武请求,心里不禁有些高兴。对他而言,只有找武功高强人比试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权力都不如这个来得痛快。   方腊所学的西域武功并非切磋,而是用来杀人的招式。之所以有些犹豫,只是担心伤到赵似。毕竟,他也是习武之人,有人愿意讨教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赵似对他有救命之恩,不可能真的下杀手。   赵佶见自己的弟弟忘乎所以,想要拉着方腊前去比试,不由得摇摇头,劝阻道:“十三弟,你也太着急了。即使你想比试,也不是急于一时,方兄的伤势还未真正好转过来,就算是比试也无法出全力,还是过些时日,待他养好伤,你们再去比个痛快吧!”   赵似听闻尴尬的挠挠头,他之前一直想着与方腊比试,却忽视了他身上还有伤。即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故而赵佶的提醒让他有些尴尬。于是,赵似便打消立即比试的念头,又与方腊聊了许久。   赵似本是练武之人,又在江湖上混迹许久,三教九流都有些熟悉的人。因此,他的到来,不仅缓解了赵佶与方腊两人的沉闷,更像是找到知己似的,与方腊相谈甚欢,谈笑风生,最后两人还一起痛饮起来。   赵佶本是喜文弄墨,根本就插不上嘴,干脆离开他们二人,继续作画去了。接下来的几日,除了休息的时间,赵似都在赵佶府内待着,就连赵佶都弃之一旁,他的眼里只有方腊。   经过几日的相处,方腊对赵佶、赵似的防备渐渐地打消了,更是与赵似把酒言欢,述说着自己在西域的所见所闻。但是,方腊并未说出自己的武功师承何处,赵似也不曾询问,此乃江湖大忌,都是最隐秘的事情,不可能轻易地泄露。   “方兄,那我便不客气了!”   “赵兄,放马过来吧!我等着呢!”   方腊留在赵佶府中疗伤,数日后伤势痊愈,没有任何的伤痛,故而赵似也等不及了便与方腊挑战。于是,赵佶每天除了喜文弄墨外,便是看着他们二人比试,最后更是绘下比试的画面,也算是消磨时间。   赵似率先攻击的便是宋太祖赵匡胤传承下来的“太祖长拳”,也是大宋皇室中人必须要学习的武功招式。他率先使出其中的“探马势”,后重前轻,步劲前三后七。   此招,注重手、脚的攻击之法,手的高度根据对方肘的高度而变,无论进退都可近步粘沾。赵似使出右手直拳,右手粘在方腊小手臂外侧,捋臂拿手顺势翻腕。   同时他的左脚顶住对方的前脚做支点,左手托击方腊的手肘,想要利用左手和左脚伸直形成的圆弧,拉长对手的拳架,使方腊肋下出现空挡,逼迫他重心前倾,而后再给予攻击。   只可惜,方腊不按照正常的套路出招,愣是凭借强大的力量营生的化解了危机,还让赵似的攻击功亏一篑。两人首次交锋,赵似试探出方腊的武功的确不差;方腊也明白赵似不是一般的对手,就算比自己要差,也不会相差甚远,故而也是认真的对战。   接着,赵似见方腊凭借着力量震开自己的攻势,立即变招,使出了“七星拳”。此招后发先至,方腊的拳打腿攻,都被赵似以桥手搅腿格开对手的结构架,又是上下连续进攻,让方腊有些防不胜防。   虽然方腊习练的是西域武功,对于中原的武功也算是略知一二,却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拳法,就算是上次与周侗交手都不曾见他使出这样的武功。实际上,太祖长拳是大宋皇室必学武功,不可外传,非赵家人无法学拳,还是嫡系之人才可习练,就算是传承给下一代都必须经过皇上准许才可以。   方腊的武功比赵似的要高出许多,却迟迟无法攻击,只因他不知赵似使用的武功到底是何种路数,唯有小心应对,待看清楚他攻击的路数,再给予反击,故而只是一味地防守。   赵佶见赵似略占上风,心里有些诧异,寻思道:“十三弟说方兄武功不弱,能与周老相抗衡,逼得周老都使出全力。十三弟的武功我知道厉害,与周老还有很大的距离,数次败在他的手中,那又为何会一直防守,从不进攻呢?”   虽然赵佶喜文弄墨,不代表他对武功一窍不通,赵似使出来的招式他也清楚,只因他自己也会。赵似是精通百家武学,而赵佶只会“太祖长拳”,这是当初幼年时的课程之一,乃是祖训,必须要去学习。   看见方腊节节败退,赵似又屡次发动攻击,着实让赵佶有些好奇,更多的是疑惑,看上去总觉得有些诡异,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恩怨情仇(五)   “自始至终,他都一直在防守,不曾发起过任何的攻击,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老曾说过,他是最善于攻击的,为何对我一点都不攻击,主要还是防守?莫不是担心曾经救过他一次,又或是其它什么原因?”   虽说赵似的武功不及方腊,却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方腊一直留手,只是一味地防守,故而心生疑惑。实际上,方腊也是首次遭遇这样的对手,中原武功略知一二,未曾看见过这样的拳法,也是在观察路数的同时再予以还击。   “不打了!”赵似猛然收住招式,气呼呼地看着方腊,开门见山的说道:“方兄,你是看不起小弟,还是怎么了?为何处处留情,并非使出全力来,都是一味地防守,这样下去又有何意思?”   “赵兄,你误会了!”方腊讪然一笑,解释道:“并非在下不使出全力,也不是我想防守,不予以攻击,而是真的没有办法予以反击。赵兄的拳法生平仅见,虽然我学得是西域武功,中原武功也略知一二,也不曾见过如此拳法。”   赵似恍然大悟,方知自己的确是误会了方腊。中原武功博大精深,派别较多,要想完全参悟出所有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若是武术宗师,兴许看一下施展招式便能猜出何门何派,举一反三。   可是,赵似使用的拳法却是家传武功,传嫡不传外,唯有赵氏之人方能学习的武功,还有一套棍法。大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本是一位大元帅,身怀武功,又自创拳法、棍法,黄袍加身成为九五之尊,这套拳法、棍法却在赵氏子弟传承,不得授予旁系,故而江湖上从未有人能施展。   当初,赵似凭借着“太祖长拳”挑战周侗,以拳法而论,不弱于周侗,其它的武功也就相差甚远。但是,周侗乃是中原人士。即使没有练过,也曾听过,故而他知道,方腊远在西域时间久远,未曾见过,也不曾听过,故而不知该如何接招。   赵佶见他们二人停了下来,急忙上前,道:“好了,你们二人比试了半个时辰,也该歇歇了。若是觉得不过瘾,下次相约再比试如何?现在,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赵似、方腊二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欣然地走到赵佶面前坐下来,接着他们二人又再次痛饮起来。赵佶也命人端上美酒佳肴,三人再一次相谈甚欢。习武之人不受拘束,经过之前的比试,关系反而更进一步。   于是,他们三人反而更加的亲密无间,更像是朋友似的。赵佶每日都沉迷于喜文弄墨,赵似、方腊二人都是武痴,彼此之前切磋。他们二人比试,多数情况下都是方腊胜利。   赵似、方腊二人彼此之间相互钦佩,渐渐地成为朋友,就算是赵佶喜文弄墨仍然让他们三人关系甚密。三人相处半月有余,赵佶、赵似二人才知道方腊年纪比自己等人要大上许多,与周侗也不过是相差八岁。   但是,容貌上看上去方腊与他们相差无几,以致于周侗误以为方腊的年岁与赵似、赵佶一样大。   “方兄,你居然年长我兄弟二人三十多岁,实在是看不出来!”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腊,难以置信的说道。   方腊笑道:“只因我所学的武功与中原不同,容貌一直是年轻时的模样,故而很多人不知我的真实年纪,让二位兄弟见笑了。”   赵似接话道:“方兄。小弟第一次看见你时,还以为你虚长我几岁,不曾想居然大了这么多。如果江湖上人知道兄长的真实年纪,想必瞠目结舌吧!现在,我才明白你的武功为何如此之高了。”   方腊笑道:“虽然我与二位年岁相差甚远,却不影响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江湖儿女,何必在乎年龄,只要相处得当,志趣相投,一样是知己好友。”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赵似,“最意外的是你,没想到你的年纪尚轻,居然有此武功,我还是小觑中原武功了,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方兄,我等相谈甚欢,莫逆之交,何不结为异性兄弟?”半月相处,赵似与方腊关系不是亲兄弟甚是兄弟,故而提议,他也不介意什么年纪的大小,只要意气相投便是至交好友。   方腊叹道:“我知道二位身份非同一般,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又有何资格结为异性兄弟呢?”   赵佶接话道:“方兄此言差矣!虽然你虚长我兄弟二人许多,却志趣相投,交朋友重在交心,何必在乎身份、年纪。既然十三弟提出来,那我们何不结为异性兄弟呢?”   方腊武功高强,又为人仗义,从不做作,快人快语,这些与赵似都非常的相像。虽然赵佶是端王,又是文人雅士,却不排斥江湖中人。并且,方腊与赵似关系莫逆,成为异性兄弟,在他看来也是不错的。   方腊在此地生活半月有余,每餐都是大鱼大肉,锦衣玉食,他便猜到赵佶的身份不一般,也看出一些端倪,却无法确定。赵似是赵佶的兄弟,那么他的身份也是非富即贵了,又不在一个府上,可见二人的身份不是官宦之家,也是王孙贵族。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结为异性兄弟吧!”方腊沉思许久,欣然同意道。   “我,歙州人氏方腊,现年五十有二!”   “我,汴京人氏赵佶,现年十八!”   “我,汴京人氏赵似,现年十七!”   方腊、赵佶、赵似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皇天在上,在今日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自此,方腊是大哥,赵佶是二哥,赵似是三弟。他们三人结为异性兄弟,赵佶、赵似也将身份悉数告知,不曾有过隐瞒;方腊也告知于他们二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什么,二位兄弟居然是赵氏宗亲?”方腊听闻赵佶、赵似二人的身份后,大吃一惊,他也曾怀疑过二人是王孙贵族,却不想他们是大宋赵氏嫡亲,身份居然是王爷,亲耳听见还是有些震惊。   赵似惊呼道:“大哥,你居然是摩尼教教主?”   赵佶对于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赵似却沉迷于江湖中的见闻,故而他听说过摩尼教的事迹。据江湖传闻,摩尼教起源于西域,教众有万余人,层层分级,教中武功高强者多不胜数。   方腊的身份居然是摩尼教教主,出乎赵似的意料之外,听闻后也是惊讶不已。赵似一直想找个机会与摩尼教教主挑战,听闻教中之人也是武功高强,身为习武之人,岂能错过如此机会,此乃他的心愿,不曾想自己的大哥居然会是摩尼教教主,才明白方腊的武功为何如此之高了,也猜到他的武功源自于西域的原因,这都是教中代代流传的武功。   赵佶、赵似二人的身份道出,方腊也知道赵似之前所用的拳法到底是来自于何处。他们三人非常的震惊,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三人彼此坦诚相待再无任何隐瞒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恩怨情仇(六)   方腊、赵佶、赵似三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越来越好。赵佶舞文弄墨,方腊、赵似二人彼此切磋武艺,赵似的武功也在方腊的指点下突飞猛进。并且,传授了一些西域武功,赵似也报之以桃,却没有将“太祖长拳”泄露,这是祖训不得违背。   方腊留在赵佶的府中已有月余时间,身为摩尼教教主,这些时日以来他与赵佶、赵似二人相谈甚欢,就连教中之事都遗忘了,一心沉浸在武功探讨中,心无旁骛,直到接到教中传来的信件才想起自己已经月余未归,要是再不回去,只怕教中会有大乱。   “二位兄弟,我已经在此地逗留太久,只怕不日便要启程离开了。若是有缘,我们兄弟还会再见的!”   方腊突如其来的话,让赵佶、赵似二人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大哥,何事如此紧急,为何要走的如此匆忙?”   “二位兄弟不知,教中护法传来讯息说是教众都四处寻找我。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教中会有大乱。再说,我再次已经逗留月余,二位兄弟的情谊,我铭记于心,只怕无法继续停留了!”   赵佶见方腊心意已决,也不再挽留,叹息一声:“哥哥见多识广,这些时日以来获益良多。若是今日一别,只怕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既然哥哥决定离去,那便痛饮一番再送哥哥出城!”   方腊想了想,点点头道:“多谢二弟的美意,那哥哥我却之不恭了!”   当天晚上,赵佶设宴款待方腊,也是送他一程的临别酒宴,故而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赵佶、赵似二人酒醒后睁开眼睛,已经见不到方腊的身影,二人急忙询问府中下人,他们也不知方腊去了何处。与此同时,他们也看见方腊留下的字条:“二位贤弟的美意,兄心领了!若是再不离去,只怕会有事端,故而兄不告而别,有缘他日再见!”   “皇兄,哥哥他走了!”赵似看着方腊留下的字条,有些伤感的叹息一声。   赵佶也是有些伤感,这些时日以来,他感受到方腊对于他们二人的照顾。即使方腊出身草莽,为人仗义,指点赵似武功时都像是师傅教导弟子一样,悉心教导,又与赵佶谈论江湖之事,还道出自己这些年游山玩水的地方。   倏尔,赵似说道:“皇兄,我想离开京城前去寻找兄长。”   “十三弟,你当真如此想?这是为何?”赵佶惊呼道,他知道赵似嗜武成痴,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要是被大臣知晓那便危险了。   赵似沉声道:“皇兄,方兄离开的如此匆忙,想必摩尼教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兄长的武艺高强,怡然不惧,不过以他一人之力,只怕难以面对千军万马,我想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赵佶明白赵似的意思,他也觉得奇怪。之前,方腊曾说要过些时日,却在当晚喝完酒后便不辞而别,可见走得如此匆忙。并且,方腊留下的字条也是在匆忙之间写下的,这首字还是赵佶指点他的,故而识得,不然换做另外一个人还不见得认识。   “既然如此,那我与你一同前往!”赵佶沉吟道。   赵似急忙回道:“皇兄,你不可离开京城。若是你也离开京城,要是被太后、大臣知晓,只怕我们二人都有危险。以太后的脾性,只怕我们难逃责备。再说,我对皇位本来就不曾觊觎,根本就不在乎,要是你也离开,朝中大臣又会出什么乱子,那个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赵佶想了想也觉得赵似说的挺对的,这个时候正是朝中大臣、向太后为大宋选取君主之事而相持不下,这场争斗的核心人物便是他们二人。如果他也离去,只怕被太后知晓,必定严惩,不仅皇位不保,就连自己的爵位都有些危险,他不得不思考一下。   “皇兄,我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乃是理所应当。毕竟,他是我的兄长,又是我半个师傅。这些日子以来,之前想不通的东西在他的指点下也明白了。并且,皇兄本身就是文人,岂能与那些人争斗,你还是留在京城,这样一来就算是发现我离开京城,你也可以安然登上大宝,登基为帝。”   赵似打心里明白自己不是皇上的人选,就算是朝中大臣支持,他也志不在此。但是,赵佶与他是亲兄弟,他也知道赵佶的文采以及才能,故而放弃皇位也是理所当然,直接让赵似登基为帝这是最好的结果。   “此事容后再议,还是想想该如何找到方兄才是当务之急!”赵佶内心也在纠结,一边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一边是唾手可得皇位,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纠结不已,更何况是端王赵佶。   赵似沉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方兄此行必去云心寺!”   赵佶惊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日前,方兄与我切磋时,曾经提及过此地。”赵似如实回道,“方腊哥哥曾说过,此地方圆几十里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峰,风景秀丽,适合传播道义。当初,摩尼教在前唐时发生的灭佛之事遭受重创,故而转为地下,后传至江南等地,他觉得此地最适合建立总坛,故而必然前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此去云心寺来回也要月余时间。只怕到时候难以瞒过太后的眼线,那个时候就真的难逃责难了。”赵佶沉吟道,咬咬牙,坚定不移的说道:“如此人才要是为朝廷效命,只怕又是一员大将,也罢!我也与你一同前往,就算是被太后责罚也在所不惜!”   赵似急道:“皇兄!……”   “没什么事情的,这次错过了大不了再过些时日,无关紧要。若是损失这样的一位人才,只怕是朝廷的损失。”赵佶淡然一笑,道:“如果真的偷偷溜出京城,远赴云山寺,只怕太后发现那就糟了。不如,我们如实交代,直接请命前往何不更好。”   赵似惊道:“皇兄的意思是?”   “这些日子以来,我虽然舞文弄墨,却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干,也在观察他的才能。”赵佶笑道,“此人豪气干云,为人仗义,处事不惊,做事严谨,这些都看在眼里。如若不然,我又如何与他结拜,只因此人有此资格,乃是一位真正的人才。”   “如果朝廷损失此人,必然是损失一员大将。我们不如前往皇宫,拜见太后,向她禀明此事,也好招揽这样的人才为朝廷效命,乃是首功一件。另外,云山寺也是道家到场,有‘石门九不锁,天门夜不关!’的传说,又是道家的洞天福地,也可以为大宋祈福前去,这样岂不美哉!”   “不愧是皇兄,心思缜密!”赵似暗暗地佩服道,他没有想过这么多,赵佶却举一反三,从偷偷溜出京城变成光明正大的离开,这样也会安然无恙,只不过他有些担心太后是否会同意。   因此,赵似将自己的担心向赵佶说了,没想到赵佶却说这件事他自有方法处理,让他不需要担心。随后,他便急匆匆的进攻面见向太后。 第一百七十六章 暂别京城   向太后本是河内人士,后因变故全家迁居于浔阳,宰相向敏中曾孙女,宋神宗赵顼皇后。1085年,宋哲宗继位,尊为皇太后。1100年宋哲宗去世,向太后临朝听政,掌管朝中一切军政大权。   宰相章惇支持楚王赵似,向太后则支持端王赵佶,故而二人在朝中内外也是争议不断。虽说向太后是大宋国皇太后,手中握有大权,宰相章惇却怡然不惧,只因他效忠的乃是皇上,并非太后,故而据理力争。   此时,向太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听闻太监来报说是端王赵佶前来求见。即使向太后有些诧异,还是让赵佶前来觐见。通常来说,赵佶一直深居在端王府,从未踏出府门,若非她的旨意甚少外出,也不知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臣,叩请太后圣安!”赵佶双膝跪地,躬身说道。   “起来吧!”向太后微微一笑,道:“端王还是称呼母后吧!不必称之为太后,眼下并非在朝堂上,不必如此拘束!”   “臣领旨!”赵佶站起来身来,接着说道:“母后,儿臣在府中遇到一位侠义之士,此人武艺高强,是一位不可多得人才。儿臣想请母后召他进宫,为朝廷效命!”   “哦,此人有何本事,且说来看看!”向太后闻言好奇道。   于是,赵佶将方腊的事迹都诉说了,就连赵似与之比武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提及到此人与周侗比武也不过是略逊一筹的事情。并且,方腊之前曾经提及到的见解也一并说了。   向太后沉吟许久,她也觉得方腊此人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她又在担心方腊出身草莽,不懂得朝廷礼数,只怕后面的事情会更多。接着,赵佶又说到可以将他外派为将领,为大宋开疆扩土。   向太后觉得提议不错,便准许赵佶招揽此人,又笑着说道:“端王今日前来找哀家,应该还有其它事情吧!”   “母后料事如神!”赵佶讪然一笑,向太后一语言中他的心思,接着说道:“此人已经离开京城,前往云心寺。儿臣想要亲自前去招揽他,以儿臣与他得交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必定能说服。另外,儿臣也想去云山寺为母后祈福,相传那里有洞天福地,必然能保佑母后福体安康。”   向太后欣慰的点点头,道:“难得我儿有此心意,那便准许你前去云心寺,一定要记得速去速回,不可逗留时日太久,不然宰相等大人必定会有意见,到时候母后压力倍增啊!”   “谢母后成全,儿臣定当速去速回!”赵佶大喜过完,急忙起身告辞离去,匆匆忙忙的赶回端王府。   向太后目送着赵佶心急如焚的离去,又见他有如此孝心,心里倍感安慰。虽然赵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不过这份孝心的确让她有些欣慰。赵佶的母亲是陈氏,在宋神宗驾崩后也不久于人世,故而赵佶并未享受到母爱,多是向太后照看、抚养。   恰好,向太后又没有子嗣,故而视赵佶为亲子。当然,向太后膝下也有几位皇子,只可惜最受宠爱的便是赵佶,只因他文采以及孝心,故而向太后才会力排众议,一意孤行的立赵佶为大宋未来的皇帝。   虽然向太后知道赵佶前往云心寺祈福是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还是前往那里相助于方腊。但是,向太后并非说穿,只因赵佶对她的孝心还是有些感动的。至于,她自己的寿命心知肚明。   “云心寺?这个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向太后喃喃自语起来,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却又忘记具体的事务,不由得皱起眉头。   “皇兄,事情办得如何了?”赵似一直留在端王府中,来回踱步,坐立不安,抬起头看见赵佶前来,便急匆匆的询问起来。   赵佶兴奋道:“十三弟,我们可以立即启程前去了,母后已经答应下来。”   “真的?”赵似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又看见赵佶坚定地点点头,这才相信,故而他也回到楚王府中收拾一下便起身离开。随后,便与赵佶一起离去。若是赵似与赵佶一同前去,反而不会得到许可,只因向太后对他不待见。   一切的缘由都是他的母妃朱氏,她自小父亲便离世了,母亲又改嫁,一切事情都不能做主,遵循安排,故而让她的性格温顺恭敬,对人十分温和,就算是得到皇上宠幸也从不干预朝政。   并且,朱氏也是宋哲宗的生母,赵似的母亲。可是,宋哲宗即位后,却没有被封为皇太后,而是尊为皇太妃。只因她的性格向太后不喜欢,时常训斥,却从未放在心上,这让向太后更加的不喜。   向太后出身名门,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自己的主见,她敬重的不是那种大家闺秀,反而像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处事有条不紊,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故而对朱氏的性格有些不喜,以致于她也不喜欢赵似。   一方面是因为赵似乃是朱氏所出,另外一方面赵似喜好武艺,嗜武成痴,整天游手好闲,与江湖中人来往,也使得向太后不喜欢。并且,向太后叮嘱赵佶不得与之为伍,以免他与赵似一样,那就白费她的苦心。   赵佶、赵似二人骑着马直奔云心寺,一路上他们二人马不停蹄,日以继夜的赶路七日后才抵达云心寺境内。赵佶被云心寺的景物所吸引,流连忘返;赵似也算是见多识广,看到眼前的景色也是深深地震撼了。   直到来到此地,才知道“十门九不锁”的意义,只见映入眼帘的是连绵不绝的岩石峭壁,就像是屹立千年的石门群,道道气势非凡,可谓海内一绝。石门之上,巧石林立,如人似物,惟妙惟肖,其中女娲与伏羲、如来、观音等十大头像更是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并且,远远望去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道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激荡在岩石峭壁上就算是相隔甚远也能听见那震耳欲聋的瀑布声,还有水雾凝结而成的美丽七色彩虹,看得他们二人呆如木鸡。   赵佶忍不住叹道:“果真是好地方,不愧是洞天福地,实在是人间美景!”   赵似赞同的点点头,道:“方兄将此地列为总坛,果真是甚好的计策。此处一眼望去皆是连绵不绝的山峰,又有岩石峭壁,还有瀑布等景观,着实易守难攻,要想攀登上去,只怕难于上青天。”   “十三弟,此地如此大,我们又该如何找到方腊哥哥呢?”赵佶看着此地方圆辽阔,又是崇山峻岭,要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由得犯难起来。   赵似苦笑道:“皇兄,我也不知道此地这么大,要真的去挨个找没有三五年根本就找不到。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去云心寺等待,之前曾经提及过,想必那里定然有人居住,到时候再去打听一下应该有人知道吧!”   “眼下也只能前去云心寺再做打算了,并且我也要为母后祈福!”赵佶无奈的点点头。   接着,赵佶、赵似二人便上山前往云心寺。可是,他们二人并不知道这一次前来会遇到一个人,正是这个人也使得他们与方腊之间的关系破裂,从亲密无间的异性兄弟成为生死仇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抵达云心寺   “皇兄,我们到了!”赵似望着前方宏伟的寺庙,远看就像是一座宫殿,蔚为壮观。   赵佶登上云心寺,满头大汗,实在是这处山峰太高了,爬了不知多少楼梯。赵似是习武之人,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这可难坏了赵佶,他是文人,身怀武功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并非实战用的,故而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赵佶缓了缓,赞叹道:“这便是云心寺?果真是壮观!”   赵似说道:“皇兄,我们还只是刚刚登上,还未进入其中。此地乃是入口处,看到的也不过是通过通道隐隐约约。若是想要入寺,必须经过此地方可,不然进不了寺中。”   赵佶道:“还未到云心寺?这山也忒高了吧!”他眺望着前方,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庄严肃穆的塑像,情不自禁得说道:“十三弟,不如我们在此地歇息片刻。”   赵似站在入口处眺望着前方的风景,也是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他也想在此观看一下风景。他们二人站着的地方便是云心寺的入口处,上山是净手亭,下山是安乐亭。   安乐亭他们二人也见识过,还休息了片刻再继续上山。于是,赵佶、赵似二人上山来到了净手亭,二人坐在石凳上,目不转睛的观看着前方的风景。只见山峰上处风光秀丽,由日出、云海、佛光、圣灯四大奇观组成,蔚为壮观。   并且,还能看到东方二大光明佛国,即阿閦佛的妙喜国和药师佛的琉璃国的道场,以不动如来坐落在搁船尖、药师如来坐落在雨伞尖,即日月双尖为中心形成的园形环状风景,乃是南北朝时期,宝志公以儒、释、道三教合一,引入佛教,须弥山而成48党组成。   赵佶、赵似一路上脚程想快也快不了,只因他们二人都被沿途的锯解岩雕塑而成的佛像、瑞兽、放生池、隐岳洞、舍利塔遗址、大方法塔等景观吸引,还有石门幽谷、无字天书、苦字等景观,让他们攀登的同时,还能享受美丽的风光,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此地风光如此秀丽,为何从未听从有人说过?”赵佶感慨万千,叹息一声:“若是早知道此地有这么美丽的景观,必定前来欣赏。看似崇山峻岭,杂乱无章,每一处景观都有着鬼斧神工的杰作,乃是真正的一代大师的水准。”   “如果知道此地是何人所为,沿途的风光景观,尤其是雕像,堪称当受之无愧的第一。此人,要是为大宋效命,重新整改皇宫建筑设计,必然又是一座宏伟的建筑,堪称奇迹也。”   赵似见自己的兄长惋惜不已,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赵佶又想起招揽人才为朝廷效命的事情了。但是,他听到赵佶前面的话,惊讶道:“皇兄,你不会是想前往那里吧?”   赵佶点点头,道:“确有此意!”   望着前方的风景,赵佶深深地被吸引了,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攀登上去看看。但是,他的这个想法被赵似无情的否定了,道:“皇兄,以你的身体只怕半路都有些困难了,再说只有我们两人,我自幼习武,习以为常,就算是我攀登上去也怕是吃不消,更何况是你呢!”   “况且,方腊哥哥提及过得是云心寺,并非那里。再说,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又该如何上去?只怕当地百姓也不得而知,能上去者只怕寥寥无几,你看那山峰处的崇山峻岭,人烟罕至,不然也会看不清道路了。”   赵佶微笑地说道:“十三弟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不看景观了,办正经事才行,我们穿过此地便进入云心寺。若是寺中有人,我们便可以打探了,不然又是无功而返了。”   他们二人上山前也曾经打探过这里的情况,但是甚少有人知晓什么方腊的,皆是摇摇头。迫不得已之下,赵佶、赵似二人只得询问云心寺在何处,他们知道方向后便自行攀登上来。   现如今,他们期盼的不是别的,就是寺中有人知道方腊此人,不然只能是无功而返,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逗留,必须尽快回京才行。虽说赵似无所谓,赵佶却等不了那么久,他与向太后有约。   二人又沿途上去,终于抵达云心寺山门前,只见脚下一马平川,如履平地,每一处都是大小相等的石板铺砌而成,宛如府苑;整齐划一的树栽,全部都打理的高矮一致,还有参天大树,在前方有矗立的牌坊,上面写得“云心寺”三个大字。   赵佶、赵似二人又接着向前走去,看见一座座相连的厢房,正前方便是“大雄宝殿”,烫金的字迹清楚地映入眼帘中,长长的阶梯一直向上延伸而去,阶梯旁有两排泥土雕塑的简易的扶手,白色的石灰变成淡淡的黄色,便知有些岁月了,再看阶梯也是坑坑洼洼,被雨水侵蚀的痕迹;抬头望去,四周皆是古朴的房舍,有些树木已经不知刷了多少道朱红色油漆,有些地方的漆面早已干涸,有些则是刚刚粉刷过的。   云心寺创建于南北朝时期,共有景点180个,其中人文景点60个,自然景观120个,依道道石门及山崖开凿百年的各种石佛像,是南朝宝志公所为,后世称之为“东南第一大佛国”而被誉为“佛全山”,当地百信口口相传的一则传闻:“上山拜菩萨,不如拜石塔!”真可是不世之宝,旷代之鸿作也。   正是南朝宝志公鬼斧神工的技艺,雕塑成如此旷世杰作,故而赵似听闻赵佶的话无奈摇头的原因,都是因为此人早已死去,根本就不可能再次复活了。如果没有此人的高超的技艺,也不会形成气势磅礴的大佛城,又与自然浑然一体,俨然就是天工造化,非人力而为之。   云心寺主要殿堂有天王殿、西方殿、大雄宝殿、圣母殿、地藏殿、藏经楼、仙姑殿、摩尼殿等,还有千佛院、大方塔、尼氏之墓、千僧坟等建筑,而他们二人看到的苍天大树便是千年龙柏。   “皇兄,你在此地等候片刻,我去去便来!”   赵似见香炉有香烛烧起,随着微风传来的屡屡香气,便知道寺庙中必定有主持,故而让赵佶留下,独自前去询问,只因他知道赵佶身体不如自己,让他歇息片刻。   赵佶点点头,他也没有反对,只因他确实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可是,眼前的美景又让他流连忘返,自顾自的四处游赏起来。并且,他也要上香为向太后祈福,也就自己看看哪里可以进香。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见倾心   “小师傅,不知哪里可以祈福?”赵佶闲庭若步地在云心寺观赏,各殿较多,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在何处上香。   通常来说,寺庙的各个建筑独具特色,每个都有其不同的意义。大雄宝殿乃是寺庙的正殿,是整座寺院的核心建筑,也是僧众朝暮集中修持的地方。一般供奉释迦牟尼,而释迦牟尼的德号叫“大雄”,所以叫大雄宝殿。   大雄,以佛具智德,能破微细深悲称大雄,大者,包含万有;雄者,摄伏群魔;宝者,乃三宝也,皆归此殿传持正法,我佛威力,雄镇大千也。   地藏殿主供地藏菩萨,是佛寺的重要配殿之一;天王殿,又称弥勒殿,是佛教寺院内的第一重殿,殿内正**奉着弥勒塑像,左右供奉着四大天王塑像,背面供奉韦驮天尊塑像,因此得名。   但是,这些都不是赵佶寻找的殿堂,他要找的乃是圣母殿。   圣母殿是晋祠的主殿,晋祠内主要建筑,坐西向东,位于中轴线终端。是为奉祀姜子牙的女儿,周武王的妻子,周成王的母亲邑姜所建,创建于北宋天圣年间。   赵佶是为向太后祈福,圣母殿乃是最佳之地,故而询问小沙弥。但是,沙弥不知他的意思,疑惑道:“施主,大雄宝殿便可祈福,尽可前去!”   “小师傅,我是为母亲祈福,想去圣母殿,不知该如何走?”赵佶见小沙弥误以为是为自己祈福,解释道。   小沙弥听闻后方知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随后便指引赵佶前往圣母殿。在小沙弥的指引下,赵佶找到了圣母殿。圣母殿是北宋重要的建筑,赵佶又是王孙贵族,前往此殿理所应当。   圣母殿殿面阔七间,进深六间,重檐歇山顶,黄绿色琉璃瓦剪边,殿高19米。殿四周围廊,前廊进深两间,极为宽敞,殿前廊柱上有木雕盘龙八条,全部都是木制建筑。   大殿檐柱侧角升起明显,给人以稳重之感,殿堂结构为单槽式,即有一排内柱,殿四周除前廊外,均为深一间的回廊,构成下檐。殿内外采用“减柱法”,以廊柱和檐柱承托殿顶梁架,扩大了殿内空间。   赵佶踏进殿内,殿内有雕像四十三尊,主像为圣母端坐木制神龛内,风头椅是,凤冠蟒袍,神态端庄。侍从手中各有所奉,为宫廷生活写照。只见雕像个个眉目传神,形态潇洒,栩栩如生,宛如真人模样。   赵佶整理衣冠,恭敬地跪在蒲团上,行大礼,默默地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佛经。直到半个时辰,赵佶才起身,脸色肃穆的走出圣母殿。在殿内必须庄严肃穆,出来后便笑脸盈盈,再次四下走去。   “没想到,此寺庙之中居然会有摩尼殿?”赵佶悠然的逛着,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看见上面的名字,微微露出惊讶之色,又想起方腊是摩尼教教主的身份,寻思道:“莫不是这座大殿与摩尼教有关?”   摩尼教与摩尼殿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只不过赵佶看到摩尼殿后有些惊讶,情不自禁的联想起来。摩尼殿始建于隋,到宋初改建时才用现名,独特的建筑为海内孤例。   摩尼殿大殿面阔7间,进深7间,呈十字形平面,又有南北中轴线的狭长方形;面阔进深2个方向的次间都比梢间狭窄一些,布局奇特。大殿屋顶为重檐歇山顶,四面正中均出山花向前的歇山式抱厦,外檐檐柱边砌以封闭的砖墙,内部柱网由两圈内柱组成。   檐柱用材粗大,有侧脚及生起;阑额上已有普拍枋,阑额端部做卷云头式样;补间铺作以用45°斜栱。四面抱厦有门窗,仅有栱眼壁略通光线,故殿内采光通风欠佳。檐下斗拱宏大,分布疏朗,配置复杂。   赵佶好奇之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只见殿门四开,也没有多想便跨过门槛一步走了进去。抬起头,殿内佛坛上,供奉五尊金装彩塑佛像。正中为释迦牟尼佛坐像,庄严凝重,睿智脱俗;左侧站立弟子迦叶,双手抱拳,老诚持重;右侧站立弟子阿难,双手合十,聪慧虔诚。   殿内各壁还布满以佛教故事为题材的壁画,色彩绚丽,结构严谨,线条流畅。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摩尼殿内槽背壁后的五彩塑观音像,亦称背坐观音。她一改以往端坐莲台,手持净瓶的形象,闲逸自若踞坐正中群峰重峦叠嶂,祥云萦回缭绕,山泉喷涌的五彩悬山中。   头戴宝冠,帔巾自肩前下垂绕两臂向外飘起。头微右侧,身稍前倾,左足踏着五彩莲花,右足屈膝搭于左腿之上。右手绕膝轻抚左手腕部。脸庞秀丽,神态恬静,弯而长的细眉之下,凤目微张,稍下俯视。   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展现在眼前的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不由自主地赞叹道:“当真是鬼斧神工之作!”   他的目光被眼前的画卷吸引,也没有注意身后,冷不防的碰到了人,方知自己唐突了,急忙低下头,赔礼道:“在下被眼前的画卷吸引,实在是有些唐突,还望见谅!”   “你懂得此画卷的意境?”那人没有责备赵佶的冒失,反而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公子也是技艺大师?”   赵佶听到那人的声音有种娇中带着几分惊讶,柔中夹着几分娇柔,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去,却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细细再听,只觉天阔云舒,海平浪静,令人心胸开阔欲罢不能。   当即,赵佶便抬起头看见眼前确实如同自己猜想的是一位女子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一瞬间,赵佶知道自己沦陷了,眼里只留下那人的倩影。只见眼前那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婉转让人目眩神迷。   赵佶茫然不知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他的眼睛已经无法移开了,完全被眼前的女子的容貌吸引住。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微微蹙着眉头,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丽女子,宛若天仙下凡!”赵佶心里一惊,暗暗地想道。   那人见赵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整个人都傻了似的,心里有些愤怒,眉头紧蹙,声音有些怒气,低喝一声:“公子,小女子问的话语,你可曾记得?”   虽然赵佶目不转睛有失礼仪,不过那人的心里还是对他有些好奇。赵佶见她有些怒气,慌忙说道:“在下唐突了,之前小姐所说的话,可以肯定的告诉小姐,此乃在下的强项,岂能不知!”   于是,赵佶将自己对眼前的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卷的见解一一说了出来,包括雕刻的手法以及布局等都道出。那女子听闻后不禁有些吃惊,她从未见过有人对此道的造诣如此之深,又见赵佶的穿着容貌特征,心想:“原来他是外地人,难怪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恋恋不舍   赵佶侃侃而谈,又有独到的见解,并非吹嘘,待他说完后。那女子美目乌溜溜的流转,嫣然一笑,道:“不知公子对此道有此有研究,小女子实在是佩服不已。”   赵佶谦虚道:“小姐过奖了,此道正是在下一直羡慕,却又迟迟未曾有丝毫的进展,唯有纸上谈兵了。”   那女子见赵佶谈吐不凡,又身着华丽的衣裳,料想身份不一般,又见他眉清目秀,端是一位俊美的男子,淡定自若,又彬彬有礼,不由得赞赏道:“公子谦虚了,不知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在下来此有两件事,一件便是为家母祈福,已经完成了;还有一件是前来寻找一位朋友,只知他在此,却不知具体的位置。”赵佶见她猜出自己不是外地人,也就没有任何的隐瞒了,又想起之前误撞佳人,歉意道:“之前,小生有些唐突,还望小姐见谅!”   那女子闻之淡然一笑,道:“公子不必拘礼,敢问公子来自何处,不知寻找的是何人?若是公子不嫌弃,可以告知小女子,兴许那人我认识也说不定。”   赵佶惊道:“小姐莫不是当地之人?”   “小女子本就是此地之人,只要是这里的人小女子都略知一二!”那女子笑道。   赵佶急忙说道:“小生来自京城,姓赵名佶,家中排行十一。本来我与自己的兄弟一起前来,他独自一人前去打探消息,而我则四处闲逛,为母亲祈福便游赏起来,要找的人是方腊,乃是我的结义哥哥,不知小姐是否知道此人?”   “方腊?”那女子皱着眉头,沉思许久,歉意道:“此地方家村,却从未有这么一个人,小女子孤陋寡闻了,还望公子见谅!”   赵佶连忙说道:“小姐客气了,上山前也曾向当地百姓打探过,也是一样的答案。若是见到,那便是缘分;若是见不到,也只能说这次时机来的不对。再说,十三弟前去打探,想必会带来一些消息。”   那女子歉意的笑了笑,道:“公子来此就是为了寻找旧识吗?”   “的确如此!”赵佶尴尬的点点头,如此没人在前,他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能回答她的问话。   那女子的美丽深深地烙印在赵佶的脑海中,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美丽,仿佛有股魔力吸引着赵佶,让他不敢有丝毫的错过,只怕错过了她便飞走了一样。   赵佶身为端王,又年满十八,早已过了加冠之龄,也曾见识到美女,更是早已娶了王妃。但是,赵佶从未见识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那种淡淡且自然的纯朴气质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他的目光。   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却从未见过如此纯天然的美人,那份早已枯萎的心房在遇到那人后,像是被雨露滋润一样,再次焕发出生机来。并且,赵佶与她相谈甚欢,就算是他不敢太过于询问对方的事情,可是从那女子的谈吐,他知道此人定然是大家闺秀,又有独到的见解,拥有自己的主见,心里无不钦佩,又有淡淡的欣赏,更有莫名的喜欢。   初次见面,赵佶便被此人的容貌深深地震撼了,又与之交流片刻,更是深深地被吸引,一见倾心,他知道自己的心被此人占据了。那颗早已枯萎毫无生机的心房就像是春天一样,鸟语花香,万物复苏。   如果说爱上一个人需要理由,那么赵佶的理由很简单,此女子的修养、学识不在自己之下,更是谈南地北都略知一二,纵观古今。这些都与他所见所识的女子大相径庭,还有那份与生俱来的气质,更是让他眷恋不已,也感受到此女子内心深处的孤寂与无奈。   他们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走出摩尼殿,赵佶目视前方却又偷偷地注视着那女子,心里产生莫名的悸动;那女子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地走着,目不斜视,她的眼中只有四处的景观,在她的眼神中赵佶看到了一丝丝担忧,还有几分无奈。   赵佶情不自禁地想道:“她再为何事烦忧?若是她的担忧是为了我,就算是让我少活数年那也值得了。”   “公子,你可曾知道云心寺的别称?”那女子柔声细语地问道。   赵佶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难道云心寺还有其它的名字吗?”   “云心寺还有一个别称‘情人庙’!”那女子淡淡的说道,“相传七月七是天上织女和牛郎‘鹊桥’相会的日子,每年七月初七都会有络绎不绝的情侣前来,不求儿女不求财,只求一线姻缘一线牵!”   “情人庙?”赵佶喃喃自语,又看着那女子,心想:“虽然不是七夕,却在此与你相遇,难道这便是缘分吗?果真名副其实,此地必然遇到自己挚爱之人,而你便是!”   “公子,时候不早了,小女子告辞了!”那女子怅然若失,又微笑的说道。   赵佶的目光都齐聚在她身上,见她要离去,心里万分不舍,想要挽留却又不敢开口。若是相识的朋友,赵佶亦可挽留下来,然而二人初次相见时间尚短,也不过是聊了几句,算不上熟识之人,唯有摇头嗟叹,默默地点点头。   那女子微微一笑便离去了,赵佶一直目送着她离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倩影,情不自禁地吟诵道:“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是谁为她袖了双手倾了天下?又是谁拥得佳人,陪她并肩踏遍天涯?梦里繁花落尽,此情未央,此意难忘!”   “皇兄,你如何在此?实在是让我好找!”   赵佶沉浸在那女子的美丽之中,深深地被吸引住,就算是赵似从身后呼喊他都浑然不知,他的脑海中唯有那人的倩影,黯然神伤。赵似见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不由得有些诧异,慌忙走上前去,只见赵佶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前方,诧异道:“皇兄!皇兄!……”   直到赵似碰到他的身体,才让赵佶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又见赵似在自己的身边,惊呼道:“十三弟,你何时来的?”   赵似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兄长,他打探消息后便出来寻找赵佶,见他已经不再大雄宝殿外,故而四下寻找,好不容易找到赵佶,却看见他一人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就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无奈的摇摇头。   “皇兄,你怎么了?为何喊你数遍都不曾回应?”   赵佶咋听之下,尴尬不已,他一直沉思在那女子,并未注意四周,讪然一笑道:“十三弟,你可曾打探消息了?情况如何?”   赵似见赵佶不愿意多说,也不想多问什么,回道:“我询问过主持、沙弥等人,他们都不曾听说过方腊此人,莫不是我们真的弄错了?”   赵佶的流连忘返的瞥了一眼那女子离去的方向,然后收回目光又看了看天色,道:“此事容后再说,天色已晚,我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去打听一下!”   赵似听闻后也只能点点头,天色的确不早了,要是下山的话,根本就来不及。于是,他们二人便留在云心寺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第一百八十章 刁难   “皇兄,方腊哥哥提到过此地,为何当地百姓都不知道此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晚,赵佶、赵似二人留宿在云心寺中过夜,同住一个厢房。虽然没有王府那般富丽堂皇,别有一番风味,简单朴素,只有两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打开窗户便能闻到寺庙中独有的檀香味。   赵似想起白天二人打探方腊的消息,无论是山中百姓,还是山上寺庙的主持、沙弥等都不清楚方腊此人,仿佛从未听说过。赵似百思不得其解,山下也有方家村,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方姓之人,也未曾有此人,让他非常的疑惑,故而询问起赵佶来。   此时,赵佶望着窗外的风景,山上与山下的温差较大。深夜时分,外面皆是浓密的水雾,湿气较重,根本就看不清楚四周。但是,赵佶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屋外,只因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白天遇见的那位女子,让他一见倾心之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赵佶浑然不知赵似的话语,心思沉浸在对那女子的思念之中,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起来。   赵似见赵佶魂不守舍,目光呆滞,高声道:“皇兄,皇兄!……你怎么了?”   “嗯!”赵佶恍然醒悟,尴尬地说道:“十三弟,你刚才说什么?”   “皇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来到云心寺后,自下午开始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吗?”赵似哭笑不得说道。   赵佶道:“没……没什么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赵似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佶,他知道定然是有事发生,又见自己的皇兄心事重重,时不时的魂游太虚,让他觉得奇怪。不过,他也没有打算继续询问到底是何事,又再一次说了一遍。   赵佶听闻后也是沉默不语,道:“十三弟,你想得也对。如果方腊哥哥真的在此地,理应当地百姓或是主持等都认识。但是,我们一路走来,询问了不少的人,皆是不知道有此人,必然有蹊跷。”   赵似道:“我们都是问得有没有听说过方腊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了,应该是我们问错了!”赵佶猛地说道。   赵似问道:“哪里问错了?”   赵佶说道:“方腊哥哥在此地的名讳应该不是这个,是他的原名!当初,你行走江湖时,不也曾经用过其他名讳吗?那么,方腊哥哥身份特殊,必然是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故而假名顶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方腊哥哥在这里的名字应该是方十三!”   “对啊!这个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赵似恍然大悟道。   他们二人询问当地百姓,打探方腊消息时,说的都是方腊,并非方十三。但是,方十三正是方腊的本家姓名。曾经,赵似为了隐瞒身份,也曾化名过,就连姓氏都会改掉,为得就是不引起他人注意。   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他们的过错,一直都是以“方腊”去打探,也忘记了“方十三”才是本名。毕竟,寻常百姓家也不会取什么文雅的名字,多是朗朗上口就好,除非是那些富甲一方的家族,或是书香门第才会认真的取名,一些寒门学子本家姓名与日后飞黄腾达有很大的区别。   于是,赵佶、赵似二人决定明日清晨再去打探消息。此时,夜已深了,他们也都熄灯歇息去了,唯有赵佶脑海中还是那女子的身影,辗转难眠,心里一直思念那人,唯一的遗憾便是不知她的芳名,然后也渐渐地睡下了。   次日,赵佶、赵似二人醒来,洗漱完毕后,用了斋饭,便来到大雄宝殿。此时,云心寺众僧正在做早课。他们二人也都是礼佛之人,故而端坐一旁静静地聆听着。   过了半个时辰,早课结束,他们二人便来到主持面前,躬身行礼,道:“大师,在下想要打探一人,望大师指点!”   云心寺的主持年约六旬,老态龙钟,满脸皱纹,却神采奕奕,身子骨非常的健朗,双手合十,口念佛号,抬起头看了一眼赵似,微笑地说道:“昨日,施主便已经询问过老衲,为何今日还要询问?”   赵似急忙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昨日询问之事,与今日询问有些出入,那人的名讳不同。”   “哦!”主持疑惑不解的看着赵似,道:“那好,施主请问,老衲知道定然相告!”   “多谢大师!”赵似道谢一声,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大师知道方十三?”   “方十三?”主持惊讶道,“你们与此人认识?”   “果然知道!”赵佶、赵似二人面面相觑,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接着回道:“我们二人乃是他的结义兄弟,前来找寻他,却不知他身在何处,只是临行前匆忙提及过‘云心寺’,料想必然是在此,故而向大师打探一下下落,让我们二人与他再相见。”   主持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佶、赵似二人,又听闻他们二人是方十三的结义兄弟,沉声道:“你们可有凭据?”   赵佶道:“这么说,大师的确知道此人的下落?”   云心寺主持点点头,道:“不错,方施主老衲认识,他也是山下方家村之人。不过,你们二人又有何凭据是他的结义兄弟?”   主持再一次的询问之意,让赵佶、赵似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为何主持明明知道方腊在何处,却又不告诉自己,反而一再强调自己二人拿出凭借,总觉得有些奇怪。   赵佶道:“大师,为何一再询问我等,难道是不相信我兄弟二人吗?”   主持沉默不语,眼睛却一直盯着赵佶、赵似,摆明的就是不太相信他们二人。当初,赵佶、赵似二人前来时,他便上下打量过,发觉他们二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以他的猜想非富即贵。   方腊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样的人,主持比谁都清楚,他的身份也非常的特殊,只不过赵佶、赵似一直都不清楚罢了,就算是云心寺山脚下的百姓都甚少有人知晓他与方腊之间的关系。   在他看来,方腊不可能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另外,赵似之前又提及过“方腊”,只过了一晚便又询问起“方十三”,这才引起主持的注意。山中百姓不知方腊的名讳情有可原,知道方十三多不胜数,然而能够知道两个名讳的人屈指可数。   眼下,赵佶、赵似二人不仅仅知道,看上去还真的是旧相识。但是,主持方丈不相信,故而才会让赵佶、赵似二人拿出证据。毕竟,空口无凭,唯有事实才能说话,这又难倒了他们二人,当初结拜之时不曾有过丝毫的信物,只有他们三人在场,哪里还有其他什么人,因此有些愤怒不已,觉得这是在故意刁难。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深信不疑   赵似见主持方丈有意刁难,怒气冲冲地吼道:“大师,我们兄弟二人念你年事已高,又是主持方丈这才给你几分薄面。若是再不告诉我他的下落,当心我采取非常手段。”   “十三弟,不可造次!……”赵佶也是怒气冲冲,他们三人结拜时哪里有什么凭据,这是明显的刁难自己等人,故而他心里也有一团火气。但是,他还是隐忍不发,劝阻赵似。   出人意料的是,云心寺主持根本就不给赵佶面子,更是不把赵似放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起来,不屑一顾的笑道:“老衲虽然年事已高,身子骨还算健朗,只怕你还没有办法拿我怎么样!”   赵佶劝阻的话戛然而止,出家之人讲究的是修身养性,四大皆空。可是,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主持居然公然犯了嗔戒,不仅对赵似的话予以反驳,还不屑一顾,讥笑连连,这让他有些动怒了,不在劝阻赵似。   赵似听闻方丈的话,愣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性格本来就火爆,好勇斗狠,最喜欢的便是挑战,又见他如此嚣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从赵佶身边冲了上来,上前就是一击重拳。   支持见赵似急匆匆的杀来,淡然的瞥了一眼,不慌不忙的闪身避开赵似的攻势,又转手攻向赵似。直到此时,赵佶、赵似二人才知道这位大师是高手,赵似更是手下不留情了,直接与他战斗起来。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斗上了三十个回合,主持渐渐地落于下风,赵似稳居上风。若是以武功而论,方丈的武功也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只不过年岁毕竟有些大了,体力不支。   赵似正值巅峰,老和尚却体力不支,战斗了片刻后,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相反,赵似龙精虎猛,越战越是强盛,那股气势渐渐地稳胜老方丈。他见方丈体力不支,暗道:“好机会!”   赵似又展开一连串的攻势,老方丈一边应付着,一边节节败退,有些招架不住。赵似正准备给予他重重的一击,却被赵佶阻止,他高声喝道:“十三弟,且慢动手!”   赵似听闻赵佶的喊声,立即停下攻击,手掌距离方丈的胸口只有几厘米。他好奇的看着赵佶,显得非常疑惑,就算是老方丈也觉得奇怪,不明白赵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佶深知赵似的武功,就算是老方丈的武功不错,要真的是被赵似打了一掌,不死也得重伤。他们来此的目的是寻人,并非寻仇。如果真的被山中百姓知道他们二人重伤了主持,只怕他们自身难保,就连下山都会有些困难,总不能直接了当的杀下山去,那样真的得不偿失。   云心寺在当地乃是数一数二的寺庙,这里的群众又是笃信佛教,要真的引起矛盾,对于他们二人的名声有影响外,就连朝中的大臣也会知道,那么向太后必然也会惊动,只怕那个时候难以收场。   虽然老方丈出言不逊,赵佶也是大动肝火,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主持没有做错什么,兴许他真的认识方腊,还与他关系非同一般,只怕主持误认为自己等人是前来寻仇,才会如此态度,以他猜测应该是一种误会,故而出声制止。   “大师是否认为我们二人是前来寻仇的?”赵佶走到主持的面前,微笑的问道。   他没有说话,眼神却是非常的肯定,已经表明了心意,这些全部都落入赵佶的眼中,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赵似见自己的兄长如此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想了片刻方才明白他的话中意思,也明白为何会阻止自己出招,一切都不过是一种误会。   赵佶看见主持的神色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笑道:“我们与方兄结拜乃是义之所在,又是相见恨晚,唯有我们三人知晓,并无其他人做凭据,故而我等拿不出有力的凭据证明我等的身份。”   云心寺主持什么话都没说,却是冷哼一声,意思就是说:“你们拿不出凭据来,那就休想我去相信你们说的话!”   赵佶一眼便看穿他心中所念所想,道:“虽然我等拿不出有力的凭据来,不过也有方法证明我等说的是真的话,并未诓骗大师。以我猜测,想必大师与方兄交情匪浅,理应非常熟悉,定然也会知道他在何处,要不然大师传去消息,就说‘京城的二位贤弟前来拜见兄长!’你看看方兄是如何回应,若是我们所言非虚,想必不会露面,反之便会前来,不知这个方法可行?”   老方丈诧异道:“你是如何猜到老衲与方施主相识?”   “佛曰:不可说也!”赵佶笑眯眯的说道。   老方丈思前想后,决定还是遵循赵佶的意思去试试,且看他们二人是否真的是方腊的结义兄弟。毕竟,赵似真的要杀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以他们的身份来说,断然不会欺骗自己。   但是,老方丈并未走出去,而是喊来小沙弥,让他取出笔墨纸砚,然后低声细语的吩咐了几声便让小沙弥离去了。赵佶、赵似二人相视一眼,他们二人都清楚地知道老方丈是让小沙弥传递消息给方腊,也没有阻拦,更没有去跟踪,反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小沙弥离去。   果不其然,小沙弥离开后,便听从老方丈的吩咐,来到了寺庙后院,从笼中取出一只白鸽,然后将老方丈亲笔写的信件绑在腿上,然后放了出去。小沙弥便一直在此地等候着信鸽回来,只因来回时间较短,并非很远。   不出一个时辰,小沙弥便等到了信鸽回来了,他连忙取出信件,看都没有看一眼立即回到了老方丈那里,直接递交给他。当老和尚看见信件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上面写道:“大师稍等,我这便前来,他们二人的确是我的结义兄弟,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他尴尬不已的看着赵佶、赵似二人,没想到眼前的二位还真是方腊的结义兄弟,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过。之前,老和尚还真的从未听说过,故而略显尴尬。   方腊的身份非同一般,他的性格也是非常清楚,心里不禁有些苦笑起来。老方丈也有些后悔,怪怨自己太鲁莽了,要是询问清楚再去行动,反而好点。没想到,还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二人的来意,才引发这次的误会。   赵佶、赵似二人看见老方丈面色的神色,变幻莫测,就像是彩虹似的,不断地变幻着,时而涨红着脸,时而怨愤,时而无奈,时而苦笑,看得他们二人目瞪口呆,又看见他有些歉意的眼神,心里已经猜到方腊是来信了,而且还肯定自己两人的身份。   直到此时,老方丈才对他们二人之前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也是在等到方腊的回信才如此肯定,实在是让他难以启齿,气氛不禁有些尴尬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方腊现身   “怎么,现在相信我们说的话了?”赵似嘲讽道。   “十三弟!”赵佶见赵似得理不饶人,低喝一声,又急忙说道:“还望大师见谅!”   老方丈知道赵佶这是再给自己找台阶下,赵似的态度也情有可原,换成其他人也会动怒的,双手合十,歉意道:“实在是老衲小题大做了,施主教训的是,请二位见谅!”   赵似见老方丈服软了,又有自己的皇兄劝阻,也就不再多言了。接着,老方丈邀请赵佶、赵似二人前往厢房饮茶,并且也提到了方腊过些时候便会前来的事情,故而他们二人跟随在老方丈的身后回到厢房等待方腊。   与此同时,方腊已经吩咐众人下去准备,他要前往云心寺一趟,众人都疑惑不解,他也不曾解释过,什么都不顾的直接下山。现在,他所在的地方便是搁船尖,也就是云心寺对面的那座山峰,更是此地最高的地方。   老方丈传信于方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的写清楚。那个时候,方腊正在与众人商议大事,听到有人来报:“禀告教主,云心寺方丈送来一封急信,还请教主过目!”   “呵呵,想必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快快呈上来!”方腊微微一笑,然后接过那人呈报上来的信件,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教主,云心寺来了二位贵宾,看他们二人的身着与气质,必然是非富即贵之人。”   “老衲也不知他们所为何来,又听到打探教主的下落,与之发生战斗。其中一人的武功不凡,老衲唯恐是对教主不利,故而不曾相告教主的下落,自认为他们是敌人,想要加害教主。”   “但是,另外一人像是知道老衲心中所想所念,直言不讳的道出教主的名讳,还说是教主的结义兄弟。老衲不曾听到教主提及过,故而不信,这才传信于教主,还望教主尽快回复,那人曾交代,向您禀明是从京城而来,您定然相见,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教主指示!”   方腊一看老方丈送来的急信,大吃一惊道:“莫不是二位兄弟前来了?”   但是,方腊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当初,他们三人结拜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赵佶、赵似又是大宋王孙贵族,乃是当朝的王爷,位高权重,岂能轻易地离开京城。   即使他们二人离开京城,也不会来到此地,只因与京城相隔千里之外。虽然他是江湖之人,从不过问朝廷之事,也知道关键时期,赵佶、赵似二人是不可能轻易的离开京城,必然会影响他们的未来。   当初,他急匆匆的转身离去乃是大事将至,这才不告而别。虽然那个时候他很想邀请赵佶、赵似一起前来,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为他们二人考虑,这才离去。   可是,方腊又认真的看了一遍老方丈送来的信件,又看他提及到的名讳,以及京城来的结义兄弟,这些事情连在一起也只有赵佶、赵似与自己知晓,其他人根本就不清楚,心里不禁有些相信他们二人是真的来了。   “立即替我传信回去!”方腊迅速的提笔写了回信,立即命人传回去,他担心要是真的是赵似、赵佶,那事情就麻烦了,然后又传命道:“立即启程前往云心寺!”   众人连忙问道:“教主,是否云心寺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见方腊接到云心寺传递而来的信件后,原本笑脸盈盈的方腊转眼间变了脸色,有些坐立不安,自然而然的认为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众人与云心寺的主持也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故而有些着急。   “你们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至于其它事情待我回来后再来商议!”方腊也顾不得多言,便立即起身离开,他也想亲眼看看是否真的前来了,要是真的前来那也是喜事一件,要不是也无妨。   方腊急匆匆的从宫殿出来后,便直接前往云心寺。   与此同时,赵佶、赵似二人跟随着方丈来到禅房中,三人盘膝而坐,方丈命小沙弥递上来茶水,然后又与赵佶、赵似二人坐在一起饮茶。泡茶用的水乃是山中泉水,茶香四溢,口齿留香。   赵佶赞叹道:“果真是好茶!”   老方丈笑道:“施主也是懂茶之人,此地崇山峻岭,岩石峭壁。一年四季雾气缭绕,此处的茶树吸收足够的水分,又有充足的阳光照射。每逢太阳升起之日再采摘回来,以当地的山中泉水冲泡,故而茶香四溢,满口留香。”   赵佶、赵似二人身份非同一般,一些知名的茶叶都知之甚详,他们二人府上都有一些各地进献上来的茶叶。但是,那些茶与此时的不一样的感觉,这让他二人有些惊讶,那股沁人心脾之感,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不由得赞叹不已。   于是,他们三人之前的矛盾,也在品茗之中渐渐地消散了。赵似也不再争锋相对,三人之间的尴尬渐渐地化解开来,尤其是赵佶更是与老方丈探讨佛理,赵似则聚精会神地品茗,显得自在逍遥。   他们三人一边有说有笑,一边品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他们三人不知不觉间度过了两三个时辰。此时,三人看上去就像是朋友似的,欢声笑语,又大谈佛理。   此时,急匆匆奔来的方腊也已经来到了云心寺山门前,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又询问了小沙弥主持在何处,小沙弥如实而答,告知他师傅就在禅房之中。接着,方腊便直接了当的赶往禅房之中。   当他接近禅房时,就听到方丈与赵佶探讨佛理的声音,又细细的听,只觉那声音非常的耳熟,寻思道:“这声音与二弟有些相像,莫不是真的是二弟、三弟前来了?”   方腊快速地向前走去,来到禅房前,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与此同时,赵佶、主持、赵似三人听到有人前来,又见大门被推开,纷纷转身看去,不知是何人,只见方腊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心里一惊,脸上的好奇之色猛地一变,直接变成惊喜。   赵佶、赵似二人异口同声道:“哥哥!”   “二位贤弟!”方腊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赵佶、赵似二人,也是惊喜的喊道:“你们如何找到此地?”   老方丈见此情况,心里叹息一声:“唉,没想到还真的是教主的结义兄弟!”   赵佶、赵似二人立即站起身来,走向方腊;方腊也急匆匆的来到他们二人面前,三人相视一笑。此时此刻,他们三人的心情是非常的激动。方腊没想到赵佶、赵似二人真的前来寻找自己,他们二人见苦苦寻找的兄长露面了,心里高兴不已,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婉拒入朝   “二位贤弟,你们如何到此?”方腊坐下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诧异道。   赵佶接话道:“大哥那日不辞而别,小弟等人担心有事,才会匆忙离去,故而特意从京城赶来。若不是十三弟听到大哥提及云心寺,我等还不知该前往哪里寻找。”   赵似问道:“大哥,为何你那日匆忙的离去?”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说!”方腊微微一笑,然后又转身看向了主持,道:“方大哥,他们二人的确是我的兄弟。只不过事务繁忙,也不曾与教中兄弟说起,故而大家不知情。若是二人有些不是之处,还望方大哥见谅!”   方丈急忙回道:“教主,您这是折煞老衲!既然他们二人是教主的兄弟,那也是自家兄弟。若不是老衲小题大做,又怎么会让教主亲临呢?此事,乃是属下之错也!”   “教主?属下?”赵佶、赵似二人异口同声,瞪大着眼睛直愣愣得看着他们二人。   方腊笑道:“二位贤弟,此地的方丈乃是我教中的左护法,俗家名讳是方正,与我乃是同一个村的,又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只不过,年事已高,又看破红尘故而留在此地,是教中的第一道防线,才会引起误会。”   “原来如此!”   赵佶、赵似二人方才明白方丈一直阻挠自己等人,更是与赵似交手,一定要拦住便是为了保护总坛。赵佶猜到方丈与方腊相识,却不曾想到关系甚密,还是摩尼教的左护法,以左为尊,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现在,赵佶也清楚地知道方丈听闻自己打探方腊的消息后,脸色骤变的真实原因。以方丈的角度,他是左护法,保护总坛乃是责无旁贷,又是方腊的玩伴,誓死保护总坛,保护教主,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那我第一次询问你时,你已经猜到了?”赵似皱着眉头,抬头看着方正大师。   方正大师点点头,道:“教主的名讳在教中乃是禁忌,多是以教主为称呼。并且,‘方腊’此名乃是教主自己改的,也是教中上下都知道的名讳。当你说出时,我便已经知道你们是来此寻人,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当晚,我准备传信于教主,只不过为时已晚。此地的气候与外面有些不同,上中雾气太大,就算是信鸽都容易迷失方向。早上再准备前去传信时,你们二人已经来到我面前,让我没有时间传信。”   “恰好,你又说出教主的另外一个名字,这事在教中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唯有与教主一起出生入死之人才知。虽然我是左护法,要不是我与教主一起长大,也不曾知晓,你们能道出,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我等乃是江湖之人,教主交友广泛,四海之内皆兄弟,却从未有过衣着华丽,非富即贵之人。以老衲的猜测,你们二人不是官宦之家,便是大富之家,这点与我教义有些违背,断然不会是朋友,那便是敌人。”   经过方正大师的解释,赵佶、赵似二人点点头,他们也明白他是护主心切,护教心切,也怨不得他。此事,就此揭过自此也不再提及了。赵似也不再咄咄逼人,赵佶则是心领神会早有打算。   随后,方腊也将赵佶、赵似二人相遇的过程说了一遍,方正大师这才明白为何方腊会结交官宦之人。并且,赵佶、赵似二人的身份还非同一般,乃是王爷,不禁有些诧异起来。   赵佶身上有王者气质,方正大师倒是相信,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来。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赵似,总觉得他不像是王爷,倒像是江湖之人,暗暗的想道:“他真的是王爷?”   赵似觉得方正大师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心里有些诧异,相视一笑泯恩仇。与此同时,方腊郑重地说道:“那日匆匆而别,烦劳二位贤弟担心,实在是有愧,还望见谅!”   “大哥何出此言?”赵佶、赵似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方腊道:“你们二人的身份与众不同,我虽是江湖中人,对朝廷之事多少知道一点。此次,你们贸然离开进城,只怕朝中那些人会落井下石,会耽误二位贤弟的前程!”   赵佶笑道:“大哥,此事你就放心!我们二人乃是得到旨意才敢离开京城,此次前来也是有事要说!”   “哦!什么事情?”方腊问道。   赵佶回道:“这件事与大哥有关,小弟我禀明太后,想要大哥随我入朝为将,为大宋效命!”   方腊惊道:“什么?招我入朝为官?”   “不错,我已经将大哥的武功悉数禀明,太后也认为大哥是一位不可多得人才,故而派我前来!”赵佶将事情的经过与方腊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的看着他,等候着他回答。   方腊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赵佶、赵似二人前来是为了招降自己。但是,他的心中又有些纠结。只因摩尼教在大宋不是正规教派,得不到朝廷的支持,甚至还有一丝危险。   虽说赵佶没有提及他们等人的身份,不过终有一天还会被他人发现,那个时候就晚了。因此,方腊沉思了许久,一边是教中的兄弟,另外一边是赵佶、赵似二人的美意。   最后,方腊决定还是不予答应,沉声道:“二位贤弟的美意,哥哥我心领了。我等乃是江湖中人,一生漂泊无依,不曾想过名利,也不曾期望入朝为官。况且,我教与朝廷之间还有一些矛盾无法化解。”   “我乃是江湖之人,喜欢自由自在,朝中为官乃是受到约束,不是我的风格。身为教主,岂能辜负众位兄弟的期望,自行离去奔向前程。当初,我继承教主之位便许下诺言,让摩尼教恢复往日的风采。”   “这些兄弟都是因我而入教,岂可抛下他们?若是我是那样的人,只怕二位贤弟也不会与我结拜。”   赵佶深深的叹息一声,方腊的话中意思他岂能不明白。方腊是摩尼教教主的身份这是一把双刃剑,摩尼教与朝廷只见的仇怨他也清楚一些,只不过想借此机会化解这份恩怨,还是无法称心如意。   但是,赵佶也做好这样的准备,微微一笑道:“大哥不必如此,小弟心知大哥的为人,岂能丢下兄弟们。此事不过是我来此的目的,既然大哥并无此意,小弟便不再勉强了。”   实际上,赵佶的确想过以方腊的性格不一定接受朝廷的封赏,放下教主之位跟他们回京担任将领。只不过,赵佶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罢了。虽然这件事他早有准备,还是有些感慨。   此次出来的目的便是寻找方腊,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又见他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至于,朝廷招安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也可以说是能够光明正大出来的理由,故而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仍旧与方腊等人谈笑风生。 第一百八十四章 缘由   不久后,方正大师便告辞离开!虽然他是左护法,也是云心寺主持,这个时候便是香客进香的时间,他必须前去相迎。并且,方正大师也是为了给方腊等人看护,以防隔墙有耳。   待他离开后,赵似说道:“方腊哥哥,你那日为何事着急离开?当我们二人醒来,你已经不在,只留下一张纸条。若不是兄长识得你的字迹,只怕无人知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方腊歉意的回道:“那日匆忙离开,不告而别,情非得已,让二位贤弟担心,乃是我之过也,还望见谅!”   他知道赵佶、赵似二人前来寻找自己,只因担心自己的安危。实际上,以方腊的武功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伤得了他,也只不过是心急慌了手脚才会胡思乱想。   当初,赵似真的是担心教中有事,方腊是迫不得已之下匆忙离去,就连其它事情都毫不在乎了。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不然也不会得到方腊的认同,要不是赵佶请命离开京城,只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赵佶接着问道:“方腊哥哥,那日匆忙离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用得着我们的,定然全力以赴,决不含糊。”   “多谢二位贤弟的美意!”方腊诚挚地谢道,又接着说道:“实际上,那****匆忙离开,的确是有要紧之事。只不过不是教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个人的私事,也可以说是教中大事。”   赵似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方腊娓娓道来:“我师承上一任摩尼教教主,武功皆是他所授,待我学成归来,便四处挑战各门各派。这是师傅临终前的心愿,也是我教能在江湖中立足的愿望。”   “于是,我从西域归来,便率领麾下教众一起来到此地。安顿好一切后,我便孤身前往,一路走来无人是我的对手,直到遇到了周侗。那一战我败了,败在他的手中。”   “若非二位贤弟相助,只怕世上没有我方腊此人了。为了感谢二位贤弟的帮助,又与贤弟相交,渐渐地忘了时间。在我离去的前一天,我接到教中子弟传来的信件。”   赵佶诧异道:“信件?”   方腊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份信件才让我想起大事,延误了时辰。”   赵似问道:“到底是什么大事?”   “这件事本来是要与二位贤弟说的,那个时候深知贤弟的难处,便不辞而别。”方腊接着说道,“实际上,此次回来也是完成此事的,那就是参加我的大婚之喜。”   “大婚之喜?”赵佶、赵似二人吃惊道,“大哥,你要成婚了?”   方腊笑道:“虽然我的年过半旬,却一直未曾婚娶过。自幼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若非师傅帮助,只怕我也无法取得现在的成就。那个时候,我一直都不曾想过这件事,一心想着勤练武功,接替教主之位,完成师傅的心愿。”   赵佶、赵似二人方才知晓,那日方腊匆匆离开的缘由。只因方腊留在京城时间较久,忘记了自己还有大事在身,也就是大婚之喜。但是,方腊受了重伤,又在端王府上居住一些时日,以致于错过了良辰吉日。   他们也没有想到方腊直到现在都未曾有过婚娶,实在是有些惊讶。赵佶、赵似二人都已经加冠了,也就是成年礼,故而早已成婚,选取了王妃,故而大吃一惊。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方腊也是嗜武成痴,一心想要光复摩尼教的声威,又四处挑战,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走天涯。此乃完成师傅的临终前的心愿,也无可厚非,偏偏错过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也难怪匆忙离去。   赵佶笑道:“方腊哥哥,不知大嫂是哪里人氏?”   方腊脸色有些异样,想起自己的未婚妻,不禁有些忸怩起来,看得赵佶、赵似二人抿嘴偷笑。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二人从方腊的神色便猜到了那女子定然不凡,不然方腊又如何如此神态。   “她是师傅的独女,亦是摩尼教圣女,而我之前是圣子!”方腊接着说道,“在教中,圣子圣女乃是注定在一起,也是教中的法旨,只要是教中子弟必须遵守,不得违背。”   赵佶道:“那真是天生一对!”   “唉!非也!”方腊苦笑一声,“二弟此言差矣!我与她并非真的天生一对,我乃是一介武夫,不懂文人雅士那一套,武功倒是有所成就,却与她并无话说,根本就谈不到一起去。”   赵似惊道:“难道大嫂是大家闺秀?”   方腊点点头道:“她的确是大家闺秀,虽说是师傅的独女,又是摩尼教圣女,只不过却不曾练过武功,懂得琴棋书画,也可以说是教中的军师,足智多谋,故而才觉得有些不配。”   赵佶问道:“那为何如此安排?”   赵似也是觉得奇怪,明明是摩尼教教主的独女,又是圣女,武功定然不弱。事实上正好相反,他从未想过圣女居然是不懂武功的女子,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总觉得有些奇怪。   “教中的历代教主,皆是外来者,不传子只传女!”方腊道,“若想接替教主之位,必须娶圣女,以入赘的方式进入教中。即使有子嗣也不得继任教主之位,必须由圣女掌管,这是门规。”   赵佶、赵似更是惊讶不已,历来都是传子不传女,然而摩尼教居然是传女不传子,以入赘的方式接替教主之位,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但是,这些都是教中的秘密,他们也知道不能多问,方腊也是点到即止,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如实相告。   “当代圣女乃是我的师傅的独女,亦是我的师妹。”方腊又接着说道,“当初,师傅离世匆忙,还未来得及主持大婚便撒手人寰。我便在匆忙之中接替教主之位,虽然没有与圣女成婚,不过还是接替教主之位,只因师傅离世,须得守孝三年。”   赵佶、赵似二人点点头,也是人之常情,守孝三年不能成婚。摩尼教不可一日无主,就像是大宋君主一样,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朝廷为了此事争论不休,他们二人也明白首次大婚的推延,也是情有可原,怨不得方腊。   只不过,三年之期已经过去了,方腊因为留在京城养伤,忘记了良辰吉日,那便是他的错了。如今,他们二人也算是明白方腊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了。若非方腊重视师妹,岂能不辞而别,也可以看得出方腊心中的确有她的身影。   可是,方腊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赵佶、赵似二人都愣住了,他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你们可知师妹的芳龄?她的年龄与二弟相仿,与我相差三十多岁,我又该如何做呢?” 上架感言   本书开篇一直写了整整三个多月才签约,直到今天才等到上架了~~   多谢兄弟们的一路支持,接下来请大家继续支持!   下面的故事更加精彩,请兄弟们多多投月票、推荐票,多多订阅,谢谢大家~~ 第一百八十五章 郎有情妾无意   “什么?”赵佶、赵似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直愣愣得看着方腊。   他们二人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老夫少妻在当朝也是路见不鲜的事情。只不过,方腊是江湖中人,不是普通百姓家,更不是王孙贵族。对此事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唯一惊讶的是江湖中居然也是如此,匪夷所思。   方腊苦笑道:“老夫少妻在百姓家,或是王孙贵族之中乃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迹。若是被他人知晓,又该如何看待我方腊?”   赵佶道:“方腊哥哥,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方腊回道。   “老夫少妻在当朝司空见惯之事,就算是王孙贵族也有不少人是这样的情况,兄长又何必介意。”赵佶说道,“我且问大哥一声,你是否中意大嫂?如果你中意于她,又何必考虑如此之多?”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作之合。大哥,你是江湖中更应该想得洒脱,不必拘泥于此事。只要你能给大嫂幸福,那便放心的去做。”   “常言道:女嫁从夫,在家从母。大哥乃是堂堂七尺男儿,为此事烦忧伤神,只怕有损大哥威严。身为教主,那便是教中之尊,又有师命在前。若是不迎娶大嫂,又如何在教中立足?”   方腊恍然大悟,正声道:“二弟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一直烦恼此事,未婚妻乃是他的师妹,也可以说是方腊看着长大的。当初,方腊没有太多的想法,直到师傅告知于他,要将师妹嫁给他为妻。那个时候,方腊乍听之下如晴天霹雳,愣了半晌才清醒过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师妹渐渐地出落得水灵,亭亭玉立。不论容貌或是才气都深深地吸引着他,方腊也对她倾心。可是,年龄的增长师妹身上的气质更加端庄高雅,让他有些自愧不如。   方腊四处挑战高手,一来是为了完成师傅的心愿,二来也是想要创造一番成绩,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她的赏识。自从师妹成年后,二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   师妹从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博览群书,谈古论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方腊从武,刀枪剑棍样样精通,身经百战,纵横天下鲜有敌手。可是,两人就像是水平线一样,从未有过交集,就像是对牛弹琴一样。   方腊对文人雅士那一套一窍不通,若不是为了博得师妹的欢心,他也不会请求赵佶教授书法,让他的字有了很大的进步;师妹却沉浸于琴棋书画,寄情于山水之间,对于江湖中事情一概不感兴趣,就算是二人在一起也不过是沉默不语,彼此无言。   虽然方腊对她倾心,可是师妹对他却没有半点感觉,就连笑容都有些僵硬。方腊孤身行走天涯,交手中的高手也不在少数,也能看懂师妹心中对自己没有感觉。   如今,他们能够有婚约,也不过是父命难为。方腊清楚,要是给她机会,绝对不会留在此地陪伴自己,更不会与自己成婚。即使方腊武功高强,也难以度过情关,一直有些担忧。   但是,赵佶的话却让他豁然开朗,心里也明白赵佶的意思。既然喜欢,又在乎对方,那又何必在乎太多,日久见人心。江湖中人与寻常百姓家,或是王孙贵族有些不同,那便是没有什么男尊女卑之说,只不过还是遵守礼义廉耻。   方腊与赵佶、赵似二人相谈甚欢,渐渐地忘记了时间,直到方正大师回到禅房喊他们用斋饭才知道时间过去了很久。于是,他们便吃了斋饭,然后又品茗了几口好茶,便从禅房走了出来。   方腊心里的纠结消失了,恢复昔日的傲气,又想起一起用饭时赵佶、赵似二人说的话,不禁叹息一声:“二位贤弟,你们真的不在此多留片刻了吗?”   赵佶回道:“我们长时间离开京城不太好,现在是关键时期。再说,大哥不过是大喜之事,并非其它什么事情。我等留在此地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早日离开,以便回复太后的旨意。”   在用饭之时,赵佶就曾经提到过此事,他与赵似二人要准备启程回京了。纵然赵似有些不舍,还未再次讨教便又要分开,心里更多的是赐教。但是,他也明白事情有轻重缓急,要是再不回京,那便真的是出现大麻烦了。   方腊道:“二位贤弟,我三日后大婚,不如多留几日,喝完我的喜酒再走也不迟。”   赵似神色紧张的看着赵佶,他心里想要多留几日,赵佶见自己的弟弟如此渴望留下,又是方腊的大喜之日。即使要走也不在乎这几天,那也索性答应下来,多留几日。   方腊道:“二位贤弟,明日我带你们前往搁船尖,那里是我们的总坛,不知意下如何?”   赵似想去却被赵佶劝阻,他说道:“方腊哥哥,那里是摩尼教的总坛,就算我们是结义兄弟,也不是教中之人,随意进入总坛会影响哥哥声誉。我们便不再前往那里了,就在云心寺逗留,待哥哥大喜之事结束便离开了。”   方腊想了想,也觉得赵佶说的对。摩尼教教规,言明不是教中之人不得进入总坛。并且,摩尼教与朝廷之间的矛盾还存在,要是真的进入其中,只怕教中兄弟会认为自己归顺朝廷,以致于人心惶惶,也就不再邀请。   但是,方腊还是带领着赵佶、赵似二人游山玩水。对于此地,方腊是非常的熟悉,只因他出生在山下的方家村中,自幼爬山习惯了。人都有思乡情结,故而方腊才将摩尼教总坛迁移至此,为得也是保护山中百姓,以及自己的族人。   赵佶、赵似跟随在方腊身后,远远的看到之前上山前的山峰,赵似便问道:“大哥,那里是何处风景?”   方腊看着那座山峰,笑道:“那便是我教的总坛之地,也是此地最高的山峰,名为搁船尖!当初,建造这里的那位人物早已不在人世,不过他却精通阴阳五行之术,搁船尖山峰的建筑,便是以此督造的。”   赵佶叹道:“真乃鬼斧神工也!”   方腊赞同的点点头,道:“我便是看重此地的风水以及山水,才迁移至此,再说这里也是师妹喜欢的地方。”   赵似调笑道:“原来大哥也是痴情种啊!”   赵佶哈哈大笑起来,方腊面色有些尴尬。这里的风水以及布局都是非常的不错,师妹又喜欢山水,才会将总坛迁移至此,也算是为了博取美人欢心,只不过郎有情妾无意。   当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第一百八十六章 借酒浇愁愁更愁   纵然方腊是一代枭雄,还是难过美人关,脑海中浮现出师妹的身影,也会想起初时见到师妹还是少女。不曾想再次相见居然出落得水灵,容貌堪比花容月貌,身上淡雅的气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方腊想起师妹的身影,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无奈,他心知肚明师妹对自己没有感情,只不过是遵守父母之命罢了。若是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必然会离开此地。   试问哪位英雄豪杰,真的能过美人关呢?   回想起曾经,见到师妹的笑容如浴春风,嫣然一笑,举手投足间无不吸引方腊。虽然那个时候师妹还小,也不曾想过什么,直到她渐渐地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朝夕相处的小师妹居然如此美艳动人。   自从师傅让她下嫁于自己的师兄后,方腊便不再看见她的笑容,眉头紧锁,脸上总是有种化不开的忧愁。但是,她并未反对这门婚事,仍然是同意下来,让方腊有些措手不及。   直到看见师妹独自一人弹奏琴曲,脸上露出的无奈之色,没有任何的悲喜,他心里已经明白师妹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将自己当成兄长。但是,方腊对她无法忘怀,深深的眷恋。   云心寺乃是佛家之地,方正大师接待香客后又看见方腊脸上的苦涩,心里叹息一声。他本来是前任教主的护法,自幼与方腊相识,也算是方腊的引路人,心知方腊内心深处的痛苦。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方正大师!”赵佶、赵似转身望去,只见方正大师双手合十口念佛号,缓慢的走了过来。   方正大师微微点点头,口念佛号:“身从无相中受生,犹如幻出诸形象。幻人心识本来无,罪福皆空无所住。”   方腊点点头,道:“多谢大师指点!”   方正大师道:“教主,这些年你还是未曾看开红尘。如今,老衲皈依我佛,心无旁骛,然教主虽为一教之主,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实属正常,人力有尽时,方是人,那些不必要的执念暂且放下,是是而非皆有后人评,问心无愧即可。”   他是云心寺的主持,又是摩尼教的护法,方腊又是他一起玩到大的好友,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方正大师看破红尘往事,也是劝说方腊放下心中的执念,想要获得圣女的心,那是非常的难。   前任教主的独女,自幼聪慧伶俐,又饱读诗书,乃是一代才女,又足智多谋还是教中的军师。这也是前任教主与夫人的意思,让方腊接替教主之位,娶独女为妻,以此光大本教。   方正的话便是让方腊放弃博得欢心的想法,无论他做什么在圣女的眼中都不值得一提,只会淡然处之。他也清楚不知多少年未见圣女的笑容了,一切都是那个婚约,然而身为摩尼教的圣女,终生不得叛教,也不得嫁人,只得嫁于教主,这是本教的规定。   对于感情的事情,方正大师还真的不懂,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方腊,让他心平气和下来。赵佶、赵似见方正大师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话,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见之前还愁眉苦脸的方腊脸色变得淡然起来,再次恢复昔日处事不惊的教主,他们也放心了。   由于云心寺是佛家之地,不得饮酒、吃肉,故而方腊带着赵佶、赵似二人从寺中出来,直接来到山下。并且,方腊又亲自传令命令麾下教众带几坛美酒上山,然后与赵佶、赵似二人坐在凉亭中静静的等待。   两个时辰后,教众抬上来了四坛美酒,然后便下山而去,吩咐众人不必担心。那几人听候吩咐,回到了总坛。众人立即上前询问,他们也如实相告,听得众人莫名其妙:“教主与两人,还有左护法开怀畅饮?”   方正大师本来不愿意多留,赵似却将他拉住一起坐了下来,他们四人围坐在一起,又寻了一处无人知晓的偏僻之地,尽情的畅饮。席间,赵似借着酒兴调笑方正大师,只因他是出家人,不得饮酒。   可是,闻到酒香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酒虫,愣是丢掉杯中的茶水,直接倒上一碗酒,与赵似等人痛饮起来。赵佶见方正大师真的饮酒,乃是犯戒了,急忙劝说道:“大师,我弟之言不必放在心上!”   “二弟,你多虑了。”方腊微微一笑,看得赵佶惊疑的撇过头,又听到他继续说道:“左护法的酒量在教主也是数一数二的,想当年都是好酒之人。只因一次喝酒误事,误伤了自家兄弟,这才剃度出家为僧,之后便一直不在饮酒,就算是我邀请都被他拒绝。”   “三弟言语之间有些莽撞,不过说的也是实话。酒乃是杯中物,岂能不饮?左护法举杯与三弟对饮,是真正的给足了面子。江湖中人就用江湖的方式解决,这样一来也好!”   赵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着赵似与方正大师二人对饮,心想:“只怕这是大师用他的方式赔礼道歉!”   于是,他们四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唯有赵佶还算清醒。方腊那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不停地喝着闷酒,赵佶也没有劝说,任由他好好地痛饮一番;赵似、方正大师二人则是斗酒,之前还有一些间隙的两人也像是至交好友一样,这让赵佶哭笑不得。   赵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身来,只觉天昏地转,头重脚轻,又看了他们三人倒在地上直接睡着了。此时,篝火还在燃烧着,稍微祛除身体上的寒意。夜幕降临,浓密的雾气将四周围绕,就连火焰都渐渐地变小了,脚下的路更是看不清,何况赵佶也是喝了不少,头有点晕乎乎的。   赵佶好不容易将他们三人都抬到山洞中,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浑身都是汗水。接着,他又独自一人走出山洞,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浓雾,根本就看不清楚四周的风景,雾水较重,身上也有些湿了。   他情不自禁地吟诵道:“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见倾城   此时,赵佶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偶遇的女子,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的容貌,整个人如梦似幻,喃喃自语:“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赵佶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水雾,抬头望去,漆黑的夜晚只有零散的星光闪烁,点缀在空中,一轮模糊不清的圆月悬挂在半空。若是没有水雾形成一道薄薄的水幕遮挡,必定是一道优美的风景。   此时,赵佶也没有心情去观看什么风景,酒劲下去了,脑子更加清醒了,那股思念之情更加的热烈。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也不是单身之人,早已成家却没从未遇到过如此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女子。   就在他轻摇漫步在幽静的小路上,来到了一处凉亭,缓慢的走了过去。凉亭的椅子上全部都是露水,远远的望去看不到任何风景,只有凉飕飕的寒风,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浑然不知有人前来。   “公子,你怎么会来此?”一道银铃般清脆入耳的声音传进赵佶的耳朵里,犹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这个声音是……”赵佶听到那道声音就是自己魂萦梦牵的那人,心里一喜,急忙转身只见那熟悉的容貌,整个人都傻了。半晌过后,他又摇摇头笑了笑,道:“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又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一定是幻影!”   那女子蹙着眉头,柔声道:“公子!”   赵佶再一次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浑身一颤,尴尬道:“你……在下唐突了!”   那女人嫣然一笑,道:“公子,你怎么会在此?”   “在下与兄弟饮酒,他们都已醉倒,我便独自四处看看!”赵佶慌忙回道,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来此真正的目的便是为了一睹梦中人的倩影,只不过这些话只能放在心上。   “小姐怎么会在此?”   那女子道:“我本住在这附近,想来此观看日出,不曾会与公子相遇!”   赵佶心领神会,只觉自己无话可说了,也不知该如何接下。那女子缓缓地走上前来,拿出一个蒲团坐在上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方,也不再与赵佶多言了,两人就这么并排的坐在。   但是,赵佶的目光时不时的偷瞄那女子,二人的距离不远,他能闻到女子身上独有的香味,心里更是激动万分,整个都呆住了,不由自主的喃喃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那女子蕙质兰心,聪慧过人,也听到赵佶吟诵的诗句,眉头紧蹙,心里有些不悦。她知道赵佶说得是自己,赵佶偷瞄自己时,她也偶尔瞥了一眼看见了,却佯装若无其事。   “不知公子来此地所谓何事?”   赵佶慌忙道:“我来此是为了寻找一位兄长,他曾经提及此地,便与弟一同前来寻找。”   “看样子,公子已经找到了!”那女子说道。   “你是如何知晓的?”赵佶惊讶不已地看着她。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虽然你酒气减轻了不少,还是闻到你身上有股酒气,这里乃是佛家之地,不可饮酒。但是,你能在此饮酒又来到云心寺后山之处,必然是与你寻找之人相见,高兴之余才会破戒。”   赵佶瞠目结舌,仅凭自己身上的酒气她便能猜测到结果,心里不由得佩服她来,道:“小姐观察细微,在下佩服!”   “以公子的容貌不像是本地之人,想必是外地人,一路风尘仆仆,仍然一尘不染,可见公子的身份非同一般!”那女子又平淡无奇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公子不是王孙贵族,必然是书香门第!”   “如何见得?”赵佶好奇道。   那女子回道:“那日在圣母庙中,你能道出画卷之中的意境,还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定然学富五车。若非如此,你又如何通晓此道?”   赵佶的心被震撼了,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子居然一眼看出自己很多东西,暗暗地赞道:“真乃奇女子!”   在他遇到的女子中,从未有人如此聪慧,唯有当今的太后才有这样的眼力。赵佶再次看向那女子时,除了爱慕之意,还有几分敬意。赵佶的身边都是大家闺秀,还未出现这样的奇女子。   “来何容易去何迟,半在心头半在眉。门掩落花春去后,窗含残月酒醒时。柔如万顷连天草,乱似千寻币地丝。除却五侯歌舞地,人间何处不相随。”   赵佶听闻那女子的吟诵的诗句,接话道:“夜深沉,明月高挂天正中,寂无声;睡眼朦胧,恍若梦中;生卧徘徊以不宁,故国家园萦脑中;苦煎熬,归去成空,如焚王衷。”   那女子撇过头,惊讶道:“原来公子对吟诗作画也精通?”   “小姐过奖了!”赵佶回道,“不知小姐为何何事烦忧?”   那女子笑了笑,并未解释,道:“既然公子精通此道,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那就请小姐赐教一二!”赵佶苦于没有方法与那女子多亲近一点,正好借此机会一展自己所学。若是武功,他还真的不如赵似,要是说起文采,赵佶自认为不输于其他人。   “那我们就以眼前的景物作词一首!”那女子笑道,“永夜不欲睡,虚堂闭复开。却离灯影去,待得月光来。落叶逢巢住,飞萤值我回。天明拂经案,一炷白檀灰。”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醉。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那女子道出的是一种“愁”,赵佶道出的却是“相思”,简单地就是借着词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思念。但是,赵佶所作的词又是符合眼前的景色,使得那女子接不下后面的话。   但是,那女子也被赵佶的文采刮目相看,也是她首次遇到有此文采之人,不禁多看了几眼。那女子认真打量起赵佶,才发现他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有股傲气,舍我其谁的一种豪气。   赵佶再一次见到魂萦梦牵的女子,更觉得倾国倾城,整个心都是她的身影。她的脸上有股化不开的忧愁,赵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远比之前那次相见还要忧愁,他想要询问缘由,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并且,这一次说的话远比上一次相遇匆忙而过要多,还是两人独处。赵佶认真的观察着那女子,又与女子进一步交流后发现她非同一般,乃是一位奇女子让他更加的倾慕了。   “为何她的忧愁更加的深了?”赵佶默默地想道,他的心也跟随着那女子惆怅不已。   当真是一见倾心,再见倾城!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回眸一笑百媚生   赵佶与那女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他们二人吟诗作词,好不惬意。赵佶低头沉思为何她会如此忧伤,又有何事能够影响她的心情;那女子低头沉默不语,不知再想些什么。   那女子上山来时穿得比较厚实,一件白色的裘衣,还有朵朵白绒围绕在白皙的脖子上,紧紧地裹着。虽然赵佶也知道山中的夜晚的寒风较冷,与众人畅快痛饮忘记了回去的时间,只有单薄的衣裳,之前又湿透了,背上有些凉意。   “阿嚏!”   赵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子有些塞了,声音有些沙哑。那女子抬眼望去见他脸色有些发紫,乃是冻着了,蹙着眉头,让赵佶看呆了,只觉得身上的寒意啥时间消散开来。   那女子眉头紧蹙,关心道:“你应该知道山中的寒风比山下要冷些,为何不多穿衣裳?”   赵佶讪然一笑道:“一时疏忽大意,并无大碍!”   那女子的询问他总不能不回答,又不能如实相告,总不能说与兄弟们开怀畅饮忘记了时间。如果真的这样说了,只怕他的形象在女子心中会大大地降低,故而一笔带过,不愿多说。   “随我来吧!”那女子站起身来,赵佶急忙跟随在她的身后。   片刻后,赵佶来到了一处山洞口。那女子让他在外面稍候,她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一会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件厚实的裘衣,递到赵佶手中,道:“这件衣裳你便暂时披上!”   赵佶道谢了一声,然后系上衣裳,身体暖和多了,问道:“难道小姐独自一人居住于此吗?”   那女子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自行离去了。赵佶对此地不熟悉,也不知该走还是留,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赵佶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也不敢多言。   那女子一直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凉亭的椅子上,目视前方的浓雾,不知再想何事。赵佶见她一直不曾说话,也找不到任何的话题,唯有沉默不语,只得陪她一起看着浓雾。   佳人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赵佶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小姐芳名?”   那女子回道:“羽落,复姓南宫,且问公子又如何称呼?”   “风吹羽落何轻寒,蝶恋花飞情难黯!”赵佶忍不住赞叹一声,又接着回道:“在下赵佶!”   南宫羽落见赵佶出口成章,还将自己的名讳作成一首诗,心里有些佩服他的文采,又听闻他的姓氏,紧蹙眉头道:“你姓赵?那你与大宋皇室宗亲有何关系?”   赵佶见她面色渐冷,想了想还是不能告知真实身份,隐瞒道:“在下有幸与大宋皇族子弟一个姓氏,却与他们毫无关系。在下生于京城,却是书香门第,并无王孙贵族之亲,不知羽落小姐认识皇室宗亲吗?”   “认识,当然认识!”南宫羽落银牙紧咬,看得赵佶莫名其妙,他猜想定然是有仇怨,故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赵佶一直想不通南宫羽落为何如此痛恨皇家子弟,不过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敢再多问。接着,南宫羽落便询问赵佶一些京城的游玩之物,赵佶也是一一告知,听得她如痴如醉。   赵佶道:“羽落小姐未曾踏入京城吗?”   “小女子自幼出生后便不曾离开父母身边,也没有单独前往任何的地方。”南宫羽落神情哀伤道,“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而我还是无法前往其他地方看看。”   赵佶道:“既然如此,要是小姐信得过在下的话,日后前往京城给我信件,我比定前来迎接,让你在京城好好游玩。若是在其它地方,只要小姐有吩咐,欣然前往决不食言。”   南宫羽落道:“多谢公子美意,小女子心领了,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并非按照自己的性格便可以行事。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前往京城,或是其它地方看看外面的世界。”   赵佶道:“羽落小姐不必如此,只要你愿意我明日便可以带你下山前往京城,我在你身边不必害怕,断然不会让你吃亏。”   南宫羽落付之一笑并未接话,反问道:“敢问公子成婚否?”   赵佶被她的话问傻了,他也不知该讲还是不该讲,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道:“在下已经成婚了,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腹为婚。当初,成婚时就连她的容貌都不曾相见,时日已久仍然是如同陌生人,有时候真的很无奈。”   “的确是无可奈何!”南宫羽落情绪有些低落,喃喃道:“嫁给自己一个不爱的人,真的是很无奈,就像是笼中鸟想飞也飞不出去。若是可以选择,只想嫁给一个自己相爱的人,这便是女子的苦,世上又有谁知晓?”   “难道羽落小姐与在下是一样的情况吗?”赵佶见她低垂着头,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有些失落,暗暗地想道:“如此佳人,不知是何人迎娶!唉!若是我未曾成婚……”   南宫羽落像是找到知己一样,点点头道:“我双亲已然死去,却在身前为我定下一桩婚事。虽然我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力反驳。虽然他为了做了很多事情,只可惜我一直当成兄长,没有半点爱意。”   赵佶沉默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去说。身为皇子,又贵为王爷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婚事,他的婚事也是由自己的父皇、母后指腹为婚,也可以说是一桩政治婚姻,他并不爱现任的妻子,更谈不上有任何的感情,就算是在一起也不过是相敬如宾,哪里像是夫妻情深的感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纵然是心中不愿,又如何反驳,唯有听命行事。”赵佶叹息一声,“羽落小姐不必介怀,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若是其他女子,只要是赵佶看上的必然是下聘礼,俨然是一副王爷姿态。只不过眼前的女子乃是他真心喜欢,一见倾心之人,却无法摆上自己的王爷身份,更不能仓皇的下聘礼,更何况人家早已婚配,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唯有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意深埋起来。   如果赵似在此的话,兴许会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皇兄露出如此一面。这个世界乃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只不过是附属品罢了。他们又是王孙贵族,只要自己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然而赵佶却放下一切,更是换位思考考虑女子的身份地位问题,只因他已经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接下来,南宫羽落与赵佶相谈甚欢,感受到赵佶的文采风流,又懂得她心中想法,像是觅得知音,就连心事也不自觉地告知于他,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与此同时,赵佶感受到南宫羽落内心深处的挣扎之意,也知道她性格要强且独立,又知书达理,心里更加的爱慕。   南宫羽落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知音,内心深处的想法也如实告知,赵佶又轻声细语的安抚让她积郁许久的心渐渐地敞开了。恰好此时,朝阳初升,雾气渐渐地散去,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射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南宫羽落首次露出笑容。   南宫羽落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让人目瞪口呆。   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就像是仙子般的笑容,沁人心脾。刹那间,赵佶看得入神,整个人都呆住了,喃喃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吻定情   南宫羽落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露出笑容,看见赵佶呆滞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目不转睛,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色的红晕,娇艳欲滴,更是让赵佶目瞪口呆。   虽然这一夜二人没有说太多的话,赵佶还是非常的开心,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想要继续留在南宫羽落的身旁,却知道时间不多了,彼此都要离开,唯有低头叹息。   朝阳初升,一缕柔和的光芒照射在南宫羽落的脸上,与脸上的红晕交相辉映,更添几分动人心弦的魅力,犹如仙子出浴让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赵佶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更没有与一位素不相识,见面两次的女子,在外面整整呆了一个晚上,一起共赏日出之风光。白皑皑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地散去了,前方的白云都染成红色,一轮火红的太阳慢慢的从山峰中爬起来,又伸了懒腰,柔和的光芒照耀万里。   生平第一次赵佶陪同一位女子看日出,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陪伴。之前,赵佶都是高高在上的端王,还未有哪位女子与他共同看日出,或是让他心甘情愿的陪她聊天。   赵佶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眉宇间总是挂着一丝忧愁的南宫羽落。看过她忧心忡忡的神态,又看过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笑容,更是聆听她的心声,还会主动开导,这些事情以前赵佶想都没有想过,更不曾做过,昨夜悉数做了。   千金难得,知己难求!   赵佶对南宫羽落深深地爱恋,却知道对方已经许配了人家,唯有将这份感情压抑在心中;南宫羽落偷偷地瞄了一眼,看着赵佶痴呆的模样,她的俏脸上又露出一抹绯红。   昨晚,两人在一起说的话,也是南宫羽落说得最多的一次,更别说还把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一并说了。如果说南宫羽落对赵佶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这份感觉也只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赵佶不是本地人,不久之后便会离开,以后再无相见之日。   南宫羽落不愿意嫁给那个人,心里对赵佶有些感觉,也不愿多说什么,更不会表白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慢慢地靠向了赵佶。虽说赵佶眉清目秀,器宇轩昂,对她来说真正重要的是赵佶懂她,还有他的文采。   南宫羽落知道赵佶要离去了,不会久留此地,这次相遇也不过是因缘际会,她也知道分别后便不会再相见了。赵佶不知她内心的想法,南宫羽落不知赵佶的想法,故而彼此错过了交际。   赵佶看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急忙收回目光,尴尬的笑了笑,道:“羽落小姐,在下要告辞了!”   南宫羽落听闻赵佶要离去,心里生出有些不舍,蛋蛋的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南宫羽落一个趔趄直接倒了下来,赵佶顺势将她借住。南宫羽落倒在赵佶的怀中,与他四目相对,久久不语。他们二人就这么彼此对望着,柔情似水。   赵佶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眸清似水,娇艳欲滴;南宫羽落心脏噗通的乱跳,犹如小鹿乱撞,脸上有浮现两朵红云,惹人怜爱。他们二人彼此闻着对方的气息,赵佶身上的浓重的男人气息,南宫羽落身上香气迷人的女子气息,夹杂在一起,二人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赵佶的目光停留在那薄薄且红润的嘴唇上,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想要一亲芳泽。南宫羽落瞪大着眼睛看见赵佶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两人的脸越来越近。   南宫羽落的睫毛在夜风中颤抖,赵佶的心也随着颤动,他静静地凝视,又默默地靠近。那一刻,没有任何激荡之情,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之意。时间很短却又很漫长,南宫羽落感觉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赵佶的嘴唇与自己的嘴唇紧密相连,南宫羽落有些惊慌,又很快沉浸在这样的感觉中。那种感觉让她的心沉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瞪大着眼睛望着赵佶。   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南宫羽落觉得那一刻就像是自己寻找多年一直没有找到的安全感,让她有种想要永远依靠在赵佶怀里,不想再起来的感觉,她躲避着他的眼神,低下头去,小脸微红。   赵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南宫羽落唇若丹霞便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渴望。此时,赵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一刻吻下去的冲动,他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亲芳泽,便毫不犹豫的俯身下去。   即使明知她已经有了婚约在身,也明明知道南宫羽落不喜欢王孙贵族的身份,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唯一能肯定的是赵佶自己心知肚明,她的身影已经烙印在自己的心中,永远无法忘怀。   既然自己爱她,又何必在乎这些,那便勇敢的说出口。赵佶管不了那么多,也不在乎那些,只想着表达自己心中的思念,以及那股深深地眷恋之情。那一刻,他从未发现自己会这么冲动,江山与她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就算是放下一切都在所不惜。   南宫羽落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任由赵佶一亲芳泽,那是她第一次与陌生男性独处,又被他占了便宜。可是,南宫羽落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有些欣喜之色,她的心里也留下了赵佶的身影,知道自己对他产生了爱意。   他们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容不下其他人,只有彼此。倏尔,南宫羽落红着脸撇过头,却发现自己还在赵佶的怀中,羞涩不已,急忙道:“快……快放我下来!”   南宫羽落的身影有些急促,又有几分羞涩,赵佶听闻后也觉得不妥,急忙扶起她,尴尬的看了彼此一眼,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远方,不敢看对方,又时不时的偷瞄了一眼,又再次对视一眼,连忙分开。   “我……我走了!”南宫羽落羞涩地低下头,然后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也顾不得赵佶了。   南宫羽落转身的那一刻,感受到自己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只觉羞死了,愣是匆匆忙忙的下山而去。赵佶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南宫羽落已经下山而去了,又回想起嘴唇相接的感觉,就像是触电似的,整个人心情大好,只因他能感受到南宫羽落对自己有感觉,这已经足够了。   第一百九十章 拜会嫂嫂   赵佶没有追上南宫羽落,而是转身回去,他知道赵似、方腊、方正大师等人必然酒醒了。为了不让他们三人担心,赵佶唯有回去,笑容满面的大步向前走着,心情显得愉快。   方腊、赵似等人昨日喝得酩酊大醉,清晨醒来头昏脑涨,口干舌燥,又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在山洞中,篝火还在冒着缕缕青烟。他们三人好不容易站起身来,还是有点恍惚。   赵似摇摇头,四下望去并没有看见赵佶,急忙问道:“皇兄怎么不在?”   方腊、方正大师连下看了看,又喊了几声,未见任何回应,焦急不安。此地不像山村,四处都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失足跌落悬崖,他们三人急匆匆的出洞来寻找。   赵佶远远的听到有人呼喊自己,急忙回应了一声,立即向上走去。片刻后,赵似、方腊、方正大师三人看见春风满面的赵佶,面面相觑,仿佛自己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才发现自己并未看错。   他们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佶,见他面带微笑,喜滋滋的神态,又见他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裘衣,怔怔不语。南宫羽落走得匆忙,将裘衣遗留在赵佶身上,忘记拿回去。   “皇兄,你身上的裘衣是怎么回事?”赵似好奇地问道。   赵佶笑道:“这是一位偶遇之人赠送的,走得匆忙未能及时归还。”   方腊道:“二弟,你昨晚一宿未眠?”   赵佶点点头道:“昨日,你们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我还算清醒。不过,你们三人的身子骨也太重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你们三人扶进山洞中。本来我也是醉得不行,被这么一搞反而整个人清醒了许多,便四处游赏了一番。”   “阿弥陀佛!”方正大师口念佛号,道:“昨日老衲失礼了,夜晚的山上皆是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路,稍不留神便跌落山崖。”   赵佶道:“确实如此!夜晚时分,雾气较浓看不清路,想要回来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便在长廊中度过一晚,也恰好看了日出。朝阳初升的那一刻,风光无限好!”   既然赵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们也不再担心了,也在询问过多,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接着,他们四人便急匆匆的回到云心寺中,稍作休息便用了早饭。至于,赵佶遇到南宫羽落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方正大师事务繁忙,便不再逗留,立即前往大雄宝殿,独留下方腊、赵佶、赵似三人在禅房中畅谈。   “二位贤弟,你们在此稍作休息!”方腊说道。   赵佶道:“哥哥有是要忙,不必理会我们二人,还有两日哥哥便要大婚了,理应准备妥当方可。”   于是,方腊便点点头,起身告辞了。   方腊身为摩尼教教主,娶得又是摩尼教圣女,更是前任教主的独女,乃是教中大事,岂能草率行事。方腊留在云心寺一日,一些事情都交给了教中兄弟打理,要是再不回去,那真的说不过去。   赵似撇过头看向赵佶,直言不讳道:“皇兄,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大家?”   “还是瞒不过你!”赵佶哭笑不得回道。   赵似与他一同长大,二人年纪相仿,赵佶是什么样的性格,赵似比谁都清楚。虽然之前赵佶一带而过,赵似并未询问过多,不过从兄长的神态以及笑容中,他看见了不同以往的东西,这才低声询问起来。   “皇兄,到底是什么事情?”赵似笑眯眯的打趣道,“莫不是偶遇仙子?”   赵似的玩笑话,在赵佶看来南宫羽落的确是仙子,正声道:“不错,正是遇到了仙子。并且,我对她还是一见倾心,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她身边我感受到不同以往的幸福。”   赵似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的兄长,见他郑重其事,不像是玩笑话,他知道自己的兄长这一次遇到了挚爱。当初,赵佶大婚时,他也有参加。那个时候的兄长,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礼节性的露出笑脸;这个时候他,那种幸福的笑容是发自肺腑,赵似料想自己的兄长是真的动了感情。   “皇兄,玩玩可以,决不能认真!”赵似郑重地嘱咐道。   此次离开京城,赵似心知肚明自己已经丧失继承大统的权力了,赵佶登基大势所趋。虽然赵似嗜武成痴,却不是武痴,他胸中也有智谋。若是真的在此地发生什么,只怕到时候赵佶登基为帝,日后对于皇家声誉有影响,而且向太后决不允许山中之女进宫为妃,要是真的那样做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赵佶动了真情,赵似还是要劝阻,这是他的责任,时刻提醒赵佶的行为举止。赵佶也知道赵似的话中意思,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脸上有些无可奈何,他也知道与南宫羽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   接着,赵佶、赵似二人也出了禅房,赵似嗜武成痴,终日沉湎于练武,不是与方正大师切磋便是独自练习。赵佶则寄情于山水之中,他四处游玩,幻想着能够再次与南宫羽落相见。   自从那一次相遇后,赵佶一直未曾遇到南宫羽落,仿佛从未相遇过,没有任何的音讯。   “哥哥,明日你便大婚了!”赵佶说道,“你今日再出来,不怕嫂子生气吗?”   方腊回道:“你嫂子善解人意,她不会介意的。”   赵似道:“哥哥,我们来此也有些时日,为何从未见过嫂子?”   “师妹喜欢清静,不愿与人交流。”方腊说道,他也想自己的妻子能与赵佶、赵似二人相见,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向她说明,也不知她是见还是不见,又接着说道:“等会我便回去与你嫂子说一说,带她前来与二位贤弟见上一见!”   赵似大笑道:“那我们兄弟二人静候哥哥的好消息,也想见见嫂子!”   方腊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去,过了许久,他又兴高采烈的回来了,高声道:“二位贤弟,你嫂子答应了。”   接着,赵佶、赵似便跟随在方腊身后立即启程前往,总不能让瘦弱的女子前来,再说那女子是方腊的妻子,更是他们的嫂嫂,理应是他们前去拜会。于是,他们跟随在方腊身后欣然前往。   赵佶、赵似二人心里都在思索着,能够让方腊魂萦梦牵的女子必定是美丽动人,绝非泛泛之辈。他们二人满怀激动之情,欣然前往,又见方腊兴高采烈犹如孩童一样,不禁抿嘴偷笑。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造化弄人   方腊带领着赵佶、赵似二人来到了雨伞尖顶部,他们二人以为不远,没想到居然是登上山顶才能抵达。并且,方腊也告诉他们二人摩尼教总坛就在搁船尖,也就是对面的山顶上。   赵佶望着兴高采烈的方腊,无奈的摇摇头,他的身体可没有他们二人好,累的气喘吁吁。若不是赵似、方腊二人轮流搭把手,只怕赵佶半路就停下来了,山峰实在是太高了。   “二位贤弟,前方便是了!”方腊笑道。   赵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到了!”   当他爬到山顶却看见了不同以往的景色,也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登高望远,前方一览无余的皆是绿葱葱的草坪,还有遍地的鲜花,就像是塞外风光,沁人心脾。本以为登上山顶前方会是一览无遗的山峰,或是悬崖峭壁,却不想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方腊道:“搁船尖的草甸与此地相比还要茂盛,还要葱绿。只不过那里是总坛,无法引领二位贤弟前去欣赏。这里也是师妹居住的地方,不过她甚少出门,最多也不过是方圆几里游赏,几乎足不出户。”   赵佶的眼里只有一望无际的草甸,足有千余亩蔚为壮观,他的目光被眼前的风光吸引住,踏在草甸上就像是走在塞外大草原似的让人流连忘返,还有散乱的还未花开的白雪堆积在草甸上,赞叹道:“叹为观止!”   赵似的目光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再往下看去,侧面是十道山门,也就是传说中的“禅门十关”,即寻关、见关、到关、解关、守关、得关、无关、忘关、还关、入关。   第一道关因其位于第一的位置,最先如同光明世界的太阳一样迎接朝奉的施主,故名“朝阳门”;第二道关是仪凤门,在狮子与绣球之间,与钟阜门,天然对等而在,有龙凤呈祥地势,故有钟阜、仪凤两座城门,正面看是落凤,背面看是凰。   第三道关为内云溪和二个外云溪合流处,为三山,即云山、凤山、凰山,三流交汇处,有觅渡桥,又叫云台闸。凤凰涅槃,烈火重生,化生九天玄女,故而有九天玄女石像。   第四道关是通济门,它坐北朝南,外有三重石门,又和聚宝门、三山门同属规格最高的三座石门之一,也是石门中最宽阔的;第五道关是太平门,也就是净心亭,是通向城内最关键的通道,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第六道关是个外形看上去是一个心型,宛如一个聚宝盆,故称“聚宝门”;第七道关是玄武门,第八道关是正阳门,第九道关是钟阜门,最后一道关便是神策门。   这十道石门,也是摩尼教十道关卡。若是有外地入侵,那便需要闯过这十道门才能进入搁船尖,要是不愿意闯过十关,就需要从此地绕到搁船尖后方才能进入山顶之上,进入摩尼教总坛,这些都是摩尼教中的最高机密,方腊如实告知于赵佶、赵似二人,只因信任。   方腊将此地设为摩尼教总坛,并非一时兴起,一方面是博得美人欢心,另外一方面是看出这里的布局都是按照阴阳五行的划分,又有十道石门作为天然屏障阻挡住外敌,退可守进可攻。   赵佶、赵似二人也只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就算他们二人知道也不会对外宣传。他们二人跟随在方腊的身后,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远远的看见一座房舍,屋顶上还有层薄薄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的融化,缓缓地从屋顶上流淌下来,犹如蒙蒙细雨。   “二位贤弟在此稍候!”方腊只身前往,敲了敲门,低声道:“师妹,二位贤弟已经到了!”   房内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的回应。方腊再次喊了一声,屋内终于传出声响,渐渐地房门打开,一袭白色长裙出现在方腊面前,清冷的气质,淡淡的说道:“师兄!”   方腊道:“师妹,贤弟已经前来了!”   身为一教之主的方腊,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颤栗不安,心里有些慌乱,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以礼相待。若是在教中,他的命令就像是圣旨一样,无人敢违背,唯有对自己的师妹不敢。   那女子微微颔首,从房中走了出来,赵佶、赵似二人都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他们两人都目瞪口呆。赵似是被那女子的容貌倾倒,尤其是身上冷艳的气质更是显得她孤傲且端庄。   “果然是闭月羞花之容,又有高高在上的冷艳,此女子非同凡响!”赵似赞叹不已,随机又笑了笑,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再美丽也不是自己的菜,更不会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赵佶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女子,仿佛像是被她美丽的容颜吸引,实际上他惊讶的是另外一件事。赵佶怔怔不语,看了数次后方才肯定自己的猜测,整个都傻了,全身有些颤抖,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她?”   直到此时,赵佶才知道方腊一直魂萦梦牵的师妹正是与他相遇的女子,也是与他一吻定情的南宫羽落,更是赠送裘衣的女子。赵佶整个人都傻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内心有些挣扎。   南宫羽落是他真正动心的女人,也是让他深深爱上的人。造化弄人,自己爱上的那人居然是结拜义兄的未婚妻,也就是他的师妹。如果不是爱得深,赵佶也不会有任何的异样,偏偏南宫羽落将他的心夺走了。   自己深深爱上的人,明日便是自己的大嫂,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了?   “这……这怎么可能?”赵佶看到南宫羽落时,她也看见了赵佶,心里也是惊讶万分。   冷淡的脸上浮现一丝难以置信,南宫羽落的心也在颤抖不已,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知己,且促膝长谈之人会是师兄的结义兄弟。突然,南宫羽落回想起方腊曾经跟她说过,自己的二位贤弟都是当今大宋的王孙贵族,还是眼下朝堂上争斗厉害的二位王爷,要是没有猜错未来的皇上便是在他们二人产生。   “他是师兄的结义兄弟,更是王爷,那他是赵氏宗亲之人?”南宫羽落暗暗地想道,“赵佶?”   她再一次默默地想到赵佶的名讳,才想起他的身份是端王。之前,南宫羽落一直没有在意,赵佶又有意隐瞒,故而她也没有联想在一起。南宫羽落才想起大宋王朝王孙贵族之中唯有端王赵佶文采风流,那个时候疏忽才没有记起来,现在才想起来。   “他是端王赵佶!”   “她就是哥哥的未婚妻?”   赵佶苦涩的看着南宫羽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无奈、伤心、苦涩、惊讶等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嗟叹道:“当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师妹,这二位便是我与你提及过的结义兄弟!”方腊开怀大笑,并未注意到赵佶、南宫羽落二人脸上的异样之色,“二位贤弟,这便是我与你们提到过的师妹,也是我师傅的独女——南宫羽落。”   “嫂嫂!”赵佶、赵似二人异口同声的躬身喊道,赵佶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似的,喊出口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百感交集,有苦说不出的伤痛之感,唯有自己知晓。   “见过二位叔叔!”南宫羽落亦是如此,她的心也在颤抖,脸色有些苍白。   赵佶、南宫羽落彼此相爱的二人,却无法在一起,他们之间不仅仅有方腊,还有其他的原因。南宫羽落的父亲是摩尼教上任教主,又复姓南宫,赵佶才想起他父亲的死多少与朝廷有关,那一年也是朝廷派遣大军剿灭摩尼教。虽然没有抓住她父亲,被他逃走了,必然是心情抑郁之下才会匆匆离世。   南宫羽落仇恨赵氏子弟,尤其是王孙贵族之人,也不是无风起浪,而是真的有一种仇恨。但是,她又爱上了赵佶,赵佶对她也是情有独钟,一见倾心。命运弄人,让他们这对郎有情妾有意却无法真正的在一起。   赵佶不明白方腊为何不愿意接受自己等人的好意,也明白之前方腊对他们二人的态度,像是有种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随着时间的迁移,方腊才慢慢的接受他们,上一代的恩怨不能责备在赵佶、赵似二人身上,也就放下了。   如果方腊真的归顺朝廷,要是有心人奏报于向太后,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故而方腊一直未曾点明。赵佶却心知肚明,一切都因南宫羽落的姓氏以及她的身份才想起来。   赵佶的心是苦涩的,南宫羽落又何尝不是,好不容易遇到的知音之人居然是师兄的结义兄弟,又是王孙贵族,这让她情何以堪,面色有些苍白,不仅愧对自己的双亲,更觉得自己不守妇道。   方腊还是没有察觉二人的异样,仍然谈笑风生,不过他们二人的异样还是被赵似看见了,低头沉思猛地惊讶不已,却又强忍住,待时机成熟后才询问。此时,他知道绝对不能言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赵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无精打采,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勉强露着笑容,静静地听着,却难为了赵似在其中调节气氛。南宫羽落一直冷着脸,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他们二人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佶、赵似二人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离开,赵佶早就想离去了,一直不敢提前离去,只怕那样做反而更觉得自己做贼心虚,只得硬着头皮一直陪坐着。   方腊也告辞离去,南宫羽落便独自一人转身回到自己的茅屋,她的目光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赵佶,显得有些无奈,大门缓缓地关上了。   “哥哥,明日你便大婚了,今日便不需要陪我们二人,我们自行回去便是。”赵似说道,“你还是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便要大婚,要是你这个新郎官不再,那成何体统。”   方腊想了想也是,搁船尖上早已张灯结彩,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前去处理,故而也就不再多留,便转身离去。   赵似见方腊走了,目光又撇向赵佶,道:“皇兄,你还是如实的说出来吧!”   “你已经猜到了!”赵佶苦涩地抬起头,叹息一声:“昨日与你说的那女子便是她!”   “果然如此!”赵似重重的点点头,正声道:“皇兄,她是嫂嫂!”   赵似没有明说,赵佶又何尝不懂他的话中意思,他也清楚南宫羽落是自己的嫂嫂,是义兄的未婚妻。可是,赵佶心中的那份爱却无法忘怀,也难以忘记,他的脑海中都是南宫羽落的身影,让他忘记谈何容易。   赵佶叹道:“十三弟,你放心,我明白的!有些事真的无法圆满,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我与她没有方腊哥哥,也无法在一起,这便是我们两人的宿命,无法违背!”   赵似疑惑道:“皇兄,难道还有其它原因吗?”   “十三弟,你难道忘记嫂嫂的名讳了?”赵佶说道。   “南宫羽落!南宫……羽落……”赵似喃喃自语,惊呼道:“莫不是他……”   赵佶回道:“不错,我也是方才想起,她的父亲便是摩尼教上任教主,之前忘记了,直到刚刚才明白。虽然她的父亲不是我们害死的,不过也是遭受到朝廷的打击才会郁郁而终。”   赵似道:“皇兄,你能确定吗?”   “**不离十!”赵佶叹道,“当初,她曾跟我提及过,最恨王孙贵族,尤其是赵氏子弟。那个时候我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她父亲的死定然与我们有关,你是否还记得父皇在世时,曾经大肆剿灭盗匪?”   赵似道:“记得!”   赵佶说道:“想必那一次,摩尼教也在其中。她的父亲又是教主,朝廷一直没有抓住,不过也正是因为朝廷的打击,方腊哥哥才会将总坛迁移至此,避免无妄之灾。”   “如果朝廷杀了摩尼教教主,只怕方腊哥哥见到我们二人时便已经动手了,又如何与我们二人结为兄弟!所以,我敢断定,上任摩尼教教主是郁郁而终,要不然哥哥初见我们也怀着敌意,还有怨恨。”   赵似如梦初醒,回想起方腊知晓他们二人身份时,脸上露出一丝纠结,还有一丝怨恨,之后又释然了,想必是放下心中的仇恨。并且,他们二人并没有参与那次的战役,也怨不得他们二人,也明白为何方腊婉拒朝廷的招安,不愿意跟随自己回京做官。   “皇兄,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又该如何做?”赵似紧锁眉头,沉声道。   赵佶叹道:“一切顺其自然,哥哥都已经放下,我们又何必苦苦纠缠。不过,他的身份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如果被他们知晓,只怕后面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掌控得了!”   赵似郑重的点点头,他也知道方腊的身份万万不能泄露,更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尤其是朝廷中人。如果被他们知晓的话,只怕后面的事情真的不是他们能够控制,最坏的可能便是朝廷派遣大军前来剿灭摩尼教,就算不是他们二人泄密,只怕方腊也不会相信,更何况还知道那么隐秘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心依旧   赵佶嘴上说是放心,心里却是恋恋不舍,他的心已经给了南宫羽落,让他忘记岂能这般简单。若是南宫羽落是平凡女子,赵佶也不会如此,更不会心生倾慕之意。   赵似苦劝几声,心里也明白赵佶说得轻巧,做出来就不那么简单了。赵佶与赵似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对于兄长的性格他是一清二楚。赵似也不愿多言,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他们二人回到云心寺夜已深了,方正大师却不在寺庙中,他身为摩尼教左护法也前往搁船尖,参与盛会。赵佶、赵似二人身份不便,无法参与方腊的大婚,只能留在云心寺等待。   摩尼教教主与圣女成婚,乃是头等大事,教中上下一片欢腾,众人喜气洋洋,方腊也是红光满面,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此时,南宫羽落、赵佶二人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南宫羽落推开房门,凝望着空中的明月,脸上没有任何的喜庆之意,眉头紧蹙,喃喃自语:“为何你是王孙贵族?为何你是师兄的结义兄弟?为何老天如此不公?”   “为何你是哥哥的未婚妻?为何你是圣女?”赵佶推开窗户,仰天嗟叹道。   赵似已然入睡,赵佶独自一人惆帐不已,坐立不安,便取来笔墨纸砚,临摹起南宫羽落的模样,又在上面亲自题词:“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避孕斜。”   画像中的南宫羽落如同真人似的,栩栩如生,仪态万千,尤其是那一抹微笑就像是春天里的百花,竞相争艳,又梅艳芳菲。此时的场景,正是南宫羽落回眸一笑时的模样,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之绘画下来。   赵佶唉声叹气一声,又将画卷缓缓地卷了起来,推开房门又走了出来,他实在是无法安心睡眠,只因明日便是大婚之日。过了今晚,他心爱之人便要嫁给自己的结义兄长,冷暖自知。   南宫羽落辗转难眠,她的心思与赵佶一样。若非有那些原因,她必然会选择跟随赵佶离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事与愿违,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就像是爱上了赵佶一样。   南宫羽落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心里会留存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便是赵佶。自从两人初次相遇,赵佶的文采深深地吸引住她,让她永远得记住了那个谈笑风生,意气风发的赵佶。   虽然她知道赵佶的身份是王爷,乃是赵氏子弟,可她心里没有任何怨恨,有的只是无奈,还有一丝丝的伤感,发现自己根本就恨不起来。再说,那件事与赵佶没有任何关系,她就这样安慰自己。   第一次邂逅,南宫羽落便记住了赵佶。本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次相见,冥冥之中天注定!那日,她心情烦躁,想要最后一次去看看日出的美景,这才离开此地前往云心寺,只想看看那云雾缭绕的山峰如同仙境。   一时兴起,也想怀念一下自己曾经的记忆,却不想再次遇到赵佶。并且,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把自己珍藏许久的裘衣送给赵佶。那件裘衣是她亲手缝制的,也是她自己衡量夫婿的标准。   当初,她想得是赵佶受凉伤风感冒才给他披上,又见识到赵佶的文采,出口成章,更是懂她心里所想之人,渐渐地目光开始放在赵佶身上。太阳初升,她的心首次出现不愿意立即离开的想法。   阴差阳错之下,二人又一吻定情,知道彼此的心意。那个时候,南宫羽落就像是被逮住的犯错孩子,羞涩之下匆忙下山离去,回到房中还是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火热感。   此时,南宫羽落才发现自己没有取回裘衣,不仅没有焦急,反而有些甜蜜,觉得披在赵佶身上也不错。当时,南宫羽落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出生之日起,除了父母双亲外。就没有如此在乎一个人。   因此,南宫羽落想要冷静一些时日,希望能够忘记赵佶的模样,才没有前往转悠,与赵佶擦肩而过。那一夜,赵佶等了许久见人未来,胡思乱想以为南宫羽落心中没有自己,不由得苦笑不已。   南宫羽落不见赵佶如隔三秋,心里也清楚,还有两日便要嫁人了,她也无力反驳,唯有听之任之。正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南宫羽落才与赵佶故意疏远,却发现这股思念犹如潮水一样,跌宕起伏,迫切的想要见见赵佶,只是想要一吐心中的事情。   当她准备好,却发现自己的梦想被无情的撕碎了。   南宫羽落辗转难眠,干脆起身,走出了房门,她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云心寺附近。此地的路她走了无数遍,有没有雾水对她都是一样的。   赵佶心事重重的向前走去,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却看见自己魂萦梦牵之人,脸上又是苦涩的笑了笑,却无法转身离开,唯有继续向前走去,轻声道:“你也来了?”   “你也来了?”南宫羽落转身望去,只见赵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捂着樱桃小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佶,心里是高兴又有些伤感,想要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赵佶、南宫羽落二人相顾无言,四目相对,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两人的目光一直对望着,久久难以挪开,只怕过了今晚日后再无这样的机会,彼此都不愿意打扰这份宁静。   “这是送给你大婚之日的礼物!”   赵佶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了南宫羽落,她接过后,打开只见上面是自己那日晚上看见朝霞露出的笑容,那一刻的自己真的好轻松,什么都不需要想,静静的享受着,又看见上面的一首诗。   南宫羽落诗词歌赋的造诣颇高,赵佶的词中所表达的意思,她又如何不懂,问道:“你有笔墨吗?”   赵佶点点头,取出笔墨,这些是他随身携带的,之前出来时忘记放回去便带了出来。于是,南宫羽落在画卷中也题了一首词:“暮然回首望蓬丘,细雨清风暗泪流。过眼云烟思靓影,有缘无份痛心头。”   “这幅画卷你就拿回去收着!”   赵佶点点头,看着上面的画卷上题的词,也明白其中的含义,苦涩的笑了笑。十几年后,赵佶已然是一国之君,方腊也是阶下囚,他再次走到书房内,从一处隐蔽的地方取出一个卷轴,缓缓地打开,看着上面的题词,正是他十几年前留下来的画卷,一直保存的很好。   赵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画卷上那张熟悉的脸,还有那如浴春风般的笑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往事重重都已过眼云烟,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喃喃道:“若是时光能够倒流,朕不会让你离我而去,你可知道这些年过去了,朕对你的心意一直未曾改变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心如刀割   “羽落!”赵佶猛地拉住南宫羽落,神情有些激动,道:“如果我放弃爵位,放弃所有,让你与我一同离开,你愿意吗?”   南宫羽落双眼满含泪水,她能听到赵佶这番话已经心满意足了,就算是为了她放下江山。然而,南宫羽落不能如此自私,不然一辈子心里难安,事事无法如愿。   “你能如此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我们两人是无法在一起的,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二人眼下的身份,还有其它原因。若是与你在一起,那我还有何面目?”   赵佶听到南宫羽落拒绝的话,心碎了一地,他也知道自己一厢情愿。南宫羽落与他在一起真的很难,有些事情不必明说,他心里也清楚。若是能够选择,宁可不要江山,也要美人为伴。   南宫羽落心里何尝不愿与他在一起,有些事情无法言明,心知肚明就好。接着,南宫羽落微微颔首,道:“时候不早了,我便回去了,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不可久留,告辞了!”   “羽……”赵佶想要喊住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无奈的叹息一声,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画中人,默默地转身离去。   南宫羽落转身离开后,强忍住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她笑了,笑得很甜蜜,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满含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她知道赵佶的心中有他,愿意为她放弃所有。   若是南宫羽落一般女子或许会答应下来,与赵佶远走高飞,不理俗世。只可惜,赵佶的身份是端王,未来的大宋君主,她不能自私。方腊对自己一往情深,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先,决不能辜负他的一番情意。   如果真的自私与赵佶远走高飞,南宫羽落一辈子心里难安,就算是与赵佶在一起也不会得到幸福,更没有脸面去见死去的双亲,更没有脸去见方腊。她不能让赵佶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自己也背着被人唾骂的骂名,唯有选择将这份感情深深地放在心里。   赵佶不明白南宫羽落心中真实的想法,孤独无助的回去,魂不守舍,步履蹒跚,又浑浑噩噩仿佛前方一片迷茫,无比的失落。南宫羽落态度坚决,赵佶苦涩不已。   宁愿要南宫羽落,也不要江山!   这句话,赵佶不是哄骗,也不是说说玩的,是认真的,也是他心中所念。身为一国之君,有太多的不便了,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还不如选择放弃王位,与自己所爱之人远走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南宫羽落也知道赵佶是真心实意的说出那样的话,她才会幸福的哭出来,也明白赵佶的心,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她不愿意再做过多的追求,仅此而已,二人的相遇也不过是偶然,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却无法在一起,只能说是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皇兄真的动了感情!唉!……”赵似不知何时出现在赵佶的身后,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的南宫羽落,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若是你不是这样的身份,或是皇兄不是王爷,只是平凡人,或许又是不一样的结果吧!”   赵佶独自一人出来时,赵似已经醒了,他悄悄地跟随在赵佶的身后,就是担心他们二人再相见。在他的心中,自己的皇兄乃是皇位继承人,不容有失,就算是嫂嫂也不允许影响,一切以国事为重。   赵似一直尾随在后,赵佶与南宫羽落二人偶遇,他也没有想到,又看见自己的皇兄拿出画卷,南宫羽落在上面题了一首词,然后又听到自己的皇兄为了她甘愿放弃江山。   直到那个时候,赵似才明白赵佶对南宫羽落的心,有些事情却无法事事如意,又看见皇兄落寞的背影,还有哭泣的南宫羽落。赵似决定还是隐瞒真相,不愿意告知于赵佶真实情况,又不愿意打扰此时的赵佶,只能唉声叹气一声,转身离去,回到禅房中。   赵似躺在床上,喃喃道:“明日过后离开便是,时间拖得越久,只怕事情无法隐瞒,再说这里又是摩尼教重地,真的发生什么事……”   他担心赵佶与南宫羽落这样下去,时间长了恐怕难以压抑住内心的感情,做出一些对不起方腊的事情。赵佶是他的皇兄,是亲兄弟;方腊不是亲兄弟,却是结义兄长,对他们二人不错,他不愿意看见那样的事情发生。   赵佶神情恍惚的回来了,彻夜难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南宫羽落的倩影。赵似听到自己皇兄辗转难眠的声音,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次日,天蒙蒙亮赵佶、赵似二人便起身,彻夜未眠。   “已经开始了吗?”赵佶听到搁船尖传来的喜庆声,张灯结彩,高高的挂起的红灯笼,他的心在滴血,自己深爱的女人却要嫁给结义兄长,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赵似道:“皇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赵佶点点头,苦涩的笑了笑,四处走了走排解内心深处的伤痛。现在,赵佶想要一醉方休,借酒浇愁,却发现四下无酒。就在他烦恼之际,方腊却派人送来的喜酒,赵佶也不管不顾寺庙规矩,自斟自饮。   赵似看见兄长如此伤心,也没有阻拦,与兄长一起痛饮起来。他们二人整整将两坛美酒都喝干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赵佶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去了,嘴里嘟囔道:“羽落!羽落!……”   “皇兄,你这是何苦呢!”赵似揉了揉脑袋,摇摇头,也是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他们二人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们醒来时,方正大师已经吃完酒宴回来了。方正大师回来时,又带了美酒佳肴,这也是方腊吩咐的。赵佶、赵似醒来后,吃了点东西,又与方正大师喝了起来。   方正大师向他们二人说了今日大婚的场景,好不热闹,南宫羽落身穿红妆,凤冠霞帔,美不胜收,教中兄弟开怀畅饮。并且,他还交代了赵佶、赵似二人,明日方腊便会带领夫人一同前来。   赵佶听闻南宫羽落与方腊成婚,心里更是失落,猛地灌了一大碗酒,看得方正大师莫名其妙,赵似只有打圆场说是自己兄长心情不好,不要见怪。于是,他们三人再一次痛饮,赵佶内心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清楚,唯有用酒精麻醉自己,不再去想念南宫羽落。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当晚,赵佶心如刀割,不知喝了多少酒,醉得不省人事。赵似看见意气风发的皇兄,因一位女子自甘堕落,借酒浇愁,踌躇满志烟消云散,痛心疾首,默默地感叹道:“为了她真的值得吗?”   赵佶醉得不省人事,也不知赵似说的话,要是清醒的话必然回答:“值得!”   爱一个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付出真感情,偶然邂逅便一见倾心,不是简单地占有,而是真的动心了。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爱情,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似的跳了进去。   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古来今来亦复如此!   曾经的赵佶心怀宽广,在他眼里一切皆是大宋江山为重,女子只不过是生儿育女罢了,也不懂得什么感情,只知道占有。现在,赵佶明白了什么是怦然心动,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一个人,他懂得了,为时已晚!   赵似看见自己的兄长为了一个女子意志消沉,浑浑噩噩,不知东南西北,更别说曾经的豪气干云,心里也是伤痛。在他看来,就算是再爱一个人,也不会弃江山不顾,百思不得其解,唯有低头沉默不语。   赵佶以这样的状态下去,只怕有一天会毁了,身为他的弟弟,又如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如此消沉。即使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仍然不好前去找她,只因那人乃是结义大哥的妻子,也不想再让赵佶陷入其中,无可自拔,唯有尽快离去,回到京城才可重新让兄长站起来。   次日,方腊带着南宫羽落如期而至!   方腊春风满面,笑脸盈盈;南宫羽落发饰都换了,发髻梳成妇人模样。赵佶看到如此模样,身体一颤,显得有些失落,又无可奈何,默默地安慰自己:“她已经嫁人了,已经嫁人了!……”   方腊远远的看见他们三人,大喜道:“二位贤弟!”   赵佶心里很痛,却又不敢言明,只能藏在心里,勉强露出笑容来;赵似见赵佶露出笑容,稍稍放心下来,齐声道:“哥哥,嫂嫂!”   “嫂嫂!”二字喊出,赵佶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羽落;南宫羽落的目光停留在赵佶身上,看他神情憔悴,面色苍白,心里一紧,淡淡的点点头。   “他,怎么变成这般模样?难道是因为我吗?”南宫羽落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心里却担心不已,思忖道:“我已嫁给师兄为妻,又如何值得你这般待我?我们有缘无分,还是忘了我吧!”   “看她过得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赵佶细细的打量着南宫羽落,见她露出浅浅的笑容,默默的祝福她。   “昨日大婚,让二位贤弟在此等候,实在是抱歉!”方腊歉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今日,我们夫妇前来,便是与二位贤弟痛饮一番,也算是践行!”   赵似笑道:“哥哥客气了,大婚之喜乃是人生喜事,又何须如此!我与兄长未曾知晓,未备薄礼,还望哥哥莫怪!”   方腊道:“兄弟这是说得哪里的话,你们二人千里迢迢来此,便是厚礼,心领了!”   赵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勉强的笑容挂在脸上,唯有几人知道他不发一言地原因,却又不好说什么,都由赵似回答。   众人寒暄了几句,方腊问道:“二位贤弟,何时启程回京?”   赵似回道:“明日便启程!”   “这么早?”方腊惊讶的看着赵似,又看了看赵佶,他知道二人要离开了,却不想如此之快。   赵似道:“我们兄弟二人离京多日,如今哥哥也已经大婚,便不再多留。若是耽误行程,只怕无法交代,早日回去便好。”   赵佶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一切都听从赵似安排,他的目光偷偷地瞟了一眼南宫羽落,见她神情淡然,暗暗地叹息一声。他知道赵似话中意思,也知道他担心什么,要是时间耽搁久了,一方面是太后那边无法交代,另外一方面便是自己。   如果时间越久,赵佶思念反而更深,与日俱增,这样一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便不好交代。赵似也想自己的兄长能够振作起来,早点离开,对他有好处,才自作主张的决定明日便启程。   南宫羽落听闻赵似所言,目光一滞,又很快平静下来,掩饰的很好,让人看不到任何的变化。脸上没有变化,不代表她的心还是风平浪静的,坐立难安,暗暗地急道:“明日便离开?这样也好……”   即使她心里也不平静,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目光也是悄悄地瞄了一眼赵佶,见他没有说话,又急忙收回目光,默默地念道:“我已经嫁给了师兄,是他的妻子,又如何想起他呢?……他没有说话,想必是心意已决了,只怕今日一别,日后再无机会相见了……”   南宫羽落知道赵佶等人的归期,她心里泛起阵阵失落感,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暗暗地恼怒自己。可是,她的心却在颤抖,两次偶遇,赵佶已经占据自己的心。现在,她的心好痛,犹如撕心裂肺一样,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好想让他留下来,却又难以启齿。   于是,方腊便与赵佶、赵似二人痛饮,南宫羽落作陪。通常来说,男子饮酒,女子需要回避,不过江湖上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更显得尊重。方正大师则匆忙离去,只因昨日参加婚礼,不在寺中,堆积了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故而先行告退。   南宫羽落滴酒不沾,还是给足了方腊面子,首次破戒,喝了几杯便觉得头晕眼花,之后一直都是以茶代酒,不再多饮。他们哪里知道是南宫羽落心情有些失落才会喝酒,也是给予赵佶的祝福,方腊自认为南宫羽落是为了他才会如此,心情大好之下更是贪杯。   赵佶见南宫羽落喝下杯中物,脸色一片绯红,涨红着脸,被烈酒刺激的咳嗽几声,心里有些担忧,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关心。方腊也是心疼不已,不断地照顾起南宫羽落,赵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猛地灌了一口。   赵似见兄长喝得更急,不由得皱着眉头,心知赵佶还未放下。为了不让方腊看出端倪,他也是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还拉着方腊一起喝。只因他知道这一次兄弟分别后,今后不一定会有再见之日。   赵佶是喝着闷酒,人在此地心不在;赵似喝得是愁苦酒,心里担心不已;方腊喝得是离别酒,还有自己的喜酒,喜忧参半。三人聚在一起,心不在一起,只顾着喝酒。席间,南宫羽落劝说方腊少喝点,赵似调笑一声,赵佶也跟着露出苦涩的笑容,方腊安抚了几声便继续与他们二人痛饮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决裂(一)   南宫羽落酒劲上来了,眼皮很重,整个人昏昏欲睡,便先告辞休息去了。方腊只是微笑的目送着她离去,又接着与赵佶、赵似二人对饮。他们三人知道此次一别下次不知何时再见。   二更时分,赵佶也喝得太多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先行告辞而去,直接来到茅房吐了起来。一连两日,赵佶都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让自己不再想念南宫羽落。   每次酒醉之后,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南宫羽落的身影,久久无法忘怀。今日再见佳人,却以物是人非,不再是当初的她,赵佶只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嫂嫂”,南宫羽落称呼他为“叔叔”。   赵佶内心深处的痛,又有何人知晓?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被这样的女子吸引,还让他寝食难安,更别说爱得深沉了。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偏偏又让他遇上了,还爱上了,这份痛犹如锥心之痛,又有些苦涩。   南宫羽落昏昏欲睡的回到厢房稍作休息后,醒来已经二更时分,还不见踪影,自觉不妥,便折了回去。她的心里担心赵佶,白日里看见他那憔悴的脸庞,消瘦的身子便知道他过得并不好,又急匆匆的往回走。   恰逢赵佶又折了回来,二人又再一次偶遇,还碰到了彼此!   赵佶摇摇晃晃,头重脚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自己撞到了人,连忙赔礼道歉,抬起头却看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声音戛然而止,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南宫羽落蹙着眉头看了过去,发现是赵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   “嫂……嫂嫂!……”赵佶苦涩地笑道,他心里百般的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   南宫羽落尴尬不已,两人的距离较近,她清晰地闻到赵佶身上的浓烈的酒气,蹙着眉头,责备的说道:“你喝了多少?”   赵佶猛地一愣,口齿不清的说道:“不……不多!……”   南宫羽落见状哪里相信他说的话,要是不多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哪里还有初次相见那般风姿绰约,精神奕奕,宛如苍老了几岁。她无奈的叹息一声,缓步上前,心疼道:“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了!”   赵佶傻了,不知道南宫羽落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以为是南宫羽落关心自己那都是以嫂嫂的身份,并不是其他身份,故而释然了,也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接着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南宫羽落也沉默不语,二人的身份截然不同,也无法像昔日那样。   赵佶告辞离开却被南宫羽落喝止住,她看见赵佶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身躯,心里有些担心不已,皱着眉头,怒气冲冲地说道:“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要继续?不准去!”   南宫羽落心急之下却忽视了自己的身份,更忽略了自己说话的语气,她的声音不像是嫂嫂,反而像是妻子似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脸上也露出一丝愠怒,落在赵佶眼里更觉得诧异不已,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南宫羽落。   赵佶愣神之际,也不知弱质芊芊的南宫羽落哪里来的力气,愣是将他拉了过来,直接带着他来到了禅房中,又像妻子一样给赵佶泡上醒酒茶,还拧了拧毛巾为他擦脸,让他醒酒。   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忙忙碌碌的南宫羽落,喃喃自语:“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便多好!”   梦,终究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南宫羽落忙前忙后,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反而心甘情愿,这些事情她本身就会,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人男人如此的做。即使这个人不是她的丈夫,南宫羽落还是愿意,只因她的心中有他,却又不能如实相告之。   赵佶醉了倒是真的,却没有南宫羽落想得那样最得厉害,他之前吐过了,好了一点。不过,看到南宫羽落就像是妻子似的照顾自己,脸上担心之色看得真切,赵佶自私的不想说出来,只想静静的享受片刻的宁静。   南宫羽落细心地照顾着赵佶,浑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有些焦急。当她看见赵佶那双爱意绵绵的眼神,又不敢直视他,眼神有些闪躲,害怕被赵佶看出她的的心思。   “羽落,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南宫羽落没有想到赵佶会再次问出这么一句话来,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赵佶,又听到他说道:“无论何时,我的心中唯有你一人!”   “即使你嫁人了,那又如何?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与你远走高飞,去塞外,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南宫羽落向往的也正是赵佶所说的那般生活,早已厌倦江湖,也不愿意再过着这样的生活,只想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生活。只可惜,这样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她已是方腊的妻子,绝对不能辜负于他。   赵佶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将南宫羽落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南宫羽落被他突然来袭的动作吓傻了,欲言又止,却又留恋赵佶的怀抱,如此的温暖、安全,贪婪的依偎着,没有避开。   只不过,他们二人的行为却被方腊看见了,赵似脸色大变,暗自焦急道:“这下完了!”   赵似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方腊发现了南宫羽落与自己的兄长二人的恋情。虽然他们二人之前的话没有听见,不过却看到二人拥抱的画面,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方腊,却发现他脸色由红变紫,铁青着脸,青筋暴起,凶狠的目光盯着赵佶。   方腊担心赵佶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有事发生,便与赵似一同前来寻找于他。即使他们二人喝了不少酒,头脑还是清醒的,没有赵佶那样厉害,行走江湖的人哪能真的把自己灌醉,这是一种防备,也是一种生存的手段。   此时,方腊的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直接将赵佶撕碎似的。他最爱得女人居然与兄弟相拥,看见南宫羽落脸上的安宁之色,他知道两人有感情,还不是简单地那种,可他也知道还未做出越轨的行径,要不然又怎么会嫁给自己为妻,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看到眼前这样的情景,只怕没有哪个人能够淡定自若,方腊也不例外!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决裂(二)   方腊紧握着拳头,杀气腾腾,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阴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佶、南宫羽落。南宫羽落是他的挚爱,又是师妹,更是摩尼教圣女,方腊下不了那个杀手,唯有赵佶断然不能放过。   赵似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二人,又看见方腊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兄长身上,就算是责任在赵佶身上,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那是他一起长大的亲兄长,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方腊的手中。   那个时候,就算是赵似不愿意与方腊短兵相接,也不得已而为之。即使方腊与他是结义兄弟,在亲情面前,赵似还是选择站在赵佶身边,与他患难与共。在他看来,自己的兄长并没有错,爱上的那个人是南宫羽落那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怨不得他;南宫羽落也没错,唯一错的便是两人是在错误的时间下相遇。   当初,赵佶回来身穿一件裘衣时,方腊就有所怀疑,却不动声色,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那日前往南宫羽落处,他看了一眼的确是没有才断定有猫腻,却埋在心里,只因那个时候南宫羽落答应嫁给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实际上,那件裘衣是南宫羽落自己缝制而成的,只不过她的技术不好,一直缝制了许久才完全搞好,本来是送给自己的。但是,两人成婚时,都不曾见到,只因那件裘衣赠送给了赵佶。   那个时候,方腊只是怀疑;现在,他是亲眼看见二人拥抱在一起,又看到南宫羽落流露出的柔情,心里就像是被一根针刺了一下。虽然他知道二人没有越轨行径,不过方腊心里却不好受,南宫羽落从未在他面前展现出如此模样,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他心里着实难受。   赵佶、南宫羽落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赵佶又是面对着窗外,正好瞧见方腊气冲冲的杀来,赵似紧随而至,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身子僵直不动。   南宫羽落感受到赵佶神态的变化,温柔地从他怀中起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见方腊、赵似二人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刚才依偎在赵佶怀中定然是被方腊等人看见了,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为何师兄会来此?”南宫羽落眼神迷离,忧心忡忡的想道:“只怕以师兄的脾气,断然会要了他的性命,这可怎么办?”   此时,南宫羽落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赵佶的性命。方腊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身为师妹的她岂能不知,赵佶又不懂什么武功,只怕受不起方腊的三拳两脚,不由得紧张起来。   赵佶见南宫羽落低垂着头,坐立不安的模样,低声道:“放心,一切有我!”   南宫羽落更是心急地抬起头,暗道:“我担心的是你!”   “哥哥!”赵佶见方腊怒气冲冲的前来,面不改色,风轻云淡地喊道。   方腊冷笑道:“哥哥?只怕我方腊没有这个福气!枉我将你视为知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赵似急忙道:“皇兄,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才会误认为错认嫂嫂啊!”   赵佶心知赵似是打圆场,可他也不准备继续隐瞒,方腊看见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那是铁一般的事实,如何能用言语就让他息事宁人,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放过的。   “当初,我与羽落相遇并不知她便是哥哥的未婚妻,那个时候顾忌哥哥,只得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中。今日哥哥已然发现,我赵佶无话可说,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赵佶如实说道:“嫂嫂并无过错,一切的错都在于我,望哥哥能绕过嫂嫂。我们二人并无做出越轨之事,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方腊阴沉着脸,怒吼道:“今日,你我兄弟之情断然不再!再见亦是生死大敌!”   赵似苦涩的念道:“果然还是发生了,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   方腊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赵佶,吼道:“赵佶,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今日我们就把此事做个了断。如果你胜出,我便成全你们二人,自此以后江湖上再无方腊此人;若是你输了,那你就把命留在此地,一雪今日之耻!”   赵佶断然回道:“好!我答应!”   南宫羽落焦急道:“你……”   她不说话还好点,一说话还是担心赵佶,更是刺痛了方腊,让他脸色更加难看。如果不是禅房,要是外面,说不定方腊早就动手直接将赵佶杀死。他的心又是苦涩的,方腊与南宫羽落相处已有十几年,近二十年的时间,还不抵不过二人的数日,如何能放得下面子,甘心看着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手中。   赵似也是焦急不安,他知道自己的兄长会些武功,不过也是强身健体,并不是江湖中人,更不喜欢与人战斗。乍听到赵佶为了南宫羽落,欣然同意方腊的提议,这让他担心不已。   赵佶是大宋未来的皇上,又是自己的兄长,赵似岂能不担心。无论是公事上,还是私底下的感情,血浓于水,二人还是兄弟,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长赴死,他知道方腊已经与兄长决裂,那他又如何不能为了自己的哥哥与方腊决裂呢,有些时候大是大非还是需要分得清楚才行。   方腊夺门而出,力量太大直接将禅房的门震裂了;赵佶怡然不惧,步伐稳健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二人来到花园之中,彼此对视着。赵佶明知自己不是方腊的对手,不是他自以为是,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即使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见南宫羽落受伤,他把一切的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南宫羽落的安全,其它东西都已经被他抛开不想,当前这件事才是关键。   南宫羽落急匆匆的跟了上去,赵佶喝道:“十三弟,帮我拦住羽落,决不允许插手,这是我们二人的事情。”   赵似苦笑的点点头,赵佶的吩咐他不得不遵从,南宫羽落想要上前劝阻却被赵似牢牢地挡住,不让她上前。赵佶见她无法上前,也放心了,他担心的不是自己安危,而是南宫羽落。   赵似岂能不知赵佶的想法,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又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方腊,浑然不顾之前的交情,眼里只有杀意。赵似的眼中也露出一丝忌惮,还有几分凝重,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二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反目成仇   “怎么,仅仅只是一招你就受不了?”方腊冷笑道。   赵佶答应与方腊比武,虽有武艺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唯有挨打的份。但是,赵佶自始至终都未曾反击,他知道就算是反击也不会改变今日必死的结果,还不如任其为之。   仅仅是一个照面,方腊便将赵佶击倒在地,面色苍白。纵然是方腊心中怒火难消,仍然还是手下留情点,并没有真的出全力。南宫羽落不懂武功,岂能看得出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通红的双眼看着赵佶。   “刚刚只不过是出了三分力道,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方腊没有打算放过赵佶,他准备倾尽全力,不再有任何的留手。曾经他们三人是结义兄弟,方腊之前手下留情也不过是还了这份情谊。接下来,他便毫无顾忌的出手,势必要杀死赵佶。   赵佶面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丝血迹,淡然自若的看着方腊,怡然不惧。即使是面对生命危险,赵佶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当初,答应与他比武便没有想过自身安危。   南宫羽落哭得跟泪人似的,双唇泛白,嘴角被她咬破了,渗出鲜血都没有发现,双眼早已哭红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她的心在滴血,想要制止方腊与赵佶的缠斗,却被赵似死死地挡住不让她参与。并且,赵似对她不再有任何的好脸色,冷着脸沉默不语,目光却停留在前方。   赵似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腊接下来的动作,只见他真的倾尽全力出招,不念及兄弟之情,又见自己的兄长佁然不动,任由他攻击。此时此刻,他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径直冲了上去。   方腊讥笑的看着赵佶一动不动,他不可能放过,就算是赵佶不动弹任由他攻击,心里也打算让赵佶的性命留在云心寺,断然不可能绕过他。之前的情谊对于他而言,早已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仇恨。   说时迟那时快!   方腊的右拳眼看就要攻打在赵佶身上,却被另外一股力量阻挡住,定睛望去,寒声道:“怎么,你也想与我挑战?”   赵佶原因为自己必死无疑,却迟迟未见方腊的攻势,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自己的弟弟赵似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方腊的攻势,惊讶道:“十三弟,你……”   赵似没有理会赵佶的惊讶,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腊,沉声道:“大哥,你真的不近人情?”   “大哥?我方腊乃是一介平民,担当不起王爷的大哥!”方腊冷嘲热讽回望着赵似,冷笑道:“不近人情?难道他做的事情就将人情了?既然他无情就休要怪我无义!”   “大……”赵似还想喊方腊为兄,想了想眼下的形势还是收住了,叹息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怨我不讲情面!”   “不愧是兄弟,真是血浓于水!”方腊讥笑一声,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二人才是真正的兄弟,至于他自己则不是,之前的情谊荡然无存。   赵似早已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正的情况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难受。毕竟,方腊之前与他们兄弟二人相处的确是真心实意,并无虚假成分,又彼此切磋武艺,却不想因为一位女人引发兄弟反目成仇。   若是方腊出手教训赵佶,赵似不会插手,更不会阻拦。但是,失去冷静的方腊毫无道理可言,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淡定自若,或是成全对方,方腊又是摩尼教教主要是传扬出去,他还有何面目面见教中兄弟,又如何在江湖立足。   方腊一个照面便将赵佶击倒在地,那个时候赵似没有出手,他看得出来方腊并未倾尽全力。接下来,赵似又看见方腊真的动了杀意,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只因那人是他的亲兄长,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赵佶死在方腊受伤而无动于衷,他做不到,唯有与方腊成为对立面。   方腊不再与他们多言,直接了当的出招;赵似见他出招,也不再留手,直接迎了上去。他们二人早有切磋,彼此的招式都较为熟悉。论武功还是方腊略胜一筹,就算是赵似参与其中,他也怡然不惧,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将二人全部杀死,这样一了百了。   赵似与方腊交手后,方腊才明白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发展。赵似的武功居然与自己相差无几,这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若非方腊的内功赵似不会,不然二人还真的是难分胜负。   赵佶见赵似与方腊斗得难解难分,他也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接着,他又想通了,不是赵似的武功在短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而是他们二人切磋的次数较多,赵似心知肚明,也是见招拆招罢了,每次出招都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方腊的动作,提前做好防备。   方腊何许人也!   身经百战,只败过一次的方腊焉能不知赵似的打算。交手之初,他的确是认为赵似的武功大有长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想通了,是赵似对自己的武功路数非常清楚。   “哼哼!……果然是好算计,只可惜你错算了一件事!”方腊阴冷的想道。   突然,方腊再次变招,他使出了自己的内力,渐渐地赵似招架不住,节节败退。二人继续斗了三十回合,赵似被方腊一掌击飞出去,不可思议的看着方腊,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默默地想道:“原来还有底牌!”   方腊冷笑道:“没有想到,我还会其他的武功?念你即将死去的份上,那我便告诉你,这是本门不传之秘,也是历代教主必须练习的内功,就算你身经百战,知道我武功路数又如何,还是无法伤到我分毫,你们二人等着受死吧!”   赵似千算万算还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瞪大着眼睛,眉头紧锁,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自己败在方腊的手中不冤枉,赵似心知自己也藏私了。   赵佶急忙来到赵似身边,紧张道:“十三弟!”   赵似强忍着身体不适,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撇过头看着接着又发动攻势的方腊,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抵挡接下来的攻势,唯有苦笑一声,只得乖乖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迎接方腊愤怒的攻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欲夺天下   “啊!……”   方腊全力一击,可想而知他的力量有多大,要是赵佶、赵似二人受到攻击,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方腊的攻势袭来,他们二人也依然无惧的面对着,却有一道倩影阻挡住赵佶等人身前。   方腊的双拳硬生生的打在她的身上,那人便是南宫羽落。不知何时她出现在此次的战斗中,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中,南宫羽落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赵佶急道:“羽落!……”   “师妹!……”方腊眼看南宫羽落出现在赵佶等人面前,急忙收回掌力,却无法改变攻势,那一掌的力量比之前要弱了许多,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自己亲手打中,整个人都愣住了。   赵佶顾不得重伤的赵似,仓皇的来到南宫羽落身边,颤抖的双手抱起她,却看见一张苍白的脸,还有嘴角那刺眼的血迹,他的心很痛,痛彻心扉,双眼通红一片,颤道:“羽落!……你没事吧,不要吓我!羽落!……”   赵佶撕心裂肺的呼喊南宫羽落,满是担心,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此时此刻,赵佶的心是碎的,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敢相信,嘴里一直呼喊着南宫羽落。   南宫羽落遭受方腊的一击,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五脏六腑移位,动弹不得,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出来,听得见赵佶担忧的声音,眼睛就是睁不开。   赵佶焦急不已,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哭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流出热泪,还是为了一位女子。身份尊贵的端王赵佶,自小锦衣玉食,又受到太后的宠爱,何曾如此过。   赵似看见自己兄长的泪水,他沉默了,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赵佶哭泣。第一次是父皇驾崩时,那是为人臣子应尽的孝道;这一次是他第二次看见,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真的爱上了南宫羽落,还是爱得很深,无法自拔。   南宫羽落昏昏欲睡,她想要就这么离开,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昏迷中却感受到脸上有一滴滴的泪水从自己的脸颊上流进嘴里,感受到有些苦涩,她猛地惊醒,努力的睁开双眼,就是不愿看到赵佶伤心欲绝的模样。   赵佶哭了,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流过泪水了,那种感觉真的让他难以承受,看着怀中安静躺着的南宫羽落,他的心也随之死了。就在此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脸被人抚摸着,那种感觉非常的熟悉,猛地睁开眼睛,南宫羽落微笑的看着自己,哪怕嘴角有血迹,仍然让他觉得很美丽,轻轻地喊道:“羽落!”   南宫羽落醒了,她心里有牵挂,不愿意看见赵佶伤心欲绝的模样,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赵佶红润的眼眶,脸颊上的痕迹,她知道赵佶为了自己哭了,身为王爷的他不顾身份,也不顾脸面,就像是孩子一样的哭泣。   此时,南宫羽落的心是开心的,就算是短暂的时间,她依然很幸福,一切都值得了。南宫羽落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抬起失去知觉的手臂,抚摸着赵佶的脸庞,她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想好好的抚摸一下脸庞,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佶,这一切都值得的。   “我……没……没事!”南宫羽落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安慰赵佶,声音却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赵佶道:“羽落,你不要说话!为何你如此傻呢?为何你要上前来?”   南宫羽落抚摸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脸庞,断断续续道:“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赵佶抽泣不止,哽咽道:“羽落!羽落!……你醒醒,你醒醒啊!”   南宫羽落断断续续的话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去说话了,纤细的手也缓缓的落了下来。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幸福,没有任何的遗憾。   “滚开!……”赵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将自己从南宫羽落身边丢开,直接摔到在地上,口吐鲜血,他转身看了过去,只见方腊冷笑道:“她是我的妻子,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怀中,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赵佶怒了,猛地站起身来,直接冲向了方腊却被赵似拉住,道:“皇兄,冷静一下!”   赵佶不解的看着赵似,又听到他说道:“皇兄,她没有性命之忧。”   “怎么可能?”赵佶知道赵似是在安慰自己,可他心知肚明,中了方腊一招焉能安然无恙。   赵似低声道:“皇兄,方腊刚刚出招前的确是全力以赴,不过后来力量减了一大半,又避开了要害之处,料想性命无忧。再说,方腊前来不是为别的,而是为她疗伤,贸然前去打扰了救治,只怕真的性命不保。”   赵佶将信将疑的看着赵似,他知道赵似断然不会欺骗自己,不过还是有些怀疑。当他转身望去,却看见方腊真的在救治南宫羽落,赵佶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方式,直到赵似告诉他这是内家功夫才明白。   “今日之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方腊阴冷的看着赵佶、赵似,又抱起南宫羽落,寒声道:“日后再相见,必然会取你二人性命,你们等着吧!即使是你登上皇位,我也要让你坐不安稳,寝食难安。”   在赵佶、赵似震惊的目光中,方腊转身离开了,抱着南宫羽落就这么走了,没有任何的停留。赵佶看见南宫羽落被他带走,心里又些焦急,想要追上去却被赵似拦住,道:“皇兄,你上去又能如何?以我们的武功不是方腊的对手,再说身边没有大夫,唯有倚靠他才能医好,否则必死无疑。若是不早点下山,只怕我们二人的性命也会留在此地,还是离去的好。”   赵似强拉硬拽将赵佶带走了,赵佶的心中还是担心着南宫羽落的安危,却不得不考虑赵似的安全,最后也就顺其自然的下山而去。方腊怀抱着南宫羽落离去,心里担心不已,只因南宫羽落的伤势比自己想的还要重。   方腊立即传令让摩尼教中懂得医术之人前来,又用自己的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封住她全身的经脉便是留住一口气,他也没有心思再杀掉赵佶、赵似。但是,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南宫羽落温柔地对着赵佶笑了,为了他就连自己的性命不顾,这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赵佶,就算是你登上皇位,我方腊也不会让你好过。既然朝廷对不起我们,那我方腊便要一一讨回来。即使你将来登基为帝,我亦可取你首级,夺得你的天下,让你成为阶下囚,一雪今日之耻!”   第二百章 凌迟处死   赵佶被赵似强行带下山去,走得匆忙,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想着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这里是摩尼教势力范围,多久片刻都危机重重,不得不慎重对待。   赵佶人被带走了,心还在牵挂着南宫羽落,愁眉苦脸。赵似看见兄长忧心忡忡,气喘吁吁道:“皇兄,别想了,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你们无法在一起,她也不会跟你离开的,还是忘记吧!”   赵佶唉声叹气一声:“十三弟,苦了你了!”   他心知赵似为了自己,与方腊对敌,身受重伤,又强行带自己离开云心寺,一路上担心摩尼教追兵,不敢多作休息,显得疲惫不堪,赵佶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放不下南宫羽落。   方腊的武功有多高,不说他们也清楚,就算避开了要害部位,又强行收住自己的力量,也不是瘦弱的南宫羽落能够抵挡的,再说又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赵佶回望了一眼身后陡峭的山峰,落寞的叹息一声,然后扶着赵似离开了,离开了这个让他充满回忆却又伤心欲绝的地方。   终归到底,赵佶心中还是有些遗憾,就像是一根针刺痛了他心房,却又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只因赵似身上的伤势刻不容缓,不得不立即处理。   赵佶与南宫羽落短短的几次相遇,却彼此倾心,像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只可惜这段感情却无法让它开花结果,没有盛开反而凋谢。   自此以后,赵佶、赵似二人再也没有踏足过此地,更没有打探方腊的消息,也没有像朝廷泄露他们的根据地,就连当地官兵都不曾透露。   不过赵似重伤归来,还是在京城中惊起不小的风波,也让他丧失了争夺皇位继承人的资格,这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更没有在乎。   赵佶回京复命,告知于太后,方腊拒绝招安,不愿被朝廷规矩束缚,只愿在江湖上漂泊,却没有透露他的身份,更没有说出赵似是被方腊打伤。   一来,赵佶觉得有愧于方腊,又与他曾是结义兄弟,念及旧情,不愿如实禀报;二来,南宫羽落生死不明,他希望南宫羽落安然无恙,不愿多作打扰,才不愿实话实说。   接着,朝廷纷争也结束了,以向太后强硬的姿态立下赵佶为大宋第九位皇上,即徽宗。   “皇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忘记她吗?”赵似悄然而至,看见赵佶望着画中人怔怔出神,不由得叹息道:“他也说了,她不在了,何必耿耿于怀!”   宋徽宗赵佶缓缓的卷起手中的画卷,沉声道:“十三弟,你说我们二人要是没有去过那里,我也不会遇见她,更不会让她香消玉殒!”   赵似知道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兄长还是放不下,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多言了,有些事情真的无法说得清。   “还有几个时辰,他便要被凌迟处死了!……”赵佶喃喃自语道。   赵似道:“是啊,我们与他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断!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的野心,为何膨胀的如此之大,妄想颠覆朝廷,若非有老九领兵作战,只怕真的被他有理可趁!”   “皇兄,明日处斩方腊,是否要多派些士兵前去。他的身份特殊,只怕那些心有不甘之辈趁机前来!”   “不必了!”宋徽宗赵佶摇摇头,道:“我们都已经老了,有些事情不必去争了,以他的智谋不可能让所有摩尼教众都参与,势必留下一些势力,这些人也无法撼动大宋江山,就随他们去吧!我们与他的恩怨,也算是彻底了解了!”   与此同时,方腊喝完酒,怔怔出神,不知想什么,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呢喃低语:“不愧是父子,父亲走了,儿子来了……”   “郡王前来看我这个犯上作乱之人,不怕别人知道吗?”   方腊没有转身,仅凭脚步声就判断来人是赵构,微微惊讶,随即释然,他知道方腊武功高强,就算内力被封住,不得动武,有些东西还是具备着。   赵构与众人痛饮后,便独自一人来到天牢重地,想要见上一面,只因他有些疑惑,需要他解答。   “我有一事,想要询问教主,不知能否答允?”   赵构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出乎方腊意料之外。方腊知道赵构不可能无缘无故前来,想必是有些事情要问,没想到如此直接,还称呼他为教主,心想:“他知道我是摩尼教教主?”   他想了想也不奇怪,定然是赵佶、赵似二人说的。事实上,赵构知道他的身份乃是后世之中得知,并非自己的父皇说的,他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教主,以你的本领断然不会让整个教众参与其中,想必留有后手!”赵构娓娓道来,方腊眼神变了又变,话锋一转道:“这些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也不需要担心他们有所行动,我今日前来询问的事情是,你与我父皇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为何不亲自去问问赵佶?”方腊付之一笑道。   赵构沉默了,要是真的问了,那他就真的不识趣了。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不过赵构还是有些怀疑,猜想方腊与自己的父皇有所联系。   既然方腊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分,赵构也无可奈何,悻悻然地离开了。方腊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身,直到赵构转身离去才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赵佶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儿子!”方腊目光之中有些赞赏之色,又想起赵构的问话,疑惑道:“他是如何知道我与他们的关系?”   方腊紧锁眉头,沉默不语,他看不透赵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赵构拥有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武功比自己还要高深莫测,想到他日后的成就,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纵然心里疑惑不解,方腊也无暇顾及其他,只因距离自己被处死的时辰越来越近了。   午时方腊被押赴刑场,手脚的铁镣发出沉重的声音,他想了一夜还是没想明白,两旁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将他带走,直接来到午门。   方腊傲然而立,宁死不跪着受刑,赵构念他是枭雄,也就遂了他心愿,让他站着受刑。   午时三刻到了,刽子手取出锋利的刀刃,喷了一口烈酒,然后开始行刑。凌迟处死乃是一种严厉的酷刑,真正的千刀万剐。   刽子手神情淡然,定然是熟练的老手,若是新手那才真正的痛苦。刽子手来到方腊身前,一刀下去直接割了一块前大肌上的肉,鲜血淋漓,然后抛上天,接着又把犯人头上的肉皮割开,耷拉下来遮住眼睛,挡住方腊阴冷的目光,然后一刀一刀的割着。   赵构身为此次监斩官,也是首次看见这样的刑罚,皱了皱眉头,百姓们早已四散而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守舍,更有小孩子被吓哭了。   纵然方腊身上的肉被一刀一刀的割下来,他却没有痛呼一声,也不曾求饶。刽子手再行刑时,又不能让犯人死了,绝对是一门高超的技术。   行刑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方腊受到四百五十八刀便已经死去了,早已化为一堆肉泥,分不清是血肉还是白骨,最后赵构命人收尸,然后回宫复命。   第二百零一章 兄弟们的担忧   “构儿,方腊处斩了?”赵佶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赵构,正声道。   赵构点点头,道:“斩了!”   “他可曾有话说?又或是任何的求饶?”赵佶急忙问道。   赵构摇摇头道:“并未多言,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的样子非常的淡定,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丝毫的求饶,像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一心求死似的!”赵构回想起当时方腊受刑时的模样,显得非常淡定而坚决,面带微笑,悍然赴死,像是生无可恋了,故而有些费解,以他来看身为一教之主断然不会如此泰然处之。   赵佶闻言沉默不语,喃喃自语道:“她死了,心也死了吗?……”   赵构听见赵佶的话,显得有些诧异,又不敢询问。但是,他可以肯定方腊与自己的父皇定然相识,关系匪浅。纵然心中疑惑不解,赵构也不敢贸然问明缘由,以免惹恼自己的父皇。   从赵佶流露出伤感的眼神中,赵构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之意,又看见了他哀伤不已,心里一紧,觉得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能够参与的。   赵构之所以猜测方腊与赵佶之间有关联,也是从赵佶让他监斩方腊的时候看出来的。方腊乃是大宋最大的敌人,又犯上作乱,触怒龙颜,是真正的大不敬之罪,就算是凌迟处死也无可厚非。   但是,赵构看到赵佶脸上的不忍心,还有就是赵佶最后的话。若是按照大宋律例,犯上作乱者理应处以极刑,判以凌迟,受千刀万剐之刑。然后,尸体就被丢进山野之中喂狼,赵佶却让他将方腊的尸首收敛,然后再火葬,这让他有些怀疑,却也不好说什么,还叮嘱这件事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正是赵佶的话,让他有些怀疑,没有直接询问,反而深夜前往天牢。只不过,赵构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方腊已经被处死,他也不再纠结此事,也就不再想太多了,安心的回到郡王府。   赵构离开后,一道黑影出现在赵佶面前,沉声道:“这便是他的骨灰吗?”   赵佶点点头,道:“这便是构儿交给我的骨灰,断然不会错。十三弟,你将他埋了,至于墓碑就不立了。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只怕又要惊起一番风浪,只怕明日早朝便会有人借此发难了。”   赵似与赵佶两人几十年的兄弟情义,岂能不知赵佶心中所念,郑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皇兄,我先告辞了!”   于是,赵似捧着方腊的骨灰转身告辞而去,他便找到一处地方,然后亲手将它埋了起来,立了墓碑,上面却没有写上任何的字。乍看上去,难以发现这会是一座坟墓。   “当初,我们三人结为异性兄弟;如今,你却与我们天各一方。或许,这便是我们的命,无法改变。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若不是皇兄与她相遇,你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更不会与我们为敌,试图挑战皇兄的威严。”   “你可知道皇兄一直不曾追究当年的事情,无非就是念及兄弟情义。纵然你已经忘记,皇兄却没有忘记,我也没有忘记。皇兄一直牵挂着她,却得知她已死,只怕皇兄走的路更加的艰难,会选择一条不归路!”   “当初,你聚众起义,又挑衅皇兄,他一直忍让,更没有真正的派遣朝廷大军前去,无非是想给予你这个机会。如果大军压境,只怕你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以逃脱千军万马。”   “若不是你做得太过,用情至深,为了她一人与朝廷作对,我们三人还可以把酒言欢,也不至于闹成今日的局面。若非有你,只怕成全不了构儿的威名,这样一来也好,我们也放心了!”   赵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但是,这些话方腊已经听不到了。方腊被处以极刑,赵似也曾在人群中观看,他也知道方腊心中所念,这样的结果不好也不坏,随机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座孤零零却没有字的坟墓。   赵构回到府中,早已将方腊与自己父皇之间的关系抛诸脑后,接下来才是事情的关键。只因,宋江等人战胜方腊后,官职提升了不少,又分封各地,故而他要面对的就是这些人会离去。   自从赵构得胜归来,当天晚上大摆宴席与众兄弟开怀畅饮后。次日,宋江等人便接到圣旨,命他们即刻启程前往授封地任职。赵构有时候也看不出端倪,就像是赵佶的态度似的。   宋江等人接到圣旨后,唯有答应下来,即刻启程,也就是明日众人各奔东西。这天晚上,宋江、卢俊义、吴用、孙立等四人聚集在郡王府,一直等候赵构,看见他们四人前来,有些惊讶,道:“各位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宋江回道:“郡王,我们有事前来!”   赵构也不知是什么事情,便欣然的邀请他们四人一起回府,来到客厅中,他再次询问众人的来意,他们四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郡王,我们四人前来乃是心中有些担忧?”   “担忧何事?”赵构诧异道。   宋江回道:“郡王,我们这些与你一起征战的兄弟都接受朝廷的册封,加官进爵。但是,这一次皇上好像是针对郡王似的,将我们所有人全部远离京城,只留下寥寥数人在京。”   “目前的形势来说,这对郡王大大的不利。这也是我们四人前来的原因,不知皇上是作何打算?”   军师吴用接话道:“宋江哥哥所想正是我等所思之事,故而相约一起前来。以目前你的处境来说,我们这些人全部都离开了,只怕你身边再无可用之人,朝中的势力你又无法与其他人相提并论,只怕后果有些严重。”   他们二人说的话中深意,赵构明白了,意思是自己的父皇有意针对自己。宋江等人授封的官职与管辖地都不在一起,京城中又没有任何的势力,要是他们都不在的话,太子赵桓等人势必会趁此机会攻击,达到自己的目的,故而他们都有些担心才会欣然前来。   第二百零二章 皇叔,你来了!   赵构感激不尽,他知道宋江等人担心之事,不仅仅是宋江前来,就连师叔孙立也来了。以免树大招风,或是被有心人知晓以此为借口弹劾赵构,故而只有他们四人匆匆前来,就是提醒赵构要小心。   宋江等人在郡王府中大吃大喝过后,清晨醒来便接到圣旨,让他们不日便离开京城。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直到军师吴用点醒众人才明白事情有些不对劲。   宋江等人的离去,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官职提升,权力也大了,还都是清一色的武官,尤其是三品、四品官员更是离得京城千里之遥,五品官员也不过是寥寥数人留下。   众人暗想事情有些不妙,不约而同的来到郡王府。此时,赵构不在府中,正在监斩方腊,他们也没有派人前去催,一直留在府中等候赵构归来。与此同时,他们又私下里商议一番,各自道出心中的想法,才发现几人想的是一样的问题,更是焦急不已。   宋江等人离去,赵构便独自一人留在朝中,那便是真正的孤立无援,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越想越吃惊,皇上的旨意乃是通过枢密院传达下去,宋江等人猜测是太子赵桓在其中搞鬼,殊不知这是宋徽宗亲自下得旨意,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   “郡王,只怕这是太子从中作梗!”军师吴用皱着眉头,沉声道。   赵构回道:“这件事已然成为定局,我们也无法改变。毕竟,这是皇上的旨意,难道真的违抗圣旨,不愿意离开京城?若是那样做了,不就是让他们有借口将我们一网打尽。”   “再说,兄弟们都与我并肩作战,早已成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兄弟们违抗圣旨,后果就不堪设想。无论怎么说,我们还是臣子,父皇并未真正看不清事实!”   “退一万步来说,太子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公然假传圣旨,那样做岂不是将自己逼上绝路吗?即使太子一年来有了很大的变化,也不敢如此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想必是父皇亲自下旨。”   众人沉默了,他们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道圣旨是宋徽宗亲自下达的。但是,他们又不敢这样想,只因真的是宋徽宗这样做,那就是将赵构逼上绝路了,以他一人之力如何与太子赵桓如此庞大的势力对抗。   如果赵构所说的事实,也就直接说明宋徽宗对赵构的宠爱与之前相比天差地远,也可以说将他抛弃了,形势严峻。宋江等人心急如焚,赵构却风轻云淡,看得很开。   虽然不知道父皇的真正用意,不过赵构相信以帝王权衡之术,必定是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不可能让太子赵桓一家做大,势必会给予他一定的支持。目前为止,赵构不知自己的父皇会给予哪些帮助,却不曾担心。   “众位兄弟,你们放心,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坏,也不会那么好。”赵构微笑的看着宋江等人,他们诧异不已,又听到他说道:“如果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只怕我们此次回来不要说加官进爵了,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堪忧。既然父皇有圣旨,我们听命行事便可,想必这件事应该是一个开头,后续才是真正精彩的地方。”   卢俊义眉头紧锁,惊疑道:“当真如此?”   赵构坚定地点点头,道:“不说十分有把握,少有也有七八分。诸位哥哥不要忘记了,皇上乃是我的父皇,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皇宠爱太子那又如何。难道哥哥就没有想过,这件事还是利大于弊!”   众人齐声道:“如何利大于弊?”   “诸位哥哥离开京城,这样一来对于我来说反而是一种保护!”赵构娓娓道来,“诸位哥哥都是招安入朝,又是武官,要是留在京中,我又没有任何实权,只怕受不住朝廷的规矩;诸位哥哥又嫉恶如仇,要真的看见不平事,十有**忍不住,那样后果更加的严重。”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正如赵构所言,他们都是招安入朝,本质上就是草莽出身,有些人之前是朝廷官员,也是看不惯朝廷中有些人的行径才会选择落草为寇,朝中规矩较多,他们也无法耐住性子,只怕又是祸事。   换个角度去想的话,宋江等人反而觉得宋徽宗不像是遣散赵构麾下的势力,倒像是一种保护,也不像弃之不顾,倒像是帮助与他。   顿时,众人豁然开朗,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随即便与赵构说了几句,然后便告辞离去。   待他们离开,赵构纹丝不动,微笑的说道:“皇叔,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还是现身吧!”   赵似惊讶道:“你小子,怎知我来了?”   赵构嘿嘿一笑,道:“皇叔,你是最疼爱我的啦,不可能放任我不管不顾,必定会前来的。再说了,皇叔的轻功虽好,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我府中,我要是不知道的话,那还得了!”   “你这小子!”赵似哭笑不得,宠爱的看着赵构。   赵构道:“皇叔,只怕这次前来是又要事吧!”   赵似点点头,道:“本来是有要事,不过现在看来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赵构道:“皇叔,你来此应该是父皇的旨意。如此一来,我之前猜测的是正确的?”   宋江等人在此,赵构便发现赵似悄然而至。但是,他没有言明,待他们离去后才点明,无非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十三皇叔来此到底所为何事。但是,赵似的话让他明白了之前自己的猜测与赵似来此的目的,**不离十。   赵似来此是点醒赵构,也是按照自己皇兄的命令前来,出言点拨一下。赵构的那番话,以及心中所想,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赵似那一刻觉得赵构真的成长了,仅凭推测便猜中了宋徽宗的心思。   “真是一对父子,果然心有灵犀!”   赵构问道:“皇叔,父皇此意我明白,只怕有些人也明白其中道理,要是发现又如何是好?”   赵似笑道:“这点不是你担心的事情,自有应对之法。你的智谋与皇兄当真是有的一拼,不愧是父子连心。你能懂那真的是太好,有些话不好明说,日后你就会发现了,莫要让我们失望。”   赵构是聪明人,赵似的来意他也猜出大概,又听闻他所言,心中已然清楚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言明,放在心里比较好!赵构郑重的点点头,道:“皇叔,你就放心吧!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还是能懂得!”   赵似欣慰的点点头,慈祥的看着赵构,赞扬道:“老九,你真的成长了!”   第二百零三章 布局   “皇叔,那接下来我该如何做?”赵构躬身问道。   赵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赵构深深地看了一眼赵似,正声道:“侄儿知晓了!”   “没事了,我先行而去了!”赵似告辞离去,留下赵构一人沉思不语。   赵构的问话是询问赵似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太子赵桓,也就是大哥的攻势。赵似的话就是告诉赵构一切随他,也就是代表着宋徽宗的意思,不要有所顾忌,两不相帮,任由他们争夺皇位。   赵构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染指皇位,他的心思想着日后金国入侵大宋该如何应对之策,偏偏事与愿违,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面对。既然父皇的意思让他自己按照方法去做,那么赵构也不再顾忌许多,也要提前准备了。   “王管家,你去喊李施恩、李施仁两兄弟前来!”赵构沉默许久后,便让王武前来,命他喊上他们两兄弟。   片刻后,王武带领着李施恩、李施仁两兄弟前来,躬身道:“少主,有何吩咐?”   “你们三人随我去一个地方!”赵构说完便带领着王武、李施恩、李施仁三人一同离开郡王府,他们没有乘坐马车,徒步而行。   王武三人一路上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这么默默地跟随着赵构来到一处寺庙之中,有些奇怪。只见赵构二话不说,偷偷地从后门翻入其中。片刻后,赵构带领他们三人来到了一处厢房中。   “何人深夜前来?”厢房内传出一道沉重地声音,他已经听到屋外有人前来的脚步声,却又迟迟不出来相迎,又接着说道:“来者是客,不如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师兄,是我!”赵构轻声说道。   居住在此地的人乃是行者武松,他弃官而走,不愿留在京城任职,也不愿居住在驿站内,反而投宿在寺庙中。并且,此庙中还有鲁智深,林冲也在此居住了一些时日,尚未回到郡王府中,故而赵构前来。   武松打开厢房的房门,看见赵构率领着王管家等三人前来,惊疑道:“师弟,怎么是你?快快进来!”   赵构等人进入房中,武松便沏茶端上来,开门见山的问道:“师弟,你前来找我有何事?”   赵构回道:“师兄,我找你前来是有一事相商!”   武松问道:“师弟,有事尽管吩咐,自当竭尽全力!”   赵构道:“师兄,林师兄还有鲁哥哥他们二人在何处?”   武松听闻赵构所问,便知道这件事他一人处理不了,需要借助于林冲、鲁智深二人的力量。随即,武松便让赵构坐下休息片刻,他急匆匆的转身离去,前往另外一处厢房,找到林冲、鲁智深二人,然后一起来到此地。   林冲、鲁智深二人见武松急匆匆的前来,便询问什么事情,便听到武松道出郡王来了,他们二人马不停蹄的飞奔前往。鲁智深、林冲二人早先有所交集,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故而居住在一处厢房之中。   鲁智深皈依佛门,心中平淡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冲动,可是他嗜武成痴的个性有增无减。恰好,林冲与他早先年便相识,一时技痒难耐,便拉着林冲一同来到此间歇息,为了不打扰武松休息,与林冲居住在一起,日以继夜的挑战,已经居住了数日,鲁智深想到的是他要离去,日后与林冲相见就晚了,故而林冲也能明白,便答应了。   “师兄、鲁哥哥,近来可好?”赵构看见林冲、鲁智深前来,微笑的说道。   鲁智深、林冲二人也躬身的回了一声,鲁智深又问道:“郡王,林哥哥怎么是你的师兄?”   赵构笑道:“不仅仅是林冲是我师兄,武松也是我的师兄,这件事只有几人知晓,其他人都不曾知道,有些事情情非得已,还望哥哥见谅!”   鲁智深笑了笑,道:“不妨事!洒家知道!”   鲁智深知道赵构的身份非比寻常,又见日前宋徽宗对他的态度,他心里已经猜到为何不愿说出的原因,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彼此的关系,对赵构有所不利,他能明白。   林冲道:“师弟,你深夜前来见我们三人,到底有何事?”   赵构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的处境以及事情全部向他们三人说了,听得林冲、武松、鲁智深三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也知道赵构的处境及其危险,要是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面露凝重之色,沉默不语了。   林冲问道:“师弟,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赵构回道:“想法倒是有,不过需要哥哥相助!”   赵构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于鲁智深、林冲、武松三人,林冲倒是没有反对,目不转睛的看着武松、鲁智深二人,他们二人想要退隐,不在涉足江湖,甘心皈依佛门。   如果按照赵构的想法,那么武松、鲁智深想要退出,就断然不可能了,他们二人陷入沉思。林冲没有答应朝廷的封赏,本想进入郡王府或是解甲归田,安心的留在家乡,要是答应下来,那他回乡的想法也不得不推延了。   “我知道三位哥哥不想再涉足江湖,也不想再与朝廷有所联系,不过我身为大宋赵家子嗣,责无旁贷。如今,大宋百姓怨声载道,朝中又有奸臣当道,父皇又撒手不管不顾,只怕将来金兵入侵,大宋百姓岌岌可危了。”   赵构心知他们三人的担心之事,接着说道:“为了大宋万里河山,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唯有委屈三位哥哥。若是不愿意答应,我也不愿强求,人各有志,我也能明白。”   林冲道:“师弟,我答应!”   “我与师兄一样,也答应了!”武松紧随其后答应下来,他们二人看向鲁智深,等待他的回复。   鲁智深苦笑道:“二位兄弟都答应,我岂能独善其身!”   赵构大喜道:“多谢三位哥哥!”   林冲问道:“师弟,你如此不怕当今皇上知道,要是怪罪下来,只怕……”   赵构笑道:“师兄暂且放心,不要忘记了,我有这个权力。再说,这件事不允许任何人知道,待时机成熟,我定然会前来找你们。至于,我们之间联系的方式则由李施恩、李施仁两兄弟负责,他们也会与你们一同前往。”   李施恩、李施仁两人才知道赵构为何让他们前来,听到赵构之前所说的话,他们也明白了,心里更加的清楚。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办到了,大宋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对赵构佩服不已。   但是,林冲有家室之人,赵构也命他将家人一同接过去;鲁智深、武松二人答应下来,不过他们也提出要求,最多十年时间。十年以后,则由李施恩、李施仁二人接手,这个赵构也答应下来,并且嘱咐他们二人只要时机成熟他们便可以自行离开。   于是,赵构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他也开始行动了。只不过这个事情,直到多年以后才真正浮出水面,也成为赵构的一支势力。自此以后,林冲、鲁智深、武松以及李氏两兄弟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赵构相信这件事做到了,一切都好办了,也不必担心其他了。   第二百零四章 情报为王   当天晚上,林冲、鲁智深、武松、李施恩、李施仁五人静悄悄地离开,也不曾与兄弟们打声招呼,就连寺庙的主持都不清楚他们三人何时离去,唯有赵构与王武两人知晓。   “少主,我们回去吗?”王武躬身问道。   赵构摇摇头,道:“这是其一,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有人前去做!”   王武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跟随在赵构的身后离去了。不过,赵构没有前往其它地方,而是回到府中,便吩咐下去让众人休息,独自一人坐在房中,不知想些什么。   “大师兄,你来了!”片刻后,赵构微笑地说道。   来人是玉麒麟卢俊义,他回道:“师弟,你让我前来有何事?”   “大师兄,深夜让你前来打扰休息,还望海涵!”赵构歉意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师兄,我想要知道燕青哥哥的行踪,不知大师兄能否告知?”   那日朝堂上封赏,燕青也拒绝了赏赐,辞官归隐,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自从那日过后,无论是赵构或是其他人都不曾知道他在何处。但是,赵构心知燕青必定会与卢俊义联系,只因他曾是卢俊义的家仆。   卢俊义惊道:“师弟,是如何猜到我定然知晓?”   赵构笑而不语,卢俊义又接着说道:“小乙的确与我联系,我也知道他的下落。只是不明白,师弟问我所为何事?”   “目前我的处境,想必师兄已然猜到,我也不必多言了!”赵构正声道,“燕青哥哥善用弩箭,精通相扑,武艺高强,而且多才多艺,吹弹唱舞、各路乡谈、诸行百艺,无有不精。”   “此次,我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帮我完成一件事。若是这件事成功了,日后定然有所帮助,兄弟中唯有他一人有此能力,非他莫属。若是师兄知晓,还望告知于我。”   卢俊义沉默片刻,凝望着赵构,道:“师弟,你想建立自己的势力?”   “不错!”赵构点点头,道:“朝堂之中,我已然没有立足之力了,唯有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他处才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要我出现在朝中,势必会引起大哥等人的警觉,只怕那个时候孤立无援。”   “如今,兄弟们又各奔东西,让你们远离京城,无非是父皇给予我的考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算是父皇想要给予我帮助,也不敢明目张胆。既然朝中有奸臣当道,理应将之处理,还我大宋朗朗乾坤。”   “燕青哥哥他的本事,你应该最了解,而我正需要他建立起这样庞大的组织,为得就是得到我想要的情报。朝中大臣上奏的奏章,弄虚作假甚多,要想真正了解民间疾苦,又知道朝中官员的底细,唯有情报才是王道。”   “父皇身为皇上,有些时候身不由己。虽然我不是皇上,不过是郡王,可我是赵家子弟,又是皇族之人,焉能不管不顾,只顾及自己的身家性命,枉顾大宋安危,百姓疾苦。”   卢俊义接话道:“师弟所作所为,为兄能明白。若是这件事真的能办到,那么日后的大宋将彻底朗朗乾坤,哪里还会有如此多的贪官、奸佞之臣,百姓定能丰衣足食。”   赵构没有接话,他心里的想法的确是这样,不过这样的方式只是暂时的,他可是亲眼目睹过有人依仗手中权力,胡作非为,比之贪官污吏还要危险万分。不过,眼下唯有这样的方法才能彻底掌控一切,将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手中。   燕青多才多艺,又生活在民间,要是由他出面处理,一切都好办了。以他的才能必定能够处理好一切事情,想要知道情报就非常简单了。赵构也是想了许久,只觉得燕青最适合,这是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第二步,而且情报建立完成,再与那些官吏斗争,握有把柄定然让他妥协。   宋徽宗担心朝纲大乱,赵构却怡然不惧,与其留着无用之人霍乱朝堂,贪污受贿,贪赃枉法,还不如直接将他们彻底清理出朝廷,杀一儆百,让那些真正为国为民之人进入朝廷。   卢俊义赞成赵构的做法,他将燕青的地址告知于他,然后便转身离去,却被赵构喊住,叮嘱道:“大师兄,无论何时你定要保住岳飞的性命,他的性命关乎大宋江山。”   “师弟,这是何意?”卢俊义诧异道。   赵构回道:“岳飞的命中与金国相克,有岳飞及其他将领在,日后定然能与大金国相抗衡。如今,岳飞不留在朝中,与你一同前往,师兄要好好地指点于他,让他真正的能独当一面,成为统帅万军的将领,一起都交托与你了。”   卢俊义点点头,他没有询问具体原因,不过赵构的话让他明白了,岳飞关乎着大宋命运。岳飞也没有留在京城之中任职,也被调离京师,与卢俊义一同前往。卢俊义知道自己的师弟深藏不露,超越了师傅,故而他也相信赵构所言,尽心尽力的培养起岳飞,也格外重视,就算赵构不说,他也会这样做,征讨方腊的战役之中,他便发现了岳飞的才能,这件事也成为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赵构得知燕青的地址后,便立即起身,燕青距离京城不远,就在城郊处居住,待赵构前来后,燕青也愣住了。之后,赵构便将所有的事情一律交代于燕青处置,燕青郑重其事的答应,也立即启程与林冲、鲁智深等人汇合。   做好一切后,赵构才转身回府,他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暗中势力,为得就是与太子赵桓等人抗衡,还有就是未来大宋的发展。只有暗中培植一批势力,才有与他人叫板的资本。   赵佶身为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也有属于自己的暗中实力——琥珀山庄。赵构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这件事本来早就想做了,一直没有好的时机。现在时机充分了,那便立即行动。   赵构喃喃自语:“只要真的能完成,日后定然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无论是奸佞之臣,还是金国、辽国,只要暗中势力规模达到,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虽说我在各个机构没有任何官职,不过却有骠骑大将军头衔。现在,留在京城中的兄弟只有他们三人,而他们的身后势力便是我的基础,唯有与他们建立好关系才能真正的在朝中稳住脚步。”   “只不过,接下来大哥应该会有所行动吧!以他的性格,决不会让我做大做强,势必会给予重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怕风雨欲来了……这样也好,见招拆招,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百零五章 神运昭功石   与此同时,东宫太子府上,当今大宋最得势的六人与太子赵桓围坐在一堂,他们继续商讨如何处理赵构的事情。毕竟,赵构对于他们而言,在朝堂上没有多大的危险,不过军中还是有不小的威胁,想尽一切方法将他的兵权除去。   “太子,以臣之见,广平郡王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威胁,也无法涉足我等的利益,不足为虑。再说,皇上的态度也明显了,他沉默不语,两不相帮,朝中势力皆是我等之人,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与我们相斗?”   太子赵桓沉声道:“王相所说之言不无道理,不过父皇那日在朝中却公然与维护老九,只怕父皇留有一手,我们不得不防着点。若是被他趁势在朝中稳住脚跟,再想将他清除出朝中,只怕难上加难了。”   赵桓所说的王相,乃是少宰王黼,开封府祥符县人,字将明,原名甫,赐改为黼。蔡京倒台后,王黼便代蔡京执政,伪顺民心,也是沽名钓誉之人,以权谋私。   “回禀太子,臣以为王相说的也是正理。”朱勔躬身回道,“如今,朝中势力大半都是我们的人,郡王想要插足其中,只怕没有任何的机会,太子殿下多虑了。”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太子赵桓叹道:“希望如此!”   虽然朝中大半的朝臣都是自己的人,赵桓还是有些担忧,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赵桓又见时辰已晚便让众人都回去了,其他几人都告辞离去,唯有高俅一人留在府中。   李彦早早地离去,他是皇宫的太监总管,宫中事务较多,此次前来也不过是片刻时间,不敢多做逗留,以免被宋徽宗发现他擅离职守,故而他是第一个回宫之人,其他人则没有那么着急。   赵桓留下高俅的原因,也不过是他在刚刚的密议中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沉声道:“高太尉,你的建议又是什么?”   高俅知道赵桓留下自己一人,心知他会询问这个事情,直接了当的回道:“王相所言极是,不过广平郡王的能力的确需要小心为上。以他的年纪就取得如此成就,只怕开国以来都未曾有过的事情。”   “虽然皇上的态度模拟两可,不过依臣之见还是谨慎对待。毕竟,这些时日以来,皇上作壁上观,任由太子在朝中安插眼线,就连一些机构都有我们的人,这些事情想必皇上是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只怕要是东窗事发,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太子赵桓紧锁眉头,道:“太尉的意思,父皇是知道,却没有行动,只怕另有目的?”   “不错!”高俅沉声道,“当今皇上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够揣度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以目前广平郡王的处境,只怕他想要弄出一点动静也没有办法,任何提议都不会通过,要知道朝中重要的机构都是由我们把持,朝中的大臣也是跟随着太子的脚步,料想他们不会临阵倒戈。”   赵桓道:“那这么说,老九的事情我们暂时不必担心了?”   高俅回道:“回禀太子,臣的建议是暂时不必与他敌对,要是做得太过,适得其反,只怕引起皇上的忌讳。但是,广平郡王那边的动向我们要摸清楚,知根知底才有胜算。”   赵桓点点头,道:“本宫知道了!”   “臣,告辞!”高俅转身离去,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沉思的太子赵桓,默默地想道:“当今皇上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得到,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唉!……与他合作不知是好是坏?”   高俅低头沉思不语,却又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不可能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太子赵桓的能力高俅还是看得出来,就算是当今皇上的态度他也知一二,唯独赵构的行动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子赵桓回到府中,辗转难眠,他也不是笨人,生活在宫中,终日过着争权夺利的日子,岂能不明白高俅说的话中意思。即使赵构眼下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威胁,不过养虎为患,还是需要提防。   次日,早朝!   群臣纷纷前来,就连赵构也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朝堂上,宋徽宗赵佶龙行虎步的前来,众人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佶端坐在龙椅上,威严的说道:“爱卿平身!”   大太监李彦上前喝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启奏皇上,臣有本要奏!”朱勔站出身来,躬身说道。   宋徽宗赵佶淡淡的瞥了一眼,道:“朱御使有何要事?”   朱勔兴高采烈地说道:“回禀皇上,臣偶得一块巨型太湖石,高达四丈,乃是修建园林上好石块,还请皇上定夺此石去处?”   赵佶听闻一块高达四丈高的太湖石,不由得心驰神往,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朱勔见皇上露出喜悦之色,更是得意洋洋,料想自己又可以擢升了,又接着说道:“皇上,臣自受命以来,日以继夜的寻找天下奇石,想要早日修建成园林,已经收集太湖石4600块,这一块高达四丈的巨型太湖石乃是臣首见,真是大宋之福,皇上之福也!”   赵佶的爱好之中就有天下顽石,太湖石又是四大玩石、奇石之一,因盛产出于太湖地区而古今闻名,是一种玲珑剔透的观赏石头。形状各异,姿态万千,通灵剔透的太湖石,最能体现“皱、漏、瘦、透”之美,其色泽以白石为多,少有青黑石、黄石。尤其黄色的更为稀少,故特别适宜布置公园,草坪,校园,庭院旅游景色等,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   平常所见的太湖石从未有此巨大,宋徽宗听闻之下更是激动不已。虽然他心中想要大宋繁荣昌盛,不过他的秉性还是如此,对于名人书画、天下顽石等都非常喜爱,故而甚是高兴。   任何一位当权者,都喜欢奉承之言,赵佶也不例外。并且,他依旧是“昏庸无能”更是欢喜不已。但是,宋徽宗表现出来的神态让他心里有些愤怒,却又泰然处之,不动声色。   朱勔又接着说道:“如此巨大的太湖石,乃是神品,臣斗胆叩请皇上赐名!”   宋徽宗沉思片刻,道:“神运昭功石!”   朱勔附和道:“吾皇圣明!”   群臣见宋徽宗高兴不已,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了他的兴致,纷纷附和道:“吾皇圣明!”   朱勔因献石有功,被宋徽宗擢升为威远节度使。此时,朱勔红光满面,得意洋洋,他没想到只是进献一块石头就能得到封赏,心里有些得意的想道:“这块石头真是幸运石,若非有它焉能擢升?哈哈!……”   第二百零六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朱勔本是底层劳动人民出身却入主朝堂之上,先投靠于蔡京,后转投于高俅门下,一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以权谋私,更是千方百计,巧取豪夺,广蓄私产,生活糜烂。   现在,他位居威远节度使,官居从二品。朱勔做官,想的不是黎民百姓,而是自己的权力更多,牟取私利更多,大发横财。在他看来,只要哄好宋徽宗便可平步青云,这一切也是太子赵桓授意。   赵桓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宋徽宗的态度,又试探赵构。若是宋徽宗态度明确,不再喜好天下奇石,那么他就要改变策略;若是宋徽宗丝毫不改,赵构站出来便会触怒龙颜,必然受到惩戒。   可惜,太子赵桓的计策没有实施,却让朱勔意外擢升威远节度使,还置应奉局,由朱勔担任。并且,朱勔还被宋徽宗一道圣旨下达,让他前往苏州主管其事,进贡花石纲修建园林。   赵构首日上朝,面带微笑,自始至终都未曾发过言论,就算是明知应奉局恢复,宋徽宗继续收集花石纲。赵构还是佁然不动,风轻云淡的袖手旁观,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早朝便说了此事后,然后便散朝了。   朝中那些依附于太子赵桓、高俅等人的大臣纷纷前来祝贺朱勔擢升,朱勔笑呵呵的一一回应。赵构以及其他人则转身离去,不愿在此多留,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勔,冷笑一声,暗道:“现在只不过是刚刚开始,你就好好地享受最后时间吧!”   当天晚上,朱勔大摆宴席邀请朝臣相聚,唯独赵构及其势力没有收到邀请。不过,赵构也不以为然,这样的聚会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他要做的事是另外一件。   “王管家,你让宫沧前来见我!”赵构回到府中,立即吩咐王武道。   王武躬身告辞而去,匆匆忙忙的领来宫沧,道:“回禀少主,宫沧前来了!”   宫沧道:“少主,您喊属下前来有何事?”   赵构道:“宫沧,你拿着我的信去一个地方,定要交给信上人,然后你便留在那里,待事情处理差不多后,你再回京向我回禀情况。另外,你带上十万两银票前去。”   宫沧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赵构望着宫沧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朱勔,你就是我再次入朝的关键,还真是多谢你的帮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等到何时才有此机会。当然,也要谢谢我的好大哥,真是好计策!”   他之所以在朝堂上不发表意见,也没有劝阻,便猜到是一个陷阱。赵构屡见不鲜了,这样的计谋在后世中习以为常。并且,赵构看见自己的父皇表面上有些高兴,眼神却没有半点欢喜之色,便猜到这些事情都是假象,用以迷惑众人的,告诉他们他还是那个皇上,没有改变。   赵构才没有任何的行动,在他看来花石纲劳民伤财,不应该继续采集。但是,宋徽宗却欣然接受朱勔的提议,还擢升威远节度使,平步青云,又派遣他前往苏州,主管应奉局之事,继续收集花石纲进贡,这些想想便猜到有猫腻。   以他对自己父皇的了解,不至于如此昏庸。如果没有之前的相处,或许赵构也被自己的父皇外表欺骗,正如同历史上所说的宋徽宗一样,真正接触后才发现自己的父皇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既然父皇都演戏,那么赵构又何必插手。若是真的出声制止,只怕太子赵桓等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故而赵构一直不发一言,就这么静观其变。   赵构诡异的笑了笑,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不过这一次倒要看看鹿死谁手!”   接下来两个月,赵构依旧是上朝,仍然是沉默不语,这让太子赵桓等人莫名其妙,总觉得有些诡异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郡王,为何这两个月来,什么事情都置之不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琦沉声道,他与杨沂中、吴璘三人留在京中担任官职,职位不高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构明白自己的父皇将他们三人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只因他们三人身后代表着一股势力,而且这些人都是没有依附于任何势力,这也是赵佶留给他的帮助。果不其然,经过方腊的事情后,他们三人的家族都不再阻拦与赵构联系,反而与之来往甚密。   赵构时不时的出现在他们的府中作客,也就是为了拉拢彼此的关系。此次,杨沂中、刘琦、吴璘三人相聚在赵构的府上,他们的官职不高,无法入朝,却听到家中的父辈回府说明情况,便欣然前来,想要问个一清二楚。   “三位兄弟,切莫着急!”赵构见他们三人心急如焚,出声安抚道。   杨沂中急道:“郡王,要是这样下去,只怕我们在朝中的势力荡然无存了。”   赵构笑而不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也是着急,只是因为余下的时间不多了。赵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着急,必须等待。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等待也是一种痛苦的事情。   吴璘接话道:“如此下去,人心涣散,只怕有危险啊!”   赵构心知他们三人担心的是什么,杨沂中、刘琦、吴璘三人分别进入尚书省中其中三部,即兵部、吏部、刑部。虽然他们三人的职位不高,却在三部之中拉拢了不少人,也都是官职低微之人。   不要小觑这些人,他们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交友广泛。虽然他们三人与赵构有些关系,不过他们的身后仰仗的势力让太子赵桓、高俅等人也不好做得太过,故而任由他们行动。   他们三人的行动也都是受到自己的父亲指点,赵构也看见过这份名单,三教九流甚多,不过真正让他满意的人不太多,只有寥寥数人罢了。现在,赵构的势力经过两个月时间,渐渐地形成了一股小势力,这些都是暗中进行,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赵构,而且这些人地位卑微,根本就入不了太子赵桓的眼。   赵构瞥了一眼,见刘琦等三人焦急不已,出声道:“三位兄弟,等等便是,必定给予你们一个好消息。不要以为这两个月就真的只是上朝,什么事情都不参与,而是时机未到。”   三人面面相觑,刘琦开门见山地问道:“时机未到?到底是在等什么?”   赵构想继续说话,却听到外面王管家喊道:“少主,宫沧回来了!”   “快快让他进来!”赵构大喜过望,又微笑的看了一眼刘琦等三人,神秘兮兮地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二百零七章 东风来了   王管家的喊声,以及赵构的神情,让刘琦、杨沂中、吴璘三人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是弄不清楚事情的状况。他们三人看见赵构脸上露出的神秘笑容,有种胜券在握的神态,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待着。   “少主,属下回来了!”宫沧大步流星的上前走来,躬身道。   赵构看着宫沧面色苍白,两眼不满血丝,衣裳上都是灰尘,风尘仆仆,他便猜到宫沧一路上疾驰而来,并未做丝毫的停留,没有直接询问事情的结果,反而赞扬道:“宫沧,这些日子辛苦了!”   宫沧微微一愣,道:“少主,这是您要的情报!”   赵构接过宫沧手中递交上来的情报,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又将它收了起来,喃喃自语:“看样子效果还是有的,东风来了!……”   “少主,正如同请报上所说的,一切都按照您当初预料的那样去走。这些情报全部都是他们收集而成,而且还有地方官员弹劾的奏章,却被一直压着,无法送到京城。”   “或许那些人也不曾将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中,还认为是丢掉了,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取回来时,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这些全部都是按照您交代的去做的,不知是否还有遗漏?”   赵构摇摇头,道:“这次完成的不错,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力量。你也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宫沧点点头,然后转身下去了。他一路上没有停留片刻,就怕耽误行程,故而日以继夜的赶路,终于抵达京城,直接回到郡王府,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又累又饿,只得回去休息了。   刘琦好奇道:“郡王,这是什么?”   “东风!”赵构笑道。   “东风?”刘琦等三人面面相觑,惊诧万分的看着赵构。   赵构又说道:“这是东风,一场能够让我们真正立足于朝堂之上的东风。这两个月来一直等的就是这个,现在这个东风来了,那便展开行动吧!有了这阵东风,才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手段,这样一来便有机会与大哥分庭抗衡了,想必父皇也等的不耐烦了。”   刘琦等人还是不明白赵构意欲所指的是什么,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两个月不曾有丝毫行动的赵构,这一次真的要开始行动了。至于结果,他们想一想也就知道了。   “你们三人先回去,明日过后便知道了!”赵构气定神闲地说道。   刘琦、杨沂中、吴璘三人也就告辞而去,他们离去与之前来时相比,脸色要好了许多。之前都是焦急万分,现在却是风轻云淡,自信满满,对于赵构的信任超出了所有。   赵构回想起手中的情报,与其说是情报倒不如说是一份证据,用以指证朱勔贪赃枉法的罪状。若非赵构从后世之中得知朱勔乃是奸佞之臣,又千方百计,巧取豪夺,只怕也是无计可施。   朱勔进献巨型太湖石,宋徽宗又恢复应奉局,还让他主管政务。当时,赵构就想到了一个计策,让朱勔万劫不复。并且,这个计谋正是需要朱勔的死完成自己入主朝堂的踏脚石。   正如赵构预料的那样,朱勔掌管应奉局,又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权谋私,野心也就越来越大,不仅仅让当地百姓心生愤怒,就连当地官员都看不下去了,只不过他在东南地区一手遮天,这些奏章全部被他截了下来,又以莫须有的罪名让那些人打入大牢之中。   赵构心知朱勔此人贪得无厌,虽有真才实学,却不务正业,一心想着巧取豪夺,生活奢侈,不顾百姓死活,更枉顾大宋江山安危。如此之人,赵构岂能容他继续胡作非为。   一直迟迟未动,赵构就是等待这个机会,只要收集好罪证,只怕那个时候朱勔百口莫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一鸣惊人,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若是给予他一点机会,只怕后悔莫及。   朱勔也不负赵构“所托”,愣是在苏州耀武扬威,巧取豪夺,利用特权公开掠夺,朱勔成为拥有私人武装的大官僚、大地主,共计有田庄10所,良田30万亩,岁收租课10万多石。   家中服膳器用直逼王孙贵族,过之而无不及。朱勔搜刮民脂民膏在苏营造的同乐园,据称园林之大,湖石之奇,堪称江南第一。并且,朱勔利用自己的官职,结党营私,在苏州成为名门望族,还拥有数千人的卫队,就连东南一带的刺史、郡守都出自他的门下。   赵构看见情报中记载的这些事实,他便笑了,朱勔没有开府仪同三司却拥有数千人卫队,掌握一定的权力,又勾结地方刺史、郡守,贪污受贿巨大,而且生活奢侈直逼皇族之人,朱勔种种行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死罪。   如果按照大宋律例,朱勔也会受千刀万剐之刑,任何人都保不住他,就算是太子赵桓、高太尉等人也不敢出面维护。短短的两月时间,就如此贪得无厌,要是长久下去,可想而知江南一带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便是真正的东风,只有借此机会,赵构才真正的走入朝廷,而且赵构心中所想并非留任在京中任职,而是前往大宋各地,明察暗访,查清大宋官吏是否有人贪赃枉法,知法犯法。   虽然知道大宋吏治便是如此,不过赵构还是想要试试。只不过,他的想法会得到宋徽宗的支持吗?赵构自己都不清楚,按照自己父皇的想法,是让他留在京城任职,却迟迟未给他任何职位。   赵构心知自己的父皇是在等待着,只要他发动反击,让他们措手不及,才有机可乘。宋徽宗这两个月来,一直袖手旁观,也是等着赵构的行动,也想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整整过去了两个月,朱勔耀武扬威,以权谋私,俨然将东南之地当成他的地盘,就像是当今皇上似的,生杀大权不必上奏朝廷,自己拿捏,多少枉死之人,又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赵构想到这些,目光变得阴冷,冷笑道:“这一次倒要看看你怎么翻身?上一次只不过是机缘巧合,这一次证据确凿,任你巧舌如簧,也难以辨别了吧!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第二百零八章 弃车保帅   次日,文武百官悉数上朝,宋徽宗紧随而至。   李彦再次高声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臣,有本要奏!”赵构站出身来,躬身回道。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纷纷看了过去,宋徽宗精神一振,两道锐利的光芒直视赵构,他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到了赵构有事要奏,迫不及待地说道:“大将军有何事要奏,速速禀来!”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彼此看了一眼,他们都震惊不已,从未想到沉寂两个月,诸事不管,置之不理的赵构今日会突然奏本,大大的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愣了半晌好一会才缓过来,直愣愣的看着赵构,见他有何事要奏。   宋徽宗每日上朝就是希望看见赵构有本要奏,这一天没想到会是两个月后,就连赵佶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也命人观察赵构的一举一动,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赵构的吼声格外清亮,让他精神一振,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脸上洋溢着激动,他的等待终于换来了结果,不枉他按耐住心中的急切。   “启奏皇上,臣奏本的是威远节度使——朱勔!”赵构高吼一声,他的话一出让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接着说道:“朱勔身为二品官员,手握大权,又主管应奉局之事,却在苏州胡作非为,贪赃枉法,欺君罔上,实乃大大的罪臣,理应凌迟处死!”   朱勔听闻赵构参奏自己,整个人愣住了,慌慌张张站出身来,道:“启奏皇上,臣是当朝官吏,又主管应奉局,上任后一直奉公守法,为皇上四处收集花石纲,岂能贪赃枉法,又如何结党营私,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状,大将军血口喷人,还望皇上明鉴!”   朱勔冷冷的扫视一眼赵构,道:“大将军自上次征讨方腊后,未曾离开京城半步,又如何知晓京城之外远在苏州发生的一切,怕不是大将军结党营私吧,还望皇上明察秋毫!”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没有多说一言,他们心知肚明这些日子以来朱勔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而且他们看见宋徽宗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他们都明智的选择沉默不语,不敢说话,要是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这一次他们也震撼了。   赵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雷厉风行的手段让太子赵桓、高俅等人见识到他的厉害之处,绝非浪得虚名,也不是名不副实,而是真正的有手段。这一次,赵桓等人只能默默地承受住,所有的怨气只能埋在心里,不敢发泄出来,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之意,任由赵构意气风发的与朱勔争斗。   当初,朱勔在苏州做的事情,高俅曾经提醒过他,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就连太子赵桓都觉得做得太过了,朱勔太高调了,有些事他能一手遮天,有些事纸包不住火。   宋徽宗沉声道:“大将军,你要知道朱大人乃是朕亲自委任的节度使,又主管应奉局之事,任何事情都要凭借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只怕难以服众,更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宋徽宗的话明面上是护着朱勔,有心人都知道这是要真的处理了,以赵构的行事风格,岂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也就告诉他需要证据确凿才能服众,让他拿出证据。   赵构欣然点头,躬身道:“启奏皇上,臣这里就有朱大人任职期间所作所为,还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宋徽宗命李彦接过赵构的奏章,仔细地看了一遍,眉头紧锁,怒气冲冲。   朱勔看到宋徽宗的脸色大变,心里有些担心了,他害怕赵构真的掌握住自己的贪赃枉法的证据,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朱勔瞥了一眼赵构,见他冷笑连连的望着自己,冷汗直流,又看向了太子赵桓、高俅等人,见他们也都撇过头,像是撇清自己的关系,想到此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朱勔,你真是好大的够胆,居然敢猖狂如斯,罔顾法纪,祸乱朝纲!”   宋徽宗心里知道朱勔此人不干净,直到看见赵构递交上来的奏章,以及证据,还有几份地方官吏上奏的奏章,怒火中烧,他知道朱勔贪赃枉法,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没有处理,却不想养肥了他的胆子,不仅拥有数千人私军,还借着他的圣旨,做起了强取豪夺之事,就连一些官吏也都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俨然没有把自己这个皇帝当成一回事,俨然东南地区就像是他的管辖地似的,如何不怒,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他手中的奏章猛地用力丢了出去,直接砸在朱勔的脸上,怒气冲冲地吼道:“你真是罪该万死,任何一条罪状都难以你犯下的过错,真是枉顾朕对你的期望,你实在是让朕失望之极,若非大将军今日奏报,只怕你不知瞒到什么时候,胆大包天,欺君罔上,该杀!”   朱勔颤颤惊惊的双膝跪地,冷汗直流,颤抖道:“皇上,臣冤枉啊!这些都是大将军栽赃陷害,皇上万万不能相信啊,臣一直对皇上,对大宋忠心耿耿,岂能做如此事!”   “臣,冤枉啊!”   宋徽宗冷笑的看着痛哭流涕的朱勔,那模样看上去非常的委屈,要是平时宋徽宗还会有所顾忌。现在,他却没有任何的心软,怒吼道:“你冤枉?难道那上面的手印,还有你的官印也是假冒的?难道奏章也是假冒的吗?”   朱勔打了一个寒颤,偷偷地瞄了一眼宋徽宗之前丢来的奏章,上面还真的有自己的官印,以及自己的手印,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在上面,也不顾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样,直接拿起奏章看了一遍,越看越惊讶,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那上面书写出来的数字虽小却在他眼里显得很大,不仅详细的记录这两个月自己的言行举止,就连自己的财产分布都查的一清二楚,朱勔自己都吓傻了,上面的数字一字不差,实在是难以置信,仿佛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似的。   赵构来势汹汹的参奏朱勔,太子赵桓、高俅等人为求自保,不想惹祸上身,保持缄默不语,他们已经从朱勔的神情上,还有宋徽宗的脸上笃定赵构上奏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必死无疑。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们全部保持沉默,明哲保身,这个时候要是出声帮朱勔说话,只怕自己都会受到连累,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朱勔是死定了。   于是,太子赵桓、高俅等人不得不弃车保帅,将朱勔舍弃,直接与他划清界限,全都袖手旁观的看着,默默地想道:“朱勔,并非本宫等人无情,而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父皇必定震怒,必死无疑,唯有将你舍弃才能保住我们的势力,为了本宫的大业,死得其所,也是你的荣幸!”   第二百零九章 重整朝纲   朱勔看了一眼太子赵桓、高俅等人,见他们都撇过头,心里已然明朗必死无疑。他官升二品,还未好好地享受一下人生,岂能如此死去,哭天喊地的求饶,请求宋徽宗饶命。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宋徽宗怒气冲冲地吼道:“饶命?辜负朕的期望,不知悔改,变本加厉,你罪该万死。来人,将他推出午门判凌迟处死之刑,株连三族。凡是与朱勔此人有关系,不论官职大小一律罢免官职,谁敢为这厮求饶,受连坐之刑。”   “皇上!皇上!……”   朱勔被两旁的侍卫扒掉朝服,脱了官靴,苦苦哀求的声音不绝于耳,宋徽宗充耳不闻,看样子这件事的确是危及他心中的底线,居然明目张胆私立******,贪污受贿,尤其是在苏州地区。   朝中文武大臣一时不明白宋徽宗如此盛怒,想了想便释然了。朱勔所在之地乃是苏州,要知道方腊起义之事还未真正平息下来,他的行径俨然不把大宋江山安危放在心中,只顾个人享受,枉为臣子。   方腊聚众起义是被压制了,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要是朱勔再来一次,逼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只怕又多出一位方腊。如今,大宋民众起义还有,却没有方腊那般盛大,平定方腊起义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若是再官逼民反,只怕那个时候好不容易安定一点的大宋,又要经历战火连天的岁月,更糟糕的是内战不断,直接消耗的是大宋国力。若是此时,有外敌入侵大宋,只怕凶多吉少,不得不防备。   “传朕旨意:今日,朕撤销应奉局,至于苏州督造城楼之事一律停止,遣散所有征调而来的民众。另外,缉拿朱家之人,与之有勾结者,一律就地处决,抄家没收财产充公,昔日遭受责难的百姓,全部以银两发放。”   宋徽宗面无表情地传达圣旨,又接着说道:“朕委任重任于汝等,乃是期盼众位大人忠君爱国,爱民如子。若是作奸犯科,欺上瞒下,以权谋私者,朕绝不姑息。”   “自今日开始,朕要清查整个大宋境内吏治,凡是有贪污受贿、作奸犯科、欺上瞒下、结党营私、藏污纳垢、中饱私囊者,一律杀无赦。传朕旨意,凡是官升四品以上者都要查清过往,要是有收受贿赂之财,杀无赦;凡是郡守、县官等不为民谋求福祉,想着步步高升者,立斩不赦。”   赵构急忙高呼道:“吾皇圣明,吾皇圣明!”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勉强的随声附和,他们不敢有违圣意,要是真的再触怒龙颜,就算是太子只怕也得贬为庶民,不死也得什么都没有。直到此时,太子等人才明白宋徽宗一直隐忍不发,便是少了一个借口。   现在,赵构借由诛杀朱勔立足于朝堂之上,宋徽宗也借此机会发难。昔日展现在人前的宋徽宗是昏庸无能,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真正的皇上如何没有几分沉浮,一直隐忍着,知道今日爆发出来。   大宋的吏治**不堪,身为宋徽宗的他岂能不知,却又无可奈何,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一部分发放于军队,多数用于朝廷的开支,真正结余的较少,就算是他自己也浪费了不少银两,这些都心知肚明。   如今,宋徽宗不再需要隐藏了,他心中的计划要开始实施了,就接着朱勔的死来一次彻底的洗牌,那些霸占着官职,不做实事之人,悉数剔除之,也能节省一大笔的支出,将这笔钱用到实处上。   若是没有赵构的崛起,只怕宋徽宗随波逐流,多年的心愿一直未能如愿,一直甘心做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沉迷于书画,不理朝纲,以致于朝廷乌烟瘴气,结党营私,派系又多。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非常之事只能用非常手段,这一次他便是真正的独裁了,任何人的谏言都听不进去,谁要是反驳一律被否定,谁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让朝中大臣重新认识了一遍宋徽宗。   “汪大人!”宋徽宗低声喝道。   虞部郎中汪伯彦躬身道:“臣在!”   “朕任命你为苏州宣抚使,立即前往苏州,查抄朱勔家族,彻查苏州案件由你全权处置,有先斩后奏之权。”   “臣遵旨!”   虞部郎中汪伯彦自始至终都站在宋徽宗身边之人,他也是没有依附于任何派系的大臣之一。并且,宋徽宗曾经单独召见过此人,亲自试探他的才能,的确是有些本事,故而宋徽宗委任他前往苏州收拾这个烂摊子,以他的能力必然处理得当。   “宣抚都统制刘延庆何在?”宋徽宗再次喝道。   刘延庆躬身道:“臣在!”   “朕命汝率领一万精兵,与汪大人一同前往苏州,务必处理好一切事宜!若是胆敢有滋扰闹事之人,尽可抓捕归案!若是苏州有任何闪失,汝不必回京见朕了!”   刘延庆高喝一声,道:“臣遵旨!”   “监察御史何在?”宋徽宗大喝道。   监察御史位不高权重,只有从七品,通常来说七品官员不得入朝参政,唯有监察御史有此特权。没有出入朝堂正门的资格,只能由侧门进出,非奏事不得至殿廷。开元初才取消限制。   但是,监察御史的权力颇重,内外官吏均受其监察,权限甚广,颇为百官忌惮。此时,担任监察御史的乃是一代名臣许景衡,他生平奉公廉洁,刚直不阿,嫉恶如仇,忧国忧民,只不过却没有得到朝廷的真正重视。   许景衡躬身道:“臣在!”   “你身为监察御史,朝中百官行径岂能逃得过你的管制,朱勔这厮狼心狗肺,欺上瞒下,又在苏州胡作非为,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你是如何担当这个监察御史的?”   宋徽宗掷地有声的质问道:“朕念你忠君爱国,监察御史之职品级不高,却有重权,像朱勔之流你却没有及时发现,若不是广平郡王发现,只怕朕还蒙在鼓里,难道你想朕背负骂名才愿说吗?”   许景衡苦笑连连,他是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只能把所有的苦楚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下去。不是他没有上奏,而是上奏的奏章全部都枢密院拦住,要不就是宋徽宗自己没有重视。   既然宋徽宗雷霆震怒,岂能善罢甘休,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么监察御史的职位不便留在上面了,贬为副监察御史,你可服气?”   许景衡勉强的笑了笑,躬身道:“臣服气!”   宋徽宗瞥了一眼许景衡便让他退了下去,接着目光看向了童贯,道:“童大人,你身为枢密院使,苏州出现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漠不关心,就连朕都蒙在鼓里,你可知罪?”   童贯心里有愧,他是明里暗地帮助与朱勔,故而声音也显得笑了许多,颤颤惊惊道:“臣,知罪!”   “枢密院使之职你也卸下吧,留在府中歇歇时日!”   童贯知道宋徽宗收回他手中的兵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的认命。并且,宋徽宗更是让他安心的做一个国公,手中再也没有任何的权力了。太子赵桓听闻后,整个人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父皇会来这么一招。   “枢密院掌管军事,王少宰你掌管尚书省,朝中出现这等居心叵测之人,你也逃不了干系。”宋徽宗目光阴冷的看着王黼,大喝道:“你也回府歇息吧!至于,尚书省的职位另选贤能再补上!”   王黼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也被朱勔之事牵连,只得认命。宋徽宗瞥了一眼太子赵桓、高俅两人,意思非常明显了,看得他们两人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让他们二人紧张的心一下舒展开来,背上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纵然他们心里知道狂风暴雨会来,也做好了准备,不曾想到这场暴风雨的核心居然会是当今皇上引起的,而且还是太子赵桓的势力受到打击,这一切的引子赵构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气定神闲地看着热闹,仿佛与他无关。   第二百一十章 监察御史   太子赵桓颤颤惊惊,他手握重权,看到自己父皇阴冷的目光时,还是胆战心惊,让他开心的是自己的父皇并没有当面责备,给他留了几分薄面。至于,枢密院使的官职,对他来说想要得到唾手可得,毫不放在心上。   高俅也是心惊胆战,他没有想到朱勔一人之事会牵扯甚多,整个朝廷都震荡了。经过朱勔的风波,席卷朝纲,太子赵桓身边的势力也被零零散散的打散掉,枢密院、中书省两个朝中最高的职位都被换人了。   “皇上这招‘釜底抽薪’用得实在是高明,不动声色地掌控枢密院、中书省,又狠狠地打击了太子,只怕接下来就是扶持广平郡王上位。若是真的这样,只怕皇上的心还是偏向广平郡王,局势堪忧啊!”   高俅皱着眉头,低头沉思,想到此处,浑身一震,眼神抹上了一层忧愁之色。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皇上是真的作壁上观,任由他们两兄弟争夺皇位;目前的形势来看,宋徽宗的心还是偏向于赵构。   若是真的这样,只怕这一次朱勔的事情就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了。高俅心里有些怀疑,这是皇上与广平郡王联合起来演的戏。现在,太子赵桓手中并无实权,兵权、政权全部都被剥夺,枢密院使、参知政事的位置都空出来了。   之前,中书省参知政事一直未曾有人替代,便有尚书王黼暂代。现在倒好,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反而成全了宋徽宗把持大权。这场风波之中,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是当今皇上。   原本,太子赵桓等人联合起来,已然把持朝政了,不想这一次的风波不仅让宋徽宗打破这个局面,还让他们进退维谷。并且,这场风波也成全了赵构,反而是赵桓损失惨重。   宋徽宗本来是打算睁一只闭一只眼,任由赵桓、赵构二人争夺皇位,他也没有打算出面干预。但是,赵似从苏州带来的情报却告诉他朱勔在当地胡作非为,那个时候他便有了杀他之心,只不过时机不成熟。   赵似在调查朱勔的同时,也发现暗中有一股力量也在调查,最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上朝赵构的奏本以及证据,大大的出乎宋徽宗意料之外,也想起赵似说过的话。   “皇兄,臣弟派往苏州的探子回报,朱勔这厮为非作歹不说,还打着进贡之名,强取豪夺,侵占良田,东南地区的官吏都由他说的算,俨然把东南地区当成自己的地盘。”   赵似诧异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要与皇兄禀明,我派去的探子说,不仅仅我们再查朱勔,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正在探查。并且,那人还说在苏州看见老九府上的人。”   宋徽宗惊讶道:“老九府上的人?这么说,那股势力是老九的?但是,这怎么可能?”   赵似想了想道:“皇兄,那人也没有查到那股势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比之我们不遑多让。如果真的是老九的人,那真是好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老九按耐住性子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多月,只怕不久后便要展开行动了。”   宋徽宗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唯一想不通的是赵构是何时有这样一批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不过,这些对于他而言没有坏处,反而很开心。那些人要真的是赵构的,也就说明苦等了一月有余,终日沉默不语的老九终于要行动了,还是雷厉风行。   宋徽宗很是欣慰,赞许道:“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皇位,老九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赵似道:“皇兄,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做?”   “将你派出去的人全部撤回来,要真的是老九做的,不日便能见到了。既然他想出手了,我们就不必插手。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就被动挨打了,又如何与太子等人争斗。”   赵似点点头,他知道皇兄意思,也没有反对。宋徽宗目送着赵似离去,又看了看手中的情报,淡淡的说道:“是时候该打击一下了,朕再不出面,只怕日后大宋还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   恰好,赵构拿出的证据显示出那股势力正是他的人,宋徽宗心里也猜到了大概,脸上却不动声色,直到证据摆在自己面前,他才知道朱勔这厮狼子野心也就罢了,居然搞得怨声载道,愤怒也不是假装的,是真的愤怒了。   “骠骑大将军赵构何在?”宋徽宗正声道。   赵构躬身回道:“臣在!”   “大宋吏治是该好好地整顿一下了!”宋徽宗淡淡的说道,“你参奏有功,朕赐予你监察御史之职,查清朝中大臣任何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辈。若是查证属实,朕赐予你先斩后奏之权。”   “你且上前来!”   赵构恭恭敬敬的上前走去,宋徽宗从龙椅上站起来,正声道:“朕赐予汝尚方宝剑,如朕亲临,任何阻挡你监察之职,不论官级多高,权力多重,你都有权处置。”   “朕要好好地清查大宋官吏中还有多少人如同朱勔之流,发现一人杀一人,发现两个杀一双。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在大宋谁敢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者,一律杀无赦!”   赵构闻言高声回道:“臣遵旨!”   宋徽宗欣慰的点点头,又让赵构下去了,然后看向了许景衡,道:“这次事情你责无旁贷,朕命你从旁协助。若是朝中再有朱勔之流,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许景衡躬身回道:“臣遵旨,自当竭尽全力!”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面面相觑,按耐住心中的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这次皇上是真的动怒了,朱勔引发出来的风波还只是开始。只怕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的让人难以应付。   他们以为宋徽宗掌握枢密院、中书省的权力,手中再次握有大权,定然会给予赵构其中一个职位,却不想他反其道而行之,给予位不高权重的监察御史之职,要知道这个职位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赵构本身就是骠骑大将军,又是郡王,又曾经做过枢密院使,还率领大军平定方腊等人叛乱,手段非常。若是他成为监察御史,只怕真的有机会将赵桓身边的亲信一个接着一个的铲除,这下太子赵桓等人慌了手脚。   宋徽宗这招着实震慑住他们所有人,那些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之人面不改色,那些心里有鬼之人面色骤变。宋徽宗想要铲除朝中所有的贪污之人,也不过是给予这些人警告,让他们收敛一点罢了,以此让赵构立足于朝堂之上的手段。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吃了秤砣铁了心   “启奏皇上,臣有本要奏!”   宋徽宗阴冷地看了一眼,道:“郑大人有事要奏?”   明知宋徽宗正在气头上,他还敢直言不讳的上奏,明摆着就是顶着皇上的怒火,不过那人怡然不惧,不是不怕死,而是真心为国为民,故而铁骨铮铮,只见那人满头皆是花白的银发,就连胡须都有些白了,此人乃是枢密院副使郑居中。   “启奏皇上,臣以为皇上所作不妥!”郑居中怡然不惧,就算宋徽宗脸上满是怒火,他还是继续高声道:“自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的震荡。若是真的彻查下去,只怕牵扯甚大,动摇国之根基,臣以为皇上三思而行之!”   宋徽宗冷冷的说道:“哦,那以郑大人的意思该如何做?”   “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郑居中不紧不慢地说道,“臣以为,彻查大宋贪污之人,臣担心会引起一些人的忌惮,要是再出现朱勔之流,是祸不是福。但是,这件事兹事体大,不得马虎行事,若是牵连甚广,只怕难以收场!”   “难以收场?哼!”宋徽宗冷哼一声,高声道:“朕是天子,天下皆是朕之天下,谁敢不遵从圣旨。不说还未彻查朝中贪官污吏,要是真的查到,牵扯甚大又如何?”   “朕要的是朝中再无贪官污吏,谁敢触怒龙颜,一律杀之!朕要告诉那些还想牟取私利官员,谁敢再以权谋私,休怪朕辣手无情;朕也要告诉天下百姓,江山还是赵氏江山,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休得妄动!”   “郑大人,朕看你在枢密院也没什么作为,特许你回府静养三月,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府半步,你下去吧!”   宋徽宗淡淡的说道,又扫视一眼朝中大臣,脸色阴沉的厉害,道:“现在,还有谁反对?不妨一次性全部站出来!”   郑居中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担心,却被宋徽宗无情的反驳,还让自己从枢密院副使跌落凡尘,直接被关在府上。如果不是贵妃之从兄弟,不是王珪的女婿,只怕也会受到罢免官职。   有他再前,谁敢反驳宋徽宗,只得默默地承受着,他们有些人是真的担心大宋日后的局势,有些人则是担心自己的私利受到影响。宋徽宗“杀鸡儆猴”这招,震慑朝中大臣,所有人也明白宋徽宗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众人也不敢再有任何的异议了。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异议,那么这件事就全权交于监察御史处理。”宋徽宗见大臣们沉默不语,心里冷笑,他做了这些年皇上,岂能不知这些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只不过没有点破罢了。   “退朝!”   “皇上有旨:退朝!”   众人急忙躬身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大臣纷纷退下,唯有赵构留了下来,太子赵桓等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慌张,急急匆匆的离去了。赵构跟随着宋徽宗来到了御书房,他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心中有些纳闷。   “老九,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何喊你前来!”宋徽宗微笑的看着赵构,就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赵构点点头,又见他叹息一声,道:“朝中大小官员,拉帮结派,自成一体,这些朕都心知肚明!”   “贪赃枉法、玩忽职守者大有人在,朕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继续隐藏着,将他们全部清除。若是留有他们在朝中任职,只怕不是福而是一场祸事,大宋再也经不起这样的风浪了!”   “但是,你要记得一件事,有些人目前以你的情况还不能动他,就算你想将他处之,也不得擅自行动。你的羽翼还未丰满,不可操之过急,待日后再处理也不迟!”   赵构知道自己的父皇说得话中意思,让他不要操之过急对付高俅等人。至于,太子赵桓,赵构还真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真正想要除去的便是高俅等人,不过宋徽宗如此说了,他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儿臣知晓!”   “监察御史乃是监察百官之职,位不高权力极大,上至宰相,下至地方官吏皆可查,就算是王孙贵族,皇亲国戚都可以查之。正是有这样的权力,才会让百官忌惮!”   宋徽宗慢条斯理地说道:“朕让你做监察御史,给予你重权,切莫辜负朕的期望。朕知道你的本事大,有些时候还需要学习。至于,监察御史的职责以及行程,你可询问许景衡,有他辅佐,想必会事半功倍!”   赵构想起许景衡此人,惊疑道:“父皇,许景衡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担任监察御史也有一年之久,为何一直没有作为?”   “许景衡太过于刚正不阿,在朝中百官忌惮,真正与他交心之人不多,只因此人行事不懂变通,却又懂得察言观色。并非他没有作为,而是朕一直没有给予他这个权力,有你引路,他从旁引导,朕也放心许多!”   宋徽宗想起此人,自知有些对不起他。毕竟,许景衡为官清廉,从不与朝中任何势力勾结,独善其身,一心一意忠于自己。不过,他行事太过于刚正,不懂得圆滑,被宋徽宗明里暗里数落了数次才学会察言观色,懂得变通。   他也清楚朱勔之事,许景衡也曾反对过,就算是高俅、童贯等人擢升也敢直言不讳的谏言。但是,那个时候宋徽宗是身不由己,只得置之不理,这次又借助朱勔这件事,将他贬官,为得就是让他能够帮助赵构,肃清朝纲。   赵构知道宋徽宗是为自己好,也就不再多言了,他心里的疑惑也渐渐的明白了。宋徽宗叮嘱了几声后,赵构便离开了御书房,出了宫门,直接回到府上。与此同时,宋徽宗凝望着赵构的背影,喃喃自语:“你真的成长了不少……”   虽然赵构很想尽早除掉高俅、童贯等人,不过他的处境也明白,不得不放弃查他们的想法。赵构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将他们处理了,要是真的查的话肯定会比其他人要厉害得多。   不过,赵构也清楚,自己的父皇在早朝上,龙颜大怒,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清查大宋官吏的清白,是否有贪赃枉法之人。难道宋徽宗身为皇上真的不知道哪些人贪污吗?   当然不可能,宋徽宗不知道,赵似必然知晓,也会如实禀告。只不过,宋徽宗一直未曾有任何的干预,自有他的打算,赵构也懒得去想太多。当务之急,便是好好地做好自己这个监察御史!   赵构暗暗地想道:“纵然被百官忌惮,不喜又如何?我又不是为他们而做官,是为了大宋江山,是为了天下百姓!既然你们忌惮我,那我就给你们来一次震撼的,让那些人好好的记住,也记住为官之命!若是想要发财就不要做官,若是做官就不要想着发财,想要鱼与熊掌兼得,只怕你们没有这个福分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慌了   宋徽宗安排赵构接手监察御史之职,自有他的打算,赵构也乐得其所,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一直以来,大宋奉行的是文人治国,也有成效,也留下了诸多棘手问题,唯有从根本上处理才能保住大宋江山。   赵佶还是那个赵佶,却有些不同,以往昏庸无能,不敢行动,只知沉迷书画、奇石的他,变得果断,比之他的父亲神宗还要有魄力,有胆识。曾几何时,宋神宗变法,使得宋王朝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熙宁变法的实行,大大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社会生产力有了巨大发展,垦田面积大幅度增加,全国高达七亿亩耕地,单位面积产量普遍提高,多种矿产品产量为汉代、唐中叶的数倍至数十倍,城镇商品经济取得了空前发展,就连军队的战斗力也明显提高了不少。   宋徽宗心知肚明,大宋眼前的局势唯有变法之途,却又不敢大刀阔斧的改变,以免惊起朝堂上群臣不满。自宋太祖建国之初,重文抑武,也不是长久之计,想要改变却苦于没有办法,时机也不成熟。   如今,宋徽宗终于等不及了,下定决心彻底改变,就算是群臣反对,一意孤行,就算是背负违背祖宗遗训在所不惜。宋徽宗背负起所有的责任,由赵构去执行,就是为了让他明白大宋的官制,了解百姓疾苦,找寻一条道路。   “皇兄,你当真让老九做监察御史?”赵似不知何时出现在宋徽宗身边,正声道。   宋徽宗点点头,道:“监察御史,亦是给予他的职位,这个也是我考虑许久才决定的事情。朝中官职唯有这个最适合他,也只有他才能真正的做到严惩不贷,唯有这样才能成长起来。”   “可是,老九在朝中势力不稳,根基薄弱。我担心,担任监察御史后,以他的行事风格,必定会大刀阔斧的展开行动,这样更是遭到百官忌惮。只怕那个时候,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朕相信他明白这么做的意义,至于朝中大臣,不必去理会太多。朕一直担心违背太祖遗训,迟迟不敢下定决心。若是再不去做,只怕为时晚矣,有些事情应该采取行动了!”   “皇兄,既然你坚持,那就做吧!”赵似无奈的叹息一声,他不在劝说了。曾经,他也询问过皇兄安排什么样的官职给予赵构,却一直没有回音,直到今日才得知给了监察御史之职。   监察御史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做的,许景衡担任监察御史时,不曾贪墨分毫,奉公廉洁,刚直不阿,嫉恶如仇。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顾忌,不敢放开手脚去做。   如果是赵构担任监察御史,那么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必定不会束手待毙,以他们的性格必然会使绊子。监察御史位不高权力太重了,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听命于皇上即可,就算是枢密院使、太子等人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也不必听他们的命令。   可是,这样一个职位却是人人忌惮的,也不敢有朝廷官员愿意跟他们打交道,谁也不想惹祸上身。朝中大臣身家清白之人,没有几个,就算是廉洁奉公之人也甚少与他们联系,只因监察御史这个官就像是一把双刃剑,用之得当则锋利无比,用之不当则伤害自己。   赵似不明白自己的兄长是作何想法,偏偏让在朝中没有多少势力的赵构前去担任监察御史,不惜将许景衡贬为副使,从旁协助与他。即使是这样,赵似也不想询问太多,他知道赵佶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   “十三弟,这次事情你不必出手,相信构儿会处理得当!”   宋徽宗岂能不知赵似心中所想,立即出声阻止尚未生出的想法,赵似也只能点头。既然自己的兄长都说了,让自己不要插手管,那就只能乖乖听命行事,而且这个赵似也相信赵构有能力处理,毕竟他的手中也不是真的一点势力都没有。   “我让你做的另外一件事,你探查的如何?”宋徽宗正声道。   赵似回道:“皇兄,你所料不差,他们真的开始在行动了!只不过,这一次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并未深入其中,不得而知具体情况,却看见有大批的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操练,只怕居心叵测!”   “继续盯着,以防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宋徽宗叮嘱道,“只希望时间能够赶得上!……”   赵似沉默了,皱着眉头,他们的心思想到其他事情上去了。至于,赵构担任监察御史已经成为事实,再争辩也没有意义了。现在,他们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处理。   话分两头,太子赵桓慌了,在赵构担任监察御史之后,他变得不再淡然处之了,而是神色紧张不已。另外,宋徽宗的态度也让他生疑,尤其是朝堂上狠狠地瞪了自己等人一眼。   虽然话没有说出,那意思已经明显不过了,就是一种警告,让他们收敛一点。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决不姑息。太子赵桓慌了手脚,心里惶恐不安,总觉得自己父皇知道的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现在是九弟担任监察御史,只怕有些棘手了!”太子赵桓紧锁眉头,沉声道:“今日,在朝堂上,父皇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彻底的清查朝中的贪官污吏,结党营私之人,只怕这件事有些蹊跷!”   “太子莫慌,事情还未到那一步!”高俅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的性格大变,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皇上,我们日后要小心点便是。若是没有猜错,皇上并非真的想要让朝纲大乱,只是朱勔这件事闹得太过火了,触怒了龙颜,招惹皇上的忌讳,过些时日便会无事。”   王黼气呼呼的说道:“这个朱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闹得这么大,还被人握有证据,这是死不足惜!”   王黼提及朱勔此人心里就来气,要不是他东窗事发,也不会连累到他们几人跟着受罪。现在,这件事还没有真正完结,赵构的手段,他们可是清楚地很,不动声色的暗中收集证据,再狠狠地出招,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赵桓不着急,那是假的,他也没想到这两个月按兵不动的赵构,居然会来这么一招,让他们措手不及。若非宋徽宗有所顾忌,只怕赵桓也难辞其咎,故而心里有些慌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太子赵桓不解道:“九弟的才能,有目共睹,为何父皇偏偏将他进入监察御史?”   若是宋徽宗真的想要扶持赵构与自己为敌,不应该给予监察御史。虽然朱勔之事,让赵桓遭受不小的打击,失去了手握重权。但是,朝中还有半数以上的大臣归于他麾下,并未伤筋动骨。   以赵桓猜测,宋徽宗真的想要帮助赵构,理应另谋他职,不应该成为监察御史。除非是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便是打击自己的势力。监察御史不是虚有其名,也不是形同虚设,而是真正的有实权的大臣。   因此,赵桓怀疑宋徽宗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或是,宋徽宗不是想要扶持赵构上位,而是让他的势力分崩离析。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只要以赵桓为首的七人垮台,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赵桓想到此处,眉头紧锁,惊道:“莫不是父皇真的想要废除本宫太子之位?”   众人也想到同样的问题,就连高俅也不淡定了。之前,高俅还信心十足的认为皇上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可是,静下心后他们都发现自己错了,还错的离谱,那就是赵构不是赵佶,不禁有些心急了。   “若是事情真的如同想的那样,只怕这件事不是那么回事了!”赵桓沉声道,“本宫乃是当今太子,决不允许他再次爬上本宫的头顶上,耀武扬威。此次,务必想尽一切方法阻止他的行动,定要限制住他的成长。”   王黼道:“太子有何妙计?”   赵桓置之不理,看向了梁师成、李彦二人,道:“父皇近日来有何不同寻常的行径?”   梁师成道:“皇上近日来并无任何举动,不过皇上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了,仿佛变了很多。”   李彦赞同的点点头,道:“回禀太子,奴婢也觉得皇上变得与往常不一样了!”   “此话何解?”赵桓急道。   梁师成又接着说道:“就算今日之事,朱勔之事证据确凿,并无任何的问题。但是,郡王不知哪里来的证据,就算郡王有些本事,万万没有可能会有这样的力量,欺瞒皇上私自培植势力。”   “如果不是皇上从中协助,只怕没有谁敢这么做,就算是地方官吏、郡守等都不敢违背朱勔,在东南一带俨然成为他的天下。若是没有皇上的准许,或是帮助的话,根本就搜集不到如此多的证据。”   “真正让奴婢意外的是,皇上的态度,仿佛一下子转变了,就算是我们二人都进不了身,整个人也神神秘秘的,就连宫中的妃嫔也不屑一顾,终日在书房之中,沉默寡言。”   “只怕……”   赵桓见梁师成欲言又止的模样,急道:“只怕什么?”   李彦心知梁师成有些话不好说,唯有他代劳了,道:“只怕皇上已然知晓我们与太子的关系,不然也不不会拒之千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上这是在防备着我们,就连有时候看向皇上时,都觉得有股心悸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赵桓呆住了,高俅傻了,王黼懵了,童贯沉默了,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怕了。如今的宋徽宗隐藏的很深,深得让他们畏惧,从未有过的胆寒。大宋自开国以来,甚少斩杀过文人墨客。   可是,宋徽宗屡次斩杀文人,只要是罪犯欺君,无一幸免的关押在天牢,或是处死。大宋是重文抑武的朝代,亦是文人占据绝对主导权的时代。宋徽宗的转变,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担心。   “你的意思是说,父皇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赵桓沉默许久,皱着眉头,凝视着李彦、梁师成二人,又见他们点点头,道:“若是父皇真的怀疑了,为何不调查清楚?难道是……”   赵桓想起此事,怔怔不语,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们;高俅、童贯等人也傻了,以此类推的话,只怕皇上知道的事情比他们想的更多,而这一切宋徽宗又不能亲自出面,故而派出赵构以监察御史之名,查处其中的真相。   “太子,老臣以为我们现在想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高俅不愧是官场老手,一语言中,直指核心,道:“一切就看郡王接下来的行动,要真的从我们入手,只怕过不了一些时日,必然看得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高球的话,让众人心中的大石稍微好点,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赵桓又与众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当晚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封锁起来,之前有些人知道的事情,那就不必隐藏,唯有暗处的东西断然不能被皇上发现,要不然他们真的是多生一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此时,赵构回到府中,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洗了澡便躺下休息。王管家等人也不好多问,只能等待,要是赵构开口了他们才好问,要是不开口就算是再好奇也不得沉默。   当天晚上,赵构舒舒服服的额睡了一个好觉,太子赵桓等人却秉烛夜谈,直到天明时分,众人才急匆匆的转身离去。赵构就像是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一样,面带微笑,更不知他如何打算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赵构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也不采取任何的行动,就算是手握尚方宝剑的他,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样的慢性子,让许景衡急了。   当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许景衡见赵构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心急如焚之下,斗胆前往赵构的郡王府。许景衡性子急,又刚正不阿,眼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赵构愣是没有任何的行动,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御史大人,到底何时才能动手?”   赵构淡然一笑,道:“许大人等不及了?”   “废话!”许景衡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强忍着怒气,心平气和地说道:“皇上期待郡王有所作为,不愿看见郡王无所事事,也不愿意关注百官的行径,要是这样的下去,只怕有负皇恩。”   赵构岂能不知许景衡话中带刺,丝毫不在意,道:“许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曾听说过?有时候,狗急了才会跳墙,定然留下什么后手。既然要做,那就毫不犹豫的斩草除根,决不能留下任何隐患,想必朝中大臣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而我要的效果就是让他们胆寒,以后不再纠缠了,岂不是更美好!”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吝赐教   许景衡听闻后,沉默了,瞥了一眼风轻云淡的赵构,寻思道:“莫不是他有更好的计谋?”   许景衡有些不确定,不是看不起赵构,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赵构才多大年纪,就算是他自己在朝中行走,又是前任监察御史,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不敢做得太过分,处处受到限制。   即使有为国尽忠之心,却无能为力,让他有些抑郁寡欢。   赵构见许景衡诧异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笑道:“许大人莫急,有些事情还是隐藏的好,太过明显只怕一无所获,低调行事!”   许景衡精神一震,惊讶的看着赵构,他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何赵构会懂得这些。当初,许景衡身为监察御史处处受到限制的原因,便是他的性格不懂得隐忍,行事光明磊落,以致于很多时候一无所获。   赵构的话让他明白,监察御史说好听点是监察百官,说不好听就是探子,还是为皇上探查百官行径的探子,光明正大。正因如此,才要隐藏行踪,不被其他人看出来,以免功亏一篑。   这些道理许景衡是在失败中汲取,却不想被赵构一语言中,故而沉默了,不再继续追问其他,心里也放心了。许景衡忍不住赞赏的看了一眼,心想:“不愧是帅才,目光毒辣不遑多让!”   既然知道赵构的意思,许景衡也不好意思多留,便起身告辞。赵构也没有挽留他,任由他离去,又叮嘱道:“许大人,若是本官有要务必然前来通知,一切皆可放心!”   许景衡郑重的点点头,转身告辞离开了,来之前还愁眉苦脸,出去后便眉开眼笑起来,一脸的轻松,心中也明白赵构不是静观其变,也不是按兵不动,而是等待时机。   果然,许景衡前往郡王府的事情不胫而走,不论太子赵桓、高俅、童贯等人,就连其他官员都知道了,甚至于坐在皇宫中的宋徽宗赵佶也一清二楚,宋徽宗听闻后淡然一笑。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则不淡定了,他们猜想许景衡必然是有所行动了,故而他们处理事情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该丢弃的全部丢弃,贵重的物品全部收藏起来。   朝中其他官吏亦复如是,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坊间都在流传着这样的事迹,说是监察御史上任后终于要行动了。京城百姓也是好奇,想要看看赵构到底怎么做。   即使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不过是官场上的朋党之争,不过他们也知道历任的监察御史都不过是虚有其表,徒有虚名,遇事无权过问,真正掌控权还在皇上手中。   对于皇上的行为,京城百姓褒贬不一,赵构听闻这些传言还是无动于衷,仍旧是上朝,不曾奏报任何事情。当初,那些作风不光明的官吏怀疑赵构也是吓唬他们,根本不敢行动。   赵构充耳不闻,也不予理会,他想的是下一步该如何做。毕竟,朝中的官员太多了,只吃朝廷俸禄,不作为的官吏也较多,不知该如何下手。依照赵构的脾性,怕是早已将这些人全部驱逐朝廷,又严守宋徽宗的约定,暂时不能动太子赵桓、高俅等人。   “只怕还是需要询问许大人才行!”赵构皱着眉头,也不知该如何入手,想起了许景衡,急忙起身吩咐下去,要出去一趟,让人备马车,然后兴冲冲的朝着许景衡的府上走去。   片刻后,赵构来到一处宅邸,见大门紧闭,也没有多想,便让王管家叩门。片刻后,右侧大门敞开了,从府内走出了一位家丁,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构、王管家,诧异道:“二位是何人?”   王管家道:“快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监察御史前来登门!”   那人大吃一惊,颤颤惊惊地说道:“二位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前去禀报老爷!”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大门再次打开,只见许景衡急匆匆地赶来,他听到下人说是监察御史前来,愣了半晌,缓过神来就过来了,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恭声道:“御史大人来下官府上荣幸之至,请进!”   赵构也不客气,便跟随在许景衡身后走了进去,王管家则将马车放在外面,交给了那人,然后也径直跟了上去。   许景衡带领赵构来到了偏房中,心知赵构无事不登三宝殿,开门见山地问道:“御史大人莫不是怀疑下官贪赃枉法?还是因为其他事情来下官府上作客?”   他有些好奇,赵构怎么来自己的府上找自己,一方面是受宠若惊,另外一方面是赵构的行径让他有些摸不透。即使许景衡观察的能力比较薄弱,也在官场上厮混数年之久,深谙人事。   赵构恭敬地说道:“许大人乃是前任监察御史,有些事情你比我懂得多,我来此便是向大人赐教一二。”   许景衡愣住了,他们相见不到半月,总觉得赵构有些不同寻常了,也不想挑明的去说,那样是赵构颜面尽失,还有事身份。不过,赵构从未在乎这些虚的东西,真正在乎的是该如何入手。   “父皇曾经叮嘱过本官,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要多询问许大人。”赵构没有言明,许景衡却听明白了,微微一愣,又听到赵构说道:“许多人是前任监察御史,见多识广,而我需要的便是许大人的建议。”   许景衡呆住了,心里有些狐疑,他不认为宋徽宗会这么说,要真的如此,他也不必从监察御史,沦为副监察御史,专门协助赵构办理案件。不过,赵构如此说了,他也不好推辞,躬身道:“大人有何事询问下官,不妨直言?”   当初,赵构信誓旦旦的说又方法,又亲自登门求教,这让他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不过想到正经事情,也没有心思顾及这些,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思索着该如何入手?虽说监察御史的职责是检查百官,不过也可以明察暗访,搜集证据,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方向?”   许景衡嘴角抽搐着,沉声道:“没有任何方向?”   “不错,正是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行动,还请许大人不吝赐教一二!”   饶是赵构脸皮厚,也是尴尬不已,不过还是说明了此次来意,要真的入手,不是没有方法,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先从正途才行,太早暴露自己的势力,只怕适得其反,故而只能前来求教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任重而道远   许景衡又看了一眼赵构,沉声道:“朝中大臣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人甚多,非一时半会就能解决。即使处置数人,治标不治本。身为御史台,监察百官日常行为,然人数有限,无法兼之。”   赵构问道:“人数有限?”   “御史台监察内外官吏,权限甚广,颇为百官忌惮。”许景衡叹息一声,“虽有重权,却人数较少。御史台是定额制,前唐为十五人,在大宋只有六人,分别监察六部。”   赵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知道许景衡的意思,只有六人,要监察六部,还要监察朝中其他官吏,根本就超出能力范围外。工部、吏部、吏部、户部、刑部、兵部何止百人,六人又如何监察的过来。   “御史台在前唐乃是三品大员,在大宋也不过是七品官吏,职位卑微,却握有重权,共计六人,即监察御史、副监察御史、主簿、侍御史各一人,巡按二人,各尽其职。”   许景衡叹道:“当初,下官还是监察御史时,只有五人。京中六部官吏,御史台无法监察,何况地方官吏呢?虽然皇上有意彻查朝中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人,鞭长莫及也。”   赵构沉默了,寻思道:“虽然知道御史台人数不多,却没想到人数这么少。只有寥寥数人,又如何监察百官,监察六部?难怪许大人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非人力有尽,而是位不高权重无处使也。”   许景衡道:“大人可知为何御史台只有六人?”   赵构摇摇头,道:“还望许大人赐教!”   许景衡道:“当初,御史台乃是开皇二年由检校御史改置,自前唐御史台分为三院:一曰台院,侍御史所属;二曰殿院,殿中侍御史所属;三曰察院,监察御史所属。”   “台院有侍御史六人,掌纠察百僚、弹劾不法;审判皇帝特命的案件,并与门下省的给事中、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分直朝堂,受理冤讼,号称‘小三司’。侍御史还有专人分管御史台官署的日常杂务。侍御史在诸御史中地位最高,职权最重。”   “殿院有殿中侍御史九人,掌殿廷供奉之仪式,纠察朝会典礼失仪和随驾检举非违等事;察院有监察御史十五人,掌监察地方官吏及尚书省的六部。此乃前唐的御史台。”   “大宋的御史台虽沿袭前唐一些政治,却有很大的不同。自元丰改制後,恢复设立御史台官署,职掌同唐朝,但不设留台,外官不带御史台官衔。也就是说,御史台有名无实。”   “虽然也有三院,却有很大的不同,总计加上也只有六人,只算察院唯有二人,即大人与下官。正因如此,监察御史恐有虚名,虽有实权却不受重视,上有枢密院使,又有尚书等。”   “即使我等监察百官,上述朝廷,奏章便会送往枢密院中。若是有要事,也不能及时上奏朝廷,更别说其它事务了。”   经过许景衡的指点,赵构才明白监察御史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无真正的实权。如今,大宋奸佞当道,朝中大臣结党营私,要想让监察御史查不到任何情况,很简单,这也是朝中大臣毫无顾忌的原因。   京中官员有监察御史监督,地方官吏却无任何监察官吏,渐渐地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人甚多,位高权重的官吏随着官职的提升,野心膨胀,又有自己的父皇不理朝政,以致于民风日下,世态炎凉。   当初,赵构想的是改变羸弱的大宋,改变政治。现在,他发现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原以为凭借自己后世的知识,让大宋日益强盛,却发现这就像是远不可及的梦想。   任职枢密院使时,赵构一心想着与蔡京等人斗争,却忘记了其它官吏;率领大军征战宋江、讨伐方腊才见识到民间疾苦,也知道他们为何起义,反叛朝廷。如今,担任监察御史才发现大宋的政治实在是**不堪,出乎意料之外,或许比历史上记载的还要**。   其中的原因也是剪不断理还乱,赵构能说是自己的父皇责任吗?不能,他再怎么说也是赵氏子弟!能说大宋历代皇上的不是吗?也不能,大宋的政治制度有利有弊,却忽视了人心,位高权重的大官,野心膨胀,中饱私囊,重文抑武之风颇重。   赵构担任监察御史,又从许景衡口中得知,他没有明说有些话也心知肚明,不足为人道也。元丰改制,也就是大宋变法,那次变法后对大宋有很大的帮助,却是昙花一现,无法填补巨大的空缺。   宋徽宗任由局势发展,更改不了,只能顺应潮流,以致于造成今时今日局面。虽有鸿鹄之志,却生不逢时,也可以说是再好的制度仍旧无法限制膨胀的私欲之心。   许景衡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郑重其事的说道:“下官毕生的心愿便是彻查朝中贪官污吏,还百姓一个清明的大宋,一个强盛的大宋。本以为再也没有办法达成心愿,不想大人的出现,这一切还有一线生机。”   赵构惊讶道:“我?”   许景衡点点头,道:“正是大人,以你的权力,在朝中并无任何的文官势力。虽然下官也是文人出身,也心知文人治国有利有弊,在此不便多言。但是,大人在武将之中,位高权重,哪怕是太子都不足以与大人相提并论。”   “少年成名,又担任过枢密院使。如今,大人成为监察御史,料想比下官做的要好,皇上又格外器重,不仅赏赐尚方宝剑,还给予便利。自此以后,想必百官才是真正忌惮监察御史。”   “下官别无他愿,只愿大人能为大宋,能为百姓谋求福祉。”   赵构郑重地说道:“许大人言重了,小子初出茅庐,若非大人的指点,又何以认清一些事情。既然我担任此职,必定竭尽全力,不说朝中再无贪官污吏,至少也让他们有所收敛,必然彻查。”   许景衡听闻赵构的话,微笑的点点头,他相信赵构定然做到,不仅仅是他的行事风格,就连他的才能都知之一二,故而他相信。   赵构却是心事重重,思忖道:“监察御史,当真是任重而道远,以后的路还很长,决不能操之过急,以免落人口实!……”   第二百一十六章 贪污案   “许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入手?”赵构恭敬地问道。   许景衡见赵构恭恭敬敬,急忙道:“大人……”   赵构道:“许大人,若非你的指点,在下一无所知,理所应当不必拘束。我虽未监察御史,又是郡王。不过,现在我的身份乃是晚辈,官职大小何必在乎太多。”   许景衡郑重地点点头,知道赵构想说的是什么,也不做作了,沉声道:“以下官之见,从户部入手即可。”   “户部?”赵构惊疑道。   “不错,正是户部!”许景衡正声道,“户部为掌管户籍财经的机关,六部之一,掌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每年水患、旱灾等一切银两皆有户部拨发。”   赵构道:“许大人的意思,户部中有贪赃枉法之人?”   许景衡道:“有没有贪赃枉法之人,下官无从得知。不过,油水最高的机关便是户部。每年朝中的财政皆有户部一律拨发,就连俸禄也由户部管理。但是,户部尚书叶梦得却没有实权。”   “没有实权?”赵构有些惊讶了,身为户部尚书,怎么可能没有实权。   许景衡道:“叶梦得是绍圣四年登进士第,出身文人世家,其从祖父为大宋名臣叶清臣,历任光禄寺丞、集贤校理,迁太常丞,进直史馆;四世祖叶参为咸平四年进士,官至广禄卿;母亲晁氏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之妹。”   赵构思忖道:“还真是世家子弟,家学渊博,难怪成为户部尚书。”   “虽然叶梦得出身文人世家,考取功名却是他真才实学得来的。当今皇上又好书画,叶梦得的文采风流,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绍圣四年登进士第,调丹徒尉。后来,当今皇上登基,又被擢升为翰林学士,之后又被调任户部尚书。”   许景衡顿了一下,道:“大人,你可知叶梦得为何会成为户部尚书?”   “莫不是他的身份与众不同?”赵构诧异道。   “大人高明,虽然不是很正确,不过也有共同之处。”许景衡笑道,“叶梦得擢升翰林学士,一来是因为他的身份,二来也是他凭着自己才学得到的,那个人大人也认识?”   赵构道:“我也认识?”   “蔡京!”   “什么?蔡京!”赵构愣住了,叶梦得怎么会与蔡京有关系,这让他有点想不通了。   “叶梦得出身文人世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是名臣之后。”许景衡叹道,“只论才气,蔡京算得上人才,他的字想必大人也见识过。叶梦得与蔡京来往甚密,这一切都源于二人都是文人墨客。”   “那个时候,蔡京位高权重,两人关系甚密,聚会频繁。下官便调查发现,叶梦得心思不是想的以权谋私,而是与蔡京切磋文采。蔡京却向皇上推荐叶梦得为翰林学士,大肆赞扬此人文采。”   “皇上也想见识叶梦得此人,又知他是名臣之后,便亲自召见。没想到,叶梦得颇有才学,对曰:‘自古帝王为治,广狭大小,规模各不同,然必自先治其心者始。今国势有安危,法度有利害,人材有邪正,民情有休戚,四者,治之大也。若不先治其心,或诱之以货利,或陷之以声色,则所谓安危、利害、邪正、休戚者,未尝不颠倒易位,而况求其功乎?’”   “皇上见他却有才学,便擢升翰林学士。叶梦得如愿以偿进入翰林馆,更是一心一意钻研学术,就连蔡京都较少来往了。之后,蔡京倒台,皇上龙颜大怒,牵连甚多,偏偏叶梦得没有任何的责罚,反而擢升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非一般官吏可以管辖,叶梦得文采风流,兢兢业业,却无真正的实权,户部侍郎等人将他的权力架空,让他徒有虚名。只因那些人都依仗高俅等人的势力,作威作福,叶梦得却与他们撇清关系才会沦落至此。”   赵构心领神会,叶梦得的文采虽好,终究还是无法真正掌控户部。虽说户部说大不大,说笑不小,管理起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现在,赵构明白了为何叶梦得有名无权了。   “大人,以为如何?”许景衡询问道。   赵构笑道:“许大人早已安排好,又何须多言,一切就按照许大人所说的去做。此次,我们便从户部开始清查,看看到底有多少官员知法犯法,就让整个汴京来一次真正的风波!”   许景衡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构,暗道:“这位大人还真是厉害!……”   赵构猜得不错,许景衡早有彻查户部官吏的想法,却一直没有行动,只因没有人支持,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愿支持,一直耽搁。赵构心里明白,彻查户部也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但是,他也清楚查户部官吏,也就是从六部开始。并且,这样的行动也算是名正言顺,这是他们权力范围内。许景衡想要调查,遇到的阻力太多,有赵构在身后压阵,又有尚方宝剑,谁敢阻拦。   赵构笑眯眯地说道:“许大人,户部到底有什么事?”   许景衡沉思许久,想了想道:“既然大人提及此事,那下官也不再隐瞒了。其实,下官早有清查户部的心思,一直未动的原因便是时机不成熟。如今,时机成熟了,那便展开行动才行,下官担心时间久了,有些东西会消失无踪。”   赵构听闻觉得话中有话,道:“难道这件事牵扯其他事情?”   许景衡郑重地点点头,坚定道:“下官怀疑六部之中,有人贪墨了赈灾款,结党营私。”   赵构有些不明白,许景衡便如实相告,他一直怀疑六部之中有人贪墨了赈灾款,事情的起因便是宋江、方腊等人起义,还有就是朱勔在苏州胡作非为,这些事情让他想起曾经皇上不理朝政,以致于大权旁落,落入奸佞之臣手中。   虽然大权旁落,宋徽宗不理朝政,却不是真的昏庸无能,对待百姓不管不顾的。那个时候,大宋连年发生旱灾、水灾,天灾**在所难免。宋徽宗曾经下了圣旨,从国库中拨款三百万两黄金赈灾。   可是,许景衡私下调查发现,这笔赈灾款居然只有一百万两到了地方,还有两百万两不翼而飞。当时,许景衡觉得奇怪,便秘密上奏给皇上,犹如石沉大海,他知道这件事必然是被其他人拦住了,又没有证据便不动声色。   自此那件事后,许景衡便发现自己府中时不时的出现一些不明来历之人。于是,许景衡按兵不动,一直装傻充愣,不敢有任何的行动。直到半年后,这件事才风平浪静,今日才重提此事。   赵构愣住了,他没想到这次登门拜访,居然还有意外收获,暗想道:“还真是来对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是二百万而是八百万两   “许大人,皇上真的不知情吗?”赵构再次询问道。   许景衡坚定地点点头,回道:“大人,下官敢断定!”   赵构沉默了,据他猜测,父皇要是真的不知道,只怕也是有人故意封闭消息。自宋太祖建国之始,每年大宋的财政收入约为八千万两,中后期为六千万两左右,除去朝廷官员俸禄、军队支出,还有岁贡银钱,只怕六千万两也只剩下一半,然而贪墨二百万两按照大宋律例理应处斩。   北宋官员俸禄在整个封建王朝中是最高的,一品大员每月俸禄四百两,是汉代的10倍,清代的2至6倍。除俸钱外,还有禄米,大小官员锦衣美食,生活奢华。   此外,宋朝还设立“祠禄之制”,德高望重的大臣进行定期疗养,一切费用均由国家承担。并且,宋朝不少官员还能领取两份饷银,也使得他们的俸禄远高于任何一个朝代,故而宋朝每年发放的官员俸禄乃是一大笔开支,比之军队支出要高出许多。   二百万对于宋朝财政收入六千万两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这笔钱却落入贪官手中,这要是当今皇上知道的话,只怕龙颜大怒。若是历史上的那个昏庸无能的皇上,赵构认为不会在乎,更不会理会,眼下这个父皇却与众不同。   赵构询问许景衡,得到肯定的答复心知肚明了,他也决定从户部开始查起。毕竟,赈灾款都有户部调拨,一切源头在户部,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有猫腻。许景衡只是监察百官行为,查案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更没有那个权力,只得让赵构出面才好办,而他只需要从旁协助即可,务必要查清所有的事情。   “许大人,你可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赵构想起许景衡有段时间被监控,连忙问道。   许景衡沉声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那些人是何人派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那些人派过来的。下官没有继续追查,他们也就消失不见,想必与贪污案有关。”   赵构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这么胆子贪墨如此巨款,他也清楚大宋官吏十个人中有九个都会贪污,有大有小。而且,大宋一些空缺的官吏,品级不高都可以用钱买来,也是挂个虚名,俗称“捐官”,这个才是最严重的,他暗暗地发誓定然要废除这样的制度。   “许大人,经过那件事后,你可曾继续追查过?”赵构猜想以许景衡的性格,不可能半途而废,才有此一问。   果不其然,许景衡点点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岂能就此罢手。虽然他们派人监视,更是激发我要彻查此事。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明着查,只能改为暗访,经过整个一年的时间才探查出一丝眉目。”   赵构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   “那二百万两不过是小数目,真正的数字时八百万两啊!”许景衡义愤填膺地低吼道。   赵构惊呼道:“什么?八百万两?”   这下容不得赵构惊讶了,二百万两已经是不得了的数目了,又增加到八百万两这让赵构有些接受不了。即使是每年军队开支,也不过是一千万两左右,他实在是想不出这笔钱到底是谁贪墨了。   许景衡苦涩地笑道:“八百万两?这些钱可以救助多少受灾的百姓吗?大宋又如何发生有人叛乱,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些人!”   赵构气愤道:“这些人真的该死!”   他现在才知道许景衡为何一定要从户部入手,就连都觉得户部断然逃不了干系。许景衡的想法得到赵构的赞同,他也决定与许景衡一起彻查贪污案,势必要将这些人尽数处之,比之高俅、童贯等人还要可恶。   接着,赵构便从许景衡府上离开,也没有回到自己府上,而是直接进入皇宫,这件事牵连之人必然很多。赵构不敢私自决定,他需要宋徽宗的旨意,以免将来遇到麻烦。   贪污八百万两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背后定然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在支撑,而这股势力是赵构不知道,就连宋徽宗也不一定清楚。即使是历史上都未曾有过记载,这件事出乎赵构意料之外。   “父皇,儿臣求见!”   此时,宋徽宗待在御书房中,身边的侍卫、婢女等人全部撤走,只留下他一人在此批阅奏章。他没想到深更半夜,赵构会前来找寻自己,不由得有些好奇,道:“老九,你来此有何事?”   赵构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要奏报!”   宋徽宗微微一愣,笑道:“有事不妨直说,此地乃是朕的书房,不是朝堂之上,不必如此拘束。”   他看见赵构恭恭敬敬,显得有些生疏,犹如君臣似的,要是其他人都无所谓,眼前的人乃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就不像朝堂之上那样行什么君臣之礼了。赵构却没有丝毫的放肆,仍旧恭恭敬敬,此乃公事,不得徇私,再次说道:“儿臣今日得到一个消息,有关于大宋根基之事,特来奏报父皇,还请父皇定夺。”   宋徽宗笑道:“你说的可是贪污案?”   “父皇知道?”赵构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笑眯眯的父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宋徽宗点点头,道:“这件事朕早已知晓,就算是枢密院有人从中作梗,依然逃不过朕的耳目。只不过,这些年一直没有无心朝政,也就忘记了,听闻你前往许景衡的府上,料想是他告知与你的,那也就不必隐瞒了。”   赵构怔怔不语,他有些看不透自己的父皇了,眼前的父皇仍然是儒雅模样,却有些不同,深藏不露,仿佛朝中的一切事务都了然于胸,却不动声色,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的父皇到底想做什么。   “父皇,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为何从不调查此事?”赵构心里有些埋怨,明知朝中大臣有贪污之人,却不曾做出任何举动,嘴上看似没说什么,也难以掩饰他内心深处的疑惑。   宋徽宗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时候时机不成熟,现在可以了!”   赵构沉默了,这一天是他沉默次数最多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似的,实在是难以看清,就连眼前的父皇都让他有种错觉,仿佛不是宋徽宗,而是其他人假扮的。   “父皇,你可知道那些人贪污了多少银两?”赵构再次问道。   宋徽宗微笑道:“二百万两罢了!”   “二百万两?要真的是二百万两就好了!”赵构苦涩地笑了笑,低声说道。   宋徽宗脸色大变,笑容戛然而止,冷冰冰地问道:“难道不是二百万两?”   赵构见父皇脸色便知道他还是小觑了那些人的野心,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二百万两,而是整整八百万两啊!”   “八百万两?”宋徽宗脸色露出杀气,冷笑连连地说道:“真是一群好大臣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子之怒   赵构见自己的父皇铁青着脸,目露凶光,便猜想他定然知道什么,硬着头皮道:“父皇,莫非您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宋徽宗收回目光,叹息一声:“朕岂能知晓,要是知道事情的幕后主使者,定然杀无赦!”   “那为何父皇会……”赵构诧异道。   “也罢!事已至此,朕便告诉你!”宋徽宗心知赵构想问的是什么,只是有所顾忌罢了,事到如今他也不再隐瞒了,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件事说来,也是朕无意中得知。”   “当初,朕不理朝政,并非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暗中让你的皇叔监察百官行为,奏报于朕。没想到意料之外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户部之中出现蛀虫,贪墨了朝廷拨发的赈灾款。”   “朕不以为然,以为是假的,仍然是有些担忧,直到宋江等人在梁山起义,你皇叔告知朕说是赈灾款并非发放至山东。朕百思不得其解,就命他再次彻查此事,只不过发现许景衡也在调查。”   “之后,你皇叔派人跟随在他左右,居然被他发现有人跟踪,最后许景衡却不敢擅自行动,行为更是束手束脚,渐渐地也就忘记了此事。然后,方腊起义也让这件事一再拖延,无暇顾及其它事情,你皇叔也查到一些眉目,说是朝中有人贪污了朝廷发放的赈灾款。”   “朕一直以来是二百万两,却不想会是八百万两。若是有八百万两,又怎么会民怨四起,百姓对朕恨之入骨。若非你今日提及,朕一直都蒙在鼓里,要是朕一直追查下去势必不会发生如此大事,此乃祸国殃民之罪也!”   赵构震惊不已,怔怔不语,他没想到许景衡之前所言有人跟踪,会是自己皇叔的人,阴差阳错之下许景衡停止调查。大宋国内又出现百姓纷纷叛乱,滋长了那些人的野心,反而贪污愈来愈严重。   “父皇,您让儿臣担任监察御史,目的就是为此事?”赵构不确定的询问道。   宋徽宗点点头,道:“朕任命你为御史,便是彻查此事。恰逢其时,朱勔在东南做得实在是太过了,也查到一些东西,却不想被你揭穿,那便顺水推舟,任命你监察御史,由你去调查此事,朕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吞并朝廷赈灾款,引发暴动,其心当诛!”   赵构听闻宋徽宗肯定的回答,才知道自己的父皇一直是心如明镜,看上去昏庸无能,实则比谁都清楚。他也知道这件事明目张胆的查,那些人肯定有所防范,只得暗地里去查,而这个人又是最信任之人。   放眼朝中文武百官,唯有他一人适合,其他人都无法做到,只因为他们都是朝中官吏,京城中官员多少见过,只有他一些官员没有见过,而且又没有势力,无须顾忌太多。   只要有了牵挂做事都会束手束脚,了无牵挂便毫无顾忌!   “构儿,朕准许你先斩后奏之权,无论是谁只要涉及在内之人,一律杀无赦!”宋徽宗杀气腾腾地说道,“务必要查清楚这件事,朕给予尚方宝剑,谁敢阻拦任由你处置,朕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子,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此等天人公愤之事。”   赵构郑重地说道:“儿臣遵旨!”   “无论你是明着来,还是暗地里来,朕都准许!”宋徽宗再次说道,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构,“构儿,有些东西不能路出水面,时机不对,待时机到了,自然就可以了,要大局为重。”   赵构愣了一下,清醒过来后,猛地点点头,道:“儿臣知道!时候不早了,儿臣告退,父皇早些歇息!”   “去吧!”宋徽宗淡淡的点点头,笑了笑道。   赵构恭敬地退出书房,寻思道:“莫不是父皇已经查到我暗中培植势力,不过父皇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告诫于我,暂时不能把所有势力都展现出来吗?”   由于宋徽宗的一句话,让赵构满脸愁容,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皇宫,朝着自己的郡王府奔去。正因如此,赵构都忘记询问父皇,要是那件事涉及太子或是高俅等人该怎么办,不过这件事也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展开行动,要对那些人进行清洗,彻底的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听见了?”宋徽宗脸色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厉之色。   “恩!”赵似不知何时出现在宋徽宗的书房中,面露凝重之色,冰冷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居然出现会这么严重。若是被我查出来到底是谁,一律杀之,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的确如此!”宋徽宗阴冷的笑了笑。   赵似瞥了一眼兄长的冰冷刺骨的目光,心里叹息一声,他知道皇兄这一次真的动怒了。虽然他也愤怒,却没有宋徽宗那般。当初,那件事他也觉得奇怪,为何朝廷的赈灾款明明已经发放出去,还是他派人暗中跟随,为何到了地方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实在是有些诧异。   宋徽宗道:“十三点,你确定那批银两真的送到各郡县?”   赵似正声道:“确定!”   “看样子,朝中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居然瞒得过朕,就连你一起都瞒住了,只怕身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蠢蠢欲动。”宋徽宗冷笑连连,道:“不论是妄图搅乱朝纲都要死,谁都不允许颠覆大宋江山,触之即死!”   “十三弟,那件事查的如何?”   赵似叹道:“正如之前所想那样,朝中官吏十有**都有贪污。不过,也有一些官员洁身自好,廉洁奉公守法,却是寥寥数人罢了。”   宋徽宗自嘲地说道:“这便是真的天下?这便是朕的臣民?当真是无比的讽刺啊!”   赵似安抚道:“皇兄,这件事并非你的错,有些事情我们无法去责备什么,唯有改变方是长久之计,否则……”   “大宋亡矣!”宋徽宗苦涩地说道,“难道这一切都注定的吗?若是长此发展下去,只怕真的亡国不远矣,朕将成为亡国之君?”   “皇兄,你……”   宋徽宗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劝了,冷声道:“十三弟,这一次暗中调查一番,看看到底谁敢这么胆子,无视朕的存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狠厉,就算是太子等人,凡是涉及其中之人,一律杀之,满门抄斩。无论是谁都不行!”   赵似看向皇兄严眼中的杀气,喃喃自语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只怕这一次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已经决定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线索   赵构从皇宫出来后,便直接回到府上,满脑子想的是这起案件。虽然宋徽宗、许景衡二人都提及过,不过难度还是比较大,这让赵构有些头疼,总觉得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少主,您为何事烦忧?”王管家见赵构愁眉苦脸的,躬身问道。   赵构叹道:“王管家,这次父皇让我去查一件多年的案件,这起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年之久,有些东西早已物是人非,又无从下手,不知该如何去做,实在是烦恼不已。”   王管家道:“少主,不知是何案件?”   赵构道:“三年前,朝中发起一件贪污案,贪污了二百万两,后来又发生同样的事情,总计八百万两。这起案件过去了三年,一些人早已不在,就算知道一些眉目,也从无从下手。”   王管家惊道:“少主,您说的是不是赈灾款的事情?”   赵构大吃一惊,道:“王管家,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是少主为此事烦忧,兴许我还能帮上一点忙!”王管家微笑地说道,“其实,这起案件庄主也知道,追查此事的人就在郡王府,还是少主的下属,我也曾经参与其中,不过真正的经过还是需要他们二人前来才行。”   “他们二人?难道是府中的兄弟?”赵构急忙说道,他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庄主得到皇上的旨意,说是朝中有人贪污,便着手调查。不过,庄主有要事在身,便命我前去。于是,我便派去了宫沧、黄石二人前去监视时任监察御史的许大人,又让他们着手调查。”   王管家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凑巧,赵构想要调查的事情,他们几人也曾经参与其中,接着说道:“不过,后来因为其它的事情,这起案件也被搁置一旁。若是让他们二人前来,兴许能够得到更多的讯息。”   赵构大惊道:“宫沧、黄石二位兄弟?”   于是,赵构便让王管家将他们二人喊来,宫沧、黄石二人居然会是当年追查贪污案的当事人,这点出乎意料之外。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直到他们二人前来,赵构还没有询问,他们已然知道了,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也是王管家来得路上交代了原因。   宫沧道:“当年那起案件,庄主让王管家出面调查,我们二人便分工明确,我负责监视许大人的一举一动;黄石负责监视其他人,不过这起案件奴才还是有些疑虑。”   黄石接着说道:“少主,奴才负责跟踪、监视御史台其他人的行踪,他们的行为也没有多大的怀疑之处。最后,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我们便继续监视,这次的对象是户部官吏。”   赵构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宫沧道:“当时,庄中人手不够,就我们二人前去调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这些人也没有与其他人来往甚密。但是,我们觉得这件事更加奇怪,便继续追查,六部官员全部查了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枢密院、三司等机构,终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赵构急忙问道:“什么奇怪的事情?”   黄石接话,回道:“六部其它官吏没有多大的出入,唯一奇怪的是时任户部侍郎的叶梦得居然被蔡京推荐成为户部尚书,皇上发现他却有文采,而那起案件便是从叶梦得担任户部尚书一个月便发生了,想要继续追查下去却被庄主召回,直接去了汤阴县,也就是少主当年学艺的地方,暗中保护少主。”   赵构想了想,喃喃道:“这么说的话,这起贪污案叶梦得此人必然是个知情人。”   现在,他想起了许景衡所说的话,一定要从户部查起,想必他也得知了一些事情,而这起事情与宫沧、黄石暗中调查的结果不谋而合,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蔡京的身影,只不过蔡京已经惨死,这条线索断了,唯一知情的人便是叶梦得了,也就是要想查清楚这起事情,必须要从他那里入手。   “少主,奴才想起了一件事,兴许与此有关!”宫沧像是想起了某件事似的,突然说道,就连赵构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又接着说道:“黄石,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二人去追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户部曾经有一位官吏在酒醉时,到了杨禅的酒楼说过一番话吗?”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黄石,他尴尬的说道:“这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哪里清楚,要不还是喊他们进来,想必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于是,王管家又将杨禅、陈柳等人悉数喊来,这是赵构的意思。赵构所在的郡王府本身就没有贵重物品,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不想事情那么麻烦,索性将所有人全部喊来,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杨禅道:“少主,那个人说过什么话,不是记得很清楚,又是酩酊大醉,以为是酒话,就没有过多的留意。零零散散的听到他说的是……”   他的目光看向了赵构,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他说,皇上好糊涂啊,天下大乱,宠信奸臣,大宋要变天了!”   赵构沉声道:“他真的这么说?”   杨禅点点头,道:“绝无虚言!”   “他为何说这样的话?难道是知道什么事情?又或是其它什么吗?”   赵构满心疑虑,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含义,也无怪乎杨禅会认为是酒话,要知道这样的言辞传到有心人的耳朵中,必然是身首异处,必死无疑,这些话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那你知道此人是什么身份?”   陈柳接话道:“此人便是前任户部尚书朱敏中!”   “朱敏中?”赵构诧异地看着陈柳,他还真的没有听过此人名讳,就算是史书上也未曾提及过。   陈柳接着说道:“朱敏中乃是元丰二年进士,祖上是前唐武周宰相永城朱敬则裔孙,学识渊博,为官清廉。在元丰元年取得进士,后担任地方官吏,处事妥当,家世渊源颇深。由于此人不懂变通,廉洁奉公,又不趋炎附势,得罪不少人,以致于官运不济,直到当今皇上登基,得到赏识才从地方入京为官,政和五年官拜户部尚书,之后不知何事告老还乡。”   赵构直觉告诉他,朱敏中告老还乡事有蹊跷,就算是以年龄推算也不过是古稀之年,朝中仍然存在许多官员,也不至于告老还乡,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情非得已,也就是那个时候叶梦得从户部侍郎扶摇直上,成为户部尚书。   于是,赵构知道要查清这件贪污案必然需要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便是前任户部尚书朱敏中,唯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从京城中去追查,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打草惊蛇,只有迂回的去调查才行。   第二百二十章 双管齐下   “杨禅,我现在命你前往朱敏中家乡,务必查清事情原委。”赵构吩咐道。   杨禅躬身道:“领命!”   赵构又接着说道:“宫沧、黄石,我命你们二人立即监视叶梦得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任何的情况,立即来报!”   宫沧、黄石二人躬身回道:“领命!”   “陈柳,我命你秘密前往杭州一趟,查清楚一件事。”赵构又吩咐道。   陈柳道:“领命!”   “何环,你去监视童贯!”   “赵琦,你去查清楚三年前六部尚书到底是哪些人,这些人又与哪些人来往甚密,不得有任何的差池!”   赵构一连发出几道命令,几乎郡王府的人都出动了,只留下寥寥数人。本来赵构也想派遣王管家出去,不过想了想还是将他留下来,有些事情他不在的情况下,王管家能够处理妥当。   杨禅、宫沧、黄石、何环、赵琦等五人纷纷出去,他们先后离开,为得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全部都是趁着夜色离去。李施恩、李施仁、沈良、赵震等四人留在府中坐镇,以及调度。   赵构做好一切后,又与王管家等人商议,众人也齐聚一堂。   “少主,为何不向庄主或皇上救援?”王管家疑惑的说道,郡王府中人手本来就不够用,这样全部派出去,基本上府中所留也就五六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实在是难以处理。   赵构知道王管家的话中意思,沉声道:“这件事,不能由父皇或王叔出面,要是他们插手,事情就难以预想。有些事情必须依靠自己,决不能倚仗其他人帮助,其他人相助不见得真心实意,还是府中的人比较信任,这起事件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处理才行。”   “王管家,今日起所有的事情都暂时停下来,所有人都务必重视此次事情。以我的推测,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王管家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见赵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也就沉默不语,纷纷答应下去。于是,整个郡王府上下都彻底的忙碌起来,就连赵构都开始忙碌起来。次日,赵构仍旧上朝,只字未提,一门心思都在观察朝中官员的神态,尤其重点观察户部尚书叶梦得的神情。   “观此人面貌,不像是奸佞之臣,难道另有隐情?”   早朝结束后,许景衡便主动地找到赵构,低声道:“大人!”   赵构低声回道:“许大人,此地不宜多言,回去再议此事!”   许景衡沉默了许久,也知道刚刚散朝,有些事情不好明说,郑重的点点头,他们二人相伴而行,也顾不得其他人疑惑的神情,朝着御史台走去。在路上,赵构让许景衡放心,这件事必定会查清楚,不过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才行。   许景衡点点头,小声说道:“大人,下官追查时曾经有很多疑惑,全部留在府中,待处理政务后,再呈交大人。”   赵构道:“就这么说定了,这件事暂时隐瞒下去才行,人多嘴杂!”   许景衡道:“下官知晓!”   赵构的话中意思,许景衡明白,贪污案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人多势必会走漏风声。目前来说,整个御史台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心知肚明,而许景衡也站在了赵构这边,忠心耿耿。   这一天,赵构首次来到御史台,与其他几位官吏见面,而他便是最高长官。众人摸不清赵构的脾性,有些拘束,赵构也没有刻意迎合他们这些人,仍旧遵循许景衡在任时的制度,未曾丝毫的改变。   许景衡也将手中的权力,彻底的交托与赵构,以及御史台处理的事务,还有一些陈年旧账。赵构看了一下档案,御史台掌管的权力也不小,一些官吏的日常行动都悉数记载,不过也都是六部的尚书,其他人的比较少,多是朝中大臣,无关紧要的官员却不曾记录。   赵构看完后,寻思道:“察院的职能与明朝锦衣卫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锦衣卫监察整个大明王朝,无论朝中官吏,还是百姓等人都在掌控中。若是将察院的职能扩大,只怕有些隐患。”   “至于,这些官员,还不曾熟悉,更不知道他们的才能,待贪污案结案后,再去好好地考量一下。若是有作奸犯科之人,休怪我不讲情面。正好那件事得到讯息,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就在察院好好的观察一下才行。”   接着,许景衡又带领赵构来到了台院、殿院巡视一番后,也就回到了御史台自己办公的地方。赵构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整个人都傻了,目瞪口呆道:“许大人,这些都是日常处理的事情?”   许景衡见赵构脸色大变,莞尔一笑道:“大人多虑了,这些是下官整理出来的文件,并非日常处理的。身为监察御史,实则没有多大的事情,只不过是监察百官日常行径罢了,并无其他事情。毕竟,还有其他两位大人处理,不会归于一人处理。”   “这样便好!”赵构脸色才好转一些,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文件,那事情根本就处理不完。   但是,许景衡并没有告知赵构日常处理的事务没有如此多,不过也忙得焦头烂额。毕竟,御史台人手也就寥寥几人,每个人的工作量都比较大。直到熟悉监察御史的职务后,处理事务非常顺手,远远超过了许景衡担任监察御史的工作量,而且还重新划分职权,这些都是后话了。   接下来,赵构便留在御史台任职,许景衡也下去了,留下赵构一人坐在椅子上观看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想也没想认真的阅读起来。由于他自小便研读百家所学,速度奇快,故而堆积如山的文件摆在面前,也能静下心来认真的阅读。   许景衡将御史台三院中所有的文件中挑选出一部分,并未将所有的全部送来,要是全部送来不说看了两三月,就算是赵构再快也得一个月才能真正的看完,还要仔细的研读那时间就拖得更久了。   赵构首先观看的便是台院的文件,里面记载的是历任官员执掌大权时,纠弹中央百官,参与大理寺的审判和审理皇帝交付的重大案件;殿院的文件,是殿中侍御史纠弹百官朝会失仪的事件;察院的文件,记录的是监察御史纠弹百官日常行为失职、失仪的事件。   一天下来,也不过是看了十分之一不到,赵构没有半点苦恼,反而心事重重。他没有想到御史台远比想象中要复杂,权力很大,甚至有时候会影响大局,这让他不得不慎重,无奈的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件,喃喃自语道:“看样子,这段时间有的忙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朱氏父子   杨禅等人还未归来,赵构也不急不慌的在御史台处理公务,早朝后便留在此地,一直到深夜才回府。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却有不同的感受,渐渐地赵构也熟悉了御史台的职责以及日常工作范围。   于是,赵构便在朝堂上开始监督百官的行为,有失仪之人一一记录在案。不过,这些不是他的工作范围,由殿中侍御史记录,而他便是观察即可,然后与之对照。   这样的日子,赵构过了整整半个月,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到京城郡王府中。第一个回府的人便是杨禅,赵构知道他回来了,便与他说过回来在任何时候都立即见他,告知想要知道的事情。   “少主,属下前往朱敏中家乡,却没有见到朱大人,倒是见到了他的后人。”杨禅躬身道。   赵构诧异道:“莫不是遇到什么事?”   杨禅点点头,道:“根据属下打探而来的消息,朱敏中大人辞官回乡后不久便离世了,这点非常的奇怪。以属下猜测,料想其中必定有猫腻,邻居都说朱敏中大人身体健朗,却无缘无故的死去了。”   “即使府中的家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算是朱敏中的子嗣后辈对此事缄默,对外宣称是朱敏中大人身体不适,偶感风寒,病逝家中。至于,真相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   “他死了?那线索岂不是断了?”赵构皱着眉头,喃喃道:“既然朱敏中身体健朗,绝非病逝,想必是另有隐情,他的死想必与贪污案有关,应该是杀人灭口,莫不是其中牵扯之人早有准备?”   “你还探知什么?”   杨禅回道:“属下还探知,朱敏中大人在世时,曾经立下家规:凡是朱氏子弟不准入朝为官,更不准考取功名。依照朱大人祖上皆是官宦子弟的制度,不应该会有这样奇怪的家训。”   赵构赞同道:“不错,这个家训是有点奇怪!”   “于是,我便从府中的下人口中探知,这是朱敏中大人临死之际亲口道出的,以致于朱敏中大人的儿子都未曾获得任何功名。但是,据属下打探,此人才学不弱于其父,在当地颇有盛名。”   赵构道:“如此说来,其中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你有没有接触朱府中人?”   杨禅回道:“属下也心知这件事有些奇怪,便悄悄进入府中,与朱敏中的孙子相识,从他的口中还是一无所知,真正知道秘密的人应该是朱敏中的儿子。于是,我便深夜直接与他见面,也告知我的身份,不过他不相信,反而对我防备不已。”   赵构问道:“那接下来如何?”   “属下知道他的心中猜忌,便告知于他,若是不信来京城郡王府!”杨禅接着说道。   赵构惊道:“这么说,朱大人的后人来了京城?”   杨禅尴尬的回道:“来了!”   赵构看了一眼,便知道杨禅定然是直接强抓而来的,不是他们心甘情愿而来。不过,这件事赵构也没有打算怪罪于他。反而觉得杨禅行事雷厉风行,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   “那便带我去见他们!”   杨禅点点头,带领着赵构来到了禅房中,推开房门只见房中有两人全部都被绑住了手脚,就连嘴巴都被白条封住,赵构心知这两人便是朱敏中的子孙后辈,不过见他们如此模样,心里有些好笑。   杨禅解释说,他们二人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扰得烦了,干脆这样的方法才好让他们闭嘴。赵构立即让杨禅将他们二人松绑,接着说道:“二位实在是抱歉,惊扰二位了。”   杨禅松绑了,其中一位年轻人开口便是破口大骂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朗朗乾坤敢行盗匪之行为,难道大宋就没有王法了吗?我劝你们快快放了我们父子二人!”   “要是我们长久未归,家中势必派人寻找,要是闹到官府,只怕你们这些贼人难逃法网!……”   “汉章,够了!”那位年长的男子低声喝斥道,他没有任何的慌乱,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见他衣着华丽,器宇轩昂,料想身份必定不凡,冷静地说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将我们父子二人绑缚在此?”   赵构对于那年轻人的话不予理会,反而赞赏地看了另外一人,自始至终都是沉着冷静,见他询问自己,赵构回道:“此乃汴京,至于为何让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事相询。”   “京城?”他们父子二人都呆住了,醒来后居然到了京城,又想起自己朱敏中的遗言,整个人都傻了,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猫腻,却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赵构开门见山道:“你便是朱敏中大人的子孙?”   “不错,在下朱庭佐!”朱庭佐见他气质非凡,心中笃定自己等人身在京城,既来之则安之,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又接着说道:“此乃犬子汉章,适才犬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妨!是我们有错在先,是我们的不是!”赵构见朱庭佐泰然处之,不免有些赞许,吩咐道:“杨禅,你去吩咐管家收拾一下客房,他们二人便在府上歇息,再备上茶水糕点,为二位贵客充饥。”   杨禅恭敬地转身离去,然后按照赵构的吩咐行事,赵构也邀请朱庭佐父子二人进客厅一叙。他们二人见赵构客客气气,以礼相待,也就放心下来。一路上,朱庭佐沉默不语,一直打量着赵构,以及府中的环境,心中隐隐的猜测,此人身份不简单。   “请用茶!”赵构端起手中的茶杯,微笑的品着茶。   朱庭佐也抿了一口,顿感唇齿留香,赞道:“好茶!”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不知阁下让属下抓我们父子进京所为何事?”   赵构道:“有一件案件需要你们提供一点线索,原本是找寻令尊,不过令尊在几年前便以过世,唯有找你们二人前来,询问一下当年之事。”   朱庭佐目光一滞,佯装镇定道:“不知询问何事?若是我们父子二人知晓必定据实相告!”   赵构见他刹那间神色的变化,便猜到他已经猜到了,微笑道:“在下乃是当今监察御史,想必阁下理应猜到什么事吧!”   “监察御史?”朱庭佐大吃一惊,道:“您……您是郡王赵构?”   赵构微笑的点点头,朱庭佐急忙拉着儿子参拜,又被赵构扶起来。赵构的名声在京城中也有些响亮,就算是朱庭佐父子在家乡,也曾听过赵构的事迹。并且,朱庭佐知道的比其他人还多,两人心照不宣,唯有朱汉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父亲与郡王二人之间的对话,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二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白忙活了?   “汉章,你先下去!”朱庭佐让自己的儿子出去,显然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   朱汉章苦笑道:“爹,这……”   这里不是他们自己的府上,朱汉章哪里知道去哪里,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父亲。朱庭佐自始至终,都看着赵构,俨然没有将他这个儿子放在心上,最后还是赵构命人将朱汉章带下去休息。   “现在没外人,还请如实相告!”赵构见他支开朱汉章,就猜到朱庭佐要说出事情的经过了,也就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朱庭佐叹息一声:“自从回到家乡,已经数年未曾来到京城了。今日再来此地,或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难以逃脱。既然郡王想要知道什么,那么在下也必定如实相告,决不隐瞒。”   赵构沉声道:“你可知令尊因何事辞官回乡?”   朱庭佐点点头,道:“因为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得不离京回乡。若是不离开,兴许命不久矣!只是家父辞官,还是没有逃脱他们的手掌心!既然郡王想知道前因后果,那么我也不再隐瞒了。”   于是,朱庭佐便告诉了赵构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有说出所以然来,唯一肯定的是他的父亲像是知道一些秘密。并且,朱庭佐告诉赵构自己的疑惑。   当初,朱庭佐父亲弥留之际,叮嘱道:“庭佐,你要记住,我死后家中子弟决不允许入朝为官,一切等待那件事处理好再说不迟。至于你的才华,为父心中有数,不过你也要记住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也不准汉章参与,否则便是大大的的不孝。”   朱庭佐双眼通红,哽咽道:“爹,为何我们不准入朝为官,也不准参加科举考试?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为何到现在还不告诉于我?我可是你的儿子啊!”   朱敏中奋力的睁开浑浊的眼睛,老泪纵横,苦涩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我死后对外宣称是病死,你也不允许施展才华,可务农、可经商,决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不得为官。”   “若是日后有人追查我的死因,以及关于一些事情的时候,你要记住非正直之人不可告知,宁死也不允许道出真实原因。若是那人正直且追查一些事情时,你再取出我留在盒中之物交托与他,一定要认清楚到底是何人,千万不能落入奸人之手,不然朱氏满门必定遭殃,你要记住!”   朱庭佐道:“爹,为何您一直不告诉我离开京城的原因,莫不是其中有什么大事不成?”   朱敏中叹息一声,道:“这件事你不必追问,时候到了你自然知晓,切记为父的话,一定要保存好那个盒子,除你以外就算是汉章也不允许告知,还有你不允许私自拆开查看,不然为父虽死也难以瞑目,你要答应我啊!”   “爹,孩儿自当遵从!”朱庭佐见父亲脸上的无奈之色,还有神色间有些躲闪便猜到父亲之事不简单,却没有多加询问,只能听从父亲的吩咐,答应的事情势必做到。   赵构听完后,也觉得朱敏中临死有些蹊跷,想必是有人暗中加害才会有早逝。朱敏中死后,家丁、奴仆等人都被严令三缄其口,不得透露老爷的任何情况,以致于外人都不得而知,唯有朱庭佐知晓。   “想必令尊真有什么难言之隐!”赵构叹息一声,皱了皱眉头,怀疑道:“以我的猜测,令尊之死有些蹊跷,莫不是有人故意加害于他?”   朱庭佐苦涩道:“家父离世,我便猜到事情有些蹊跷,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家父身体一直都非常硬朗,回到老家不到数月身体每况愈下,就算是名医圣手都束手无策。最后,在我的逼问下,那些大夫才告知家父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已经毒入肺腑,回天乏术。”   “慢性毒药?”赵构大吃一惊道,“难道令尊不知道吗?”   朱庭佐道:“家父知道,却已经晚了,想必是一些人故意为之。家父是想用他一人之命换取整个朱氏家族性命,料想家父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   赵构道:“难道你知道那件事?”   朱庭佐摇摇头道:“回王爷,草民不知!”   赵构点点头,他明白朱敏中为何不让自己的子嗣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因为那件事事关重大,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的话,只怕对于朱氏满门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唯有一人独自扛下来。   简单来说,这是朱敏中保护他们的手段,用自己的死告诉那些人秘密已经跟随他进入棺材,没有其他人知道。若是朱庭佐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怕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愤怒,从而引出更大的危机,唯有什么都不知道才能让朱敏中以及那些人安心。   赵构听到此处,不得不佩服朱敏中的心胸,不过他也留了后手,而这个后手只有朱庭佐一人知道,其他人不得而知,就算是朱汉章都不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更加好办了。   “那个盒子,你有没有带来?”赵构直接了当地问道。   朱庭佐苦涩的摇摇头,道:“那个盒子岂能时刻跟随在我身边,早已将它埋藏好,也不知此次被劫持而来是为了此事,还以为是谋财害命,更加不可能带在身边。”   赵构点头称是,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要派人前往闽县才能取来,只怕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了!”   朱庭佐回道:“王爷,其实那个盒子不在闽县,而是在京城中!”   “什么?那盒子就在京城中?”赵构惊呼道。   “家父曾说过,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兵行险招,不得已而为之!”朱庭佐说道,“当初,家父死后前几个月都有人夜闯府中,尤其是家父身前的书房寻找什么,草民担心那件盒子留在府中不安全,便偷偷地将它取出来,然后与商队一起回到京城,又偷偷的回到尚书府。”   “虽然尚书换了人,不过尚书府以前也是我在那里生活过的地方,故而有些地方我比较熟悉,又担心会大肆变动,便将那个盒子隐藏在尚书府后院外的墙角下的花丛下面,只不过这些年过去了,我又很久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那盒子是否还在那里!”   朱庭佐满脸的愧疚之色,他也觉得当初做这样的决定有些欠缺考虑,只不过为了安全考虑,只能将它放置在京城的户部尚书府中,唯有这样才行。但是,他又忽略了这件盒子的重要性,尴尬不已。   赵构也是被他的行为搞得郁闷了,居然将重要的盒子藏在户部尚书府后院的花丛中,时间又过去了数年,就算是盒子应该也差不多全部腐朽了,里面的证据早已毁坏,这样一来等于就是白忙活了,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初见端倪   “郡王放心,草民将锦盒密封好,理应不会有损坏!”朱庭佐猛地想起一件事,又见赵构脸上露出的苦涩,急忙说道。   赵构惊喜道:“当真?”   朱庭佐点点头,道:“回郡王,草民遵循先父遗命要守好锦盒,岂能不好好看管。当初,府中发生了偷盗事件后,草民便留了心眼,找来一模一样的盒子,里面放的都是先父遗物,不曾想果真被人偷走。”   “之后,那些贼人再也没有来过,府中也没有失窃之物。于是,我便回到京城,又将锦盒重新用蜡封住,理应不会出错。只不过这件事情隔了许久,方才想起来。”   赵构急道:“你可知那个锦盒的具体位置在何处?”   朱庭佐道:“回郡王,草民铭记于心,不曾忘记。”   “那好,我们立即动身前去将锦盒取出来!”赵构一听有希望,哪里还等得了,迫不及待的拉着朱庭佐出了郡王府,又喊上王管家、杨禅二人同行。   赵构等人四人急匆匆的赶往尚书府,又悄悄地来到了后院,夜已深了,漆黑的晚上又没有烛火,就连月光都没有,寻找起来有些难了。并且,他们的行动又不能惊扰尚书府的下人,只得蹑手蹑脚的展开行动。   朱庭佐低声道:“郡王,小人当初埋得地方有一块石头,还有一簇桂花。数年过去,只怕这株桂花早已长大成树,那块石头理应还在此地。大家分头行动,四处摸索一下。”   王管家小声回道:“少主,尚书府早些年曾经大肆整修过,只怕那株桂花怕是早已被人拔掉换了其它的花卉。至于那块石头,想必也被清理出去,只怕这样找的话,怕是大海捞针!”   赵构也觉得王管家说的有道理,尚书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是后院的院墙更是宽大百米以上,又经过大肆的修改,与之前的风格大相径庭,要是这样去找的话,只怕天亮都不见得能够找到。   朱庭佐沉默不语,想了又想,再次说道:“郡王,我记得那个地方应该在后院大门左侧五十米处,距离院墙有三米的地方。即使尚书府重新扩建,也不可能扩建,只是改变构筑风格。”   赵构等人这才听到具体的范围,也就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了当的展开行动,时间不等人。经过地毯式的搜索,朱庭佐断定就在他站的地方,然后跟赵构说了,众人合力开始扒开土壤,又是小心翼翼,以致于速度较慢。   果不其然,挖了将近两米深,赵构碰到一层软化的蜡,心里一喜,然后低声道:“锦盒找到了,我们将此地填平,然后立即离开!”   于是,众人又合力将土壤填平,不过翻过的痕迹还是会留下。但是,赵构等人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个问题,只得立即起身离开。如若不然的话,天亮了,只怕有理也说不清楚。   众人急急忙忙的回到郡王府,杨禅殿后处理众人留下的痕迹,然后才回府。由于杨禅舟车劳顿,赵构又让他下去歇息去了,只有王管家、朱庭佐二人留在此地。   借着烛光,众人终于看清楚了这个锦盒,上面果真有一层厚厚的蜡,不过有些地方已经破损、剥落了。朱庭佐见锦盒没有多大的情况,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下来,然后又接着说道:“郡王、王管家,草民舟车劳顿,便不在此叨唠,先去歇息!”   赵构愣了一会,想起朱敏中弥留之际叮嘱过朱庭佐不允许拆封锦盒,更不得看里面的东西,由始至终朱庭佐都不知道这个锦盒内藏着什么。现在,就看答案揭晓,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又想起先父说过的话,只得悻悻然的转身离开,毫无任何的留恋。   虽然他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又想起自己父亲死也是为了这个,心里说不出的感受。赵构尊重朱庭佐的决定,便让他先行下去歇息,王管家亲自带领着他来到厢房,要是有任何的需要只要喊他们即可。   朱庭佐多谢后,王管家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房门关上后,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只是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打开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赵构迫不及待的拿出小刀,一点点的将锦盒上面的蜡剔除掉,又看了一下还有一个铜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将锁撬开,打开锦盒一股浓重的樟木气息扑鼻而来。   在锦盒里面放得是一封信件,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有些好奇,喃喃自语道:“仅仅是一封信?为何要保管的如此神秘?难道这份信件又有其它什么秘密不成?”   赵构拆开信件,看笔迹以及内容,便肯定这份信是朱敏中亲自书写,只见信上写道:“政和五年,位极人臣,蒙受皇恩,擢升户部尚书,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越轨之行径;政和八年,在职三年,适逢大宋连年天灾,圣上体恤民间疾苦,一改往日作风,不再骄奢淫逸,沉迷书画,又拨款赈灾,共计三百万两。”   “余遵从圣旨,将所有银两发放至各个郡县,本以为款项已然发放完毕,却不想偶然得知有二百万两不知去向,唯有一百万两发放,心急如焚之下禀明圣上,却不以为然。”   “余以为此事必有蹊跷,接连查询后,发现朝中有人结党营私,又有人牟取私利,贪污赈灾款,再次禀明圣上,请求彻查此事。圣上仍然不予理会,却不想被奸臣蔡京等人知晓,暗中使诈,陷我于不义,被逼无奈之下,为求自保唯有辞官归乡。”   “本以为不在朝中,便能逃过一劫,不曾想那些人还是不愿放过,暗中与府中下人勾结,身中慢性剧毒,回天乏术。余在弥留之际,留下这份书信,便是要揭穿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不能让他们得逞。”   “若真是天灾**,无可避免,要是有人故意为之,以此牟取私利,贪污朝廷拨款,乃是罪大恶极。朝中朋堂之流甚多,尤为蔡京之最,然此次幕后黑手之一便有此人。”   “蔡京身份宰相,又掌管枢密院多年,要想贪污二百万两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根本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在宫中又有梁师成、杨戬等人与之勾结,还有童贯与之同流合污。”   “余暗中追查时,便已经掌握蔡京奢侈,家中一顿乃寻常百姓一年之用,又发现这厮行为诡秘,事出反常。然,余手无权力,又身中剧毒,时日无多。若想查清事情真相,唯有通过蔡京顺藤摸瓜,必定追查到真正幕后之人,望此贼早日伏法!”   赵构看完信件,喃喃道:“原来如此,蔡京还真是参与者之一,看样子还有其他人参与,不知道信中提及到的人,是否全部参与还是另有隐情,这件事看样子越来越深了,迷雾重重!……”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取证据   “蔡京已死,难道线索又断了?”赵构想了片刻,终于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既然蔡京是当年贪污案的贼首,那么必定还有其他人牵连,偏偏蔡京又死在杭州。赵构派去打探情况之人还未回来,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实情如何。于是,赵构只能依照信中所指去追查。   信中又提到朱敏中将那些人的罪行全部记录在一本札记中,赵构看到此处,喃喃自语道:“不知信中所说之事真假如何,要是真的只能前往户部档案中查找才行。”   赵构又想起叶梦得在户部任职多年,不可能没有发现,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恰逢其时,王管家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少主,是否有发现?”   “有发现,只不过线索在蔡京便断了。”赵构叹息一声,接着问道:“陈柳有没有回来?”   王管家回道:“回禀少主,奴才前来便是向你禀明此事,陈柳已经回来了,就在偏厅等候!”   赵构惊道:“陈柳已经回来了?快快让他前来!”   王管家恭敬地转身离去,然后将陈柳喊了进来,他们二人又在赵构的吩咐下直接坐了下来。赵构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前往杭州城,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柳回道:“回禀少主,奴才前往杭州城,抵达蔡京府,又询问了四周的左邻右舍,才得知一些事情。据他们所说,蔡京贬官回乡,仍然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每日花费乃是寻常百姓一年的吃用。”   赵构点点头,沉思道:“即使蔡京把持朝政数年,又贵为宰相,就算是俸禄也不可能如此之多,料想真的是贪污朝廷不少银两。但是,二百万两也不够如此开销,必定不够,莫不是还有其它事情?”   陈柳道:“少主,奴才依照您的指示前去蔡京府中再次查看了一番。由于之前遭受到洗劫,无法判断出是否有银两留下,唯一肯定的是当初蔡京府中藏有几口大箱子,推测理应是银两。”   “哦,说下去!”   “我在蔡京府中的后院中发现一处密室,上面已经遭到破坏,不过密室之中仍然留有之前的痕迹。另外,我发现那里还留下几处木箱子留下的印记,还有一些器物摆放的痕迹,不过都被人搬走,不知去向。”   赵构道:“果然如此!”   现在赵构可以肯定蔡京必定是当年之事的参与者,那么蔡京权倾朝野时,童贯、杨戬等人势必与之联系。那么,接下来要查的人便是当年那些与蔡京同气连枝的官吏,这样一来范围缩小了很多。   当初,宋徽宗龙颜大怒,一怒之下将那些与蔡京有关之人悉数贬官,不是发配边疆就是发放地方任职,唯有寥寥数人留在京中,童贯便是其中之一。此外,童贯也是一名宦官,以此推测皇宫大内中也有人牵扯其中。   “王管家,你明日让所有见识的兄弟全部撤回来!”赵构嘱咐道,这些时日以来其他几人还在日夜监视众人一举一动。如今看来,是时候该收网了。既然肯定了蔡京的罪行,那么其他人也难逃干系,也就是说不必遮掩,直接光明正大的行事。   “大家都累了,下去歇息吧!”   于是,众人也纷纷下去歇息了,赵构也上床休息了。   次日,王管家早早地出去将其他人全部喊了回来,而赵构早朝结束后没有前往御史台,直接回到了郡王府。众人见他回来,纷纷上前来,宫沧、黄石二人也将这些时日的监视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赵构疑惑道:“以你们这样说,童贯等人这些时日每日早朝结束,除了前往各部外,再也没有出府半步,就连其他人都没有走动,全部留在家中?”宫沧、黄石点点头,不过赵构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喃喃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之事,如此有些反常了!”   童贯、高俅等人都是太子赵桓的人,没有道理不与赵桓走动。即使宋徽宗三声五令不允许私结朋党,不过他们都是太子府上的人,就算私下里不走动,前往太子府也是平常的事情。   毕竟,太子赵桓已经开府了,自行招募幕僚。童贯、高俅等人又与太子赵桓连成一气,此时关键时期,岂能不再一起商议对策。赵构不相信这些人真的惧怕自己,不禁有些怀疑。   童贯、高俅等人的确是安分许多,就连太子赵桓在朝堂上也不再咄咄逼人,一切事情也不再过多的参与或是发表建议,俨然看戏似的。其实,童贯等人并未发现赵构正在追查贪污案的事情,只是眼下非常时期,不得已而为之。   朱勔之事牵连甚大,宋徽宗龙颜大怒,要是童贯等人不识趣的话,非要走动频繁,来往甚密,只怕赵构立即上报,那个时候他们不死也得被罢黜官职。况且,赵构又是与他们敌对,还是监察御史,不得不慎重。   “若是这样的话,只能‘奉旨’行事了!”赵构寻思道,然后命人前去通知许景衡,让他前往户部,说是有要事。   此时,许景衡正在御史台,听闻郡王府中有人传信给自己,心下有些诧异,还是出去与之见面。那人将赵构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他,许景衡听闻后大喜过望,激动道:“终于开始了!……劳烦前去回禀大人,下官即可前往户部!”   赵构听到下人回报,点点头,又吩咐李施恩、李施仁一起前去。他们一行人率先抵达户部,片刻后,许景衡也来了,他满脸的激动之色,道:“大人,是否案情有进展了?”   赵构正声道:“这件事远比想象中还要难,已经知道当年之事参与者有蔡京的影子,还有几人尚不确定。”   “果然如此!”许景衡听到‘蔡京’便心中有数了,沉声道:“我们来户部作甚?”   “前任户部尚书朱敏中大人留有罪证,藏在一本札记中,我们前去便是找到那本札记,这样一来才可以继续追查下去。”   许景衡皱着眉头,道:“若是我们光明正大的前往户部,只怕……”   赵构笑道:“许大人莫不是忘记我手中有此物吗?”   许景衡看了一眼,只见李施恩手中捧着尚方宝剑,才想起有此物,就算是前往皇宫,也不敢有人阻拦。要知道尚方宝剑就像是皇上一样,见到此物犹如见到圣上,必须参拜才行。   这样一来,许景衡才放心,赵构率先迈着步子朝中户部走去,而许景衡也紧随其后,他知道事情终于有所突破了,只要擒拿幕后黑手,为大宋除去毒瘤,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如愿以偿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户部,难道你们不知道户部是大宋重要机构,没有圣上旨意,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赵构、许景衡以及李施恩、李施仁四人刚刚迈进户部大门,便被守门的侍卫阻挡住,趾高气昂,俨然不把赵构等人放在眼里,也没有看见李施恩手中捧得尚方宝剑,就算许景衡穿着官服,也不过是七品,根本入不得他们的眼睛。况且,赵构穿得是便服,官服未穿,年纪又轻,更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了。   “闲杂人等?”赵构怒极反笑,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们二人,看得他们浑身颤抖。   赵构历经沙场,身上露出的气息犹如实质一般,直视他们二人的心灵,让他们都毫毛都竖起了,整个人都看上去阴沉的可怕。虽然他们也是侍卫,却从未上过战场,更没有经历鲜血的洗礼,气质上如何与赵构相提并论,不消片刻便败下阵来,阻挡的身子渐渐地让开了。   “哼!速速禀报叶大人,就说监察御史前来拜会!”赵构冷哼一声,见他们二人杵在原地,还未回神,低喝一声:“还不快去!”   赵构道出身份后,那两人傻了,浑身颤抖,赵构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已久,率领大军平定方腊起义,又招安宋江等人,尤其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气,让他们二人震撼了。   听到赵构的低吼声,才清醒过来,立即往里走去。片刻后,户部尚书叶梦得跟随在他的身后急匆匆的前来,叶梦得听到侍卫说监察御史前来,愣了半晌,不知道赵构前来所为何事。   心里也不敢得罪赵构,要知道他不仅仅是监察御史,更是郡王,当今皇子,朝中没有势力也不是他能够得罪的人。因此,叶梦得急匆匆的赶来,户部其他的官吏并未出来相迎。   毕竟,赵构掌管的是御史台,户部乃是他管辖范围内,由他出面也算是给了赵构极大的薄面。叶梦得摸不清赵构来意,私下里询问那人,他也不清楚突然来此到底作甚,那人不敢将自己之前得罪赵构的事情与他说,只得说不知道。   “御史大人来此,叶某有失远迎!”叶梦得不知赵构等人来意,只得客套的说道,又看见赵构身后那人手中捧得尚方宝剑,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地猜测:“此次前来,怕是大事!”   赵构没有摆出尚方宝剑,不过看见叶梦得客客气气,又见他长得忠厚老实,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心里有些好奇,嘴上也是客气道:“叶大人,本官来此乃是为了一件东西,还请大人大开方便之门!”   “一件东西?”叶梦得愣了一下,惊疑道:“户部何来御史大人所要之物?”   赵构知道叶梦得话中所指,御史台与户部互不相关,就算是监察百官行径,户部处理的事务也不可能与御史台相关联,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没有直接回答,微笑道:“事关重大,不便多言,劳烦叶大人让我等进去!”   虽然赵构嘴上客客气气,脸上露出笑容,可是叶梦得心里清楚,赵构这是强硬的让他放行。若是不然,只怕会请出尚方宝剑,到时候也难以收场,叶梦得想了想,也就让赵构进去了。   “御史大人,到底有什么东西需要您亲自前来,只要吩咐一声,我便立即派人送过去!”   赵构笑道:“这件东西只怕没有人敢送到御史台,也不会摆在本官面前,唯有亲自前来取才能安心。”   叶梦得试探性的话被赵构回避开,讪然一笑,尴尬地说道:“请问御史大人前往何处,叶某立即带您前去!”   赵构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梦得,正声道:“我要的地方便是尚书大人处理公务之处!”   叶梦得再次愣住了,皱着眉头,诧异道:“御史大人说的可是真话?”   “莫不是尚书大人一直以为赵某再说笑?”赵构没有回到,直接反问道。   叶梦得尴尬的笑了笑,寻思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何要前往我办公之地?莫不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身为户部尚书,叶梦得在此地办公多年,不说户部一清二楚,十有**都是清楚地,就算是建筑风格等都知之甚详,他实在是不明白。不过,叶梦得还是带领着赵构前来,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得不亲自带去,要知道他手中可是握着尚方宝剑,岂是儿戏。   赵构叮嘱李施恩、李施仁二人两句,他们点点头,心领神会;赵构又吩咐许景衡在此等候。赵构跟随着叶梦得离开了,留下他们三人在此。接着,李施恩、李施仁二人却四处打量起户部的布局。   叶梦得身为户部尚书,掌管户部多年,就算上下不齐心,他亲自出迎还是惊动了一些人,李施仁、李施恩听从赵构的吩咐目不转睛的扫视着众人一眼,上下打量一番,便收回目光,许景衡看见户部其他官吏看着自己眼神中流出的不屑之情,又看见李施仁、李施恩有些畏惧之色,不禁有些感叹,暗暗的想道:“这便是户部官吏?实在是失望之极!”   李施仁、李施恩就像是木桩似的,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却四处的扫视,终于发现了其中有几人行动较为诡异,却不知他们的身份。况且,他们身在户部也不好做得太过,只得按兵不动。   赵构跟随叶梦得身后,径直来到一处摆放文稿,找到了一本,看着泛黄的书页,已经有些年月了。叶梦得看见赵构拿起这本札记,更是不明白意欲何为,思忖道:“这明明就是一本札记罢了,为何要取这个?”   “御史大人要的就是这个?”叶梦得心里有些好奇,开门见山地问道。   赵构点点头,道:“便是这本札记!如今,取到了便不再多做打扰了!”   叶梦得愣了半晌,赵构也不愿多说什么,径直的转身离去,他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这件事比预想的要顺利多了,有些出乎赵构的意料之外;叶梦得表现出来的神态,全部都被赵构收在眼里,他心里觉得叶梦得或许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   当初,赵构让许景衡前来不过是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是告诉他行动展开了。一直以来,赵构还是觉得有些东西许景衡没有告诉他,只能出此下策;另外,叶梦得此人到底如何,赵构还不是很清楚,为了避免受阻,让李施恩、李施仁一同前来,还将尚方宝剑带来,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此外。这件事反而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片刻功夫就行了,接下才是最重要的,故而赵构也没有打算多做停留,直接了当的转身离去,他要做的是取出藏在这本札记中的名单,谜底近在咫尺,焉能在此耽搁。   第二百二十六章 幕后之人露面   赵构取得札记后,便告辞离去,叶梦得亲自送到户部大门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构等人离去。   片刻后,一人仗着与叶梦得有些关系,低声问道:“尚书大人,御史来此地作甚?”   叶梦得正在忧心此事,见有人询问,他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本官也不清楚他们来此作甚,只是拿了一本札记便离开了。”   “札记?”那人心里一紧,惊讶道。   叶梦得点点头,疑惑道:“就是一本札记,那本札记就连我都没有看见过,也不知何时留在那里。若是猜的没错,理应是其他尚书手中读物,不然也不会留在户部了。”   那人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不再接话了。叶梦得也自顾自的回到户部中,待他离去后。又有一人悄然而至,来到那人身边,低声问道:“他来此作甚?有何发现?”   “无事不登三宝殿,非比寻常!”那人低声道,“你即可前去,告诉主子就说御史来到户部取走了一本札记,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做。”   “只不过是取了一本札记罢了,难道还有什么担心的吗?”另外一人惊疑的说道。   那人沉声道:“此事远比表面上想得那么简单,还是禀明主子较好,一切等候主子消息,再行动!”   另外一人见那人脸色有些沉重,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只怕事情真的不简单。于是,他没有任何的逗留,直接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他便来到一处宅邸,轻轻地扣了三下门,里面传来询问声:“来者何人?有何要事?”   “老大,是我!”   屋内听到那人的声音,急忙将门打开,见他身上的官服脱去,换上了一件青色长袍,皱着眉头道:“老八,你不在户部来此作甚?难道你忘记主子的嘱咐吗?若是再急急忙忙的过来,惹恼了主人,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老大,要不是有急事,岂能忘记!”老八哭笑的说道,“主子在吗?”   老大点点头,道:“主子正好在此!”   “那就快快带我前去见主子,事关紧急,不得不立即前去!”老八急切地说道。   老大见老八脸上的神情,想了想,还是让老八进去了,然后又带领着他直接奔赴另外一处地方。他们没有进屋子,就连房间大门都没有进去,反而转身来到后院,然后来到一处石狮旁,轻轻地触碰着狮子的右眼,随即走了进去。   “启禀主子,老八特来求见!”老大带着老八前来,前方有一道珠帘,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身上展现出来的气质显示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里面那人淡淡的说道:“老八,你不在户部来此作甚?”   老八心里一紧,身体一颤,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却对主子非常的畏惧,不仅仅是他的手段,就连他的气质都显得有些阴冷,恭敬地回道:“回禀主子,今日监察御史来到了户部!”   “哦!”那人只是平淡的说了一个字,面不改色的看着老八,就像是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似的,仅凭气息老八断定主子身份非同寻常,也不敢真的询问主子的私事,他们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   老八接着说道:“主子,御史来到户部没有做任何事,却拿走了一本札记。根据叶梦得所说,那本札记不是他的,特来向主子禀告!”   “知道了,你先行退下!”那人淡淡的说道。   老八早就想走了,恭敬道:“属下告退!”   当他走后,那人手中茶杯被他捏碎,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本想过来便是叮嘱老大近日行动要低调点,赵构近些日子行动不同寻常,让他有些担心。但是,没想到居然听到这个消息,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猜测的事情。   “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当年,那个老狐狸宁死也不愿说出那件东西是什么,一直藏在户部中,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把东西放在户部,就在眼皮底下还被他瞒天过海蒙混过去,难怪府中没有任何的线索,大意了!……”   那人阴冷的笑了笑,喃喃道:“即使得到了又如何,只怕也难以查到会是我下手!既然你想查,那我更不能让你称心如意了,要真的查到了,这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大,你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老大急急忙忙的上前来,躬身道:“主子有何事吩咐?”   那人冷声道:“他已经取得札记,只怕过些时日朝中必定有些纷争,这件事只不过是导火索,你传下命令,让他们平时多加注意,决不再关键时刻露出马脚,要是坏了大事后果自知!”   “明白!”老大恭声回道。   那人吩咐完一切,转身离开了。   老大在那人离去后,也是舒了一口气,他已经习惯了主人冰冷刺骨的寒气,每次亲身体会还是心有余悸。片刻后,他也转身离去了,按照那人吩咐的直接吩咐下去。   赵构取得札记后,也不再逗留,不过他身边的李施恩、李施仁二人只有李施仁一人回来,还有一人在他们都到了郡王府中才回来。赵构见李施恩回来后,道:“是否有结果?”   李施恩恭声道:“少主,正如你所料那样,那人急匆匆的从户部出来后,便在少主走后不久,也离开了。他前往的地方,就在京城城南之处的巷子中,却没有冲进去,想必是通风报信。”   赵构点头称是,他在回去的路上,李施仁、李施恩二人便将自己在户部看到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赵构想了想,觉得那两人必须要追查,能否破案的转折点也正是这个。   浴室,赵构便让李施恩悄悄地守在户部大门。片刻后,便看见有人出来,神色匆忙也没有关注自己后方发生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李施恩一直守株待兔,为得是搜集更多的情报   果不其然,正如赵构预料的那样,那些人真的通风报信去了。这一切都是赵构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一切。并非是赵构不相信这本札记,而是需要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赵构冷笑连连,道:“终于等到你浮出水面了,这下子看你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论是谁,只要威胁大宋江山者一律处置。这些年都过去了,也不急这几天了!”   “既然浮出水面,又怎能轻易放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们即可前去,务必查清楚那座宅邸到底是何人产业,还有那两人的身份来历,以及所有过往!”赵构吩咐李施恩、李施仁着手跟踪,尽快查处幕后黑手,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李施恩、李施仁二人转身出去了,唯有王管家、许景衡二人留在书房中。许景衡迫不及待的想要探查事情真相,赵构也拿出札记,想起信中交代,他将自己搜集到的正误夹在书中,重新密封好。   于是,赵构小心翼翼的取出小刀,一点点的划开,看见了一张写满字迹且泛黄的纸张。他立即摊开,仔细的看过一遍。顿时,赵构笑容有些苦涩了,上面记载的只有蔡京一人的罪证,其他人的一无所知,就连自言片语都没有记载。   “怎么只有蔡京一人?”赵构苦涩地说道,“若是他未死,这个证据足以判处凌迟处死。可惜,就算有这份证据,也于事无补。”   许景衡满怀期待的心情就像是泼了一盆凉水似的,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萎靡不振。   此时,王管家出声说道:“少主,您看这里!”   赵构、许景衡二人都看了过去,只见王管家又打开了另外几页,居然发现里面也有一样的印记,不过里面的纸张却不见了,像是被人取走了似的。顿时,众人都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赵构低声道:“难道有人捷足先登,将证物取走了?”   王管家回道:“少主,以目前的情况看,的确如此!只怕有人先一步知道了书中秘密,早先取走了另外几张证据。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是幕后之人取走的。”   赵构想了想,也觉得王管家所言非虚。当初,赵构前往户部去走札记时,叶梦得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还有一丝疑惑,可以排除在外。若是真的知晓其中的秘密之人,不可能面不改色,也没有任何的行动。   “现在,我倒想见识一下那人到底是谁,朝中还有谁有这么大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赵构低声细语道。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朝中居然还有人能够做到瞒天过海,不仅侵占朝廷赈灾款,更是将户部玩弄于鼓掌之间。虽然蔡京、童贯等人也非常的奸诈,不过以他们的本事还未有这样的本领。   朝中势力以太子赵桓为主,却按兵不动。近日来,太子赵桓都不敢有任何的不轨举动,害怕被他掌握。若是真的与其他大臣有任何的牵连,只要上奏皇上,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许景衡道:“大人,只怕这件事幕后之人实力不容小觑!”   赵构点头称是,不仅悄无声息的取走证据,还留下证据。在他看来,这是明显的向他宣战,也可以说炫耀,警告他。只不过,这些事情都被赵构抛诸脑后,他想的是朝中到底谁有这么大能力,又或是暗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势力。   王管家道:“少主、许大人,你们请看这里。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印记较浅,料想是第一个被取走的证物,接着是这个,最后才是我们手中的这张。若是没猜错的话,只怕他们是故意留下这些证据。”   赵构、许景衡二人仔细地看了一遍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以想象,必定是陆陆续续取走,并非一次性取走。查了这么久,线索再次断了,比上次还要彻底,本来还有些希望,转眼间成空。   “大人,下官有事要说!”事到如今,许景衡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了,惹得赵构、王管家二人纷纷侧目,只见他手中多了一张纸,沉声道:“这个便是下官偶然之下得到的,大人请过目!”   赵构好奇的接过来,摊开一看,大吃一惊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许景衡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嘴唇动了动,还是如实地说道:“这张纸是下官的一位好友交托与我,他本是户部中人,一直与下官私交甚笃。当年,我们一同从老家进京参加科举考试,取得进士,不过他阴差阳错的进入户部,而我则成为地方官吏,后来有幸擢升至监察御史。”   “恰逢那个时候,下官得知蔡京贪赃枉法,却没有任何证据,圣上对他也是信任有加,心情苦恼之时,与那位好友对饮便吐露心声。他知道我的性格,答应助我一臂之力。”   “那个时候,下官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吐为快。不曾想过了数月后,他便急匆匆的来到我府上,将这张纸交给我,让我务必保管好,说是对我有所帮助,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一直到现在,下官都不清楚他到底发生事情。次日才听到他从户部革职回乡,下官多次打探、寻觅都不见踪影,只怕凶多吉少。于是,下官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亦是毕生心愿,不然下了黄泉都无面目与他相见,难以交代。”   赵构、王管家二人都沉默了,他们料想那人凶多吉少,势必遭到毒害。只怕这件事事关重大,那些人不想留有活口,知道事情的重要人基本上都处理,唯有死人才能真正保证秘密不会泄露出去。   一直以来,许景衡手中都有证据,却没有立即呈交上来,赵构也能懂得。毕竟,那个时候许景衡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想要追查此事。另外,这张纸上没有指名道姓,那开头的部分被人撕扯下来,只记得贪赃枉法的过程,以及数目,其它的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赵构猜想,想必是在争抢中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过至少有些眉目了。此外,这张纸一直被许景衡贴身携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不过从上面的内容看出朝中的确有人以权谋私,而且还将这些钱财暗中培植了一批势力。   至于,培养的势力到底是什么样的,信中没有交代,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那人手中的权力极大,甚至就算是蔡京都不敢擅动。若是招惹了那人,就算是蔡京也得遭受惩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蔡京畏惧,也不得而知。   许景衡得到这张纸,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也不知来自何处。恰好,今日又看到赵构取回的札记,取出藏在里面的证据。无论是上面的笔迹,还是纸张都是出自一人手笔,他才断定这张纸是真的,并非空穴来风,也不是无凭无据,这也是许景衡真心对待赵构,认同他的行为,想要与他一起了结自己的心愿,也是为大宋除去祸害。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那么查起来就方便多了,赵构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人真的是幕后黑手。至于,到底是谁还无法得知,唯一肯定的是那人手中的权力凌驾于朝中任何官员,就算是蔡京都要畏惧,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么的权力,难以想通其中的环节,只有等待李施恩、李施仁二人回来禀报,顺藤摸瓜,才能查明真相。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要一道圣旨   赵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超乎自己的想象,这件事以他的力量还真的不见得有什么效果,需要借助另外的力量才行。蔡京的罪行他是一清二楚,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也不过是露出一丝半点的讯息,根本就不知到底是何人。   许景衡一直隐藏这张纸的原因,赵构从内容中看出来了,上面清楚地写明贪污的银两,还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根据朱敏中遗留下的证据,隐隐约约的提及那人暗中培植一批势力,具体是做什么用不得而知,一切都需要去追查才得以知晓。   “少主,属下去查过,那间宅邸早已荒废多年!”李施仁探查后便立即向赵构汇报。   赵构皱了一下眉头,道:“荒废多年?你确定?”   “属下确定!”李施仁沉声道,“属下打探到那户宅邸三年前被人购置,那户主在购置后便离开了,一直未归,让人奇怪的是,那户人举家搬离京城,多年未归。但是,房契一直在他手中,就连官府也难以收回。”   赵构想了想,感觉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毕竟,购置房产必定是用于居住,有些则是金屋藏娇。若是再后世买房那是增值、保值,还能赚钱,在大宋没有限购,一人名下可以有多处府邸。   若是真的购置了,不可能举家搬迁离开京城,多年未归。可是,那次李施仁尾随到府前,亲眼看见里面有人居住。李施仁也告诉赵构,屋内空无一人,也无桌椅,梁柱也被白蚁啃噬变得千疮百孔,这样的行为有些反常。   接着,李施恩也回到郡王府,抬头看向赵构,道:“少主,那两人的身份属下已经查明,一人是赵立,另外一人是赵胜,二人是兄弟。根据资料显示,他们二人都曾担任过地方官吏,后来与叶梦得相识,便借着他的关系进入户部任职,他们二人的行为有些功夫,为何佯装不懂任何武功?”   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也可能是巧合,要是众多巧合凑成一起,那便不是巧合,而是事实。赵构可以肯定那人早知自己会派人尾随,早已将现场清理干净,不留任何的痕迹,避开李施仁的查探。   想到此处,赵构倒是好奇那人是谁,对于自己的行动像是早已知晓似的,这让不禁有些惊诧万分,又有些诡异,总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入了他人的圈套,一步步的陷进去,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许景衡道:“大人,这样下去该如何做?”   现如今,事情又回到,什么方法都想不到,更没有任何的证据,唯一的证据也被人取走,还有一份不知名的证据,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许景衡心事重重,显得有些落寞又有几分心急。   “许大人,你先行回去!”赵构神色不变,淡淡地笑道。   许景衡唉声叹气一声,也不再多问了,转身便离开了。赵构又吩咐李施恩护送许景衡回府,实则是保护许景衡,他担心那些人丧心病狂刺杀许景衡,只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之前不知因为何事让他们有所顾忌,现在赵构断定他们势必会展开行动。   若是其他人,赵构无关乎他们的生死,然而许景衡此人为官清廉,不畏权贵,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官,不能让他轻易地送命。若是大奸大恶之人,赵构也不予理会。   接着,赵构再次起身,趁着夜色又偷偷地入宫。   “这次找朕有事?”宋徽宗见赵构突然前来,有些惊讶,抬起头看见他愁眉苦脸,不禁有些好奇。   赵构要找的帮手,便是自己的父皇,也就是当今皇上。若是真的安然无恙的展开后续行动,唯有得到圣上的行动。毕竟,御史台只有弹劾,并无抓人的权力,私自越权而行,只怕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这件事事关重大,超乎想象,需要让自己的父皇知道,做好心理准备。于是,赵构将自己进宫的来意如实禀告,还将手中掌握到的证据呈交宋徽宗。起初,宋徽宗还有些不相信。   虽然他知道蔡京接着他名义做了很多为非作歹的事情,生活是奢侈了一些,不过从未越过那道坎。但是,赵构将证据清楚地摆在他面前,却又不得不相信,看到纸上写明的罪行以及贪污数目,宋徽宗怒了。   心中燃起滔天怒火,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蔡京,枉为朕宠信你,你却是这样回报皇恩。若是早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朕岂能纵虎归山,直接将你凌迟便可,又何须如此麻烦!”   赵构见自己的父皇气愤不已,默默地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不是赵构欣赏蔡京的才能,又极度宠信他,就连朝政不理。虽然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要不是赵佶大肆重用,又岂会出现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不顾大宋江山,只顾个人享受之事,一切的罪过宋徽宗要承担一半以上。   宋徽宗怒火难消,心里气急,又听到赵构正声道:“父皇,您且看看另外一张纸!”   赵佶强压心头的怒火,又见赵构如此说,他才放下蔡京的罪证。蔡京已经死了,就算治罪也为时已晚,急忙拿起另外一张纸仔细的看了后,更是怒火窜了上来,低吼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拿朝廷的官银私自培植势力,果真是好胆色,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   无论赵佶如何看,就是没有发现信中所指是何人,赵构适时地说道:“父皇,您不必看了,这张证据被人撕了一部分下来,而那部分以儿臣猜想定然是写明那人的身份或是猜测。”   赵佶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问道:“你找朕有何事,直说无妨!”   赵构见自己的父皇看出心思,脸上没有任何尴尬,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说道:“父皇,儿臣需要父皇的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赵佶问道。   赵构回道:“父皇,儿臣要一道圣旨,捉拿童贯的旨意。御史台并无抓人的权力,唯有父皇亲自下令。若是将童贯羁押在刑部或是三司,都不太安全,那些人畏惧他的淫威,只怕问不出什么,反而毫发无损的让他出来。”   “以儿臣猜测,当年参与之人童贯必定是其一。若不能及时将他缉拿归案,只怕夜长梦多。如今,又有确凿的证据在手,还有那份不知名讳的证据,时间长了恐怕夜长梦多,那时已经晚了。”   赵构从容不迫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没有继续说法,一直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父皇态度。若是有这样一道圣旨,再加上他的能力,必定会撬开童贯的嘴,还能让他乖乖的交出同党来,以及当年参与的事情过程。   现在的主动权在赵构手中,哪怕是赵佶是当今圣上,赵构仍然不予理会,他想要的是那道圣旨,唯有取得旨意,才能光明正大的抓捕童贯,不必遮遮掩掩的暗中调查了,就算是等多久他依然要等下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捉拿童贯   宋徽宗想到此处,沉默了,没有立即回复赵构。虽然赵构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依然不敢去赌。纵然有证据在手,依旧不敢轻易下这道旨意。凡是都需要掌握尺度,要是越过,后果难料。   赵构目不转睛的等待着宋徽宗的回答,他们父子二人心里都清楚,那个幕后黑手要是不抓住,对于大宋非常不利,养虎为患。赵构有自己的坚持,宋徽宗有自己的顾忌。   父子二人首次相对无言,宋徽宗陷入沉思之中。若是生擒童贯,将他羁押在御史台,于法不合。若是赵氏子弟犯事,由三司会审;若是大臣犯事,由刑部处置。如今,赵构首次登上监察御史,掌管御史台,要是再给予特权,羁押朝中重臣,没有足够的证据,难掩悠悠之口。   另外一方面,宋徽宗也是为赵构考虑。虽说此事为了大宋江山,只论公事,亦是公事公办。身为一国之君要以大局为重,要是赵构真的前去抓人,还是奉旨前去,赵构要想站稳脚跟,那是难上加难。   宋徽宗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正声道:“构儿,你可做好准备?”   “时刻准备!”赵构淡然一笑,他知道父亲担心何事,眼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得不光明正大行事,也好让那些人转移目标,从而露出马脚来,在他看来童贯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唯有擒拿归案才是上上之选。   宋徽宗见赵构坚定地神色,叹息一声:“既然,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吧!”   “谢父皇成全!”赵构大喜回道。   虽然宋徽宗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圣旨,不过口中允诺,也就是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找到幕后指使人才能了结。若是之前的赵构,兴许还会死皮赖脸的让宋徽宗给予旨意。   现在,他的身份地位不同,在朝中没有站稳脚跟是真,赵构也有自己的打算。当初,赵构被宋徽宗安插进御史台,为得也是清除大宋毒瘤,那些为官不仁,结党营私,宋徽宗不是一点都知道,有些事情他早已清除,却不说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宋徽宗显得有些忸怩,没有任何帝王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位普通的父亲怜爱的看自己儿子。那一瞬间,赵构心脏像是漏了一拍,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曾经的过往,心里不禁有些无奈。   赵构手握尚方宝剑,也是宋徽宗给予最大的权力,百官见尚方宝剑犹如见到皇上一样,文官下轿出迎,武将下马。宋徽宗的话给予赵构震撼太大了,一时间思绪还没有回转。   虽然时间很短,赵构还是非常感动,宋徽宗对他的宠爱正如其他人担心似的,怕赵构年少不懂事,肆意妄为。现在,赵构得到自己父皇认同,就算没有圣旨任何有机会追查下去。   次日,赵构心结已解,整个人看上去和善许多。   早朝如期而至,仍然跟前几次一样,朝中并没有大事发生,不过也发生了一些波折,事情的起因便是赵构擅闯户部,赵构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许景衡倒是有些惊讶。   宋徽宗端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地听闻户部侍郎奏报,道:“启奏皇上,臣有事要说!”   “讲!”宋徽宗言简意赅地说道。   户部侍郎没有察觉宋徽宗神色,怒气冲冲的说道:“昨日,广平郡王、御史大人平白无故的闯进户部。如此做,只怕有些越权了!”   赵构自始至终都是面带危险,就像是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一样。赵构急中生智,笑道:“不过是取些东西,并未发生事情。若是户部侍郎觉得这个位置不适合你,你还不如直接退位让贤得了。”   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又听到赵构说道:“有些事情该看透点,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再生气,出现什么问题我还不得负责?没事闲的无聊,不如去地方比较好!”   那人被赵构气得不行了,又看见赵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杀气,身形莫名的倒退数步,阴冷的目光看的他胆战心惊。恍惚之间,他才想起赵构上过战场,经历鲜血的洗礼,怔怔不语。   群臣纷纷侧目,心里一颤。顿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再无反对之声。   宋徽宗道:“此事暂且作罢,不必再议!”   赵佶发话了,众人也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头,保持缄默。赵佶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皇上,更不是昏庸无能之人。现在的赵佶雷厉风行,智谋双全,金口玉言,朝中大权完全落入他手中。   这件事就此作罢,再无任何的反对之声,赵构擅闯户部之事犹如大海中的一滴水掀不起任何风浪,只不过是序幕曲。早朝结束后,赵构没有回到御史台,更没有回府,而是带着许景衡以及李施恩、李施仁两人,还有御林军火急火燎的前往童贯府上。   赵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走在汴京城大街上,百姓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心里猜测有大事发生。早朝发生的事情,童贯已经知晓。虽然他没有上朝,仍然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童贯足不出户仍然知晓朝中发生的事情,他听到风声说是赵构前往户部,又匆匆的离开了,寻思道:“这个郡王到底想做什么?……为何要去户部?莫不是……”   童贯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脸色大变,急匆匆的出门。府门打开,便看见赵构等人已经站在门口,呆如木鸡地看着赵构。   赵构瞥了一眼,道:“童大人不愧是当朝重臣,未卜先知,知道本官今日前来!”   赵构也不愿多说废话,径直走了进去,俨然不把童贯放在眼里。童贯呆若木鸡地看着赵构,隐隐不安在心中蔓延,嘴上却说道:“御史大人来府上作甚?”   “当然是请童大人跟本官走一趟!”赵构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意。   童贯讥笑道:“御史大人不要忘记了,我虽被禁止出户,还有官爵在身,就算有事,也轮不到御史台插手,理应由刑部前来。御史大人,你如此做,只怕于理不合,越线了!”   赵构使了一个眼神,李施恩亮出尚方宝剑,问道:“童大人,不知本官是否有权呢?”   “尚方宝剑?”童贯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赵构大喝一声:“童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尚方宝剑都无动于衷,难道真的不怕诛九族吗?”   童贯急忙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赵构冰冷地说道。   御林军走上前去,将童贯直接押了起来,直到此时童贯才回过神来,怒吼道:“御史大人,你有尚方宝剑也无权抓我,此乃越权而行,我要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我等着!”赵构冷笑一声,“带走!”   童贯被御林军押走,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行渐远,百姓纷纷涌上前来看热闹。曾经显赫一时,权倾朝野的童贯被御林军押走,犹如罪犯似的,有些百姓更是暗暗地拍手叫好,他们期盼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终于得偿所愿。   第二百三十章 赵构VS童贯   御林军押着童贯离开了,赵构留在童贯府上,他亲自率领御林军将府中所有家丁、奴仆、婢女等人全部带了出去。直到他们聚集后,仔细清点一下人数居然达到百人以上,童贯的妻妾不算在内。   接着,赵构又命令御林军将所有人全部带走,押往刑部再行商议如何处置。至于,童贯府上的一切赵构暂时未动,也没有派人搜查,一切事情等到撬开童贯口风才可以。   毕竟,童贯还只是怀疑,并未证据确凿,赵构也没有权力查封家财,只能将所有相关人等悉数带走,将童府贴了封条,还派人留在此地守候,以防贼人夜里偷盗。   赵构处理好一切后,也随之离开了。童贯被抓,许景衡紧绷着脸舒展开来,露出久违的笑容,一直期盼的这天终于来到了。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也曾参与其中,这一切足够了。   “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快快将我放了!”   童贯被羁押在御史台由专门人员看守,不得出门半步,一直等候赵构前来再做定夺。毕竟,御史台不是刑部,这里没有牢房只有文档卷宗,只得将他关押在一处房间里。   直到现在,童贯还是忿忿不平,怒气冲冲的大吼大叫。那些御林军根本就没有他当成一回事,兴许朝中大臣会畏惧童贯的势力,这些人全部都是之前跟随赵构征战的那批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些御林军了。   在他们心目中除了皇上只有赵构才能命令,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命令他们做什么。若是童贯在数年前,权倾朝野的确是有些人会心生顾忌。如今的童贯早已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沦为阶下囚,他们更不会畏惧了。   童贯见这群人无动于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气难消,大吼道:“你们这群狗奴才,难道忘记我的爵位吗?待我面圣,势必将你们悉数革职查办,还有赵构这厮,谁给他这么大胆子,敢轻易逮捕于我!”   “你们还不快快让开,要是再不让休怪日后不客气!”   无论童贯怎么威逼利诱,他们始终如一,脸上没有任何屈服或讨好的神情,这让童贯自觉脸上无光。若不是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又如何会成阶下囚,心里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狗眼看人低,注定一辈子沦为看门狗,你们给我等着瞧!”童贯见他们无动于衷,不由得怒骂起来。   那两人也是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童贯,要不是其他人拉着兴许直接冲上去揍他一顿。无论怎么说,他们也是御林军,属于皇上的亲卫军;偏偏童贯口无遮拦,谩骂又羞辱,让他们着实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我们兄弟哥几个等着!”那人也是被童贯的话惹怒了,奚落的看了一眼,然后直接不予理会,不屑一顾的眼神更是让童贯抓狂,他何时被侍卫奚落过,心知之前的话说得有些重。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他们的身份是御林军,说他们是看门狗,也就侮辱了当今皇上,事后想象自己也的确是口不择言。但是,童贯该死的自尊心作祟让他放不下这个面子,又看见侍卫都骑在自己头上,气打一处来,之前涌上来的心虚瞬间被怒火填满,想要再次破口大骂却听到外面有人来了。   童贯转身望去,只见赵构等人昂首阔步地走来,质问道:“御史大人,你这是何意?”   赵构冷嘲热讽道:“童大人莫不是不明白?”   “不明白,还请御史大人赐教!”童贯反唇相讥道。   赵构不怒不恼,心平气和地说道:“今日本官请大人前来,无非是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一下,不知大人可记得三年前朝廷赈灾款之事?”   童贯眼神有些闪避,身子一震,镇定自若道:“不知御史大人说得是什么?”   赵构早知他会这样回答,淡然一笑道:“既然童大人不记得,那也没关系,我这里正好有一份童大人的罪证,清楚地记录着大人近些年所做的事情,不知童大人见到此物还有印象否?”   “大人说笑了,我又没有犯罪,又如何有罪证?”童贯信誓旦旦的说道,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是担心不已,暗暗的想道:“难道他手中真的有我的罪证?……不会的,他怎么会有……”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童贯,见他举止之间没有任何的慌张,不过眼神还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转瞬即逝,这已经足够了。赵构手中拿出一份证据,直接丢到童贯面前,大喝道:“如若不信,大人不妨自行查看便是!”   童贯冷汗直流,心里有些发虚了,冷笑道:“真是荒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愧是权倾朝野之人,果然老奸巨猾!”赵构暗暗赞扬一声,又想道:“不过,我也不会这么笨。”   “童大人,你还是看看再说!不然,悔之晚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童贯坚信自己没有任何证据留下来,坚定不移的回道:“这一套早已见怪不怪了,不必关公面前耍大刀。若是我真是证据确凿,理应由刑部出面,并非御史台。”   言下之意还是认为赵构以权谋私,公私不分,利用手中的尚方宝剑恣意妄为!赵构岂能听不出他话中所指,也不愿多做解释,开门见山道:“童大人不信,下官也没办法,不过大人是否想过,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下官去府中捉拿,圣上真的不知道?”   “真是愚蠢至极!”赵构讥笑道,“枉你一世英名,遇事冷静沉着,却不想轮到自己居然走进死胡同,走不出来!若非得到圣上旨意,就算我手握尚方宝剑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莫不是童大人忘记皇上最忌讳什么?”   童贯沉默了,他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承认。凡是皇上都忌讳朝中大臣以权谋私、结党营私。如果赵构真的没有得到宋徽宗准许,就算他手握尚方宝剑,也不敢越权而为,更不敢捉拿他,这一刻童贯动摇了。   赵构要的便是这个效果,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唯有“诈”才能攻破童贯防备之心,一点点的攻破心房才有机会。如若不然,以童贯在官场摸滚打爬数十年,岂能不知这些伎俩,唯有道出当今皇上才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东窗事发   童贯皱着眉头,又见赵构坚定的神色,寻思道:“皇上知道?”   如果赵佶是以前的赵佶,童贯百分百肯定他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插手,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其它事情都是浮云。但是,现在的赵佶真的让他有些捉摸不透,性情多变,又深藏不露,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   赵构说的事情,童贯心知肚明,佯装不知情,要真的承认,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童贯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这件事要是赵佶插手,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他又坚信那件事没有几人知晓,当年参与者生还之人已经寥寥无几,不是被贬就是失踪,或是辞官归乡。   童贯心里有些担忧,又有些怀疑赵构说的话,他赌得便是赵佶不知情,这件事是赵构一手策划。若是那样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看着赵构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偷偷的瞄了一眼脚边的证据。   他又急忙的移开视线,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的罪证,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颇为难堪。童贯自问那件事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就算是朱敏中留下证据,也不足以东窗事发,思索许久,彷徨不安的心也稳住了,毫无畏惧的直视赵构,眼里写满了不屑,还有讽刺。   “果然不简单!”赵构一直观察着童贯一举一动,想要寻求突破,又瞧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消失无踪,仍然被赵构捕捉到,冷声道:“童大人,我劝你还是如实交代,父皇念及你这些年为大宋所作贡献,又忠心耿耿的份上,不会对你下杀手。”   “御史大人说得是什么,怎么听不懂?”童贯冰冷刺骨的嘲笑声,像是讥讽赵构还是太嫩了,就算率领大军取得大胜,仍然是一个孩子,还不足为虑,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赵构见童贯冷静下来,心知就算再问也不可能得到有用的效果,淡然道:“既然童大人坚持己见,那便没什么好说的,好自为之!”   童贯见赵构兴致盎然地转身离开,对他不管不顾,质问道:“御史大人,本官没错,为何还让我留在此地?”   赵构转身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了当地继续向前走着,心里冷笑道:“好不容易将你抓捕归案,又怎么会轻易地让你离去。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一定有这么好机会了!”   “赵构,你敢如此做,小心你的乌纱帽!快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童贯说了这么多,赵构还是无动于衷,根本就没有将他放走的意思,怒气冲冲地吼道,就连称谓都忘记了,直呼其名。   童贯是宦官入仕,怒吼声有些尖锐,却无可奈何,谁也不愿意搭理他。赵构早已离开了,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当初,赵构只是扣押童贯府上的人,却没有搜查整个府,心知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便与童贯见了一面,试探口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继续啰嗦,快刀斩乱麻。   虽然童贯是宦官,不过入仕后,还是跟寻常百姓家一样,娶了几房妻妾。赵构想起都觉得有些怪异,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苦了那些清白之身的女子,这些也跟他无关,也不想理会童贯的家事,他要的是真正证据。   “大人,这厮还是嘴硬?”许景衡见赵构出来了,急忙上前问道。   赵构摇摇头,道:“他的口风紧,想要套出些什么还真的有些难处。不过,也让我心中有底,原本只是怀疑,证据不足难以定论。现在,事情已经了一些眉目,果然与他有关,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许景衡听闻有眉目,喜不自胜,紧张道:“大人,接下来该如何?”   赵构知道许景衡心急如焚,微微一笑道:“现在,我们去搜查童府!”   “搜查童贯?”许景衡大惊道,“童贯这厮把持朝政数年,又与蔡京同流合污,受到圣上赏识,得以加封爵位。若是我们贸然前去搜查府,只怕真的有些不妥当。”   赵构心知许景衡担心的事情,他也又何尝不知晓,此事已经迫在眉睫,要是再不出证据,只怕明日早朝上真的乱成一锅粥,势必有些人矛头对着他,那时就算宋徽宗包庇也难以抵挡。   于是,赵构率领许景衡、李施恩、李施仁等三人,又调拨一千御林军,直奔童贯府上,看见上面自己亲手贴的封条,然后猛地推开,一点都不客气的走了进去,他也好奇童贯到底奢华到什么地步。   “所有人全部给我查,哪怕是一厘一毫都不能放过。若是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即通知我。”   赵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恭敬地散开,他们开始摸索起来。无论赵构现在是御史,还是郡王,只要赵构在的一天,他们都会遵从。正是这些人在意想不到的时间给了赵构帮助,这是后话。   赵构亲自出手去搜查,走过客厅,又走到长廊,就连厨房、卧室都一一查看了一遍,最后能确定的是童贯生活奢侈。无论是长廊、厨房等都是耗费钱财堆砌而成,这让赵构有种想把他杀了冲动。   童贯利用职务便利到底牟取多少民脂民膏,一切都是按照皇宫规格建设,这些要是被有人看见势必会奏报皇上,然后在处置。但是,这些赵构都清楚,所以不愿意借助按照正常人思维走下去,只有出其不意才能给予致命一击。   外面看上去不起眼,内有乾坤,这让赵构心里是愤怒,富丽堂皇的家具、假山假水是上好的和田玉石,或是悲惨装饰,就连厨房准备的菜色都是寻常人吃不到的山珍海味,要不是童贯不再此地,赵构真的有可能杀死他。   “大人,这里没有发现!”   “我这里也是!”   “这里也是!”   赵构听闻众人的禀报声,一次次的期待却又一次次的失望,这次来的匆忙不可能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这让他有些好奇。毕竟,赵构在出其不意的情况给予打击,就算反应速度再快也不见得将蛛丝马迹毁的干干净净。   就在赵构准备打道回府时,一道激动的声音想起来,高声道:“大人,我这里又发现,您且随我前去!”   赵构跟随其后,这一刻的心情犹犹如绽放的百合花,激动不已道:“这一次看你如何辩解,接下来才这场博弈才朕开始。”   赵构兴高采烈犹如初升的太阳,童贯心急如焚的想要回去便是处理这件事,只不过片刻后便被赵构逮个正着。赵构立即下令让众人合力将这些东西全部取出来,冷笑连连:“东窗事发了,且看你狡辩?这一次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我的手心了,我倒要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第二百三十二章 铁证如山   “禀报大人,经清点共计黄金八百万两、纹银四百万两、奇珍异宝共计万件,价值难以估量!”   赵构命人搜查府苑,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密室。这处密室就在后院的假山处,四周又有山石阻挡难以发现,要不是心细之人,无从发现任何端倪。   恰好,那人拨弄山石无意间碰到一块石头,露出密室,他便好奇之下与旁人一同下去查看,当他看见密室中堆积着几口木箱,打开一看居然是白花花的银两,不禁大吃一惊。   于是,他留下几人在此看守,又独自禀报赵构。   赵构来到此处,也是一惊,立即点起火把下去巡视一遍,看见四口木箱后,心知定然还有其它赃物。接着,赵构让人下去搜查,果然发现还有八口樟木箱,掀开帆布看见金灿灿的黄金,又发现还有几处密室存在着古玩字画,还有奇珍异宝等物品。   按照当时的市价,总计超过数百万两,算上黄金、白银总计接近一千五百万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纵然童贯把持朝政十几年,仅凭俸禄或是皇上赏赐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两,还有此处宅邸设计无不彰显奢华,这让他冷笑连连,心里恨不得将童贯千刀万剐。   但是,赵构怎么寻找也没有发现有关于幕后之人的讯息,这让他非常的疑惑,仿佛仅仅坐实了童贯贪赃枉法的证据,幕后黑手却隐藏在迷雾中,这件事仿佛还未完结。   赵构直接将所有赃物悉数抬进皇宫,然后御书房求见宋徽宗。赵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手中的奏章早已抛下,盛怒至极,他从未想过童贯居然敢如此大胆,贪赃枉法达千万之巨,气得他铁青着脸,沉默不语。   “儿臣叩见父皇!”赵构恭敬地俯身喊道。   “免礼!”赵佶迫不及待地沉声道,“在何处?”   赵构道:“就在殿外!”   “带朕前去,朕想看看这些肱骨大臣是如何对待朕的!”赵佶阴冷的笑道。   接着,赵构便带着自己的父皇来到了赃物处,看着装得慢慢的大箱子,赵佶使了一个眼神,赵构便命人将所有的箱子打开,看见数百万两黄金、白银,还有古玩奇珍,整个人气得颤抖起来。   “不愧是朕的股肱大臣,是朕的心腹,非常好!”赵佶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立即斩了童贯。   赵构道:“父皇息怒,此事不简单!”   “哦!”赵佶仍然冷着脸,不发一语,眼睛却看着赵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些赃物只能坐实童贯的确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赵构冷静地分析道,“只不过,儿臣查封童府,上下都搜遍了也没有任何一样有力的证据指明幕后之人,儿臣断定此事定然有幕后指使之人,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童贯也不过是被人蒙蔽,贪得无厌罢了!”   赵佶冷静下来,道:“你有什么建议,但说无妨!”   “当年之事,涉及之人太广,有些事情被人刻意隐瞒,证据被毁,难以定论朝中到底是何人在操纵一切。”赵构说道,“但是,儿臣以为这才是最大的破绽,一切都按照预先设想的那样走下去,没有任何的阻碍,就算是童贯参与之中,也不可能将这么多银两留在府中,想必还有其它事情,这笔银两有些并非官印,只能证明他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看似一切合情合理,却留下不小的破绽。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一些表象都是那人留给我们去查的,也可以说是我们中了他人的圈套。童贯的确参与其中,真正幕后之人也不清楚,只不过是沦为他人替罪羔羊!”   “儿臣的建议,引蛇出洞,将计就计!”   赵佶沉吟片刻,拍手称赞道:“好一个‘引蛇出洞,将计就计!’”   赵构心里明白,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生擒童贯,搜查赃款都太顺利了,以童贯的耳目理应不会迟钝。现在回想起来,赵构那日登门时,看见童贯脸上错愕、惊慌的神情,让他猜到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是让童贯等人暴露在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而那个人童贯自己也不清楚。当初,童贯参与贪污时,料想心虚一时乱了方寸,殊不知成为他人帮凶,还一步步的深陷其中,难辞其咎。   既然那人是想让童贯做替罪羔羊,那么赵构也便将计就计,顺理成章地让他成为替罪羊,以此麻痹那人的神经,然后再暗中调查此事,就算再谨慎的人势必会露出马脚,这样才有机会查出真相,查出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于是,赵佶也没有说什么,任由赵构去行动,直接放权。另外,赵佶也下旨到刑部,立即派人查封童府,也派人前往御史台,将童贯押赴天牢,派人严密防守,以防他人与之接触,实则是担心那些人灭口。   童贯看见刑部前来,直接将他从御史台押走,他心中有数了,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地跟随他们走了,也不再耀武扬威,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   次日,早朝!   宋徽宗气愤不已,看着跪在大殿之上的童贯,怒火滔天的吼道:“你真是朕的心腹之臣,若不是念及你忠心耿耿。当年之事,便可贬官为民,却不思悔改,胆大包天,敢贪污千万银两,朕失望之极!”   “真的以为朕什么不知道吗?本以为贪污不过百万两,朕既往不咎,你我仍是君臣。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传朕旨意:明日午时三刻,将童贯拉出午门凌迟处死,你可以话要说?”   “臣自知愧对皇上,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有任何要求!”童贯垂头丧气的回道,苦涩的笑容显得无奈,又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走出那一步开始,便没有回头路,也知道自己终于有一天也会死,却不想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御林军将童贯押走,童贯早已不是曾经的他。当初,意气风发风头无人能及;现在,萎靡不振,早已丧失斗志,自知难逃一死也不愿多做辩解,只得听之任之,俯首认罪了。   之前没有证据,童贯敢辩解;眼下铁证如山,容不得他多言。赵构自始至终不发一言,观察着朝中大臣的言行举止、神态,最后落在童贯身上,皱了皱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话了,而赵佶确实被童贯等人的行径气得不行,早朝那一刻身上露出的怒气,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足见这次真的将他气得不行。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扑朔迷离   宋徽宗怒气冲冲地散朝,拂袖而去,足见他气愤不已。太子赵桓阴狠的瞥了一眼赵构,转身即走,不再多言;赵构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童贯被查,所有财产尽数归于国库,再次清查田地万亩,罪加一等。这些全部都是刑部出手探查,功劳仍然记在赵构头上。原本是有赏赐,被赵佶的怒火冲淡了。   经此一役,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不敢得罪赵构,生怕自己会走上童贯的道路,遥想当初风华正茂的童贯,也会有今日的局面,这让他们胆战心惊。众人再一次见识到赵构的狠戾,不得不保持缄默,更没有人背后议论纷纷。   童贯的事情让整个早朝充满了愤怒,人人自危,那些做贼心虚之人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之对抗,赵构绝不会留手。众人纷纷下去,回到府中,将那些不见不得光的银两悉数藏起来。   宋徽宗震怒,朝野震荡,大宋官吏大部分都有不义之财,他们不敢顶风作案,尤其是赵构手段狠厉,早已见识过。宋徽宗决心彻查此事,众人惶恐不安,生怕惹火烧身。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也认清了宋徽宗的决心,不敢造次,更不敢违逆。毕竟,他们的行为也不干净,唯有听之任之,不敢反驳。赵构身为监察御史,惹得朝中大臣纷纷避讳,不敢与之深交,以免被盯上。   童贯倒台也让这些人认识到宋徽宗不同往日,这股旋风掀起连锁反应超出宋徽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官吏人人自危,百姓拍手叫好。   与此同时,宋徽宗下旨:凡是官吏贪污受贿,查获证据,无论是谁一律凌迟。若有作奸犯科者,诛九族。   大宋百姓震惊了,宋徽宗坚定不移的态度惹得众人猜疑,百姓不知朝中之事,官吏又如何不知情,他们心知肚明。曾经贪污的银两、田地等悉数隐匿,不敢曝露人前,更不敢过着奢侈之风。   散朝后,赵构独自一人前往天牢,守在天牢的侍卫见赵构前来,纷纷恭迎,主动地打开牢门放任赵构前去。他们没有见过赵构也听闻他的事迹,心里佩服,有些人见过,也就明白是有事,故而放行。   童贯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失去了曾经的意气风发,留下的是垂头丧气。自从进入官场以来,童贯平步青云,帮助蔡京夺得宰相,得到蔡京回馈,推荐担任西北监军,统领枢密院事,掌管兵权十余年,权倾内外,与蔡京平分秋色。   蔡京为“公相”,称他为“媪相”!   蔡京倒台,童贯受到牵连,贬官却没有贬回原籍,也没有发配边关,是蔡京党留在京城任职的官员之一。由于童贯是宦官出身,早年待在宋徽宗身边,擅于揣摩人心,得到重用。   宋徽宗念及旧情,只是贬官却没有其它惩罚,可谓八面玲珑。童贯心知蔡京倒台,势必对其有影响,后又投靠于后起之秀高俅,与太子赵桓连成一线,权力又回到手中,却不想这一切都毁在赵构手中。   想起此事,童贯愤怒不已,又想起早朝上宋徽宗脸上失望之极的神色,这股愤怒已然消失,一切只能责怪自己,他也明白明日难逃一死。原本风光无限的自己,转眼间沦为死囚,令人唏嘘不已。   赵构在侍卫带领下来到一处独立的牢房,抬起头便看见满头银发的童贯坐在草垛上,仰望着窗户。侍卫打开铁链,传来隆隆声,惹得童贯转身望去,见来人是赵构,眼神诡异,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于赵构的本领,童贯敬佩,不仅仅是他,就连蔡京也算是倒在他的手中,由他从中助力;自己沦为阶下囚,一切都拜赵构所赐,想起此事有些愤怒;又想起那些证据摆在自己面前,让他百口莫辩,俯首认罪,心中无可奈何,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难得,朝中大臣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未曾想最后相见之人居然是最想不见的,当真是讽刺!”   赵构明白他话中意思,也没有接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前来,有一事想要询问一下。”   童贯惊讶地看着赵构,讥讽道:“御史大人还有何事不知,居然要问我死刑犯?”   “你的证据确凿,百口莫辩,铁一般的事实!”赵构自顾自的说道,“具体的事情,尚未知晓,还想请教一下童大人!”   童贯仰天大笑道:“哈哈!……御史大人都已找到证据,又如何不知事情发生的经过!”   “的确不知!”赵构如实回道。   童贯冷声道:“我也不知,大人请回吧!”   “当真不知?”赵构目光灼灼地看着童贯,掷地有声地说道:“当年那笔赈灾款乃是救济受灾百姓,解救百姓之苦,却不想被你们这些人中饱私囊。那时,你掌管枢密院,手握兵权,焉能不知。”   “纵然是蔡京,也不过是发号施令,掌管政权罢了,真正的兵权在你手中。当年那笔赈灾款,送往百姓手中只不过是百万两,有大半落在你们这些人的口袋中。没有你的命令,押送银两的队伍安全抵达地方,为何银两不翼而飞?”   “你是为了追查赈灾款才查到我的?”童贯皱了皱眉头,道出心中的疑惑。   赵构点点头,道:“若非追查当年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追查到你身上,要知道蔡京已死,死无对证,就算有真凭实据也没有办法定他的罪,唯有你涉及此事之中,恰逢你贪得无厌,居然贪墨千万两,父皇震怒、百姓聚众起义,一切都与你们这群人脱不了干系!”   童贯苦涩地笑了笑,他本以为是赵构针对自己,亦或是皇上下旨,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苦笑道:“御史大人,若是我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拿到那些银两,你还以为与我有关吗?”   赵构惊道:“你们没拿?”   “事已至此,也无须隐瞒!”童贯说道,“那笔赈灾款的确是我们两人从中参与,只不过没有到我们手中。当时,查了许久,仍然杳无音信,后来又发生水患,朝廷拨款数次,我们又想从中捞一笔,还是发生相同的情况,共有千万两赈灾款不翼而飞。”   赵构怔怔不语,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与自己所料的不差。童贯俯首认罪也是机缘巧合,又或是故意为之,这些都只是猜测。赵构追查赈灾款之事,事情越来越神秘,整个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迷雾重重   “当时制定这个计划,从中牟利只有寥寥数人参与,不可能泄露!”童贯继续说道,“直到事情发生后,我们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第一次以为是巧合,后面接连几次都出现这样的问题,就非常不对劲了。”   “最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追查还是毫无头绪,后面几次基本上没有参与,还在防备,仍然出事了。所以,我与蔡京断定有人捷足先登,却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朝中几乎掌控在我们手中,还有谁敢与我们为敌!”   “原本还想继续调查,不料蔡京出事,我也受到牵连,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今日,你道出追查此事,才知道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麻烦,而这件事幕后之人更是一个谜,就连我都在局中。”   赵构问道:“前任户部尚书朱敏中辞官归隐是否你们二人所为?”   童贯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我们二人所为!他知道的太多了,也知道我们二人的计划,不知从何处知晓的。恰好他与我们又是政敌,借助手中的权力逼迫他归隐易如反掌。”   “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朱敏中不愧是名门之后,刚正不阿,心思甚密,不得不防!”童贯赞赏不已,“蔡京与叶梦得关系甚密,向皇上举荐,也没有辜负蔡京的期望,因缘巧合之下进入户部。”   “制定计划后,想要有人从旁作内应,叶梦得对蔡京甚是信任,又忠心皇上,只不过他文采风流,却不懂得阴谋诡计,更不要说我们的计划。我们再从中制定一些事情,又在皇上面前说几句,朱敏中性格直爽,果真上当,早朝与皇上争执起来,最后罢免官职,又念及他的功绩,没有治罪,反而让他辞官归隐。”   “如愿以偿地让叶梦得坐上户部尚书,再利用彼此关系,打听户部内部消息,他也如实相告,蔡京又从旁指点一二,叶梦得能力有限,无法掌控大局,有些事情都与蔡京商议,我们的计划得以展开。”   “千算万算还是忽视了,有人在我们动手之时横插进来,以至于我们的努力化为泡影,整整二百万两落入他人口袋,为他人做嫁衣岂能善罢甘休。那个时候,我们以为是计划上出了纰漏,没有想过有人从中参与。”   “决定再次出手,一连三次都出现相同的情况,当我们打开木箱发现不是黄金,而是空空的箱子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那个时候我们决定追查到底,却发现什么痕迹都没有。”   “你们决定在哪里下手?”赵构相信他们不会傻到还未离开京城或是送到地方时在动手,必然在半途行动,不然肯定有人发现。   “沿途各个驿站!”童贯回道,“要将这批银两发放至灾民手中,一路护送,护送队伍就是刑部衙门之人,必然舟车劳顿,势必会休整再前行,路途久远只要从中下手势必不会引起震动,然后到了地方官吏手中银两也就二分之一不到,只要保证灾民不死即可。”   “想必护送队伍之中有你的内应吧!”   “的确有我们的人,第一次下手的时候,朱敏中还在任,他便亲自挑选刑部之人护送,而我们只能穿插一些人,失败了也就没放在心上;之后几次,叶梦得上任,护送之人皆是我们安排的,还是出了问题才知道事情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为他人做嫁衣!”   “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此时,赵构想起一句话,蔡京、童贯二人把持朝政不说,还想侵吞国库,野心膨胀,自讨苦吃。不过,赵构心中还有一丝疑惑:“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为何他会知道事情的全盘计划,理应只有蔡京、童贯二人知晓,还有参与护送衙役知晓,莫非是……”   “当年护送队伍的衙役是否全灭口了?”   赵构直言不讳地质问声,惹得童贯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全部死了,死得非常蹊跷!”   “死得蹊跷?”   “第一次参与之人悉数被我们灭了口,回来时也只不过是半数,说是途中遭遇匪徒与之缠斗死了不少弟兄,余下的人全部被我们灭口;之后几次的人也是遭遇到相同的情况,无一生还,全部死在回京的途中,我们也派人前往山东等地追查过,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当地郡守等人都不知辖内会有这么一批亡命之徒,此事失败后,我们便不再打这个注意了。”   赵构越听心里越觉得不对劲,整个事情就像是一个局,始俑者居然反被人将了一军,又不知是何人所为,打碎牙齿和血吞下自己肚子,为他人做嫁衣。又或是这件事早有预谋,恰逢其会才有这么一出。   蔡京、童贯二人商议计划此事,想要大捞一笔,真正知道此事也就他们二人,其他人都闭口不谈,根本没有第三人知道。第一次出了差错,他们没有察觉无可厚非;第二次、第三次都出现相同的情况,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年参与的衙役也全部都死了,除了第一批以外,其他几批都是在回京途中莫名其妙的被一伙盗匪除去。虽然盗匪横行,也不至于敢与朝廷对抗,那个时候大宋还未出现这么大的阶级矛盾,不可能产生如此大的问题。   所以说,赵构断定那伙盗匪身份值得怀疑,料想是幕后之人派去的人,假扮盗匪然后再事成之后全部灭口,又或是没有灭口,只是掩人耳目。可是,那些人中又有蔡京、童贯二人安排的,又怎么会没有发现事有蹊跷,这些问题都值得考虑。   赵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便离开了天牢,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想得事情的经过。赵构一遍又一遍的理清思绪,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户部尚书叶梦得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第一次见到他时,只觉得这人身上有浓重的书生气,有些呆傻,不像是阴谋诡计之人。他也是蔡京、童贯二人的棋子,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被他们利用而已。   但是,童贯的一番话却让他有些奇怪了,总觉得这个叶梦得有很多的秘密不为人知,要说具体原因还真说不上来。不过,赵构下定决心还是要重新查一下这人,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任何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为今之计唯有动用他们的力量才行!”赵构喃喃自语道,他知道仅凭府中的力量还不足以调查什么,只有调动之前未曾行动的力量才行,秘密的安排府中人员立即启程离开京城,前往集训地,交给他们亲手写的一份信。   当燕青等人接到赵构派来的信使,看了上面写得一切事情,知道事情严重性,急忙派人着手去处理此事。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何要调查叶梦得事情,不过还是听命行事。   叶梦得是苏州吴县人,他们立即派人前往他的家乡,四处搜集信息,就连儿时的叶梦得,以及长大后的事迹一五一十的全部调查清楚;赵构又命人调查叶梦得入京之后的行踪,全部都要摸清才行。   数日后,燕青那里的讯息传来,叶梦得入京城后所有的一切都搜集完全,一堆相关资料摆在赵构面前。不追查没有发现什么,追查到底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赵构认真地看了一遍叶梦得成长过程,幼年以及在苏州老家发生的一切都记录的清楚。幼年时期,叶梦得文采风流便在当地留有盛名,小小年纪展现才华,百姓对他赞不绝口。   幼年的叶梦得沉稳内敛,不喜形于色,面对称赞都显得淡然从容,毫不骄傲自满,表现出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就连思绪缜密,之后在父辈的安排下进私塾念书,深得先生喜爱,熟读四书五经,又写好书画,爱好极广,又喜欢交朋友,常与文人雅士聚集一堂,与众人游山玩水却又展现出心忧天下的爱国之心。   之后,叶梦得参加科举考试取得进士功名,后得到一官半职,任职期间功绩卓著,深得百姓喜爱。宋徽宗赵佶喜好书画,便派遣大臣收集书画,恰逢蔡京来到叶梦得管辖的府衙。   叶梦得心知蔡京位高权重,又有文采,心里不愿趋炎附势,行事老道圆滑,并无交恶,也无太多的交集。但是,蔡京却知道叶梦得的家世反而与之结交,叶梦得不愿得罪蔡京,也就与之客套。   二人首次相见不好不坏的分开了,不久后,蔡京回京向皇上举荐叶梦得,说他能力出众,颇有才学。那个时候,宋徽宗赵佶不愿意展露自己精明能干的一面,在众人面前只有吃喝玩乐,沉迷书画的一面,倚重蔡京,听到他的赞许声,心里想着此人又是巴结于他才有这样的机会。   为了顾及颜面,也不想打算自己的计划,宋徽宗赵佶便答应召见叶梦得进京为官。当时,叶梦得心里也好奇,不知为何会被召见,满怀疑虑的进京,之后宋徽宗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他都能从容的回答出来,也就得到了皇上赏赐,心知他却有真才实学,却因为是蔡京举荐,并未得到更好的职位,只是赐予翰林学士之位,有名无实。   叶梦得得到翰林学士,后来听闻是蔡京举荐,也就主动的拜会,最后在蔡京盛情邀请之下进入府中,看见蔡京写字帖,心里大为震惊,渐渐地二人相谈甚欢,多是诗词书画之类。   抛开蔡京大权独揽外,单轮文采也是当代顶尖的,叶梦得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交流,并未成为真正的朋友。之后,叶梦得在翰林馆中担任职务,一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叶梦得与蔡京来往甚密?”赵构看见调查的结果,心里有些欣慰,没想到能够调查的如此详细,不过后面有些疑惑,中间有段是空白的,然后变成了二人来往甚密,这让他有些不明白了。   “王管家,难道就真的只有这么多吗?”   王管家正声道:“少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赵构回道:“这上面为何没有写明叶梦得为何与蔡京来往甚密?”   “这个事情我也觉得奇怪,无论怎么调查都不明所以!”王管家对于这件事也非常纳闷,却毫无头绪。   赵构肯定的说道:“既然有查不到的情况?那么这件事势必有所隐瞒,这个叶梦得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了,那件事情多半也是知情者,又或是参与者,有心人故意隐瞒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少主认为他从开始都知道事情的经过?”王管家有些不相信,觉得这事真的不可思议。   赵构沉默不语,没有回答。他心里的确是这样怀疑,叶梦得自幼沉稳干练,就算入朝为官与蔡京有些关系。但是,叶梦得家世非比寻常,不需要巴结蔡京,也不需要趋炎附势。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叶梦得要与蔡京走近,除了巴结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故意这样做。此外,赵构还发现一个问题便是入朝为官后,叶梦得就像是颓废似的,毫无建树不说,更是表现出懦弱,没有主见,这与幼年的叶梦得形成鲜明的对比。   从许景衡的口中得知,叶梦得就像是无辜,整件事情毫不知情,就算是做到户部尚书仍然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下面的官吏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却不曾在意过,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无人知晓。   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思考模式都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反而加重了赵构对他的怀疑,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与这件事有关。   赵构仔细地查看档案,只觉得叶梦得一切变得太快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他的作风。众人都沉默了,心里也都有些好奇。当初,户部那两人却不翼而飞似的,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看不见任何踪影。   再抓捕童贯时,赵构也下令严密控制那两个人,却发现什么踪迹都没有,之后跟随他们回府却一直没有出来过。他们的人进去后,发现那一处宅邸是一片废墟,而这一切就像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   赵构暗暗地发誓道:“我就不信抓不住你的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你会露出马脚!”   于是,赵构下令所有人都撤回来,其他人都不监视了,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叶梦得身上,一定要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要证据确凿就可以捉拿归案。整个郡王府的人都跟随在叶梦得四周,对他进行严密的监控,日常行为悉数来报,不得有任何延误。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乎意料   赵构下令后一连数日跟踪叶梦得,事无巨细一律来报,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朝堂上,赵构也是默默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没有结果。   “怎么可能?居然一点破绽都没有!”赵构闷闷不乐地回到府上,喃喃自语道:“若是真的参与其中,不可能掩饰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一切都表现的太过于平淡,置身事外又像身在局中。”   “少主,会不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赵构一愣,转头看向了王管家,他又继续说道:“即使是精心策划的事情,总会留有一丝痕迹,不可能完全掩盖。除非是真的置身事外,没有参与其中,否则难以做到天衣无缝。”   “可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叶梦得,要是他真的没有参与也就算了,他要是参与了却能做到如此地步,此人城府深不可测,或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直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王管家认真的分析起来,沉声道:“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摆在面前,难以俯首认罪。我们一直都在监视也不过是在路上或是宅邸附近,却忽略了户部发生的事情。”   “对啊!”赵构猛地大喊一声,他一直派人监视叶梦得日常举动,却忽略了在户部发生的一切。之前,他们前往户部取证时,就有两个人值得怀疑,后来不了了之了,这些赵构都没有想过。   如果在户部尚书府中没有任何情况,那么就在户部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便是内部之事。纵然他们想去追查也是颇费一番功夫,难度更大。不过为了揪出幕后黑手,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童贯在押赴天牢后,第二天便被侍卫押赴刑场执行凌迟之刑。那一刻,整个京城百姓欢天喜地,童贯的死是他们愿意看见的;那一天,整个刑场上都被百姓围住。   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甚至有人直接拿起椅子站在上面观看事情发生的结果。这些年,童贯胡作非为,百姓苦不堪言,一直敢怒不敢言。今日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于是,京城百姓纷纷涌入刑场,亲眼目睹童贯千刀万剐才肯罢休。除了那些奸商、贪官等人,其他人全部抵达刑场,那场面堪称震古烁今,就算是皇上祭天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当刽子手从第一刀开始一直到结束,百姓纷纷呐喊助威,破口大骂,甚至有人抢下童贯的血肉,直接丢给狗吃掉。宋徽宗首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百姓眼神中的怨气慢慢消散开来。   赵佶知道童贯这些年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一直包容,未曾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天赵构询问的一切也都告知于赵佶,就连他与蔡京同流合污所的经过都说了,宋徽宗痛心疾首。   蔡京大权独揽,宋徽宗对他唯有忌惮,想要处之而后快;童贯本是他身边侍候的总管太监,也给予他不少帮助,心里顾及旧情才迟迟未曾行动。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身为皇上,伤害自己最深的居然还是身边的宠臣,这让他面无血色,心如死灰。   赵佶亲自站在城墙上看着聚集在刑场的百姓,又见他们脸上的笑容,方知以前的自己错得离谱。如今,童贯已死,那些护卫也都消失不见了,真正还算知情的唯有叶梦得一人。   赵构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与赵佶听,赵佶也没有反对,任由他继续追查下去。事情已经有了开头,决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因此,赵构倾尽全力追查叶梦得,其中赵佶也从旁协助,只要用得到力量都由他调动,不需要上奏。   但是,出动了很多力量追查,还是一无所获,这让赵构有些坐立不安了,直觉告诉自己叶梦得与侵吞赈灾款之事脱不了干系。于是乎,赵构更是加大人力监视,就连整个户部所有官吏都盯得死死地,生怕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经过王管家的点拨,赵构才知道自己忽略了太多东西,其中就有叶梦得在户部处理的事务,还有就是夜晚的行踪。最后,派人日夜守四周,终于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半个月才发现一丝痕迹。   王管家急匆匆的禀报,道:“少主,叶府那边有消息了!”   “快快说来!”赵构急忙问道。   “夜里,他们听见叶府有信鸽传出来,一直不敢确定,也不知道是否正确。经过数日的盯梢,终于确定了那是一只信鸽,特来禀报少主!”   赵构低头沉思不语,寻思道:“信鸽?深夜放信鸽,想必是与某人联系!”   接着,赵构又问有没有抓住信鸽,王管家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说是那信鸽不知从何处飞去,也不知飞向何处,夜深人静,漆黑一片难以分辨清楚,只能任由它飞走。   赵构听闻后心里有些失落,好不容易等到这样的机会,居然白白错失。不过,他坚信叶梦得居然行动了,那么后面的时间露出的破绽必定更多,他将所有的人再次聚集在叶府四周,尤其是派遣身手矫健的几人盯着,务必追查出信鸽落脚点。   经过不懈努力,他们终于查到了信鸽飞往何处,居然还是之前那座破旧的宅邸,这让赵构非常惊讶。之前,他派人追查宅邸的主人,也派人前去搜查一直没有任何发现,不知为何这次又有动静。   于是,赵构快刀斩乱麻,也不愿意继续兜弯子了,直接派人封锁了那座宅邸,然后光明正大的带人搜查起来。当然做这些都是晚上,白天要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搜查势必会惹出不少动静,这样就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赵构亲自率领众人前去,准备给予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果不其然,赵构命人将宅邸团团围住,撞开院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恰逢屋内有人,赵构一声令下命人将此人抓住。   侍卫纷纷上前捉拿,却无一人抓住他,最后还是王管家等人出手才此人抓获。那人在被抓捕前,知道自己插翅难逃,将所有的信鸽全部都驱赶走,不留任何的痕迹。   李施仁见到此人,惊呼道:“怎么是你?”   赵构诧异道:“此人你认识?”   “不认识!”李施仁摇摇头,解释道:“少主是否还记得户部之中有两个人值得怀疑吗?而他便是其中之一,一直以为他消失无踪,就算是我们追查也不见他的踪迹,不想他居然就在京城,还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将此人带走,严加看管!”   赵构得知此人便是那消失的两人之一,心情不由得大好,立即命人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务必保证他的安全,赵构想要从他的口中得知更多情报,只有留下活口才有机会,然后自己则率领侍卫继续搜查这处宅邸,他倒想看看有什么猫腻。   第二百三十七章 茅塞顿开   “你是何人,又为何人效命?”赵构冷厉地看着戴着手脚铐的男子,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仍然一无所获。   这样的问话,赵构问了不下数十次,每一次都是相同的结果,眼前这人没有任何回应,更别说透露信息了。迫不得已之下,赵构动用了刑具,他仍然咬紧口风,不愿透露分毫。   王管家见此人有些骨气,无论用什么样的刑罚,此人就是闭口不言,不屑一顾的神色让人火大,出声道:“少主,以我看他应该是受到严格的训练,亦或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用一些特殊手段怕是难以撬开他的嘴巴!”   赵构何尝不想撬开他的嘴巴,只是眼前这人口风很紧,动用了几种酷刑,就连烙刑都用上了,仍然无用。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这人自始至终就是一种表情,不屑一顾,甚至还有嘲讽。   “你有何建议?”赵构心知王管家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此事,想必是有妙计,也就不绕弯子,直接了地问了起来。   “当初,我们几人偶尔研究出来的一种惩罚手段,很是有效!”赵构看见王管家脸上奸诈的笑容,不免生出一些好奇之心,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刑罚。   王管家见赵构同意了,他立即吩咐人下去,准备一盆清水,还有一叠桑皮纸,看到此处赵构还不明白那就真的不用混了。那种滋味堪比憋死,甭提多难受了,没有亲自体验过,也曾看见过。   这是一种清朝的刑罚手段,名为“贴加官”。首先王管家命人将预备好的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那人脸上,然后从嘴里早含着一口烧刀子,使劲一喷,噀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脸上。   王管家又盖起了第二章,如法炮制。那人呼吸便已经困难了,而他也不再盖了,就这么放着不动。果不其然,那人手脚开始乱窜乱动,鼻孔完全塞住,只能用嘴巴,还是难以呼吸新鲜的空气。   王管家见时间差不多了,让那人露出嘴巴呼吸空气,冷笑道:“现在,你还嘴硬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说出来,不然小命难保!”   那人从被抓后,一直没有任何言语,这个刑罚让他有些受不住了,那种窒息感不是普通人能够受得了,他宁愿一刀将他杀掉,远比现在的滋味要好受多了,仍然倔强地说道:“休想!”   “来人,接着再加!”王管家也懒得啰嗦了,直接命人盖上桑皮纸。   赵构诧异道:“你是如何知晓这样的刑罚?”   王管家平淡的回道:“少主,这是后宫专门用来处理多事之人的惩罚,无意中看见便记下来了。”   “原来如此!”赵构恍然大悟,他才明白封建王朝的后宫果然不同凡响,这样的刑罚就连刑部都不敢用,要知道这样的刑罚基本上不是处罚,而是取人性命,根本就不是处罚那么简单。   “此人嘴巴如此严实,只怕难以撬开,留之无用!”   赵构听闻王管家的话,深以为然,他也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他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不到最后决不放弃。苦思冥想一直没有任何的效果,最后赵构想起后世看到的一种逼供的方法,而且以他的内力足以控制住节奏。   赵构命人将桑皮纸取下来,那人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像是从轮回边缘走了一遭,才发现世界多么的美好。只不过,接下来赵构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喝一声:“看着我!”   那人愣住了,不明白赵构耍什么花招,抬起头看向了他,只觉赵构的眼神非常深邃,一不留神整个人都陷进去似的,而他的意思开始模糊起来,恍恍惚惚,迷离的眼神没有任何的焦距,仿佛行尸走肉一样。   “你姓甚名谁?”   “赵……赵程!”   “你为何在那处破旧的宅邸中,有何目的?”   “主人吩咐命我留在那里与外界联系,然后将取得的消息传递回去,禀告主人!”   “你一直都在那里吗?”   “不是!”   “不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尽数说了!”   “监察御史不知何故追查当年赈灾款事情,主人唯恐事情曝露,命我严守此地。我本是主人培养起来的死士,一直留在户部与人接头,后被人追查便知事情败露,为了不引起关注,只得销声匿迹!”   “主人计划祸水东引,将所有的罪推到童贯身上,不料事情还是败露,在最后时刻居然说出事情的原委。之后,又发现有人跟踪,便小心行事,主人担心事情有变便命我留在那里继续等待。”   “你接头的人是谁?”   “户部尚书叶梦得!”   “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   “你的主人是何人?”   “主人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有任务传下来都由首领发布下去,甚少能与他见面。主人每次出现不是隔着帘子,就是戴着面具,难以知道是何人,不过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王孙贵族!”   “你首领是谁?你们又是来自何处,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   “我们是一支秘密组织,名为‘射日’,而我只负责传递讯息以及暗杀任务,其它的事务由其他人执行。我们的首领一直跟随在主人身边,很少联系,我们想见他非常困难,除非有命令否则见他一面很难。”   “那你之前又是做什么事?”   “我本是一名教头,后得罪权贵流落街头卖艺,有一人深夜来到我住处,他说只要效命便可以得到荣华富贵,甚至是入朝为官皆有可能。那个时候我身无分文,便答应下来,果然成功进入户部任职。”   “此人手段通天,居然任意安插官吏进入朝中为官,想必此人的身份必是不凡!”赵构低头沉思起来,又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退出组织?”   “想过,却不敢!”   “为何?”   “曾经有人退出组织,辞官归隐后来被组织派人灭口!”   赵构总觉得那人自己应该认识,不由得再次问道:“退出组织的那人是不是朱敏中?”   “是他!当初他也是组织中的人物,是我们的堂主,本来退出组织主人也知道,却不想主人下了格杀令,就算是回到老家一样杀无赦,像是他知道些什么事似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只需要奉命行事即可!”   “朱敏中居然那个组织的人,难怪了!”   赵构听到此处方才明白了一切,之前围绕朱敏中的怀疑,得到解释。赵构一直不明白朱敏中就算是户部尚书为何知道的那么多,就连最后的幕后之人都了如指掌,原来他是那个组织的人,通过不断地渗透了解得知幕后之人要做的事情,心生畏惧想要退出,却发现自己无法退出。   恰逢其会,蔡京、童贯二人借此机会刁难于他,他也将计就计遂了自己心愿,也可以摆脱组织的控制。朱敏中的死也就证明他手中掌控着那人的证据,却不想成为催命符,手中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以至于被灭口,还找到了证据,这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刺杀   事情的原委全部说通了,没想到看似不重要的一个人居然道出了这么秘密,还将自己的疑惑解开,这些都出乎赵构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叶梦得也是你们组织的人?为何你们还要派人监视他?”赵构沉思片刻,才想起这两人一直留在户部,不一定是协助,也可能是监视,故而有此一问。   那人木讷地回道:“叶梦得是堂主,不过主人像是知道什么,让我们秘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不清楚,或许是担心他与朱敏中一样,想要退出组织!”   “既然你们怀疑,为何不尽早铲除?”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具体原因也不是很清楚,唯一断定的是主人对他不是很信任,像是知道他会退出组织。主人曾说过,叶梦得还有一些作用,不能除掉,再说监察御史追查的厉害,步步紧逼,不得不留之。”   赵构还想再问什么,已经晚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身子颤颤巍巍险些摔倒,若非王管家及时搀扶住,只怕真的倒地不起。那人也是浑浑噩噩地醒来,空洞的目光呆愣的看着赵构,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失去了所有记忆似的。   “少主!”王管家看见赵构身子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心里有些担心。   赵构摆摆手,萎靡不振的说道:“休息片刻就好,不必担心!”   “少主,您这招是……”   “催眠!”   “那是何物?”王管家好奇的看着赵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听不懂赵构所的话。   赵构笑着解释道:“这是一种武功,以雄浑的内力以及精神强制性打开他关闭的大门,然后再施以诱导,只要我想知道的,他知道的都会一五一十的告知,绝不会隐瞒,不过只能坚持一个时辰,过了便会再次醒来,浑然不知之前发生的事情。”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武功!”王管家震惊了,他知道赵构的武功深不可测,没想到会这么厉害,牛人!   赵构有些脸红,这招还真的不是武功,而是后世学来的一种刑讯方式。为了让他能够理解,才说的如此委婉,只要是稍微学过或是知道催眠原理的人都可以学会。   接着,他们离开了天牢,至于那人的死活也无关紧要了。赵构知道下面要去的地方便是户部尚书府,找叶梦得好好地谈一下,他想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这样一来追击幕后之人有用很多。   与此同时,在尚书府却发生了一起早已蓄谋已久的案件,十几道穿着夜行衣的人影一闪而过,潜入尚书府,他们各个手持利器,看这样的情况便猜到幕后之人不愿留下活口,决定铤而走险,冒险一试,刺杀户部尚书。   当初,赵城被带走,赵构没有仔细搜查便匆匆离开,然后又逼迫那人道出自己知道的事情,给予留在那处宅邸密室之人一个机会。他迅速的来到一处宅邸,敲了门,飞速走了进去。   “主人,赵城被抓了!”那人慌慌张张地说道。   “赵城被抓了?他的身手不说数一数二,也不至于被抓走,放心他的本事较大,相信不会出卖组织!”   “今夜监察御史带人将府邸团团围住,赵城心知逃不了,便让我进了密室暗格之中,他自己则吸引赵构等人的注意,直到他们走了以后,我才露面。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只怕事情有变,请主人及早防范。”   “传本座命令:杀,不留活口!”   “遵命!”   那人顺从地答应后便下去了,只留下戴着面具的男人,嗜血的目光,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喃喃道:“凡是影响大业之人,一律扫除。若是你也曝露,那么计划也该提前了,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决不允许这样的机会在我手中白白流失!”   那些黑衣人悄然进入叶府,守在宅邸四周的李施仁、李施恩等人纷纷侧目,暗道不好,也急急忙忙的潜入府中,四处搜寻那些人。毕竟,他们还未掌控有力的证据,决不允许叶梦得出现任何意外。   那群黑衣人悄然而至,找到了叶梦得所在的厢房,发现他没有在房间中,然后四处散去,直到来到了大厅,却见叶梦得怡然自得,没有半点慌张的看着他们,淡淡的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叶大人知道我们要来?”为首的黑衣人皱着眉头,惊讶的问道。   叶梦得笑而不语,接着又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我府中没有任何的下人,就连奴仆等人都不在吗?早些时日我便让他们回去了,心知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以他的行事风格,任何组挡在他面前的人都要除去,决不允许有任何的纰漏。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想必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叶梦得嘲讽的看了一眼,道:“只怕那边出了什么事,让他沉不住了,终于开始行动了!”   “叶大人果然是好本事!”为首的黑衣人又接着说道,“可惜,你我各为其主,一日入得组织,终身不得退出。若非主人一直欣赏你的才华,只怕你早已命丧黄泉!”   叶梦得仰天大笑,讥讽道:“欣赏?可我觉得不欣赏比较好!”   “大哥,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杀了便是!”   首领没有回答,沉默了,他又听到旁人七嘴八舌的话语,心里冒出隐隐的不安,想要抽身而退依然不可能了,只能遵从手下的话语,杀了过去。他们接到命令还有些奇怪,也没有多言,只要听命行事即可。   “杀!”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那人的大刀距离叶梦得只有几公分的差距,却被另外一批人救了下来。这些人正是郡王府,也是赵似给予他最大的保护。当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叶梦得震惊不已,张大着嘴巴,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们是谁,胆敢阻拦我们的事情,活腻歪了!”   李施恩讥笑道:“我管你们是谁,他不能死,其他人无关紧要,唯有他绝对不能出事!不要以为自己有些身手就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等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血腥。”   空气中弥漫着二人的火药味,两军对战即可展开。但是,叶梦得却好奇的看着李施恩等人,他自问记得人不多,都是有用的。原本赴死的心渐渐地打消了,他想要知道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又是谁派来保护自己,这让他有些费解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施恩等人,显得阴晴不定!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及时赶到   “兄弟们,给我杀!”   李施恩与那群刺客相遇,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杀了起来。虽说他们人数占优,实力还是以李施恩等人强,最后变成了拉锯战,谁也奈何不了谁,加上晚上夜色已黑,只看得见人影晃动,视力也受到影响。   叶梦得傻了,呆愣地看着双方杀得兴起,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本以为做好赴死的准备,却不想还有另外一对人马出现救了自己,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   “他们又是何人?”叶梦得没有想着逃跑,反而对他们有些好奇,定睛的看着李施恩等人,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的不是很真切,索性也就不在探究到底是谁,悻悻然的看着,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们到底是谁?武功不弱!”李施恩等人面面相觑,寻思道。   那人也不约而同地想道:“这些人到底是谁,居然半路杀出,阻止我们,他们的身手比之我们不遑多让,甚至还略胜一筹,以他们的武功更像是江湖中人,难道说江湖中也敢插手这件事?”   两队人马大张旗鼓的厮杀起来,并无任何人死亡,最多也就是重伤。与此同时,赵构急匆匆的赶来,他走到半路上便接到回报,说是叶府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刺客,李施恩等人已经进去,想必已经开战了。   赵构也顾不得其它,立即加快脚步,当他抵达叶府时,正好看见有人与李施恩等人厮杀。随着他的到来,火光笼罩在整个房屋内,一片光亮四周看得真切,赵构看着他们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手中握有利器,黑巾蒙面,大喝一声:“你们胆子真大,敢行刺朝廷命官,真是活腻了!”   赵构狰狞的看着他们,众人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愣。赵构历经战场上的洗礼,身上的杀气比之他们有增无减,最让他们畏惧的是赵构的武功早已耳闻,听说他的武功连方腊都不曾放在眼里。   这让他们更是吃惊了,一直都是听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得偿所愿,与之相见却发现赵构的年纪不过如此,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构。众人看见赵构身上的官服以及气魄,情不自禁的相信了。   “认识我?”赵构瞥见他们的神色,皱了皱眉头。   “撤退!”   那人没想到今夜居然发生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先是被李施恩等人缠住,阻挡住自己刺杀叶梦得的心;现在,来个更狠的,明知敌不过只能选择暂时性撤退。   他们是想退了,赵构却不乐意了,寒声道:“既然来了,那便留下来,再说外面风寒,进屋歇息歇息才行!”   “郡王,你欺人太甚!”那人涨红着脸,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黑巾蒙面,又是面对赵构,只怕早已冲上去杀了他。试问他从未如此被人要挟过,就算赵构身手不凡,还是难以抑制怒火。   “你还真的认识我!”赵构揶揄地看着那人,略有沉思的点点头,怒吼道:“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在此放肆,真的以为这里是你们自己的家吗?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这里是尚书府,并非市集,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走的,我没有准许你们离开,谁敢擅自离去。”   “这是郡王府吗?又不是他的地方,居然口出狂言!”众人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句话,算起来赵构与户部尚书也是第一次见面,又如何扯上关系呢,可是他们心里清楚嘴上却不敢得罪。   人的名树的影!   赵构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也不是宋徽宗随意赐封的,而是有其他含义。毕竟,朝中想要不听到赵构的名讳以及事迹,还真的没法去说。众人又看着赵构脸上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杀气直愣愣的走了过来。   “赵构,你别欺人太甚!”那人浑身颤抖,赵构身上的气势让他们心中都泛起一阵寒光,慌了手机一时忘记称呼,直接道出赵构的名讳,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整个脑袋都在思考着该如何全身而退。   赵构冰冷着脸,面无表情,举手投足间依然无惧无怕,就像是锻炼身手一样,只不过这次的结果却是激怒了赵构,这让他们在兄弟们面前情何以堪,这些都让他深受打击,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总觉得事情发生经过有些不同。   “杀!”赵构也不愿意多想,开门见山的道出心中真实想法,一股肃杀之气席卷整个病房,就算是王管家都有些愤怒,率先杀了出去。赵构将他拦了下来,淡然地说道:“这个人留给我!”   众人听闻赵构亲自出马,心里震惊之余,又有些兴奋,他们终于可以看见赵构再一次动手。众人也都一致的按兵不动,眼睛却直愣愣的看着赵构,他们相信这一次赵构亲自出马势必会成功,也就不着急,只是看着其他人,以防他们横插一脚,耽误他们看好戏。   赵构的身手有目共睹,无需在乎身份,只要有他在,就算是想要刺杀他都比较难。   那人看见赵构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知肚明,苦涩的笑了笑:“天要亡我!”   赵构亲自出手,速度之快,动作敏捷,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这些天,赵构都活在这些人身上,心思也没有了。于是,赵构三下五除二将首领位制服住,其他人见赵构简单地解决所有人,心里激动不已。   其他人见首领都认命了,他们也不是傻子,只能听之任之了。与此同时,赵构冰冷地无情的说道:“这下你应该有时间了吧!若是你没有时间,想要离去,那也得问我答应与否。现在,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何人指使,要杀了他?”   那人冷笑一声,然后撇过头,他从未想过还是被抓住了,这让他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震惊。   “是不是幕后之人派你前来的?你的主子到底是谁?”赵构大喝一声。   那人还是不回答,赵构最后的耐性没有了,准备再次逼供,却被叶梦得拦住,淡淡的说道:“在下叶梦得,想必郡王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不必再来了!”   “叶大人,在回答这个问题,能否告知事情的真相?”赵构玩味的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叶梦得,他一直等待着这个机会,却不想自己送上门,这样反而省了不少事情。   第二百四十章 金匮之盟   叶梦得笑了笑,奚落道:“郡王追查了许久,难道还没有查到真想吗?”   赵构尴尬地摇摇头,道:“的确没有追查到,只能猜到幕后之人必定大有来历,却又不知具体是何人。不过你的身份至关重要,想必你应该很清楚那人到底是谁,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好意思,他是谁我知道,却不能告诉与你!”叶梦得毫不客气地回绝道。   赵构皱着眉头,道:“为何?”   叶梦得也没有告诉原因,只是笑了笑,显然是有苦衷却又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赵构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他相信总有一天会追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也不急于一时。   “若是郡王有闲情雅致的话,不妨听我说说一段故事!”两人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叶梦得又开口说话了,他也没有等赵构回应,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一段很长却又很短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核心便是皇位继承人。”   “五代十国,天下还未统一,历经百年的混乱局面。有一位将军深得当时后周皇帝器重,征伐南唐时屡建战功;后周皇帝病重时,任命那位将军为殿前都点检,掌管殿前禁军。”   “没想到引狼入室,那位将军却夺得江山,逼迫幼帝禅位,将军念及先皇隆恩便赐予后人世袭爵位。那位将军夺得帝位,麾下能征善战将领甚多,又有文人雅士出谋划策,不久之后便统一天下,国泰民安。”   叶梦得瞥了一眼赵构,微笑的说道:“想必以郡王的才智,应该猜出此人是谁了吧!”   赵构懒得理会,他不说赵构心里也清楚此人是谁,可是他能说吗?毕竟,那人是大宋开国君王,也是自己的先祖,总不能直呼名讳或是喊出来,这样一来要是被人知晓定然说他的不是了。   “接下来便是终点了,他夺得天下后,百姓丰衣足食,外敌虎视眈眈却不敢入侵半步。外患倒是解除了,却发生了内忧,而这个内忧便是皇位继承人的事情。当时,他有意传位于儿子,然而母亲却以年纪尚幼,改立储君,立弟继位,再传于子。”   “那个时候,太后病重,以此为契机,喊来当时朝中重臣入宫记录遗言,交代未来的皇位继承问题,让皇上死后传位于其弟。皇上被逼无奈,又不愿他人说他忤逆不孝,唯有听之任之,却不想惹来更大的风浪。”   “金匮之盟吗?”赵构也知道这件事的经过,而他心中更清楚后宫干政的危害,大宋王朝政治上出现问题一部分与后宫干政不无干系,这也助长了文官之风,而他也觉得立何人为储君,旁人无须干涉,身为皇上连皇位继承人都无法确定,那也真是失败透顶。   他又想起现在是宋朝,这个时代的人脑海中早已被腐朽的礼俗教条固封,要是真的不听从吩咐,只怕就是皇上也会有人说他忤逆不孝,哪怕生前如何好,只要做错了一件事都是不好的,赵构不由得想起周武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这是封建王朝最早关于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赵构也猜到叶梦得后面要说的话,也就是“金匮之盟”给整个大宋带来的影响,而这个影响便与这一次要追查的事情有关,也就是说这件事幕后之人是一位王爷。   赵构还有些不确定,恍惚的看向了叶梦得,又见他继续说道:“自此以后,但凡皇上传位,朝中都会有一部分人出现,认为传于弟比传于子强,还将之前的事情再次述说一遍。”   “正是这样的先河,也开创出前无古人的先例,未曾有任何王朝出现兄终弟及接替皇位,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出现后来每次皇位更替都会冒出传兄弟、传子之间争斗,这也无形中导致朝中大臣面和心不合,又怎么会效忠大宋,效忠皇上,又如何为百姓解忧!”   赵构明知他说的意思,还是佯装不知情,慢悠悠的说道:“叶大人与我说这样的故事有何意思?”   叶梦得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构,然后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言尽于此,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赵构接着问道:“我好奇的是,你在这起案件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无关紧要的角色!”叶梦得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原本只是无名小卒,却在最后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扭转整个局面,也可以在人前佯装懦弱无能,什么事情都不知情,这便是我的责任。”   “多谢!”赵构真诚地道谢了一声,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既然叶梦得已经如实道出自己身份,那么事情的经过都好说了,蔡京、童贯二人拉拢叶梦得,想以他为幌子作为掩护,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曾想过叶梦得也是如此想法,借由他们两个人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们两人的目的一致都是为了那批银两,只不过蔡京、童贯做梦都没有想到看似无关紧要的叶梦得,浑浑噩噩地他,居然会是让他们二人两人背下黑锅却百口莫辩之人。   叶梦得的出现,也说明童贯的确没有说谎,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是这样,明明计算好好的东西到了最后居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并且,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徒劳无功,想想都憋屈,还为了那件事搞得自己都身首异处,要是他活着肯定破口大骂。   赵构想了想,也猜到朱敏中留下的证据,只有蔡京、童贯二人,其他人都会毁掉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叶梦得的杰作,而做完这一切叶梦得就像是不知情似的,每天看上去浑浑噩噩,昏庸无能,这让人对他的防范松懈不少,实际上早已运筹帷幄将事情都处理妥当。   想到此处,赵构不得不敬佩叶梦得的本事了,而且他又通过故事间接的告诉自己幕后人的身份是王爷,而且还是赵氏王爷,也就是说皇族之人。那么抢夺银两的目的不言而喻了,现在他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位王爷敢如此做。   第二百四十一章 楚王赵有恭   赵构命人留在叶府保护叶梦得,然后自己深夜进宫,这件事超乎想象,涉及到赵氏子弟,不敢马虎大意。   宋徽宗抬头,凝视着赵构,沉声道:“你的意思是皇族有人意图谋反?”   赵构将事情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猜测悉数告诉宋徽宗,他也非常震惊,从未想过这件事后面涉及到赵氏子弟。赵构将叶梦得的身份,以及那个组织说了出来,赵佶面色凝重。   若是赵佶将死,有人谋夺皇位还情有可原,眼下赵佶是春秋鼎盛之年。并且,赵桓已经立为太子,就算是有人想要争夺也不可能,唯有犯上作乱,谋朝篡位才有机会夺得皇位。   “儿臣以为的确是赵氏子弟有人意图不轨!”赵构肯定的回道,“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朝中到底是哪位王爷有这样的权力敢如此做?父皇登基后,各位王爷安分守己,不曾出现任何乱子,也不曾有过王爷掌控大全,到底是何人有这样的本事?”   宋徽宗沉思片刻,皱着眉头,道:“既然涉及到皇族之人,那么这件事必定不一般,只怕这件事不可打草惊蛇,要是被人知晓只怕适得其反,逼得他做出危害大宋之事。”   “儿臣以为暗中调查乃是当务之急,另一方面要派人严守,以防贼人趁虚而入。”赵构担心那人知道后,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做出逼宫行为,以他的手段还真的有这个可能,不得不防。   宋徽宗欣然答允道:“这件事朕自有安排,你且下去吧!”   赵构见父皇不愿意多说此事,也就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遵从旨意转身离去了。   “朕登基以来,避免王爷觊觎皇位,早已让剥夺他们手中权力,有名无实罢了。若是真的有哪位王爷有这样的权力,只有他一人。这件事看样子还得让他亲自出面才行!”   宋徽宗呆愣的看着赵构离去背影,整个人恍恍惚惚,心里有了大概却又不敢相信,让他有些纠结。于是,他暗暗地写了一份信传递给赵似,命他前去暗中调查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赵似正在琥珀山庄中苦思这件贪污案的幕后主使人,一直没有头绪正在烦恼之时,听闻手下来报说是赵构深夜派遣侍卫前去户部尚书叶梦得的府上,而且府中发生了打斗,然后又急匆匆的进宫。   赵似好奇之下想要进宫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接到皇兄传来的纸条,上面清楚的写明了事情的经过,还有那个组织的名讳,幕后之人的猜测,怔怔出神,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庄主!”众人见赵似呆如木鸡的傻愣着,忧心忡忡的齐声喊道。   赵似充耳不闻,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纸条,双手有些颤抖,咕哝一声:“为什么会是这样?”   纸条上清楚地写道:“楚王赵有恭!”   赵有恭是赵似的独子,他的爵位也有儿子继承,赵似为大宋王朝所做的一切不能上台面,唯有将一切赐予他的儿子。因此,朝中赵氏子弟又是王爷爵位且位高权重的只有楚王赵有恭一人。   赵似看着上面的名字,整个人傻了,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头重脚轻险些摔倒在地,众人急忙上前搀扶住。赵似心里五味杂全,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最大的怀疑对象会是自己的独子,在他的心目中赵有恭乖巧听话,博览群书,还学得一身武艺。   虽然赵似嗜武成痴,赵有恭并未完全继承他的遗志,反而文武兼备,不仅文采风流,还有一身武功,就连赵似都惊叹他的天分。只是赵有恭志不在此,学得时候漫不经心,一心想要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   宋徽宗对于这个侄儿颇为喜欢,爱屋及乌之下也欣然同意他的请求,不仅赐予定**节度使,还封他爵位。赵有恭除了赵构以外,在赵氏子弟中最具才能之人,那个时候赵构还未出世,赵有恭展露出才能深深震撼了宋徽宗,就连赵似都有些奇怪,不过心里还是高兴不已。   试问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成才,赵似也不例外。那个时候,赵有恭深得宋徽宗疼爱,就连赵桓都嫉妒,然而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直到发生了周侗之子的事件,又遭遇赵似因病去世,赵有恭从人前退居幕后,无论是早朝还是大会等都未曾露过面,一直深居简出。   那个时候,朝中大臣对他甚是惋惜,纷纷猜测,要是没有赵似因病去世这个打击,赵有恭必定前途无可限量,他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赵有恭在朝中呼风唤雨的时候,蔡京等人还未成气候,在最鼎盛时急流勇退,也可以是一蹶不振。   直到现在,赵似心里都难以相信这件事会是自己的儿子所为。虽然只是猜测,还未断定,要真的是他所为,赵似不知该如何处理,一边是大宋安危,另一边是自己独子,面临国与家的选择。   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要有个答案,唯有传令下去追查楚王赵有恭一切过往。琥珀山庄的情报系统远比赵构的要强大许多,经过百年的经营早已渗入到各个地方,只要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事情,无论做得多么隐晦依旧难以逃脱。   众人听到赵似的命令,全部愣住了,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赵似的身份,也知道赵有恭与他之间的关系,父亲查自己儿子,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若是没有一丝证据,只怕也不会如此做。   于是,众人全心全意的追查,他们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毕竟,他们也不愿意看到赵似父子兵戎相见,赵似什么样的性格还是清楚。凡是危及大宋江山者,不论是谁立斩无赦。   所以他们都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到来,只能相信楚王赵有恭是怀疑对象,并未作出危及大宋江山的事情来。如若不然,真的出现那样的结果,想必谁也不开心,只怕后面的事情比现在更严重。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逼宫(一)   琥珀山庄所有人员听候差遣,彻查楚王赵有恭相关事宜,如火如荼。与此同时,一处密室中坐着十几位身穿黑衣长袍,每件长袍上都绣着一支箭矢,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真容。   四周鸦雀无声,静的可怕,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真切,还有火把燃烧的声音。众人都翘首以盼的看着中央戴着面具的那人,谁也不敢出声说话,更不敢乱动,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那人平淡的说道:“叶梦得还活着?”   “是……他还活着!”其中一人颤颤惊惊地回道。   “哦!”那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派给你十余人刺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最后人安然无恙,还损失了十几位干将。你说,本座该赏赐你什么才对的你这份才能呢!”   虽然他是微笑的说话,声音没有任何的愤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笑里藏刀。他的怒火从不显露出来,或许这一刻微笑,下一秒你就身首异处,难以捉摸。   刺杀叶梦得是他传达的指令,交给了刑罚堂处理,却不想事情没办妥,还损兵折将。当刑罚堂堂主听闻这个消息,又接到门主的召集令,心里七上八下,终究难逃罪责,之前行事从未失手,却不想这次栽在了叶梦得手上,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杀死叶梦得,这一次将他也连累了。   叶梦得本来也是一位堂主,至于什么原因退出只有他心里有数,以及门主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要退出组织。并且,叶梦得还带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他们是接到门主的命令格杀勿论,抢夺他手中之物。   “属下甘愿受罚!”刑罚堂堂主颤颤惊惊的跪在地上,惊恐不安的看着那人,心中笃定自己必死无疑了。组织中的规定严格,任务失败必须接受惩罚,有功当赏。   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刑罚堂堂主,道:“起来吧!这一次就算了,错不在你!本座还是小觑了他,居然追查到叶梦得,还查到之前的据点,又抓了赵程,想必是他泄露了底细。”   “门主,赵程被抓,叶梦得这个叛徒又退出组织,只怕局势对我们不利!”   那人赞同的点点头,道:“左护法说的本座也想过,有一点想不通。若是用刑,只怕赵程根本就不会透露分毫。本座相信诸位的忠诚度,断然不会出卖组织,只是不明白他到底用什么方法逼迫他就范。”   刑罚堂堂主接话道:“门主,属下派人前往天牢,只是情况有些奇怪,赵程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意识模糊认不清来人,像是中邪了,唯一可能便是中了一种邪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透露出来了。”   “邪术?莫不是苗疆的巫蛊之术?”那人皱着眉头,低头沉思道:“理应不可能!朝中之人决不允许与他们接触,更不能进入京城,就算是江湖中人对他们也是忌惮,而且他们行踪成谜,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结识!”   “既然落入他的手中,交代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刑罚堂堂主连忙点头道:“已经处理好!”他又接着询问,“门主,叶梦得这叛徒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言下之意是继续派人追杀,还是不管不顾,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做。若是擅自行动惊动了赵构的话,只怕后果更严重。从一开始他们存在于暗处,赵构又在明处,仍然抓了风堂主,还囚禁叶梦得,可见赵构的本事并非浪得虚名。   那人沉声道:“叶梦得的事情暂时放一边,至于他手中的东西应该不会落出来。除非是他出现,否则绝无可能让他真心诚服。不过想要他出现,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门主,属下这里接到消息有人暗中追查我们。另外,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难道是赵构那个小子耍什么花招?”那人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哼!之前是本座小觑了这厮,不过本座也不是吃素的,就让我们跟他来一场游戏,看看鹿死谁手!”   那人想要说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他不敢说出来。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是另外一股势力涌入,而且这股势力深不见底,来无影去无踪的,无孔不入,这让他有些惊讶。   按照他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不说数一数二,也可以说难逢敌手,只要他们想追查的人都可以摸清楚底细。但是,对于这股力量他们的人却束手无策,那股势力不仅单体武功强大,行踪诡秘。   并且,那些人正在追查的人是楚王赵有恭,也就是门主的对外身份。宋徽宗猜测的没错,根据赵构禀报的情况,再联系一下便猜到那人的身份便是楚王赵有恭,也是他的亲侄子。   在座的都是组织的骨干人员,各堂堂主,分别是风雨雷电四个堂口,而这四个堂口是归属于情报组织,刑罚堂、功绩堂、仁世堂、刺杀堂、左右护法,其中仁世堂是掌管组织人员名单以及身份。   “射日”是组织的名称,每位堂主的衣袍上都有一支箭矢标志,而门主的衣袍上是一把弯弓,代表着他是掌弓之人,他们便是他手中的箭矢,无往而不利,他们的据点被称为“射日坛”,具体地点只有各个堂主知晓,而且没有固定地方,一切都由门主自行安排。   在座的只有左右护法知道门主的真实身份,而那说话之人便是右护法。既然门主不想知道,那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现在不合时宜,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再决定说出来。   叮嘱几声,交代一下事情后,众人便离开了。只留下左右护法以及那人,密室的门关上,他们三人的面具也取了下来,露出真容来。当他面具落下来后,一张俊俏的脸露了出来,那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咋看上去与赵似有七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赵似显得粗犷许多,而他则显得文质彬彬。   此人正是赵似独子,宋徽宗亲侄子——楚王赵有恭!   “王爷,属下探查得知,有人正在追查您!”右护法恭敬地说道。   赵有恭皱着眉头,道:“有人追查我?难道是那个毛都没长的小子?”   “根据属下追查得知,他们绝不是泛泛之辈,隐藏的非常深,像是另外一股势力,而这股力量绝不属于朝廷。”右护法郑重其事的叮嘱道,“王爷,您还是小心为上,只怕不出几日便会查处结果!”   赵有恭沉思许久,也想起有人在楚王府出现过,一时没有注意,现在想想怕是整个楚王府都被人盯上了,而且这些人的行动迅速,训练有数,不像是江湖之人,也不属于朝廷之人,这样一股不知道的力量,让他有些凝重。   “事到如今,只能剑走偏锋,兵行险招了!”赵有恭斩钉截铁地说道。   左右护法面面相觑,齐声问道:“王爷,真的决定了?”   “一不做二不休,只有这条路!若是再等,又不知等多少年!”赵有恭疾言厉色道,“当初的赵佶昏庸无道,不理朝政我们等待时机大事可成,然而今时今日的他一改昔日作风,又有赵构这厮,恐防夜长梦多,唯有兵行险招才可完成大业!”   左右护法窃喜不已,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终于等到了赵有恭说出这句话,自当竭尽全力辅佐赵有恭完成大业,而他们只有兵行险招,直接逼宫让赵佶退位,赵有恭登基为帝,这是他们的夙愿,终于看到一丝希望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逼宫(二)   “这个忤逆子,居然敢……”赵似气血攻心,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儿子,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这一切都是他亲生儿子所为,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追查不知道,一追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直以为乖巧听话的儿子居然丧心病狂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仅暗中收买人心,还培植势力,构建秘密组织,想要颠覆大宋,夺取皇位。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贪污案的幕后之人是他儿子下得手,他暗中派遣人做好部署,又利用蔡京、童贯二人的野心,从中坐收渔翁之利,枉顾大宋江山,枉顾百姓死活。   另外,赵似还追查到自己儿子不仅培植势力,还秘密训练一批死士,这是一笔不小的力量。看到儿子的罪状摆在自己面前,赵似气得不行,怒火中烧让他整个人都瘫软的坐下。   面对自己儿子的罪状,赵似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不知如何做。对于自己儿子,赵似心里唯有愧疚,这些年他的心思贡献给朝廷,无心经营家庭,赵有恭的成长缺乏他的关心,只是陪伴了十几年,之后一直未曾见过,这让他心里觉得愧疚。   在他看来,赵有恭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责任,赵似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无奈,更多的是心痛。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继续思考了,而且他追查到叶梦得是那个组织的人,手中握有一份非常重要的东西,他必须前往叶府取回这份东西。   虽然赵似也觉得不妥当,便提前前往皇宫与宋徽宗商议,见到赵佶的那一刻,赵似首次跪地俯首道:“皇兄,弟之过也!”   宋徽宗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赵似是他的弟弟,这些年为他做了多少事情,他心知肚明,在他看来赵有恭再有错也不过是孩子,根本不会计较。赵佶理解赵似心中的痛苦,换做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赵似却对他如实相告。   “十三弟,这件事不必追究了!只要他及时回头,朕既往不咎,再怎么说他也是朕的侄儿,你的独子。”宋徽宗拍着赵似的肩膀,扶起他,郑重地说道:“朕知道你现在的痛苦,为了大宋江山有时候不得不这样做,无论怎么说他也是朕看着长大的,骨子里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想必是受了蛊惑。”   赵似苦涩地说道:“皇兄!……”   “你放心,朕不会杀他的!”赵佶安抚一声,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要赵有恭做的不过分,那么一切都好办,真的做出不轨的事情,那就不好说了,也就是告诉赵似尽快解决此事,不能耽搁了。   “皇兄,臣弟要前往叶府一趟,找叶梦得取一点东西!”赵似调整心情,想起这次前来目的,“叶梦得手中握有逆子的把柄,臣弟也不知何物,不过应该非常重要。若是有此物,想必一切都可以及时制止。”   赵佶欣然答允:“既然如此,那你去吧,有时候还得你出面才行!”   赵似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赵佶想起得到的消息,知道幕后之人会是赵有恭后,他也震惊了,整个人傻愣了,从未想到最后背叛自己的人会是他,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也不好过,喃喃自语道:“有恭,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时间了,赵似也没有多做停留,出了宫直接来到叶府上。此时,府上还有赵构留下的人把守,而这几人都是郡王府,也是琥珀山庄出身的人,即何环、宫沧、黄石、杨禅四人。   他们四人见赵似亲临,不禁恭迎道:“庄主!”   赵似点点头,道:“你们已经出了山庄,不必行礼了!我有事要见他,你们暂时先退下!”   众人想也没想直接退了出去,他们相信赵似不会对叶梦得做什么。不过他们心里也奇怪,赵似怎么亲自前来了。于是,他们想了想留下三人在府内守护着,另外一人前往郡王府禀告赵构这里的情况。   叶梦得这几日都在府中,每日闲来无事不是读书习字,便是摆弄花草,日子过得倒也清闲,不像是有危险似的。此时,叶梦得还未睡下,正在挑灯夜读。突然,房门被推开了,他头也没有抬,以为是赵构前来了,淡淡的说道:“来了多少次都是一样,无可奉告了,郡王你别多费唇舌了……”   来人仍然不理会他的话,也没有回话,这让他有些好奇了,不禁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怔怔不语,整个人惶恐不已,以为见到鬼了,最后又定了定心神,惊讶道:“王……王爷!……”   赵似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本王,一转眼你已经这么大了,不知令尊如何了?”   叶梦得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似,又听到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激动不已,道:“王爷,您没死?”   赵似笑道:“本王要是死了,你还能见到吗?怎么你想本王死了吗?”   “臣不敢!”叶梦得躬身回道。   赵似也不想多说什么,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应该猜到本王出现在此,是为了何事吧!”   叶梦得心知肚明,他猜到“已死”的赵似现身,就知道必定是楚王赵有恭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逼得他现身。在他心里赵似已经死了,却不想又出现,也就是说他这些年来都未死,一直假死。   既然确定眼前的人是赵似,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座椅挪开,撬开下面的地砖,露出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直接交到赵似的手中,恭敬道:“王爷,这便是组织人员的名单及罪证!”   赵似接过后看了一眼,道:“这份名单是全部人员?”   叶梦得摇摇头,道:“组织太大,人员太广,无法弄到全部人员的名单,这个只是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便是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以及宫内的太监、宫女、侍卫等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要谋朝篡位不成?”赵似怒不可遏,怒气冲冲的低吼一声。   叶梦得从容不迫地回道:“回禀王爷,他的确是这样想法。当初,臣以为是弹劾奸臣,清君侧才加入组织成为其中一员,后来发现所作所为超乎臣的意料之外,这才发现他的目的是谋夺皇位,这才退出,为了自保留下部分名单,想要揭发他的行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照实说!”赵似低声喝道。   叶梦得如实回道:“只不过他是王爷爱子,又是独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放弃揭发,一直不愿意拿出来!”   赵似沉默了,他也猜到是这样的结果。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轻易露面。即使是赵构都无法得到的名单,只是因为顾及赵有恭是赵似的儿子,若非如此只怕早已和盘托出一切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逼宫(三)   “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吧!”赵似有气无力地叹息一声,他心里猜得七七八八却又怀着一种希望,就算是事实还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叶梦得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如何加入这个组织的来龙去脉悉数告之。原来,叶梦得刚入京城便前往楚王府拜会赵有恭,一切都是因为赵似曾经出手救过他的父亲,挽救整个叶氏宗族。   当年,赵似位极人臣,深得皇上宠信,手握兵权,铁面无私。不仅百姓爱戴,就连朝中大臣都敬佩不已,而且赵似武功高强,领兵作战能力强大。不论是文人还是武将,对他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恰逢其会,叶梦得的母亲乃是晁补之之妹,而晁补之更是出自苏轼门下,受到党论之祸,导致晁补之贬官,就连叶梦得的父亲都受到牵连。朝中大臣有人提议杀之,唯有赵似出面说情,也使得他们一门免遭厄运,就连晁补之也只是离京前往河内任职。   赵似的话分量极重,朝中大臣也不敢再说什么,宋徽宗采纳。因此,叶氏家族、晁氏家族对于赵似非常的恭敬。叶梦得进京后,首先拜会的便是楚王府,也是遵照父亲的遗命。   赵有恭见叶梦得前来拜会,心里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接待了,与之攀谈之下居然发现叶梦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有意拉拢。叶梦得觉得赵有恭是赵似的独子,又是王爷身份,对待自己礼贤下士,心里感激不尽,欣然答应下来。   不久后,赵有恭又让叶梦得加入自己组建的组织,用言语欺骗他说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着想,他也相信了。不过后来发生赈灾款被劫持的事情,他的确参与其中,那个时候顶头上司是朱敏中,对于朱敏中的事情知道的比其他人要多,而且两人又都是户部中人,渐渐地交际也就多了。   叶梦得听从赵有恭的吩咐,又与蔡京结交,最后借助他们的手帮助他实现自己的目的。朱敏中辞官归乡,临行前叮嘱他,要小心为上。叶梦得一时半会听不明白,偶然间发现札记的秘密,他仔细看过后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个组织不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而是为了赵有恭谋朝篡位的野心,叶梦得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赵有恭居然狼子野心,心里才想起朱敏中临行前叮嘱的话语,最后暗中部署一切,抓住证据决定弹劾,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因为赵有恭乃是赵似之子,赵似对他有恩。   于是,叶梦得决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再上表朝廷,只是赵构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也惊叹他的本领,渐渐地想起了赵似的恩情,思前想后决定不上奏,相信赵构的能力定能解决此事。   但是,他在见到赵似面后,就知道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而且赵似对他们一家有恩。既然已死多年的人再次出现,叶梦得心甘情愿的和盘托出一切,没有任何隐瞒。   “谋朝篡位?”听完叶梦得交代的一切,赵似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本王的好儿子啊!”   叶梦得瞪大着眼睛看着扶手被赵似捏的粉碎,他很有默契的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毕竟,这件事换了谁都无法平静下来,亲生儿子居然敢谋朝篡位,真是胆大包天。   “那批银两到底去了何处?”赵似勃然大怒道。   叶梦得回道:“招兵买马!”   “招兵买马?”赵似气得涨红着脸,通红的双眼显得有些狰狞,一巴掌毁掉了一张木桌,好半晌才缓过气来,精神有些萎靡,叹息一声:“你都听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皇叔!”赵构悄然而至推开房门,叶梦得怔怔不语的看着赵构,不知他何时出现的。   赵构看着赵似脸上的疲惫,他也不知说些什么。若是不知道幕后之人身份,兴许还可以毫无顾忌,知道他是皇叔的独子后,赵构也沉默了,心里清楚赵似此时的痛苦。   在他眼里自己的十三皇叔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就算是受伤也可以做到风轻云淡,平淡不惊,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可是他来了许久,赵似一直没有发现,又看见粉碎的木桌,还有他脸上的苦涩与无奈,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精气神不可同日而语。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幕后之人便是……”赵似勉强的笑了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便是楚王赵有恭,以他的智谋应该猜到事情已经败露了。既然目的是谋朝篡位,想必会兵行险招。”   赵构大惊道:“皇叔,难道他会……”   赵似苦涩地点点头,道:“逼宫!”   赵构皱了皱眉头,只要赵有恭逼宫,那么一切都晚了,谋朝篡位的罪名那是板钉上的事实,一旦罪名判定,便是凌迟处死,任何人求情都没用了。况且,赵似又不能在群臣面前露面,要是露面,也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曝光。   赵有恭是谁,赵构还未想起来是谁,可他的身份是皇叔的儿子。无论他做了什么,赵有恭依然是他的爱子,那一刻的心痛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忽然间,赵构想起了自己师傅周侗之子的事情。   两者结合在一起,赵构断定赵有恭远不止表面上那么温文尔雅,无论智谋还是城府都高深莫测。周侗对他有授艺之恩,师傅的儿子死在皇叔之子的手中,他也受到了惩罚,这些日子事情太多,而且也没有放在心上,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心里有种猜测,或许这一切只是一个布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赵有恭的确是枭雄,能屈能伸,从明面上转为暗中进行一切,然后布局一切。不仅组建一支秘密组织,还操纵朝中官吏调遣,也就是说他的手段高明,处事谨慎。   “构儿,我累了,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处理吧!”   赵似踉跄着身子,赵构连忙上前扶起,却被他挡住了,接着赵似拍着他的肩膀,赵构看着他两眼无神,黯然失神的样子,轻声喊道:“皇叔!您……”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赵似看着赵构眼中的担忧之色,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又回到那个英姿飒爽的皇叔一样,重重的拍着赵构的肩膀,冰冷无情的说道:“危及大宋安危者,杀!”   赵构明显感受到皇叔的心情,放在他肩膀的手再说出那一句话时也是颤抖了一下。赵似交代了这句话后,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赵构没有追上去,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因为他看见赵似的眼睛湿润了,转身的那一刻铁骨铮铮的赵似流出了一道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逼宫(四)   “叶大人,你就在府中不出吧!想必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是没有性命之忧了!”赵构淡然地笑了笑,也不等叶梦得回话,直接带领其他人全部撤走了,独留下他一人。   顿时,整个叶府又变得冷清了。   叶梦得看着赵构的背影,怅然若失,喃喃自语:“广平郡王赵构!……”   他心里明白赵构撤走所有人是为了接下来的部署,而他也没有性命之忧,并非嘴上说说的。现在,赵有恭的心思全部放在夺取皇位上,又怎么会管他呢!但是,赵有恭算错了一件事,便是他的父亲还在世,而他的罪证也全部交给了赵似,赵似又转交给了赵构,一切由他定夺。   赵构撤走所有人,他要全心全意的对付赵有恭,以防他真的兵行险招,直接逼宫,那样一来一切都晚了。大内侍卫不可全信,赵构料想赵有恭收买了人心,故而他将郡王府中的人暗中送进宫,全部换上大内侍卫的服饰。   与此同时,赵构又将一切事情禀报给宋徽宗,赵佶听闻后也是感慨万千,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情非得已,切不可伤他性命!”   赵构郑重地答允下来,他也知道赵有恭是赵似的独子,不能真的赶尽杀绝,要是那样做了,只怕皇叔这脉绝了后,那样他真的没有面目见赵似了。虽然自己师傅周侗之子死在赵有恭的手上,可是这个时候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饶他一命,只要不是做得太过,一切都可从长计议,以回报赵似对大宋的贡献。   再怎么说,赵有恭也是赵氏子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赵构还没有冷血到真的杀无赦,有些事情逼不得已才会去做。若不是关系到赵似,只怕赵构真的没有打算留他一命,以防纵虎归山。   “构儿,有恭他自小是朕与十三弟看着长大的,自幼没有了娘亲。原本朕打算将他送进宫让皇后代为抚养,却被十三弟拒绝。他从未享受天伦之乐,你皇叔亦是如此!”   宋徽宗唉声叹气一声:“这些年你皇叔为大宋做的一切,是你无法想象的!若不是为了大宋江山,为了朕,也不至于有儿子不能相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长大。”   “朕本想赐婚于他,让有恭有了家室,只是他性子跟他父亲一样倔强,不能接受。朕知道周侗对你有授艺之恩,有恭也误杀其子,这些事情已经陈年往事了,就不必追究了。”   “儿臣知道!”赵构明白自己的父皇意思,也就是告诉自己不要下杀手,赵佶没有担心自己儿子,更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只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需要等待请君入瓮了。   知子莫如父!   赵似猜得不错,赵有恭的确准备逼宫了,他想通过武力直接逼迫赵佶退位让贤。于是,他连夜召集各位堂主,所有人都急匆匆的赶来,也没有任何的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召集你们,是告诉你们准备展开行动!”   “门主,您的意思是动手?”其中一人出声道。   赵有恭正声道:“不错,明日子时所有人准备,夜袭皇宫,直逼皇上寝宫,务必生擒,不可杀之,明白否?”   众人齐声喊道:“属下接令!”   “你们下去立即着手准备,让暗中的棋子全部出动,务必明日清晨改朝换代。若是夺得天下,必定重重有赏!”赵有恭神采飞扬地说道,“你们先行下去吧!明日子时在宫门前集合!”   赵有恭吩咐下去后,然后又与左右护法商议该如何做。组织中出了一个朱敏中,又有一个叶梦得,赵有恭不敢赌了,心里对他们有些戒备,故而不太相信,也没有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只有左右护法一清二楚。   “左护法,你去联系守护城门的将领;右护法,你即可潜入宫中,联络我们安插在侍卫中的人,让他们里应外合!”赵有恭吩咐下去,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没有猜错,只怕宫中早有防范,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务必小心谨慎。此外,你们切记要虚实结合,调虎离山,不然惊动了护卫军,只怕我们这点人难以抵挡。至于我们军中的人,暂时无用,而且也不知叶梦得是否泄露,暂时不管了!”   左右护法下去后,立即行动,这一切的计划,赵有恭的核心是调离皇上身边的侍卫,由他亲自与之面谈,逼迫他立下退位诏书。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取得胜利,不然仅凭这点人手还是不够的。   那笔钱他的确是用来招兵买马,也没有赵构等人猜想的那样直接组建一支庞大的军队,那样一来动静太大了。所以他用这笔钱暗中收买了朝中重臣外,还培养了一批死士,网罗一批数百人的亡命之徒,而这些事情就连左右护法都不知情,全部都是他暗中所为,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事到如今,这些人不得不全部出动,这样才有机会进入皇宫,要知道大内侍卫的武功与江湖亡命之徒相比还是有些差距,而且亡命之徒全部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杀人不眨眼。   次日子时,汴京城门前聚集着一批黑衣人,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早在之前便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便是今天晚上。所有人的都戴着面具,赵有恭一声令下全部都冲了上去。   城门自然而然的打开了,没有任何的阻拦,一路上畅行无阻,赵有恭没有任何的怀疑直接冲了上去。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随着的是组织培养的死士,另外跟随的是亡命之徒,各个武功高强。   赵有恭对于皇宫一切非常熟悉,轻车熟路的杀到赵佶的住处,而宫中的侍卫在内应的帮助下,基本上都中了迷药,所以他们更是放心大胆的往前冲了。当他出现在赵佶面前,就算是戴着面具,可是看到赵佶使还是有些吃惊。   因为看见赵佶正在挑灯夜读,风轻云淡,没有任何惊慌,看到他出现,赵佶放下手中的书籍。赵有恭瞥了一眼,只见他看的是,猛然想起幼年时自己接触的第一本书也是这本。   “朕给过你机会,然而你不懂得珍惜!”赵佶痛心疾首地叹息一声。   赵有恭戴着面具看不出脸上的任何变化,故意压低声音显得深沉,道:“给本座机会?你知道本座是谁?”   “有恭,为何你会选择这条路?”赵佶直接了当地道出他的名讳,这让赵有恭惊讶了,喝斥道:“还不把面具取下来!有恭,若是你退下,那朕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赵有恭取下面具,露出真容,仰天大笑道:“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以为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吗?现在你身边没有一兵一卒,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中,还是劝你不要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赵佶微笑地说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胜利了?”   “难道不是吗?”赵有恭自信满满地回道。   赵佶也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有恭,回想起幼年时的他,那个时候真的乖巧,与现在这副模样相差甚远,无奈的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朕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要怨朕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计中计   赵有恭得意洋洋地看着赵佶,在他看来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任他再有本事也翻不起任何风浪来。于是,赵有恭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佶,想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来人!”赵佶瞥了一眼自信满满的赵有恭,若无其事地喊一声。   片刻后,还是没有任何人影,赵有恭讥讽道:“皇上,您还是如此无能啊!如今皇宫大内皆是本王的人,那些大内侍卫想必还在睡梦中。至于,城外的禁军远水救不了近火!”   赵佶不予理会,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端起桌前的茶水,细细的品尝,抿了一口,不动神色地看着赵有恭,道:“有恭,你为何要这样做?”   “哈哈!我为何这样做,难道皇上不知道吗?”赵有恭旁若无人地吼道,“皇上,臣一直尽忠职守,一心一意为大宋效命。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臣仍然是以前的自己,也不会走上今天的路!”   “那件事?”赵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的看着赵有恭。   “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赵有恭怒气冲冲地瞪着赵佶,大怒道:“父亲乃是您的胞弟,一心为了大宋,临死心里惦记着大宋。可是皇上这些年又做了些什么?”   “大宋江山有我父亲一半功劳,可是他最后死得不明不白。若不是你嫉妒父亲的才能,担心他威胁您的皇位,您又怎么会派人刺杀他。即使是死了您还不得安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在侄儿心中皇上永远是敬佩的对象,可是您这些年所作所为无异于让大宋走向灭亡之路,我不愿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造成的。”   “父亲从未想过与你争夺皇位,身为人子岂能不知,在他的心中您永远是兄长,为您出生入死,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皇上您又是怎么对待我父亲的?派人刺杀数次不够,临死时还不放过他,父亲的仇由我替他报了!”   “朕派人刺杀你父亲?”赵佶皱了皱眉头,惊讶道:“有恭,你是不是被人糊弄了?”   “糊弄?就算是糊弄也是你糊弄我父亲,糊弄我。”赵有恭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道:“在父亲与我面前展现出仁慈友爱的一面,暗地里却痛下杀手。若不是我及早防范,只怕我也死在你的手中,父亲不敢做的事情,就由我这个做儿子的完成!”   赵佶以为赵有恭发动宫变,是因为他真的想要夺得皇位,看样子事情有些不对劲,从他的话中赵佶猜测其中定然有误会。他从未派人刺杀赵似,更没有派人刺杀赵有恭,这件事应该是一个阴谋。   “主人,不需要跟他多说废话,让我一刀结果了他便是!”左护法杀气腾腾地走上前去,也不顾赵有恭的话,冷冰冰的说道。   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走了出来,又听他说话声音,总觉得非常耳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此人,却又想不起来了。然而,左护法却举起大刀直接杀了过去,眼看就要刺中赵佶,却被一道黑影阻挡住去路,他单手捏住刀口,猛地起脚踢了过去,猝不及防之下,左护法被踢中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   面具掉落下来,露出真容,还是那张枯槁且毫无血色的脸,诧异的看着那人,他实在是想不通居然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没有发现端倪,出乎他的意料,待他看清那人面目时,方知那人便是赵构。   他知道赵构的武功很高,却没想到居然这么高,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咬牙切齿道:“是你!……”   “你认识我?”赵构看着左护法,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张脸,而左护法却像是记得他,这让他觉得非常奇怪。   赵有恭没有管左护法,而是直愣愣的看着赵构,他也好奇皇宫大内已经被他的人团团围住,水泄不通,赵构又是如何出现的。他们也算是首次正式见面,两人都望着彼此,细细的打量着。   赵佶看着左护法的脸总觉得哪里见过,突兀的出现一道黑影站在他的身旁,低声道:“你认识他?”   此人正是赵似,一双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赵有恭,望着熟悉的身影,听到他刚刚说的话。既是无奈又是疑惑,他不能告诉赵有恭自己还活着,却又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儿子说皇兄派人刺杀他,不仅是他就连赵有恭都受到牵连,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赵似仔细的看着左护法,上下打量,猛然想起来,眼前的这人容貌发生了一丝变化,不过仔细看的话绝对是那个人无疑,低声道:“还记得云心寺吗?”   赵佶大吃一惊,想了想,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他应该死了!”   “当年,我们从那里下山后一直未曾到访过,而他的年纪比之他也不过是几岁。”赵似窃窃私语道,“虽然容貌有很大的改变,不过那双眼睛却是如出一辙,要知道他死了,可是他的人并未死绝。再说那件事后,他便一心取得天下,只怕早已布局多年!”   赵佶低声道:“一个人的面貌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判若两人,只怕另有隐情!”   赵似恍然想起一件事,将赵构喊到跟前,低声细语几声。赵构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快速的起步。众人还未反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看见赵构已经出现在左护法面前,眼疾手快地出招,只见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   赵有恭怔怔不语的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赵佶、赵似二人却愣住了,赵有恭也是大吃一惊,惊呼道:“是你!”   “没想到皇上还记得?”赵构也是吃了一惊,那人缓缓地站起身来,目空一切,扫视一眼赵有恭,冷笑道:“这些年我无时无刻的不想着你死,他已经死了,这份仇怨理应落在他的儿子身上!”   此人乃是云心寺的方丈,亦是方腊的同族的方正。直到此时,赵佶、赵似才明白赵有恭为何走上这条路,一切都是此人在幕后搞鬼。   赵佶愤怒道:“方正,真的是你在幕后搞的鬼?”   方正大笑道:“不错,正是我!至于他,也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没想到这颗棋子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结果,如今整个皇宫大内都是我的人,只怕你在劫难逃了,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上一次让你逃了,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好运!”   “你应该没有想到吧!我会潜伏在楚王府内,赵似处事谨慎,唯有等他死了才有机会进入府中,以便行动。至于组织的构建,也不过是我从旁唆使,而这个傻小子居然听从我们的吩咐,不然我们又怎么会轻易地夺得皇宫,来到你的面前呢!”   “哈哈!……赵佶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罪有应得!哈哈!……”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南柯一梦   赵佶怒火中烧地吼道:“这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   方正见大局已经掌握在手中,也不再隐瞒,得意洋洋地说道:“不错,一切都是我们设计的,就连这小子都是我们的棋子。如今,整个皇宫大内都是我们的人,看你如何逃出去!”   赵佶气定神闲地回道:“真的以为胜券在握吗?”   赵构接到赵佶的眼神,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猛地大喝一声:“捉拿叛党!”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排排穿戴整齐的大内侍卫悉数小跑而来,每个人手中握着火把,另外一只手握着武器,步伐一致的大步流星的来到众人面前,然后又与他们形成对峙局面。   方正大惊道:“这不可能,明明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赵构接话道:“就让我来告诉你一切吧!其实,这一切原本就是我与父皇商议好的局,请君入瓮。没想到引出你们,这样一来更好,将你们一网打尽,而这一切都以为在手中时,给予你致命打击!”   “你知道自己败在何地吗?败在骄横自大上!你们安插在大内侍卫中的人,早已被我们擒拿了,而传递消息给你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顺便告诉你们得手了,打消你们的顾虑!”   “至于开城门也是父皇的旨意,让他们放任你们前来。如果你们不来皇宫大内,我们又如何将你一网打尽呢!现在,你不是胜券在握,而是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赵佶铿锵有力地说道:“方正,你还是速速投降。如今的你们根本不成气候,更不是我们的对手。”   方正冷笑一声:“赵佶,你以为我相信你说的话吗?自从圣公被斩杀于午门外,这一切都无法回头了。当初,我们从教中离开,并非脱离明教,而是选择更好的方式夺得天下。”   “只可惜教主惨死,你可知我们那个时候眼睁睁的看着教主被千刀万剐时,心中的痛苦?若非大事未成,我们岂能容忍到今天,这一切全部拜给你所赐!今日只有战死的方正,没有投降的方正!”   赵佶沉默了,他知道一切的根源也不过是方腊与自己的恩怨情仇。赵构冷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方正,他也非常的诧异,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明教余孽。若不是安排妥当,只怕今日真的改朝换代了。   赵有恭自始至终都未曾言语,他的目光看着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的赵似,总觉得似曾相识。他听到方正的话后,心里也非常的愤怒,自己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下,而走上这条路也都是计划好的,借助他的名声行事。   “你该死!”赵有恭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方正,杀气腾腾地冲了上去。   方正跟随赵有恭身边多年,心知他的武功路数,只是他猝不及防下的攻势还让是让他受到重创。赵有恭没有放过方正,更是杀了过去,就连另外的护法都冲上前去与他对峙,就算赵有恭的武功高强,双拳难敌四手。   “不愧是皇叔独子,武功丝毫不差!”赵构偷偷地瞄了一眼赵似,见他风轻云淡,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似的,实则担心不已。赵构无奈的摇摇头,他不想赵似陷入两难境地,也加入其中,帮助赵有恭制服另外一人。   宫外已经发生战斗了,双方激烈的大战,全部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举手投足间从未留情,招招致命。这些人有一部分是大内侍卫,也有郡王府的人,还有琥珀山庄的人,这些人武功不弱,与江湖上亡命之徒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厮杀声惊动整个皇宫内院,外人却不得而知,血染皇宫内外,双方人员你来我往的杀了起来。与此同时,屋内也厮杀起来,赵构的武功比其他人高出太多了,三拳两脚的是二十招内就解决了那人,直接将他击杀,毫不留情。   方正也被赵有恭打成重伤,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惊恐不安,他知道赵有恭的武功很高,却没想到比自己的还要高出很多,由衷的赞叹道:“看样子,你的武功天赋继承了乃父之风,没想到成也是你,败也是你,这便是命啊!”   赵有恭右手死死地掐住方正的咽喉,冰冷地看着他,低声讥讽道:“既然你是明教余孽,也敢出现在我的身边,真以为本王不知情吗?只是配合你演戏罢了!从你的眼神中,我早已洞悉一切,只是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真的以为外面的人是明教中人?错了,他们全部都是我的人!你以为胜券在握,实则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罢了!至于,你说的那个梦想,很抱歉不能答应,接下来才是我真正掌控全局。”   “虽然出了点差子,也在我的医疗范围内,一直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本王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佯装被你欺骗,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唯一在我意料之外的只有赵构,他居然知道一切,还提前做好准备。”   “咳咳!……”   方正的咽喉被扣住,顿时呼吸困难,直接咳嗽起来,又听到赵有恭说的话,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在他手中,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原本不过是南柯一梦,惊恐不已,他才知道赵有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之赵似要强太多了,不仅仅武功卓绝,就连智谋也不再任何之下。   “既然你已知晓一切,为何还将我们两人留在你身边?”方正涨红着脸,断断续续的说道。   赵有恭冷血无情地回道:“因为你们对我来说有很大的用处,借助你们的手才能做更多的事情,要不是你们两个人,我又如何有这样一股死士,你们的武功能力值得用之。”   “自从你们二人进入府中的那一天,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却不动声色;直到你说的一切,才知道你们的想法是谋朝篡位,杀死皇上,这一切与我不谋而合,然而我不会真的冷血无情杀掉皇上,毕竟他是皇伯,乃是大宋皇上,岂能真的杀之,那我何德何能坐上皇位呢?”   “你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这些吗?”赵有恭阴冷的笑了,笑得很诡异,身子悄悄地上前去,俯首帖耳轻声道:“因为这些年你帮我做了很多事情,一来是感谢,二来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方正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有恭,想要说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死之前才知道赵有恭深藏不露,是真正的阴谋家,了然于胸却又故意隐瞒,在最后一刻给予致命的打击,粉碎他们的阴谋,让他们多年期盼的事情成为泡影。   从云层跌落下来,这些年的努力培养的势力成为他人嫁衣,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直到临死之际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顿时,赵有恭猛地有力直接捏碎他的喉咙,方正死不瞑目,仿佛想要亲眼看着赵有恭的结局,就算是死了也要目睹过程。   第二百四十八章 赵构VS赵有恭   赵构冷眼旁观地看着赵有恭杀死方正,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的计谋失败了,我劝你投降吧!”   宋徽宗赵佶赞同的瞥了一眼赵构,他本意也是如此,只要赵有恭投降既往不咎;站在身旁的赵似不动神色地看着赵有恭,他心里也是紧张万分,从他的角度上来说也希望他投降。   虽然赵有恭的武功比之十几年前强大很多了,足以与自己匹敌,赵似心知肚明与赵构相比还是差了太多,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赵构起了杀心,只怕性命不保,故而他心里有些担心。   赵有恭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反问道:“本王为何要投降?虽然你早有准备,那又如何,大局仍然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不认为会输给你!事已至此,想要让我收手,你觉得可能吗?”   “这个逆子!”赵似怒气冲天,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气得不行却又不能出口,以免泄露身份。他知道赵有恭认准的事情就会一直做下去,绝不回头,眼下的事情超乎想象,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   宋徽宗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心里有些伤感,怅然若失。与此同时,赵构投来询问的目光,那个意思赵佶懂得,他偷偷地瞥了一眼赵似,见他也是看着自己,又看着坚定的眼神,咬咬牙,直接给予点头,意味着下杀手,不留后患。   既然赵有恭执迷不悟,那便怨不得任何人,他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应该有的代价,谁也帮不了他,只有碰过墙壁才知道回头。只是这一次不出所料定会碰的头破血流,兴许命都没了。   “我不想破坏这里,引起其他人注意不太好,不如我们出去吧!”赵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然后看着赵有恭,直接了当的说道,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他相信赵有恭会同意的,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外面的人被自己的部下以及大内侍卫挡住,无法冲进来,左右护法又是包藏祸心之人,已然死去,不足为虑。   现在,赵佶身边又有个神秘的高手,赵有恭想拒绝也没有办法,只能欣然答允下来,跟随着赵构的步伐走出了书房。宋徽宗与赵似二人也紧随其中,他们也想看看赵有恭这些年的成长。   赵佶看着彼此对峙的两人,低声道:“你说到底谁的武功更厉害?”   “老九!”赵似想也没想直接回道。   “为何是老九?”赵佶有些不相信,他也猜到赵构的武功很高,具体多高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不敢去说。   赵似赞赏道:“老九的武功比之我,只强不弱。虽然那小子的武功见长不少,最多与我不相伯仲,要是想要取胜,只怕比登天还难。”   赵佶闻言惊诧不已,赵似如此说,也就说明赵构的武功真的很高,高深莫测。他也知道赵构曾经与赵似发生战斗,最后的结果也清楚赵似败了。只是那个时候赵似重伤未愈,实力无法全部发挥;现在伤势痊愈,身手比之前要强大不少,不过赵似如此说了,他也拭目以待。   “赵构,你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本王也曾听闻你的事迹,众人都说你的武艺深不可测,不知真假?”赵有恭挑衅的看着赵构,虎视眈眈地说道:“今日,我想试试你的武功到底如何?”   赵构点头答允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比划一下!”   赵构与赵有恭的比试,不是单纯的江湖比武,既分高下又分生死!   赵有恭上前跨出一大步,狠狠地一拳直击赵构的小腹;赵构连忙闪避开来,他又接着踢出右脚,横扫出去。赵构翻身转了圈,一跃而起,跳出了他攻击范围;赵有恭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展开攻击。   赵有恭接二连三的攻势悉数被赵构化解,就连他身体都没有碰到,更别说让他受伤了;赵构一直防守,没有任何的攻势,他在观察赵有恭的武功套路以及漏洞。   赵构发现赵有恭算得上全才,完美的继承了赵似的习武天赋,身体无懈可击,出手的力量以及攻势都游刃有余。其中,赵构也试过反击,没想到赵有恭居然不管不顾,直接出拳攻击他的下盘,反而化解他的攻击。   赵构方知他的武功不差,而且每招每式都首尾呼应,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却又连成一线,表面上无懈可击。仔细分析过后,赵构还是发现赵似的上盘功夫明显较弱,下盘功夫很强。   紧接着,赵构也展开反攻,化守为攻,直取赵有恭中路,双拳左右开弓;赵有恭急忙出拳迎击,却被赵构巧妙地避开。赵有恭没想到赵构的攻势居然还能变化,顺着自己的双拳犹如蛇似的,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被赵构的双拳击中。   “恩!……”   赵有恭身子倒退数步,被赵构的双拳击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来,他擦拭过后,腹部还是有些疼痛,兴奋道:“多少年了,鲜有人让我受伤,你是第一个!”   “现在才刚刚开始,你的身手应该不止如此吧!我劝你拿出真本事来,不然死的人是你!”赵构冷冰冰的说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赵有恭擦拭嘴角的鲜血,杀气腾腾的冲了上去。   此次赵有恭像是动了真怒,下手没有任何犹豫,任何招式都使了出来,看似没有任何套路,实际上每招每式都是致命的,速度奇快比之前要快上许多,而且手脚并用,全部朝着赵构要害攻击。   赵有恭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浑身都散发着杀气,通红的双眼更是眨都不眨一眼的盯着赵构,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样。赵构看着他眼神中的杀气,以及身上嗜血的气息,招式也变了,要不是反应及时只怕真的着了他的道。   “有恭何时学会这样的武功?”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疯狂的赵有恭,眼里满是疑惑,还有一丝担心。   赵似怔怔不语,紧锁眉头看着赵有恭,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是杀了很多人似的,赵有恭是他的儿子,他从未上过战场,更没有杀过什么人。   至少,他在的时候从未见过这样的赵有恭;现在,赵有恭身上的气息骤然大变,那是一种杀过人才有的杀气,不是单纯地气息而是实质的,这点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默默的想道:“他这些年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 恭儿,投降吧!   赵有恭与赵构二人继续战斗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彼此的行动,任何一举一动都不放过,争取找到一丝破绽。高手对决,胜败乃是一招之间。若是谁露出破绽便是败了,故而他们二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赵有恭使出了太祖三十二势长拳,他是赵氏子孙,这套拳法在赵氏子弟都有学习,亦是常用的拳法,就连赵佶都曾练习过。虽然无法与赵似相提并论,也不过成为一种养生的拳法。   顿时,赵有恭使出一招“七星拳”,要诀在于后发先至。面对赵构的攻势,赵有恭使出这一招来,在他看来赵构理应知晓,却不想得到奇效。赵构自幼习武,却从未练习本宗族的武功,故而一窍不通。   原本赵有恭使出长拳也不过是试探之意,收到奇效后,他便加重手中的力道。无论赵构使出拳打腿攻,都被赵有恭以桥手搅腿格开,然后又快步上前,上下连攻,只要是攻击之法全部都用上,连削带打,猝不及防下赵构也被打中。   赵佶见赵构被打中身体,倒退数步,懊悔不已,喃喃道:“朕忘记传授老九这套拳法了!”   赵似亦是赞同的点点头,赵构回京后原本是要传授于他‘太祖长拳’以及棍法,却不想赵构一直繁忙也就一再耽搁,故而赵氏子弟必学的武功一直没有学到。那个时候,赵似不以为然,却不想今日赵构着了道。   赵似是武术大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所使出的是三十二势长拳之一的招式,不过又加以变化使之力量更强,攻守兼备。他也知道赵有恭的悟性不错,却不想他还能加以演变,深深的震撼了。   赵有恭惊喜的看着受伤的赵构,大笑道:“身为赵氏子孙,你居然未曾学过?当真是讽刺啊!”   赵构擦拭嘴角的鲜血,冷声道:“笑得那么开心,等会让你哭!”   赵有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知道赵构没有学过‘太祖长拳’,他也没有任何犹豫,接下来的攻势全部都用上了,整整三十二势长拳全部都被他打出来。赵构凭借着真气感应,只得虚实结合给予还击,两人相持不下,各有损伤。   两人气喘吁吁的看着彼此,赵构擦拭嘴角的血迹,称赞道:“果然是一套好拳法!”   赵有恭诧异的看着赵构,不明白他为何说这样的话,接下来赵构主动展开攻击。赵有恭急忙使出“一霎步”,此势是诱敌深入,然后再予以反击的招式。只要对方攻来,就立即撤步暂避锋芒;敌人出拳必定全力,待拳头上的力量全部用尽了,直接回马用步出现在敌人身侧,用鞭腿左右连环鞭踢,打个措手不及。   赵构眼看赵有恭使出这一招,之前也吃过亏,岂能再次上当受骗。于是,赵构招式变了,傅冲过去后,起脚便踢了过去;赵有恭立即撤步后退,巧妙地避开了赵构的腿攻。   赵有恭想要转身出现在赵构的侧面时,他早已准备好,直接前脚向体外带动身体外转,同时又换腿攻击赵有恭,不仅化解了他的攻势,也硬生生的踢中了赵有恭的腹部。   赵有恭身子倒退数步,半跪在地上,捂着腹部,剧烈的咳嗽起来,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咳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赵构气定神闲地回道,“之前吃过亏,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我看你还是换一套拳法吧!这套拳法根本就不够看的,若是只有这么点本事,必败无疑!”   赵有恭没有理会赵构奚落之词,他心里非常的震撼,只是因为赵构之前用的腿法正是三十二势长拳中的其中一招,名为‘悬脚虚’。但是,仔细回想过后又有些不同。   与此同时,宋徽宗赵佶、赵似二人也吃惊的看着赵构,他们看得出来赵构之前的那招的确是有几分相似;赵似更是大吃一惊,赵构使出的这招是从‘悬脚虚’演变过来的。   不仅如此,还很好的借助于这招给予反击,这让赵似非常的惊讶。他相信赵构没有学过三十二势长拳的招式,之前也不过是赵有恭使出一遍,赵构不知道名字却掌握住招式的要诀,还加以变化,这样的天赋堪称逆天,只看一遍就熟记于胸,就算是他都做不到。   “现在就惊讶,只怕早了些,后面更精彩!”   赵构不屑的笑道,他没有给赵有恭留手,就算是他在震惊时,赵构毫不犹豫的攻了过去,没有任何的停留。赵有恭见赵构攻来,来不及多想,继续与他展开战斗。   渐渐地,赵有恭体力不支,相比之下赵构愈战愈勇。此时,他们二人也不管什么招式了,只要能打中对方,重创就是好招式。赵构使出的招式更是出乎赵有恭意料之外,只因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赵构使出的招式全部都是后世中散打、拳击用的,力道与速度兼并,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任何内力,就让赵有恭毫无招架之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过,赵有恭也不是浪得虚名,更不是花架子,出手极重,毫无章法的招式也在赵构身上留下几道印记,脸上也是红肿一片。   赵有恭与赵构二人如火如荼的大战,各有损伤,只是赵构的武功比之他要强上不少,渐渐地赵有恭也心知肚明。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赵有恭又岂能善罢甘休,更不可能轻言放弃。   与此同时,四周厮杀声渐渐地小了很多,局势慢慢的转变了,赵有恭带来的人基本上都大内侍卫以及山庄的人全部镇压,死伤无数,整个皇宫内院的石阶上,走廊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白净的大理石上全都是血迹。   “你还要再战吗?”赵构瞥了一眼四周聚拢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有恭,开门见山地问道。   赵有恭心知大势已去,却顽强的坚持着,坚定不移的目光看着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如何不战?今日只有战死的赵有恭,绝无投降的赵有恭!”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赵构的气势陡然一变,杀气腾腾地杀了过来。   赵有恭心里一狠,也是冲了上去,只是他的武功在火力全开的赵构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两人对了一拳后,他的身子倒飞出去;紧接着,赵构紧随而至,双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腹部,又是起脚踢了过去,直接将赵有恭踢飞数米外。   赵构全力一击下,当世无人敢说毫发无损,更何况赵有恭练的都是外家功夫,内家武功未曾练习,如何撑得住。但是,赵有恭愣是凭借着自己力量硬生生的站起来,只是双腿颤抖不已,鲜血不停地流下了,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   赵构见他不知死活,准备再次出手时,却被赵佶喝止,道:“够了,住手吧!”   赵构俯冲的身子陡然停止行动,诧异的转身看向自己的父皇,只见赵佶对他摇摇头,视线落在了赵似身上,他心领神会的停下脚步。只见赵似已经从赵佶身边走了出来,来到了赵有恭面前,出声道:“恭儿,投降吧!”   赵有恭猛然惊醒,惊呼道:“你……”   第二百五十章 父子相见   “父王?……”   赵有恭模糊不清地眼神陡然清明,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这个称呼只有他的父亲一人如此喊他。此时此刻,赵有恭就像是做梦似的,被赵构打成重伤,出现了幻听,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赵似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疼爱自己的父亲突然暴毙,这让他承受得了。在他心中赵似已经死去多年,不可能再回来了。无论怎么思念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就算是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父亲活在人世间。   赵构最后一击是全力出手,没有任何留情,手中蓄满了内力,赵有恭的五脏六腑都被攻到,紊乱不已。片刻后,赵有恭已然吐了不少鲜血,意识有些模糊。若非听到熟悉的声音,早已倒下,却又倔强的撑着身子站起身来。   脑中浮现出幼年赵似在世的画面,自己的武功都是亲自教导出来的。回想起儿时的一切,在他的心中赵似是严厉的,尤其是练武时决不允许他偷懒,发现一次就是狠狠地加重训练强度。   那个时候赵有恭非常的不理解,其他人都可以出去游玩,唯有他需要每天练武,赵似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一味地要求他习武。等他长大了,赵似告诉他只有强者才能自强不息,不惧任何的危险。   在他的心目中赵似是强大的,只不过没有等到他功成名就父亲就黯然离世。若非他年轻气盛直接与周侗之子发生冲突,还出手打死了人,自毁前程。那个时候,他第一次看见父亲脸上流露出哀伤之情;不久之后,赵似因病去世。   自此以后,赵有恭韬光养晦,闭门思过,足不出户;恰逢其会,方正等人被方腊派往京城,留在楚王府中,得到他的信任后,又不断地游说。那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才让他心里产生宫变的想法。   赵似无奈的叹息一声:“恭儿,投降吧!”   “父王,您……”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赵有恭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眼前的黑衣斗篷正是自己的父王,难以置信的看着赵似,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悄悄地在脸上留下几道痕迹。   赵构知道赵似要与赵有恭相见了,他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在接到自己父皇的命令停手后,他便下令让所有侍卫全部退下,不允许有任何出现,就连俘获的俘虏都一并带下去,待他的命令再出现。   于是,四周只有宋徽宗两父子,赵似两父子,共计四人。   “父王,您还活着?”   赵似褪下斗篷露出真容,赵有恭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更是激动不已,他点点头道:“我还活着,这些年你……”   “既然你活着,为何不出现?”赵有恭大声质问道,“你可知道这些我过得如何吗?若非你死得蹊跷,我又怎么会走上这条路?你明明活着又为什么还对他效命?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吗?”   赵似皱着眉头,见他指着赵佶,心里有些疑惑,掷地有声地问道:“都是皇兄的计谋?到底怎么回事?”   “父皇,您对他做了什么?”赵构看着赵有恭眼里的愤怒,不是假的,像是真的做了什么,故而低声询问起来。   赵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赵有恭说的是什么事情,又听到自己的儿子怀疑自己,愤怒道:“怎么你也相信朕对他做了什么吗?”   赵构讪然一笑道:“父皇,这个……还是听他怎么说吧!”   赵佶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也没有追根究底,而且屏声静气的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造成赵有恭对自己的愤怒,不惜走上宫变的道路,这一切的事情必然有误会,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必须弄清楚才行。   赵有恭愤怒的将事情全部说出来,原来在赵似假死后不到一个月内,楚王府就出现一批刺客,不仅要刺杀赵有恭,就连整个楚王府上下的人都没有逃过,那批人的武功非常高,而且训练有素。   从他们的招式中,赵有恭发现这些人的武功像是禁军中人,也有一些江湖上的人。若非赵有恭武功更胜一筹,只怕他早已死去,恰好跟那个人交手后,从他身上掉出了大内侍卫的腰牌。   恰逢此时,赵似的坟墓遭人挖掘,要不是他派人镇守只怕贼人早已得手,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那些刺客,这些人的身份又是大内侍卫。并且,赵似与那人交手总觉得非常熟悉,故而前往皇宫中查找,果然发现有些侍卫不在了,那么一切都已经明了,罪魁祸首便是当今皇上赵佶。   那个时候赵有恭的心就像是被针扎的一样疼痛,他从未想过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皇上居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赵有恭又想起早些年自己的父亲与皇上两个人还是皇子争夺皇位,要不是太后力排众议,当上皇位的必然是自己的父亲。   虽然只是传言,不可全信,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方正等人混入楚王府,得到他的信任后,又在旁边怂恿使他动摇了,他决定发动宫变,想要为自己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赵似痛心疾首道:“恭儿,你真是糊涂啊!”   “一切都是他的错,我又没做错什么!”赵有恭固执己见,怒气冲冲地吼道:“自从他登基以来,苛捐杂税,不理朝政,宠信奸臣,任用为之,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民怨四起。若是再这样下去,大宋岌岌可危!”   “既然他不愿做这个皇位,那么我便夺之,铲除奸臣,让大宋江山千秋万世。我不愿父王一生心血付出的江山就这么白白浪费了,祖上早有先例,太祖传位于太宗,凭什么他的儿子可以做皇帝,我就不可以?”   “孽障给我闭嘴!”赵似恨铁不成钢,怒火中烧的大吼道。   赵有恭根本不听从赵似的命令,怒吼道:“父王,这些年您没死,却一直隐藏在暗处,您可知道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担心他再次派人暗杀我,我只不过是反击罢了,难道任由他杀了我吗?我并没有做错!”   赵似被赵有恭的话气得吐血,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赵构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他。并且,赵构输了一道真气才让他清醒过来,赵似看着扭曲的赵有恭,满脸的杀气,恨不得杀死自己的皇兄,他整个人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直接出现在赵有恭的面前,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愤恨道:“你没错?好一句你没错!”   赵有恭挺直身子承受住赵似的巴掌,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倔强的看着自己父亲,在他心里从不认为自己错了,这一切只不过是自保。若非赵佶做得太过了,他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只可惜自己败了,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然夺得皇位方才甘心。   第二百五十一章 赵似的恳求   “十三弟,你退下吧!”   宋徽宗赵佶缓步走上前去,他知道这件事不处理好对于彼此都是心病,虽然他并不知情,不过从赵有恭的口中也猜到一二。在赵有恭看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自己,就连赵似的死都算在他头上。   如果真要算的话,的确与他有关,赵似假死隐身于暗处,的确是他的主意,这点并没有说错,以至于他们父子二人相隔十几年未曾见过。虽然赵佶知道赵似偷偷地看过,也不敢走得太近,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曝光,引来更多的麻烦,一直隐忍不发。   至于,另外一件事,赵佶原本不想解释,只因赵似与他在一起几十年,两个人是兄弟,又怎么会不知彼此的心呢!他猜想定然是明教余孽做的好事,一切只不过是局,后来的事情发展也超乎赵有恭的想象。   赵似瞥见赵佶走了过来,欲言又止,赵佶点点头,他才放心的退下去。赵佶是什么样的人,赵似比任何人都清楚,先不说二人之间的关系,就算是臣子赵佶也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来,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有恭,朕可以告诉你,朕从未派人暗杀过你!”赵佶理直气壮地说道,“无论你信或是不信,一切只是他人的计策罢了。你的父王假死的确是朕的主意,朕不否认,只是你说的暗杀一事以及挖掘坟墓,的确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朕可以告诉你的事情只有这些,要是朕真的想要处之而后快,不需要等十三弟死了在动手,亦可以在活得时候动手。至于,朕登基以来的作为也不需要告诉你知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   “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朕没做过的事情断然不会承认,若是做了绝对不会否认。即使十三弟死了,你依然是朕的侄儿,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你的本领难道朕不知道吗?”   “何况十三弟根本就没有死,朕怎么会派大内侍卫暗杀于你?当初,你铸成大错,不得已之下是你的父王出面与周侗请罪。那件事到底孰对孰错,一切都已过去不必追究了,只是朕和你父王对你的关心从未改变过。”   “若非那件事影响甚大,朕才决定罢免你的官职,让你在府中闭门思过,足不出户,希望你能韬光养晦,日后为大宋效命,一直以来朕对你甚为看重。原本打算你入朝为官时,再将你之前的权力一并还给你,甚至与你父王说过,待你成长后继承你父王以前的官职。”   “只可惜,这一次你做得太过了,你可知宫廷政变影响深远,就算是朕都无法完全压下去。朕给了你多次机会,一直不愿意出手,就是希望你能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你的所作所为让朕失望之极!”   赵有恭直愣愣的看着赵佶,见他没有任何动摇,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心里相信了六七分。赵有恭知道赵似未死后,又听到赵佶的话,心里已经知道了那次暗杀只是一场戏,为得就是让他走上宫变这条路。   虽然他知道方正等人留在自己身边居心叵测,不过赵有恭从未将他们的身份联想到之前的刺杀行动上,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接着,赵有恭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父王,见他点点头,也就说明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误会。   当真是讽刺,要是知道自己的父王未死,赵有恭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而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断送了。若是他冷静下来好好地想想,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化,只不过那个时候遭遇暗杀,却又发现是大内侍卫,还是敏感之期,换做谁都会联想到是赵佶下得手,也怨不得他如此做。   只是赵有恭做得这一次太过火了,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事情闹得不大,赵佶都能有办法将事情镇压下去,保住他的名声。赵有恭这一次是率领大军公然侵入皇宫,发动政变,想要谋朝篡位,这个罪名是株连九族的。若不是赵有恭是赵家子孙,赵似又隐身于暗处,只怕赵似都难以幸免。   顿时,想通一切的赵有恭立即变得颓废了,直接倒地不起,空洞的眼神望着众人,他心里懊悔不已,只是事情已经做了就算是再后悔也晚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了。   赵似看着颓废,面如死灰的赵有恭,知道他心里后悔了,知子莫若父,就算十几年未见面,也清楚地知道赵有恭心里想的是什么。接着,他转身看见赵佶痛心疾首地模样,他也知道自己的皇兄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杀之。   赵似纠结不已,想了又想,双膝跪地恳求道:“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朕知道你的请求,只是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朕也不想却又不得不这样做!”宋徽宗没有任何惊讶,他已经猜到赵似恳求的事情是什么,无非是想要自己饶赵有恭一命,只是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谁也帮不了他,只得自己承担结果才行。   赵似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鬓角泛白,泪流满面的恳求道:“皇兄,养不教父子过也!有恭以下犯上,谋朝篡位,又吞并朝廷银两,任何一条都死罪,只是他是臣弟独子,这些年疏于管教才走上歧途,忘皇兄网开一面,饶他不死,臣弟愿意替他一死!”   “父王!……”   “王叔!……”   赵有恭、赵构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赵有恭没想到最后自己的父王还是愿意以死替代自己的罪过;赵构则是惊讶不已,他能理解赵似心中的痛,只是犯了再大的过错,在赵似心中赵有恭还是他的儿子,只能期盼的看着自己父皇了。   赵佶红着眼睛,心痛道:“朕何尝想让有恭死,然而他这次做得太过火了!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只怕真的大宋岌岌可危,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掌管朝政,那个时候大宋就真的大乱了!”   “任何事情朕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此事不允许!有恭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朕能不清楚吗?一直以来,朕都视如己出,朕也想法外开恩,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十三弟,你不要怨恨朕,朕也是身不由己,也有苦衷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免死金牌   宋徽宗赵佶心里也不好受,赵有恭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他居然胆大妄为发动宫变,谋朝篡位,赵佶亲口宣布他的罪行,着实不好受。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视他如同己出的赵佶。   身为一国之君,赵佶亦是身不由己。机会赵佶并不是没有给,只是赵有恭太自我,数次错过,赵佶已经无法继续坐视不理。若是身为皇上的他,放任谋朝篡位的赵有恭,只怕天下黎民百姓纷纷效仿。   若是真的这样,只怕赵佶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宠溺也不可能放任自流,真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即使昏庸无能,也不至于江山都不管不顾,那样只怕天下大乱了。   赵有恭死罪在所难免,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赵有恭亦是欣然接受,没有任何的求饶,他自知死罪难免。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敢做就要敢当,赵有恭只得俯首认罪。   赵构叹息一声,他知道事已至此说了再多都无用,谋朝篡位只杀赵有恭一人已经是莫大的宽容。若是真的论罪理应整个楚王府上下子嗣旁支等都要处斩,只是赵有恭尚未娶妻生子,故而只得斩杀他一人,赵似有功于朝廷,免除死罪,再说他在大宋国内早已死去,根本就无法判罪。   这件事必须要给那些枉死的百姓一个交代,赵有恭贪墨赈灾银两,以至于受灾百姓流离失所,间接引发百姓暴动,聚众起义,难逃干系。赵构心知肚明,赵似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却无法将功赎罪,无法抵消赵有恭犯下的罪行。   赵有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大宋历史上他本是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却不想手段颇多,雄才伟略,更是文武兼备,这样的人才要是用之正途,乃是大宋之幸,百姓之福。   赵构暗暗地叹息一声:“国法无情,不得已而为之!”   赵有恭等候赵佶的宣判,也做好充足的准备了,就在此时,赵似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道:“且慢!”   众人皆是诧异地看着赵似,宋徽宗赵佶痛心道:“十三弟,事已至此你还想求饶吗?国法无情啊!”   “皇兄,您可曾记得赏赐臣弟一个物件?”赵似没有否认要救下赵有恭的心,从怀中取出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直接上面清楚地显示‘免死’二字,他接着说道:“皇兄,臣弟愿意以此救下他一人。纵然他再怎么忤逆,亦是情有可原,还请皇兄饶他一命!”   赵佶紧锁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似,沉声道:“你真的决定用此令牌?”   这块‘免死金牌’乃是赵佶亲自赏赐赵似,赵构亦是沉默了,只是因为这块令牌与他的母妃有关。当年赵似拼着自己的身体留下病根,差点死去的代价,愣是将他的母亲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那个时候,赵似身受重伤,又耽搁了不少时日以至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赵佶有感于赵似为大宋所做的一切,特赐予他一面‘免死金牌’,又被称之为‘丹书铁券’。   在大宋国内只有郑王柴氏等寥寥数人拥有‘丹书铁券’,而宋太祖时期只有柴氏一人独有,就连宰相赵普等人都未曾得到封赏。虽然这面‘免死金牌’较小,没有‘丹书铁券’的大,不过‘免死金牌’的性质比之要大很多。   ‘丹书铁券’一般外形如筒瓦状的铁制品,铁券上的信词最初时用丹砂填字,仅是赐予官爵、邑地,不一定有免死的性质,除非是皇上特别赐予,否则只是一种官爵的证明。   如今,赵似手中的‘免死金牌’却是真实的免除一切死刑,就算是谋逆大罪都可免除,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似为了救下独子,迫不得已之下只得取出这面‘免死金牌’。   当初,赵佶赐予赵似这面金牌时,就曾经说过免除一切罪行,继而赵似才有这个胆量敢拿出来。无论赵有恭做错了什么,在他的心中依然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做错了,理应父亲去承担,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替代,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真的被处斩。   此外,赵有恭只是被人蒙蔽了,以及对他的惦念,又遭遇暗杀才会走上这条路,真正论及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因此,赵似才想着救下赵有恭,就算是与赵佶翻脸也在所不惜。   赵似郑重的回道:“皇兄,臣弟心知恭儿本性不坏,只是被人蒙蔽了,才会误入歧途,念在这面金牌,以及臣弟这些年为大宋做的事情,还望皇兄绕过恭儿一命,臣弟愿意以死谢之!”   “十三弟,你这是何苦呢!”   赵佶叹息一声,事到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允下来,从他的内心深处来说,还真的不愿意看到赵似一脉断了香火,再怎么说也是赵氏子孙,他又与赵似感情深厚,着实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如果今日真的处斩了赵有恭,赵似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丝嫌隙,只要裂缝产生,兄弟二人多年情谊就毁于一旦。   “还望皇兄成全!”赵似五体投地恳求道。   赵佶叹道:“也罢,朕不杀有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赵似感激道:“多谢皇兄不杀之恩!”   “父王,孩儿知道错了,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赵有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亲为了救下自己恳求皇上,心里百感交集,暗下决心不能拖累自己的父王,一切的过错都是自己犯下了,结果理应由自己承担。   看着顶天立地的父王为了自己如此恳求,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无论何时赵似从未求过任何人,哪怕是当今的皇上,他从未恳求过任何事情。此时,赵有恭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赵构也是首次看见赵似如此模样,就算是被自己误解,差点被杀都毫不妥协,这一刻赵构能理解赵似的心情。与此同时,赵佶也能理解,二人自幼在一起长大,赵似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故而答应他的请求。   赵有恭目光灼灼地看着赵佶,豪气干云,双膝猛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道:“皇上,一切都是罪臣之错,父王并无过错,这一切乃是罪臣应该承担的结果,还请皇上饶恕父王的不敬之罪!”   赵佶诧异的看着赵有恭,见他神色有异,又见他看着赵似,重重的磕着头,哽咽道:“父王,孩儿让您失望了!罪臣不死又有何面目面见皇上,又有何面目面见父王,请恕孩儿不孝,无法孝敬您,无法为大宋效命!”   “恭儿!不可!……”   “有恭!不可!……”   赵佶、赵似二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喊出声来,就算是有免死金牌赵有恭也不想拖累自己的父王,居然站起身来捡起长剑,准备自刎谢罪,在他看来以死谢罪一了百了,他自知做的这一切伤透了皇上以及父王的心,再无任何脸面去见他们,唯有一死了之!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全之策   “想一死了之,且看我答应与否!”   赵构冷峻着脸,泰然处之,不知何时他出现在赵有恭的身边,右手死死地抓住他,就连想要自杀的机会都不曾留给赵有恭。赵有恭怔怔不语,愣神的看着出现在身边的赵构,惊讶不已。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赵构是怎么出现的,眼睛瞪的大大,满脸的不可思议。赵有恭自诩武功高强,在赵构面前只是小巫见大巫了,无法相提并论,尤其是这一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更是让他震惊了。   赵有恭回想起之前与赵构交战的场景,又见他现在的身手,心里陡然明白之前的赵构是念在赵似的面子上,没有对自己真的痛下杀手,不然的话自己早就败了,根本就撑不了那么久。   若是赵构知道赵有恭现在的想法,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他的确是留情了,却没有赵有恭想的那样。赵有恭的武功在众人里也算是不错的,之所以及时出手制止他自刎谢罪,也不过是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赵有恭身上,快人一步。   当赵有恭双膝跪地忏悔自己的错误,赵构心里已经明白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又想了想何不给他一次机会。此外,赵构也想起了赵似对自己的恩惠,以及手中的‘免死金牌’,想通之后便看出他行为异常,才会有此一出。   赵有恭手中的长剑被赵构硬生生的拍掉,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接着,赵构又将赵有恭搀扶起来,直接带到了自己父皇面前,然后退了下去。   赵佶、赵似都没有料到赵有恭会准备自刎谢罪,又见赵构及时制止他的行为,赵似感激的看了一眼赵构,赵佶也是赞许的看了过去,赵构微微一笑。无论怎么说,赵有恭也是赵似的子嗣,一脉单传。若是真的有任何闪失,只怕赵似一脉就真的断了香火。   赵似与赵佶二人之间的兄弟情义,在皇族之中也算是少有的,再说赵似对大宋的功绩的确无人能及,有些事情都是他暗中处理,又救下自己的母亲性命,想到这些赵构心里明白赵有恭不能死。   “有恭,你……”宋徽宗赵佶心痛的看着伤痕累累的赵有恭,到嘴的话也说不出来,赵有恭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自己的心理底线,又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侄儿,百感交集。   赵似痛心疾首直接上前去一巴掌打了过去,抽的赵有恭嘴角再次流出鲜血来,看到赵有恭自杀震惊了赵似,恨铁不成钢;又看到儿子身上满身的伤痕,又被自己一巴掌打出血来,心里有些不忍。   赵有恭任由自己的父亲抽自己嘴巴,他的确该打,自刎谢罪没有成功,只得挺起胸膛面对。眼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做了那么多错事,任何一件都是死罪,就算是有‘免死金牌’也是于心难安。   顿时,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就在此时,赵构出声道:“父皇,且听儿臣一言!”   众人情不自禁的看向赵构,赵佶也是好奇的看着他,正声道:“但说无妨!”   “虽然堂兄做出有损国体之事,无论哪件事都可以判处死刑!”赵构开门见山地点出赵有恭的罪行,停顿了一下,看了众人疑惑的神情,又接着说道:“只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   “何解?快快说来!”赵佶急切地说道。   赵构有条不紊地回道:“父皇,王叔手中有您赐予的‘免死金牌’,又有这些年为大宋、为朝廷、为父皇立下了汗马功劳;堂兄亦是王叔独子,乃是赵氏子孙,又受人蒙蔽险些铸成大错。”   “只是这件事我们早有准备,也没有太大的损失。若非王叔从中出力,只怕解决此事还有些难度,于情于理该给予堂兄一次机会。此外,堂兄也是孝感动天,一切不过是觉得心有不公,被人刻意引导才走上这条道路。”   “这件事说大点就是谋朝篡位,说小点就是受人蒙蔽;对于今日宫中发生的一切,料想那些人也不会多言多语。不如将之一切全部推倒明教余孽身上,给予堂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自始至终赵构都没有称呼赵有恭为楚王,而是喊他堂兄,目的就是引起赵佶的共鸣,也是隐晦的表明赵有恭是赵似的血脉,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他的确是情有可原,并非出自本心,只是心有不公罢了。   宋徽宗赵佶是当今的皇上,赵构说得隐晦,不代表他听不懂,有些事情看得比赵似等人都要清楚明白。赵构说的话中,透露着这件事可以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明教余孽身上,由他们承担后果。   另外,赵构也隐晦的点明赵有恭是赵氏子孙,更是赵似的血脉。如果真的被处死,不仅仅失去了赵似,朝廷少了一位忠心耿耿的人,自己的身边也少了一位参谋,而且赵有恭的确有才干,要是好好地运用必定对大宋有利,经此一役只怕再无任何反叛之心,一举三得。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之策!”宋徽宗赵佶心里也不想真的处斩,毕竟没有任何的损失,这些也是赵构意料之中,故而才有这样的建议,思前想后,深思熟虑之后,目光冷厉地看着赵有恭,道:“此事朕给予你一次机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是何事,等这件事之后由你父王详细告之!”   赵有恭愣住了,他没想到皇上真的绕自己一命;赵似见自己儿子傻乎乎模样,气得一脚踢了过去,才让他回过神来,急忙叩头谢恩,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罪臣遵旨!”   赵似亦是躬身谢道:“谢皇上隆恩!”   “行了,你就不必跟朕来这一套!”宋徽宗微笑的看着赵似,语重心长地说道:“十三弟,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衷,情非得已,无可奈何也!若非迫不得已,朕也不愿意啊!”   “皇兄,臣弟明白的!”   赵似心领神会,他知道赵佶说的事情是之前要处斩赵有恭的事情,这话怎么说,就连他心里都觉得赵有恭必死无疑,要知道这件事的确是超出他的底线,要不是自己的儿子有苦衷,更是独子的话,他真的亲手将他杀了,也不会救他了,而赵佶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理所当然,试问任何一位皇上都不可能放任谋朝篡位之人。现在,赵佶又亲自下旨不处死赵有恭,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想起此事,赵似又感激的看了一眼赵构,他也知道自己儿子能够不死,赵构的那番话多少起到一些作用,尤其是两全之策更是说服了赵佶饶赵有恭一命,他的心里只有感激,又有欣慰。   赵构只是微微一笑,他也没有出什么力气,心里明白自己的父皇也不想看见赵有恭死,要不然在他自杀的时候又怎么会出声喝止,这一切只是顺水推舟罢了,而他今日所作所为却为他换来一个人的忠心,也算是意外之喜。   第二百五十四章 赵似累了   宋徽宗赵佶采纳赵构的建议,加上心中有些不舍,赵有恭谋朝篡位之事大事化小,并未处斩,而是禁闭在府中,足不出户。并且,赵佶又对他说在府中等候他的惩罚。   当天晚上,赵似便扶着赵有恭出了皇宫,回到了楚王府疗伤去了。赵有恭临行前,郑重其事的对赵构道谢,赵构也欣然接受下来,最后宋徽宗也回宫休息,嘱咐赵构安排好一切后见他。   赵构待众人都离去后,立即吩咐大内侍卫打扫战场,那些俘虏也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赵构全部扣以叛乱罪名处斩,无一生还。此外,赵构隐晦的说了几句,众人也纷纷点头,没有任何犹豫,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处理完事情后,赵构便来到书房中,宋徽宗正襟危坐的处理政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一切如常,他见赵构进来了,便让他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为何奏请饶恕有恭一命,朕要听实话!”   赵构泰然处之道:“父皇,儿臣之前不是说了吗?想必父皇没有忘记才是!”   “你这小子!”赵佶哭笑不得的看着赵构,无奈的摇摇头,正声道:“你之前做的很对,朕甚是欣慰!这样一来不仅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能收复人心,让有恭效忠于你,不可多得机会!”   赵构皱着眉头,诧异道:“效忠我?”   赵佶见他有些不解,微微一笑道:“你不知有恭的性格,就算是他的父王都没有办法让他低头。当年之事,想必你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件事到底孰是孰非,只能说错不能全部怪在有恭身上。”   赵构听到父皇提及赵有恭与自己师傅之子的事情,不由得竖起耳朵认真的倾听着。赵佶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朕查明了,他们二人不过是看上了同一位女子,又自恃武功高强,便相约比武,只是没想到有恭出手太重,直接将人打死,最后他也没有否认。”   “父皇,这件事既然是这样的,为何不予说清楚呢?”赵构好奇的问道,他实在是有些不太理解。   赵佶苦笑道:“有恭这孩子性格很倔,比他的父王还要倔强,就算是打死了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认为是比武有死伤在所难免,愣是不认错。最后,你十三叔直接把他揍了一顿,那个时候你十三叔的脾气火爆的厉害。”   “若不是朕恰好去他府中作客,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你十三叔火气上来直接下死手打,你想想他本身就是习武之人,下狠手就算是有恭习武,又不还手,任他打,最后看不过去了,朕出面制止才罢手。”   “最后,有恭这孩子直接昏死过去,愣是躺在床上一个月才养好身体,最后你十三叔直接罚他不准出门,还请奏朕撤去他的官职。朕想想也是,毕竟闹出人命来,最后答允下来。”   “你十三叔心里气坏了,自己的儿子打死了人,总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况且,那个人还是周侗独子,本来是要传承他衣钵之人,就这么死了,谁也不甘心,只是周侗知道你十三叔的身份,也就没有追究。”   “你十三叔还是上门赔礼道歉,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周侗也是叹息不已,他知道自己的独子自恃习武,便四处讨教,这件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不久以后,周侗便辞职归乡,厌倦了官场。”   “父皇,为何您说的与我所知的怎么不一样?”赵构回想起之前知道的一切,说的是赵有恭仗势欺人,最后打死了人还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怎么听到自己的父皇说的经过,根本就是两个版本,让他不知相信谁了。   赵佶冷笑一声,道:“你十三叔那个时候位高权重,在朝中树敌颇多,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那些人传出来的,为得就是贬低你十三叔,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并且,朝中还为了此事直接弹劾你十三叔仗势欺人,这件事被朕直接强硬的押下去,还贬了不少人,渐渐地也就流传出来的!”   赵构听完后瞠目结舌,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虽然周侗心里知道事情不能全怪赵有恭,只是那个时候他正好官场不顺,又偏偏有人故意为之,明里暗地的说是楚王从中作梗,渐渐地心灰意冷才会辞官归田。   如今想起来,周侗只是心里难受,自己的独子死了,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心里对赵氏子孙有间隙情有可原。如果责任真的在赵有恭身上,赵构身份暴露后,周侗不可能倾囊相授,也不可能收他为徒。   现在赵构明白了周侗为何不让众人报仇,只能说阴差阳错,又或是命运弄人!但是,那件事发生后,赵似与周侗之间的关系有点僵。毕竟,这件事上赵似有点理亏,故而不敢再面见周侗。   “朕让你过来,这件事与你说一下,还有一事要与你说!”赵佶面色凝重,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十三叔累了,他想让你接任山庄之主,你意下如何?”   “让我接任山庄之主?”赵构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父皇,如梦似幻。   赵佶将事情的经过又与他说明了,原来赵似在得知幕后黑手是自己儿子后,心灰意冷之下来到书房找到赵佶,向他说明自己的心意。当时,赵佶听到后也是大吃一惊,又看见赵似强颜欢笑,眼神中的伤感之色,他也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态度模拟两可。   “皇兄,臣弟累了,想退下来歇息歇息!”赵似神色黯然的说道,“恭儿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事关重大,臣弟想卸下庄主之位,真的累了!”   赵佶大惊道:“十三弟,你开什么玩笑?有恭的事情自由安排,你又何必如此失落,事情还未到那一步,不必烦忧;况且,有恭亦是朕看着长大的,他的本性朕岂能不知!”   赵似苦涩地笑了笑,道:“若是真的那样就好了,只怕他不会听话的,他的性子臣弟还是知道的!皇兄,这些年臣弟真的累了,还望皇兄成全!此事过后,请准许退下来!”   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似,见他黯然神伤,痛心疾首地模样,他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可是,大宋又是非常时期,要是赵似真的退下来,又有何人接替,这让他有些难办。   赵似像是知道赵佶心中所想,直接了当的说道:“下一任接替人,臣弟建议由构儿接任,不论武功或是智谋乃是第一人选,再说有些事情也该让他知晓了,对他有益无害!”   赵佶想了想,也没有回答,只是模拟两可的回道:“此事暂且再议吧,待朕询问构儿的意思再给予你回复!你且下去吧!”   正是赵似觉得累了,想要卸下庄主之位,让赵构接替才发生这样的一幕。赵有恭的事情对赵似打击太大了,一时难以调整也是能够理解的,只是这事有些突然让赵佶有些措手不及,故而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有些事情需要好好筹划,不然整个计划全部打乱,最终的结果就无从得知了,赵佶不敢赌,有些事情必须谨慎处理才行。   第二百五十五章 秘辛(一)   赵构低头沉思不语,他不明白自己的父皇为何要与自己商量此事。现如今,赵佶远不是历史上懦弱无能,更不是昏庸无道,乃是真正胸有大志的君主,这些让他心有所思。   宋徽宗赵佶像是知道赵构心中所想,一语言中,直至本心,悠然的说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琥珀山庄’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为何朕又与你商议此事?其实这件事本不想告知于你,然而时间所剩不多,有恭这件事对十三弟打击太大了,让朕不得不考虑告诉你一些关于皇家秘辛!”   “秘辛?”赵构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佶,寻思道:“莫不是‘琥珀山庄’真的有很大秘密不成?”   赵佶娓娓道来:“身为赵氏子孙,又是皇子,你应该清楚大宋天下是如何夺得吧!”   赵构点点头,这个事情都清楚,说的不光彩就是谋朝篡位,一切都因为陈桥兵变而起,谋取后周柴氏天下,宋太祖赵匡胤登基为帝。虽然没有对柴氏赶尽杀绝,在后世仍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在历史中记载,宋太祖赵匡胤本是后周大将,因恭帝年幼,又手握大权,被麾下将领硬逼着登上王位。但是,赵构心知肚明没有赵匡胤的同意,这些人根本就不敢如此做。   即使是被逼上登基为帝,赵匡胤亦可以不做,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实则内心深处早已对皇位窥视已久,只是掩饰的非常好。适逢天下大乱,能者居之,赵匡胤麾下猛将如云,又有赵普等人辅佐,顺应天命,随着手中权力增大,生有二心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这些事情赵构不可能如实的说出心中想法,再怎么说他也是赵氏子孙,更是赵匡胤的后代,要是说出来只怕赵佶教训一顿,那就得不偿失了。并且,宋太祖赵匡胤在陈桥兵变后,对武将深深地忌惮,就是害怕有人效仿,也就直接影响到大宋政治变化,由文人掌控大权,武将地位式微,还上演出来两次‘杯酒释兵权’,这些都说明赵匡胤的自身经历深深地影响到大宋的政治。   宋太祖赵匡胤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同时避免别的将领也“黄袍加身”,篡夺自己的政权,所以采取这样的手段,威逼利诱的方式要求将领交出手中兵权,从某一方面来说的确在前期收获颇丰,皇帝权力空前强大,只不过是另外一方面影响了整个大宋的军事制度,以及军队的战斗力,武将的地位。   赵佶不知赵构心中所想,接着说道:“太祖皇帝建立大宋,还未统一政权,那个时候尚有荆南、武平、后蜀、南汉及南唐等南方势力虎视眈眈。太祖皇帝一心想要统一,为此事不知召集多少次会议。”   “那时,太宗皇帝手握重兵,又在朝中担任要职,位高权重。太宗皇帝建议太祖皇帝建立一支秘密组织,‘琥珀山庄’正是那个时候建立起来,为得是灭除南方反对势力。”   “当初,山庄中的人员全部都是军中将领或是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他们本是太祖皇帝麾下之人,对太祖皇帝忠心耿耿,这些人暗中潜入南方势力,打探军情,以及刺杀行动,故而能够快速的消灭这些势力,统一中原,这些人也是功不可没。”   “太祖皇帝本来是想撤销山庄,太祖皇帝认为有些事情无法处理,由他们出面,也就留了下来。后来,太宗皇帝登基为帝,更是对山庄中人大换血,一些老一辈人员悉数退下来,由军中一些资质尚佳或是江湖中人担任,自有培养,成为属于历代君王秘密组织。”   “这个秘密也成为历代君王一人知晓,代代相传,一直流传至今。可以说,山庄庄主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这个组织经过百年发展,又有朝廷重点培养,早已渗透大宋各个机构,只要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他们查不到。”   赵构沉思不语,被赵佶的话语深深地震撼了,他没有想到山庄早在大宋初期便已经成立,一直成为皇上秘密机构,而且这个机构渗透到大宋各个角落,这些事情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宋徽宗赵佶见赵构有些惊讶,他也是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实际上,‘琥珀山庄’本意便是晶莹剔透,身为大宋君主如何不知大宋情况。只是一直以来,关注的是朝中官员,对于寻常百姓以及地方官吏却不曾紧跟,才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接下来,朕告诉你的事情,你要铭记!”赵构听到赵佶的话语,立即正襟危坐,竖起耳朵认真的聆听;赵佶又继续说道:“山庄还有另外一个重要责任,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抵御外敌入侵的防线!”   “收复燕云十六州?”赵构惊呼一声,在他看来山庄对于大宋皇帝来说意义非凡,却不想跟收复燕云十六州有关,要知道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关联,实在是想不通。   燕云十六州包括燕、蓟、瀛、莫、涿、檀、顺、云、儒、妫、武、新、蔚、应、寰、朔,所处的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失去燕云十六州这个北部屏障,直接导致中原****裸地暴露在北方少数民族的铁蹄下,也是战略要地。   后晋的开国皇帝石敬瑭反唐自立,向契丹求援;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晋国,条件便是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这是唯一的条件。石敬瑭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最后成功建国,他也履行承诺;之后,契丹占领燕云十六州,成为大宋心腹大患。   宋太宗两次出兵攻打辽国,均已惨败收场,一直未曾收复燕云十六州,亦是其一生的遗憾。赵构更清楚的知道,燕云十六州直接影响到大宋的衰变乃至灭亡,对于大宋来说意义非凡。   宋太宗两次出兵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都失败了,渐渐地也不再企图收复了,从此对辽采取守势;景德元年宋真宗抵澶州北城,后与辽国在澶州定下了停战和议,史称“澶渊之盟”,之后宋辽边境长期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宣和四年,宋金订立“海上之盟”,约定联合灭辽后,金归还宋燕云十六州;在宣和五年二月,辽国被灭,金国履行条约,将太行山以南的燕京、涿州、易州、檀州、顺州、景州、蓟州如约归还,但是还有九个未曾归还。   赵构猛地想起关于‘燕云十六州’事迹,又想起现在的时间,正是宣和三年,也就是说明年大宋将正式与金国订立条约,共同消灭辽国这个心腹大患,暗暗地寻思道:“辽国灭亡后,距离金国南下侵宋也不远了!”   若非宋徽宗赵佶提起此事,赵构都难以想起来,金兵南下侵宋正是那次一起攻打辽国看见宋兵战斗力孱弱才会有灭除大宋的想法。赵构想起此事,才发现时间真的不等人了,有些事情该提前入手,抵御日后的金兵入侵。   第二百五十六章 秘辛(二)   “当初,十三弟带领一批山庄精英人员前往燕州等地驻守,抵御辽军入侵。”宋徽宗如是说道,“宋辽两国虽有盟约,辽国大王仍有觊觎大宋之心,屡次派兵滋扰,故而朕让十三弟领人前去,没有派遣任何一兵一卒就是不愿意辽国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大宋。”   “那个时候,你十三叔带领两百名精英人士,各个武功高强,深入敌后,潜入辽军中经过数日的厮杀终于杀死辽军一千五百名先锋军。但是,十三弟也在那一次战役中受伤。”   “你母亲亦是那个时候病重,拖着重伤的身子勉强支撑着,最后落下病根。你十三叔身体不适才没有前往宋辽边境,朕赐予他‘免死金牌’不仅仅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   “真正的原因是他与金国使臣多次接触,商议宋金两国共同出兵攻打辽国,而且你十三叔在商议的时候提议归还‘燕云十六州’,为了此事不断地与金国使臣交锋,最后答允下来,也就是明年两国正式订立盟约,而这一切的功劳你十三叔居功至伟,却不能公之于众,故而朕赐予他无上荣耀。”   “与金国使臣谈判的不是童贯、赵亮嗣吗?怎么与十三叔有关?”听到此处,赵构不禁有些疑惑,遂道出心中的不解。   宋徽宗冷笑一声:“他们二人狼子野心、狼狈为奸,差点毁了朕的心血;若非他们几人刚愎自用,又怎么会惹恼金国君主完颜阿骨打,最后派出的使团都被生擒活捉。”   “你十三叔率领数十人深夜潜入营中,直接与之谈判,最后才答应放人。金国君主真的以为就凭他们三寸不烂之舌,溜须拍马就能让他乖乖的放人,实在是太小看了阿骨打的能力,他能趁势崛起,给予辽国巨大的威胁,又岂是泛泛之辈;在权衡利弊后,才答应下来。”   “朕一直没有说什么,反而给予他们赏赐,以示褒奖,那是迫不得已罢了!如今,童贯已死,十三弟又有退下的意思,这个秘密才告知于你。若是你承担‘琥珀山庄’便是明年与金国订立盟约的不二人选,你可答应否?”   此时,赵构沉默了,他一直想要解除大宋危机,为得就是抵御金兵入侵大宋。若是掌管‘琥珀山庄’也就可以与金国直接面对,明年的时候将是与金国使臣订立盟约,这是一个机会亦是一份责任。   宋徽宗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他不着急,一直等待着。他已经告诉了赵构关于山庄的秘密,那么接下来就要看赵构的选择。另外,赵佶并没有告诉山庄的另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才是最重要的,只是眼下没有那个机会,要是道出只怕给予赵构的压力更大,只能待时机成熟后由赵似代为转达才行。   “大宋与辽国世代为敌,辽国有吞并大宋之心,大宋有收复‘燕云十六州’野心。不论何时必定有一战,这关乎先祖遗命,身为赵氏子孙责无旁贷,誓死完成他们的心愿。”   宋徽宗见赵构正在思考,也没有着急,自顾自说道:“当初,大宋每年给予辽国的岁币绢银合计三十万匹两;仁宗皇帝时增加到五十万匹两。为了大宋与辽国边境安宁,唯有听之任之。”   “如今,辽国渐渐衰弱此乃收复‘燕云十六州’良好时机;金国又强势崛起,已然有了取代之势。朕派童贯等人前去与金国使臣谈判,不曾想金国亦是狼子野心,要求把每年送给辽朝的银、绢,如数转送给金朝。”   “不曾想童贯这厮,居然答允下来,还承诺给予燕京的租税每年一百万贯钱献给金国。当时,朕听到这个消息气愤不已,却没有任何办法。大宋军队战斗力朕心知肚明,近年来又无战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此乃缓兵之计。”   “若是真的收复,大宋每年要给金国三十万匹布,二十万两银,还要多给一百万贯钱,那也值得,朕心甘情愿的给。若是金国与辽国一样,撕毁盟约,不予归还,失去的那就太多了!”   “狼子野心,想要趁机占便宜,休想!”赵构怒气冲冲的吼道,金国的野心他人不知,难道来自后世的赵构不清楚吗?他比谁都清楚金国的打算,消灭辽国后,势必出兵攻打大宋。   如果真的答允下来,给予岁币,那么大宋天威何在。身为赵氏子孙,身为大宋子民,又来自后世,赵构对于金国没有任何的好感,历史上大宋遭受的耻辱全部来自于金国,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赵构没有任何的犹豫,道出自己的想法:“父皇,金国狼子野心,断然不能答应他们的条件。无论是否继承山庄之主,儿臣都愿意为父皇分忧解难,‘燕云十六州’势必会回到大宋版图上,明年订立盟约儿臣无论如何都要前去,势必给予金国使臣瞧瞧,大宋不是他们想要欺负的对象!”   “别说岁币,就算是一片土地,也绝不会给予他们。即使是金国也绝对不会退让半步,要是他们公然撕毁盟约,大不了凭借大宋军队的力量自己收回来,不予结盟!”   宋徽宗震惊不已,他也猜到金国狼子野心,为了完成先祖的心愿,赵佶只得忍气吞声,就算是付出更多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赵构掷地有声的话语却让他欣慰不已,惊讶的同时也看见了赵构的心。   赵佶笑了,这个笑容比以往的时候都要开心,仿佛看到日后大宋的繁荣光景,他相信赵构能够做到。宋徽宗清楚明白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唯有将一切希望寄托于赵构,而这一切便是真正的目的。   今日道出这个秘密便是将这些事情交托在赵构身上,由他担当这个责任。接着,赵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命令赵构接手‘琥珀山庄’。无论赵构用什么样的借口都没有用,他已经猜到父皇的心意。   于是,赵构没有任何反对,欣然接受这个责任。同时,赵构的接任意味着赵似安心的退下来了。赵构又向宋徽宗提出自己的要求,以及他心中的想法;当赵佶听完后,愣了半晌,正声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赵构坚定不移的回道:“儿臣确定,相信他也不会反对,这样一来才是最好的结果。既然有人才,又何必舍近求远,有些事情一人力量再大亦是无用,唯有团结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宋徽宗叹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做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说!”赵构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既然明年将于金国订立盟约,那么有必要加强军队的战斗力,提高武将的地位,不必采取轮换制或是文官掌控军队,这是他一直要剔除的制度。   宋徽宗像是知道他要说的事情,出声道:“此事,朕心知肚明;你务须担心,朕自由安排!”   赵构点点头,道:“那儿臣便告辞了!”   宋徽宗目送着赵构离去,望着停止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大宋江山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想必你做的比朕要好!……”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承诺   赵构从皇宫出来后,并未打道回府而是前往楚王府。因为他与赵佶事前有约定,一切跟随他的心愿去走,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人帮忙,而这个人便是赵似之子赵有恭。   一个时辰后,赵构来到楚王府,扣了扣大门;片刻后,就有人前来开门,那人满脸愁容,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些诧异。毕竟,赵似死后,赵有恭又被禁足,鲜有客人前来,曾经门庭若市随着楚王势力衰弱而变得冷清许多。   那人抬起头看着赵构,和蔼的说道:“请问官人找谁?”   “回禀你家王爷,就说赵构前来!”赵构没有报出自己的身份,只是道出名讳。   “赵构?”那人思索片刻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让赵构稍等,他立即回禀。   片刻后,那人再次打开大门,恭敬地说道:“郡王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多谢!”赵构微微一笑,道谢一声;那人听闻后更是吃惊不已,连说不敢,显得受宠若惊。   赵构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是第一次来到楚王府,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此地没有其它王府那样豪华庄严,反而显得残破不堪。此外,在府苑中看到最多的是练武场,那些花草树木也不过是三三两两,就连地砖都是采用坚硬的石块,咋看上去不像是王府,倒像是平民宅院。   那人带领赵构来到一处厢房,他没有进去也知道此时的赵有恭必定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要知道发生那件事以后,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就算是赵有恭武功高强,身子也承受不了。   “王爷,郡王来了!”那人恭敬地在门外喊一声。   房内传来赵有恭的声音,略显疲惫仍然不失威严,道:“赵伯,你先退下去!”   赵伯欲言又止,无奈之下还是转身退下去了。赵伯乃是赵似在世时便一直担任王府的管家,之后赵似假死,一直都是赵伯照顾赵有恭。在赵伯眼里赵有恭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更像是自己的子嗣似的。   虽然不知道赵有恭几个时辰前做了什么事,不过等赵有恭回来却是伤痕累累,重伤不已。赵伯心急如焚,想要找寻大夫却被赵有恭阻止,只说自己想要歇息不要外人打扰。   赵伯虽然担心不已,还是恭敬地听命了,没有前往找寻大夫却一直守候在赵有恭府外,以防赵有恭有任何事情立即出现帮忙。赵伯年岁虽大,身体还是硬朗的,年轻时也是将领后来被赵似看中,也是上战场受伤才退下来,安心的留在王府做事。   赵构深夜来访出乎他的意料,急忙回禀赵有恭,本来他不想打扰休息,最后想起赵构的身份才去禀报。果不其然,赵有恭从休息中苏醒听闻赵构前来,也是惊诧不已,最后同意见他。   “你来了!”   赵构瞪大着眼睛吃惊的看着坐起来的赵有恭,又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赵有恭身受重伤,理应休息便是,不知怎么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显得风轻云淡像是知道他要来一样,惊讶道:“你知道我会来?”   赵有恭身受重伤,就算赵似给予治疗,还是留有伤势,勉强露出笑容,气定神闲地回道:“不知!原本以为还要过些时日才能见到你,未曾预料你今夜就来了,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   “是啊!”赵构附和一声,淡淡的说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天亮了新的开始,昨日的就忘记吧!既然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中,人生便是如此,唯有勇敢地坦然面对未来才是真正的强者。”   赵有恭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然而心中却难以抹灭;有些事根本无法忘记,就算你想忘记,还是会想起。既然发生了又何必忘记,这样不是更好吗?”   “你觉得这样的结果真的很好吗?”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有恭,直接了当地回道。   “这是我所做的一切,理应承担后果不是吗?”赵有恭直视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道:“你深夜找我到底有何事?想必不是为了此事而来,有事就直说吧!”   赵构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有恭,对于他的问话不予理会,直接走到赵有恭身边,猛地出手,赵有恭坦然接受,直接闭上眼睛。在他看来,赵构是来处置自己的,又见他走了过来,赵有恭泰然处之,默默地接受审判,而他们之前所说的话便是谈及今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他做好准备。   赵有恭迟迟未见任何动静,疑惑不解的睁开眼睛,只见赵构双手搭在自己脉上,然后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在流动。并且,自己混乱的五脏六腑居然有了好转,赵有恭不可思议的瞪大着眼睛,惊呼道:“你……”   “你受到的内伤颇重,以我的内力也只能恢复大半,余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养了,至于外伤无能为力!”赵构收回自己的双掌,淡淡的说道。   赵有恭只觉整个人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身上的疲惫也消失了大半,道:“你的武功居然达到这样的境界,我败得不冤,实在是不冤!”   赵有恭身受重伤被赵似带下去治疗时,赵似狠狠地批了他一顿,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以他的武功想要挑战赵构简直是痴人说梦。并且,赵似还提及到自己都不是赵构的对手,就算是方腊也是败在赵构的手中。   那个时候赵有恭心知肚明赵构的武功远高于自己很多,赵似的话在他看来有些大了,心里还有些难以相信。但是,今晚看见赵构才知道赵似说的话是真的,因为赵构居然练成了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内力,他的外家功夫再厉害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心悦诚服。   赵构见他气色好了许多,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沉声道:“今夜我找你,是为了一件事!”   赵有恭回道:“直说无妨!”   赵构目不斜视,直视赵有恭的眼睛,出声道:“我要你一个承诺,你可做得到!”   “什么承诺?”赵有恭疑惑了,他不知道赵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诧异的望着他。   赵构目光灼灼,郑重其事地说道:“永不再背叛大宋,毕生精力都奉献给大宋的承诺,你能否做得到?”   赵有恭傻了,怔怔不语的看着赵构,又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他知道不是玩笑,而是说真的。赵有恭想了很多事情,却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承诺,两个人就这么彼此对视着。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永不背叛,你能否做到?”赵构再次出声道。   “你说的承诺是这个?”赵有恭没有直接答应下来,答非所问,惊诧万分地看着赵构,仿佛身在梦中似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   赵构正声道:“我要的便是这个承诺,回答我!”   赵有恭不知赵构到底有何花样,呆若木鸡地点头答允道:“我答应,决不背叛大宋,不背叛皇上,只要我在世一天便效忠大宋一天!”   赵构沉默不语地注视着赵有恭,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相信你!”   “难道你不怕我会再次反叛大宋?”赵有恭惊讶地说道,他不明白赵构为何如此相信自己许下承诺后会真的做到,这让他非常好奇。   赵构微笑道:“我相信你不会,之前的事情就让他这么过去吧!此后,都不必再提及;若是你是十三叔的儿子,必定会像他一样效忠大宋,决不会再次反叛大宋,我相信你!”   赵有恭震撼了,那一刻他心里一紧,怔怔不语的看着赵构,想要看出他话中的虚情假意,从他的脸上看到满脸真诚。这一刻,赵有恭被赵构的胸怀吸引,他知道自己许下承诺后,绝对不会再背叛大宋。   此外,赵有恭清楚,赵似未死,之前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他所为,也是情有可原,然而心中那一关过不去。赵构要求他的承诺,也是告诉赵有恭他所犯下的事情都成为过去式,不必再提及。   赵有恭对宋徽宗再一次刮目相看,对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赵构也是钦佩不已。从这一刻开始,赵有恭知道自己誓死效忠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同时,赵有恭的心渐渐地像赵构靠拢。   他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赵构,真不知道他的武功智谋是如何学来,也曾听闻赵构的传闻,亲眼目睹与听过的不谋而合,真正体会到什么才是高深莫测,那种感觉毕生难忘。   “既然你已经许下承诺,那我也不再瞒你了!”赵构笑了,发自肺腑的笑容挂在脸上,道:“你可知道王叔为何‘假死’多年,明知你在世却不敢与你相认,一直潜伏在暗中?”   赵有恭听闻赵构提及自己父王的事情,洗耳恭听,认真的聆听着关于自己父王的一切,他也不明白赵似为何不认自己,当年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虽然他问及父王,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赵构接着说道:“十三叔这些年为大宋所做的一切外人不得而知,我也是今晚才知晓事情的真相。当年,十三叔‘假死’不过是由明处转为暗处行动,明里做不成的事情,暗地里却能完成,还掌握一支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的人员你已经见识过了,他们的战斗力不必多说,最重要的是潜伏打探消息,可以说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只有他们愿不愿意知道!”   赵有恭瞠目结舌地看着赵构,他回想起自己率领一批死士遭遇大内侍卫阻拦,而他们的武功不像是禁卫军,更像是江湖中,恍然大悟。赵有恭听得更加认真了,只见赵构继续说道:“那个组织的任务乃是历代先皇毕生追求的事情,以你的智谋和身份应该知道到底是什么!”   “燕云十六州!”赵有恭皱着眉头,毫不犹豫的接话道。   “不错,正是这件事!”赵构赞赏地点点头,道:“我已经请求父皇撤销对你的惩罚,唯一的要求便是你辅助我;此外,还有一事也需要用到你,那便是明年与金国订立盟约之事。”   “我来辅助你?”赵有恭震惊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构,像是赵构再开玩笑似的,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他看来,自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是贬为庶民,便是流配边境,这些都算是轻的惩罚了。现在,赵构居然对他说皇上免除他的一切惩罚,只需要他答应辅佐赵构,亦是加入那个组织,成为其中一员,还要参与明年与金国订立盟约的事情。   与金国订立盟约是为了消灭辽国,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个赵有恭岂能不知。此外,他还知道当年与金国使团洽谈的官员是何人,只是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些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为了大宋江山,为了完成先祖遗愿,身为赵氏子孙,责无旁贷;我已经答应父皇接替组织成为首领,而我又身在朝中,事务繁忙,无法一心二用,唯有另外一人代我处理重要事情,亦是从旁辅佐。”   “为什么要选择我?”赵有恭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反而直视赵构,问了这么一句话,他想要听听赵构心中的想法。   果不其然,赵构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也不做任何忸怩,开门见山地说道:“因为你适合,首先你的身份是十三王叔之子,而王叔便是那个组织的首领,就算是由我接任,有些事情分身乏术,唯有王叔继续暂代。”   “身为人子,又孝顺王叔的你,必定不会让自己的父王不辞辛劳,王叔已经累了,再也受不了折腾,而你是他的儿子,唯一放不下的也是你。你的武功与智谋也是其一,真正重要的是你绝对不会背叛,我相信你不会再让王叔为你操心,更不愿寒了皇上的苦心,也不会数典忘祖!”   “虽然那件事你做的不对,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又是孝顺之人,也不想王叔毕生心血毁于一旦,最重要的是我用人原则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构自信满满的话语,分析的头头是道,赵有恭不得不说赵构说到他心中软肋,让他不得不答应下来,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话,完全表达出赵构对他的信任,这样的话他是第一次听闻。   于是,赵有恭心中犹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正声道:“我答应下来,一切由你安排,自当竭尽全力为大宋效忠!”   赵构满意的点头,又看着赵有恭苍白的脸色,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是答应下来。不过,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几人知晓,有些事情不必对外宣称,以免坏了大事;另外,这件事待你伤势痊愈后再执行!”   当初,赵构与宋徽宗低声细语的事情便是这个要求,他有信心说服赵有恭答应自己的要求,这样一来也是最好的结果。自此以后,楚王赵有恭便消失在众人眼中,却潜伏在暗处密切关注大宋的一切,这也是赵构期望看到的结果,而他相信赵有恭对朝廷的忠心,这些就足够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未雨绸缪   “十三叔,听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赵构突兀地调笑道,惹得赵有恭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正准备说话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震惊的说道:“父王!……”   赵有恭心里一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父亲何时来到自己的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响声,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也没有任何动静,唯一的解释赵似的武功比自己要高出很多,还有就是被赵构的话震惊了,失去了平常的冷静。   “构儿,你真的决定这样做?”赵似微笑地看了一眼赵有恭,示意他不要乱动,又看向了赵构,直接了当的说道。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回道:“没错!”   赵似没有接话,他来此之前曾经前往皇宫与皇兄赵佶见了一面;赵佶也没有隐瞒,告诉他关于赵构的想法以及要求,也准确无误的告诉赵似他答应接替庄主之位。   “皇兄,你也答应了?”赵似听完赵佶说的一切,心里泛起滔天巨浪,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故而有此一问。   赵佶微笑道:“朕不得不答应,那小子的本事你比我更清楚,他这样做必然有他的想法。再说了,这样一来也的确是最好的结果,你就放心吧!既然想退下了,那便安心地享受生活;现状是他们的天下了,我们该放手了!”   赵似没有接话,他明白赵佶话中意思,更懂得赵构为何这样做,实际上为得是他们父子二人。当初,赵似假死放弃共享天伦的日子,隐身于暗处为大宋尽忠;现状,赵构的要求无非让他弥补这样的缺憾,也是免除赵有恭所犯下的罪,这些他都懂。   经过赵有恭的事情后,赵似的确是心累了,无心再为大宋效命,为皇兄排忧解难,实际上他是无颜面对。赵构岂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这样一来便把事情简单化了,由赵有恭接替副手,意味着什么事情都需要赵似出面教导,这样一来子承父业,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了。   赵似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构,让他说声道谢还是难以启齿,要知道赵似一生都是铁骨铮铮,岂会轻易谢人;再说,赵似与赵构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赵似对他的关心,赵构也知道,也算是赵构投桃报李,他们二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三叔,兄长已经答应了,接下来的事情由你出面教导,相信有你出面一切都水到渠成!”赵构微微一笑道,“你隐身暗处多时,想必也知道兄长的心意了,有些事情只得暂时由你出面才行。目前来说,我的身份暂时不适合,最佳人员只有兄长了!”   赵似点点头,道:“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了,待你想要接替时,必定给予完美的答案。山庄人员遍布汴京各个角落,就连大宋其它郡县也有分支,错综复杂,这些东西都需要交托于你才行。”   “不必了,你全部交由兄长处理,有什么重要事情再汇报即可!”赵构摇摇头,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托于赵有恭,俨然成为甩手掌柜,也表明暂时没有想法,又叮嘱道:“待兄长伤势痊愈后,你便正式移交;另外,竭尽全力打探金国、辽国消息,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个能否做到?”   赵似紧锁眉头,沉声道:“此事有些难度,我们的人全部留在大宋境内,最远亦是两国交界处,从未踏足过辽国、金国半步。若想探听消息,只怕有些棘手,必须派遣人员深入他国方可。”   须臾间,赵似像是想起什么,目瞪口呆的说道:“莫非你想……”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赵构冷笑一声,“宋金两国结盟共同出兵攻打辽国,然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既然两国缔结盟约势在必行,却不能给予金国更多机会,我要掌握金国的一切,以防他们有异心;辽国国势渐微,灭亡指日可待,金国却冉冉升起,不得不防。”   “辽国灭亡后,金国必定将目光锁定在大宋,金国狼子野心,不必辽国差多少,然而大宋军队的战斗力,十三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真正能征善战的大将也已经老矣,要真的金国大军入侵大宋,我们又没有防备,仅凭现在的战斗力根本难以抵挡。”   “那个时候,金兵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大宋危矣;现在给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唯有加快行动,未雨绸缪方能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即使金国没有入侵大宋心思,对我们有利无害。”   赵似、赵有恭二人怔怔不语,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赵有恭也知道金国的事情,赵似更是与金国使臣接触过,就连金国君主都见过,他也知道金兵骁勇善战,比之大宋军队强上很多。   虽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赵似难以回避。此外,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事情不说是他就连皇兄赵佶都未曾想过,他们只是猜到金国狼子野心,尤其是金国势力复杂,也有人怀有二心,想要侵吞大宋。   但是,他们从未想过派人深入金国,暗中观察一切,探查敌情。此时,赵似心里不得不服,他的武功智谋都不差;在赵构道出那番话后,赵似自愧不如,就连皇兄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想到了,而且直指核心。赵似相信赵构从未与金国使臣接触过,更不用说未雨绸缪了,只能说明赵构分析出了所有事情,有备无患,这让赵似不得不佩服。   若是赵构知道赵似心中所想,必然有些愧疚;如果是历史上的赵构,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眼光,更不会有这样的魄力,只会屈辱的活下去,得过且过。关于金国事迹,全部都是后世知晓,故而提前准备才行。   赵有恭傻了,他看着比自己年纪小的赵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现在,他才知道赵构不仅武功高强,就连魄力、胆识、智谋等都比自己要强出很多,这一刻赵有恭是真的服了,尤其是赵构的那番话,对他的信任是百分百,打从心里没有想过他会背叛大宋。   无论是赵构对他的这份信任,还是赵构的胆识魄力,赵有恭坚信赵构是值得相信的人,亦是值得效忠的对象。现在,他明白自己的父王与赵构之前的谈话,为何没有一点长辈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忘年交,原本以为是父王对他的宠爱;如今,才明白赵构有这样的本事。   赵有恭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构,打从心里认可了,默默地想道:“他,值得我效忠!”   第二百六十章 父子谈心   赵构叮嘱几句后,便匆匆离去了,留下赵似、赵有恭这对父子,他们二人大眼瞪小眼,心里有话却说不出来。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对谁都不好,尤其是赵有恭一直以为自己的父王死了,却不想这根本就是一个局,两人仅剩下沉默,就连空气都显得有些压抑。   “恭儿,这些年是为父的错,让你受了不少苦!”   赵似率先出声,说出了久违的话语,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亏欠赵有恭很多,自从他母亲死后,而他一心为了朝廷,从未给予他太多的关心,却不想赵有恭一点都不放在心里,反而对他很是尊敬,这让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眼中泛起泪花,着实难受。   赵有恭见多年未见的父亲向自己认错,语气中满是愧疚,这让他心里也不好受,嘴上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心里的苦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承担,为了不让楚王府衰败,不得不扛起重担,最后因人蒙蔽走上不归路;此外,赵有恭心里觉得自己的父亲待遇不公,他并非真的想要谋朝篡位,不说赵佶是他的伯父,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下狠手杀了赵佶,只是想讨要一个说法,还父亲一个公道。   赵佶对他的疼爱远甚于赵似这个父亲,在赵似死后,赵佶只要有时间就召他入宫或是亲自莅临府上,与他交谈国家大事,为得是让他分心,不要沉湎于伤痛中,赵佶所做的一切赵有恭都记在心里。   之后,赵佶变成昏庸无能之人才疏远;今日再见皇上时,赵有恭发现自己看错了,一直以来皇上都精明无比,只是有些事情不愿意表露出来,收敛锋芒罢了,还有赵构这个堂弟,让他明白自己所作所为全部都在皇上的掌控中。   当初,赵有恭自刎谢罪,一来是不愿意自己的父王与皇上闹得太僵,又让自己的父王拿出‘免死金牌’救他,他才知道父亲对自己的爱都是沉默的,从未表现过什么,在危难之时还是挺身而出。   另外,宋徽宗赵佶对他的照顾以及关心,这些赵有恭都记在心里,故而他不想赵佶为难,唯有一死了之,却不想被赵构阻拦。那一刻,赵有恭才明白自己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忽略宋徽宗赵佶对他的疼爱,反而相信表面上的东西,这让他无脸面见众人。   “父王,你没错,错在儿臣识人不清!”赵有恭羞愧的低下头,他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   赵似没有出声安慰赵有恭,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不解的问道:“恭儿,之前你提到在我假死后,就有人派人暗杀,还有人掘了我的坟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会认为是皇兄所为?”   赵有恭回忆:“那是父王假死下葬后的一个月后,就有一批黑衣人夜袭楚王府,那个时候他们并未杀死府中家丁、奴仆,反而攻击我。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与他们大战起来。”   “从他们的武功上来看是禁军中传授的招式,最后又从其中几人的身上掉下几面禁军令牌,之后经过追查的确找到了那些人。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那次暗杀非常蹊跷!”   “蹊跷?”赵似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原本他们出动十二人攻击我,被我打败了数人,最后体力不支原本要被杀他们却没有攻击我,反而撤退了。那个时候,我并未联想到是阴谋;现在回想,只怕那些人是故意留下令牌,让我误认为是皇上所为。”   赵有恭紧锁眉头,沉声道:“之后,我便在王府中安排更多人手,以防意外再次发生。说来奇怪,那次事件后,偶尔也有人在王府四周鬼鬼祟祟的,却没有再次暗杀过;接着,我原本拜祭却发现路上又有一批黑衣人,还与他们发生打斗,而他们正准备动手掘坟墓,又从他们的身上发现禁军令牌。”   “只怕也是一个计谋,那个时候我心中满是怒火,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最后又有他们二人在我耳边不断地说着,还提及当年父王与皇上争夺皇位发生的事情,他们年事已高,之前又从未见过,后来才发现他们,又听到他们说是父王之前的麾下,没有追查之下便相信他们所言,之后他们二人在我耳边不断地说着之前的事情,无非就是挑拨离间!”   赵似回想起那两人便是明教的前任护法,之后被赵构、赵有恭二人动手杀死,惊诧道:“那你又是何时知道他们的身份?”   赵有恭讪然一笑道:“其实这件事多亏了赵构帮忙,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可疑!”   “这件事跟构儿有什么关系?”赵似更加听不懂了,好奇的看着赵有恭。   赵有恭回道:“实际上,老九率领大军征讨方腊,取得胜利;后来,又将方腊押解进京时,我也在人群中,却发现他们二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怪怪的,后来暗中跟随才发现他们二人偷偷地进入天牢与方腊会面过。”   “你就这样顺藤摸瓜追查,才发现他们二人之前所言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直到此时,赵似才明白事情的大概。   赵有恭点点头,道:“不错,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因缘巧合吧!若非方腊押解进京,他们又行动诡异,我也发现不了事情的真相,最后追查他们才知道他们身份有很大的可疑。”   “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明教余孽,还以为他们与方腊勾结的贼人,最后发现他们悄悄地与另外一人见面,那人称呼他为护法,才明白他们是明教中人,顺藤摸瓜就知道他们居心不良。”   “但是,那个时候老九已经开始追查当年事情,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有些事还需要仰仗他们两人的能力,一直没有追究;直到发生这事,我才回想起之前所有的事情,应该是他们在后面搞的鬼!”   赵似若有所思的垂下头,低头不语,仔细回想一切,他与皇兄争夺皇位的事情,只要有心人都知晓,那个时候他们表面上势同水火,实际上关系非常好,没有多少人知晓,有些事情用心追查便可以知道,故而他们二人提及到一些生活习惯以及见解,只怕是方正与他有过促膝交谈之后得知的,故而让赵有恭误会才有此一幕,最后谋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赵有恭也就不管不顾的继续错下去。   “你真是好糊涂啊!”赵似联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发现漏洞颇多,这些都被赵有恭忽略了,重重的责备他来,赵有恭也没有反驳,事情的确是他做的,有些环节没有仔细斟酌才会犯下大错。   “我不在的这些年,你想想皇兄待你的态度就知道了,以及你小时候的事情,你真是糊涂透顶,居然犯下这等大错。若非皇兄仁厚,又有构儿在中间求情,只怕这次真的身首异处!”   赵似恨铁不成钢的破口大骂,自幼赵有恭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成熟、稳重,居然也犯了糊涂,这让他非常心痛,忽然想起他之前提及到另外一人,皱着眉头问道:“你之前提及到他们二人见过另外一个人,你可知此人身份?”   赵有恭仔细回想一遍,摇摇头道:“那个时候我只想着他们二人不要破坏大计即可,也没有跟踪那人,更没有追查,要是真的行动了只怕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了,不过唯一确定的那人是女子,虽然没有见过她的容貌,却听到她的声音,这点可以肯定!”   “女子?”赵似低头喃喃自语道,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觉得明教这件事还未结束,只怕后面还有更多的狂风暴雨在等着他们似得,却又抓不住重点,这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时间紧迫   赵似叮嘱赵有恭好好休息后,悄然离去了;赵有恭也真的累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深思,身体的疲倦让他暂时放下了,整个人直接睡了过去。即使再重要的事情,疲惫不堪的身体也让他难以承受。   赵构从楚王府出来后,便回到自己府上,王管家等人昼夜守着,他们也参与此次剿灭行动,未曾合过眼。赵构回来后,见他们都在府内等候;王管家见赵构回来,立即上前恭迎。   “今夜大家都累了,早些歇息吧!”赵构关切地说道。   王管家等人听到赵构的命令,也不敢强撑着身体,他们的确是累了,经过一番恶战才将此事小事化了,着实难为他们了。赵构体恤他们,这让众人很是感动,也就不再坚持了,纷纷下去歇息。   现在,距离黎明只有一个时辰不到,赵构却没有任何睡意,整个人端坐在椅子上,仔细回想一切,又想起方正说过的话,包括赵有恭的谋朝篡位的事情全部都浮现在脑海中。   赵构更加确定自己的父皇与王叔必定与明教有所关联,只是有些事情他们并未如实告之,故而只能臆测;赵有恭的事情他早已明白是明教从中作梗,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还没有真正完结。   赵构又想起不久以后面临的宋金两国结盟之事,这些事情全部集中在一起。顿时,赵构感觉亚历山大,朝中奸臣当道,还未除尽;军中将领没有实权,文官做主,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只怕后果严重。   “时间不多了!”赵构喃喃自语道。   “少主,您还未休息?”王管家的声音传来,诧异的看着赵构,又见他紧锁眉头,忍不住出声问道。   赵构撇过头惊讶的看着王管家,见他没有与其他人一起下去歇息,不禁有些惊诧,道:“王管家,你怎么没有歇息?”   王管家微微一笑道:“虽然有些疲惫还未累得全身不能动弹,再说时间也不早了,少歇息一下也不碍事!”   赵构听闻后点点头,王管家笑而不语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郡王府上,只要没有外人前来,所有的人都可以随意坐下,尤其是在单独情况更是不必拘束,这是赵构的命令,故而众人也放心了。   “少主为何事烦忧?”王管家目露精光,他在赵似身边多年,早已洞察人心,看见赵构眉头紧锁就猜到他心事重重,尤其是风尘仆仆回来,身体有些累了,却没有看见赵构眼中的睡意,他便猜到赵构定然未睡。   于是,王管家悄悄地回来,果然看见赵构一人独自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沉思之色让他明白赵构心事重重。但是,王管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猜得,就算赵构平易近人,有些时候他还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越半分。   现在,赵构才知道王管家这个管家名副其实,不愧是山庄的管家;偌大的琥珀山庄,赵似不在时,一切由他出面处理,显示出他的能力以及众人对他的命令没有任何怀疑,也可以看出王管家为人处世方面非常的到位。   其他人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心思,却被王管家看破;虽然说得比较隐晦,实际上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越,这些赵构都清楚。于是,他也没有隐瞒,直接了当地说道:“不久前,父皇让我接替山庄,成为新一代的庄主!”   “少主应该是答应了皇上要求!”王管家不出所料的道出事实,他不是胡乱猜测,而是明白多少明白事情的真相,要知道山庄在他手中管理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参与过。   并且,赵似也曾经与他说过,赵构将是下一任山庄之主的话语;此次事情又是赵有恭引起来的,势必会让赵似有了退下来决心,只是因为赵似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自己累了,想要赵构接任。   赵有恭的事情被平息后,他们都回来了,唯有赵似、赵有恭、赵构三人未归,王管家便猜到这件事便是契机。虽然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也算顺其自然。但是,王管家不知道赵构是否知道山庄的目的。   “那么,少主必定是为了宋金两国盟约之事,不知属下猜得可对?”王管家试探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了起来。   王管家知道山庄的目的,赵构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又见他道出自己烦忧的原因,这让他有些吃惊。毕竟,宋金两国盟约的事情就算是他知道,也不可能猜得这么准,好奇地说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既然少主已经确定是下一任庄主,那么属下也不再隐瞒什么了!”王管家气定神闲地说道,“因为宋金两国结盟共同抵御辽国的事情,亦是属下参与过,与庄主一起前往与金国使臣见面洽谈,最后又因为朝中有些人不知好歹,才出现了一丝变故。”   “少主之前的那句话,正好属下听到了。既然时间不多了,那么便是这件事,没有其他事情;若是还有其他事情,只怕就是朝中的奸佞。以少主的目光必定看得更远,那么只有宋金两国盟约之事了。”   赵构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管家,惊叹他的观察细微、心思缜密。他知道王管家能够成为偌大的琥珀山庄的管家,必定有过人之处,现在想想还真是捡到宝了。   “少主担心金国会成为第二个辽国?”   赵构面露凝重之色,掷地有声地说道:“不是担心,而是事实,金国的野心只怕与之接触过得人都能发现,除非是那些居心不良之人!”   王管家听到赵构肯定的声音,仿佛确定一般,也觉得有些奇怪,像是亲眼目睹过似的。但是,这些王管家都没有问出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他也明白赵构正在烦恼该如何做,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要是再不尽快采取措施,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身为管家,有些事情王管家不会越俎代庖替他解决,也不会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除非是赵构询问,否则只会藏在心里,成为永久的秘密。赵构也没有与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只是询问了关于山庄的事情居多,王管家也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之,没有任何隐瞒。   王管家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赵构后,他的脑海中萌生出一条计谋,或许有用。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他过多的思考,唯有尽快处理大宋国内的隐患才能更好地准备外敌,否则真的到了那一天,只怕内忧外患危及大宋,历史悲剧再次重演,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唯有加快步伐才行。   第二百六十二章 替罪羔羊   太阳还没有升起,空气中还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地上还有一层晶莹剔透的露水;天空中还有淡淡的星光在闪烁,启明星变得黯淡无光。此时,赵构已经穿好官服,独自一人前往皇宫。   京中官吏三品以上的官吏悉数前来,众人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后堂等候传召。片刻后,太监传旨众人走进正殿,宋徽宗穿戴龙袍,龙行虎步,器宇轩昂的走来,坐在龙椅上,锐利的眼神扫视一眼众人。   太监尖锐地高呼道:“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声高呼道。   宋徽宗淡淡道:“诸位爱卿平身!”   群臣纷纷站直身子,宋朝官吏不必像清朝那样行三跪九叩之礼,只需要低头躬身即可。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太监遵从程序再次高吼道。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不发言。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出去,故而太子赵桓、高俅等人都不知情。并且,朝中也没有大事发生渐渐地陷入一片沉默。   “启奏皇上,臣有事奏报!”四周静悄悄一片,赵构的声音就像是暮鼓晨钟,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不知他又有何事奏报。现在的赵构早已不是昔日的他了,只要他奏报必定是有事发生或是朝中哪位官吏倒台。   宋徽宗言简意赅道:“准!”   “昨夜皇宫大内发生一起大事,经过微臣的调查终于追查幕后指使人乃是明教余孽。”赵构镇定自若地回道,“以臣之见,明教余孽尚未剿清,还有余孽存在,只怕贼心不死!”   “朕甚是欣慰!”宋徽宗赞赏地说道。   “臣,不敢居功,乃是皇上洪福齐天!”赵构恭敬地说道。   宋徽宗微微一笑,并未接话,然后示意他下去了,接着他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似有似无地说道:“朕昨夜经历一场生死,若非大内侍卫殊死搏斗,保护朕,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赵桓立即接话道:“启奏皇上,不知何时如此严重?”   顿时,宋徽宗怒气冲冲地吼道:“昨夜,明教余孽率领一批死士攻破城门,整个皇宫大内的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教余孽居然突破重重防守,径直来到朕的寝宫,意图弑君谋位!”   “若非楚王赵有恭、监察御史等人在,只怕朕早已成为阶下囚,亦或是驾崩了!监察御史早已探明明教余孽的计谋,早有准备;恰逢其会,楚王赵有恭又被朕召见,与明教余孽大战起来,还是寡不敌众身受重伤,朕甚是心痛!”   群臣听闻后大吃一惊,震惊不已,他们从不知道昨晚在皇宫大内发生这样的大事,只是他们今日进宫发现大内侍卫中有些人却不是之前常见的,就连守卫也比之前较为严密。   虽然众人都觉得事有蹊跷,却没有想到会是有人弑君夺位,更没有料到会是明教余孽贼心不死妄图谋大宋江山。今日从宋徽宗口中吐露实情,让他们心惊胆战,又见宋徽宗黑着脸走入大殿,一直沉默不语,目光扫视众人,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群臣纷纷躬身,唯有赵构一人站直身子,他看着除他以外其他人都请罪的模样,嘲讽的瞥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皇,暗忖道:“父皇真是演技一流啊!……要是放在后世,只怕是‘皇帝专业户’!”   这次事情便是赵构与宋徽宗父子二人商议的计划,亦是赵构答应成为山庄之主的要求,为得就是让赵有恭上位。只有单纯的山庄之力还不够,还需要借助朝中官职的权力,双管齐下才能收获奇效。   赵构之前让自己的父亲演戏,宋徽宗还非常的诧异,觉得这样做有失体统。不过,赵构与他分析了一遍后;宋徽宗只得点头答应。这样一来,宋徽宗的树立了威严,还让赵有恭从暗处转向明处,不仅没有错还有功,这是赵构计划中的第一步,亦是最重要的一步。   现如今,太子赵桓等人把持朝政;虽然在赵构的手段下,让这股势力衰减了不少,仍然不能小觑,必须郑重对待才行。与此同时,赵有恭从沉静中走出来,势必让他们担心不已。   不论是太子赵桓或是高俅等人,在此之前赵似才是朝中顶梁柱,赵有恭也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只是犯了错才会受到惩罚,被罢官还禁足。正是这样的原因,才让其他人趁势崛起,赵有恭就像是一记重磅炸弹,炸的群臣瞠目结舌。   太子赵桓紧缩眉头,沉思道:“他又要出来了吗?该死的明教余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只是不知他到底站在哪一边,要是能够拉拢过来势必有利无害,要是站在老九那边,只怕这一次真的有些难办了!”   赵有恭的年纪比赵桓小三岁,不过他的手段赵桓可是一清二楚,而且自小他们二人就合不来,只是长大了以后才接触,也不过是顾及面子上的,并没有太多的私交,他担心的是楚王后面的势力,要知道赵似在世时是武官又是重臣,一直强调武将的重要性,深得武将敬重,就算是蔡京都不敢明着与赵似对着干,只是因为赵似从不跟你讲道理,要是他占据道理直接就是武力解决,懒得废话。   赵有恭的行为举止与赵似有几分相似,却有些不同,至少赵有恭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不过前提是不惹他,惹怒了他也是武力解决。当初赵有恭担任官职时,一些大臣惹怒了他,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与人斗武,逼得那人告御状,最后不了了之,宋徽宗对他的疼爱人所皆知。   高俅紧锁眉头,暗道:“麻烦来了!”   “明教余孽敢如此胆大妄为,试图弑君夺位,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该杀!”宋徽宗将朝中大臣的表情尽收眼底,尤其是太子赵桓、高俅等人紧皱眉头的样子,还有一些人尴尬的神情,杀气腾腾地说道:“传朕旨意:凡是发现明教余孽,一律杀之,不论死活;若是杀之,官升三级,赏黄金百两。此外,滥竽充数诛九族;朕让明教余孽无处可逃!”   宋徽宗传旨后,心里也担心有些大臣为了贪功滥杀无辜充数,这样一来只怕又是朝野震荡了。于是,他想了一个两全之策,要是发现滥杀无辜,一律诛灭九族,起到杀一儆百之用。   此时,朝中大臣大部分脑海中想的是楚王赵有恭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后,朝中势力的变迁;至于明教余孽的事情,他们还真的没有在乎,群臣各怀心思全部落在赵构眼里,默念道:“这只是刚刚开始,精彩还在后面呢!”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环套一环   宋徽宗居高临下,群臣神色各异尽收眼底,明教教徒胆大妄为,妄图弑君夺位惹恼了赵佶,任何人都有底线,他也不例外。   当初,赵佶念及旧情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处置了贼首方腊,其他明教教徒树倒猢狲散,不知去向,他也没有追根究底!   现在,他们触及了赵佶底线,也斩断了赵佶对明教的情面。方正等人改头换面混入楚王府,仔细想想应该早已计划好,待方腊叛军攻打汴京时,再里应外合,最后全部被赵构消灭,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   今时不同往日,宋徽宗的圣旨颁布后,又被监察院人员记录下来,枢密院立即拟旨,尽快传达到各地郡县,尤其是江浙、安徽等地,更是重点出击追剿明教余孽,只是这几个地方是明教大本营,光明顶被重点照顾。   宋徽宗颁布圣旨,就不予理会过程,只在乎结果;明教也为这次行动付出沉重代价,再次不提!   “传朕旨意:楚王赵有恭此次与余孽殊死搏斗身受重伤,立下大功,将功补过,取消禁足令,待伤愈后,立即上朝!”   宋徽宗不理会下方某些大臣担忧,一锤定音,众人也无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称赞,最后早朝散去了,赵构被留下来,跟随赵佶来到偏殿,没好气的说道:“朕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儿臣叩谢父皇!”赵构恭敬地回道。   “你为何要用有恭?”宋徽宗看似风轻云淡的话,目光却一直看着赵构,想要听听他的答案。   赵构揶揄地笑道:“父皇,难道这样的结果不是您想要的吗?”   宋徽宗一愣,哭笑不得道:“你这小子,好了,没有其他事了,你下去吧!”   赵构恭敬的回道:“儿臣告退!”   “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你母亲吧!”赵构转身告退后,就听到宋徽宗宋徽宗的声音传来。   “儿臣知道了!”赵构身形一愣,半晌才低声回道!   宋徽宗也没有说什么,任由他离去了;他说这句话,也是突然想起来的,这些日子以来赵构进宫很多次却从未看望自己的母亲,而他也仅仅去过一次,没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   赵构听到父亲的声音也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前往母亲那里了,宋徽宗的话就是告诉他该抽出时间前去看看了,而赵构想去却又不能去,一切都因为他的身份,以及大宋现在的局势,不得不一再拖延。   宋徽宗微笑的目送着赵构离去,望着他的背影;赵佶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又想起他小小年纪便承受这么多,心里有些无奈,不禁提醒他要探望自己的母亲,而过些时日便是她的生辰。   宋徽宗也不记得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生日,唯一记得是在七夕节前三天左右,最后还是叮嘱赵似查了才确定,而过些时日便是七夕了,心里想着是不是该给赵构说门亲事。   “他应该会拒绝吧!……这件事还是她来说较为妥当,朕就不参与了!”宋徽宗回想起之前问的话,又听到赵构的回答,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洋溢着几分得意之色。   赵构言简意赅地道出宋徽宗的心声,不仅拿捏得当,更是一种智谋!若是赵构说得太多,只怕赵佶难下台,脸面无光;说得太少,只怕赵构自己无法表达出心中所想,这样一句话却得到赵佶的赞赏。   如同赵构所言,宋徽宗也认为赵有恭有才能,又是赵氏子孙,最重要的他是赵似之子。虽然曾说过要处罚,实际上赵佶并未真的想过处罚;恰好,赵构的计划需要赵有恭,赵佶也就顺水推舟。   “皇兄,这小子成长了太少,还是少年心性!”赵似不知何时出现在宋徽宗身边,目光看着赵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欢。   宋徽宗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的赞成道:“这样岂不是更好?你说同样是朕的儿子,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赵似回道:“心与眼界不同!”   “目光短浅,看到的都是眼前利益,野心勃勃朕没有不悦,反而高兴,这样才配是朕的儿子!”宋徽宗淡淡的说道,“沉迷于现在的权利,不思进取,朕给过机会让他展示自己,却不想屡次失望!若非形势严峻,需要他的话,只怕我早已将他废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朕甚是痛心;无论手段、胆识、魄力,谋略等都远远不及,无可奈何也!”   赵似一直沉默不语,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坦白的说要是他选择的话必定是赵构,一切都因为他太优秀了,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之,他能理解皇兄的心情。   “那边是否有动静了?”宋徽宗低声问道。   赵似正声道:“已经有动静了,只是目的不明!”   “哼!”宋徽宗冷冷的笑了起来,犹如一道冰冷的寒风刺骨一样,道:“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探听大宋虚实,上一次事情只怕他们担心会有下一次,不然怎么做的悄无声息,只怕光明正大了!”   “十三弟,你是不是将那件事透露给构儿?”   赵似惊疑地回望着,诧异道:“皇兄,难道不是你说的?”   “朕怎么会说,就连山庄的秘密都未曾告知,只是提及明年与金国结盟以及山庄的来历!”宋徽宗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又看了一眼赵似,见他也非常惊讶,心想:“既然不是十三弟,朕也没说过,构儿是怎么知道金国的野心?难道是乱猜的?”   赵似像是猜到宋徽宗心有疑虑,皱着眉头,沉声道:“构儿自幼与众不同,只怕他是推敲后才确定的!”   宋徽宗回想起昨日赵构坚定不移的神色,他敢断定赵构不是乱猜,而是确实知道事情真相,不然绝对不敢如此肯定!   金国的用心朝中大臣除了主战派几人有些怀疑外,其他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但是,宋徽宗不相信金国会如此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故而派出赵似率人打探,终于确定心中的担忧,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开始计划了。   “十三弟,你找朕有何要事?”宋徽宗抛开心中的忧虑,开口问道。   通常来说,赵似见他都会选择在晚上,夜深人静时;现在出现在这里,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似恍然想起来此原因,急忙说道:“皇兄,有恭与我说过,方正曾经与一位女子接触过,只是他不曾知道那人是谁,想必也是明教之人,而且地位不低!”   宋徽宗像是知道结果似得,正声道:“明教的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想必还有后续动作!今日,朕传达地圣旨便是逼这些人现身,接下来就看看他们是否现身了!”   赵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们两人也都不说话了,心里都明白明教尚未剿灭干净,势必会再次卷土重来,故而宋徽宗设下全套让他们自投罗网。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学无前后 达者为师   话分两头,宋徽宗与赵似二人在秘密商议大事;赵构心情愉悦地来到了监察院,其他人纷纷上前祝贺,唯有一人铁青着脸,怒目而视,此人便是昔日的监察御史许景衡。   赵构心领神会,并未多言,愣了一下后便让众人下去了继续处理公务。现在,监察院在赵构的带领下,群臣再也不敢嗤之以鼻,只因心赵构上任后连续处理两件大案,在朝中无人能及,只要被逮住没有谁能逃脱。   如今,朝中风头正盛的不是掌管军权的枢密院,也不是掌管政权的尚书省,而是监察院。   盛极必衰乃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纵然是风头正盛的监察院官员,也不敢高调,要是被赵构抓住也是严惩不贷,众人心中对他更是钦佩不已,只要是赵构命令,他们都尽心尽力的办妥!   赵构上任后,让监察院大大的长脸,在朝中不再是尴尬的地方,俨然有种与枢密院、尚书省分庭抗衡,成三足鼎立之势,担任监察院官吏首次挺起胸膛做人,多年的憋屈一朝化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扬眉吐气!   朝中官吏对监察院是恨之入骨,也仅限于心中有鬼之人,光明正大之人无需担心,故而欣然接受,反而对赵构上任后的所作所为拍手叫好,也渐渐的与他们交谈,就连民间百姓都称赞,这是他们为官以来首次得到认可,如何不高兴!   许景衡冷着脸转身走了进去,他佩服赵构的本事,却不明为何追查贪污案没有结果了,明明事情已经清楚了最后不了了之,心里对他有怨,觉得自己错信了赵构。   赵构心知许景衡为何对自己冷言冷语,他也没说什么,要知道这件事的确很难处理,又要顾忌一些东西。若非许景衡有些才能,还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赵构岂能在乎他的想法。   “大人,有事找下官?”许景衡不冷不热的说道。   赵构单独与他见面,又见他此时的脸色开门见山地说道:“贪污案件已经告一段落,许大人不必耿耿于怀!”   “下官不敢!”许景衡冷嘲热讽地回道。   赵构丝毫没有介意,仍旧热情地笑道:“许大人,你熟读经史子集想必知晓取舍之间的道理吧!”许景衡并未答话,抬起头看着赵构,又听到他继续说道:“取舍之间无非是利益关系,贪污案幕后之人我已经查明,也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他不过是受人蒙蔽,做出此等糊涂事!”   “如今,他已经改过自新,何不给他一次机会!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活着比死了要有用处,一死了之何其简单,却能改过自新为大宋尽忠,为百姓着想,少了一个居心不良之人,多了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岂不快哉!”   “再说,他已经俯首认罪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若是我们一直纠结着过去,不给予一些走错路之人改错机会,那么大宋又如何强大?”   许景衡低头沉思不语,赵构年龄与之相比相差悬殊。可是赵构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佩服,想想自己为官也有十几年却被初出茅庐几年的小子一番说道,心里不是滋味。   许景衡是监察院为数不多的有真才实学之人,只是他的性格太过耿直,正因如此得罪了不少人,只是别人隐忍不发。   他怀疑幕后之人的身份,却没有真凭实据,不敢胡乱臆测。只是他心有不甘,贪污案此等大事太过于敏感,而且那次事情影响颇大,这些都萦绕在他心头,数日来都辗转难眠!   赵构像是猜到他还有纠结,语重心长地说道:“此事可大可小,有些事不必追根究底,钢硬则易断,若想如鱼得水唯有学会顺应,否则害己!大宋国内官吏,贪污盛行,并不少见,真的去处理太多人只怕牵连甚大;如今童贯俯首,又何须刨根问底,以免触怒龙颜,只怕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   许景衡脸色变了数遍,心里五味杂全,他自己的性格比谁都清楚,为官十几年还是无法参透为官之道,否则又怎么会是监察御史,官阶从未晋升。   现在,赵构的话却让他整个人如梦初醒,尴尬不已;回想自己为官以来的所作所为,一心一意的为国为民,却从为有过现在的待遇,他自愧不如。   性格耿直没错,只是不能太过于耿直,否则惹来杀身之祸。大宋乃是赵家的天下,当今皇上韬光养晦,看不出深浅。既然已经找到幕后之人,这件事不了了之,皇上必然知晓,也就是说这件事得到皇上认同,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追根究底。   许景衡苦涩的笑了笑,回想一切,如梦初醒,恭敬地说道:“下官自愧不如,谢大人指点!”   赵构看得出许景衡是发自肺腑之言,也知道他想通了!虽然赵构说得很隐晦,实际上就是点拨他,让他明白自己的性格缺陷,也是为了他考虑,只要改变他太过于耿直,追根究底的性格,再凭借他真才实学的本事必定能得到重用。   许景衡放下心中芥蒂,又与赵构交谈许久;赵构也如实相告,叶梦得并没有得到惩罚,直接官复原职。至于,之前牵扯的官员等全部得到应有的补偿,这也是宋徽宗给予的交代,童贯则成为罪魁祸首,抄家灭门。   贪污案这件事彻底告一段落,之后许景衡对赵构的态度除了尊敬还有客气,就像是将赵构当成了老师,礼数周到让赵构非常奇怪,也未曾说什么。   许景衡的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赵构对他另眼相看。至于,监察院其他官吏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是监察院正副御史,交往频繁也很正常。但是,他们看到许景衡对赵构格外的恭敬,许景衡的性格他们清楚,不可能是溜须拍马,而是真心实意的恭敬,这让他们震惊了。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许景衡看到他们都好奇不已,莞尔一笑,最后只说了这一句话解释一切,掀起监察院众多官员纷纷臆测,而他说了这句话后便不管其他人目光,仍旧我行我素!   若不是流言蜚语太厉害,赵构也懒得去管,在他的三令五申之下,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不再继续追问,搞得赵构郁闷不已,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哭笑不得看着始俑者,两人亦是无可奈何的相视苦笑着,不过监察院的气氛恢复久违的和谐与笑容,打破之前的死气沉沉格局,也算是意外收获!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次入朝   随着贪污案的结束,大宋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赵构身为监察御史,也成为群臣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风头正盛。   赵构对于此事置若罔闻,坦然处之,而他也撤销继续追击的人员,不在监视百官日常行为,一些私交甚笃的官吏也渐渐的走动起来,未曾惹恼监察院,渐渐地众人才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担心了。   经过此事,赵构雷厉风行,精明强干的形象深入人心。群臣纷纷避而远之,还是不敢与走近,更有流言蜚语:“宁惹阎王,莫惹御史!”   赵构对此还是一样的沉默不语,置之一笑。群臣见识到赵构的手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若是他出手,任何人难逃厄运。   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吏对他敬畏,又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那些品行端正的人对他钦佩不已,明里暗里支持赵构的所作所为。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朝廷再也没有谁调离京师,也未曾出现有官吏受到弹劾,相安无事却又各怀心思。   “堂兄,你的伤势如何?”赵构看着气色红润的赵有恭,微笑的说道。   此时,大夫为赵有恭把脉,看见赵构前来,微微一愣,急忙躬身迎接却被赵构拒绝,受宠若惊地看着赵构,又听到他的问话,颤颤惊惊地回道:“王爷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歇息数次便可完全痊愈,自由行走了。”   “辛苦了,你先下去;稍后有人前来带你领赏!”赵构微微一笑道。   那人愣了一下,最后在赵构严厉的眼神下光芒,逃走。赵有恭哭笑不得地看着由阴转晴的脸色,打趣道:“这里不是朝堂,不必摆官架子!今日来次有何要事,不妨直言!”   近日来,赵构都会隔三差五的来到楚王府,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公事,而这个公事都是提及山庄以及朝中的势力;赵有恭思维缜密,比之赵构丝毫不差,有他参谋不觉得太累。   偌大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似的,赵有恭的出现很好的弥补了这个缺陷,让他不是一个人撑着。顿时,赵构明白赵有恭那个时候心中的无奈,感同身受,他们两人渐渐的互相欣赏对方,由最初的赵有恭排斥中又带有忠诚,到现在彼此之间的想法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了。   赵有恭经过他父亲地点拨,赵构的话语彻底改变颓废之势,自己的计划失败多是赵构的造成的,见识他的能力以及手段、胆识魄力等,他便对赵构忠心耿耿。   只是赵有恭与赵构两人性格相近,有些事隐藏在心中不与其他人说;赵构屡次出现在楚王府,府中下人对他熟悉。凡是赵构登门,他们也不阻拦,更不需要通报,直接放他进来,渐渐地赵构与赵有恭两人关系悄然变化。   “堂兄,你的伤势差不多痊愈了,时机到了,该出手了!”赵构郑重地说道。   赵构前来并非仅限于与他交谈,还有给他治疗伤势;赵有恭的伤势赵构比任何人清楚,好的这么快也有一部分赵构的功劳。   “何时开始?”赵有恭不问缘由,直接询问时间,两人心照不宣地看着彼此。   赵构淡淡的说道:“明日!”   赵有恭点点头,没有接话;重伤之时,宋徽宗的旨意他也知道。那个时候他便猜到是皇上与赵构唱双簧,暗暗的发誓要尽快恢复,唯有痊愈了才能竭尽全力回馈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在养伤之时,赵似夜晚时分便前来将手中的权力以及山庄事宜一点一滴的告诉他;赵有恭全盘吸收,没有任何遗漏。   赵构手中事情太多,也无暇顾及山庄事宜,全权交托于赵有恭处理,这也是重要的一环,以赵有恭足不出户便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组织,山庄暂时让他代为管理,最适合不过。   当时,赵有恭曾经问过赵构一句话:“你真的确定我不会卷土重来?”   赵构淡然一笑回道:“你会吗?”   赵有恭愣住了,接着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前所未有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只因赵构对他非常信任,还有一方面是赵构对自己的眼光从不怀疑,更多的是对自己强大自信。   既然给予赵有恭如此大的权力,意味着赵构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二来,赵构敢给他也就有这样的能力收回来,赵有恭服了,彻底的服了。   赵构经常出入楚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群臣纷纷猜测他意欲何为,一连数日朝堂上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赵构,可他依然不动,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当初,群臣担心赵构会有图谋;现在,群臣不再担心了。赵构没有待多久,便起身告辞离去,赵有恭亲自相送到门口。临行前,赵构又微笑地说道:“明日见!”   没等赵有恭回话,赵构便转身就走了,他知道赵有恭明日一定会出现在朝堂上。两个月时间,他们二人对彼此了解的程度超乎众人意料之外。与此同时,赵有恭也转身回府。   次日,赵构在皇城外静静地等候着赵有恭;赵有恭姗姗来迟,远远的看见彼此,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一起进宫参与早朝。群臣瞥见久未露面的赵有恭来了,惊讶不已,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   群臣位列站好,赵有恭没有站到王孙一排,反而与赵有恭站在一起,无意间的动作落入太子赵桓、高俅等人的眼里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彼此对望一眼。宋徽宗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上,坐在龙椅上,接受众人朝拜。   “臣赵有恭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有恭率先站出身来,他已经远离朝堂很久了,久到众人已经将他忘记了,现在又再次出现在朝堂上,仿佛做了一场梦似的。   宋徽宗进入大殿,他便看见伤势痊愈的赵有恭,笑容满面的说道:“有恭,你伤势如何?”   “谢皇上关心,伤势已经痊愈,并无大碍!”赵有恭躬身回道。   宋徽宗赞赏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且退下吧!”   赵有恭恭敬地回到原来所在的位置,宋徽宗看见他与赵构并排而站着,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的疑惑,理所应当的笑了笑。赵有恭身为王爷,位列一品大员,理应站在前列;赵构的官阶虽低,他身份不一般,身为皇子也应该站在前排,故而两人站在一起合乎礼制。   宋徽宗没有说话,相当于默认了!赵有恭的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却不是那么简单地事情了,也表示着赵有恭与赵构同气连枝,接下来的事情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也是至关重要。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太子之耻   从朝中消失许久的赵有恭再次露面掀起了一阵巨浪,惹得群臣纷纷臆测。并且,宋徽宗的态度明显是偏向于赵有恭复出,对他赞赏有加。与此同时,赵有恭又与赵构并排而立,与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形成鲜明对比,意味着他站在赵构这一边,与他们为敌。   赵构已经让太子赵桓应接不暇,又添上赵有恭难缠的主,更是让他们头痛不已。太子赵桓比赵有恭要大上几岁,也算是自幼相识,只是赵有恭也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多深的交情。   虽然赵桓是大皇子,才能与智谋与之相比还差了一大截;赵桓是文人,完全继承宋徽宗的才艺,赵有恭恰恰相反继承了赵似的嗜武成痴的爱好。即使赵有恭与赵似嗜武成痴的程度差了一截,也不遑多让,他的身边多是武将,两人走的道路不同,故而关系也不怎么好。   曾经赵有恭与赵桓两人入朝,相遇了也只不过是点头之礼,更别说私下里交流了。太子赵桓看着赵有恭与赵构站在一起,心里甭提啥滋味了,拳头拽得死死的,愤怒的看着他们二人。   当初,赵桓也曾主动示好,只是赵有恭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傲气十足,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赵构不知道赵有恭与赵桓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是他无意间瞄了一眼看见赵桓眼中的愤怒以及不干,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他们二人像是有什么事情似的。   早朝结束后,群臣都散去了,赵构与赵有恭二人并肩而立地出了宫门,径直离去。不曾想太子赵桓独自一人走了过来,赵构诧异的看着赵桓,赵有恭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太子殿下!”   太子赵桓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有恭,高傲的仰起头,笑道:“有恭,多年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不知你伤势如何,要不本宫禀明父皇让宫中御医前去可好?”   虽然赵桓是笑脸盈盈的,可是赵构看在眼里总觉得他的笑容很假,冷笑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被他掩饰的很好。但是,赵构敢肯定赵桓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倒像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去一样,这让他非常的奇怪。   从他的记忆中不记得赵有恭与太子赵桓有什么交往,历史上的赵有恭也与他身边的这位有很大区别,就连太子赵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之辈,倒像是阴谋家。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弟并无大碍,不过是小伤罢了,早已痊愈!若是没什么事,臣弟先行告退了!”赵有恭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也不等赵桓回话,直接离去了。   赵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二人,最后也告辞一声跟随着赵桓的脚步离开了。当他们离去后,太子赵桓的笑容消失了,阴冷的目光盯着赵有恭与赵构的背影,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堂兄,你与太子之间有仇?”赵构好奇地问道。   赵有恭撇过头,脸上还是那样没有任何表情的回道:“怎么了?你会有此疑问?”   赵构回想起太子的脸色,打趣道:“如果你与太子没有仇怨,为何他看你的眼神都露出憎恨呢?还有刚才的关心,表面上听上去是真的关心,仔细听去恨不得你死了似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如何?”   赵有恭看着赵构一脸好奇的模样,哭笑不得的笑了笑,回想起曾经的往事,感叹道:“我与他的仇怨倒是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也都是幼年之时发生的事情,就说来与你听一下吧!”   赵有恭便一五一十的告诉赵构他与赵桓之间发生的事情,原来赵氏子孙都由专门的官吏教导读书。那个时候赵桓只有五岁,而赵有恭也有三岁,两人年纪以赵桓为长,只是三岁的赵有恭继承了他父亲的体魄,身高一般高,相比较而言赵桓显得弱小很多。   恰逢宋徽宗与赵似二人都来到书院看他们几人学习如何,偏偏那一次遭遇到武功比试考核,他们都是小孩子,不可能真的让他们比武,只是耍几套拳路就好了。   “耍拳路有何乐趣?不如直接比试如何?”三岁的赵有恭看着他们都在听从师傅耍拳路嘲讽的说道,然后高傲的扬起脑袋直接说比武,这让传授他们武功的教头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尴尬不已。   五岁的赵桓自恃年纪最大,又是皇长子,眼看赵有恭一脸不屑,走上前去怒斥道:“有恭,不得对老师无礼,还不快快道歉!”   哪想到赵有恭根本没把他这个皇长子放在眼里,不屑一顾地回道:“你又是谁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没那个本事就滚一边去!”   赵桓好心好意相劝,又被赵有恭如此奚落,涨红着小脸怒气冲冲地吼道:“有恭,你怎么这么说话,今天就让我来教训你一下什么是尊师重道!”   赵有恭听到赵桓想要跟自己比试,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十分高傲的转过身,嘲讽道:“就凭你这样的小身板还与我比试?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候被我揍得皇上都认不出来,那就不好了,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耍几套拳路!”   小小年纪的赵有恭继承赵似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算赵桓是皇长子,一样没有放在眼里。赵桓自恃自己是皇长子,未来的皇上,被赵有恭如此奚落,气得上接不接下气,觉得没了面子,怒气冲冲的就上前冲了上去直接攻击赵有恭。   虽然赵有恭只有三岁,他的身手也不像是平常孩子那样,赵桓又没有钻研武功哪里是他的对手,三拳五脚就被赵有恭压在地上,最后其他孩子也上前来帮助赵桓也被赵有恭一并揍了。   最后还是老师出面才制止局面,恰好这一幕被皇上以及赵似看到了,赵似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儿子,想要上前揍他一顿却被赵佶拦住,他只是笑了笑说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无伤大雅,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宋徽宗与赵似又走了,临行前赵似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儿子,倒是赵佶没有放在心上。自此以后,赵有恭每次见到赵桓都会奚落他身板太小,还打趣的让他与自己练几下,每次都是赵恒灰溜溜的低下头,打不过赵有恭只得忍气吞声。   那件事成为赵桓一辈子的耻辱,之后他与赵有恭同时入朝为官,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反而是赵有恭,赵桓却成为‘无能之辈’。一直以来,赵有恭都压在赵桓头上,让他这个皇长子脸上无光却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等到赵有恭闭门思过,罢免官职,一雪前耻的时候却没有机会了。   如今,赵桓身为太子,赵有恭再次入朝为官,赵有恭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恭敬,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太子,这让赵桓怒火中烧却又没有办法。不过,太子赵桓相信只要他入朝后必定有机会让他一雪前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栽赃陷害,背负罪名(一)   “哈哈!……”赵构听闻赵有恭所说,仰天大笑起来,道:“堂兄,没想到你的性格自幼便是如此了,难怪太子看你就像是仇人似的;想想那个时候的场景,只怕他气得肺都炸了!”   赵有恭耸耸肩无奈地说道:“虽然太子年长我几岁,只是他武功平平,虽然有些武功也不过是套路罢了,真正动起手来哪里是我的对手。再说了,那个时候总是以老大自居,当然看不过去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修理一顿!”   “从那以后他也不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要是再不爽又揍他一顿。因此,每次见面也不过是点头的事情,有时候视而不见;太子的本事也是最近才显示出了来,隐藏的也够深的。”   赵构愣了一下,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赵有恭瞥了一眼,嘲讽地说道:“你也太小瞧太子了,身为皇子没有几人是真的那么简单。当初,我与他同朝为官便看出他一直隐忍不发;本来我也没有多做关注,以他的本事还认为翻不起任何波浪。”   “直到一年前才真正崭露头角,一发不可收拾,朝中大半的大臣都归于他麾下。若非你从中作梗,除去了部分势力,只怕他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唯一不赞同的便是他行事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此话怎讲?”赵构更加好奇了,直觉告诉赵有恭与太子之间的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赵有恭沉声道:“你身为骠骑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皇上没有撤销你的武将职位,又将你提拔文官,可以说你文武兼备,乃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人。无论是父王亦是其他一品大员,只能担任一职,从未有人身兼两职,而你是首位;皇上这样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你与他争。”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要是太子真的触怒了你,只怕后果比我还要惨。再说了,梁山军又被皇上派遣各地方看似权力不大,实际上手握重兵,也是为你打算。”   “当初你初入朝堂之上,担任枢密院使做的有声有色,只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被太子夺了权力,而且四处拉拢朝臣,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如果我猜的没错,皇上更加钟意你继承皇位,只是太子是皇长子,而他手中的权力又不容忽视,除非是遇到不得已的情况,只怕未来皇位继承人非你莫属。”   赵构沉默了,自己父皇所作所为全部落入赵有恭眼中,看得一清二楚,分析的明明白白。宋徽宗所做的一切,赵构也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赵构没有言明,赵有恭直言不讳的道出后,他的脸色变了,不怒自威,淡淡的笑容又看不出他内心真实想法。   但是,赵有恭却知道一二,只是他没有继续点破了,又接着说道:“太子看我的眼神有仇恨与你的不同,无论怎么说你们都是亲兄弟,他不敢真的动手除掉你,这样也会引起皇上的猜忌,更别说其他人的流言蜚语。若想登基为帝,赵有恭首先要剪除你的羽翼,让你在朝中有名无实,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无形中化解,反而剪除他的一部分力量,这应该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与他在一起也有十几年了,对他还是了解的清楚地。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他走得路跟皇上有些相似,沉迷于书画讨得皇上欢心,实际上自有打算。他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   “从这次他迅速的夺得大半朝臣支持便知道他的手段高明,隐藏许久的野心也暴露在人前,只是这个时候他名正言顺,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若不是我曾经吃过他的亏,岂能对他的事情如此了解。”   赵构惊讶地说道:“你吃过亏?”   赵有恭点点头,不顾赵构脸上惊讶地表情,悠悠的说道:“那是我少年时,在朝中任职,身居要职,依仗着父王的威名,就算是当朝一品大员也得给几分薄面,渐渐地骄纵起来,唯一不变的便是好勇斗狠!”   “当初,我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幼年的事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他依然记得清楚明白,那****在街上独自行走;恰好遇见周侗之子周云清,又听闻周侗的武功比之父王要高,心里不服气便与他争斗起来。”   “周云清比我要稳重许多,也成熟太多,一直没有接下我的挑战,直到抢亲时在擂台上与之挑战,最后我退下来要求他日后再战,在我咄咄相逼之下,周云清最后答应了。那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原本他的武功比之我相差无几,真的想要战胜也要费一番功夫,而我也没有想过真的杀死他。”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赵构暗暗地说道,他知道赵有恭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看见赵有恭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惋惜以及尊敬,那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的;不是虚构也不是逃避责任,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师傅的儿子会死在他的手中,接下来才是事情的真相。   赵有恭回想起往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苦涩地说道:“原本我们两人比武也不过是切磋罢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我们两人都打中对方,我也只是受了伤,而他却整个人吞血了。”   “只怕事情有问题!”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   “是啊!的确是有问题!”赵有恭回想往事显得后悔不已,又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的武功比他要高,还沾沾自喜;周云清也没有在意,我们二人便继续比试起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不到不到一个时辰他便被我打死了。”   “当时我整个人都傻了,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不说周云清武功我也佩服不已,就说他的父亲与我的父亲两人是至交好友,我怎么可能真的下杀手。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说来也巧,父王与周老先生听闻我们二人约斗,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匆匆前来,正好看见那一幕。”   “绝对不可能这么凑巧,应该另有隐情!”赵构沉思许久,总觉得事情有点怪,要真的前来只怕早已到了,为何动手后一个时辰才来,这件事只怕是有人故意设计,又想起之前赵有恭说的话,震惊了。   “父王与周老先生二人也傻了,我始终记得周老先生看见周云清的尸体时眼中的杀气,还有一丝无奈;父王看见周老先生准备动手杀我,或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愣是站在我面前,不允许他动我。”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最后看着落寞的周老先生步履蹒跚的抱着周云清的尸体离开的背影,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赵有恭眼眶红红的,这是他首次品尝到后悔的滋味,要不是他咄咄相逼,周云清也不会答应了,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直以来周云清的死都是他心中最痛苦的事情,赵有恭将他的死全部归于自己的责任,他真的很后悔,只是发生了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栽赃陷害,背负罪名(二)   赵构从他的话中能够想象到,那一刻师傅是肝肠寸断,要不是碍于赵有恭的身份以及赵似在场,只怕其他人周侗真的毫不留情的将之杀了。但是,赵有恭又与周云清是公平决斗,生死各安天命,也无话可说。   白发人送黑人,周侗爱上莫过于心死,寄托他全部希望的独子死了,也就意味香火断了。丧子之痛,周侗只能默默承受起来,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了许久,又在朝廷上屡受打击最后黯然辞官归隐。   “你相信吗?我从未想过取他性命,事与愿违偏偏发生了不可改变的残局!”赵构赤红的眼睛,热泪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苦涩地说道:“原本伯仲之间,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我胜利了,也失败了;周云清输了,他也赢了!”   “若不是好勇斗狠,争强好胜,我又怎么会找上他比武。原本我是想借助这次挑战战胜他,为得是告诉他我父王的武功比你的父亲要差,不过我的要比你厉害,可是这句话一直未曾说出口,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得到最后的胜利者,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心里都是苦涩与难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只知道父王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事后才知道是前往皇宫向皇上禀报此事!”   “朝廷命官失手打死了人,就算是我有爵位,也难逃责罚,而且这件事还是我主动挑起来的,父王大义灭亲直接告之。我没有恨过父王,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会如此做。”   “自幼做错什么事情父王都是揍我一顿,从不说教,直接揍一顿后让我自己反省。那是唯一一次没有挨批,也没有挨打,或许父王是心死了,他从未想过我会做出这等事情。”   “我失手打死了人,这件事皇上原本想要压下来,最后不知道全城百姓都知晓了,只是版本众说纷纭没有一样是真的,我也不愿意辩解什么。毕竟,周云清的死我的确要负责任就任由他们说了,最后成为是我故意为之,亦或是阴谋!”   “皇上紧急召见我,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我也如实说了,没有任何破绽,最后我被皇上责罚,罢免官职,念及我的功绩才没有发配,而是禁足,不允许我出门,闭门思过!”   “父王为了此事多次上门请求周老先生原谅,然而丧子之痛不是几句话就能忘记的,最后周老先生妻子因此事一病不起,他也告老还乡从此不再涉足进城,更不愿意见到赵氏子孙,就连我想再见都难了!”   赵构不再接话了,一直聆听着赵有恭徐徐道来曾经的一切,他心里有很多疑惑,只是那个时候从未想过。毕竟,身为郡王又是朝廷官员,居然打死了人,就算他再有理也变成恃强凌弱之人,无论怎么说也说不清楚,只得背负罪名。   “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痛,你知道为何要跟你说?”顿时,赵有恭看向了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   赵构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又想了想才回道:“应该是十三叔告诉你了,不知我说的可对?”   赵有恭错手杀了周云清是他一辈子的遗憾,懊悔不已;今日告知于赵构不是随便的说,更像是解释,也可以说向赵构解释当年发生的原因。如果这样说的话,赵构相信是赵似告诉他自己是周侗的关门弟子事情,避免心中留有疙瘩,而且也猜到他身后的人也有数人是周侗弟子,很多人与周侗有关,所以才会说的,用来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真相。   果不其然,赵有恭道出的话就与他想的一样,“父王告诉我你是周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以及他的相关事情后,我便知道父王的意思,就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以免你心中介怀那些过去事情!”   “你都说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又想起赵有恭的话,皱着眉头问道:“事情的真相?莫不是真的有人在幕后搞鬼?”   赵有恭点点头,强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这件事的确有人在幕后搞鬼,以你的智谋应该不难猜出到底是谁!”赵构心中猜测也应验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心机深沉的人居然会是他,这件事的确是另有隐情。   “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心机深沉,要不是我仔细追查也不可能查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赵有恭的脸色有些冰冷,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周云清与我比试的前天晚上遭遇到一些人暗算,没有受伤却中了毒;恰好那一掌直接打在他的心脏位置,不偏不倚,最后的结局你应该知道了吧!”   赵构明白赵有恭话中意思,要是注意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虽然赵有恭的武功稍微高点,也不可能一掌就让周云清吐血,唯一的解释只有中了毒,正好他与周云清比试,加速血液循环才一命呜呼。   “你真的确定是他做的?”赵构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件事不能无凭无据的臆测,妄下判断,必须有确定的证据才行。   赵有恭愤怒不已,斩钉截铁地点点头,道:“父王事后曾多次前往周府,请求谅解。后来,父王又仔细询问了我事情经过。经过数日的冷静,我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最后将自己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   “我的武功有多高,父王心知肚明,他也觉得事有蹊跷,便让我听从圣旨足不出户,他独自前去追查事情的真相。经过数月的追查查到了蛛丝马迹,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测,父王知道结果却一直没有说出来;最后父王假死,我自己组建了势力重新追查当年的事情,终于确定了那件事幕后主使人是他。”   “那件事之后,我的官职等全部都被剥夺,没有任何的留情!可是他在那段时间中,地位却扶摇直上,而且从中落井下石。动用庞大的人力才调查到,是他暗中吩咐一批人做的,为得就是嫁祸于我。”   赵构紧缩眉头,摇摇头道:“就算儿时你让他颜面无存,也不至于这样做,是不是弄错了?”   赵有恭冷笑道:“儿时的事情只怕彼此都忘记的差不多,心里却还是记得;再说了,长大后又同朝为官,他数次拉拢却被我无情的奚落,吃了闭门羹。于是,他才想到这样的计划。”   赵构郑重地问道:“当年那些人你可曾擒获?”   “没有,他们无一例外全部被灭口!”赵有恭摇摇头回道。   赵构惊讶不已,虽然他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亲耳听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从未想过那位手段居然如此厉害。为了让自己置身事外不留活口,就断了线索,也就意味着他将一辈子背负这样的罪名,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不需要亲自动手又将自己置身事外,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第二百六十九章 百密一疏   “高明!”赵构目瞪口呆的喃喃道。   若是真的是他做的,那么这一计划就真的算是天衣无缝了,就算是知道事有蹊跷又如何,已经没有人证物证,难以定罪。赵有恭只得一辈子背负着嫉妒贤良、好勇斗狠杀人的罪名,就连赵构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高明。   赵有恭怒火中烧,冷笑道:“高明的手段,隐藏如此深,就连我都被他骗了。本以为懦弱无能之辈,不曾想也是有手段,从一开始引我入瓮,又让我难以逃脱责任,就算是再大的本事已经定下的案子无力回天。”   “明明知道是他从中陷害,让我落入圈套,又能怨得了谁,要不是我好勇斗狠,岂能轻易中计,也不至于落得身败名裂,就连父王也受到牵连,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与之全力一战。”   赵构唉声叹气一声:“人生难逢对手,好不容易遇到却死在阴谋中,实在是憾事!”   赵有恭背负罪名他没有任何的抱怨,唯一的憾事便是周云清死了,好不容易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死在自己的手中。原本只是切磋武艺,最后演变成为这样场面,怨不得别人,赵有恭只能怨自己太自傲了,轻视敌人的力量。   “当初,在众多皇子中没有人能够胜过我,就算是周云清也不过是旗鼓相当罢了,想要真正对方也不是简单地事情,真的全力交锋鹿死谁手还真的不确定。在我们这一代人中,当属我的武艺最高!”   赵有恭顿了一下,目光看向赵构,郑重地说道:“现在想起父王所说的,一山还有一山高,走出去方能明白自己的渺小。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才懂得父王早已看出我的性格缺点,又有你的出现,我才相信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是坐井观天,自高自大了!”   “论武功,我不是你的对手;论智谋,我也不是你的对手;论胸襟,我还是输了彻底!我赵有恭生平敬重的人除了皇上、父王外,同辈中也只有周云清放在眼里,其他人都不屑一顾,而你则是另类,也是我生平第一个人佩服的同辈中人,认清了自己的渺小后,方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赵构不动如山地笑了笑,显得风轻云淡;赵有恭的话让他没有办法去接,只得一笑置之。不过,赵构也肯定赵有恭所说的话,唯有走出去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就算他的武功再高,谁敢保证在外面没有比自己强的人。   赵构内外兼修,都不敢称之为天下第一,更不敢自视甚高,以免重蹈覆辙。若是骄傲自满不懂得自知,那么便会目中无人,刚愎自用;若是自谦过度不懂得自重,那么便会没有主见,墙头草两边倒,唯有自尊自爱自强自信才是关键。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赵构来自后世深谙此道!无论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还是商海浮沉都需要与时俱进,不可固步自封;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固步自封便是真的阻碍自己成长,唯有走出去才能学到更多,无论是习文弄武还是其他事情都需要如此态度方可。   赵有恭经过此事后,终于明白了很多道理;赵构年纪虽小,可他的灵魂来自后世,又没有喝孟婆汤,故而有些事情比之同龄人都要看得透彻,更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   赵构赞赏地笑了笑,思忖道:“日后他的成就必定超越十三叔,用之得当必是利器,用之不当则是凶器,难怪父皇对他赞赏不已!他不仅仅继承了十三叔的武学天分,更是文武兼备,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计划布置的再好,终归百密一疏!”赵有恭见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故而又继续说道。   “百密一疏?”赵构好奇了,他猜想赵有恭能够追查到是他在幕后操纵一切,必定是有些根据,不可能无凭无据的臆测,暗暗的想道:“莫不是他手中握有其它证据?”   赵有恭冷厉地笑了笑,道:“他的确是有些本事,那些人行动后便立即斩草除根,不留任何隐患。无论是布局还是善后都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情,而他居然早有计划。”   “只可惜还是百密一疏,他派遣的人前去杀人灭口时,并未仔细检查是否真的死了,居然留下了一名活口。那个人被父王的人救醒,有感于父王的救命之恩,他将事情和盘托出,还道出动手灭口的人身份,以及他们的身份。”   “你应该猜不到他们的身份,那批人居然是他府中的家将!”赵有恭看着赵构瞠目结舌地神情,像是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似的,又接着说道:“我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后,也跟你一样非常的惊讶。”   “如果真的想要置身事外,万万不可动用自己府中的人,想必你也是这样想的,直到父王告诉我,这样一来才是最放心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断然不可能背叛,就算是失败被活捉也不会有人怀疑。”   “当初,他曾经许诺成功给予高官厚禄,却不想成功后就被灭口,而那个动手的人便是禁军教头之一。如今,那人已经成为他府中的护卫统领了,就算知道了实情也无法挽回什么,一切都已经晚了!”   “十三叔知道这件事?”赵构愣住了,惊诧万分地看着赵有恭。   赵有恭肯定的回道:“父王知道,实际上周云清死后,我想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便告诉了父王,他便亲自查了。只是我也是前半个月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父王一直隐瞒我,直到我接手庄内的事情才告之!”   “原来如此!”赵构恍然大悟,猛地想起那日自己的父皇跟自己说过的话,又想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明白父皇对赵有恭的信任来自何处,现在事情明朗了。   既然十三叔知道了结果,那么自己的父皇也知道了结果,不过赵有恭被判罪已经成为定局。以他的猜测,必定是十三叔说服父皇让他大局为重,一来是让赵有恭学乖,二来不愿意真的扰乱整个计划,这件事也就成为他们二人的秘密,其他人都不清楚。   若非赵有恭被自己要求成为山庄的一份子,只怕到死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在赵似告诉事情的真相后,赵有恭也懂得自己父王的心意,只是心里有段时间的确难受,让他背负了这么久的罪名,而自己的父王一直没有说过。   现在,赵似认为是时候告诉赵有恭,只因为赵有恭将成为赵构的左膀右臂,那就需要面对太子赵桓等人的势力,只有让他们明白太子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就足够了,这样才能做好防范,以防万一!   第二百七十章 束手无策   赵有恭的话解开了赵构心中的疑虑,原本以为赵有恭是杀死周云清的凶手,自己的师兄等人对他心有隔阂。如今,赵构得知一切便想到了此事,这件事必须要向众人解释清楚,不然日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赵构与赵有恭一路相伴离开了,赵有恭直接回府,赵构则是前往监察院。   但是,赵有恭与赵构并排而行,还是引起不少群臣的注意。日前便有传闻,赵构私下里多次到访楚王府与楚王赵有恭相谈甚欢。原本只是传言,今日一见才知不是传言那么简单,群臣纷纷猜测二人的关系。   与此同时,高俅、王黼、梁师成、李邦彦等人面面相觑,脸上没有半分笑容,全部都面色凝重,然后相识一眼郑重的点点头。众人看了一眼又各自散去了,眼神中俱是沉重,闷声不响地转身离去了。   当天晚上,高俅、王黼等人不约而同地齐聚在东宫,再次共商大事!此次,他们面对的挑战比任何时候都要高,赵构一人就让他们束手无策了,又有一个难缠的赵有恭,这一下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太子赵桓铁青着脸,愤怒道:“已经有了一位让本宫头疼的对手,现在又出现了一位,他们二人要是真的联合起来,这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如果是其他人,本宫没什么意外,可他偏偏要与那厮联合在一起,真是气煞我也!”   “多年未曾露面,居然被他翻身了;上一次能够让他受到惩罚,要不是父皇宠爱他,又是十三叔独子,仅凭那件事便可以彻底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又怎知出现这样的变故,功亏一篑!”   高俅等人震惊不已,他们与太子赵桓同气连枝,跟随在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又是老江湖,岂能不知赵桓说的是何人。对于楚王赵有恭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很多,也没有打探过他的事迹,更没有任何交际。   今日听到太子赵桓所言,他们才想起来多年前的那件事情,高俅等人也耳闻过,这件事李邦彦更是清楚,那个时候他还是小太监,也知道皇上对赵有恭的喜爱,也曾见过赵似。   那件事就连民间都有流传,没想到会是看似软弱的太子设下的计谋,为得就是铲除异己。众人惊诧不已,纷纷看向怒气冲冲的赵桓,一致保持沉默,不曾多言,也不敢插嘴接话,这个时候还是沉默不语较为安全。   “楚王这些年已经不曾在朝堂上露面,又有之前的事情,只怕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即使他与广平郡王联合,以臣之见也无关紧要,并不能左右大局。虽然日前广平郡王雷霆万钧的出手,打得我们措手不及,以这样的势头来看,只怕接下来便是其他人了。”   高俅面色凝重,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广平郡王这一招‘各个击破’的确是高明,就算我们想要求情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处死。朱勔此人并无多大作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也就死了;童贯被处斩,出乎臣的意料之外,以他处事谨慎断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怕是有人相助。”   王黼压低声音,接话道:“童贯的事是早些年做的,那个时候并无其他人知情,就连我都不知情,要想知道贪污案的详情势必调查几年前的卷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怕这位监察御史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又或是楚王暗中相助!”   梁师成抿了一口茶,回想昔日与童贯等人的事情,赞同的点点头,道:“王右相说的不错,那个时候杂家总管大内,与他们接触频繁;贪污案翻出来后,就连杂家都大吃一惊,那些银两全部被他一人吞下去,料想他一人也吞不下那么多银两,再说那个时候蔡京尚在,只怕他也有一份。”   “好了,都住嘴!”太子赵桓冷着脸,厉声道:“他们都已经死了,死不足惜!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只怕他们两人势必还有其它阴谋!”   “你们对赵有恭不甚了解,也太小觑他了。不要以为他远离朝廷这些年就什么势力都没有,要是本宫没猜错的话。原本属于十三叔麾下的势力,还有他之前的部下都会站在他一边,也就是说接下来才是势均力敌的正面对抗了。”   太子赵桓最忌惮的人是赵构,以他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不仅年纪轻轻统帅大军接连平定梁山之乱,又剿灭方腊之乱,立下赫赫战功;从将军退下转为文官时,又是功勋卓著,只怕大宋开国以来做到这样地步的人屈指可数。   赵构的手段、智谋等都难以猜测,而且遇事冷静、沉着应对。并且,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捉摸不透,实在是一位大敌,最让他忌讳的是宋徽宗的态度众所皆知发生了偏袒,而偏袒的对象便是赵构,这是最重要也是最忌讳的事情;他是皇长子,又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不仅得不到应有的地位,就连手中权力都不如赵构,相比之下的确是差了一大截。   太子赵桓最痛恨的人赵有恭,不仅仅是自幼被他压一头,受了耻辱,还是与之相见都被赵有恭无情的奚落,那种痛入骨髓的恨意让他露出狰狞的笑容,恨不得赵有恭立即死去。   如今,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对于太子赵桓来说是真正的大灾难,也是一大挑战。这一场战役,只许胜利不许失败;要真的败了,只怕他这个太子之位不保,也会失去价值,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再放出风声出去,再次诋毁楚王的名声,这样一来就算立于朝堂上,只怕也没有机会得到更多重用!”   赵桓摇摇头,直接否定道:“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要是再提及只怕以老九的手段又会出什么岔子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脸色暗了下来,他们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办法针对赵构、赵有恭两人,这才是最头痛的事情。如果一直这样被动挨打,只怕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力量也会分崩离析,偏偏他们手中没有谁是干净的,就算是太子赵桓自己都不干净,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对付,也不得不承认束手无策。   第二百七十一章 打蛇打七寸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心知肚明,众人手中都犯下不少的事情,真的要追究只怕在劫难逃。赵构先前立下赫赫战功,又回到朝廷上立下功绩,一直都奉公守法,还是执法者,无从下手。   赵有恭是远离朝堂数年之久的人,除了当年那件事以外,也没有留下任何罪证,还是无从下手。即使他们栽赃陷害,只怕也是于事无补;众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胆战心惊却又无可奈何。   太子赵桓等人协商了许久,还是没有适合的计谋应对;并且,赵构的计划他们已经猜到一二,逐一突破。若是一锅端只怕风险较大,只有逐个击破才是最有效地方式。   现在的局面已经颠倒了,赵构、赵有恭二人成为主攻方,太子赵桓等人成为守备方,还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赵构不需要耍任何的手段,光明正大的调查,奈何不了他,也阻止不了,只得任由赵构继续击破了。   如果赵构真的逐个击破,太子赵桓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今日地位,岂能心甘情愿的拱手让出。即使被动,太子赵桓也不会真的给予赵构任何机会,严厉要求高俅等人收敛一下,不可高调,尽量不与赵构等人硬碰硬。   高俅身为太尉,手中也有不少的把柄,只是他是皇上面前红人,暂时没有危险。至于,王黼、李邦彦等人则不一样了,尤其是李邦彦的身份最为敏感,他是皇宫大内太监总管,势必小心为上,也是潜伏在皇上身边重要的棋子,要是有任何闪失,他们就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众人都铁青着脸,皱着眉头,面色凝重的离开了东宫,太子赵桓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尴尬的局面。赵桓恼怒地踢了面前的桌子,双手拽得死死的,冷笑连连,低声道:“本宫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的,就算是逼不得已也不得不为之了!”   与此同时,赵构深夜与赵有恭碰面,他们二人不再楚王府见面,不约而同地去了琥珀山庄。赵似看见他们二人前来,微微一笑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原本赵似准备撤出山庄,最后赵构请求他留下来,只是赵似已经卸下责任,一切都交托于他们二人了,只要他们商量大事,赵似都会离去不愿意参与。   赵有恭、赵构二人恭敬地点点头,目送着赵似离去后,他们二人就坐了下去。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人是谁?你有什么建议?”   “********李邦彦!”赵有恭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说出口,像是早已想好了答案似的。   赵构赞同的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太子赵桓猜得不错,赵构的计划便是逐个击破。现在,局势对他有利,理所应当的用好才行。他们二人没有任何的把柄,而太子赵桓一方基本上都有把柄,只要拿捏得当便可以击破,逐一让他们伏法受诛。   赵桓乃是皇长子,又是当今太子,赵构不愿意真的与他硬碰硬,那样一来他的势力将完全暴露。另外,赵构与太子赵桓争锋相对,就算不是为了皇位只怕有心人也会说他的不是;赵桓才是名正言顺的正统皇太子,他不过是郡王,就连王爷还未达到,万万不能走。   即使赵桓手中势力较大,只要剪除他麾下的主要人员,就会是一盘散沙,那个时候赵桓也不过是光杆子司令,掀不起任何的风浪。赵构的主要目的不是谋取皇位,也不是想要父皇废了赵桓的太子之位,立他为太子。   赵构真正的目的是剪除大宋国内奸佞之臣,太子赵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偏偏选择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只能怨他自己倒霉。如果是拉拢其他朝臣或许还好点,只可惜这些人手中都有把柄,就算是做得再好,也担心被翻出来,随便一条都可以治他们的罪了。   赵构经过分析终于确定了接下来对付的人选,李邦彦首当其冲,一来是他的身份,二来他离他们最近,下手也是最好的对象。只要剪除李邦彦也就是斩断了太子赵桓以及其他人得知皇宫大内的一举一动,剪除了重要棋子,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赵有恭与赵构的想法如出一辙,他知道打蛇要打七寸,唯有重创要害才能给予致命一击。虽然太子赵桓对他不仁,赵有恭也不会真的将赵桓置之死地。毕竟,太子赵桓也是他的兄长,有些事情还得估计一些,其他人则不相干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李邦彦此人要对付远比其他人要好多了!”赵有恭像是知道赵构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的说道。   赵构惊讶道:“此话怎讲?”   赵有恭娓娓道来:“李邦彦的父亲李浦原本是个银匠,而他本人也喜欢与进士交流,只要沿途进京赶考的有任何需求,李浦都会帮忙。正因为如此,才让李邦彦得了进士之名。”   “不过,他却有些才学,而且为人俊朗豪爽,风度优美,写得一手好文章。入京以来,名声鹊起得到皇上赏识;但是,李邦彦却喜欢风月场所。若不是如此,只怕也不会成为宦官。”   赵构好奇地问道:“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的确是有些秘密,李邦彦仰仗着自己在京城中的关系,有些目空一切,横行无忌,居然在怡红院为了一名女子与他人发生口角,最后演变成斗殴。不曾那人居然练得一身武艺,李邦彦与他斗殴只能被揍,那人心思歹毒直接废了他,让他永远不能人道。”   “那人废了李邦彦引来了衙役,还是被那人逃走了。不过,李邦彦的大好前程却在那一次彻底被废了,成为太监,这是李邦彦的耻辱。李邦彦在宫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渐渐地露出本性,再次放浪不羁,而且还变本加厉,要是扳倒他只需要你的身份彻底的追查便可以解决了。”   赵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本身就是监察御史,根本就不需要设下圈套,直接彻查李邦彦的日常举止便可以判定他的罪过。不过,赵构还觉得赵有恭话中有话,并没有完全讲明,笑眯眯地说道:“堂兄,要是仅凭这点只怕难以扳倒此人,莫不是还有其它原因?”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请君入瓮   赵有恭嘴角抽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赵构,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厮还有龙阳之好?”   “龙阳之好?”赵构嘴角也抽了抽,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了,瞪大着眼睛回望着赵有恭,直到他坚定地点点头才相信这是真的。   若是发生在后世也是见怪不怪了,在大宋国内有‘龙阳之好’,也就是同性恋实在是屈指可数。虽然李邦彦是太监,又生的俊俏;之前还听闻他喜欢风月场所,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赵有恭解释道:“李邦彦这厮在那次事件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不仅爱好变了,就连人也变得阴晴不定。他有这样的爱好,也是无意间调查得知的;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并没什么,主要是这厮专门喜爱少年,死在他手中的少年也不下十人。”   “确有此事?”赵构皱着眉头,‘龙阳之好’古之有之并没什么,只是出了人命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赵有恭回道:“确有此事,这件事也是无意中查到的。原本想到对付此人时,便下令调查有关于他的一切,终于找到了证据。若不是有段时间有人来到官府留下案底,只怕也难以发现会是他所为。”   “那厮唯恐东窗事发,那次过后便没有任何行动,也不曾派人强行掳掠少年软禁,故而官府最后不了了之就此结案,让他逃过一劫。即使官府真的追究,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要不是前些日子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怕也没有任何头绪。”   赵构接着问道:“如此说来,你已经条查清楚了?”   赵有恭淡淡的点点头,回道:“若不是今日你也提及此人,从他身上入手,我也准备开始行动了。根据埋伏在四周的探子回报,从里面又有几名太监抬着几具尸首出来丢在山林中,只怕那厮按耐不住必定会再次掳掠;那时我们在行动,便可以人赃并获,任他巧舌如簧也难以狡辩。”   “既然如此,那便着手行动!”赵构赞同的笑了笑,道:“这一次我们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赵有恭又将自己调查的事情悉数说给赵构听,经过跟踪调查,李邦彦每个月趁着皇上不在宫中几日时间,又不会召唤他便会前往一处宅邸。这处宅邸是李邦彦收受贿赂得来的,隐藏的很深,要不是尾随跟踪也不知情。   上一次玩死了几个少年后,李邦彦便急匆匆的回到宫中,善后的事情全部交给其他小太监。根据探子得到的情报,这些太监是他的心腹,与他有相同的癖好,同流合污,只是未曾留在宫中,反而留在宫外,一直隐瞒的很好。   现在,李邦彦是宫中太监总管,他想要欺上瞒下非常的简单。赵有恭得知消息后,便算准了李邦彦近些日子就会前来,只因为府中又重新掳掠了少年,势必会勾起他的兴致,这样一来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局,也不需要设计圈套直接让他自投罗网。   李邦彦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构、赵有恭二人盯上,他在皇宫中心思却飞到九霄云外,只因宫外的府邸小太监传话来说是搞到了几位少年,长得非常俊俏,听得他心里痒痒的。   太子赵桓的叮嘱早就被他抛之脑后,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太监总管,手中没有任何的权力,根本就不会首当其冲被赵构盯上,就算是要动手也是王黼、梁师成等人先行一步。   “李邦彦,近日看你魂不守舍,是否身体欠恙?”宋徽宗看着李邦彦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切地问道。   李邦彦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臣前几日偶感风寒,经过太医诊断并无大碍,让皇上担忧了,奴婢之过也!”   宋徽宗心里疑惑不解也没有点破,李邦彦身子骨一直很硬朗,侍候在他身边多年一直未曾出现病痛,更不曾生病休息。现在赵构、赵有恭行事风格与赵似截然相反,他们不向宋徽宗报告任何事情,待事情确定后再道出,以免露出蛛丝马迹。   因此,宋徽宗一直到现在都蒙在鼓里,他只是有些诧异,并未真的怀疑,也没有询问太多。最后念及李邦彦是身边的老臣了,也就让他下去歇息去了,待生病了再回来。   在宋徽宗执政期间,太监做官多不胜数,有些太监还娶了妻子;李邦彦在府外有住处这点赵佶知道的,便让他下去了。李邦彦感激涕流的躬身离去,出了门便急匆匆的赶去了,他惦记着小太监说的话,哪有心思想太多。   李邦彦出了宫门,整个人健步如飞,两眼泛起别样的光芒,还有一丝兴奋之色。看他的模样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偶感风寒之人,那速度就连一般人都赶不上,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兴致盎然地走向了别处地方。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邦彦更是小心翼翼以防有人跟踪。虽然太子赵桓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也不见得真的会毫无顾忌,李邦彦知道赵构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唯有小心谨慎才行。   “大人!”府邸的太监看见李邦彦,急忙上前恭迎。   李邦彦微微颔首,急切地问道:“他们在哪里?”   “老地方,大人请!”小太监献媚的恭维道,率先走了一步,为李邦彦引路。   李邦彦为了满足自己的特殊爱好,以防他人窥视便命人做了一间独立的房舍,四周都是厚实的城墙,只留有一扇窗户。通过这个窗户外面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李邦彦看了一眼,眼睛一亮,赞赏地说道:“果然好姿色,待会爷享用后便赏赐你了!”   “奴才谢过爷的赏赐!”小太监兴奋地回道。   李邦彦面带笑容的让人打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五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害怕的缩成一团,上下打量一番各个都长得俊俏,面冠如玉。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看见李邦彦的笑脸,犹如恶魔;弱小的身体颤抖的往后退去,面色苍白无力,泛白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围成一团缩在墙角边不敢动弹,显得孤单无助又害怕至极。   李邦彦看见他们害怕的模样,心里一阵兴奋,笑容更加灿烂了,直接吩咐道:“记住守好四周,不允许任何进来,要是爷没有尽兴,后果你们知道的!”   众人连忙回道:“奴才们知道!”   “知道了还快滚!”李邦彦不耐烦的催促他们离去,又转身笑眯眯的朝着他们走去,那种笑容看得众人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不敢惊扰他的兴致,只得匆忙退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百口莫辩   小太监们急匆匆的退了出去,不敢停留,以免惹恼了李邦彦的兴致。现在,李邦彦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少了李邦彦的庇护只怕锦衣玉食的生活就不再了。对于习惯大鱼大肉,吃饱喝足便知道享受,岂能愿意回到以前那种日子。   李邦彦在这里称王称霸,没人敢说半分,唯命是从。李邦彦在皇上身边卑躬屈膝听候差遣,在这里作威作福。众人侍奉在他左右,对他的脾性摸得清楚,也知道李邦彦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阴险狡诈。   若是惹恼了他们,只怕皮肉之苦是最轻的,最严重的是虐待至死,那种滋味他们可不愿意体会。回想当初一位太监在他兴致正好时打扰,愣是被折磨了三天;众人还记得那人的惨叫声,还有临死前的凄惨模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次爷比较满意,兴许时间可以长点!”   “是啊!爷这些日子憋了不少的火气,上次好不容易弄来了几人不到三天便折磨死了;还未享受呢,害得我们也受到牵连,承受爷的怒火,想想就觉得晦气,只是不知是何人惹恼了爷!”   “朝中的事情还是不要去议论了,免得惹恼咱爷;上次掳掠来的姿色也不错,身材也挺好的,要不是爷火气难消,全部撒在他们的头上,只怕我们也难逃一劫。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好好地享用一下;希望这一次爷的火气没那么大,到时候我们也有好处!”   两名小太监守在一旁低声细语地交流着,他们想起这些少年关押在这里,只能看不能吃弄得他们心里痒痒的。两人窃窃私语混不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此时赵构率领官兵前来,整个府邸已经围的水泄不通,插翅难逃。   赵有恭早在李邦彦悄悄出宫后便得到消息,他与赵构两人准备对他下手,故而提前在皇城四周安排了眼线。无论李邦彦如何乔装打扮都难逃法眼,当他出现在皇宫外就有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赵有恭接手山庄以来,就将人员全部安排在汴京城中,监视众人的一举一动,首当其冲的便是李邦彦。接着,消息得到后赵有恭立即通知赵构展开行动。由于赵有恭身份暂时不能露面,只得由赵构亲自出面才行。   赵构是计划的制定者之一,亦是执行者,他身份摆在那里,又是监察御史,正好以此为借口带兵抓人,这样一来才是最高明的圈套,不需要一兵一卒,也不需要任何阴谋诡计便能瓮中捉鳖。   “所有人听本官命令:若是进入府邸后有人胆敢反抗,除却罪魁祸首外一律杀无赦!”赵构大喝一声,厉声道:“给我撞开大门,冲进去!”   这些官兵全部都是从御林军中挑选出来的,也是宋徽宗给予他的权力,以防有人自恃官位较高,位高权重,目空一切。此外,赵构随行都会带着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又有御林军在旁,只怕无人敢动了。   许景衡皱着眉头看着冲上去的官兵,低声道:“大人,这样做只怕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赵构反问道。   “若是没有在确凿的证据下,贸然闯入民宅,只怕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就算大人有先斩后奏权力。若是贸然闯入没有任何收获,就会影响大人的前程。并且,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没有抓到人,惊扰百姓有损大人威名!”   赵构笑眯眯的说道:“许大人多虑了,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许景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不解的看着神秘的赵构,也就不再多言了。众人听候赵构的命令,竭尽全力撞开大门,陆陆续续的全部进去。小太监听闻外面有声音,慌忙前来看见清一色的御林军,整个人傻眼了,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   赵构等人紧随而至,他瞥了一眼颤颤惊惊的太监,厉声道:“李公公在何处?若是有欺瞒,当心你们的脑袋!”   小太监那里见过这样的仗势,被赵构的威压吓得魂不守舍,颤抖的身子连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道:“在……在那里!……”   “快快带我前去!”赵构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处独立的房间,声色厉苒地低吼道,吓得他们连忙起身直接带着赵构前去了。   许景衡听到赵构提及‘李公公’大吃一惊,这一次突袭此地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被赵构命令他跟随前来。直到赵构道出那人是谁以前,他都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李公公不是在宫中侍候皇上吗?为何在此?”许景衡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暗暗地想道。   李邦彦身为大内太监总管,深得皇上宠信,在宫外有宅邸也是人所共知。只是这处宅邸是他的府邸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皇上正在宫中,而他身为太监总管却不在身旁侍候着,犯了欺君之罪。   李邦彦正准备享用,手中还捏着鞭子,却被人打断,怒火中烧,他要是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胆扰了他的兴致。那名太监在赵构的威逼之下不得已前来,看见李邦彦怒气冲冲的模样,心想糟了。   李邦彦举起手中的长鞭,直接打了过去,大有将他打死的用意;那名太监想退已经晚了,正准备承受李邦彦的怒火时,鞭子一直没有降在他的身上。他抬起头,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只手捏住了鞭子。   赵构从他的侧面走了出来,右手猛地用力直接将皮鞭扯了过来,丢在地上;面若寒霜,冷冷的说道:“李公公真是好兴致啊!”   李邦彦看见赵构走了过来,看了许久才确定眼前不是幻觉,之前的怒火烟消云散,惊恐不安地看着赵构,想要说话看见赵构冰冷的眼神后选择沉默以对,冷汗直流浸透了他的背部,双腿不停的哆嗦。   赵构冷着脸不屑一顾地从他身边走过去,目光停留在他身后的那些少年身上;这群少年惊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赵构,那种孤立无援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赵构,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他看来这些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本是天真无邪的生活却被李邦彦这厮留下了一层抹不掉的阴影。此时此刻,赵构恨不得一刀杀了李邦彦,目光越来越冰冷,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杀气。   纵然李邦彦巧舌如簧,也想不出任何话为自己辩解;赵构的手段不是他能够想象的,回想起那日太子赵桓的话,当真是悔不当初。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能送我回家?   “李公公,这些少年是你的儿子吗?”赵构指着缩在墙角的五名少年,目不转睛的望着李邦彦,一字一句地问道。   李邦彦嘴角抽了抽,他是太监岂能有子嗣。若是没有那次事件,只怕早有子嗣。只可惜李邦彦自诩风流才子,最后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赵构明知故问,让李邦彦敢怒不敢言,更是惶恐不安。   众人诡异的看着赵构,嘴角也抽了抽,这是**裸的嘲讽。李邦彦自知理亏不敢反驳,也不敢大声回话。现在他落在赵构手中,人赃并获,百口莫辩,要是这个时候惹恼赵构,只怕小命难保。   李邦彦不是傻子,反而非常精明之人;赵构怒火中烧,眼神中满是杀意,毫不遮掩自己的内心。既然赵构敢带着御林军闯入,也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李邦彦再狡辩亦是惘然。   “回大人,不是!”   赵构厉声道:“差点忘了,你是阉人,岂能有子嗣!既然他们并非你的子嗣,那你为何将他们圈禁于此?若不是本官来得巧,只怕这些人身上又多了皮鞭,或许还不止吧!”   虽然赵构来得快,还是晚了一步,其中一名少年的衣服被皮鞭打碎了,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还有一丝血迹。赵构是习武之人,他一眼便看出这些孩子不懂武功,这一皮鞭打下去便是皮开肉绽,要是再晚来片刻,只怕这些少年的身上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了。   “他们不是你的子嗣,莫不是你买来的奴隶?”赵构自言自语地说道,目光直接略过李邦彦,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他知道要是再看下去势必真的会动手将他杀之,只怕那个时候有理也变成仗势行凶了,“这些孩子看模样清秀,不像是奴隶,倒像是寻常百姓家孩子,难道这些孩子是拐来的?”   赵构质问的目光看着李邦彦,看得他整个人如坐针毡,心惊胆战的,急忙回道:“他们都是奴才花钱买来的,并非奴隶也并非拐卖。”   大宋早已没了奴隶制度,更是严令禁止拐卖儿童。虽然三令五申,仍然有人铤而走险。但是,作为父母有权将自己的孩子卖人,这点宋律中倒是没有禁止。因此,有些父母便会把自己的孩子卖到王孙贵族做丫鬟、书童、奴仆等,还有的卖到妓院等烟花之地。   若是李邦彦真的承认这些孩子是拐来的,那便是触怒宋律,要被五马分尸的;若是承认是奴隶,那便要千刀万剐。因此,李邦彦立即改口称之为买来的,还是他们父母自愿卖得,这样一来便不受责任。   “果然有些本事!”   赵构心里一紧,他没想到李邦彦脑子转得如此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危机,还让自己鞭打孩子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若是这些孩子真的是李邦彦花钱买来的,赵构要是问他为何责打孩子,只怕那个时候李邦彦会说他们犯了错责打处罚,这样便可以趁机躲过一劫。   既然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擢升太监总管,势必有些本事。并且,李邦彦也是侍奉在皇上身边的近侍,每天又与读书人打交道,自己也有些才华。若不是那次意外,只怕也是权倾天下的贼人。   即使身为宦官,李邦彦也得到官阶,只不过后来受到太子赵桓的拉拢,干脆放弃官职,直接得到皇宫大内的太监总管一职,为得是待在宋徽宗身边,打探消息,成为赵桓的内应。   李邦彦有能力做官,又成为太监总管,必然不是泛泛之辈,也有些本事。赵构重新打量起李邦彦,确实长得俊俏。即使是后世的明星也不遑多让,的确是有些资本。   如果不是李邦彦心急如焚,忙中出错,又不听太子赵桓的嘱咐收敛一下,自认为赵构不会对付他,毕竟他是小角色。只是赵构却反其道而行之,打得他措手不及,才会显得被动。   若是真的正面交锋,李邦彦也不一定会中圈套,只可惜他的弱点被赵有恭得知,也就意味着赵构知道了。既然知道了他的缺点,对症下药便可以减轻很多麻烦,不然要除掉李邦彦,剪除太子赵桓设置在皇宫中的内应还需要一番功夫才行。   现在赵构最缺的就是时间,要不是时间不得人,兴许赵构也不会想到第一个人便是李邦彦,他还能继续作威作福。人们最期望的事情,往往事与愿违,最后栽倒在赵构手中。   赵构直接无视他的回答,转身看向了那些少年,他知道这些少年是被恐惧饶了冷静。现在他出现在此地,这些少年又与他年纪相仿,早已不是懵懂不知的孩童,心里的恐惧应该少了很多。   “你们真的如他所说是父母卖给他的?”赵构轻声问道,现在的他们还惊魂未定,只得安抚为主,引导为辅,让他们道出真相,这样一来才有机会给予李邦彦致命一击。   “不好!”李邦彦慌了神,他没想到赵构转身询问那些少年,要是真的道出真实情况,只怕他要身首异处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惧怕不已,心思不停地转动着,想着下面的对策。   赵构的话这些孩子没有回答,他看着这群少年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便知道他们还是惊魂未定。李邦彦恶毒的模样烙印在他们心底,产生难以抵挡的恐惧,就算赵构出现他们还是非常害怕。   “不要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待事情过去,我便送你们回家!”赵构软声细语地安慰道。   这些少年还是无动于衷,惊恐不安的看着李邦彦,就连赵构上前都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他与李邦彦是一伙的。赵构见他们惊魂未定,一时也想不出办法,眉宇间有些焦急了。   李邦彦见他们因为害怕没有说出真相,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不禁有些得意,神色间的惧怕之色消失无踪,趾高气扬的说道:“大人,奴才都说了他们是被父母卖得孩子,哪里还记得回家!……”   李邦彦以为逃过一劫,稍稍安心却被一位稚嫩的声音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顿时,他觉得天空中乌云密布,心里‘咯噔’一声,心脏再次提了起来,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一位缩在墙角的少年从孩童中走了出来,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惧怕之色,无助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又像是害怕赵构,还是弱弱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弱弱地问道:“你……真的能送我回家?”   赵构见状好不容易有人回答自己的话,斩钉截铁的点头回道:“只要你想回家,我必定做到,决不食言!”   第二百七十五章 悔不当初   “你想回家吗?”赵构微笑地说道。   那少年迫切的大声回道:“想!”   赵构温柔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看着那少年急切地模样,赵构心里笃定定然送他们回去。其他少年听见赵构坚定地回答,他们眼神中的畏惧消散了不少,渴望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意思很明显了。   “你真的能送我们回家吗?”   众人纷纷附和的问道,赵构依然微笑的点点头,坚定地回道:“只要你想回去就行!”   赵构的话鼓舞了他们的内心,害怕渐渐地消散了,对家的渴望有增无减,异口同声地回道:“我想回家!”   看着这群少年迫切的眼神,赵构心知肚明。若非那名少年敢于表达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成为众人首位站出来,抵御住内心的恐惧,只怕赵构这次前来想拿个人赃并获变成擅闯民宅之罪。   “现在我问你们,他之前说你们都是父母卖给他的是否属实?”赵构和颜悦色地轻声问道。   众人连忙摇摇头,回道:“不是!”   “为何你们之前都不敢说出来?你们可知道差点回不去了!”赵构痛心疾首地说道。   众人惭愧地低下头,胆怯的瞟了一眼李邦彦,哆哆嗦嗦回答道:“我以为你与他是一伙的,那人不是好人,用马皮鞭抽我们。若是我说出来了,只怕又是一顿毒打,已经有人因为说出想要回家,被他们狠狠地打了一顿,最后吐血死的。”   赵构一听火气猛地上窜起来,对李邦彦等人怒目而视,转身指着他们说道:“你们可曾记得哪些人下的手?”众人眼神有些畏惧,不敢道出来,他又接着说道:“不要害怕,有我在此他们奈何不了你们的,你们大胆的说出是哪些人便是!”   自从赵构道出送他们回家,众人对赵构的话言听计从,再次鼓足了勇气指出了三人,尤其是其中一人对他们拳打脚踢,还直接拿铁棍打他们,就像是刑罚似的。   那三人颤颤惊惊地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听到众人指出他们三人时,又看见赵构眼神中的杀气,浑身一震,直接软了下来,吓得屁股尿流。赵构的手段他们听说过,这位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爷,又是皇子,手握生杀大权焉能不害怕。   赵构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地大喝道:“来人,将他们三个狗奴才拖出去直接乱棍打死!记住不要让他们死的太快,让他们清楚地感受死亡降临的感觉;给我拖出去!”   那三人听到赵构的话后整个人都昏了过去,直接忘记了求饶,就被御林军拖出去了。李邦彦敢怒不敢言,他也知道赵构此次是针对自己下手,却不想来得如此迅速,自身难保也无力劝阻,只得忍下来。   “啊!……饶命啊!……大人!……”   片刻后,屋外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御林军也是普通人,就算他们是皇宫大内负责皇上安全的人,也不过是平凡百姓。并且,御林军中有些人早已成家了,看见这些少年受到如此非人待遇,心中憋了一团火气。   赵构的命令是一回事,心中受到的冲击才是关键,下手那是往死里打,哪种手段最凄惨就用哪种,对付这群丧尽天良之人绝不手软。若是换位思考,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待遇心里多痛苦,要不是一直忍着只怕他们真的一刀将他们全部杀死。   少年们心里一震,他没有想到赵构真的说得出做得到,心里对他的信任增多了很多。接着,赵构问什么,他们答什么,包括自己的父母名讳以及住在何处全部说了出来。   他们全部抢先回答,生怕落后了,与之前相比要热烈许多。许景衡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又钦佩不已。原本被动的局面再次成为主动,不过他们看向赵构就像是小大人似的与这些少年攀谈总觉得有些别扭,再怎么说赵构的年龄与他们相差不大。   一家欢喜一家愁!   许景衡等人兴奋不已,李邦彦却是哭丧着脸,心惊胆战。之前,赵构不问缘由,也不顾他的面子直接将他的人拉出去乱棍打死,御林军很快前来复命;李邦彦认识到赵构在御林军中也有绝对的威信,杀伐果断从不含糊。   与此同时,李邦彦心里害怕不已,他感觉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即使李邦彦是太监总管,面见任何官吏都是对他非常恭敬,却不想赵构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了当的让他颜面无存不说,还在他的府上动手,也就意味着赵构真的决定将他处死的决心。   这一刻,李邦彦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就算侍候皇上犯了错也有办法化险为夷;如今束手无策不说,还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赵构宰割。此时,李邦彦抬起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心里再与太子赵桓对比,同样是皇子却风格迥异,他知道赵构远胜于赵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后悔了,也失去了机会,无法重新来过只得顺从。   “李公公你还有何话要说?”赵构厉声喝道。   李邦彦自知难逃一死,还要做最后的挣扎,高声回道:“这群少年思家心切岂能相信?莫不是御史大人以为仅凭这些少年的话就能定奴才的罪,只怕有些草率吧!”   “无可救药!”赵构冷笑一声,喝道:“来人,将他们之前提到的名讳以及住处找到他们的父母,待找到后立即派人护送入宫,到时候你在如何狡辩也无所遁形了。”   顿时,李邦彦哑口无言了,他知道真的去对质的话,只怕那些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何况他的身份也不清楚。毕竟,这些孩子是他的人掳掠来的,又死了几条人命,这样一来就把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也无计可施了,一切都已经成定数;李邦彦悔不当初,要是听从太子赵桓的建议低调一点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更不会被赵构逮个正着,人赃并获,一切都完了!   赵构冷着脸,恨不得直接杀了,他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只不过赵构觉得真的一刀将他杀之,无法震慑高俅等人,这一次借用李邦彦的死正式宣战。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皇位,那又如何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第二百七十六章 斩草除根   李邦彦耷拉着头,垂头丧气的被御林军押解离开,其他相关人等也全部带走。赵构又命人将这些少年全部接走,派人保护好他们;接着,御林军又将这座府邸封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赵构命人封了府邸,又派人抓走李邦彦的消息不胫而走;宋徽宗接到赵构的禀报声,看着上面的陈述怒火中烧。太子赵桓等人也接到消息,他们知道事情闹大了。   宋徽宗知道真相后,大发雷霆,皇宫大内中的婢女、太监等都颤颤惊惊,害怕惹祸上身。太子赵桓得知真相后,愣了半晌,缓了片刻也是怒火中烧,悔恨不已,低声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邦彦是太子赵桓安插皇上身边的棋子,宋徽宗的一举一动都会传递出来。现在,李邦彦被逮住,赵桓知道事情败露了,唯一期盼的是李邦彦不会供出更多的事情,不然他也会受到牵连。   失去李邦彦这个棋子倒是没什么,主要还是不能牵连自己。若是李邦彦不顾一切的供出所有一切,只怕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局一朝散去。太子赵桓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出去喊太尉大人等人前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磋商!”   “禀报太子,太尉等人在外求见!”赵桓原本就像请他们进来共同商议这些事情的,却不想听到府中家丁道出他们来了,心急如焚的吩咐下去请他们进来,又命人说来茶点。   高俅、王黼等人前后脚踏了进来,看见赵桓焦急的模样,他们相视一眼,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只见赵桓面色阴沉,焦急的说道:“诸位大人来的正好,本宫正有事与大人商议!”   “太子殿下正为李大人的事情烦忧?”高俅开门见山地道出太子赵桓心中所想,接着说道:“臣等来此便是为了这事,李大人与朱勔、童贯等人不同,他本身就是与我们利益相关,就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黼接话道:“太尉大人所言极是,太子殿下,要是李大人供出我等,只怕我等受到牵连,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此事。若是尽快解决,只怕皇上真的召见那个时候便确定了,无力回天了!”   梁师成赞同道:“太子殿下,臣以为尽快处理才行,以免夜长梦多!”   梁师成聪慧狡黠熟习文法,稍稍知道一点写作,最后成功进入贾详的书艺局,得以进入官场;贾详死后,他得以管理睿思殿文字外库,负责出外传道上旨,借此机会又与宋徽宗相识。   此外,梁师成又借机将自己的名字写在进士的名籍中,逐渐迁为晋州观察使、兴德军留后。朝廷建明堂,他为都监,明堂修成后,拜为节度使,并任中太一、神霄宫使。历任护国、镇东、河东三节度使,官至检校太傅,被拜为太尉、开府仪同三司,调任淮南节度。   梁师成真凭实学不及李邦彦,却凭借着他的聪明狡黠愣是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王黼又与梁师成是邻居的关系得以推荐入官,二人私底下走动比较频繁,就连蔡京在世时都难以掩盖住梁师成的势力发展,而他又是宦官出身,就连蔡京对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太子赵桓紧锁眉头,沉声道:“诸位大人,你们以为如何?”   李邦彦出事了,还那么迅速;之前没有任何风声,而且看样子证据确凿,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解救了。若是李邦彦在朝堂上明哲保身供出他们这些人,以及这些年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太子赵桓指使的,将一切罪责推到他的身上。   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对他亦是不利;赵构的风头正盛,不论是品德或是才学比他要高上一些。如果李邦彦真的不顾一切说了,只怕这个太子之位不保不说,还危及性命,他赵桓不敢赌,只得求助于他们等人。   梁师成回道:“太子殿下,为今之计只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高俅、王黼等人沉默了,他们没有说话眼睛却看着赵桓,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便是只有这条路了。太子赵桓眉头皱了皱,想了想也只有这条路可走;现在只有这样一条路才能永绝后患,要不就赌一次,可是这样一来风险太大了,赵桓不敢。   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将那些少年全部杀了,不留任何的隐患,就连那些知道事情的太监一并处理;另外一个,只有杀了李邦彦才行。第一条路已经不可能了,赵构像是知道他们会想这条路,保住李邦彦的性命,便派人严密保护,具体安放在何地也不知道。   至于第二条路,赵构像是知道却没有想保护那些少年一样,只是表面上功夫,也就是唯一的机会。太子赵桓等人也知道李邦彦有龙阳之好,只是知道的不多,还以为只是简单地爱好却不想弄出了人命。   梁师成见太子赵桓迟迟不作出决定,低声说道:“从宫中传来的消息,皇上已经知道了李邦彦的所有事情,龙颜大怒,怒火中烧发誓要将他五马分尸,直接让御史押他关入天牢,然后亲自前往天牢要提审才行!如果皇上真的见到了,恐怕……”   梁师成后面的话没有说,众人也知道他的意思,不约而同的心里一紧,劝说道:“已经不能再拖了,唯有快刀斩乱麻才行!”   太子赵桓咬了咬,坚定地说道:“那便斩草除根!”   接着,太子赵桓便开始重新部署,想了想也只有在天牢里动手了。这一步棋是兵行险招了,要是出了差错就真的完了,被逮个正着。要知道劫天牢可以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都难以洗脱罪名。   李邦彦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不这样做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不仅仅是太子不敢赌,就连其他人都不敢赌,只有弃车保帅了。这样一来死了李邦彦一人,却能保全他们,在利益面前一切都不顾了,哪怕之前是盟友也在所不惜。   此时此刻,众人对李邦彦没有任何的同情,有的只是愤怒,尤其是太子赵桓。他之前就提醒过众人,要小心行事,低调一下,还是被赵构逮住了,也就是说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若不是李邦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桓也不会如此担心,更不会做出放手一搏的事情,就连派出去的人都不能与他们有关,只得暗中布置一切,出面的人也不能是他们本身,不然要是陷进话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百七十七章 朕是昏君吗?   赵桓与众人商议过后,决定由江湖中出手,而这一切安排都是赵桓的人做的。身为太子,赵桓岂能没有暗中力量。只是他的人隐藏的很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动用。   现在情况特殊,赵桓也不得不出动暗中力量。为了以防万一,一次性派出了五名一等一高手,他们的身手比之大内侍卫要厉害许多,全部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   高俅等人离开后,一切得以暗中进行;若是派出去的人有任何闪失,他们也不会供出自己指使的。太子赵桓吩咐下去,一定要完成任务。此外,他又派了一名弓箭好手跟随,总共六个人展开行动。   赵构亲自禀报李邦彦的罪行,宋徽宗听闻后龙颜大怒,火急火燎的跟随赵构的脚步面见了那些少年。赵构以防万一,派人守护外又秘密将他们送到皇宫中,就算真的胆大包天也不敢在皇宫放肆。   宋徽宗亲自面见了那些少年,又从那些少年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与赵构说得如出一辙。赵佶并非不信任赵构所言,而是李邦彦跟随在旁多年,深得他的信任,从未怀疑过他的忠心。   现在,赵构告之李邦彦并非忠心耿耿,包藏祸心,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非常的失望。宋徽宗自问对李邦彦问心无愧,却不想他对自己是如此对待,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了。   当宋徽宗看见那些少年的伤势后,尤其是他们眼神中的害怕与无助,他震怒了。直接命令赵构将李邦彦押解前来,不必等到朝会再审问,要亲自审问他为何这样做。   在朱勔这个先例后,童贯接着伏法,又出现了一个李邦彦,最可恶的是李邦彦居然是自己身边的人,也出卖自己,这让宋徽宗情何以堪。即使知道事情的结果,赵佶还是不甘心,痛心地低语道:“为何他们如此对待朕!……朕自问待他们不薄,为何要这样做?……”   赵构没有说话,赵有恭也沉默了,他们二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闭嘴不言。原本赵有恭待在楚王府中,赵构却派人将他请了过来;赵有恭费解的看着赵构,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才知道原因,就一直待在宫中没有回府了。   “你们说,朕之前是不是太无能了?”   赵佶疲惫不堪,脸上的容光消失不见了,留下来的只有哀伤,这一刻他懂得赵似心中的痛苦,的确是累了。可他不是赵似,无法做到逍遥自在;偌大的大宋江山还需要他坐镇,就算再累也得坚持下去。   赵构、赵有恭连忙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呆若木鸡,他们没想到皇上会问这样的话,两个人都愣住了。赵佶瞥了一眼赵有恭,低声问道:“有恭,你来回答,朕是不是太无能了?”   赵有恭心里一紧,真挚的回道:“在臣的心中皇上永远那个顶天立地的九五之尊,只是皇上的苦心他们不曾懂得。若是天下百姓知道皇上苦心,亦会忠心耿耿!”   赵佶怔怔不语的看着赵有恭,没有说话,撇过头看向赵构,道:“构儿,你来回答!”   “真的要回答?”赵构为难的说道。   “这是圣旨!”赵佶严肃地说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赵构如实回道:“正如堂兄所言,父皇英明睿智,乃是真正的顶天立地之人。奈何国难当前,情非得已;然,奸佞之人从中钻了空子,中饱私囊又贪污受贿,从中牟利。”   “此乃**,非父皇之过也;在儿臣眼中,父皇是能忍之君,亦是有德之君,故非昏君!若父皇将奸佞所犯罪行揽在自己身上,罪己诏非明智之举,这些人罪该万死,唯有一网打尽方能重整朝纲,百姓丰衣足食!”   赵构的这番话让赵有恭深有感触,要是不知道赵佶对大宋的事迹,他也觉得是昏君,要不然也不会逼宫了。事后,赵似详细的告知赵有恭有关于赵佶的一切,赵有恭也不得不佩服,能忍常人不能忍,若是昏君那真的是天理何在!   不仅仅赵有恭如此想,赵构也是如此想。若是按照历史记载,宋徽宗的确是昏庸无能之人。虽然文采风流,只是后世的历史专家,就连赵构自己都认为宋徽宗昏庸毫无作为,然而亲身经历才发现,赵佶有很多无可奈何。   宋徽宗的无可奈何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身为皇上的他有很多身不由己。赵构懂得,赵有恭也理解,故而说出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分恭维之意。   “启奏皇上,贼人同党前来搭救现已经被团团围住!”   宋徽宗惊讶道:“同党?”   赵构迎着宋徽宗的目光,躬身道:“回禀父皇,其实这是一个计谋,以蛇出洞!”   “引蛇出洞?”宋徽宗低声问道。   赵构又与宋徽宗详细的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这是赵构的计谋,为得是引出幕后之人。随着赵构与赵佶都知道李邦彦效忠的对象是何人,在没有证据之下不敢轻举妄动,赵佶也不愿意采取任何动作,故而这样的计谋是为了下套,到时候证据确凿再做行动。   赵有恭也不知道事情的计划,要不是他匆匆而来也不知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是赵构一人安排。押解天牢的李邦彦是本人,赵构知道目前的情况不能妄自行动,故而用了这个计谋。   果然不出所料,就有人前去刺杀李邦彦,赵构早已安排一切,为得就是敲山震虎。赵构与赵有恭低声细语的就是这件事,赵有恭立即下命派人前去天牢防守,然后才有了这样一幕。   “情况如何?”赵构沉声道。   那人回道:“这……”   赵构见他欲言又止,皱着眉头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人愧疚地回道:“他死了!”   “什么?”赵构大吃一惊,惊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们出现时,我们便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不料敌人中有一位是弓箭手,利用自己手中的箭矢射中他,最后才让我们功亏一篑;这些人以臣之见必定是精心培养的死士。”   那人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皱着眉头,躬身回道:“当时,我们已经抓住却不想这些人口中含有毒囊,最后的结果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以臣对这些人的观察,只怕这些人不是善茬,来者不善!”   赵构听闻李邦彦之死没有任何不满,气定神闲的点点头,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   宋徽宗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疑惑的看着赵构,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厮之前还是好好地,怎么现在就死了呢?莫不是其中有什么事情?”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回道:“父皇,李邦彦的死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有此胆色敢闯天牢,看样子狗急了也跳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后面还有更多的牵扯,这是弃车保帅!”   赵佶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疑道:“构儿,这是你设下的圈套?”   “不错,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赵构也不否认,叹息一声:“当初,儿臣抓来李邦彦这厮的消息没有掩盖,为得就是引蛇出洞,吸引他们出手相救;儿臣也安排好一切,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赵有恭之所以被赵构喊来,为得就是这件事,他听从赵构安排好人手,以防万一有人杀人灭口。赵构分析局势,如今之计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便是杀了证人却被他派人严密保护,难以找到,最后只有杀人灭口这条路。   那个时候赵构没有把握,因为杀人灭口容易暴露行踪,牵扯更多的人。只是赵构没有预料到他们真的敢这样做,要知道前往天牢杀人灭口这样的勇气还真是少有,要不是各为其主赵构还真的为他们的行为点赞。   赵佶沉默不语,苦恼的摇摇头,赵构没有回话他也知道是谁做的,只是有些事情不点破更好。顿时,赵佶也理解赵构如此做的缘由了,这样一来不仅仅确定了对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还弄清楚了李邦彦的身份地位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冒风险。   众人心知肚明那人便是太子赵桓所为,都没有说出来。即使太子赵桓没有亲自出面,不过在他们的眼里这些都不是个事情,因为从一开始李邦彦便是赵桓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现在有人杀人灭口也只有太子赵桓有这个动机,赵构利用李邦彦一人便试探出赵桓的底细,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计谋被人识破了。赵构抓捕李邦彦行动的消息没有封锁,便是为了给他留一个机会。   这是一个机会亦是一个挑战,要是李邦彦真的很重要势必会有行动,要是无关紧要那么敲山震虎的效果就不大了。现在,李邦彦死了,还死在天牢,就算那些杀手全部伏诛也显示出赵桓的力量还未完全暴露出来。   赵构设下这个局,不仅仅达到了自己目的,也让赵桓暴露人前,而他的势力也露出冰山一角来。如此一来,太子赵桓的势力比表面上的要强大很多,能够在天牢将李邦彦杀了,这份本事也不弱于山庄之人。   经过来人的禀报,事情的经过也都知道了。原来那些五名杀手悄悄地偷入天牢,在他们身后又跟随着弓箭好手,那人手中的箭矢有一支是涂满了穿肠毒药,专门用来送李邦彦一程的。   那五名杀手悄悄地潜入天牢,又仔细的打探确定了李邦彦在何地,然后又打了手势告知于距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弓箭手。当他们出现在天牢,准备离去时却被赵有恭派的人团团围住。   他们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那一刻出现的危机并未让他们慌了手脚,反而与众人厮杀起来;双方都杀红了眼,互不相让,最后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被这些人吸引完全忽略了远方隐藏在暗中的弓箭手。   这五人也着实有些本事,凭借着他们的身手愣是拖住了大半人力,也成功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最后利用自己等人给了弓箭手可趁之机。他在众人分神之际,搭上箭矢拉满硬弓,径直射向了李邦彦,还未有任何反应便中了一箭,一命呜呼了。   当李邦彦死在天牢,口吐白沫众人方才清醒过来,立即展开追捕行动,最后那名弓箭手寡不敌众之下也被抓了起来;另外五名杀手也被打成重伤,最后六个人在被抓的那一刻便做好了赴死准备,什么话也不说便自杀了。   当五名杀手,一名弓箭手全部未归,太子赵桓便知道他们出了事情。那个时候他以为失败了,还被擒获住了。在他失望之时,又听到他们成功的消息,就算是死了也成功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虽然损失了五名一等一的高手,还有一位神箭手;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就算是猜到是我做的,也没有任何证据,又能奈我何?”太子赵桓抿了一口茶水,舒服的躺在椅子上,一脸的得意,又有几分狠戾,暗暗地想道:“若不是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怎么会铤而走险。”   杀手的死对于赵桓来说没有值得关心的,这些人本来就效忠于他,如今死了更是理所应当。赵桓真正在意的,这一次真的是一个圈套。如果不是他们反应机灵只怕鹿死谁手尚且不知,这样一来意味着赵构早已猜到会有人前往天牢杀人灭口。   赵桓眉头紧皱,凝重的喃喃道:“莫不是老九知道些什么?又或是他已经猜到是我做的?”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果断的摇头否定,“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为何不在父皇面前直接弹劾,要知道他有这样的权力。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难道是没有证据?”   太子赵桓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了。无论是哪种猜测对他都是大大的不利,眼下他需要考虑的是明日朝会该如何表现,以免众人的怀疑是自己做的,不能让群臣认为自己是无情之人,这样一来不仅寒了众人心,也显示出自己心胸狭隘,不是明主,这些事情让他不得不去好好地思考才行。   相比太子赵桓的纠结与担心,赵构显得轻松许多,他与赵有恭二人没有回府一直留在宫中静静地等候着天亮。原本他们二人是准备回去的,赵佶看了天色便让他们留下。   天牢发生有人劫狱这等大事,明日便会引起朝堂震动;李邦彦的死在赵构的预料之内,他没有显得慌张或是担心,仿佛这件事根本无关似的,风轻云淡地微笑着。   此次,赵构设下这个圈套为的就是敲山震虎,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达到了自己目的,也收获了不少。并且,李邦彦被抓还是他亲自动手,意味着他与赵桓两人撕破脸皮,正式宣战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们看戏就行了!   满天的星空渐渐地暗淡了,启明星高高的挂在空中,更显得耀眼。炎热的夏季已经迎来中旬,也是酷热难耐的日子。这个季节的人们比往常都要起来的早,赵有恭、赵构二人看看天色便起身告退,前往偏殿等候朝会召见。   太监在前方引路,原本打着灯笼反而显得有些诡异;此时的白天来的较早,就算是五六点时刻天已经微微亮起,打着灯笼看不真切,故而赵构想了想便让他们将灯笼熄灭,又让他们退了下去。   “李邦彦之死,想必群臣已经知晓了,接下来就看太子如何做?”赵有恭见赵构支开太监,四下无人便开门见山地笑道,他想起等会太子赵桓在朝堂上铁青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就甭提多开心。   赵构撇过头,微微一笑道:“堂兄,难道你不惧吗?”   “为何惧怕?从小到大,从未怕过;就算他贵为太子,我也不见得比他差多少!”赵有恭瞪着眼睛,理直气壮地回道。   赵构哈哈大笑起来,眯着眼睛说道:“无怪乎十三叔说你天不怕地不怕,果真如此!……不过,李邦彦之死倒是小事,真正重要的还是后面。即使主动权在我们手中,只怕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一次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让李邦彦措手不及栽了;这一招只怕对于其他人没有效果,唯有选择其它招式才行。况且,太子并非善茬,其他几人也不是善类,决不会束手就擒,势必会采取行动。”   赵有恭正声道:“这一次行动主要是你执行,不知情的他们势必将你尽快除去;以李邦彦之死来看,只怕他们已经狗急了跳墙,要是逼得再紧只怕兵行险招,甘冒风险也要除去你方才罢休!”   赵构自信的笑道:“你觉得他们要是真的那样做,我会怕吗?”   “不怕!”赵有恭毫不犹豫的肯定回道,赵构的武艺他可是亲身见识过,就算太子赵桓兵行险招派人刺杀也不会伤他;退一万步来说,赵构的武功足以应付一切刺杀行动,根本不必担心。   “那不就是了!”赵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暗中行动不必担心,就怕明着来,要知道他们手中的势力被我剪除了不少,只怕也是他们的弃子,这样一来反而助他们精简了不少,留下来的都是一些难缠且阴谋之人。”   赵有恭懂得赵构的话,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若是太子赵桓真的兵行险招,暗中派人刺杀,以赵构的武功根本就不惧怕;若是他不用这招,用的是另外一招直接从朝堂上打击,那么真的是防不胜防。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约束下面的人,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如果被抓到的话,只怕经过他们的嘴巴势必会宣扬起来,到时候朝堂上的压力呼啸而至,只怕父皇也难以抵挡,不得已而为之,为今之计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赵有恭赞同的说道:“好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赵构兵贵神速的拿下李邦彦,他是********就连皇上都没有打招呼,直接拿下,可见毫不在意这些,意味着皇上在后面撑着,不必担心;李邦彦到底是谁的人众人心知肚明,被抓又被太子赵桓派人杀之,赵构便与他正面交锋了,相当于宣战了。   现在,李邦彦死了,太子赵桓身边少了一位在宫中任职的宦官,还是位高权重的人,也就少了一位探听消息的人。这样一来,太子赵桓的行动会有所降低,也无法第一时间得知皇上的行踪以及想法,那么一切回到原点。   此外,赵构与赵桓正面宣战,看似没有风吹草动,实际上已经正式开始了,自明日起,唯一庆幸的是赵构掌握主动权,赵桓被动。若是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唯有化被动为主动,赵构猜到赵桓势必会有行动,就算他能忍,其他人却不愿意再忍了,因为再忍下去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下一个。   “那么,等会在朝堂上我们该如何做?”赵有恭低声问道。   赵构笑眯眯地说道:“等会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擦亮眼睛看戏就成,势必会有一场大戏等着我们去看呢!”   “看戏?”赵有恭不解的看着赵构,显得有些疑惑。   赵构解释道:“不错,正是看戏!”   经过赵构的解释,赵有恭方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想想也觉得对的。要知道李邦彦是太子赵桓的人,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赵桓这边,就算他是********,依然有官位,在朝堂上还能说上话。   现在李邦彦的死只有寥寥数人知晓,他们也不会真的傻到自己道出是太子赵桓派人刺杀的,要是李邦彦这次做得不够,那么接下来群臣对他会有意见。从朱勔、童贯再到李邦彦,接二连三的死去三人,还是太子集团中最重要的人中之一,要是没有任何表示便显示出赵桓的冷漠无情,自私自利之人。   此次是赵桓显示出自己本事的时候,亦是拉拢人心的时候,成与不成就在这一次朝会上见分晓。赵构、赵有恭二人前来惊讶的发现偏殿之中已经有几位官员在此,他们见到赵构、赵有恭相约而来,目瞪口呆;片刻后,他们又释然了。   众人纷纷上前躬身喊道:“郡王殿下、楚王殿下!”   “免礼!”赵构抱着看戏的心态前来的,心情格外的好,面带笑容地问道:“诸位大人也来得如此早?”   众人慌忙回答道:“郡王来得也不晚!”   众人尴尬不已,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要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并且,当事人还跟没事人似的与他们谈笑风生;回想起李邦彦被抓捕的场景,众人心里一紧,浑身一颤,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众人看着赵构的目光都有几分畏惧,要知道赵构的手段深深地吓坏了他们;至于,楚王赵有恭更是生人勿进的冷着脸,让他们都不敢上前打招呼。赵构也没有为难他们,笑了笑便不说话了。   赵构、赵有恭两人坐在椅子上,一个冷若冰霜寒着脸,一个面带微笑,怎么看上去都觉得那种笑容带着冷厉,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刃,杀人不见血。由于他们二人的到来,之前探讨的话题现在不敢多言,整个偏殿的气氛压抑起来,如坐针毡,坐立不安想走又不敢走,想说话又不敢再说,只得保持沉默,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第二百八十章 正主来了   随着时间推移,群臣纷至沓来,全部聚集在偏殿之中;赵构、赵有恭二人依旧风轻云淡的坐着,既不说话也不阻止,任由他们自行讨论昨夜发生的事情。若不是许景衡等人前来低声呼喊了一声,只怕群臣早已忘了还有他们二人存在,尤其赵构还是当事人之一。   顿时,偏殿内鸦雀无声,群臣颤颤惊惊的看着赵构,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为何郡王在此?”   赵构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仍旧品茗着茶水与赵有恭看戏。此外,赵构又在许景衡等人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声,群臣看在眼里更是胆战心惊,他们担心又有其他阴谋,尤其是许景衡等人纷纷点点头,惊讶的模样又让群臣曲解了。   “这个郡王年纪虽小却足智多谋,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刚刚我们在此谈论昨夜发生的事情,郡王亲自生擒李邦彦,这人不知何故死在天牢中,我们的猜测是否被他知道,然后给我们下套?我可是从未得罪过郡王,应该不会对我怎么办吧!”   “许大人都惊讶了,难道说郡王真的要对付我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   “幸亏我刚刚没有说话!”   群臣心里七上八下,惶恐不安的看着赵构,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抓的人。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只可惜这些人真正清水水明如镜的寥寥无几,那些心里有鬼的担心不已,那些坦荡之人却是嘲讽的看着他们的嘴脸,满脸的不屑,羞于与他们同朝为官。   就在此时,王黼、高俅、梁师成等人匆忙赶来,昨夜他们担心不已,很晚才就寝,要不是叮嘱管家喊他们起床,只怕误了上朝时辰。现在,他们三人出现在偏殿中,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皆是寒暄不已。   赵构、赵有恭等人也看了过去,那眼神看上去有些诡异却又说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妥;与此同时,高俅、王黼等人也看向赵构、赵有恭,他们三人也是上前躬身施礼。   自始至终未曾言语,面带微笑地赵构笑眯眯的看着高俅等人,道:“三位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多谢郡王关心,昨晚睡得还算踏实!”   高俅、王黼、梁师成三人心里一紧,异口同声地回答,他们昨晚那里真的能睡着,要不是听闻李邦彦已死,只怕今日前来脸色都变了,不过眼下他们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足。   “哦!”赵构意味深长地笑了,故意拖长声音,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睡得踏实便好,有些人已经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人生在世几十寒暑,转瞬即逝,谁也不知道睁开眼睛是否见得到太阳,理应珍惜,三位大人你们认为我说的对吗?”   “对!对!对!……”   高俅、王黼等三人汗流浃背,敢怒不敢言,他们岂敢在群臣面前否认,要是真的与之发生争斗,那便说明李邦彦的死与他们有关,这样一来更是难以说得清了,只得顺着赵构的话去回答。   此外,高俅、王黼、梁师成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惊讶不已。之前的赵构从未主动与他们说过只言片语,就算是朝堂上也不吝辞色;今日的赵构一反常态,这让他们如何不震惊,也就意味着赵构正式与他们宣战了。   三人立即想到这点,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即使朱勔、童贯、李邦彦等人都死了,太子赵桓的势力被削弱了不少;但是,赵构的势力羽翼未丰,根本还不能与他们正面交锋的地步,心里纷纷猜测到底有什么企图:“今日的郡王,他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决定与我们鱼死网破了吗?莫不是还有其它阴谋?”   赵构的笑容戛然而止,冷着脸看着高俅等人的身后;在他们三人看来以为自己惹恼了赵构,却不想他的目光是看着自己背后,故而顺着赵构的目光看去,只见太子赵桓姗姗来迟,气定神闲的大步走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猜不出他心中作何想法。   群臣看着赵构的脸色变了,不再是笑脸盈盈,心里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见到太子赵桓走了进来。顿时,众人豁然开朗,只因正主来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李邦彦的死与太子是否有关,唯一知道的便是李邦彦与太子私交甚笃。   赵构昨晚生擒李邦彦,摆明了就是与太子撕破脸皮,不给他面子。并且,赵构又反常的主动与高俅等人攀谈,询问的也是昨晚的事情,群臣纷纷猜测这件事与他们几人有关。   另外,赵构脸色冷厉许多,锐利的眼神直视太子,毫不畏惧;众人心中更是笃定了之前的猜测:“赵构要与太子正式较量了,想必昨晚只是开始,亦是宣战的号角!”   群臣中有一半是站在太子这边,他们瞧见赵构脸色与之前大不相同,心里一惊却又不敢言明,只得以眼神示意。只是他们还未使出眼神便被赵有恭狠戾的目光吓了缩回去,低垂着头暗自焦急。   “太子殿下!”众人恭恭敬敬的喊道。   纵然赵构正式向赵桓宣战,礼数上来说赵桓还是太子,再怎么说赵构都要恭迎的;即便是赵有恭不喜欢赵桓,或是心中有忿怒,也不得不恭敬地称呼一声:“太子殿下!”   太子赵桓气定神闲地笑道:“诸位大人免礼!”众人纷纷站直身子,赵桓的目光瞥了一眼高俅、王黼等人见他们点点头,心领神会;从他们身上匆匆撇过最后留在赵构身上,和蔼的笑道:“九弟你来得如此早倒是首次啊!”   “是啊!”赵构毫不示弱地笑着回道,“太子今日来得如此晚倒也是首次,只是不知昨晚睡得舒服否?”   太子嘴角抽了抽,眼神陡然一变,很快便恢复正常,有些勉强地笑着回道:“那是自然,昨晚本宫睡得踏实的紧,要不然也不会差点误了时辰,不过还好终于是赶上了。”   太子赵桓、赵构两人寒暄了几句便看见一位太监走了进来,高声喊道:“上朝!”   群臣纷纷站直身子,整理衣冠,然后太子赵桓率先走出偏殿,紧随其后的便是楚王赵有恭、赵构。原本赵构的官阶不高,本来要在后面才能走出来,只是他的身份不一样,理所应当的与楚王赵有恭并排而行,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捷足先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声高呼道。   端坐在龙椅上的赵佶淡淡地说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群臣齐声回道。   宋徽宗赵佶扫视一圈,只见众人低垂着头颅,不敢抬起头,一言不发。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见此情况,赵佶淡淡地说道:“众卿为何低垂着头,莫不是有事要奏?”   刑部尚书顶着压力,颤颤惊惊地站出身来,恭声道:“启奏皇上,臣有事要奏!”   “准!”   “昨夜刑部天牢中发生一起劫狱事件,一群贼匪企图救出被监察御史押赴前来的李邦彦。”刑部尚书停顿了片刻,瞥了一眼气定神闲地赵构暗自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最后那帮贼匪死在围捕之中,就连李公公都中箭身亡。”   宋徽宗淡淡的说道:“哦!尚书大人,以你刚才之言那帮贼匪是前来营救立李邦彦这厮,为何最后他中箭身亡,这是何道理,你且说来与朕听听!”   刑部尚书心里一惊,颤抖地回道:“启奏皇上,臣失言了!这帮贼匪并非前来营救,而是杀人灭口。”   宋徽宗冷冰冰地说道:“既然是杀人灭口,你可调查出是何人所为?李公公乃是朕亲自御赐的********,汝是刑部尚书掌管刑部,天牢重地又有重兵把守,为何会有贼人前去行刺!若是被百姓知晓,被他国知晓,我大宋国威何在,颜面何存?”   刑部尚书猛地下跪,惊恐万分地回道:“臣有罪,臣有罪!”   “汝为刑部尚书,掌管刑罚,天牢重地乃是重中之重,却不想在你手中出了这等大事。”宋徽宗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责无旁贷,念你初犯,朕姑且不追究失职之罪。今日起,撤去你刑部尚书之职,贬为尚书列曹侍郎,罚俸禄减半充公以示惩戒!”   “微臣谢过皇上!”刑部尚书擦着冷汗,心里还是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直到刚才他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只是贬官罚俸禄,这些并没有什么,只要没有丢掉性命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即使他没有过错,天牢并非他直接管辖,不过还是受到惩戒理所应当;并且,昨夜他根本就不再刑部,就算是有人通传说是监察御史抓捕人犯,命他派人前去镇守都没有放在心里。   在他看来监察御史赵构生擒官吏正常不过了,故而没有注意,就连亲自前往天牢都未曾去,最后李邦彦中箭身亡事情闹大了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当时听到李邦彦死在天牢,他便笃定自己完了,还命人安排好后事了。现在只是这样的处罚倒是可以接受,就算是赵构引出来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怨他,谁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朱勔、童贯等人被抓都未曾发生这样的事情,谁想到一位太监总管关押居然发生了刺杀事件,这让他心里对赵构只有抱怨。如果赵构不是监察御史,他这个刑部尚书也不会这么繁忙,要不是他自己的官职仍在。   纵然心里如此想,他也不敢明说,要知道赵构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唯一庆幸的是那些贼首最后都死了。如果不死的话,他也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却让自己背黑锅,当真是流年不利。   “启奏父皇,儿臣有事要奏!”赵构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出身来,不卑不亢的说道。   “准!”宋徽宗铁青着脸,愤怒地低吼一声。   众人都知道赵佶是被天牢囚犯被刺客杀死的事情惹恼了,却不知赵构站出来所谓何事,却听得他说道:“刑部尚书虽说掌管全国司法和刑狱,天牢又有重兵把守,然而那些贼人像是早有预谋,也不至于让李公公中箭身亡。”   “以儿臣之见,此事刑部尚书虽有失职之嫌,却立即赶往天牢处理,将功抵过也属正常。若是贬为尚书列曹侍郎,又有功绩,将那些贼人杀死未曾让这事宣扬出去,儿臣以为不妥,理应将功赎罪,不奖也不罚!”   众人屏住呼吸,就连刑部尚书都惊呆了,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构,心里想不通为何赵构要为自己求情。满堂文武不乏他的至交好友,更是高俅、太子赵桓等人,却在宋徽宗阴沉的脸色后都不发一言,唯独赵构站出来求情,想起之前心里还有怨言,不禁愧疚的看了一眼赵构。   此时,赵构的话语深深地震撼了群臣,他们的想法与刑部尚书如出一辙,唯有太子赵桓、高俅等人脸色骤变,嘴角抽了抽想说话却已经晚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赵构。   刑部尚书在六部之中职位不是很高,却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是不可忽缺的人物。但是刑部尚书一心效忠皇上,从不与任何势力接触,更不会投靠在谁的麾下,故而他不属于太子赵桓或是高俅的门人。   太子赵桓原本准备替他求情,想要拉拢人心却不想被赵构捷足先登,这让他很是懊悔。若不是忌惮皇上的脸色,还有他昨晚所作所为,迟疑了一下就是两种结果,尤其是看见刑部尚书感激的看着赵构,愤恨不已。   与此同时,许景衡、楚王赵有恭等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的看着站出去的赵构,寻思道:“之前不是说好诸事不管不顾吗?只要看戏就好,为何又变卦了?莫不是刚才之言是戏言,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宋徽宗沉思片刻,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板着脸厉声道:“监察御史说的有道理,那便以你所言,除去之前的惩罚,官复原职!不过,要是有下次同样事情发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多谢皇上!多谢郡王!”刑部尚书立即感谢地回了一声,他又官复原职了,这让他高兴不已,心里对赵构更是感激涕流,要不是他出面求情,只怕自己想要再次做到刑部尚书,只怕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赵构转身望去只见刑部尚书感激的点点头,他也微微一笑回应。殊不知,这一切正是赵构希望看到的结果。其实,这一幕也是赵构正式向太子赵桓宣战的决心,看得太子赵桓等人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只得强压心中怒火,再次瞪了一眼赵构。   第二百八十二章 计行言听   至于太子赵桓的狠戾眼神,赵构视若无睹,反而狠狠地瞪了回去,怡然不惧。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众人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悄悄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有看到皇上也将目光投向他们,吓得赶紧收回目光。   赵桓心里暗恨:“这个老九当真是不给本宫任何面子,居然敢当着群臣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若是再让他崛起,只怕那个时候本宫都奈何不得,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你以为我还想以前那样吗?妄想!既然撕破脸皮了,那就不要怨我下狠手!纵然你是兄长,只可惜你做得太过了。我从未与你争夺过皇位,只可惜你咄咄逼人,要不是念及父皇的颜面,我羽翼未丰,一直忍让到今天。”   赵构冷笑连连,心想:“李邦彦的死只是开始,敲山震虎已经开始了,那便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打虎了。大哥,皇位理所应当是你的,只可惜你不应该与那些贼人同流合污,这一切只能怨你急功近利导致的。”   太子赵桓一心想得到皇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大宋百信生活如何,也没有想过大宋危机,这让赵构非常气愤,眼中只有手中权力,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这让赵构很是恼火。   赵构从未想过与赵桓争夺皇位,因为有些事情在历史上不能改变。赵桓本来就是皇长子,又是太子,理所应当的成为皇上,人所周知的事情。并且,宋徽宗不会真的废了他太子之位另立他人。   只可惜太子赵桓急功近利,拉拢高俅、梁师成等乱臣贼子,而这些人更是赵构需要铲除的对象,这些人多活在世上一日对于大宋就危险一分。赵构不敢赌,今生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决不能白白浪费。   赵构本来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接到自己的父皇传递而来别有深意的眼神后,赵构恍然大悟。原本赵佶便没有惩罚刑部尚书的心,要知道这件事真正的来龙去脉他比谁都清楚。   得到宋徽宗赵佶的授意,赵构才站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求情,最后看见刑部尚书感激的眼神后,他才明白这一切是父皇给他安排的,就是为了让他拉拢人心。虽然他不知道刑部尚书名讳,不过从刚才看到的情况来说,可以断定他不是太子赵桓的人。   经此一事,赵构是监察御史,与刑部关系本来就需要牢固,这让他更是如鱼得水,不会有任何的阻碍。赵构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为刑部尚书求情,这样一来深深地打动了他,故而赵构身边多了一位得力助手。   “太子有事?”宋徽宗见太子赵桓眼神有些阴狠,脸色骤变,冷厉地问道。   赵桓咋听到自己父皇喊自己,冷汗直流,浑身一震立即回道:“回禀父皇,儿臣无事可奏!”   “既然无事,那便这样吧!”宋徽宗不怒自威,寒着脸冷哼一声,撇过头看向了赵构,低声问道:“李邦彦到底所犯何事,为何会被你抓起来,打入天牢的,如实说来!”   赵构躬身回道:“回禀父皇,儿臣接到探子回报,说是李公公鬼鬼祟祟的从宫中外出,心下奇怪便跟了上去。不曾想到李公公外出不是去自己的府邸,倒是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府邸,大门紧闭;此外,府邸中居然还有几名太监,并非家丁奴仆!”   “恰好儿臣手中握有一些关于李公公的传闻,便在探子的带领下找了过去。破门而出,看见几名小太监,经过后来的询问他们都是宫中太监,却被李公公私下里留下来送往那里。”   “最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发现府邸中居然还有一处封闭严实的小屋,儿臣便命人破门而入,只见李公公拿着马皮鞭正在抽打几名十一二岁的少年,那些少年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毁坏了;另外,儿臣还发现并得到证实,李公公有龙阳之好,无可厚非。”   “偏偏这些少年乃是李公公派人在民间掳掠而来,经过调查发现,这些少年父母乃是家境殷实,也有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并且,李公公为了满足自己私欲,已经死了好几位少年。”   “前些日子在京城流传的少年失踪案便是李公公所为,若非儿臣及时赶到,只怕这些少年也难逃厄运。即使儿臣将他们解救,也派人通知他们父母,不过他们的心灵上还是留下不小的创伤!”   纵然宋徽宗昨夜便已知晓事情经过,此时听到后还是怒火中烧,他也知道宫中太监或是宫女也会有些个别的特殊喜好,偏偏没想到李邦彦这厮居然有龙阳之好,还弄出人命,更是滥用职权,将宫中太监扣留在自己府中,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岂有此理,这厮罪该万死,理应受千刀万剐之刑。”宋徽宗怒气冲冲的吼道,重重的拍打在龙椅上,群臣纷纷低垂着头颅,承受着他的怒火,“若不是那些贼人杀死,朕也不绕他,这样死真是便宜他了。”   站立在宋徽宗两旁的太监,浑身颤抖不已,冷汗直流,惊恐不安的看着盛怒的赵佶,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不过他们担心赵佶将怒火发在他们身上。   “现在那些少年在何处?”   “他们正在监察院休息,儿臣唯恐他们有任何闪失!”赵构不卑不亢的回道。   赵构的话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太子赵桓,他嘴角抽了抽,方才明白昨晚那件事根本就是赵构设下的圈套。即使赵桓猜到了,这句话从赵构嘴里说出来得到证实了,还是让他有些愤怒。   “难怪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了!”   宋徽宗接着问道:“既然他们在监察院,也不必让他们来此了,让他们好好歇歇,待朕朝会结束后再去看他们到底如何。李邦彦这厮真是该死,枉费朕对他的信任,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群臣没有想到宋徽宗连面都没有见,直接了当的相信赵构说的话。知情人的眼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因昨晚宋徽宗没有见到李邦彦,却见了这些孩子,亲眼看过他们睡眠时颤抖且蜷缩在一起的小身子,要是真的露出人前,只怕心有余悸,想了想也就算了。   但是,在不知情的眼里赵佶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相信赵构说的一切,根本不需要求证,只要赵构所言他一律相信。不仅仅其他人受不了,就连太子赵桓等人都震惊了,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之外。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是王云?   太子赵桓眼见于此不敢再多言,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只怕惹恼了父皇后果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从赵佶进入大殿之始,他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在赵桓身上超过一分钟,都是匆匆而过。   即使看向他也没有好脸色,目光冰冷犹如看透了他一般,让赵桓如坐针毡,最气人的是赵佶看向赵构时,哪里还有什么冰冷,除了喜爱还有宠溺,这让他更是气恼却无可奈何。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子赵桓心里已经明白了,要是自己再多言只怕惹火烧身,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缄默。纵然心有不甘也必须承受这样的结果,赵构成功拉拢了刑部尚书不说,还让他的威严进一步丢失。   若是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朝堂上再无他立足之地了,赵构越来越受到皇上宠信,不需要面见人证直接判刑。现在又有刑部尚书,可以说只要赵构确定的事情就算是闹到皇上那边,最后还是自己倒霉,也只能认栽,就算是被斩杀也得忍着。   众人都没有忘记赵构手中有一并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想到此处,众人脖子一寒仿佛那柄剑朝着自己劈来,浑身一震,惊恐地看着赵构。现在有些人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了,有些人则开始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了。   根据今天发生的事情判断,太子赵桓已经失宠了,就算是太子也不过是现在,不代表以后也是,故而有些人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以至于大殿内的气氛显得沉寂许多。   高俅等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心里也非常震惊,要是这件事真的这样发展下去,只怕未来的局势对自己会越来越不利。如今赵构只是监察御史,要真的手握大权,只怕他们的末日真的到了。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惶恐,眼前的局势告诉他们真的不远了。高俅等人慌了手脚,冷汗直流,恍恍惚惚,眼神满是惊恐之色。当他们再次抬头看向赵构时,眼里已经不是之前的那样的奚落,而是畏惧。   李邦彦的死只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的效果是赵构没有想到的。他猜中了自己所为必定会引起群臣激烈反应,却不想留给众人敬畏之色,甚至一些大臣想要重新站队,不愿意与太子赵桓共同进退,就连高俅等人都产生畏惧之色。   可想而知,李邦彦的死让赵构立于朝堂之上再也不需要担心了,这便是真正的契机;其次,赵构也想借此机会正式与太子赵桓争锋。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赵构愣是为刑部尚书求情,这样的一来一些大臣心中对他的形象大为改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畏惧,生怕与他接触太多,惹了更大的麻烦。   刑部尚书的事情让群臣看见了赵构公私分明,心胸宽广一面,李邦彦的死看见了赵构行事谨慎,雷厉风行干练的一面。众人又想起他率领大军取得的胜仗,又有皇上的宠信,可以说赵构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成为必然趋势。   这一次朝会正式宣布了赵构立于朝堂之上,他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即使太子赵桓都难以动摇,宋徽宗之前的态度已经表明赵构在他的心中地位远高于赵桓,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散朝后,众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的躬身告退。   赵构、赵有恭等人面带微笑地离开了,赵有恭不解的低声问道:“你不是说看戏吗?为何又站出去了?”   赵构低声笑道:“堂兄,总有些事情超出预料之外,这样不是很好吗?”   赵有恭沉默了,赵构的话说的没错,经此一事赵构羽翼丰满已经不容小觑了。李邦彦的死本身就是为了给予赵桓警告,也可以说赵构重要一步棋子,却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直到现在赵有恭还记得群臣看向赵构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不仅仅有畏惧,还有敬佩之意。可以说,赵构自此以后不再是孤军奋战,又收获刑部尚书的忠心,一举数得。   “无论计划多么详细,总会有变化的一天,唯有随机应变才是王道!”赵构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无奈地说道:“本来我也不愿意站出来,只是父皇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你说能置身事外吗?”   “什么,这是……”赵有恭一时没忍住,差点说漏嘴,看见赵构瞪着自己,连忙压低,哭笑不得地说道:“原来这是皇上的意思,难怪你会突然现身求情,明白了!”   赵构无奈的摇摇头,彻底被赵有恭打败了,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   赵有恭的智谋的确不差,只可惜不懂得察言观色,要知道赵佶对赵构使眼神时,他就在旁边。那个时候赵有恭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心里有些奇怪却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急切地声音:“郡王殿下且慢走!”   赵构听见有人喊自己,好奇的转身看了过去,赵有恭也转身望去,只见来人便是刑部尚书,也就是赵构求情的人。虽然赵构向皇上求情,二人从未有过交集,就连他的名讳都不知道。   “尚书大人有事找我?”赵构惊疑的问道。   刑部尚书重重的点点头,感激道:“若非朝堂上郡王求情,只怕我已经不是刑部尚书了。此次蒙受郡王恩情,王某铭记于心,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必定鞠躬尽瘁!”   “尚书大人客气了,我只是据实已告,并没有多说什么,大人不必如此!”   “若真是据实已告,又如何朝堂之上并无其他人求情,唯有郡王一人!”刑部尚书自嘲的笑了笑,他平日里甚少与人走动,朝堂上私交甚笃的官吏没有几个,故而有些心灰意冷。   今日赵构在朝堂上的求情,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拉拢,对于他而言却是比任何时候来得重要。官场不比平常,私底下关系再好也不会有人冒着官位不保的情况帮你,锦上添花的太多了,雪中送炭的人屈指可数。   赵构见他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也就欣然答允了。接着,他又问道:“不知尚书大人名讳?”   “王云!”王云脱口而出。   “什么,你是王云?”赵构心里一惊,急忙问道:“你可是山西泽州人氏?”   王云被赵构惊讶的吓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也奇怪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户籍,还是恭敬地回道:“王某正是山西泽州人氏,莫不是郡王听闻过微臣?”   赵构哭笑不得打量起王云,见他相貌堂堂,忠厚的脸庞,瘦骨嶙峋的模样,无奈的想道:“没想到居然会是他,还真的是有缘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好险   不仅仅王云被赵构惊讶的模样吓了一跳,就连赵有恭、许景衡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实际上,赵构也没有想到刑部尚书居然是王云,要知道历史记载中王云的确与赵构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王云在历史上记载并不多见,唯一可以查到的便是他官场之路比较坎坷,就连他到底是忠还是奸都不清楚。可是,靖康元年,王云以资政殿学土辅康王赵构出使金,行至磁州,州民指为奸贼,被老百姓拥杀。   之后,到了南宋又被追赠为观文殿学士。可以说在民间,王云是奸贼;在宋高宗的眼里王云是忠臣,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赵构心里清楚,王云与自己的关系匪浅,不然决不会在他死后又追赠。   现在王云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居然是刑部尚书,而他还不是康王。只是阴差阳错的二人早早地接触了,还发生了赵构求情救下王云的事情,已经与历史上有些偏离。   至于历史记载中的王云会被老百姓拥杀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不可能再次发生了。赵构心里震惊外,还有感慨,他没有解释,众人也没有追问到底为何惊讶,只是临走前对王云说道:“一切就以你所言,相信不久后便会用到你的时候,到时候莫要让我失望!”   王云听闻后大喜过望,又有些好奇,尤其是赵构临行前说过的话总觉得像是认识自己似的,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又发现不了问题在哪里,最后抛诸脑后转身离去了。   赵有恭惊疑地看了一眼赵构,却什么话都没说。虽然他不明白赵构听到王云的名讳时有些震惊,懂得收下王云的举动。毕竟,王云的身份是刑部尚书与监察御史本来息息相关。   此外,王云在朝中并无投靠任何势力,这个赵有恭也清楚。自从答应辅佐赵构为他效命,他便彻底的调查了朝中官员的一切,王云便是其中之一。原本赵有恭就有这个打算,现在皇上从中帮助省去了不少麻烦。   王云是典型的效忠皇上之人,无论太子赵桓还是高俅等人都没有办法拉拢,而且王云的性格有些怪异,行事风格迥异,常常出人意料,故而他们拉拢失败后便对他没有太大的想法。   “接下来该如何做?”赵有恭低声问道。   赵构淡然地说道:“现在不是我们的事情,是他们要考虑的,只怕有些人坐不住了。引子已经抛出去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就好。”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他们手握大权,谁也不愿意唾手可得的权力眼睁睁的消失了。赵构料定他们必定会采取行动,这样一来正好中了他的计谋,只要抓住把柄便可以将他们逐一除去。   现在的局势已然转变,赵构占据主动,太子赵桓被动。若想扭转乾坤,唯有展开行动,一举压过赵构方有机会。若是按照这样的趋势,赵桓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将会毁于一旦不说,就连太子之位都难保。   “父皇太偏心了,本宫也是父皇的儿子,还是皇长子,又是太子。今日在朝堂上父皇当着群臣的面,如此做不是明摆着自己的心意吗?若是这样下去,本宫这个太子之位就要拱手相让了。”   赵恒回想起今日朝会时,宋徽宗对赵构的态度以及自己的,两相对比一下,心中的愤恨更多。他知道赵构一直得到父皇宠爱,不曾想这份宠爱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赵构出生起,他这个皇长子再也引不起父皇的关注。无论他做什么,在赵佶的眼中只有赵构一人,这让他很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长久以来的隐忍让他学会隐藏自己情绪,隐藏自己的野心。   赵桓通过自己这些年暗中部署,趁着自己父皇不理朝政时机大肆拉拢人心,又在赵构不在京城之时取得大权。不曾想半年不到的时间,自己屡次失败不说,还是成就了赵构威名,更是气愤不已。   “太子殿下,以臣之见,只怕皇上的心一直向着郡王,从未改变过。若非太子手握大权,那时的皇上孤立无援,不得已妥协答应下来。今日看上去,皇上是将这份宠溺深埋在心底,未曾表露出来。”   高俅皱着眉头,铿锵有力地说道:“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这样下去终究有一天他们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微臣以为这件事已经不能拖下去了,必须扭转乾坤才是。”   王黼赞同地说道:“太尉大人言之有理,微臣以为这件事我们需要回击。今日朝会上,他的举动已经表明与我们撕破脸皮,正式交锋。若是这局输了便失去了最后机会,最后永无翻身之日。”   梁师成沉默片刻,恼怒道:“王云这厮不识好歹居然在朝会上与他眉来眼去,所料不错的话他已经投靠了。我就不明白为何他有这样的本事拉拢王云,想当初……”   众人心里一惊,急忙瞥了一眼示意梁师成才保持缄默;看到众人紧张且不好看的脸色,又看了看赵桓越来越阴沉的脸,识趣的闭上嘴没有继续。即使及时住口,众人都知道后面要说的话。   当初拉拢王云时,高俅等人出面过,最后迫于无奈赵桓也曾前往府上,最后碰了一鼻子回来。无论他们说什么话,王云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早有心思毁掉,只可惜王云精明很多,总是巧妙地避开不说,还让他们无可奈何。   今日赵桓想要求情为得也是拉拢人心,之前不重视王云尚未遇到重大情况。经过李邦彦的死,赵桓才知道他的重要性,只可惜错过了最佳机会,反而成就了赵构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偏偏梁师成提及此事,赵桓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神都快冒出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梁师成,重重的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眼下还是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梁师成看见赵桓眼中的火气,讪讪地闭上嘴不再多言,他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提及到这些。虽然也是无心之举,还是惹恼了赵桓,尴尬的低下头,心虚不已;听闻赵桓的话,悬着心才放下来,松了一口气:“差点忘记了,这个事情决不能说出来,好险!”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围魏救赵   太子赵桓板着脸,沉声道:“现在该如何做?诸位大人有何建议不妨直言!”   顿时,众人默契十足的沉默不语,眼前的局势已然出乎意料之外,不得不慎重处理。若是无动于衷任由发展,只怕局势越来越不利,最后的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故而众人都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做。   “启禀太子,微臣心里有计谋,不知当讲不当讲!”王黼躬身上前低声说道。   “讲!”赵桓立即给予准确地回答。   王黼言简意赅地说道:“围魏救赵!”   “围魏救赵?”赵桓皱着眉头,低头不语,静静的等待着王黼的解释。   王黼侍奉在赵桓左右,早已摸透了他的心思,还未等赵桓发话便主动地解释道:“回禀太子,他居于庙堂之上,众所周知。只是我们一直忽略了他本身是何出身,要是以此为突破口,想必再如何淡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要知道那些人对他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何解?”赵桓单刀直入地问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是监察御史不错,同时也是广平郡王,现如今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不是他郡王的身份,而是监察御史,所作所为都出人意料,却招招致命,收获奇效,更是得到皇上宠信。”   王黼赞扬赵构的能力,在座的没有谁反对,这是事实难以狡辩。若是平心而论,赵构能力出众,做事雷厉风行,小小年纪却做出大事件。每一次朝堂上的争论核心都是围绕他而走,可以说赵构就像是受人瞩目的焦点一样,就算是太子赵桓与之势同水火,也不得不承认赵构的能力。   身为皇上的第九子,赵构自幼受到的关注远甚于其他皇子。若是仅仅是郡王身份,根本没有给赵构带来任何光环,反而受到制约;假若不是郡王他也不会受到重视,可以说两者相辅相成。   真正让赵构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来自于监察御史任职期间,监察御史在许景衡担任期间没有处理的案件,在赵构手中弹指间便解决,最让他们意外的是每一次动作都光明正大,找不到任何破绽,也没有透露任何风声。   可以看出赵构用人之道,整个监察院上下一心,遵守赵构的命令,就算是他们都难以插进去。若是打探消息也是一无所获,可想而知监察院在赵构手中成为汴京家喻户晓的机构。   赵构担任监察御史以来,针对太子赵桓势力展开前所未有的攻势;并且,这种攻势让他们屡战屡败,从未占据上风,一直都处于下风。接二连三的折损其中重要的要员,一切相关官吏更是遭到贬黜,无异于雪上加霜。   赵构雷厉风行,行事滴水不漏,让他们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反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让人措手不及。可见赵构颇有些手段,智谋无双,从各方面分析看出他的确是难缠的对手。   太子赵桓脸色铁青,就连他这个太子都不得不承认,要是换个位置只怕赵构比自己要做得更好,只可惜在利益面前,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更没有手足之情,只有利益至上,尤其是一朝成功便能成就一国之君,一声令下群臣皆臣服,此等权力谁也不会轻易错过。   原本唾手可得的皇位,现在变得岌岌可危,太子赵桓如何不怒,如何忍受得了。现在他的心中哪里还认得什么手足,满脑子想的都是皇位,谁敢阻挠便是敌人,一律处之,扫除障碍。   如今,赵构在朝堂上立足脚跟,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任人揉捏了,这是一大挑战。凭借着皇上对赵构的宠信,太子赵桓有理由相信他会被废掉,赵构成为皇太子,就连其他大臣都有这样的想法,故而赵桓才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对付赵构。   “不仅仅文治上有所建树,就连武功上放眼大宋也是数一数二。”突然,王黼停顿了一下,狡诈地笑道:“正是如此才有机会,他是骠骑大将军,除去了监察御史之职,这点更是光芒万丈!”   众人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喜道:“此计行得通!”   王黼点拨至此,看见众人脸色,心下明白懂得了,不免有些得意。这个计谋说到底还是他想出来的,原本这个计谋本来没什么,要是借用赵构的骠骑大将军的身份,结果就不一样了。   在官场上,王黼算得上是老司机,他轻车熟路的找到核心点,目光准确无误。如果真的成功了,这样一来不仅仅扳倒赵构,更能永除后患,这个计谋便是借用骠骑大将军大做文章。   大宋是重文抑武的帝国,任何上位者都不允许武将居功至傲,尤其是功高震主,就算是赵构深得皇上宠信只怕也难以重用,必定心生嫌隙,这样一来赵构手中的权力便会剥夺。   王黼得意洋洋的补充道:“仅凭这点还是无法扳倒他,还需要借‘东风’。”   太子赵桓也明白他说的话,急忙问道:“如何借‘东风’?”   “当然是那些人了!”王黼笑眯眯说着,众人还是不甚明白,故而奸诈一笑,道:“当初他率领那些人剿灭叛乱,屡次立下战功,只是他们之中只有少数人在官场上做过官,多数是江湖中人或是商贾等。”   “他又是这些人的将领,跟随左右,势必已经被他收纳麾下。这些人重情重义,在官场上这可是要不得的,偏偏为官后还是如此,只要我们煽风点火,使绊子必定让这些人再次吃亏,这样一来便可以无声无息的剪除他在军中的影响力。”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到时候他必定会出面求情,再借着他的身份大做文章,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身。如此一来,还不是我们手中之物,更可以让他远离朝廷,就算不死也得流放千里之外。”   王黼奸诈的大笑起来,众人亦是会心大笑,他们脑海中像是看见了赵构结局似的,嘴角都翘来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不清人了。此时此刻,他们正在洋洋得意。   经过王黼地解释,众人才明白什么是‘围魏救赵’。既然赵构无懈可击,那么就从这些人身上下手,到时候势必会牵扯出赵构来,引火烧身;如此一来便可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故而众人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明白了何事?   “禀报御史大人,又有情报!”   赵构震惊不已,迅速的接过那人手中的情报,拆开信封,细心看了一遍,皱着眉头,喃喃道:“为何会这样?……没道理啊!……他们都已经被派遣出去,理应不会惹是生非,怎么月余时间便发生这么多事情,莫非是……”   “你猜的不错,这一切正是他所为!”赵有恭接话说道,要不是赵构觉得事情反常,也不至于让他派人前去追查,“经过数日的调查,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事情都是他的手段,目的自然不必多言了!”   “没想到真的是他所为,看样子李邦彦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危机感。”赵构得知是那人所为,心里反而不纠结了,看着手中的情报,不由得抿嘴一笑,笑眯眯地说道:“这样才有意思!”   赵有恭惊疑道:“你不打算出面处理吗?”   “这些事情还轮不到我亲自出手,要知道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事情只要稍微点拨便清楚敢怎么做。”赵构摇摇头,笃定地说道:“以他们的本事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个事,不必大惊小怪,就随他们去吧!”   赵有恭没有直接反驳,看着赵构沉声道:“若是这样下去,只怕有些事情出乎意料,真的这样就得不偿失了。我觉得还是需要提个醒,以防他们真的上当受骗了,奸计得逞日后恐有麻烦!”   赵构想了想,也觉得这件事不能任其发展,要想他们都是吃过亏之人,真的中计了,只怕难以脱身,好不容易将他们收服,最后努力化为泡影,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故而他赞成了赵有恭的话,决定亲自写封书信,叮嘱他们小心行事,切不可再冲动了,要冷静处理,待事情确定了一切好办。   太子赵桓听从王黼地建议,采取‘围魏救赵’计谋,又仔细商议后,将事情的前后分析透彻然后就行动了。并且,赵桓通过了解梁山军的将领性格对症下药,设下圈套,梁山军等人也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还是中招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宋江、卢俊义,他们二人是前后脚出事了。他们都掉进同样的陷进中,全部都是诬陷,没有任何事实根据,最后他们二人都被关押起来,脸上都觉得莫名其妙。   自从跟随在赵构身边,宋江、卢俊义二人早已没有之前的匪劲。况且,他们之前都是朝廷中人,自己被抓时都懵了,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一刻,他们便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到底是何人却想不出来。   自从宋江、卢俊义二人被逮捕后,又被莫须有的罪名剥夺军权,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受到他人陷害。此外,那些抓捕他人的官吏,口中振振有词,又不停地嘲讽,差点引发争斗。   当初,宋江、卢俊义等人被抓时,军师吴用便猜到事情不对劲,冷静下来后仔细分析也猜到事情的大概,故而他写信送往郡王府,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之。   那个时候,赵构不以为然,没有放在心里,直到后面陆续都出现这样的问题,赵构也不能淡定了。与此同时,赵构便吩咐楚王赵有恭派人调查,他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太子赵桓搞的鬼,苦无证据不好弹劾,只能叮嘱众人小心为上,也让他们好好地休养一下。   此次调查的结果证实了赵构猜想,之前还一直不敢确定的事情,现在结果出来了。赵构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他知道宋江等人是受到自己牵连才会卷入这件事情当中。   可他也明白这件事自己还真的不能出面,至少目前的情况不能出面。如果赵构出面了,那么便中了下怀,唯有叮嘱众人暂时忍耐。只要解决了这件事,他们变会安然无恙,切莫中了他人圈套。   赵构立即修书一封送往各地,为得就是安抚人心。赵构不希望他们再回到原来的路,要真的打回原形,不仅仅让大宋雪上加霜,对自己与他们自身都没有利益,唯有静观其变才行。   此外,赵构心里也清楚太子赵桓这次反击不会那么简单。并且,赵构看过所有人犯的罪,无一例外没有任何破绽。如此大动作,赵构岂能不明白赵桓的心里所想,渐渐地花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你还在为这件事考虑?”赵有恭见状,不冷不热地问道。   赵构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正是担心此事,要不是军事巧妙地避开了,只怕我们这次将被他来个措手不及。以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他们锒铛入狱为的是逼我现身求情。”   “如果不求情,他必定四处散布谣言中伤我;如果求情,他必定落井下石,这一招棋走得不错,堪称无懈可击。若是再不行动,他的行动或许更大,这样一来会有动静。”   “偏偏这次出手这么快,有些意外!我已经猜到他们必定反击,决不会束手待毙,没想到事情发展如此快。前些日子扳倒李邦彦,估计是刺激到他们,为得就是给予我重重的打击。”   “但是,他没有料到这件事这么快便被我发现。如果时间在久点,那时候我们想要出面都轮不到我们。”   赵有恭觉得赵构所言甚为有理,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一味地退让,好不容易聚集的势力顷刻间散去。赵有恭不敢赌,赵构也不想自己的努力化为泡影,岂能善罢甘休。   赵构笃定,要是太子赵桓真的决定设计好一切,为得就是打击他,让他从朝堂上。赵构嘴角微微翘起,冰冷武器的沉声道:“既然你想玩,那我便好好地陪你!。   赵有恭看着赵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除了暴戾还有杀意,他便猜到赵构此时心中早有谋划,又或是太子赵桓等人的行为彻底惹恼了他。赵有恭念及此事,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有恭面面相觑,看见赵构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明白了何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静观其变   赵构笑眯眯地回道:“佛曰:不可说!”赵有恭嘴角一抽,“堂兄,到时候你便知道他们意欲何为了。恰好借此机会,彻底改变一下,唯有如此方能一线生机。”   赵有恭低头沉思许久,还是没有头绪,也不知道赵构明白了什么事情,唯一确定的便是赵构已经猜到他们的目的了。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赵构不着急,赵有恭也不必心急如焚,到时候事情终究有明朗的一天。   “堂兄,接下来才是关键,拭目以待吧!”赵构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陡然间冒出光亮,仿佛看见了什么似的让他整个血液都沸腾起来。   赵构是当事人,亦是赵桓重点对付的对象。宋江、卢俊义等梁山军出身的人悉数吃了官司,有些罪名颇重。赵构心里自有打算,看似严重实则虚妄,只是他没有预料到军中事务他们也能插上手。   赵构相信宋江等人化险为夷,自由应对之法,只要度过这段时间便不再有事,故而他按兵不动,也不准备上奏求情,作壁上观。但是,赵构还是暗中修书与他们联系,让他们静观其变,不可妄动。   原本只是小问题,要是真的反抗或是动手,那就演变成违抗军令,要杀头的。那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回到从前一样,那就得不偿失,故而他命令众人冷静处理,必然性命无忧的出来。   众人接到赵构传递出的信,心里明白自己等人要是反抗或是有任何怨言,便会有人将所有的一切奏报于朝廷,那就真的覆水难收。并且,宋江等人效忠于赵构,势必会牵连到他的安危。   经过此事,宋江等人也明白赵构在京城已经行动了,这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也就没有反对之声,全部都束手就擒,任由他们发落。至于犯得事情,他们仍然据理力争,凭借的便是他们与赵构关系不一般,要是惹恼了赵构后果不是地方官府担当得起。   即使受命于太子赵桓等人,地方官吏还是听闻赵构的手段,现在局势未明他们也不敢彻底得罪赵构。如果赵构真的取而代之,到时候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他们这些官吏,也就出现了阳奉阴违的现象,这是赵桓等人未曾预料的事情。   “这些人真是大胆,居然敢违抗本宫的命令,迟迟不作为,真是该死!”太子赵桓恼怒的低吼一声,大手一挥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仍然难以抑制他此时的怒火。   高俅、王黼等人齐声劝道:“太子殿下息怒!”   “息怒?哼!”赵桓涨红着脸,气得两眼直冒火,厉声道:“如何息怒?这群人居然如此大胆,敢阳奉阴违,待本宫得势后,他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岂能让他们如愿!”   “太子殿下莫急,王大人不是还有一计;现在想想,理应快要见成效了!”高俅劝慰道。   赵桓目不转睛的看着王黼,冷声道:“王大人,本宫等着看你的计谋成果。这一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哼哼!……”   王黼冷汗直流,他也没想到下面的人居然敢阳奉阴违,表面上执行他们的命令,给宋江等人使绊子,暗地里又留有一手,并未真的严惩,以至于‘围魏救赵’的策略还没有实施便中断了,这让他心里有些担心。   原以为赵构的威名显赫仅限于京城范围内,不曾想他的威名远播,就连地方官吏都知道他的手段。宁可得罪太子赵桓以及他们等人,也不愿意开罪赵构,这样的苦果真的让王黼有些难以下咽。   如果这次恶意中伤的计谋失败,只怕赵桓毫不犹豫的将他处理掉,王黼心知赵桓的狠辣无情。王黼看着赵桓铁青着脸,浑身一颤,心里一惊,慌忙点头回道:“微臣自当不负太子所托!”   “但愿如此!”赵桓板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王黼擦拭冷汗,尴尬地看着赵桓,猛然想起来,心里一惊,暗暗地想道:“真是没想到他的威名居然如此远播,要真的中伤话语传至京城各地,要是找到散播之人是我,只怕不用他亲自动手,就连其他人都不会放过我,还是想个万全之策方可。”   太子赵桓等人的势力极大,就连军中都有眼线,只可惜他们借用赵构骠骑大将军身份大做文章,却忽视了这个身份本身的含义。当初,赵构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总揽天下兵马大权;凡是大宋将领都受到他的节制,就算那是应对当时的危机才封的,不过皇上未曾撤回,也就是说这个名义上的大元帅仍在,身为将领可不敢得罪赵构,要不然真的失职了。   现在,赵构乃是真正的入主朝堂,已然崛起,更是不敢正面作对了,只得迂回作战。赵构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取得战功,不仅仅让他们羡慕,还有敬畏,值得他们尊敬,思前想后还是明哲保身,这才让赵桓措手不及,赵构却是高枕无忧,不必出面求情,反而任由发展。   接下来,王黼顶着压力迅速地办理此事,为得就是能够在赵桓面前得到褒奖,彰显自己的实力。赵构盛名在外,王黼借由他的盛名以此中伤,为得就是君臣离心。   纵然是当今皇上宠信的皇子,赵构还是一位将领,功高震主、自立为王等事情太多了,自古有之。大宋王朝之前的大唐王朝乃是最典型的事迹,要不是地方将领权力极大,也不至于分裂,更不会出现五代十国。   大宋开国君主宋高祖赵匡胤重文抑武便是担心将领权力太大,跟他一样黄袍加身危及大宋王朝的统治,故而大宋王朝战功赫赫仍然得不到朝廷重视。如今的赵构已经算是格外受到恩宠,要是真的借由他的盛名散布谣言,危及帝位的话,就算是赵构也难逃严惩,这是历代皇上忌惮的事情,亦是王黼使出的最毒辣的计谋,要是真的做到了,赵构便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王黼的计谋虽然毒辣,却不知道赵构早已洞悉一切,他也没有任何举动,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从开始准备与赵桓正面交锋时,赵构便在他们府中安插了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难逃赵构的眼睛,只是有些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为得就是到时候一网打尽。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要登基为帝?   “德之愔兮善澹多心,营基才了又仓基。伯夷位事愚臣忝,青帝于君事分偏。”   赵构默默地念叨着,看着宣纸上这四句诗,他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喃喃自语道:“莫不是搞错了?……应该不会弄错,只是怎么看不出这上面的意思?”   “少主,这首诗到底有什么含义?”王管家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这首诗还是他亲自带回来的,赵构命他们盯紧太子府的人,就连高俅等人也都派人盯着,大致猜到他们的举动,想要造谣生事。按照道理理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是有理有据才能更好地中伤赵构。   但是,王管家将这首诗带过来整整半个时辰了,赵构还是瞧不出其中有什么猫腻,只是觉得这首诗不错。即使他来自后世,作诗的确不是他擅长的,对于这些还真是不懂。   王管家以及郡王府上的人都是一介武夫,虽有文化却也不高,只得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的看着这首诗。如今,整个汴京城大街小巷随意一处便可以听到有人吟诵这首诗,还有人在背后议论这首诗关于当今朝中会有人登基的事情,隐隐的指向赵构。   当初,赵构听到这些人默默地谈论,便笃定心中的想法,这是太子赵桓等人干的好事,为得就是逼迫赵构就范,引起皇上的忌惮,最后罢黜于他,让他彻底的从朝堂上消失。   于是,赵构便命人将这首诗抄送过来一份,仔细的研读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感觉上却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不过赵构猜测,这首诗必定与自己有关,而且关系颇大。   “你们将这首诗带回来后,可曾打探到有什么消息,仅凭这首诗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猫腻,莫不是我的感觉错了?”赵构低头沉思许久,摇摇头还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让他心中疑惑更甚。   王管家紧锁眉头,回道:“我们拿回来时,路上行人说过这首诗关乎朝中有人功高震主,想要登基为帝的事情。并且,还有谣传说是这首诗隐藏着此人的名讳,只要破译便可知道!”   “隐藏着那人的名讳?”赵构低头喃喃自语,再次默默地念叨了一遍,还是读不出来有什么名讳之事,再次问道:“你们可知道这首诗到底出自于何人之手?”   “一位游方的道士!”王管家将调查的结果如实回报。   “幕后指使人是谁?”   “王黼!”   赵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道:“原来是他!”   “少主,楚王来了!”赵震见赵构低头沉思,故而低声说道。   赵构抬起头,只见赵有恭急匆匆地赶来,见他眉头紧皱,不由得好奇起来,打趣道:“哟,这是什么人惹恼了堂兄,为何露出这副模样,莫不是有人欠钱了,咱陪你一起要账去!”   赵有恭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气呼呼地说道:“这件事你从一开始便知道了?为何不早点说出来!”   “这样岂不是更好?”赵构知道赵有恭说的是什么,也不否认,气定神闲地笑了笑。   “好个屁啊!”赵有恭怒火中烧,首次破口大骂赵构,劈头盖脸地骂道:“你忘记了自己身在朝堂上吗?捕风捉影的大有人在,想当初我便是这样被拖下水,以至于一蹶不振。”   “你可知道现在事态发展到何种地步吗?这件事摆明了就是给你下套,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好好的想想,那日问你不说,要是知道是这样的事情,宁可阻止也不可放任开来,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   赵构见赵有恭劈头盖脸地说一通,笑了笑没有反驳,任由他继续训斥,见他说的差不多了,不可置否的说道:“至少,就为了这件事……”   “什么?”赵有恭骂了许久,见赵构什么话都不说,心里的怒火消了大半,不曾想赵构居然无所谓的态度,这让他熄灭的火气再次窜了上来,训斥道:“你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吗?你这幅不慌不乱的模样真是想狠狠地揍你一顿,气煞我也!”   赵构见赵有恭还想继续说,连忙阻止道:“好了!好了!……堂兄,你如此训斥一顿,不知小弟哪里做错了!”   赵有恭哭笑不得看着赵构,见他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笑眯眯的模样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要不是自己打不过肯定狠狠地揍了一顿。当这首诗出现后,赵有恭才知道,心里就明白了必定是赵构出面,不仅仅没有阻止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不然以他的人怎么可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又或是说故意对他隐瞒。   赵有恭想到此处,立即火急火燎的赶来,当面质问赵构,见他不否认,心里更是气愤不已。要知道这首诗已经在汴京城家喻户晓了,还有人说是朝中某位人物名讳在其中,暗含着二心想要谋反的事情。   于是,赵有恭立即看了这首诗,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诗中所指的人是谁。只要学过诗词的人都能看得出这首诗是藏字诗,还是递增式的,朝中官吏哪一个不是人精,各个文采风流,想必也看出指正的是谁。   赵有恭看着赵构桌案前摆放着一副字,上面正是这首诗,又看了看赵构,惊疑道:“你是不是没有看出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这首诗说的不就是我吗?这有什么!”   听到前半句赵有恭还有些欣慰,只是后半句就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构,哭笑不得道:“果然你是真的没有看懂这首诗的含义,我真不明白为何你智谋无双,就连武功也如此高超,怎么就看不懂呢!”   “这个……”赵构尴尬的笑了笑,暗暗地悱恻道:“我总不能说自己来自于后世,压根就没有学过什么吟诗作画了!”   赵有恭摇摇头,叹道:“这首诗说的那个人便是你,这个没错;但是,这首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是没有看出来了!”   赵构连忙问道:“说的是什么?”   赵有恭拍着额头,愕然的看着赵构,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说的是你要登基为帝了!”   “什么?我要登基为帝!”   赵构愣住了,王管家等人也傻了,他们知道这首诗有猫腻,也知道矛头指向赵构,只是不知道说的是他要登基为帝了,这个事情真的有些大条了,要是捅出去只怕真的事情棘手了。   赵有恭见众人模样如出一辙,无奈的摇摇头,心里默默的祈祷道:“只愿这件事皇上还不知情,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第二百八十九章 父皇,您在说笑吗?   “堂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赵构瞪大着眼睛惊疑的看着赵有恭,他是真的没有看明白。   赵有恭看见赵构如此模样,怔怔不语,愣了半晌才回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赵构严肃地说道:“堂兄,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吗?”   赵有恭信了,摇摇头否定道:“好吧!……你没有看出这首诗中有你的名讳吗?”赵构再次看了半晌,还是没有瞧出端倪,赵有恭无奈的叹息一声:“你的名讳乃是德基,这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德基?”赵构想了想,猛地想起了这件事,他的确是字德基,赵有恭没说错。只不过赵构还未加冠根本就不会有字,而他想起来也不过是后世之中得知的,并非现在想起。   换言之,赵构一直被人喊大人、郡王、将军等称呼,从未有人喊过自己‘德基’。若不是赵有恭提及,他自己都忘记了。只是这件事根本不是现在称呼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上面。   “你不记得这也不怨你,那个时候你还小,那里记得住这些事呢!”赵有恭见赵构呆滞的目光,傻愣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由得摇摇头,解释道:“那个时候你出生百日,父皇在宫中为你摆宴,在你还未抱出来之前就当着群臣为你取字‘德基’。”   “父皇曾说,你尚未加冠,这个字便待你加冠后再用。那个时候你只有百日那里记得清楚以前的事情,恰好那时我也在受邀之列,故而知道当时的情景。这首诗出现摆明了就是针对你,而你这个当事人居然毫不知情,真是不知如何说你才好。”   赵构讪然一笑,尴尬不已,他的确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之后朝中大臣就连赵有恭都未曾喊他‘德基’,只是喊他九弟或是郡王等其它称谓,让他忘记了还有这茬。   赵有恭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外面有人禀报:“少主,皇上传来圣旨,让您尽快进宫!”   “糟了!”赵有恭暗自叫了一声,他收到消息便立即赶来,还是晚了一步,这件事仍然被皇上知道了,低声细语道:“只怕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待会前去务必据实相告!”   赵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赵有恭想了想也便与赵构一起进宫了。一路上他们两人都面无表情,因为他们的心中都认定此次入宫准没好事。虽然这件事情并非赵构指使,还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与此同时,宋徽宗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桌案上的诗句,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来。身旁的侍奉的太监猜不透他心中所念,只觉得接下来这件事事情不妙了,在他们看来定然有人倒霉了。   宋徽宗批阅奏章便发现了这首诗,其中朝中的一位官吏什么都没写,就在纸上写下了这首诗,还有将民间流传的情况如实相告。当时,宋徽宗并未在意,直到吟诵一遍后才看出来端倪。   “德基?德基?……”作为业内大行家,宋徽宗赵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首诗看了一遍便知道他是藏字诗,又看了奏章写的意思,大致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淡然一笑道:“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宋徽宗便命人传召赵构进宫。   赵构、赵有恭二人大步流星的进宫,仔细观察发现御林军的布防更加严谨,比之前的要快很多。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心下奇怪,却又不说什么,压下心中的好奇来到了御书房。   “儿臣赵构见过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   宋徽宗淡淡的笑道:“免礼!”   赵构开门见山地问道:“父皇,您匆忙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你不知道吗?”宋徽宗见赵构走进一眼便看见自己手中的奏章,还有自己抄写的诗句,心里明白了大半。赵佶猜到赵构已经明白,还装着糊涂,这让哭笑不得,寻思道:“凭你那点道行,也好意思在朕面前显摆,待会再收拾你!”   “儿臣愚笨!”赵构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摇摇头,两眼无辜的看着赵构;乍看上去,的确有几分相像,觉得不像是在说谎。   但是,宋徽宗何其人也!知子莫若父,赵构的那些小手段赵佶岂能不知!既然赵构想要装糊涂,赵佶也不着急,不急不慌的说道:“朕偶然得到一首诗,上面居然有你的名讳,还提到你是大宋未来的君主,不知你是否见过?”   “没见过!”赵构信誓旦旦的回道,没有任何的犹豫。   赵有恭看着赵构如此模样,还显得理直气壮,心里早已是被什么堵住似的,愣是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他从未见过有人睁眼说瞎话,今日在赵构身上看见了,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如果赵有恭没有提及,赵构是真的不知情诗中说的人是自己;如今,赵构说不知道,那不就是胡扯。赵有恭嘴角抽了一下,愣是无话可说,他算是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厚脸皮。   “既然你不知情,那朕不介意与你说上一说!”赵佶见赵构佯装不知情,他也不捅破,任由他继续装下去,自己也陪着继续演戏,嘴巴微微上扬揶揄道:“这首诗第一句是‘德之愔兮善澹多心’,说的是有人表里不一暗藏异心;第二句是‘营基才了又仓基’,说的是有人势力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暗中隐藏着更大的势力,让朕提防;最后两句说的意思是有人相助入主朝堂,直接登基为帝,这首诗还是藏字诗,道出了那人的名讳,还是你的,朕有些不解了!”   “父皇,这有什么不解的,不就是有人恶意中伤!”赵构脸不红气不喘的气定神闲的看着宋徽宗,仿佛真的与自己无关似的。   宋徽宗被赵构这副模样搞得郁闷不已,猛地拍着桌子,哭笑不得道:“行了,明人不说暗话;跟我直接说了,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赵构见装不下去了,也就是如实回道:“不是我做的,儿臣也是刚刚知晓;至于何人所为,想必儿臣不说,父皇心中有数!”   赵有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们二人,总觉得这件事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仿佛这件事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无伤大雅。心里好奇不已,整个人都竖起耳朵,上前轻轻走了两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臭小子!不跟朕装下去了!”宋徽宗笑骂道,他也明白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只是不愿意提及罢了。若是其他时候提及兴许还影响心情,就算是现在提及都觉得有些别扭,在他看来这件事做得的确有些过分。   不过,赵佶接下来的话却让赵构、赵有恭二人都傻了,“朕倒是希望这首诗是你做出来,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一举两得,也省去很多麻烦。不如这样,咱就一错再错你就直接登基为帝得了,朕也落得清闲,你看如何?”   “父皇,您是在开玩笑吗?”赵构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大吼一声;乍听到宋徽宗的话,赵构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真的相信宋徽宗说的话是在玩笑。可是看见赵佶坚定不移的眼神后,赵构闪烁其词,根本不敢看他,生怕他真的直接下道圣旨传位于他,那他真的无话可说了。   赵有恭也是吃惊不已,他知道皇上对赵构与其他皇子不同,不仅仅是宠溺,就连大权都下放了。如今,听到赵佶说的话,他也傻了。并且,赵有恭听得出来赵佶反而有些失落,他相信皇上说的是真的,没有半点掺假。   赵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气呼呼地说道:“朕在开玩笑吗?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一国之君乃是掌控天下,掌握生杀大权,多少人盼着你居然以为朕再跟你说笑,气煞我也!”   赵构、赵有恭二人石化了,赵佶的话让他们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得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愣愣的看着赵佶。毕竟,这件事他们目前真的没有想过,哪怕是扳倒******,赵构也未曾想过登基为帝。   若是按照历史记载,太子赵桓的确是继承大统,成为宋钦宗;至于他自己还是后面一位,理应不可能跳跃。赵构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超出他对历史的了解,还真的有些说不准宋徽宗会将皇位传给他,苦涩地笑了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如此就该提前制止!唉!……”   九五之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步履维艰。若是真的登基为帝,指不定事情繁多。目前来说,赵构的确没有这样的想法。至于以后,那时以后的事情,不愿意去想太多,主要还是解决现在的矛盾才是关键。   当初,王黼放出消息时,赵构便知道了,没有阻止便是看看到底玩什么把戏。不曾想,还没有看见王黼地把戏便看见了自己父皇的,这让他情何以堪。若是他回答想要,指不准宋徽宗真的废黜赵桓另立他为太子;若是不想要,那么他努力为国为民又是为何,这让他不好回答,只得沉默以对。   宋徽宗深深的瞥了一眼赵构,叹息不已,他是真的想另立太子。若非赵构一直没有表现出这样的**,赵佶也不至于偶尔逼迫他主动出击。这首诗彻底点燃了赵佶内心的想法,赵构却不愿意接受,这让他笑得有些勉强。   太子赵桓与赵构二人都是他儿子,身为一国之君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从赵构出生以来,所作所为,赵佶一清二楚,更知道他的性子,以他来看日后的大宋江山交托在赵构手中比赵桓要强很多,势必带领大宋强大,这也是他一直坚持的想法,从未动摇过。   不仅仅相信着,赵佶更是付诸行动帮助赵构,不然也不会将琥珀山庄传于他,让他接替山庄庄主之位。赵佶转念一想,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放下心中的那份固执,只得顺其自然才行,有些事情硬来会适得其反,不能操之过急。   赵佶叹息一声:“唉!……罢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吧!至于后面的事情,你已经做好打算了?”   赵构见赵佶不再纠结传位之事,转移话题,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敏感的话题暂时还不能去说,自信满满地笑道:“一切准备就绪,只要他出击,那便再无后悔机会,这一次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底牌。”   “如此甚好,没什么事你们退下吧!”赵佶紧锁眉头,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继续批阅奏章。   赵构、赵有恭二人告退下去,他们走出御书房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之前,那个话题二人不约而同的闭口不谈。毕竟,皇位之事太敏感了。赵有恭咋听到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事后却又会心一笑。   只是赵构一路上都皱着眉头,不知再想些什么,唯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们二人首次一路出宫不苟言笑,一言不发,看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猜测起来。   “唉,十三弟他为何不愿意呢?”赵佶有些伤感的摇摇头,他实在是想不通,人人期盼的皇位,只要赵构需要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为何不愿意接受。   赵似苦笑道:“皇兄,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不愿意与你争夺皇位的原因吧!看似唾手可得,实际上却远隔千山万水;看似一国之君,行事多有顾忌,现在的他不是更好吗?”   赵佶不解的看着赵似,又听到他继续说道:“皇兄,皇位或许是众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只是这个皇位坐得不安稳,你觉得有谁敢做?现如今大宋局势,你我皆知,他也一清二楚;此时,你提出这个不就给他造成庞大的压力,要是真的答应了,皇兄你又如何想?”   赵佶低头沉思不语,叹息一声:“还是朕操之过急,朕唐突了!”   赵似没有接话,这件事本来就是赵佶太着急,怨不得别人,是有些唐突了。如果仔细分析的话,必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在后面赵似看得一清二楚,赵构的脸色骤变,浑身僵硬,皱着眉头,他便知道赵构被赵佶的话震惊了;抬头看了一眼苦恼的赵佶,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百九十章 苦恼   “王大人,这一次做的事情本宫甚是欣赏!”太子赵桓赞赏地看着王黼,笑容满面,难掩心中的得意之色。   王黼强压心中的喜悦,恭敬地回道:“谢太子殿下赞赏,此乃太子之功,微臣不敢居功!”   赵桓听完后,心里更是得意洋洋。如今,整个汴京城都在谣传那首诗,风声转向了赵构,这是他乐意看见的事情。赵构的风头实在是太强盛,无论是官场或是军中,亦或是民间都有较高声望,这一次在他的身上大做文章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目的已经达到了。   ‘德基’乃是赵构的字,他自己不记得,只因事情繁多也未曾联想到,加之之前年纪尚幼不曾记得。凡是参与那次宴会的官吏都清楚,这个字还是当今皇上亲自赐予的,故而赵桓、王黼等人都知道。   王黼暗中派人散布谣言,引起皇上的忌惮。本来这个算盘打得极好,偏偏漏算了皇上对赵构的喜爱超乎寻常,根本就不是他想得到的,故而这一次看似闹得沸沸扬扬,实则无伤大雅。   此外,这一次事情赵构在幕后推波助澜,无非就是下套让他掉进去。果然,王黼不仅深陷其中,还自鸣得意,自认为毫无破绽,实则漏洞百出,赵构早已洞悉一切一直按兵不动,便是等待时机一举歼灭。   王黼散布赵构谣言,说是他有骑兵谋反的意思,含沙射影又没有直接说明,这便是高明之处,让百姓纷纷猜测,朝中官吏早已知道一切,故而有些大臣按耐不住性子,直接参奏赵构一本,有些则是赵桓等人受益为之,双管齐下让赵构退无可退。   殊不知,这样一来反而更是坚定了皇上将皇位传于赵构的决心。若非赵构一时接受不了,也从未想过这件事,只怕赵桓这一次自己砸了自己脚。只是这些他都不知情,自从李邦彦死后赵桓在宋徽宗身旁的眼线已经全部消失了,只得胡乱猜测皇上的想法,从未得到证实。   根据他自己对父皇的了解,就算宠溺赵构也是有底线的,赵构这个传言让他深陷舆论风波,又有大臣推波助澜参奏,必定引起皇上警觉。若是所料不差,赵构势必会受到严惩,就算不处斩也得收回手中权力,就像是赵有恭一样,那个时候他早已登基为帝,还惧怕赵构不成。   “九弟,休要怨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若非你想要与我争夺皇位,我也不愿意兵行险招,你一次次的紧逼,要是再不采取行动只怕父皇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影子了,那我这个太子又有何意义!”   王黼等人看着赵桓脸上的阴狠,眯着眼睛,诡异的笑容,浑身泛起一阵寒意。赵桓的狠辣别人不知,他们自然知晓,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大有人在,成王败寇,他从未想过正大光明只要牢牢占据太子之位,日后必定继承皇位,此乃赵桓毕生追求,从未动摇过。   此时此刻,赵构却没有赵桓那样兴奋,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满脸愁容,耷拉着脑袋,低着头一直向前走,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就连赵有恭都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构,喊了数次都未曾回应。   赵有恭知道皇上的那番话影响到赵构,换位思考,换成是他也不见得比赵构好多少。若不是他知道些赵构不知道的事情,只怕赵有恭也会误认为这是一种考验,可他相信皇上之前的那番话是认真的,不像是玩笑话,更不是试探,赵构如此模样十有**认为那是一种试探。   “九弟,你在想什么?”赵有恭快步上前,拍着赵构的肩膀让他涣散的眼神恢复清明,微笑的说道:“莫不是还在想着皇上那番话?其实你不必烦恼,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吗?若是想得太多,徒增烦恼罢了!”   赵构木讷的点点头,呆滞地眼神有了一丝亮光,怔怔的说道:“堂兄,你可知父皇刚才说的什么吗?若是真的想过,我也不至于如此烦恼,只是真的不曾想过;正如你所言,目前来说我们考虑的并非此事,可我心里始终有些不对劲,总觉得父皇那番话不像是玩笑,倒像是真的!”   “真也好,假也罢!那都不过是皇上的话,你切莫放在心中便是!”赵有恭笑了笑,淡淡地回道:“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不是你的莫不强求。无论皇上说的是什么话,你只要记得有些事情真与假不是现在,而是以后便知道了。”   赵构眼神涣散地看着赵有恭,喃喃问道:“堂兄,你说父皇刚才所言是真的吗?”   赵有恭看见赵构如此模样,心里叹息一声,他没想到赵构居然一时想不开,这件事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散,想要回答又听到赵构低声细语地喃喃道:“必定是玩笑之言,只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赵有恭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地叹息一声:“九弟,这件事皇上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但是,看见赵构如此模样,赵有恭还是硬生生的将这番话憋在心里,只得看着赵构。即使宋徽宗赵佶知道刚才所言对赵构有些影响,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会让赵构魂不守舍。   赵构不知怎么走出皇宫的,他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赵佶那番话,说真的他的确没有想过登基为帝。即使登基为帝有很多好处,只是眼下的确是利小于弊,而且不服众,事情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赵构清楚地记得就算是自己登基为帝,也是在宋徽宗、宋钦宗被金兵掳掠而去之后的事情。可是,赵佶那番话却让他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历史轨迹悄然改变,不仅仅宋江等人,至于蔡京等人被处斩,这是必定要走的路,他没有质疑过,只是眼前的局势发展总觉得会废黜赵桓改立太子,而那个人必定是自己,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故而赵构的确是有些烦躁不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个道理。若是自己的父皇对赵有恭说起这话,他倒是可以认真的分析一下,只是轮到自己便偃旗息鼓,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想些什么。   “皇位真的很重要吗?虽然有很多事情登基为帝处理起来更好,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若是父皇并非实诚,而是有意试探,要真的答应下来又会是什么样结果,这件事真的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范围了,实在是烦恼啊!……”   赵构哭丧着脸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府上,赵有恭目送着他离开,嘴角微微上扬,诡异的眯起眼睛,幸灾乐祸地喃喃道:“九弟,你的文治武功确实比我强,不过遇到皇上还是差了点!……姜还是老的辣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愤怒   赵构满脸愁容地回府,王管家等人瞪大着眼睛,怔怔不语,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直到赵构回到房中,众人才低声细语,纷纷猜测起来。   “王管家,少主这是怎么了?为何愁眉苦脸,莫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你这不是废话!少主要是没遇到烦心事,又怎么会愁眉苦脸!”王管家嘲讽地说道,众人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赵震,搞得赵震尴尬地挠挠头,退在一旁沉默不语了。   “莫非少主在宫中遇到什么事了?”赵琦惊疑道。   王管家白了一眼,无奈地说道:“你用自己的脑子想想也知道了,少主的脸色不好,你们就不要打搅他了。至于是何事,日后定然知晓!好了,都散了,各自歇息去吧!”   众人悻悻然地转身离开,王管家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想起赵构苦恼的模样,他也无奈的叹息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赵构回到房间直接倒在床上,哪里有什么王爷风范,想睡又睡不着,满脑子想的是今日之事,辗转难眠。四周一片漆黑,赵构就笔直的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次日,赵构醒来,只觉头脑昏沉沉的,双眼通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可见昨晚的确是没怎么睡。咋看上去,赵构略显疲惫的身子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吩咐下去准备洗把脸好清醒一下。   王管家端上一盆清水让赵构洗漱,经过一番洗漱赵构眼里的血丝仍在,不过人倒是清醒不少。洗漱完毕后,赵构便急匆匆地出门;与此同时,赵有恭也到了府门外,二人并肩而立地赶往皇宫。   赵有恭看见赵构如此模样,大感意外,冷不丁地嬉笑道:“九弟,你这是思春了?”   赵构狠狠地瞪了一眼,懒得搭理赵有恭。现在他好不容易清醒了,哪里还空闲时间与他调笑。赵有恭见赵构不理不睬,丝毫不介意,继续调侃道:“九弟,若是看上哪家姑娘,做兄长的必定帮你说媒!”   “你还是解决自己的事情再说吧!”赵构本不想搭理赵有恭,奈何这厮顺着竹竿往上爬,愣是说个不停,弄得赵构有些烦躁,反唇相讥地说了一句。   顿时,赵有恭叽叽咋咋地声音停了下来,不再多言了,暗暗的想道:“本以为可以好好地奚落一番,不曾想还是自己着了道。”   赵构懒得废话,一言命中他的要害。赵有恭年岁不小,仅比赵桓小上两岁,比之赵构要大上几岁,早已加冠。只是赵有恭一直没有遇到中意的女子,至今仍然是单身。   赵构的话硬生生的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苦难言。赵有恭见赵构终于说话了,哪怕是嘲讽自己,依然不闹不怒,淡淡地说道:“等下会有好戏上演,你说接下来他会如何做?”   “还能如何做,不就是借此弹劾,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如果不好好的配合他,实在是浪费他的一番苦心!”赵有恭看着赵构阴测测的笑容,遍体生寒,心里一紧,他猜测赵构是将昨日的愤怒全部报复出去。   有仇不报那不是赵构的风格,赵有恭深知赵构的本事,而他也乐享其成,只要站在一旁看戏就成了。此时,赵有恭居然泛起一丝同情,要是惹到他也是光明正大的报复;可惜惹恼的那人是赵构,玩得便是手段,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赵构、赵有恭二人姗姗来迟,众人纷纷侧目而视;赵构视若无睹,一眼扫去只见众人脸色各异,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洋洋得意,有些人则是阴沉不语,有些人欲言又止,而赵构却是一笑置之。   “楚王、大人!”许景衡恭敬地上前招呼一声,急急地低声问道:“大人,您可知那首诗?”   “当然听过!”   顿时,赵构脸色一沉,铁青着脸,一字一句的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许景衡被赵构吓了一跳,赵有恭心里偷着乐,捂着嘴强忍着笑意。许景衡讪然一笑,尴尬的看着赵构,又撇过头看着赵有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没有什么影响的赵构,被许景衡无意间道出的话立即想起昨日的事情,心里懊恼不已。赵构脸色瞬间一沉,犹如天气似的,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又看见赵构此时的脸色,众人缄默不语。   许景衡也是倒霉,触到了赵构霉头。只是他先到,偶然间听得众人谈起那首诗的事情,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种消息是说的那人是赵构,故而才有此一问,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赵有恭眼见许景衡尴尬地杵在原地,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重重的拍在许景衡的肩膀上,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提及此事;许景衡收到赵有恭的提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强压心中的不解,恭敬地站在一旁。   赵构阴着脸直愣愣的扫视一眼,众人立即沉默了,整个偏殿鸦雀无声。赵构杀过人,怒气冲冲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杀伐之气。此时,众人心里都在打鼓,有些之前还在嚼舌根的大臣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看见赵构那双犀利的眼神,众人心里一紧,一些胆子小的更是双腿颤抖。赵构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我再听到任何人谈论此事,休怪我不讲情面!”   众人点头哈腰的同意,他们哪里敢违抗赵构的话,就算赵构漫不经心的话,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凶神恶煞,随时取他们性命轻而易举,故而他们都不敢再谈论此事了。   众人都是聪明人,赵构的怒火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并非谣言,谣言止于智者。在他们看来赵构的怒火却是自己等人在背后议论引起的,赵构也没有任何解释,就算是太子赵桓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看见盛怒的赵构,那种威慑力的确是强大,就连他们都愣住了。   赵构说完之后还略显深意的瞥了一眼王黼,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是赵桓适时挡在他面前,只怕王黼会自乱阵脚。原本打算便是激怒赵构,让他盛怒之下犯些错误,不曾预料盛怒之下的赵构简直让人胆战心惊,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就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仿佛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想起那种眼神王黼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百九十二章 自作孽不可活   “莫不是所有的一切他知道了?”王黼回想起赵构别有深意的眼神,心里就有些害怕,猛然惊醒过来,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默默地念叨:“若是真的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不出手,势必会让谣言悄无声息的消失,为何闹得人尽皆知都没有任何行动,恐怕是自己想多了!”   太子赵桓洋洋得意,冷笑连连:“愤怒吧!只有愤怒才能让人失去冷静,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此事父皇必定知晓,这样的结果也不错!……只是这样的他的确少见,等会才是开始。”   高俅低头沉思,瞥了一眼赵构,皱着眉头,沉思道:“这样不应该,就算是谣言也不可能激怒于他,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心虚,却有一团怒火,这股火气看似与此事有关,却有很大的不同,实在是怪异!”   “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盛怒?”许景衡若有所思的看着怒气冲冲地赵构,心里有些看不懂了。   “真是一群蠢货,想出这样的事情对付九弟,你们是不知道皇上心思,这一次看看到底是谁倒霉。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只怕他们也会有所收敛才是,除非是真的不要命了。”赵有恭付之一笑。   在赵构盛怒之下,众人缄默不语,谁也不敢在此时触他眉头。即使是太子赵桓等人都愣住了,纷纷猜测。此时,赵构恨不得将王黼撕碎的心都有了,早知今日他也就不会推波助澜。   如果不是赵佶昨日对他说的话彻底颠覆他的思想,只怕这些事情根本影响不了他。现在,赵构算是知道了什么才是舆论的压力,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还有**上的,度日如年。   “九弟,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何必板着脸,开心点不好吗?”赵有恭百无聊赖的调侃道。   赵构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有恭,撇过头懒得搭理他。赵有恭自讨没趣,也不恼怒,更不生气,一点尴尬都没有,悄悄地低下头道:“九弟,他们也是不知者不罪,何必与他们动怒,待会再算账岂不美哉!若是此时板着脸,只怕有些人会洋洋得意了!”   赵有恭若有所指的瞥了赵桓等人一眼,赵构心领神会,脸上的怒气稍有收敛,不过让他全部收起来根本不可能,比之前要好很多了。赵有恭也不强迫,要知道这样的事情他是经历过的,故而能够理解。   赵构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这一次绝不轻易放过!”   赵有恭偷偷的暗笑道:“这一次怕是真的激怒他了,接下来才是好戏开场了,人算不如天算!”   片刻后,太监前来招呼众人入殿。传旨太监按照往常的规矩前来,却看见板着脸的赵构,其他众人低头不语,整个大殿静的可怕;当他前来,众人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急切地目光看得他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种不好预感。   还未等到他喊出来,众人便齐齐的站起身来,待他话刚刚出口,众人马不停蹄的立即走了出去,看得他更是一愣,只有赵构、赵有恭等人走在后面,却是冷着脸,脸色非常难看,让他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莫不是杂家惹恼了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知道今日朝会氛围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却不知什么原因,莫名其妙的跟在后方。直到一位太监悄悄地向他说明今日一切,方知到底是何事,本想上前打招呼,听到此事后也闭嘴不言了,只得跟在赵构等人身后一起入殿。   此时,宋徽宗赵佶已经入殿;今日比往常都要来得早,只因谣言这件事他心里有数。群臣看见赵佶已经入殿,快马加鞭的赶来,看到众人急切地模样,赵佶也是一愣,有瞧见赵构脸色不好,心里猜得七七八八了。   接着,那名传旨太监在赵佶耳边低声细语几声,赵佶已然清楚一切,寻思道:“莫不是这件事真的对构儿有所影响?若真是如此,怕是该解决了,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才是,万不可再有谣言传出来才行。”   赵佶与其他人想的一样,也以为是谣言影响到了赵构,哪里晓得赵构如此模样完全是拜他那句话所赐,吓得他一晚上没睡好。只是赵有恭心知此事却不曾说明,毕竟他也想看见赵构吃瘪的模样,他乐意这样看着,置身于事外。   众人齐声高呼,赵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朕昨日偶然听闻坊间有传言,提及到一首诗,说是朝中某位大臣有二心;并且,还有一些大臣上奏奏明此事,诗中所指之人乃是广平郡王、监察御史赵构,你且说来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构咬牙切齿道:“回禀皇上,儿臣遭人诬陷,正要将此事禀明皇上,还儿臣一个清白!”   赵佶大怒道:“到底是何人敢诬陷朝中重臣,你有何凭据,如实奏来!”   赵构直言不讳道:“那人便是王黼大人!”   “王大人,可有此事?”赵佶瞥了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王黼急忙回道:“回禀皇上,绝无此事!郡王乃是朝中重臣,又是皇九子;无论战功或是政绩都非常卓著,微臣乃是与郡王同朝为官,岂能敢此等事情,况且臣与郡王素无恩怨,又怎么如此做,此乃诬陷之词,望皇上明察!”   “真是好算计!”赵有恭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王黼,他话中提及的事情看似称赞赵构,实际上就是暴露出赵构功高震主之嫌疑,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语实际上却点出重点,直中要害。   赵构冷笑道:“王黼,赵某与汝同朝为官,虽为政见不一,不过你诬陷赵某之事绝不会善摆干休。既然王大人没做过这件事,那么王大人敢不敢与一人对质,且看看你是否清白,赵某人是否诬陷!”   王黼自信满满地答应道:“如何不敢对质,只怕郡王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到时候可是要治罪的!”   “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赵某便成全你!”赵构冷哼一声,恭敬地说道:“启禀皇上,儿臣想让传召一人上殿,当面与王大人对质,且看儿臣是否诬陷了王大人,还是事实如此!”   赵佶连忙回道:“准奏!”   赵构大喝一声:“传刑部尚书王云觐见!”   随着赵构的传召,刑部尚书王云略显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跟随着两名御林军押赴着一人。看见此人,王黼自信满满的眼神瞬间瞪得大大地,惊恐不已的看着那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构冷嘲热讽道:“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反客为主,倒打一耙   “臣王云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刑部尚书王云微微躬着身子,高呼一声,跟随左右的人也齐声附和。   赵佶微微颔首,目光瞥向王云身旁的男子,见他蓬头垢面,身上黑白相间的道袍也是脏兮兮,没有一处是干净,皱着眉头;那人颤抖地回望着赵佶,见他眉头紧锁,心里一惊,惊恐不安地站在一旁。   “王尚书,你身旁是何人?”   王云躬身回道:“回禀万岁,臣身旁此人乃是一位游方道士,亦是日前题诗之人;臣将他擒拿住,特来押赴朝堂上,与王相当面对质,且看这厮如何说来,以免诬陷了王相!”   赵佶撇过头看向那人,淡淡地说道:“原来你便是始俑者,还不快快说来,免得皮肉之苦。若是有任何隐瞒之言,休怪朕将你推出斩首;若是如实相告,朕姑且饶你性命!”   那人连忙回道:“回禀皇上,草民张胜,汴京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后被一位游方道士收为弟子,一直在山中修行,直到师傅仙逝,草民才得以下山,游走四方。”   “月初,草民回到汴京,身无盘缠,便化缘充饥;那日来到王相爷府外,见府苑甚大,心想此处必能得到一些银子。哪晓得敲门却被府中奴才驱逐出去,恰好王相爷回府便留下草民,还训斥那下人一顿。”   “草民自从入得相爷府,每日三餐丰盛无比,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等皆是草民不曾吃过,也未曾见过。相爷将草民留在府中作客半月,一日相爷回来有些烦恼便与草民一同饮酒,谈及心中烦忧之事。”   张胜胆战心惊地瞥见王黼铁青着脸,吓得浑身一震,却又看见皇上冷着脸,心里更是惧怕不已,也不管不顾了,如实禀道:“相爷说是朝中有一官员总是与他作对,想要好好地整治他一下,说是让草民帮忙;草民念及相爷多日来好酒好菜招待,便答允下来。”   此时,赵构打断他的话,冷笑的看着王黼,质问道:“王大人,现在可还说是赵某诬陷大人?”   赵有恭添油加醋地讥讽道:“原来是贼喊捉贼,不愧是相爷,果然厉害!”   王黼敢怒不敢言,狠狠的瞪了一眼张胜,狡辩道:“张胜,你可真的见过本相?是不是有人强迫你说些什么,或是被人胁迫才诬陷本相;本相可是从未见过你面,如何说是我的主意!”   王黼的狡辩声在鸦雀无声的大殿内显得格外震耳,众人暗暗心惊。原本以为王黼束手就擒,不作任何狡辩之词,却不想还有此一招。众人心里都明白那个张胜根本没见过世面,哪里会说假话,在皇上的威严下不得不吐露实情,必定是真的,就算王黼为自己辩解声音很大,也难以洗脱罪名。   众人无不摇头叹息,要是聪明人必定会借着王黼的话顺流直下,将一切的罪过推到赵构或是王云身上,说是他们威逼自己说假话,也洗脱自己的罪名。即使最后也是张胜自己倒霉,偏偏张胜听不懂王黼的话,愣是急忙为自己辩解,笃定自己与王黼相识,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张胜听到王黼否定与自己相识,他是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不过眼前的情况可以确定要是皇上相信王黼所言,那么就是自己的过错了,如此一来便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想也没想高声喊道:“王相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草民明明就在府中逗留过,岂能说不认识草民。再说了,那首诗还是相爷您亲笔写的,又是亲手交给草民的。”   “草民自幼跟随师傅入山修行,哪里识得几个字,就连自己名字也是潦草,根本写不出如此清秀的字迹。皇上若是不相信,草民有证据足以说明一切,来证明草民说的是否属实!”   赵佶连忙问道:“有何证据,呈上来!”   张胜从怀中取出十两金锭,还有一张纸,颤抖的交给了太监,转呈给赵佶,颤颤巍巍地说道:“这十两金锭乃是相爷您亲手交给草民用来收买孩童,本来是二十两,这便是剩下的;另外一张纸,乃是相爷您亲自写的让草民背诵下来的诗句,不知相爷可曾记得?”   王黼气定神闲地瞥了一眼,冷笑道:“这能说明什么?”   众人听闻后恍然大悟,这两样东西的确是不能说明什么。虽然王黼话没说出口,不过众人心知肚明;十两金锭可以说是赏赐于其他人,或是路途中掉落下来被张胜捡到了;纸张更不能说明什么,那首诗朝中大臣多少都拓写了一份,故而这两样证据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   张胜张皇失措,他除了这些一时间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而众人的脸色以及鄙夷的目光,让他心里一沉。张胜虽然有些事情不明白,不过察言观色还是能懂得,尤其是看到皇上看到这两样证据,根本没什么反应便知道事情有了变化,心里更是焦急不安。   王黼心里有些得意,原本胆战心惊地神色瞬间变得器宇轩昂,昂首阔步地走到张胜面前,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此时,王黼想杀他的心都有了,本来就是这么干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让张胜逃过一劫,差点把自己拖下水。   他不明白张胜是如何逃脱自己的人追杀,心里还非常奇怪,又在朝堂上与自己当面对质,更是让他心里有些诧异。原本计划好一切,只要那首诗传播出去便动手将他杀了,以绝后患。   王黼看着张胜的眼神多了一丝狠戾,咄咄逼人地喝道:“你这厮,本相与你素不相识,你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恶语相向,又中伤本大人,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本相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本事,竟敢让你如此诬陷本相。若是实话实说,本相倒是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若是再敢妄言,必定身首异处,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此时,众人保持缄默,谁也不曾发话,他们看出来了要是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王黼不仅仅能够反客为主,还能借助张胜倒打一耙,这可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纷纷赞叹王黼的扭转劣势的手段,就连赵构等人都不得不钦佩。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再传人证   赵有恭与赵构对视一眼,使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此时,王黼趾高气扬地咄咄逼人,张胜初出茅庐的哪里见识过如此场面。顿时,手忙脚乱,心急如焚却又无话反驳。   “这个王黼果然不好对付,片刻功夫不仅化险为夷,还扭转劣势,倒打一耙,这样的功夫只怕无人能及。”赵有恭暗暗地赞赏,要不是王黼乃是奸佞之臣,能够收为己用必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站在自己队伍必定是一大助力;如今王黼是一大阻力,必须处之方可。   赵构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王黼,默默地想道:“这个王黼果真有些本事,要不是这次逼急了,只怕难以找到把柄。若是错过了今日,他日找到罪证势必有些难了,必须乘势而上。”   张胜被王黼地气势震住了,急切地说道:“草民没有!……”   “没有?”王黼冷笑一声,直接打断张胜的话,振振有词道:“若是没有,你且拿出证据来。既然无凭无据,势必是在说谎,那就证明你在诬陷本相,实在可恶至极,罪该问斩!”   “……”张胜张皇失措,无言以对,惊恐不安地看着众人,心里更是焦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不知死活!”王黼眼见于此,心里更是得意,冷冷的扫视一眼张胜,痛心疾首地说道:“本相与你素不相识,反而诬陷,到底是何居心。”   “启奏皇上,这厮居心不良,恶意诬陷微臣;按照大宋律例,诬陷朝中大臣理应处斩,臣叩请皇上将这厮推出菜市口斩首示众。”   宋徽宗赵佶淡淡的瞥了一眼张胜,暗自叹息一声:“这厮真是一无是处,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啊!”   赵佶自始至终就这么看着张胜、王黼二人,看着王黼步步紧逼,俨然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悦;又瞧见张胜张皇失措的目光,无奈的摇摇头,目光又看向了赵构,只见他报以微笑,这让赵佶非常疑惑。   “这个臭小子难道还有后手?”赵佶没有立即回答王黼地奏请,反而看向了赵构,只见他泰然处之,不慌不乱,心里就有些愤怒,“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准备出手吗?”   纵然赵佶心里一清二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也得妥当处理。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要是没有证据证明是王黼主使的,就算心里清楚也没用,哪怕他是皇上都不能这样做。   “启奏皇上,臣有事要奏!”   就在赵佶思索该如何处理时,期盼已久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抬起头便看见躬身的赵构站了出来,赵佶心里憋着的气一下子全部吐了出来,不动声色地说道:“准奏!”   王黼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构,眼下两人也撕破脸皮,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也顾不得赵构的身份了,直接出声阻止道:“御史大人此时有事要奏只怕有些不妥吧!”   赵构毫不畏惧的笑道:“如何不妥?”   “现在处理的乃是这厮诬陷本相之事,御史大人要奏禀的事情与此事无关;这厮的事情还未处理,御史大人要想奏禀的事情还且缓一缓才是。”王黼冷冷的说道。   “王相如何知道赵某奏报的事情与此事无关?”赵构反唇相讥道。   赵佶适时地出声道:“既然与此事有关,但说无妨!”   王黼见皇上出面制止,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声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构,心里冷笑:“就让你说又如何,局势已经在老夫手中,难道你还能翻出天不成?等着吧!……”   “启奏皇上,臣想传召两人上殿!”赵构瞥了一眼王云,见他点头才道出自己的要求。   赵佶见赵构又要传召证人,心想不要跟张胜一样的蠢货,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是他都无能为力了。不过,赵构有这样的要求,联想之前他的从容,赵佶心里还是相信赵构,故而答允下来。   刑部尚书王云心领神会地悄悄走了出去,片刻后将另外两人带了上来。直到此时,他们还是有些模糊,昏昏沉沉的跟随在王云身后。接着王云退了下去,露出他们二人。   王黼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中一人,心里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暗暗地想道:“怎么管家被抓了?为何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人给我传给口讯?”   赵构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毫不留情的释放出自己的杀意,手指了其中一人,大喝一声:“你们是何人,如实报上来;若是有任何虚假,休怪赵某无情,就从你开始!”   浑厚的声音就像是暮鼓晨钟,震得他们二人头脑昏沉,有种臣服的感觉,心里泛起一阵阵寒意,让他们没有任何思考机会,只得如实禀报。赵构手指的那人乃是山东人氏,后来学了一些功夫便在汴京一位员外中作护院,名为王霸;另外一人则是王黼管家王博。   接着,赵构有询问他们二人是否互相认识;在赵构的狠戾目光下,他们也如实回禀。本来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的二人,却不想再汴京相遇,私底下关系不错,而且还是同乡人。   乍听之下,王黼都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管家与眼前那人会是同乡。赵构接二连三的问话,让他们二人都傻了,来不及思考,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瞄。即使王黼就在大殿中,他们二人也没有瞧见,更没有看到王黼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那你们二人可认识他?”赵构指着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张胜,大喝道。   王霸、王博顺着赵构的目光看了过去,恰好张胜转身回过头来,目光相接,王霸、王博二人惊恐不安,张胜不认识王霸只认识王博,正愁没有证据的他惊呼道:“王管家,你来了正好!”   与张胜惊喜交加的神色相比,王博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王霸;王霸尴尬的撇过头,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与此同时,赵构问道:“张胜,你可认识此人?”   张胜忙不迭的点头,立即回道:“此人当然识得,他是相爷府中的管家,草民在府中作客多日一切都是由王管家打点,岂能不认识!”   “这么说,你们二人是认识的!”赵构意味深长地笑了。   “自然识得!”   “不识得!”   张胜、王博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只是回答的答案不一样。张胜听闻王博的回答,心里很是失落,在相爷府中他虽是吃好喝好穿好用好,却没有几个人看得起自己,唯有这个管家待自己如亲人,故而张胜对王博很是感激。   如今听到这样的回答,张胜心里苦涩不已,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他才算是真的看明白了,眼前的人早已不是他熟知的那些人了,除了叹息之外还有心碎了无痕。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尘埃落定   赵构略显不耐烦的低喝一声:“你到底是识得还是不识得?”   “我……”王博被赵构的气势震住了,支支吾吾地回道。   “识得还是不识得?”赵构步步紧逼,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博。   “识……识得!”   “不好!”王黼暗自心急一声,急忙出声喝道:“御史大人如此做只怕有些咄咄逼人了吧!”   王博猛地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王黼,想要招呼一声却被王黼使了一个眼神制止。接着,王黼又示意他不要担心,跟随左右多年的王博心里踏实了,他知道有些话不该说,慌张的眼神立刻淡定了。   赵构撇过头毫不留情的喝道:“王相怕是管过界了吧!赵某在审问,何时轮到你插手!”   王黼暗恨一声,气得涨红着脸,急急地说道:“你……”   “聒噪!”赵构怡然不惧,正声道:“赵某在审问,你虽为宰相怕是无权过问监察院的事情;如今又有皇上在座,你无故出言喝止,又将皇上置于何地?”   王黼瞥了一眼只见赵佶面色阴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刹那间,王黼方知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了,冷汗直流,尴尬不已。但是,宋徽宗赵佶并未出口,而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王黼,示意他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王黼如何不从,只得乖乖的退了下去,又暗暗地递给了王博一个眼神。   赵构知道王博已经不再慌张了,继续审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看向了王霸,低吼道:“你之前说认识此人,到底是何事才识得?”   “草民本来不识得这厮,只是王管家给了一幅画相才识得。”王霸不识得王黼,在赵构的气势下只得如实禀告。   “给你一幅画相?到底用来干嘛?”   “王管家说是此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草民将他处理掉,事后答应给草民一百两。”   “那你得到一百两了?”   “得……得到了!”   “可他明明还活着,为何你还得到王管家的一百两?”   “虽然我学了一些功夫,也是三脚猫的把式,只是认识一些江湖朋友,本想让他们出面帮忙,事后想到一百两便没有让江湖朋友帮忙,而是自己出手。只是没想到他出城了,那个时候想走了必定不会回来了,故而事后告诉王管家说是得手了,他也没有查证便给了草民一百两。”   赵构又撇过头,看向了张胜,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当初写了这么一首诗,事后为何会离开汴京?准备回到何处?”   “草民拿着十两金锭便笃定回到山中,为自己的师傅重新修建一座坟墓。”张胜如实回答。   赵构赞赏道:“懂得知恩图报之人,还算有些良知!”   之前张胜便提及自己的师傅,众人都看得出来张胜对师傅很是尊敬。自幼父母双亡,是师傅带大的,也是师傅教育他。当初师傅仙逝时,草草的葬了,没有任何的坟墓,就连墓碑都没有,只是石头堆砌而成,还是山中村民合力帮忙,仅凭他一人无能无力。   于是,张胜得到十两黄金那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心里惦记师傅,便想着直接回去,反正交代的事情办好了,没有他的事情了。但是,在回去的半路上被王云逮住直接押来上殿,这也是他为何对王黼、王管家等人没有任何敌意或是防备的原因,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待他如同上宾的王黼会派人杀了他,这些已经颠覆了他的思绪,暗暗地发誓日后决不踏入汴京半步,这里太危险了。   赵佶赞赏的点点头,眼前的张胜实在是不聪明,可是他对师傅的这份心意确实是看到了,做不得假,默默地想道:“此人也是忠孝之人,也算不错!”   “难怪事后见不到人了!”王黼阴测测的想道。   王霸行事他有些不放心,便派出了一些人暗中查探,的确是没有见到张胜,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既然事情做了,就得做的天衣无缝,还是百密一疏留下活口,这是王黼不曾想到的事情,暗暗地瞪了一眼王博。若不是他找了这么一个人,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   赵构淡淡的说道:“王管家,你为何要派人暗杀张胜?张胜本来就是默默无闻之人,他到底得罪了谁,要让你出钱出力的杀了他?以赵某看来,只怕是杀人灭口吧!现在如实说来,赵某还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杀人之罪想必你是一清二楚!”   王管家被逼问的哑口无言,说什么都是错了,想要辩解也是有心无力。如果说将所有的责任拦在身上,又与王霸说的不符合,明明提及得罪大人物;如果说这一切是赵构所为更是无稽之谈,赵构与王黼等人势不两立,众人心知肚明,王管家想来想去也只得沉默不语。   “不要以为沉默不语便没事了,我看还是如实交代比较好。”赵构淡淡地说道,又给刑部尚书王云使了一个眼神。   王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躬身说道:“启奏皇上,微臣接到御史大人的消息立即派人擒拿了他们二人。那个时候,王霸本想出城被微臣拿下来,在他身上缴获了一百两银票,上面盖有官印。”   “此外,微臣将他们二人关押在一起,又派人隐身在后面,听得他们之前的谈话,这是之前他们二人谈话的内容,请皇上御览!”   “呈上来!”宋徽宗不慌不忙地拆开物证,又有上面谈论的事情,冷冷的看了一眼王黼,寒声道:“你看看自己的好事,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说实情吗?”   王黼被物证直接砸中,愣是不敢挪动分毫,他不明白宋徽宗看见上面的内容后脸色骤变,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在他想来,就算是王博、王霸二人窃窃私语,也不会提及自己,好奇之下他捡起了物证,仔细地看了看,双手颤抖起来,遍体生寒,哆哆嗦嗦,两眼无神的嘟囔一声:“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黼,你可知罪!”赵佶难掩心中怒火,愤怒的吼道。   王黼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回道:“臣知罪!”   赵佶大怒道:“你真是好大的够胆,敢散布谣言恶意诬陷郡王,你可知道这是叛逆之罪!”   “臣之罪!”事已至此,王黼也无力狡辩了,只得俯首认罪,迎着皇上的怒火,又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王博、王霸、张胜三人,无奈的摇摇头,心如死灰,暗暗地叹息一声:“一字错满盘皆输!唉!……”   第二百九十六章 罪有应得   刑部尚书王云呈上去的物证,是一张一百两银票,上面的印鉴乃是王黼私有的。宋徽宗对上面的印鉴比任何人都清楚,王黼的印鉴还是他亲手赐予的,乃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玉由宫中大师篆刻而成。   本来这方玉石是宋徽宗自己收藏把玩,后来因为王黼确实有些才能,便赏赐与他。因此,看到上面印鉴事情真相已经浮现出来,这枚印鉴除非王黼本人使用,任何人都不得用之,此乃皇上赏赐之物。   王黼得知已经善后,坊间已经流传赵构的谣言,心情大好之下多饮了几杯;恰好王霸前来索要银两,王博禀告后,心情大好之下的王黼便从身上取出这一百两,上面还亲自盖有他的印鉴。   只是王霸不识文墨,看不出上面用小篆篆刻的文字,只识得一百两,又害怕张胜未死的消息传出去,便匆忙的逃离,被王云逮个正着。王云搜到此物,心里大喜,暗想王黼地罪名坐实了。   “既然你已经认罪,此事的经过到底是否属实?”赵佶厉声喝道。   王黼垂头丧气地回道:“正如同他们所言,的确是罪臣所为!”   “你为何构陷御史?”赵佶掷地有声地质问道,“以朕所知,你们二人并无矛盾,又未曾发生口角,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铤而走险构陷郡王!身为宰相,你不可能不知道构陷郡王该当何罪!”   “罪臣知道,斩首示众!”王黼面如死灰地如实回答。   “知晓,你还知法犯法!”赵佶痛心疾首地怒吼道,“郡王乃是朕的儿子,身份暂且不论,仅凭他立下的赫赫战功,就算是当朝其他将领也不遑多让,你居然构陷朝中重臣,你可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王黼沉默以对,他无话可说了。   赵佶接着说道:“郡王尚未弱冠之年,弱小的身子奔赴前线,解救于百姓于水火之中,又平定了两次叛乱,解了朕之忧愁。你身为宰相,当是满朝文武表率,为国为民。”   “可是你不仅没有起到表率作用,反而成为反面教材,不仅仅带头构陷郡王莫须有罪名,事后还买凶杀人,行为令人发指,让朕心寒。你可知如此做,朕多么的心痛、心寒啊!”   “若是朕听信坊间谣言,误会了郡王,势必会剪除他手中的权力,贬黜为庶民,甚至是发配边疆充军。如此一来,真的遂了你心愿吗?你可知真的是这样情况,大宋会是如何?”   “你以为那些判民真的死心了吗?不!朕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死心,只是找不到适合的机会。如果朕真的误信谣言,只怕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才有行动了,那么大宋江山该如何了?”   “你如此做打得是朕的脸,身为臣子理应为君分担忧愁,你身为宰相不仅没有作出表率,反而让朕烦忧,这便是你的臣子之道?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你的忠心便有私心?”   赵佶怒不可遏,王黼羞愧难当;大殿内全回荡着赵佶怒吼声,群臣保持缄默,气氛变得压抑许多,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人纷纷低下头,哪怕赵佶的怒吼不是针对他们,依然让他们胆战心惊。   “来人呐!”   “臣在!”   “王黼身为宰相不曾做表率,诬陷忠良,又派人刺杀,虽未成功其心当诛。”赵佶大吼一声,“传朕旨意:即可罢黜官职,贬为庶民,明日午时推至菜市口斩首示众,念及功绩,其妻儿等人免除一死,除却应得的银两,其他所有财物一律归于国库充公!”   顿时,王黼心里一慌,整个人昏死过去。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的被人扒掉朝服、官靴等,直接拖拽着拉了出去。   赵构冷眼旁观的站在一旁,王黼被拉走了,明日斩首示众乃是罪有应得,不曾流露出任何怜悯之色,目光看向太子赵桓,见他脸色阴沉,沉默不语,高俅等人亦是如此,冷笑一声:“高俅,王黼地今日便是你的明天!”   “启奏皇上,臣有本要奏!”   赵佶怒火难消,又见赵构站了出来,沉声道:“准奏!”   “此乃臣调查所知一切,请皇上过目!”   赵佶见赵构也取出一本奏章,愣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构,还是命人呈上来。接着,赵构继续说道:“此乃臣调查王黼地罪证,这厮不仅拥有良田万顷,府中尚有一座密室,藏有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另外,王黼在担任宰相期间,中饱私囊,为自己的妻弟等安插职位,皆是朝中闲职却是‘肥职’。”   “盐铁司、度支司……”赵佶眉头紧皱,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还真是‘肥职’啊!……刑部尚书听旨,将这些一干人等全部革职查办,不得有误;若是有一人逃脱,唯你是问!”   王云恭敬地说道:“臣遵旨!”   “张胜听旨,朕念你入道修行,涉世不深,误中歹人计谋,怨不得你,朕不再追究;汝入道修行,又尊师重道,朕特赐予你黄金百两准予还乡,重新修葺汝师坟墓,至于道观重新整修,作为你修行之所,你可满意?”   “多谢皇上隆恩!”张胜一听自己没有任何处罚,还得到赏赐,心里高兴不已,感激涕流地谢道。   “你且起来,站在一旁!”赵佶示意他退下,视线留在王霸身上,厉声道:“汝听命于人行不义之事,虽未成功却有此心,且居心不良,贪财无义之人,朕不杀你,给予汝改过自新的机会,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杖刑八十,你可服气?”   “草民愿罚!”王霸哪敢不从,与性命相比只是受点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   “王博身为相府管家,对王黼之命言听计从,助纣为虐,不曾提醒,非良人也。”赵佶冷冷地说道,“既然汝与王黼乃是主仆,感情定然深厚,朕赐予汝陪同他一起上路!来人,拉出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饶命!……”王博吓得屁股尿流,哭天喊地的求饶仍然难逃一死。   “吾皇圣明!”赵构适时地高声喊道。   “吾皇圣明!”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随声附和起来。   宋徽宗赵佶欣然接受,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朝中再有此等事情发生,宁枉勿纵一律杀之;若无真凭实据,不可造谣生事。诸位爱卿皆是朝中大臣,理应为君分忧,为国分难,为民谋利。”   众人齐声高呼道:“臣遵旨!”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何人指使?   “你们都退下吧!”宋徽宗赵佶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直接转身离去。   众人微微躬身,随即退了出去。此时,朝中大臣缄默不语,四处一片静谧,除了众人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音。众人神色各异,那些中立的大臣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赵桓等人,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赵构,然后离去了。   站在太子赵桓的大臣却是愁容满面,心里一片苦涩。随着王黼地倒台,代表他身后的一批势力直接倒下,而这一切都是赵构所为。众人看向赵构的眼神除了畏惧还是畏惧,又联想自己等人的处境,忐忑不安。   赵构、赵有恭等人微笑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太子赵桓等人,幸灾乐祸,心里冷笑不已。除了太子赵桓不能动之外,其他人都成为赵构必须对付之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才是开始,真正的目标是高俅,还有日后的那位大人物,只是他到现在还不曾出现过,故而无法下手,只是高俅必须死,否则后患无穷。至于太子赵桓,赵构根本没想到真的让皇上将他太子之位废黜,而是让他明白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   皇位对于赵构提不了太大兴趣,首要任务还是富国强民,抵御住未来金兵入侵的危险。若是乱世称帝也不得安宁,他可不愿意成为历史上的那位君主,只是一味地逃避,不敢与金兵对抗,这不是他的风格,也不符合他的性情。   “太子殿下,为何愁眉苦脸?除去奸佞之臣岂不是好事,理应高兴才是啊!若是父皇看见太子如此模样,只怕到时候说不清楚吧!”赵构揶揄的看着眉头紧皱,愁眉苦脸的赵桓。   赵桓嘴角抽了抽,勉强的笑了笑,道:“只是太开心了!”   说出这话,赵桓都感觉自己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只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不得不回道。众人都知道此话是多么言不由衷,却又不得不说之。赵构语重心长地瞥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太子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莫强求,路错了及时回头才行!”   赵桓脸色渐冷,直视赵构,冷冷地回道:“本宫的事情自己清楚,不必你来教训!”   赵桓拂袖而去,不再与赵构纠缠。此时,高俅从赵构身边走过,自始至终他都不发一言,不愿意掺入其中。只是赵构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悄悄地低语一声:“接下来便是你了!”   高俅浑身一震,心里一惊,愣了一下,没有任何回击,径直走开了,心里却不再淡定了,暗暗地想道:“接下来是我?……莫不是从一开始苗头便是我,并非太子?”   想到此处,高俅冷汗直流,心里一紧,脸色骤变。然后,高俅认真的想了想,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是真的,赵构针对的人并非太子赵桓,而是自己。高俅想破头皮愣是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过赵构,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等你解决了,朝中局势必定稳定了。接下来,咱们的交锋才是开始。”赵构脸色渐冷,冷漠的望着高俅离去的背影,阴冷的想道:“高俅不处,大宋难安,唯有除了你才是最重要的。”   赵有恭目光冰冷地凝望着赵桓离去,默默地想道:“太子,哼哼!……想必你做这个位置太久了,放心你真的不愿意做了也没人强迫你!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王云低声道:“郡王,微臣先行一步!”   赵构点点头,王云走后,许景衡也告退了。王云与许景衡二人按照名单,将王黼有关人员悉数擒拿,该罢免的就罢免,该论罪的就论罪,该杀处斩的就处斩,上至京城二品大员,下至地方官吏等。   “九弟,王黼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还需要行动吗?”赵有恭见许景衡、王云都走了,淡淡的问道。   赵构微微一笑道:“事已至此,只怕他们会有提防。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事情。毕竟,王黼没有说出是他指使,不代表我们不知情,只怕这些日子以来寝食难安倒是真的。”   “堂兄,过几天便是母妃的生辰,这些年我不在宫中,也不曾亲自前去请安。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待母妃生辰那天你与我一同前去拜见母妃如何?想必母亲看见你也非常开心!”   赵有恭一愣,道:“我去合适吗?”   “就这么说定了!”赵构哈哈大笑直接让赵有恭哭笑不得答应下来,也不曾给他任何反应,直接敲定了,搞得赵有恭嘴角抽了抽,想了想也就默认了。   赵构一直想去亲眼看看自己的生母,多年未见,也不知生母身体如何。若非事情没有敲定,赵构早想前去探望自己的母亲。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是时候拜见自己的母亲。   宋徽宗赵佶散朝后,没有直接回宫,反而命侍卫将王黼押赴至御书房。片刻后,王黼一身囚服,蓬头垢面来了;赵佶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王黼面色苍白,短短的时间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很多。   即使如此,赵佶没有任何怜悯,淡淡的问道:“朕问你,何人指使你做的?”   “罪臣见过皇上!”王黼垂头丧气地高喊一声,听闻赵佶的问话,面露尴尬之色,欲言又止。   “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隐瞒吗?”赵佶厉声问道。   王黼想了想,吸了一口气,如实回答:“是……是太子!”   “果然是他!”赵佶唉声叹气一声,他已经猜到了是赵桓在幕后所为,只是未曾点破。   据他了解,王黼与赵构没有任何仇怨,二人也算不上交际,唯一的可能便是王黼受人指使。赵佶又想到王黼是太子赵桓的人,所以幕后之人不需要多想便知道是赵桓了。   赵构奏禀上来的情报全部都是指的是王黼,没有任何关于太子赵桓的只言片语,这不符合赵构的性格。既然出手,势必断其后路,决不给他人任何机会。此事,赵构做的明显不符合他的性格,故而赵佶才有这样的疑惑。   纵然心中已经猜到是赵桓所为,赵佶还是难以接受。毕竟,赵桓是皇长子,就算再怎么心狠还是没有轻易地下定决心。只是经此一事,赵佶心里已经作出了重大决定,对赵桓再一次失望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忐忑   “你着实让朕失望!”宋徽宗赵佶冷冽的看着王黼,面无表情地说道:“汝之所作所为,朕一清二楚,却不曾处置你乃是朝中不可无相。纵然你有太大的过错,只要不触及底线;可惜,汝之所为乃是断送大宋江山之行径。”   “若是早知如此,朕必定不可轻饶汝!郡王乃是朕之子,亦是骠骑大将军,更是监察御史,掌管百官行为,你可知朕为何如此重视?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忽视其中原因!”   “朕重用构儿,非朕之子也,乃是为朕分担忧愁,为大宋江山出力,为百姓谋求福祉,实乃国之栋梁。汝本与蔡京同流合污,蔡京贬黜京城,其势力连根拔除,却没有处置汝,是因为你看清形势,乃是聪明之人。”   “万万没想到,汝还是让朕失望!千不该万不该,将心思用在构儿身上。你可知那首诗出来后,朕亲口问过他,若是他愿意朕即刻退位,废黜太子,另立他人。”   “可惜被他拒绝,不曾答应;或许是朕太过着急也!若是你真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朕的心思,揣测朕的心思不是你一直以来擅长之事吗?朝中不能皆是忠良之人,亦不可奸佞之人,唯有平分秋色方是最好的结果。”   “本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只是时不待我,非常时刻行非常事,是该好好地扫清一切障碍了,不然祖宗基业毁于朕之手,朕无颜面对泉下的赵氏先祖,更愧对天下百姓!”   王黼听到此处,方才明白一直以来昏庸无能的赵佶并非真的如此,心如明镜。此时此刻,王黼知道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一切并非赵构所作所为,而是自找的。   如果从一开始便知道宋徽宗有意清扫朝中奸佞之臣,王黼必定低调行事,不可能再次投入******中。蔡京被贬黜,王黼以为是他行事太过于乖张,把持朝政,惹恼皇上才有如此结果。   蔡京身后的势力轰然倒塌,那些日子王黼颤颤惊惊,只怕自己惹祸上身,不曾想居然是赵佶有意为之,故意放他一马,因为那个时候他看到蔡京惹恼皇上,便落井下石,更是与蔡京闹翻,提前做好准备,逃过一劫。   此次他受制于太子赵桓的威严,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此事说到底是他的私心,要不是他想爬的更高,得到更多的权力,嫉妒赵构,又畏惧赵桓,只得如此做。   若是造谣赵构的事情全部怪罪于赵桓说不过去,还有一部分是王黼自身原因。之前赵佶如此问,王黼便顺势而下,推到了赵桓的身上。在他想来,太子赵桓乃是皇上的长子,必定受到宠爱,亦是日后大宋的君主,这是必然的。   可惜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赵构在赵佶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高,王黼不得不承认赵构却是远甚于赵桓。若是再同等的位置上,赵构比赵桓更适合立为太子。即使如此,王黼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皇上念及赵桓的面子不会真的将自己处死。   但是,他错了,押错了人。如果是赵构的话,兴许事情还有转机。当时被押了下去,并未立即送往天牢,只是身上的朝服全部扒掉,穿上囚服一直没有离去;后来,皇上单独召见以为还有希望。   如今,皇上将事情都说清楚了,王黼也知道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本以为自己对皇上心思揣测有度,把握很好的王黼,这一刻发现皇上隐藏的最深,深不可测;此时,王黼明白了蔡京失魂落魄的贬出京城的心,以及童贯等人临死前的惊讶。   只是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挽回了,更不可能重新来过,只能顺从。   赵佶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让人拉出去送往天牢;另外,赵佶传旨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望。   三日后,赵佶偕同赵有恭一同进宫拜见自己的生母韦氏,亦是韦氏的生辰。在大宋后宫中只有皇后、太后才有资格庆贺生辰,其他妃子都没有这个权利,甚至有些人在冰冷地后宫中生活早已忘记了生辰。   若非赵佶提醒,只怕赵构都忘记了母亲的生日。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亦是特别的日子。现如今,韦氏已经从晋升为贤妃,这是赵构剿灭方腊取得战功后,赵佶特别赐予韦氏,也可以说是母凭子贵。   无论是昔日的赵构或是以前的他都未曾给自己的母亲过生日,因为从未享受天伦之乐。当他长大成人想要孝顺时,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如今重活一世,双亲健在,却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母亲庆贺生日。   虽然韦氏不是皇后,可她为皇上诞下皇子,就算是没有享受庆贺生辰的待遇。不过,赵构却有这个权利为自己的母亲庆贺,不能大摆宴席,只得与母亲团聚方可。   韦氏生于农历庚申年七月初一,即元丰三年七月初一。对于母亲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模样,如今是何模样赵构不知。之前赵佶提及过一次,赵构认为局势未定不曾踏入后宫拜见母亲。   现在,太子赵桓势力除掉了十之**,仅剩下寥寥数人不足为患。并且,王黼等人的死也重重打击了******,那些投靠太子的大臣也想重新站队,却无路可走,寝食难安。   “九弟,你去拜见母亲,为何喊上我?”赵有恭尴尬的走在一旁,心里说不出的怨气,说实话他也是没有给自己的母亲庆贺生辰,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在母亲的忌日亲自前往墓前悼念。   如果只是单纯地拜见,赵有恭并不反对;偏偏昨日赵构来到楚王府,穿着便衣拉上他一同上街说是赠送于母亲的生辰礼物。那一刻,赵有恭傻了,心里猛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来,怔怔不语,故而现在心里有些别扭。   赵构理直气壮地说道:“咱们是兄弟,母亲生辰,作为儿子的理应送上礼物,你的那份也不能少!”   于是,赵有恭莫名其妙的被赵构硬是拉着入宫前往崇德殿。原本这里是韦氏居住的地方,一连串的原因最后演变成韦氏礼佛之地。赵构要来的消息,昨日韦氏便知道了。   心如水明如镜,心如止水的韦氏听到赵构明日要来见自己,愣是片刻不离身的佛珠从手中掉落,一时间慌了手脚,双眼布满了泪水,红彤彤的眼眸,彻夜难眠,心里想起了儿时的赵构,满是惆怅,询问了身旁的婢女许多问题,就连跟随在身边侍奉多年的婢女在那一刻眼睛也红了,激动不已。   第二百九十九章 母爱如水   “小兰,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模样可以吗?……构儿就要来了,这样子不行,要梳洗一下!……构儿的口味是否变了,不知现在身体如何了,你去御膳房做几道构儿小时候爱吃的菜色、糕点来……”   韦氏激动不已,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坐立不安,亦是她首次无心礼佛。多年的修行在多年未见的儿子到来相比,还是儿子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也不至于在此地礼佛修行。   “韦贤妃,你真是关心则乱!”小兰也为韦氏高兴,她本是皇后的宫女,后来赵佶见韦氏独自一人,便让她前来侍候,渐渐地二人感情慢慢的深厚,情同姐妹,二人年龄却相差十岁。   韦氏礼佛以来,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有关于赵构的一切事情都是小兰听闻告之。赵构的威名,就连宫中婢女、侍卫等听闻,有些见到他本人的宫女更是心如鹿乱撞,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侍卫见到赵构都是恭敬有礼,眼里都是尊敬之色。   虽然赵构从未踏入崇德殿,除了书房外,其它地方都未曾踏足过。但是,他的名声在外,一些见过的他面的侍女更是私下里倾心不已,侍卫也会互相吹嘘渐渐地赵构的名声在皇宫中异常响亮。   小兰听闻赵构的一切后全部告知韦氏,韦氏多年来哪怕是皇上前来都纹丝不动,眼神从未泛起任何波澜,犹如巨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又有些疏离;渐渐地宫中的婢女、侍卫等都知道她性子冷淡,也慢慢的疏远开来,使得崇德殿异常的冷静。   宫中流言蜚语甚多,赵构身为人子却从未踏入崇德殿,有些妃子嫉妒韦氏,便悄悄地流传赵构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母,就连小兰都听闻,甚至于还出口回击,之后被韦氏知道,也是一笑置之,从未放在心里。   小兰自从得知赵构来此地,喜极而泣,激动不已,忙不迭的赶来告之韦氏。小兰人如其名,蕙质兰心,她知道韦氏十分关注赵构的消息,听闻他的消息后眼神都会变得柔和与慈爱,赵构要来了更是激动万分。   “郡王明日才来,韦妃您还是先行休息,待养足精神,明日便可以见到郡王了!”小兰热泪盈眶,心里暗暗地为韦氏高兴。   韦氏一愣,只觉自己真的想的过多了,也就听从小兰的话,先行躺下休息。只是躺在床上,韦氏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毕竟,赵构第一次前来探望自己,她的心满是儿时的赵构模样,如今是何模样还真的不曾记得,心里盼望的紧。   次日,天蒙蒙亮,韦氏便醒来了!昨夜,韦氏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两个时辰,心里迫切的希望早日到来。终于盼到了今天,赵构前来的时间,她特意命小兰准备一下,沐浴更衣,好好地整理一下。   经过一个时辰的整理,韦氏便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她的目光却一直看着门外;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连小兰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韦妃,郡王很快便来了,不用再看了!”   “臭丫头,就知道笑话我,要是再笑话,我便将你赐予构儿做府中丫鬟!”韦氏笑骂一声。   小兰羞涩地低下头,她知道韦氏是在说笑。毕竟,她身份卑微,以赵构的身份岂能看得上。不过她年仅二十一,正值青春少女怀春的时候,赵构又是人人称道的人物,想到自己要是成为郡王府的丫鬟,暗暗地窃喜,羞红的小脸蛋迅速的低下头,看着脚趾,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想着韦氏说的话。   韦氏瞧见平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兰沉默了,又见她羞红着脸,莞尔一笑。小兰的心思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不过戏言却也想起了赵构年岁不小了,也该是考虑一下人生大事才行,心里不禁有些忧心了。   小兰的年纪比之她要小,可是性格活泼,有她陪伴韦氏才不至于非常寂寞;崇德殿也不至于太冷清,只是小兰的身份让她想起自己。如果真的将她赐予赵构,作为府中丫鬟,只怕日后有些难办,故而此话点到即止,不再提及。   “小兰,你去看看构儿来了没?”   小兰如梦初醒,猛地想起了正经事,慌忙跑出去。片刻后,她又回来了,欢快不已,惊喜地高喊道:“韦妃,郡王来了,来了!……”   韦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走到房门外,目光凝视着前往,只见前往走来二人,她一眼便看到了赵构。与此同时,赵构也看见了韦氏,那一瞬间赵构愣住了,韦氏热泪盈眶,泪水悄悄的滴落下来。   纵然赵有恭与赵构二人前来,赵构乃是亲生子,数年未见仍然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儿子,只因血脉相连,那种亲情难以割舍掉。毕竟,此时的赵构模样与儿时有些相似,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少了几分稚嫩之气,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喜极而泣,喃喃道:“我的构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赵有恭感受到赵构身体有些僵硬,笑容戛然而止,好奇之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韦氏伫立在门槛处。顿时,赵有恭也愣住了,只因韦氏的模样与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似,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也傻了。   赵构身怀武功,视力比之常人要好。他清楚地看见韦氏梳理好的妆容,仍然掩盖不了她脸上的沧桑,眼角纹深了许多,满头黑发却夹杂着银色,格外的醒目,哪怕好好地打扮一下看上去精神许多,仍然看出来她的疲惫与担忧。   韦氏紧皱地眉头在看到赵构那一刻悄悄地舒展开来,仅仅是一瞬间,赵构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心那一刻震动了。若非自己一直在外,从未踏入崇德殿,让自己的母亲担心,又怎么会老得如此快,那一刻赵构的心里只有愧疚。   扑通一声赵构双膝跪地,二人相隔一千米,只是这一千米对于赵构而言比任何的路都要艰难,尤其是看见自己母亲满脸沧桑的模样。赵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唯一能做的便是跪地而行,一步一步的跪着走到韦氏面前。   韦氏见赵构跪地,心里一痛,强忍着泪水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泪水悄悄地在脸上划过,眼神里满是慈爱之色。看见英姿勃发的赵构,她觉得这些年的孤独都值得了,只要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就足够了,身为母亲子女身体安康就是最大的幸福。   “不孝之子赵构叩见母亲,让母亲为孩儿忧心乃赵构之过也!”赵构泪流满面的一直跪着行走来到了韦氏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抬起头看着满脸慈祥的韦氏。   第三百章 姨娘?   韦氏身为贤妃,在后宫的位置仅次于贵妃、皇后、太后。虽然她是奴婢出身,也是知书达礼之人,性子恬静,不愿与人争斗,故而崇德殿是宫中最冷清的地方,也是清静之地。   赵构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仰望着母亲,心里感慨万千。自从习武以来便独自一人,自此与自己的母亲分别。此时,看见母亲沧桑的脸庞,慈祥的目光,眼中含泪,这让他心如刀割,自知不孝。   赵构非常懊悔,为何不早点前来。虽然他考虑的是母亲在宫中的安危,时机不成熟,只是这样一来却让母子二人分别多年未曾见过。如果给他再一次的机会,赵构万万不会不来探望自己的母亲。   韦氏伫立在门槛处,眼睁睁地看着跪地而来的赵构,心里一痛,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那一刻,韦氏的心都融化了,眼里只有赵构一人,再无其他人。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前去迎接赵构,也不能立即搀扶起赵构,韦氏知道这是赵构对自己的孝顺,身为母亲唯有欣然接受。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韦氏近距离看着赵构,只觉得赵构不仅仅长大了,就连容貌也变了许多,只是身形略显单薄,心里揪着痛;韦氏懊悔自己没有留在赵构身边照看,以至于错过了很多。   “侄儿有恭见过韦妃!”赵有恭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惊醒眼神中都是赵构的韦氏,他也不愿意惊扰,看到如此感人肺腑的一幕,赵有恭心里除了感动、羡慕外再无其它东西。   韦氏听闻赵有恭喊自己,方才撇过头看着赵有恭,眼中满是慈爱之色,笑容满面地点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赵构还跪在地上,担忧的让赵构起来。母亲的命令,赵构岂敢不从。   纵然在朝堂上风光无限,手握大权,在母亲韦氏面前,赵构仍然还是孩子。原本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的生活的赵构,小小年纪便承担着很多,韦氏知道赵构自幼聪慧,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不曾想年仅十四岁尚未加冠的赵构居然如此风光,心里除了欣慰也有担忧。   韦氏深居宫闱,不与人争斗,不代表韦氏是那种闭门造车之人。恰恰相反,韦氏独具慧眼,目光长远,就连赵佶都不曾知道,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比说出来或是做出来要好。   如果可以的话,韦氏不希望赵构小小年纪便进入朝中任职。毕竟,朝中官员尔虞我诈堪比后宫争斗,为了取得皇上宠幸更是不择手段。常年身居在宫中的韦氏,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恬静的心让她置身于事外,不愿意掺和其中。   自从赵构离开后,韦氏便一心一意的礼佛,修身养性。名利在她眼中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构能够健康安全,此乃最大的心愿。即使是皇上来了,韦氏眼神也不曾丝毫的波动,唯有赵构才能牵动她的心,只因他是自己的儿子。   赵构在朝中发生的一切,小兰悉数告之,韦氏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曾说过什么。但是,韦氏心如明镜,对于朝中的势力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赵桓被赐封为太子后,以赵构的本事势必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韦氏与太子赵桓的母亲乔氏原是郑皇后宫中的普通侍女,结为姊妹,相约其中一人富贵时,不能忘记对方。后来乔氏得到宠幸,封为贵妃,向徽宗推荐韦氏,韦氏因而受到临幸。   现在有这样的地方,可以说与乔氏有很大的关系,韦氏不愿与乔氏因为儿子的事情闹得不愉快,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经过这么多事情后,韦氏心里已经明白有些事情无法避免,还是发生这样的问题,心里只能感慨。   如果韦氏不是选择清修,只怕与乔氏早已发生斗争。并且,乔氏已经成为皇后,要是真的无可避免唯有应对才行。她可以忍受一切,不论自己的地位或是权力等都可以不要,只要赵构安全即可。   为了儿子的安全,哪怕是与皇后斗上一斗也无所谓。韦氏看见赵构第一眼,心里百转千回,想了许多,心中所想的事情全部浮现在脸上,时而忧愁,时而担心,时而坚定,时而无奈……   赵构、赵有恭二人面面相觑,低头不语,他们静静地等待着韦氏。片刻后,韦氏下定决心,笃定了自己的信念,看着赵构、赵有恭二人伫立不动的模样,莞尔一笑,道:“你们不必如此拘束,一切随意!”   “是,母亲!”赵构、赵有恭二人点点头,他们还真的有些拘束,想要放松也放不下来。   韦氏率先转身离去,小兰急忙上前搀扶住,赵构、赵有恭二人紧紧地跟随在后面。赵构眉头紧皱,凝望着有些佝偻且单薄的身影,脸上有些哀伤,暗暗地想道:“想必母亲吃了不少苦!……”   皇宫中的伙食本来就好,就算是平常妃子饮食都有规律的,决不会如此消瘦且憔悴,唯一的解释韦氏身子大不如前定然与之前一次性命攸关的事情有关,还有便是操心不已,让韦氏担忧的只有自己了,再无他人。   这一刻,赵构更是愧疚不已,只觉得自己真的不孝顺!   “小兰,你去拿些糕点来,备上一些茶水!”   韦氏坐在椅子上,示意身边的小兰下去准备,小兰答应一声便离去了,临行前还偷偷地瞄了一眼赵构,心跳个不停,韦氏哭笑不得笑了笑,目光看向了赵有恭,惊疑地问道:“你是有恭?十三弟赵似之子?”   “回禀韦贤妃,侄儿正是!”赵有恭不解的回望着韦氏,不明白她怎么会有此一问。   韦氏听闻赵有恭的喊声,又见他还是有些拘束,面露不悦,道:“既然你是十三弟之子,那便不是外人了!你也不必喊我什么贤妃了,可以称呼我一声‘姨娘’吧!”   “姨娘?”赵有恭大吃一惊,整个人傻了,怔怔不语,满面的不可思议,就连赵构都有些诧异的看着母亲,心里有些不明白了,为何母亲会说出这句话,着实令人费解。   韦氏见赵有恭惊讶的模样,又瞥见赵构疑惑不解的神情,莞尔一笑,道:“不错!你可以称呼我‘姨娘’,不必如此惊讶!至于为何如此称呼,想必没人告诉你吧,待会一一告知!”   第三百零一章 有母亲的感觉真好   片刻后,小兰便端上一些宫廷糕点,有:太后饼、枣泥酥饼、蜜汁蜂巢糕等,还有上等的信阳毛尖茶。韦氏让赵构、赵有恭二人享用,看见赵构拿起太后饼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赵有恭见赵构拿起糕点吃了,放下心中的疑惑,也拿起枣泥酥饼吃了起来,只觉味道香甜可口,与以往吃得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一连吃了四个才觉得满足。   赵构咬下太后饼的那一刻,只觉得满口都是香酥无比,又有熟悉的味道,仿佛回到少年时吃得一样。刹那间,赵构愣住了,因为这股熟悉的味道不是御厨做的,而是母亲亲手做的。   当初,赵构博览群书时关上门足不出户的日夜看书,想要找寻救国之法。有时候三餐不定,直到一名婢女送来一些糕点只觉味道有些特别,便天天吃仍然不腻,后来才知道这是母亲韦氏亲手做的。   韦氏贵为贤妃,身份地位与以往大大的不同,在侍候郑皇后时韦氏便心灵手巧,一些家常糕点或是宫廷糕点都会制作,只是后来很少亲自动手。韦氏看见赵构茶饭不思,一心读书忧心忡忡之下便亲自下手,还隐瞒着所有人,不能让外人知晓。   “母亲,您……”赵构忍不住眼眶再次红润了,手中的太后饼格外好吃。   韦氏慈祥的看着赵构,见他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眼含热泪地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构儿你多吃点吧!”又看着赵有恭,“有恭,你也多吃点!”   小兰看见赵构满含热泪的模样,也是高兴不已。因为这些糕点全部都是韦氏亲手制作的,就连她都不允许插手,这些都是给赵构做的,乃是韦氏作为母亲对儿子的一片心意。   赵构一连吃了六个太后饼,这些都是母亲的心意,岂能寒了母亲的心,吃饱后又喝了茶水,全身心都舒坦了;赵有恭也吃饱喝足了,他近距离看着韦氏,越觉得她与自己的母亲有三四分相似。   “构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韦氏见赵构吃饱喝足,露出满意的笑容,只觉这些年的苦都值得。   赵构愣了一下,正声道:“回母亲,这些年孩儿过得很好,劳烦母亲担心了,乃孩儿之错。母亲,您的身体是否安好?”   “好了!好了!……”韦氏温柔地回道,“构儿,为何你今日前来?”   赵构听出母亲声音中的担忧之色,还有一丝埋怨之意。如果不在京城,一切好说,偏偏回来后都不愿意拜见自己,这让韦氏多少有些怨言。韦氏不像皇后或是其他妃子,赵构是她唯一的儿子,对儿子的思念与日俱增,尤其是差点死去的时候最想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儿子。   “回禀母亲,朝中局势未定,孩儿怕母亲受到牵连;今日前来,亦是母亲的生辰,也想拜见母亲。”提及此事,赵构心里愧疚难当,他觉得自己身为人子却未在身边尽孝。   韦氏见赵构如此说道,心里的怨气也消失殆尽,朝中的局势多少了解一点。此时,赵构又如实回答自己,韦氏还能怎么说,而她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子,大是大非还是知道的。   她的怨言并非是赵构没有拜见,而是赵构在外面多年,看见他一连吃了六个太后饼便猜到赵构在外吃了不少苦,想到此处韦氏忍不住再一次流出眼泪,心里更加心疼赵构。   赵构眼见母亲再次流泪,急忙上前关心道:“母亲,您没事吧!”   韦氏慈爱的笑了笑,摇摇头,擦拭着泪水,笑道:“母亲没事,构儿莫要担心!母亲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才会如此伤心,构儿难得记得我的生辰,这是我过得最好的生辰,一切足够了。”   赵构讪然一笑,尴尬的回道:“回禀母亲,您的生日是父皇告诉孩儿的!”   韦氏身子颤抖了一下,心里一紧,勉强笑了笑,撇过头看向赵有恭,微笑道:“有恭,你的母亲与我本是姐妹,我是姐姐,她是我的妹妹。你的母亲本姓宋,我说的可对?”   赵有恭木讷地点点头,他的母亲的确是姓宋,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奇怪,二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姓氏,怎么可能是姐妹呢!并且,她的母亲也没有说过这件事,就连父王都没有提及此事,还真的不知道。   “若是按照宗亲来说,你的母亲乃是我母亲妹妹的女儿,是我的表妹。只是我家中有两位兄长,一位弟弟,并无姐妹;姨娘姨夫早逝,独留下表妹一人,故而表妹一直寄居在我家,与我一同长大。”   “原本府上还算富裕,只是家道中落后,爹爹迫于无奈之下只得将我们姐妹二人送到宫中作为婢女。我们二人一同入宫,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皇上将她赐予十三弟,也就是你的父王,还赐婚。”   “可惜表妹福缘较薄,再生下你后发生血崩,不久便病逝了。”韦氏娓娓道来,和蔼可亲的望着赵有恭。   赵有恭怔怔不语,他心里已经相信了八分,只因韦氏的容貌与自己的母亲的确有几分相似。并且,韦氏是赵构的母亲,又是贤妃,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欺骗自己。   “为何父王不曾说过我还有姨娘?”赵有恭苦涩地问道。   韦氏愣住了,叹息一声:“此事怨不得你父王,十三弟也有苦衷,因为这件事直到你出生后你母亲才说,而他也在你出生后便忙于朝中事务,后来也病逝一直未曾告诉你。”   “母亲,为何姨娘在堂兄出生后才说出真相?”赵构疑惑不解的接话问道。   “此事怨我啊!”韦氏想起曾经的往事,伤心的留下眼泪,叹息一声:“我与表妹一同入宫为婢女,之后得到皇上宠幸才得以从婢女擢升,只是我家乃是平民百姓,当我们二人入宫后便与家中断了联系,也可以说逐出家门。”   “那个时候我们二人一同入宫,却分在不同的地方侍候,我与皇后二人侍奉郑皇后,成为贴身婢女;表妹则是打杂,粗活重活都要做。那个时候我会悄悄的前去探望她,却被太监总管梁师成发现,因我是皇后的女婢免于责罚,而表妹却受到责罚,那个时候我们便约定私下里不与任何说彼此的关系,从此也不再相见。”   “后来不知为何表妹会下嫁于十三弟,而表妹一直未说便是考虑我的立场,直到我病重险些死去,十三弟才与我说起此事。并且,十三弟也交代要是有机会与你相见便让我将此事告诉与你,直到今日才与你相见。”   赵似未死的消息只有皇上以及赵构、赵有恭等寥寥数人知晓,韦氏不知情,而她只不过是还赵似的救命之恩。若非赵似那日救下自己,只怕韦氏早已魂归阴曹地府,哪里还有机会再见到赵构,更没有机会告诉赵有恭这些事情。   赵有恭恭敬地喊道:“姨娘!”   “好!……”韦氏激动不已,热泪盈眶的看着赵有恭,激动道:“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见到你今日的成就,定然为你高兴不已。”   韦氏情真意切地道出真相,赵有恭已经相信她说的是千真万确,没有任何的欺骗,故而赵有恭这一声也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心里还有些激动。看见韦氏就像是看见母亲一样,犹如母亲在世,有母亲的感觉真的很好,赵有恭哭了,激动地哭了。   第三百零二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母亲,今日是您的生辰,理应高兴才是,不必哭哭啼啼的,不吉利!”赵构亦是万分激动,他没想到赵有恭不仅仅是自己的堂兄,还是自己的表兄,实在是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赵有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笑着附和道:“是啊!姨娘,今日是您的生辰,不应哭哭啼啼的。”   “好!不哭了!不哭了!……”韦氏笑中带泪,笑容满面地看着赵构、赵有恭。   赵构是她的儿子,自然不必多言;赵有恭是她的亲侄儿,而他们二人都与自己相隔多年才能相见,尤其是赵有恭。当初,赵有恭刚刚出生时,韦氏偷偷地进入王府中探望,仅仅抱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不曾想那一日相见便是永别。   宋氏病逝后,赵似意志消沉数月,就连赵有恭都是交给奶娘带着,而他却整日借酒浇愁。若非皇上亲临,亲自劝谏才让赵似重新振作,只怕赵有恭幼年时便会孤单一人。   “恭儿,你长得真的像你母亲,尤其是你的眼睛真的很像!”韦氏微笑的看着赵有恭,细细的打量着,那双水汪汪的凤眼吸引着她的目光,又笑着说道:“虽然你的容貌与你父王有八分相似,唯独这双眼睛却遗传着你母亲,看见它就像是见到妹妹似的。”   赵有恭愣住了,他回想起幼年时自己的父亲总是看着自己愣愣出神,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直到今日韦氏提及,他才明白父亲是看见自己的眼睛想起了母亲,而他之所以看见韦氏觉得有些相似,只因偶尔间看到父亲书房中的一副画像,偷偷地发现自己的父亲总是看着画像发呆,赵有恭心里知道那便是从未见过的母亲。   “母亲,这便是孩儿在集市上买的礼物,您看看喜欢吗?”赵构取出自己的礼物送于韦氏。   赵有恭附和道:“姨娘,这是侄儿送您的礼物!”   “无论是什么都喜欢!”韦氏微笑的接过礼物,打开一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赵构赠送的一块和田玉石,上面篆刻的是佛祖;另外,赵构还有一株百年野人参。   赵构讪然一笑,挠挠头道:“母亲,孩儿不知您喜欢什么;那日在集市上看见这枚玉石质地不错,孩儿知道母亲诵经念佛便买下,您的身体不好这是孩儿派人找来的,用来调气养血的,还望母亲不要嫌弃!”   “构儿送的礼物,母亲怎么会嫌弃呢!”韦氏难掩心中的感动,泪水再次滑落出来,又想起赵构说的话,强忍着泪水,露出幸福的笑容,赵构买的礼物投其所好又考虑她的身体健康,这是最好的礼物。   当她打开赵有恭的礼物时,韦氏一愣,又笑了起来,道:“你们不愧是兄弟,想的居然是一样的!”   赵有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礼物与赵构居然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便是赵有恭送的不是玉石,而是一尊玉佛,其它的都是一样的。当他看见赵构的礼物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母亲,今日您的生辰,孩儿便为您唱一首歌谣!”   韦氏眼睛一亮,笑道:“你会唱歌谣?”   “母亲小瞧孩儿,您且听着!”赵构清了清嗓子,想起了后世一首经典的歌曲,直接开口便吟唱道:“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赵构唱起了后世风靡一时的歌曲,就算他心智成熟,年龄也不过是十四岁的青少年,而他唱出这首歌曲用的是童音,没有隐藏或是故意压制,完全是用自己的内心唱出自己对母亲的思念。   当赵构唱出这首歌曲时,那种稚嫩且激动,思念母亲的声音一下子让众人愣住了,赵有恭傻了,小兰呆住了,韦氏则是哭了,她掩住自己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而她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与此同时,宋徽宗赵佶不知何时开始便已经伫立在门外听着赵构唱出的歌谣,他也愣住了,沧桑的脸上满是心痛与无奈,还未完整的听完便吩咐身旁的人退了出去,而他心里犹如江水一样汹涌澎湃,喃喃道:“这些年苦了他们母子,就让他们好好地聚聚吧!回去吧!……”   一首歌谣唱完,赵构忍不住跪下轻声呼喊道:“母亲!孩儿不孝!”   赵有恭听得入神,泪水不知何时开始流了下来,赵构跪下时也跟着跪下了。若是韦氏与自己没有关系,他不必如此,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姨母,自己却不知情,一直未曾拜见,心里亦是惭愧。   “孩子,你们快快起来吧!”韦氏亲自扶起赵有恭、赵构二人,又看看时辰,微笑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正事要紧,你们便去吧!若是有空再来看我吧,外面的事情你们二人要小心为上,万万不可大意,知道吗?”   赵构听着母亲的叮嘱,心里一惊,暗想道:“母亲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赵构、赵有恭二人还是点头答允下来。接着,他们二人在此地多留了半个时辰,然后便起身告辞,韦氏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不舍也不得不让他们离去。毕竟,宫中与外面不同,他们又是男人不可久留,就算是皇子都不允许。   “兄长,安插些人在母亲身边,有任何情况立即汇报!”赵构走出宫门,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赵有恭点点头,他知道赵构的意思,后宫的争斗不必朝中逊色,短暂的相处他看出自己的姨母为人和善,不喜争斗。如果不安排一些人手,只怕真的出了什么事就后悔不已。   “若是有女子的话,便安排几人再母亲身边侍候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构严肃地说道,“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愿意遇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情;待事情完全解决后,到时候再好好的尽孝吧!”   “子欲养而亲不待!”赵有恭喃喃地想道,此时让他想起了数月未见的父王,又想起母亲的事情,暗暗地决定要去见见自己的父王,询问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构剽窃后世的歌曲,作为自己的送给母亲的歌谣,而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创作的。毕竟,没有人知道赵构也心安理得的如此说法,可他没想到的是这首歌谣被他唱出后,居然在短短的数日内整个皇宫都在传唱,就连民间都听闻,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此事皆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三百零三章 父皇,您真狠!   “九弟,姨母刚才提及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做?”赵有恭想起韦氏临行前的那番话,让他哭笑不得,有些尴尬的说道。   赵构无奈的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只能遵照执行,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情况了!”   赵有恭、赵构二人相识苦笑,只因他们二人都被韦氏催婚了。赵构从未想过自己在大宋会遇到这个事情,被催婚在后世较为常见。那个时候,赵构就被自己身边的兄弟鼓动着尽快完婚,没想到到了大宋还是难逃这样的命运。   若是在后世说得过去,年纪也将近三十了,是该成家了。现在赵构才十四岁,居然被自己的母亲逼着自己去相亲,还威胁说,要是没有去找,那就让自己的父皇出面指腹为婚,在朝中大臣之中选一个完婚,这把他吓傻了。   赵有恭更是苦逼,赵构被催婚后,接着就是自己,还说自己的年纪早已过了弱冠,要是再不完婚就对不起自己的双亲,最后他们二人在韦氏软磨硬泡下,逼不得已答应下来。   若非韦氏催婚,赵有恭、赵构二人兴许还会多呆一会,问题是提及此事后他们二人面露尴尬,而韦氏却眉飞色舞的物色起人选,某某大臣的孙女、女儿等等,只要她知道的全部说与他们二人听,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只能仓皇而逃了。   现在想起此事,他们二人后怕不已。对于他们而言,成婚时候不到。并且,赵构根本没想过,他的心思都放在朝中事务,哪有心思想什么儿女私情的事情,赵有恭亦是如此。   “构儿,你自幼与同龄人不同;如今,又深入官场,操心国事。”韦氏笑眯眯的看着赵构,道:“你是皇子,又身居要职,忧国忧民理所应当,母亲不反对。不过,你是不是该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人生大事?”赵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只觉得莫名其妙,木讷道:“母亲,人生大事是何事?孩儿只想尽心尽力的处理分内之事,别的事情还真没有想过,不知母亲您说的是何事?”   韦氏瞪了一眼赵构,见他明知故问,没好气地回道:“人生大事便是你的婚姻!”   赵构嘴角抽了一下,苦笑道:“母亲,孩儿尚小,婚姻大事不着急!孩儿事务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管这些事情,眼下还是安心地做好分内事便足够了,其他事情暂且不提!”   “胡扯!”韦氏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赵构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还小吗?如今已满十四岁,再过两年便是加冠之龄,亦是成年。现在你身居要职,事务繁忙情有可原,可是终身大事还是尽早考虑。”   “若非你父皇提醒,我都差点忘了。这些年不来探望母亲,我也不怨你,你是为国为民乃是大义,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如此。公务繁忙,也得赶紧找个媳妇,不说尽早成亲,也得媒妁之言,订下婚约方可。”   “你倒好,这些年人不见人,就连自己的人生大事都忘记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你看看那些王孙哪个不是在你这个年龄都成家了,也就你这小子常年在外,不然我早就给你找一个了!”   “母亲,父皇与您说起这事的?”赵构狐疑的看着韦氏。   “当然是你父皇与我说的,他说你年岁不小了,是该成家了。”韦氏愠怒地回道,“说起你父皇,你这小子更该骂,你父皇与你说过此事,为何你一直不放在心上!”   “既已入朝,当以国事为重,无可厚非,难道你忘了自己还是我的孩子吗?还是你父皇的儿子吗?自古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件事没得商量,必须尽快给我一个音讯,要是你不愿意找,那我便请求皇上赐婚,在朝中找到适婚,年纪与你相仿的官宦之女。”   “母亲,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赵构心里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无助的眼神望着韦氏,而她却不为所动,这件事没得商量。   赵构心知这件事只得听从母亲的吩咐,这些年他实在是愧疚自己的母亲,让他担心受怕不说,还差点害了母亲性命,哭丧着脸:“没想到这次过来,居然遇到这样的事,真是失策啊!……父皇,您真狠,孩儿佩服!”   赵构知道此次前来母亲提及婚事,十有**都是自己的父皇怂恿的,也是他从旁提醒才让母亲想起此事。当初,赵佶提出来时,赵构想都没想便以局势未定为借口脱身。   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自己的父皇还有这一招,赵构叹息一声,咬牙切齿地想道:“还是大意了!”   看见母亲坚定地模样,赵构不愿韦氏失望,僵硬的点点头!现在他只能顺从,还不能反抗。赵有恭见赵构吃瘪,不由得佩服起韦氏来,能让赵构吃瘪的人实在是太少,不禁偷偷地笑了起来。   “有恭,你也是一样的!”韦氏见赵有恭幸灾乐祸的偷笑,冷不防的看了过去,掷地有声地说道:“你是兄长,都快二十了!既然双亲都不在了,那我便是你的长辈,如同母亲一样。”   “构儿能尽早完婚更好,不能的话,最低要求便是找到姑娘家与她订下婚约文书;你是兄长,我限你最晚不超过两年内必须完婚,要是晚了休怪我不顾你母亲的面子!”   “姨母,这……”赵有恭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无奈的看着韦氏坚定地目光,‘不容拒绝,只得遵从!’这是他看到的意思,心里苦笑不已。原本只是谈及赵构的事情,不曾想祸水东引直接惹火烧身,一脸的苦涩,有苦难言。   “不日便是七夕节,亦是花灯节日,汴京城中未曾婚配的女子势必都会出来,那个时候你们二人必须给我上街。若是没有去,你们二人日后不要再见我,到时候我便亲自出马,给你们二人挑选合适的人选!”   韦氏直接拍板,也不等赵构、赵有恭二人的反驳声,硬生生的让他们二人接受。并且,赵构、赵有恭二人还不得不答应,那脸上的僵硬,还有苦涩的笑容都显示出他们二人是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可惜这些在韦氏面前都没用。   韦氏也懒得管他们二人脸上的苦涩,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之前的温柔娴淑的模样。只是刹那间,犹如两个人,这让赵构、赵有恭二人心里一震,对视一眼,最后悻悻然的离开了。    第三百零四章 当年往事(一)   直到此时,赵构、赵有恭二人想起韦氏脸上的笑容身上就颤抖,只因他们二人都猜到韦氏想到了什么,不然决不会露出那种笑容。若是没有眼前的危机,或许早已完成了韦氏期望的事情,奈何生不逢时。   “九弟,姨母真的常年礼佛?”赵有恭想起韦氏声色俱厉地模样,问出心中的疑惑。   赵构苦笑一声,尴尬地回道:“礼佛是人所共知,兴许是涉及到婚姻大事时才会露出强势的一面。”   韦氏强势中又带点慈祥,并非上位者或是久居高位流露出来的那种强势。即便如此,赵构、赵有恭二人还是被震惊了,尤其是赵构知道历史中的韦氏可没有如此一面,咕哝道:“历史中记载的并非事实,眼见为实才是真!”   “母亲催婚这件事还没完呢!”赵构笑眯眯地说道,“这件事已然成为定局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只是不能这样就算了,也该见见这件事的始俑者,顺便有些事情问问他才行。”   赵有恭附和道:“正有此意!”   于是,赵构、赵有恭大步流星地走向乾德殿,待他们二人来到殿前却被门外的太监挡住,说是皇上不在。赵构询问之下,太监也不知皇上去了何处,这让他们二人有些奇怪,平日里赵佶都在乾德殿的书房批阅奏章,不知今日去了何处,就连身旁侍奉的太监都不知情。   “王公公,皇上去了何处真的不知?”赵构再次问道。   王公公急忙回道:“回郡王,奴婢真不知皇上去了何处。原本陪着皇上去了崇德殿,只是那个时候王爷、郡王都在,皇上不愿多做打扰,便让奴婢先行离去了,不准跟着!”   赵构大吃一惊道:“皇上到过崇德殿?”   王公公点点头,赵构惊诧万分,又与赵有恭对视一眼。既然父皇去过崇德殿,为何不愿意露面,这让赵构有些奇怪。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处地方,故而未作停留,直接转身离去了。   片刻后,赵构、赵有恭二人来到一处宫殿,此处并无侍卫把守,只因此处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此地本来是赵构幼年时住的地方。赵构出宫后,这里一直空着,只是偶尔有人前来打扫。   另外,此地亦是赵似、赵佶二人秘密相聚的地方,这事情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其他人都不知道。再次来到自己住的地方,赵构望着一草一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心里一阵感慨。   “九弟,皇上在那里!”赵构顺着赵有恭指的方向,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石凳上的赵佶,以及数月未见的赵似,赵有恭也是惊讶不已,他不曾想到在此地会见到父王。   自从赵有恭接管山庄后,赵似几乎不在山庄露面了,就算是山庄的人前去寻找亦是找不到。若非特殊情况,赵似几乎不见赵有恭了;今日不想会在此地遇见父王,这让他有些惊讶。   赵有恭、赵构二人立即上前去,恭敬地喊了一声。赵佶、赵似二人微笑的点点头,便让他们二人一起坐了下来。赵构、赵有恭二人还未提及,赵似便出声道:“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事吧!若是没有猜错,只怕这事与皇兄、我二人有关,我猜的可对?”   赵构咬牙切齿地说道:“父皇,你真是高明啊!”   “你说的是何事?朕怎么听不懂!”赵佶揣着明白装糊涂,疑惑的看着赵构,仿佛真的与他无关似的。   “父皇,孩儿不是说了,目前还未到时候,您为何要与母亲说起!”赵构不敢真的发怒,可他心里一肚子的气,最后被自己的父亲耍着团团转,心里非常的不爽。   “朕心知你的秉性,只是公是公,要公私分明。”赵佶微笑地看着气愤的赵构,心里得意洋洋,要不是韦氏出面说起,只怕赵构根本就不会乖乖听话,这让他做父亲的小小的失落。   “再过两年便是加冠之龄,须知你不仅仅是臣子,更是皇子。若是再不婚娶,只怕说不过去。此事,朕与你说过,只是你这小子实在是让我失望,一心扑在朝中事务,其他事情一概不上心。”   既然赵构知道了,赵佶也不再装傻扮糊涂了,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起赵构,那口吻与韦氏如出一辙,愣是让赵构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听着,“朕知道你忧国忧民,可是你有十四岁了,年纪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才行。朕的话你不听,你母亲的话定然会听,朕有这个自信!”   赵构哭笑不得说道:“父皇,有您这么算计自己儿子的吗?”   “你这个小子,朕是在为你考虑人生大事,怎么说是算计呢!”赵佶愠怒的瞪了一眼赵构,想起他答应下来,情不自禁地又笑了,得意洋洋地说道:“七夕灯会快到了,到时候你给我好好地游玩一下,要是没有看上的姑娘,朕就亲自给你择选婚配!”   “还有你这个臭小子,你也甭想逃!”   赵有恭见赵佶说得好好的,目光又看向了自己,哭丧着脸只得沉默,心里非常郁闷,求饶的看了一眼赵似,只盼望他为自己说些话,没想到赵似一副赞同的模样,这让他更郁闷了。   “难道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早些成家吗?”赵构哭丧着脸,暗自嘀咕一声:“十四岁就成婚,这个年纪太小了吧!……无怪乎后世的父母都希望子女早些成家,只怕是自古有之!”   “有恭,这些年我没有好好地尽到父亲的责任,这一次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给我寻一个媳妇。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赵似在赵有恭的心头上再次补了一刀,赵有恭看着父亲坚定不移的目光,心里一紧,无奈的苦笑一声,又与赵构相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   “姨母与我说起婚事,只怕父王难脱干系!”赵有恭暗暗地悱恻一声,又想起了韦氏事情,正声道:“父王,孩儿有事要问……”   “你想问的事情是关于韦贤妃是你的姨母吧!”赵有恭话还未说完,赵似便接话说道:“她是你的姨母,这事是真的。至于,你想问我原因,我也一并告诉你,为什么你出生到现在都不曾对你提及!”    第三百零五章 当年往事(二)   “其实,这件事与你有些关系!”   “与我有关?”赵构愣住了,诧异地看着赵似,咕哝一声:“王叔,您甭拿我开玩笑!”   赵似笑道:“我没有说笑,与你有些关系,却又不能完全有关!”   “王叔,您还是快点说吧!”赵构见赵似左顾右盼,心里有些焦急了,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似见他们二人急不可耐的模样,会心一笑,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 .w.原来这件事不仅仅与赵构有关,就连赵佶都牵扯在内,不过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好事。   当年,韦氏与宋氏两姐妹一同入宫,他们二人美貌尚佳,有几分相似,就连挑选的太监都询问她们二人是姐妹否。那个时候,宋氏与韦氏二人不约而同地如实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宋氏与韦氏容貌有些相似,性格却相差很多,韦氏温柔娴淑,小鸟依人的模样,而宋氏看上去更像是江湖儿女,眉宇间的英气就连太监都是一愣,不过她们二人容貌清秀脱俗,也就让她们一同入宫。   韦氏因为性格恬静,乖巧许多便被太监送往皇后处成为婢女;宋氏眼神中的倔强没有逃过老太监的眼睛,见她如此模样也想好好的教训一下,便将她送往了杂役房,成为打杂的奴婢。   虽然二人容貌相似,命运不同,韦氏因乖巧懂事很快受到郑皇后的重用,成为贴身婢女,又在皇后处结识了姐妹,那人便是乔氏。现如今,乔氏已经成为贵妃了,比韦氏地位要高。   宋氏在杂役房中做着辛苦的事务,每日受到太监、宫女的欺负,可她性子倔强愣是不服软。吃不饱穿不暖,过得饥肠辘辘的日子,宋氏仍然坚持着,哪怕再累再苦都不怕。   韦氏空闲时间便前来照看,带一些郑皇后赏赐的食物、衣服给她,这更让那些宫女嫉妒,最后有人私底下谣传宋氏有韦氏帮衬,实际上韦氏只是贴身婢女,帮不了什么忙。   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侮辱韦氏,宋氏气恼之下与之发生争斗,打碎了宫中的物品,最后受到责罚差点被打死。若不是韦氏及时赶到,苦苦哀求,只怕宋氏真的死了。   “妹妹,你干嘛与她们发生斗争?我们在宫中没有任何势力,而我又不能时常跟随在身边,你这样更是让我担心!要不下次我向皇后提及一下,让你前往皇后处如何?”   宋氏背上都是皮鞭留下的痕迹,脸上也破了皮,韦氏正在给宋氏上药,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勉强的笑道:“姐姐,不必如此!她们是嫉妒我的美丽,这些伤没事的,过些时日便会好的!”   “你自小不听从父母的话,为何要与她们争斗,该低头时就要低头,这里是皇宫。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啊!……”韦氏看着宋氏背上的伤势,痛心不已,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姐,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宋氏反过来安慰韦氏,又想起宫中传言,低声道:“姐,皇上是不是看中你了?”   “皇上怎么可能看中我!”韦氏急忙否定的摇摇头。   “那为何她们说你被皇上看上了?”   宋氏心知姐姐从不说谎,她说没有就是没有,只是她不明白姐没有被皇上看中,那些宫女私底下说她引诱皇上等污秽之词,这让她实在受不了,直接与那人发生争斗的,故而有些好奇。   韦氏哑然失笑道:“皇上看上的那人不是我,而是在皇后处认识的乔姐姐。”   “姐,你常年在皇后身边伺候着,不知见到过皇上没有?”宋氏一直在杂役房,不要说皇上了,就连官员都没有见到过,忍不住八卦起来。   韦氏一愣,道:“见过!”   “皇上长得如何?是不是跟唱大戏里的那副模样?”宋氏没见过皇上,可她见过唱大戏的人扮演皇上,就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韦氏爱怜的摸了摸宋氏的头,轻轻地敲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说道:“哪有那么夸张,大戏是大戏,那模样能见人吗?再说了,皇上长得如何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做好本分就好!”   “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宋氏摸了摸被韦氏敲打的额头,又见她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来了精神,就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在皇后身边,必定与皇上见了许多次面,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觉得姐你可以遐想一下。”   “你懂什么,还不安分的趴好了,刚上的药又要重新来过了!”韦氏笑骂一声,再一次敲了她的头,让她趴好。至于刚才所言,韦氏从未想过,只想着做好本分事情就行。   或许有很多宫女都想着被皇上看中,宠幸后地位就与现在不同,要是怀有龙子更是母凭子贵,兴许赐封妃子都有可能,故而绝大多数宫女都会胡思乱想,心里期盼着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做。   偏偏韦氏还真的没有想过,她只想做好本分事情,其他事情对于她而言都是非分之想。并且,郑皇后深明大义,对她也好,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即使那个是皇上,韦氏也不曾想过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不能连累了姐的前程!”宋氏低下头看着韦氏鞋子上满是灰尘,这是刚刚帮自己求情的时候留下来的,她听不得别人中伤韦氏,自小到大韦氏对她如同亲妹妹,只要有的绝不藏私。   现在韦氏有良好的机会接触皇上,只要被皇上宠幸便可以脱离婢女的身份,而她是杂役。即使那些太监、宫女欺负她,可她却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主,也没有说出她与韦氏的关系,只因她不愿意连累韦氏。   若是韦氏有幸成为后宫妃嫔,宋氏与她之间的关系更不能被他人知晓,故而入宫后一个月,宋氏便知道宫中的斗争非常激烈,不坏好心的人太多了。于是,她便叮嘱韦氏不要与他人说起二人的关系,对外只是说他们二人是同乡的好友,情同姐妹。   经过这件事,宋氏笃定不再牵连韦氏,正声道:“姐,日后你不必再来了!”   “这是为何?”韦氏不解的看着宋氏。   宋氏回道:“宫中危机四伏,要是姐你再继续前来,只怕对你不利。放心,在此地我定然不会有事,你且放心。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乔氏受到皇上宠幸后,她定然向皇上引荐你,那时候你必定成为嫔妃,身份地位不同万万不能再来,要是前来的话势必会受到牵连。”   韦氏皱了皱眉头,她想起自己与乔氏的约定,心里也不敢保证,又见宋氏如此坚定,最后她也答应下来。宋氏考虑她的安危,而韦氏考虑的是她的安危,她们进宫已经一年了,见识涨了许多,心里也明白要是二人关系走得太近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尤其是她在皇后做事,被皇上宠幸的机会更大,会引起很多宫女的嫉妒,最后都发泄在宋氏身上,这不是她愿意看见的结果,故而答应下来,自此以后他们便不再相见了。    第三百零六章 爱在心口难开   韦氏为宋氏上完药后,便离开了。她知道这一次分别便是永别,日后不知有没有机会再相见了。果然,乔氏受宠后很快便向皇上引荐韦氏,而韦氏内心深处的抗拒少了很多,顺从地答应下来。   无论怎么说,乔氏的确在皇上面前引荐了,遵守了当年两人的约定,韦氏对她这份恩情铭记于心。原本韦氏放下心中的戒备,愿意委身于皇上,很大原因是为了宋氏。   若是韦氏有幸得到皇上宠幸,地位便会提升,那时便有机会将宋氏带到自己身边,自己能够照顾她。从一开始韦氏便是这样想的,直到大观元年二月进才人,六月进为婕妤。   当时,宋徽宗对韦氏没有太多的宠爱,乔氏却受到皇上宠幸,地位一路提升到贵妃,就差皇后了。后宫中婢女私下里谈论乔氏日后定然成为皇后,而韦氏只是不受宠爱的妃子。   宋氏听闻后,亦是无可奈何,一起长大的姐妹,宋氏如何不知韦氏心里想什么。那日分别时,宋氏询问韦氏的话语,实际上是一种试探,她猜到韦氏并非与其他人一样想要成为妃子,而她更想嫁的人是平凡之人。   自从韦氏得到皇上临幸后,她也从皇后的宫中搬出来,住在自己的宫内。无论何时都是微笑示人,待人和蔼,渐渐地婢女、太监等人对她也是非常尊敬,只是皇上来时她的笑容显得僵硬很多,这让宋徽宗很是恼火,最后干脆几个月都不来一次。   韦氏心里想要帮助宋氏,又不想成为妃子,偌大的皇宫显得冷清许多,她在纠结中彷徨,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更不知该如何做。心中挂念宋氏,却不能前去探望,以至于没人的时候愁容满面。   恰好她脸上的神情被宋徽宗看见,之后赵佶更是难得去一次,韦氏独自一人居住在此地,就连外界的消息都听不到,宛如笼中鸟,终日郁郁寡欢,内心显得挣扎。   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宋氏向赵似说的,赵构听闻母亲的一切,心里有些怨言,直愣愣的看着赵佶,低声道:“父皇,您为何要如此做?让母亲独自一人留在宫中?”   众人都知道赵构心有怨言,只是他的身份乃是臣子,赵佶又是皇上,实在不妥,只是赵佶却没有计较,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此刻,赵佶不再是一国之君,更像是一位父亲,眼里满是无奈与痛心,欲言又止。   “构儿,你错怪了皇上!”赵似接过话,赵佶不好说出口的事情,他来说吧,“其实,皇上宠爱你母亲更甚于乔贵妃,只是有些时候你的母亲看似温柔似水,骨子里却非常倔强,认定的事情甚少回头。”   “宫中常言道:母凭子贵,并无道理。若非你在朝中所做的一切,只怕你母亲的身份还是婕抒,不是贤妃了。可是,谁又知道皇上心中的痛苦,皇上宠爱你母亲一直放在心中,从未表现出来,只因后宫之事就算是皇上也不好插手,一切交托于皇后。”   “郑皇后深明大义,只是你母亲喜爱恬静,又不懂的取悦人,而乔贵妃能言善辩,与郑皇后关系情同姐妹。直到乔贵妃生下皇子,郑皇后更是爱屋及乌,故而郑皇后站在乔贵妃那边,就算她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有皇后撑腰,在后宫中地位与日俱增。”   “你母亲不爱权力,只想安安静静的,若是在民间这样的想法没错,可惜在后宫中这样的想法却不合时宜。纵然皇上宠爱你母亲,也需要顾及皇后的想法,皇后经常在皇上面前提及的是乔贵妃,故而皇上顺水推舟,而你母亲一直都是婕抒,亦是这个原因。”   “如果你的父皇真的不宠爱你母亲,就算你出生了,还是如此,你也不会另眼相待了。只是后宫之中也讲究平衡,要是你母亲得到更多宠爱,却什么都没做,只怕其他妃子都有怨言,那时对你母亲便是最大的伤害!”   赵构沉思片刻,只觉自己误会了父皇,心里万分愧疚。他因母亲受了太多的罪才会失去冷静,质问自己的父皇,浑然忘记了赵佶是皇上的身份,以至于口无遮拦。若非赵似及时点拨,只怕怨由心生。   现在想通了,赵构也知道后宫中嫔妃明争暗斗的太多了,以母亲的性格只怕早早湮没在勾心斗角中,更别说自己还能出生。想到此处,赵构羞愧的低下头道:“父皇,我……”   赵佶淡然一笑,对于失态的赵构他从未怪罪,回想起当年一切,微笑道:“你母亲想必与你说过,是乔贵妃在朕面前推荐你母亲才受到临幸,实际上并非如此,乃是因为你母亲才注意到乔贵妃,只是这份爱朕无法说出口!”   众人都愣住了,赵似对于皇兄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却不是完全知晓,赵构惊诧的看着父皇,他的确知道母亲受宠是乔氏成为贵妃引荐的,也就是说自己的母亲在宫中仍然做了几年婢女才受宠,眼下听到父皇所言,事情并非如同母亲说的那样,好像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当年,朕前往皇后处,恰好你母亲与乔贵妃二人都在身旁侍候着。那个时候,你的母亲性格有些懦弱,尽量减少自己露面的机会,一直未曾抬头正眼瞧过朕,那时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乔氏却一直抬着头看着朕,那个时候朝中仍然存在诸多问题,朕烦恼便前往皇后处,郑皇后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知书达礼又通晓古今,朕便留在那里,就算我离开了,你母亲始终没有抬起头,这让我非常好奇。”   “原本以为你母亲脸上或是有胎记,容貌丑陋不敢抬头。直到一日,朕在后花园中坐着,而你的母亲却在花园中待着,她的身边还有一位女子,二人容貌有些相似。”   “那时,朕独自一人又穿着便服,只是远远地看着,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母亲的容貌,清秀脱俗。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又另外一番味道,而她的笑容却让我心里泛起一阵荡漾,那是没有任何顾忌的笑容,浑然天成,深深地吸引了我。”   “你母亲在那里一直坐着,我便在远处一直看了许久,后来再次前往皇后处却发现你母亲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由于我经常前去,皇后以为看上了她身旁的婢女,便让乔氏侍寝,而我也没有拒绝。”   “其实,我想要的是你的母亲,并非乔氏。只是那个时候不能表露出来,你的母亲见到朕就像是见到鬼怪似的,整个人手慌脚乱,始终低着头不愿意抬着头,这让我非常无奈却没任何方法。”   赵佶说到此处,脸上还是有些无奈。正如他所言,身为皇上想要一位女子何苦如此,只要一道圣旨便有数不尽的美丽女子,可他偏偏独爱韦氏,只因她没有任何目的,这让他有种想要征服的心理,渐渐地深陷其中,无可自拔,而他对韦氏的心意却深埋心中,从未说出口,要是真的说出来只怕影响他的威严,只得藏在心里。    第三百零七章 你这个登徒子   “皇兄,我们兄弟二人在一起这么久,何时见过你如此忸怩。如今你贵为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对她情有独钟?难道她不知道你是皇上吗?”赵似见兄长远远的看着那女子,揶揄一声。   自从上次之后,赵似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皇兄对其他女子动过心,哪怕是郑皇后也不过是夫妻情分,相敬如宾。若非近日来赵佶行踪诡异,有些反常,赵似也不曾发现自己的兄长居然对一位宫女如此上心。   身为一国之君,莫说一位宫女,哪怕是皇孙贵胄的大家闺秀都巴不得嫁给皇上。现在倒好,身为皇上的赵佶居然痴恋一位宫女,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表露心意,这让赵似有些看不懂。   赵佶笑道:“十三弟,待你遇上心动之人便知道了!”   “别!”赵似连忙摇头,道:“皇兄,你还是饶了我吧!女人超级麻烦,再说了宫中女子乃是你一人所有,我可不敢觊觎。我是武夫,那些贤良淑德的女子也看不上,不必烦恼这些事情,还是安心的习武就好!”   “十三弟,你年纪不小了,始终不能醉心于武功,是时候给你说一门亲事了!”赵佶哭笑不得,有时候他都怀疑赵似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在他的府中从未有任何丫鬟或是婢女的,清一色的男人,看上去非常的怪异。   赵似见兄长要给自己说门亲事,他可不答应,连连拒绝道:“得了,皇兄我还小,暂时不想这个!”   “如今父皇母后都不在了,我是你兄长,长兄如父,理应为你操心这个事情!”赵佶打开话夹子,炮语连珠地说服赵似早日成亲,这让赵似如坐针毡,什么都可以好说,唯独婚事赵似还真的没有想过。   赵构、赵有恭二人狐疑的看着满脸尴尬的赵有恭,赵有恭涨红着脸,那是自己的父王不好说什么,而赵构却没大没小的调笑道:“王叔,侄儿现在知道了为啥兄长不成婚,敢情遗传你,不愧是父子!”   赵似老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自己那些事居然被儿子、侄子听见了,还被赵构揶揄自己,这让他做叔叔的脸面往哪里搁。顿时,赵似恼羞成怒的低吼道:“你这个臭小子,给我闭嘴!”   赵佶付之一笑,他想起那日赵似被自己的话语搞得坐立不安,最后仓皇而逃的画面,不禁微微一笑。   “皇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赵似不等赵佶回答,拔腿就跑,他可不想继续被自己的兄长逼婚,着实难受,故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十三弟!……”赵佶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赵似落荒而逃的模样,喊都喊不住,哭笑不得摇摇头,“每次提及此事,总是溜了,下次直接询问一下看看是否有适合的女子,总不能让十三弟孤独一人。”   “哎呦!……”   赵似被赵佶的话搞得头晕脑胀,浑浑噩噩地仓皇逃走,一路飞奔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与一位宫女撞到了,直到那女子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木桶直接打翻,脏水散了一地,衣服也散落出来。   “你这人没长眼睛啊!”   赵似原本以为那名宫女识得自己身份,他还未发怒,却被她说了一顿,怔怔不语地看着那名女子,只见她长得生的一张瓜子脸,清清秀秀,眉毛微微蹙,更添几分魅力。   “你怎么走路的,都不看路吗?没有看见有人走过来,还直接撞过来,你是存心的吧!皇宫中都是彬彬有礼之人,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毛毛躁躁的人,亏你长得俊俏,可惜太莽撞了!”   那女子蹙着眉头,轻轻地揉着摔疼的手肘,缓缓的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装,又看了一下手肘,只见青了一块,微微皱着眉头,又将衣服盖住了。与此同时,赵似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女子有自己的下巴高,只是瘦骨嶙峋,略显瘦弱,可是他看出这女子眼中透露着一股倔强,好看的脸庞上眉头紧蹙。   赵似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如此举动不仅没有得到那女子的好感,反而惹恼了那女子。在赵似的手触碰自己的脸蛋时,她也是一愣,又立即抽身后退,怒吼一声:“你这个登徒浪子,居然调戏本姑娘,看我不给你脸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说罢,那女子就拿起地上的棒槌直接打在赵似身上,不仅如此,还专门挑赵似身体最弱的地方打去。若不是赵似反应的快,只怕断子绝孙了。接着,那女子被赵似抓住手,脚下也没有闲着,愣是踩在赵似的脚上。   “啊!……”   赵似没想到眼前的宫女居然如此对待自己,那架势快准狠悉数掌握,正面攻击被他挡住,却又使出阴招,直接踩在自己的脚上。纵然是赵似也忍不住痛呼一声,手也放开了。   那女子见赵似放开自己,急忙收拾衣服提起木桶迅速的逃跑了,她可不想继续纠缠。若是继续纠缠只怕吃亏的是自己,故而想要逃跑。赵似乃是习武出身,心高气傲的他岂能被一位女子打了,直接上前再次抓住她。   “你这个登徒子快点放手!”她急了,害怕被赵似欺负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纵然她反抗,在习武的赵似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难以挣脱赵似的禁锢。   迫不得已之下,她直接张开殷桃小口,愣是在赵似的手臂上咬了下去,只觉口中有一股血腥味,她才松开。赵似皱着眉头,木讷的看着那女子,就算是她咬了自己,仍然不动声色,也没有推开,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甜蜜如丝。   正在咬人的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宋氏。在杂役房吃了太多的苦,韦氏上次之后就不再来了,而宋氏也不是任由他人欺负不还手的主。自从那日后,她便展现出本性,只要有人惹恼了她,无论是谁都会出手还击,绝不手软,渐渐地养成了快意恩仇的性格,与娇小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决不允许在受到欺负。   在赵似轻薄自己的时候,宋氏便想到了宫中的太监对她动手动脚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狠手。那名太监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有其他心思,不过她受的苦却是更多了,活比别人都多,而她没有任何怨言,只要别人不惹恼她,她也不会轻易的招惹别人。   纵然性格上有很大差异,她的心终究还是善良的,嘴里尝到血腥味,赵似还是不松手,她有些于心不忍了,见他又没有下一步动作,渐渐地松开了嘴,憋着嘴喊道:“登徒子,你干嘛不松开?”   赵似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后面的话没有听见,只听到前面‘登徒子’,刚毅的赵似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从未被人骂过这样的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我是登徒子?”    第三百零八章 我怕松开了,你便会离去   “难道你不是登徒子吗?”   “当然不是!”赵似毫不犹豫地回道。   宋氏满脸的不相信,掷地有声地责问道:“如果你不是登徒子,为何你要轻薄我?如果你不是登徒子,为何要抓着我的手不愿意松开?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皇宫吗?你如此胆大妄为,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我……”赵似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去说,总不能说自己是王爷,又或是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鬼使神差地抓住你。如果这样说的话,只怕宋氏真的将他当成登徒子了。   “你什么你,你明明就是登徒子,还不快快松开本姑娘!”宋氏见赵似无言以对,心中笃定他就是登徒子,而且还是那种色胆包天之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自己。   原本咬了赵似还有些不忍心,瞬间消失殆尽,心里懊悔自己没有用力咬下去。如果赵似知道宋氏心中所想,只怕气得牙痒痒,宋氏的质问赵似无言以对,又看见宋氏信誓旦旦的笃定自己是登徒子的形象,这让他气愤不已。   “你这个登徒子,还不快快放开我,要是再不放手,我就喊救命,到时候宫中的侍卫便会前来,那时你想逃都逃不了。”宋氏好心好意地劝说赵似放了自己,威逼利诱之下,她自认为赵似必定放开任由自己离开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宋氏是杂役,专门做些粗重的累活,双手早已被水浸泡的浮肿起来。曾经白皙的小手已经成为过去,而她的皮肤也渐渐的变差了很多,体质大不如前。偶尔还会头晕眼花,脸上没有多少血色,只有苍白无力,还有一丝倦意。   赵似紧紧地抓住宋氏,二人距离非常的近,直愣愣地看着她那双乌溜溜且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一处风景如画的圣地,让人惬意。宋氏威逼利诱之下,眉头微微皱起,赵似忍不住倾身上前,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不由得一阵心痛,暗暗地想道:“只怕她在宫中受到了不少欺负!”   常年在杂役房中做事,身上或多或少占了一些污水味道。即便如此,仍然掩盖不了宋氏身上淡淡的幽香,这种香味沁人心脾,赵似情不自禁地狠狠地吸了一口,身子不由得贴近了过去。   宋氏威逼利诱,心里有些担心,想着赵似能够尽快将自己放开,好让自己离去的事情,也没有在意自己与赵似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恰好她的一番话,刺激了赵似,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说我是登徒子,那便做给你看看,不然什么都没做,就背负着登徒子的罪名,着实委屈!”   “你想干嘛?你……”宋氏见赵似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慌张,话没有说出口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见赵似俯身贴了上来,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巴,二人就这么瞪大着眼睛看着彼此,谁也不说话。   宋氏瞪大着眼里,整个愣住了,她从未与任何男子近距离接触过,更别说如此距离了。一股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赵似双手不由自主的环抱着宋氏,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只是大嘴对小嘴,二人怔怔不语地望着。   “他……他亲了我?”宋氏脑海中浮现出的只有这一句话,愣住之时忘记推开了赵似,任由他继续轻薄自己,自己的便宜完全被赵似占了,恍惚之间清醒过来,猛地推开赵似,用力的擦拭着嘴唇,想要完全擦拭干净似的。   “你这个登徒子,你凭什么占我便宜?你凭什么?……”宋氏强忍着泪水流出来,自己的便宜完全被眼前这个‘登徒子’占了,羞愤地瞪着赵似,脸上一片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得。   赵似亲上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中一片空白。可是,他感觉到嘴唇上一片柔软犹如糕点似的,情不自禁地继续亲着,只是他的亲吻方式更像是啃,看着宋氏红肿的嘴唇,赵似尴尬的低下头,任由宋氏责骂。   “真是混账,堂堂男子汉居然欺负弱女子,真是混账!……”赵似自责的骂着自己,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亲上去了,心里想起赵佶说过的话,让他成婚,年岁不小的事情,寻思道:“莫不是被皇兄说中了?”   “小心!”赵似猛地被宋氏推开,宋氏脚步轻浮直接摔倒下去,赵似眼疾手快地环抱起宋氏,再一次扑进他的怀中,那股熟悉的气息再次扑鼻而来,惹得她脸上如同火烧似的。   “你……不用你假好心!……你这个登徒子给我放开!”宋氏羞红着脸,愤怒地吼道。   赵似始终抱着宋氏,一次次的拥抱过后,赵似心里泛起保护起宋氏的冲动,笃定一定要保护好她。从宋氏的言行举止来看,赵似已经猜到她心地善良,只是受人欺负想要保护好自己。   这一刻,赵似从未动过的心怦然跳了一下,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她,决不允许她受伤了。于是,赵似道出了生平仅有一次的情话,亦是打动宋氏的话语,“无论你怎么挣扎,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我怕松开了,你便会离去,想要再次相遇只怕太难了!”   “你……”宋氏瞪大着眼睛,掩着小嘴,显得难以置信。   顿时,宋氏身子僵硬了,她也不再挣扎了,看见赵似认真的神情,她知道赵似是认真的,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只是在皇宫中受到了太多的伤害,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苦涩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宫中受到了很多欺负,也知道你是想保护好自己,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但是,对你是一个另外,我不愿意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可我愿意在你身边守护你。”   赵似深情款款地看着宋氏,情真意切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一生来保护你,决不让你受到委屈,带你离开冰冷的皇宫。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尽我的力量保护好你,日后绝对没人欺负你!”   宋氏哭了,伪装许久的面具终于卸了下来,她的心沉沦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沉沦,只是赵似说的话正中他的心底深处,让她保护许久的心再次暴露出来,而她也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深深地爱上了眼前的‘登徒子’,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赵似说的话,相信他说到做到。   或许这便是缘分,朝夕相处的二人不见得能够在一起,哪怕一面之缘,却深深地爱上彼此。哪怕风雨再大,依然无怨无悔的相随一生,这便是缘分,而赵似与宋氏相遇就是缘分,那一刻他们二人眼里只有彼此,心心相印,再无其他。    第三百零九章 你动她试试!   宋氏低垂着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赵似的话说中她内心的软肋,在宫中已经有了三年了,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出宫。只是皇宫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上青天。   身为皇宫中的宫女,想要出嫁根本就不可能,有些孤独终老,有些嫁给太监,或是陪嫁,结局没有好的。宋氏是宫女,要想出嫁根本就不可能,也没有那个机会。   无论眼前的这人是谁,都没有办法要求皇上放她离去。这些年宋氏每天睡不安稳,夜不能寐,总是担心哪一天被其他人害死,时刻防备着。无论多重的活,宋氏都忍气吞声的咽下,只因她不想闹得太大。   若是真的闹得不可开交,只怕整个皇宫都知晓,那时连累的便是韦氏,这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因此,这两年来她从不去看望韦氏,韦氏也不再与她相见,渐渐地二人关系知之者甚少。   并且,韦氏已经成为婕抒,只是不受宠幸,这件事不说其他妃子知晓,就连她都知道。若是因她惹恼了皇上,只怕韦氏更加不受重视,甚至打入冷宫,这样就间接害了韦氏。   此时此刻,赵似怀抱着宋氏,心里想起了皇兄说过的话:“等你遇到心动的人便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现在的他的确跟皇兄说的一样,心里的那根弦动了,涌出保护宋氏的心。   宋氏贪婪的依偎在赵似的怀抱里,她真的很累了,这两年依仗的都是自己,苦苦支撑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时间,坚强的伪装自己的内心,不愿意被人抓住把柄,不然后果很严重。   只是宋氏与赵似二人相互依偎着,已经有违皇宫禁令了,犯了**罪,要是被人抓到那是杀头大罪。并且,他们二人还是明目张胆的紧紧地相拥着,这样的情景偏偏被一位太监瞧见了。   此人在太监中算不上大人物,也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只是他是负责掌管杂役的管事。原本的管事年纪大了,退了下来,而他是得宠之人,便顺势而上成为新的管事。   这厮虽是太监,可惜六根不净,垂涎宋氏的美貌许久,三番五次的调戏她,在她手中吃了大亏后才放心心中龌蹉的想法。一直没有逮到机会,眼前正好有此机会,岂能错过。   “小娘子,今晚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嘿嘿!……”   宋氏不知自己与赵似二人相拥的情景被他看到了,此时她的心满是无奈,从赵似怀中出来后,低声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为何?”赵似立马就急了,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这让他手脚无措。   “我是卑微的婢女,而你的身份想必不低!”宋氏冷静下来后猜到了赵似身份非同一般,能够在皇宫自由出入,定然是皇孙贵胄,就算是大臣都不敢再皇宫如此横行,而她之前误认他是登徒子,皆因他的行为举止吓到了。   “按照宫中规矩,婢女没有出嫁的权力,一切听凭皇后、皇上处理。你的身份非同一般,而我又是婢女,本来就不是门当户对。若是有人知晓我的身份,对你来说亦是最大的伤害,我不能自私!”   赵似算是听明白了,宋氏说的是她与自己身份不对,要是真的嫁给自己,对他前程有很大影响。此事,赵似还真的没有想过,哪怕宋氏是婢女,那又如何,对他来说只要喜欢的就可以。   名利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从这一点赵似可以判断宋氏心地善良,哪怕真的厌倦了皇宫也不愿意自私的委身自己。另外,要是被皇上知道,那就是**后宫之罪,此乃大罪。   赵似更加爱怜宋氏了,他下定决心非她不娶,此等好女子岂能错过。于是,赵似郑重地承诺道:“不出三日,我必定娶你为妻,你等着我!至于你担心的事情,一切有我,你且放心。”   “你……”宋氏还想说什么,看见赵似坚定的目光后,她沉默了,不再多言。只是心里不太相信赵似说的话,要知道真的在一起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大,她比谁都清楚,哪怕赵似只是哄哄她都好,因为她心甘情愿。   “你叫什么名字?”   “宋青!”宋氏如实回答。   “你先回去,我这就去处理!”赵似询问了姓氏后,默默地记住了她的名字,然后让她先行离开。   宋青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了,她知道这一次相见,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见了。只想多看看赵似,事情发生的太快,都没有来得及询问赵似的名讳。或许是她从未真的相信,以赵似的身份会娶她为妻,这一切只是奢望罢了。   赵似目送着宋青离去,心里已经决定了,故而他转身便离开,直接去找皇上,让他将宋青赏赐给自己为妻。   “美人,你回来了!”   宋青身子僵硬了,冷厉的眼神看着眼前色眯眯的太监,冷声道:“王公公,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忘记这里是皇宫,你如此说话,不怕被旁人知道吗?若是泄露了,只怕你吃罪不起!”   王公公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宋青,看得他****焚身,恨不得立即要了她。只是吃过宋青的亏,王公公不敢轻易上前,要是再来一次,就算是太监也承受不起那么大的力道。   宋青冷冷的看着他,时刻防备着,生怕再次被他得逞。原本心情好点的她,再看见王公公这副嘴脸,立即糟糕透顶。如果她有武功,恨不得立即杀了他。原本在杂役房待了两三年,也没有之前那么劳累了,偏偏此人上任后垂涎她的美色,愣是轻薄她。   愤怒之下,宋青直接伤了他,最后他假公济私将一切重活苦活全部交给她来做。宋青一次次的忍耐,一次次的退步,而王公公却步步紧逼,就连晚上都会偷偷的溜进她的房间,想要行不轨之事。   若非宋青抵死反抗,只怕真的被他得逞了。后宫有很多宫女、太监在一起慰藉,这事在宫女中也不是秘密,宋青看多了这些事情,心里明白王公公要什么,只是她洁身自好,从不妥协,性子刚烈很多。   “你走开,我还要继续干活!”   “只要你从了杂家,这些活就不是你了,你看如何?”王公公****的笑了起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宋青,直接了当的表露自己心意。   “你休想!”宋青坚定地否决,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答应。   “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公公恼羞成怒,见宋青不识抬举,冷笑一声:“你与那人在宫中公然搂搂抱抱的,这件事要是被他人知道了,只怕你与他的罪过就大了。”   “你卑鄙!”宋青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因王公公所言是真的,她无法否定。   “若是你乖乖顺从的话,那我便闭口不言此事,也不曾见过你与他苟且!”王公公得意洋洋,小人得志地笑道:“你只不过是婢女,死了就死了,没人会记得,只是他不一样,要是因为你影响到他的前程,只怕你一辈子都活在懊悔中!怎么样,还是乖乖地从了我吧!”   宋青苦涩的低下头,泪水滚落出来,手中的棒槌直接掉落了,王公公说的话也是她心中害怕的事情。她死了无所谓,就是不能牵连他人,不仅仅是赵似受到牵连,要是连累自己的姐姐,那就真的悔之晚矣。   “这样才乖嘛!”王公公奸计得逞了,淫笑道:“杂家会好好疼你的!”   “你动她试试!”   宋青放弃抵抗,打从心里决定只要王公公玷污自己,她立即殉死,决不苟且偷生。王公公正在兴头上,准备好好地享受一下,听到有人打扰自己的好事,愤怒道:“是何人打扰本大爷的好事,快快出来!”   “是他,他怎么来了?”宋青听闻那道熟悉的声音,心里一喜,她原本以为自己完了,不曾想到刚刚已经离开的‘登徒子’却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让她喜极而泣,说不出的感动。   赵似的身影悄然出现,看着委屈的宋青,一阵心疼,转而看向王公公色眯眯模样,毫不犹豫的释放出自己的杀气。此时,赵似恨不得他死,冷漠的说道:“若是你敢动她分毫,我便让你生不如死,就连你身后的势力也一并杀之。”    第三百一十章 别怕有我,没人敢欺负你!   王公公愣了半晌,他被赵似身上的气势震住了,还以为是达官贵人,或是王孙贵胄,只是寻遍了记忆愣是没有见过眼前这人。虽然他掌管杂役房,可他时常在宫中行走,也见识了不少的大官,这些人中没有赵似的名号。   原本还有些心慌的他,转瞬间就不再畏惧,只认为赵似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岂能害怕,气定神闲地冷笑道:“你是何人?小小的官吏也敢在杂家面前放肆,还敢口出狂言。”   “你可知杂家是何人吗?我是堂堂六品官吏,而你不过是侍卫罢了,还敢在我面前张狂,难道你不想活了吗?你与这丫头私通,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要是被皇上知晓了,当心你的脑袋。”   “若想自己没事,就给我在一边待着去,也敢管老子的好事,真是活腻歪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的人!”   王公公见赵似一身武将装扮,就连官服都没有穿,只是穿了日常的便服,乍看上去确实与侍卫有些相似,因此王公公误认为赵似是小小的侍卫,而他是六品官吏,更别说他身后站着一位大人物,根本不畏惧赵似,有恃无恐的与之对视,还威胁赵似。   “你是谁的人我不在乎,你是何人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赵似被小小的太监威胁,怒极反笑,冷酷无情地说道:“我的女人你也敢动,真是活腻了!”   “只是小小的六品太监,就算你身后有人撑腰,今日我让你死,你也得死,谁也救不了你。早就听闻宫中一些太监六根不净,新来的宫女有些死伤,原本只是传闻,今日一见确有此事,我看宫中的确需要好好地管理一下才行。”   赵似不理会王公公愤怒的目光,直接走到宋青的面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心全是汗水,可见那时的宋青心里多么的慌张与无奈。若非赵似去而复还,紧随其后,只怕真的被这厮糟蹋了。   “别怕有我,没人敢欺负你!”赵似痛心地搂着宋青,旁若无人地柔声道:“你怎么那么傻,这厮明明对你图谋不轨,你为何不反抗呢?只要有我在,就算打死他都没什么事情,一切有我扛着,以后都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因为反抗会危及你的前程,所以我……”宋青感动的哭了,哽咽地低下头,声音就像是蚊子一样,还是被赵似听见了,“若是他真的动了我,我决不会苟且偷生,今生认定了你便是你的人,绝不负你!”   “你真傻!”话已至此,赵似还能说什么,他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轻轻地抚摸着宋青的背部,笑道:“你放心,就凭他想要动我还不够资格,就算是他身后有人也得看我的脸色!”   宋青惊讶地捂着嘴,她猜到赵似身份不一般,仅凭他的气质就与众不同,绝非泛泛之辈,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赵似是什么身份。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了,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   “……”赵似悄悄地在宋青的耳边低声细语,宋青听到后满脸的不可思议,身子一软差点摔倒,赵似手疾眼快的一把将她搂住,爱怜的说道:“有这么惊讶吗?对我来说,只是身份罢了,没什么的!”   “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此时,宋青才想起这件事来。   赵似笑道:“你还说呢?我只知道你的名字,根本不知道你在何处,就算去说也没有办法找到。若是耽搁时间了,我可不愿意,我想早点将你带走与我在一起,故而又回来找你。”   “你走的也忒快,要不是目送着你离去的方向,一路找来,只怕想要再见你就真的很难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公公见赵似与宋青俯首帖耳,情意绵绵的模样,恨不得立即上前直接杀了赵似,气得咬牙切齿。自始至终,赵似的眼中根本没有他,只有宋青,而她的眼里只有赵似,而他就像是空气似的,根本不存在,这让他恼羞成怒:“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在皇宫中郎情妾意,罔顾王法,罪当处死!”   “来人啊!快来人!快来抓住这对狗男女!……”王公公仰天大喊一声,恶人先告状,将一切的罪名推脱在赵似、宋青身上,而他就像是大公无私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一眼,“我得不到的,你也休养得到。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你们这对狗男女去死吧!”   王公公冷笑连连的望着赵似、宋青,他的呐喊声很快惊动了宫中侍卫,他们迅速的来到此处,那急促的脚步声越发让他得意洋洋,自认为赵似、宋青必死无疑,扭曲的神情,阴冷的笑道:“你们等着被处死吧!哈哈!……”   “是吗?”赵似不慌不忙的紧紧搂着宋青,给予她鼓励,让她不再害怕,也不再畏惧。   原本以为赵似、宋青二人听到侍卫来了的脚步声,定然心虚、恐惧,可是在他们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波动,泰然处之,依然无惧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的泛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王公公不由自主的再次打量起赵似来,心中冒出的感觉又被他压了下去,摇摇头否定道:“只不过是侍卫罢了,就算是受到皇上宠信又如何,敢在皇宫中私会,定然触怒龙颜,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王公公笃定自己心中所想的,坚定不移的看着赵似,高傲的仰起头就像是战胜了似的。与此同时,十几位侍卫手持武器匆匆而来,直接涌入这处不大不小的地方,低喝一声:“何人嚷嚷?”   “大人,是小人呼喊的!”王公公立即上前恭维地说道,“小人是杂役房的管事,原本巡查,却发现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在此地私会,此乃**后宫的重罪,望大人速速缉拿此人!”   王公公恶狠狠地指着赵似、宋青二人,得意洋洋地想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这次看你们如何逃脱!”   侍卫顺着王公公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赵似,不看还好一看心里慌张不已。若是知道是赵似,打死他也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赵似是什么样的人,心里一阵慌张,迫不及待地躬身高呼一声:“蔡王,小人不知王爷在此,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王公公得意洋洋的笑容戛然而止,僵硬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乍听到侍卫的呼喊声,又见他们恭敬地模样,做不得假,心里惶恐不安的想道:“这下完了,完了!……”   “免礼!”赵似瞥了一眼侍卫,然后走到王公公面前,淡淡的说道:“你不是说本王活腻歪了吗?”   顿时,王公公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哆哆嗦嗦,惊恐万分的看着赵似。他听到侍卫喊他时说出了他的身份,心里想起赵似之前对他说的话,方才知晓不知危言耸听,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吓得屁滚尿流,颤抖道:“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兄,我要娶她为妃!   “你刚刚不是说,本王是狗男女吗?怎么了,之前的趾高气昂的气势哪里去了?”赵似冷冷地说道,“没想到你这小小的六品太监,居然敢色胆包天,公然在宫中作威作福,是谁给你的狗胆?”   “本王倒想见识一下,你身后有谁再撑腰,敢如此胆大妄为。若不是本王今日恰巧碰见,只怕又有人被你祸害了。若是本王猜得不错,你应该祸害了不少了人吧!”   “如此胆大妄为,真是罪该万死!”   王公公得知赵似的身份后,哪里还有之前的盛气凌人,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冷汗直流,整个人都惶恐不安,他不想眼前的人居然会是蔡王,那个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爷。   赵似在皇宫内外的威名显赫,众人都说他嫉恶如仇,又是习武出身,一生武功就算是大内侍卫等人都奈何不了他。并且,赵似乃是皇上的弟弟,也是皇上最信任之人。   只是赵似甚少上朝,也甚少进宫,就算是进宫外人很少知道的。除非是重大事情发生,否则赵似都在外面,甚少进宫面圣。另外,赵似也是在京城中的王爷,没有前往封地。   赵似喜爱武功,人所共知,他的愿望不是名与利,也不是高官厚禄,而是与天下习武之人切磋交流。因此,在皇宫中除了侍候在皇上身边左右,以及侍卫等人见过他真面目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王公公错认赵似为侍卫也很正常,只是从服饰上看的确与侍卫有八分相似,唯一的区别便是没有腰带,而他的腰带是皇族才有的,这么大的区别却被气愤的王公公忽略掉,以致于今日难逃死罪。   “王爷,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您,还请王爷恕罪!”王公公颤颤惊惊,恐惧地看着赵似。   赵似板着脸,厉声道:“宫中出现你这样的歹人,乃是国之祸也。身为太监居然妄想行苟且之事,你的胆子忒大了,今日只要说出你身后之人,本王便饶你不死?”   “说出来,王爷您真的饶小人不死吗?”哪怕只有一点希望,王公公都不愿意放过。   赵似正声道:“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说了绕你不死定然不死!”   “是……是王总管!”在生与死面前,不假思索,王公公毫不犹豫的道出了自己身后之人,又瞧见赵似询问的目光,急忙解释道:“王总管乃是小人的族叔,小人进宫亦是他引荐入宫。”   “这个王总管到底是谁?”赵似听闻后才明白这厮是仗着后面有人才会如此横行无忌,只是他的确没有听说过什么王总管。   “他是童总管身边的人!”王公公低着头,如实回答,“小人自幼家贫,双亲早逝,逝世前让我来京城找叔叔;小人便安葬好双亲后,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与叔叔见了面,叔叔便让我在京城某个差事。”   “只是小人自小不学无术,没有半点本事,仗着叔叔的面子便自己开了一处酒楼,又有官吏保护,日子还算过得去。之后经营不善,还惹上了事情,迫于无奈之下,叔叔只得让我进宫,保住了小人性命!”   赵似想了片刻,鄙夷的说道:“不是经营不善,而是你在外面终日流连风月场所。一次为了得到头牌,与人发生了争执,险些害了性命,你惊恐之下才找到叔叔,让他保你一命,我说的可对?”   “王爷,您是如何知道的?”没想到赵似居然知晓他的过往,这让他更加惶恐不安。   赵似面不改色,冷着脸狠狠地瞪着王公公,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是凭借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猜测的结果。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说中了,江湖上的事情赵似见怪不怪了,故而有些事情他一眼便看穿了。   “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欺骗本王!”赵似怒吼一声,“来人,将这厮带下去重新再阉割一遍;另外,传本王命令前去擒拿这个王总管,若有人阻拦一并擒拿,待本王禀告皇上再做处分!”   “遵命!”侍卫立即上前将王公公五花大绑的押走了。   王公公焦急不安的嚷嚷道:“王爷,您不是说绕过小人一命吗?”   “本王是没有杀你,可没有答应皇上会饶你,你犯下如此大罪,只怕难逃死罪。”赵似理直气壮地回道,“本王答应饶你一命,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只因你不配死在我手中,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带走!”   赵似冷笑连连,他早已动了杀心,要不是宋青在此,而这里又是皇宫的话,只怕赵似直接一掌拍死他。若非顾及宋青的名声,以及皇上的颜面,赵似岂能轻易的饶他性命,一切都交给皇上亲自处理。   顿时,王公公浑身无力,如同死了似的,瘫软在地。即使如此,侍卫仍然将他拖了出去。   “你与我一起面见皇上!”赵似温柔地看着害怕的宋青,柔声道。   宋青惊呼道:“去见皇上?这……”   “此事还需要与皇兄说明,不然真的不好办,放心一切有我!”赵似轻轻地拍着宋青的后背,轻声安慰地说道。   王公公的事情需要向皇上禀奏,还有他与宋青二人的事情也需要奏明。若是说不清楚,真的这样带走了宋青,就算皇上不怪罪自己,只怕他自己也难过群臣的流言蜚语。   另外,赵似要想娶宋青为妃,需要皇上同意。如果皇上不同意,只怕这门亲事也不好办,而他也相信自己的皇兄决不会阻拦,只因他们彼此都理解,而自己相中了宋青,也算是完成了皇兄的心愿。   “皇上,蔡王觐见!”   赵佶微微一愣,赵似之前进宫面圣不需要通报,皇宫任由他自由进出,这是赵佶亲自下得旨意,不曾想到刚刚出去又回来的赵似居然又回来,还搞这么一出,情不自禁地笑了,道:“让他进来吧!”   太监恭敬地退了下去,走了出来,恭声道:“王爷,皇上召见!”   “皇兄,今日臣弟前来是有事与您禀报!”赵似心急如焚,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来此的原因。   赵佶见赵似进来后,身旁跟随着一位女子,心里有些好奇,待她近了些才看清楚来人容貌,心里一惊:“她怎么会与十三弟搅和在一起?莫非他们二人有什么事情?”   “你且奏来!”赵佶笑眯眯地看着心急如焚的赵似,又见他脸色有些红润,心里也猜到了**分了。   果不其然,赵似直接了当地说道:“皇兄,我想娶她为妃,望皇兄准许!”   纵然赵佶已经猜到了,乍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记得他们二人八竿子打不着,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之前还与赵似说起婚姻大事来着,不到一个时辰居然就带了一个人前来,说要娶她为妃,笑容有些僵硬了,诧异的望着赵似,见他坚定不移的目光,赵佶知道他不是玩笑话,是认真的,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思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二章 得偿所愿   “老十三,你与她是怎么回事?”赵佶没有给予答案,而是询问他们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赵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之,没有任何隐瞒。赵佶听到最后,脸色阴沉,大怒道:“岂有此理,居然有太监在宫中胡作非为,真的当朕死了吗?此人该杀,绝不姑息!”   “皇兄,臣弟以为皇宫中的太监、宫女是该好好整顿一下。”赵似沉声道,“今日我是碰巧遇到,只怕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些太监仗着背后的势力为非作歹,俨然不把规定放在眼里。”   赵佶杀气腾腾地怒吼一声:“朕从不过问后宫之事,也插手太监、宫女之事,郑皇后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不曾想太监中出现这等胆大妄为之徒,这个童贯到底干什么吃的。”   “传朕旨意:宣童贯觐见!”   片刻后,童贯慌慌张张的赶来,他是太监总管,掌管皇宫中的太监。若非赵似碰见这样的事情,及时阻止,只怕宫中事情就复杂了。他在来的途中便已经接到消息,心里惶恐不安。   即使童贯在皇上身边是红人,众多大臣都给他几分薄面,只是赵似身份特殊,他从未给过任何人好脸色。如果被他抓住自己的把柄,童贯也担心这件事情连累自己。毕竟,那名总管也是他手下的管事,未曾预料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太监、宫女之间有些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身为太监总管岂能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彼此都是自愿的,从没有人威逼他人就范,这破坏了规矩。   侍卫前来擒拿王总管时,恰好他也在,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侍卫不由分说的直接将王总管带走,而且奉了赵似的命令擒拿,最后侍卫念及与他的关系,便告诉他原因。   皇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身为太监总管的他责无旁贷,故而他还未等到赵佶传召便急匆匆的赶来。恰好,传旨的太监与他半路相遇,二人便立即回去,还叮嘱他小心点,说是皇上龙颜大怒,蔡王赵似也在。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童贯恭敬的高呼一声,又恭敬地与赵似打了招呼。   赵佶大喝一声:“童贯,你这个太监总管是怎么做的?朕看你太受宠了,以致于宫中发生此等大事浑然不知,你该当何罪?”   童贯擦着冷汗,急忙回道:“回禀皇上,奴才也不知这厮如此胆大妄为,妄图染指宫女,还请皇上明察!”   “这件事与你无关了?”赵佶板着脸,冷笑一声:“即使你事前不知情,可你身为总管,掌管皇宫内外大小太监,你责无旁贷。如今皇宫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你管教不力,朕命你三日内查清楚管辖的太监,凡是有这样的事情不论是谁一律推出去斩首示众,若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当心你的脑袋,你先退下去!”   童贯百口莫辩,这件事他的确不知情。可是,宋徽宗已经下了圣旨,他必须完成。他是皇宫中的总管,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童贯知道皇上真的动怒了,故而他退下后立即着手处理这些事情。   凡是太监悉数被童贯召集起来,问清楚详细情况,就连祖上几代都要问的清楚,以及宫中是否有关系。即使是做做样子,童贯也不敢马虎大意,这一次他没有被问责已是万幸。   赵佶的一道圣旨,让整个皇宫都沸腾了,所有的太监,无论是皇宫身边侍候,还是在皇上身边侍候的太监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四周全部被侍卫包围。在场的太监无一例外全部脱裤子检查,要是阉割的不干净再次被阉割,就连宫女都没有逃脱,所有的宫女统一检查是否完璧之身,全部列好名单。   “十三弟,你真的决定娶她为妃?”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似,再一次确定。   赵似坚定不移地点点头,牵着宋青的手,郑重地回道:“皇兄,臣弟所言句句属实。今日与她相遇乃是缘分,或许她不是王孙贵胄,也不是大家闺秀,可我就是喜欢她。”   “二十多年了,臣弟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太多,从未有过心动的,直到遇见她时,我的心动了。那一刻,我才知道皇兄之前所言的话。今生臣弟只想与她在一起,望皇兄成全!”   赵佶沉默不语,目光投向了宋青,看着这张熟悉且陌生的脸,嘀咕一声:“朕看上了姐姐,一直没有得到她的心,哪怕是皇上也无法决定他人的心意;十三弟喜欢上了妹妹,哪怕只是短暂的时间,一眼相中彼此,而她的心也靠着十三弟,此乃天意吗?”   赵似将事情的经过陈述一遍,赵佶没有追究宋青的责任,反而有些羡慕自赵似,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嗜武成痴的十三弟,居然有一天会开了窍,而且速度比自己快太多了。如今,韦氏成为自己后宫之人,相处的日子很短暂,而他知道韦氏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只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想到此处,赵佶的心中满是无奈,宋氏与韦氏二人不同,这个赵佶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们二人的关系,赵佶一直都清楚。只不过韦氏对他太过冷淡,赵佶心里憋屈,便不曾关注过宋青的事情,心里有些愧疚,只是不曾表露出来。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朕便准了!”   赵似性子太倔了,他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回头,哪怕赵佶反对都不可能阻止。若是因为一个女人,闹得兄弟翻脸,赵佶也不愿意。此外,宋氏与韦氏的关系他是知道的,故而赵佶没有反对,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谢皇兄成全!”   赵似大喜过望,不顾赵佶在身边,愣是将宋青紧紧地抱住,直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弄得宋青又羞又喜。原本宋青也需要叩谢皇恩,却被赵似如此行为让她谢恩的机会都没有,她羞涩地低下头,心里喜滋滋的。   在赵似在皇上面前表露心意的时候,宋青的一颗心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自此以后再无他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品尝到蜂蜜似的,甜滋滋的却又非常幸福,冰冷的心也被赵似的爱意包裹住,封闭许久的心门对赵似打开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铁血柔情,爱屋及乌   “汝是平民百姓,京城中又无亲戚,十三弟身为王爷,位列一品大臣,又是朕倚重之人,乃国之栋梁。若与你婚配,只怕朝中大臣会有议论,恐怕对十三弟有影响!”   宋青咋听到对赵似有影响,心里一惊,紧张地看着赵佶。若是与赵似在一起,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宋青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也不愿意赵似受到牵连,而她的举动全部落在赵佶的眼中。   “如此女子方能配的上十三弟!”赵佶见宋青不是担心自己的婚事,而是赵似的安危,赞赏地点点头,道:“朕赐予汝蔡王妃之名,准许汝与十三弟婚事,且朕亲自主婚,你看如何?”   “奴婢叩谢皇上!”宋青听闻赵佶准许赐婚,大喜过完,急忙谢恩,就连称呼都忘记改了。   赵佶笑道:“你已经不是宫女了,乃是十三弟的王妃,亦是朕的弟媳。自此宫中再无宋青之名,只有宋王妃,你可愿意?”   “愿意!”宋青哪里还敢反对,急切地回道。   赵似了然于胸,感激地看了赵佶。宋青在宫中多年,见识到了宫中的黑暗,却不知朝堂上的事情。若是赵似真的娶了一名宫女,只怕朝野震荡,就连他这个王爷都受到牵连。   赵佶的话就是断去了朝中大臣借此弹劾的机会,自此以后皇宫中再无宋青,也就是说曾经在皇宫中作为婢女的宋青‘死了’,活着的的宋王妃,也就相当于新生。   即使有人弹劾也没有证据,宋青已经在这次事情中‘死了’。一直未婚的赵佶,突然大婚或许有人说话,但是有皇上赐婚,那么一切都好办了,他人也不会闲言闲语说什么了。   “起来吧!”赵佶微笑的说道,“你在皇宫中并无亲人,不然由他们出面送亲更好;如此一来,便可以三书六礼,只是你并无亲人在,这些礼数全免了,一切从简吧!”   赵似惊讶道:“皇兄,你如何知晓没有亲人呢?”   “皇上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亲人在京城!”宋青适时地出声说道,这才让赵似闭上嘴,可他的眼神却看着赵佶,好像在说欠他一个解释似的,可是这些赵佶都没有放在心里,置之不理。   宋青出嫁,原本由韦氏出面较为妥当,而她嫁给蔡王赵似,此乃莫大光荣。只是想到韦氏在宫中的位置,以及自己以前的身份,她想了想还是说没有,只因时机不对,不能如实相告,看着赵似的眼神有些歉意。   至于皇上所言的三书六礼,宋青都不敢奢望,只要如愿以偿的嫁给赵似,这边足够了。那些礼数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连赵似都觉得三书六礼麻烦。若不是礼数不能废,只怕赵似直接抢回去直接入洞房了。   “皇兄,臣弟有事相求!”赵似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此次臣弟的婚事不愿大肆办理,也不想朝中大臣前去,只想简简单单的就可以,不知皇兄以为如何?”   赵佶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朕准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谢皇兄!”赵似道谢一声,这一声道谢是为了感激赵佶理解他如此做的心情。   身为大宋王爷,位列亲王爵位,要是大婚必定大肆办理。如今,赵似却低调行事,不愿意大肆办理也是考虑宋青的感受。若是大肆操办婚礼,只怕人多眼杂,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是他愿意的事情。   宋青感激地看着赵似,她知道赵似如此做的原因是考虑自己,只是不愿意让自己增添烦恼,宁愿委屈自己。身为王爷的赵似大婚本来就是大事,可他为了自己居然如此做,着实让她感动。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宋青含情脉脉地看着赵似,暗暗地发誓道,“无论将来如何,今生遇见你是我的荣幸,有你在身边真好。”   这些年宋青在宫中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早已尝尽人世间的冷暖。在她的脑海中没有三从四德,爱憎分明。在遇到赵似之前,她渴望有人帮助逃出这处冰冷的皇宫,渴望自由。   与赵似相遇时,赵似铁血柔情,她清楚地感受到赵似是那种热血男子,若有若无的强势,还有与生俱来的霸气,深深地震撼了她,让她的心颤抖不已。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赵似从天而降,更是让她倾心。   现在,赵似为了她,宁愿简单地举办婚事,不愿大张旗鼓。赵似所作所为,无论哪一个都深深地打动了她,让她毫无保留的倾心于赵似。即使赵似始乱终弃,宋青依然深爱他,只因他铁血柔情。   “十三弟,婚期由你们自行定夺,朕不插手了!”赵佶微微一笑,又将目光投向了宋青,道:“你也算是皇宫出来的,嫁给十三弟,也不能什么嫁妆都没有,朕特赐给你黄金万两,绫罗绸缎百匹,另珍珠玉石百件。”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青感激涕流,她没有想到赵佶不仅仅让自己嫁给了赵似,还亲自下旨赐婚;另外,赵佶还赏赐金银珠宝、黄金万两等。在宋青看来,这一切是看在赵似的面子上,爱屋及乌。   实际上,赵似自己都觉得奇怪,要说这些钱财,他府上也不少。虽然无法与国库相提并论,可他也有足够的银两,这些年赵佶赏赐的银两等都不曾动用过,而他开销也不大,不明白赵佶为何赏赐这么多,   爱屋及乌没错,不过不是看在赵似的面子上,而是念及韦氏的份上。如果说赵似不知道韦氏与宋青的关系,不代表赵佶不清楚。在赵佶看上韦氏后,又见她们二人相见时的情况,他便调查清楚二人的身份了。   只是他不明白韦氏与宋青二人明明是姐妹,为何很久未曾相见,而他也很少看见韦氏的笑容。当他领着看见赵似领着宋青进来时,又见他们二人举止亲昵,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故而成人之美。   看见宋青消瘦的身体,苍白的脸色,赵佶心中联想起他们为何不再相见,就连对外的称呼也渐渐地变了。赵佶赏赐这些东西,也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念在韦氏的面子上。   “皇兄,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是我们二人大婚如何,由皇兄主婚!”赵似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心中想法,他不想继续拖下去了。   赵佶狐疑道:“今天?”   “不错,就今天!”赵似坚定不移地回道,含情脉脉的看着宋青,“青儿,你以为如何?”   “一切任凭王爷做主!”宋青娇羞的低下头,不敢抬起头。   赵佶无奈地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今日吧!”   于是,赵似、宋青二人也不穿什么新郎新娘服饰,便穿着这样的衣服,恭恭敬敬的奉上茶,便简单地办了婚事。原本赵佶还想准备出宫前往蔡王府,如今倒好,一切都免了,连最基本的形式都没了,犹如江湖中人一样。   赵佶想起赵似一心痴迷于武功,喜爱在江湖中闯荡,又与江湖人结交甚多,又想到有宋青在的话,赵似会有所收敛一些,渐渐地也就释然了。赵似与宋青的婚事也算是古今未有的事情,居然草草的将婚事办了,什么都没有,看得赵佶也是哭笑不得。    第三百一十四章 命不久矣   “十三叔,您真威武!”赵构衷心地说道。   赵似脸不红气不窜,理直气壮地回道:“那是当然,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何必如此忸怩。至于礼仪什么的,对我来说不是个事,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补,那个时候也是逼不得已,而她无怨无悔地跟在我身边,乃是我的荣幸!”   赵构呆住了,赵有恭傻了,赵佶笑了;赵似的口出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让赵构、赵有恭二人惊讶,赵构是敬佩,赵有恭是喜悦,赵佶是了然于胸。看似赵似铁骨铮铮,有时候也会儿女情长,前提是那个人是宋青才行。   赵佶清楚赵似是什么脾性,不动情则以,一动情便是一辈子,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当初,宋青与赵似草草的成婚,就连朝中大臣都不清楚,直到两年后赵佶亲自前往王府,才知道赵似早已成婚,却不知到底是何家姑娘,纷纷猜测。   宋青嫁给赵似后,赵似也特意放下朝中大事,就连闯荡江湖的爱好都放弃了,一心一意的陪伴在宋青身边。只是宋青在宫中两年时间却让她耗尽心血,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后,身子非常虚弱,就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   “你们这群庸医,什么叫束手无策,什么叫无能为力!”赵似怒气冲冲地吼道,“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的身体好转起来,要是有任何差池,你们统统都要陪葬!”   御医们纷纷低下头,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他们不想救,而是人力有尽时,无能为力。宋青身子虚弱,那日昏倒,吓得赵似急忙请大夫前来,好不容易醒了也是虚弱无力,浑浑噩噩。   无奈之下,赵似只得入宫请求皇兄让御医前去,赵佶二话没说便让整个药房的御医悉数前往王府。整整一个月时间,众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难以让宋青彻底好转起来,这让赵似急了,连日来火气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赵似的心急啊,却无能为力。御医们问诊之后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而他们都说按照宋青的体质撑不过年后,也就是说不到半年的寿命,他如何不着急,只是他不愿意坦然面对。   纵然心里已经明白了,可是赵似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身为王爷的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纳妾,只有宋青一人,宋青不是那种自私的女子,她能够嫁给赵似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身体虚弱无力,群医束手无策后,宋青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可她还是能够走动,只是偶尔头昏脑涨,气息紊乱,只是时间长了,这样的情况渐渐的多了,几乎很少走动,一直窝在床上。   “王爷,您不要动怒了,他们已经尽力了!”宋青虚弱无力,面色苍白的走了过来。   赵似见宋青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的丫鬟,关切道:“你怎么起来了!”   “王爷,不要动怒了,他们并无过错,让他们都回去吧!”宋青温柔的安抚道,“妾身的身子心里明白,只怕时日无多了,这两个月来有王爷相伴,乃是妾身最幸福的时光,也算是偷来的吧,足够了!”   赵似嫌弃那些御医烦躁,将他们全部赶走了。另外,这些御医纷纷接到闭嘴的消息,任何人都不得透露王府的消息。于是,王妃病重的消息并无透露出去,知道的人很少。   “皇上驾到!”   赵佶龙行虎步,面无表情地走来,也懒得管府中的下人,直接来到了赵似面前,看着面色苍白无力,嘴唇白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宋青,皱着眉头,又见憔悴许多的赵似,沉声道:“不必多礼了,情况如何?”   赵似摇摇头,苦涩的说道:“束手无策!”   赵佶见垂头丧气的赵似,哀伤的眼神,看得他都一阵担心。二人相处也有二十多年了,自小关系就好,可他从未见过赵似如此消沉模样,这让他做兄长的有些无奈,轻声安抚道:“十三弟,你……”   “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赵佶一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赵似扶着宋青,郑重其事地说道:“臣弟想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决定遍寻名医,宫中御医束手无策,然大宋人才济济,定然有人治好青儿,还望皇兄答允!”   “朕准了!”赵似是他疼爱的弟弟,亦是得力助手,国之栋梁,为了女子甘愿离开京城遍寻名医,只为医治宋青,这份爱赵佶自愧不如,心里有些感慨,只得准许了。   赵似低声谢道:“多谢皇兄!”   “你何时离开?”   “明日便启程!”赵似坚定不移的说道。   宋青什么话都没说,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自问自己不过是平凡女子,而赵似是大宋王爷。为了她赵似付出了很多,可是她却没有给赵似留下血脉,身子虚弱无法怀孕,这让宋青心生愧疚。   宋青得知身体情况后,不止一次提过让赵似纳妾,可是赵似无论如何就是不愿意,之后宋青也就不再勉强,更不愿多说什么。只是她不愿意看见赵似如此痛苦,身为女子能遇到如此珍惜自己的男子,那是她的幸运,这一辈子都值得了。   男人当以国事为重,以事业为重,可是堂堂的王爷,为了她甘愿留在府中,不愿入宫,放下所有的一切,只是想陪着她一起度过。若是赵似一心一意的扑在大事上,宋青也是心甘情愿,现在却是愧疚不安,她觉得赵似做这些真的不值得,可她却是快死之人。   “十三叔,母亲说过姨母是难产而死,为何又身子虚弱呢?”赵构想起见过母亲说过的话,狐疑的看着赵似。   赵似叹息一声:“青儿身子虚弱,命在旦夕的消息一直被我封闭,严令传出去。因此,青儿身子虚弱的消息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其他人都不知情。若不是身子虚弱,也不至于产下恭儿后便血崩了,之后不久于人世。”   “御医都说了只有半年的命可活,为何兄长还能出生?”赵构还是有些不明白,明明命不久的人,怎么还多活了许久,心里暗暗地想道:“莫非是遇到了名医,当真治好了姨母?”   赵似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何看着自己,就连自己的父皇目光都看向自己,心里瘆得慌,尴尬的说道:“父皇、十三叔,您们没事吧!干嘛这样看着我?”    第三百一十五章 遗言   “再遍访名医时,遇见了你的师傅!”   “我师傅?”赵构疑惑不解地看着赵似,道:“十三叔,您不是开玩笑吧!我师傅可不是大夫,更不是名医,要是您想去以武会友,只怕我还相信,您说师傅会看病,怎么可能呢!”   赵似哭笑不得地回道:“你的师傅就一位吗?”   赵构恍然大悟,惊呼道:“老祖!”   赵佶、赵似二人鄙夷的看着赵构,平日里这小子精明的厉害,没想到在这个事情上反应迟钝了。赵构亦是尴尬不已,他没有想到会是陈抟老祖。虽然陈抟老祖是他的师傅,不过见面才一次,一时间哪里想到会是他。   “老祖?老祖是何人?”赵有恭费解地问道。   “真正的世外高人!”赵似道出陈抟老祖时,肃穆的眼神,没有半点不敬之意,又看向了赵有恭,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你母亲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的话,你母亲必死无疑,而你也不会出生!”   当初,赵似只身一人带着宋青自南走到北,从东向西走遍了许多了名山大川,遍寻了民间大夫,这些消息全部都是赵似拜托江湖朋友帮忙找寻,就连周侗都相助,可惜寻遍了三个月都没有遇见一位大夫治好宋青。   那时候,周侗已经是江湖风云人物,而赵似的性格也直爽,故而二人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江湖中都是重情重义,赵似又没有透露身份,诸多江湖朋友听闻赵似妻子身患重疾,便拔刀相助。   无论赵似走到何处,都有江湖朋友相助,而他路上的盘缠也都是江湖朋友接济,去了任何地方都有当地医术高明的大夫等待着。只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开出良方,全部都束手无策。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宋青的寿命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而赵似这段时间更是苍老了十几岁一样,就连头发都有些银白色,焦急不已;宋青的脸色愈来愈白,半点血色都没有,走动也非常的艰难。   为了赵构病重的宋青,赵似不得不放缓行程,愁容满脸,已经许久没有笑容了,他的脑海中都是宋青病重的模样,当真是操碎了心,可他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病逝,这种酸楚让他难以承受。   “王爷,生死有命,不必介怀!”宋青无力的说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故而有些事情看得比谁都淡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赵似。   赵似对她的深情看得比谁都清楚,为了治疗自己的病,赵似耗尽了心血,看着他脸上的胡须,皱纹多了不少,这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宋青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好的,可是却能到赵似如此疼爱,她的心都是暖的,哪怕是让她现在死去都心甘情愿。   “王爷,待妾身死去后,您一定要记得好好地照顾自己,不可怠慢。”宋青勉强的露出笑容,有气无力地安慰道:“妾身无法为王爷延续血脉,是妾身之错也!”   “青儿,我只要你一人足矣!”赵似哭了,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他的心很痛,痛的撕心裂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去,他真的做不到,可他无能为力。   赵似上过战场,经历生与死多次,就算是受伤再重,命在旦夕也绝对不会流一滴眼泪,哪怕受了再大委屈都能抗住,唯独在宋青的事情上,他的心软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触动了他最软弱的心房。   自从宋青嫁给赵似后,赵似对她百般呵护,就连府中不允许有丫鬟的规定,为了宋青,赵似硬生生的打破了,只想有人照顾好宋青。赵似不动情则以,动情了就是一辈子,绝不含糊。   原本宋青想与赵似一辈子都这么幸福的生活下去,天不遂人意,宋青身患重疾,赵似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宋青的身子一直很好,可惜在宫中那两年消耗了她的心力,让她心力交瘁,终日难以安然入睡,害怕不已。   宋青在赵似的照顾下,身体日益好转,脸色也变得红润许多。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幸福来得快去的更快,短短数月宋青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病倒在床上。   赵似还记得那日宋青原本在花苑中赏花,或许是太阳太大了,直接让宋青晕倒了,吓得赵似立即传令喊大夫,没想到大夫还未到,宋青就在床上吐了一口鲜血,这让赵似急了,又见大夫还未到,大发雷霆,就连身边的家丁、护卫等人全部倒霉。   若非宋青及时出声,只怕赵似真的杀了人,大夫前来了,却说无能为力,当时就被赵似直接从府中丢了出去,还严令不允许外泄消息,之后又请了不少大夫,无一例外说无能为力,他们的结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要不是念及宋青在的话,赵似真的想将这些庸医杀死。   宋青想起与赵似在一起的一切,情不自禁的笑了,赵似看着宋青傻乎乎的笑容,泪水也不再流了,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二人都没有说话。倏尔,宋青低声道:“王爷,妾身有一事要与您说,我怕自己时间……”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宋青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似打断,紧紧地搂着宋青,声音有些颤抖,强自镇定了,柔声地问道:“有什么你便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我在京城有一位姐姐!”宋青知道时日无多了,她不想隐瞒,因为她害怕自己真的过不去这关的话,就无法说出真相,只有说出来韦氏在宫中至少还有赵似相助,她相信赵似会照顾自己的姐姐。   韦氏一直是她牵挂的对象,就连自己嫁给赵似,她都隐瞒着,有些事情不得不这样做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姐姐,也是保护赵似。于是,这几个月来有赵似的陪伴,宋青觉得自己真的值了,唯一牵挂的便是宫中一直受到冷落的姐姐,不知她的情况如何。   “姐姐?”赵似惊疑地说道,“既然你有姐姐,当初为何不愿意说出来?”   “因为我的姐姐乃是韦婕抒,亦是皇上的妃子之一!”宋青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悉数告诉给赵似,因为她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最后又说道:“王爷,妾身怕是难以陪您走完一生,不过妾身足够了。”   “青儿,你……”赵似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泪水从眼眶中流淌出来,他知道宋青如此说的原因,因为她害怕自己死了再也说不出来,也可以说是宋青的遗言。   “王爷,妾身这一生最在乎的两个人,前半生有姐姐在身边陪着我,后半生有王爷您的陪伴,妾身真的很幸福!”宋青眼中含泪,幸福的笑了,郑重其事地说道:“妾身知道皇宫中的冷漠,也深知后宫中的黑暗,而姐姐心地善良,不喜欢与人争什么,我怕她在宫中真的有什么危害。”   “皇上的为人,我也清楚,只是后宫嫔妃太多了,只怕皇上难以一心一意的对待我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在妾身死后,我想王爷能否出面保住我姐的性命,还望王爷答应!”   “我答应你,绝不会让她出事!”赵似紧张地说道,“青儿,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你还没有为我延续血脉,绝对不会有事的,我还没有带你去游玩,你不会离开我的……”   宋青心里很痛,恋恋不舍的抚摸着赵似的脸庞,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像是要将赵似的容貌永远得留在心里一样,久久的不愿意移开目光。可是她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怕坚持不了一个月了,不过宋青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遗憾没有给赵似留下血脉。    第三百一十六章 臭道士,你找死!   “青儿,青儿!……”   赵似紧张且迫切的声音在宋青的耳边回荡着,可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她好累好累,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赵似却发现无能为力,身上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支撑。   宋青向赵似交代自己死后遗言,浑身泛力,昏昏欲睡,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憔悴,脸色苍白,泛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缓缓地闭上,她真的累了,苦苦的支撑,终于抵挡不住了。   赵似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青的生命一点点的逝去,而他身为丈夫,束手无策。这一刻,赵似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纵然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在赵似的眼中都没有宋青的性命重要。在大宋能有这样的男人为了一个女子这样,要是被其他人知晓,不会羡慕宋青,反而责备她不懂得礼数。   女子当以丈夫为天,出嫁从夫,古之礼教。   偏偏宋青不是这样的女子,在她的心中放心不下的便是韦氏以及深爱她的赵似,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给他留下血脉。原本宋青的性格便好强,嫁给赵似后改变了很多,一切都因赵似改变,只因她的心寄托在赵似身上,她无怨无悔。   赵似从未看不起宋青的出身,若非宋青倔强且**的性格深深地吸引赵似,只怕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赵似一直以来对宋青的疼惜无比,不愿让她在受半点委屈,甚至赵佶劝说他纳妾都被拒绝,只因他的心给了宋青一人,宁愿终生无子嗣也不后悔。   或许他们的感情路走得太坎坷,也许是宋青命不该绝,就在赵似泪流满面,心死之时,一位穿着道袍的老道士和煦地看着他们二人,远远的看着,不曾上前,也不曾打扰,喃喃自语:“人世间还有如此感情,可悲可叹可泣!”   此人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抟老祖,他自睡梦中醒来,从武当山九室岩下山行走,原本是打算前往华山云台观。途径此地,恰好看见如此感人的一幕,而他一路行来也听说有关于赵似为了救治重病的妻子的故事。   当时,陈抟老祖有些不相信,如今的时代与大宋开国之初有些不同,重文抑武,在文人的思想中女子只是陪嫁或是生儿育女之物,地位低下,鲜有人为了发妻丢下高官厚禄,遍访名医。   赵似的深情打动了陈抟老祖,宋青的善良与痴情触动了他心房,故而陈抟老祖没有坐视不理,更没有不管不顾,只是静静地尾随他们身后,看着事情的发展情况,也算是一种考验,想要看清楚赵似对宋青的感情,以及宋青对赵似的爱意,而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   宋青的临终遗言,陈抟老祖撼动了,他没想到在生命垂危之时眼前的女子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活着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姐姐有所依靠,隐藏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还有她的遗憾,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就是没有任何行动。   “以她的面相不像是短命之人,为何性命垂危?”陈抟老祖仔细的打量着宋青的面相,掐指一算,眼睛眯了起来,喃喃道:“难怪贫道会从睡梦中醒来,又想着移居他处,原来她与贫道有一段缘分!”   赵似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根本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陈抟老祖,以他的武功距离身边不远,还没有发现,只能说明他的警觉性低了很多,这一切都是因为宋青,他的心满是担忧,如何顾及其他事情。   “世间无物可开怀,奉劝世人莫自埋,好趁风云真际会,须求鸾凤暗和谐。两重天地谁能配,四个阴阳我会排。会得此玄玄内事,不愁当道有狼豺。”陈抟老祖高声吟唱,缓缓地走到赵似身边,微笑的说道:“贫道见过施主,不知施主因何事烦忧?”   “在下见过道长!”赵似强忍心中的哀伤,他心中的苦无处对人说,又见陈抟老祖高深莫测的笑容,还有那身道袍,便知道此人修道之人,口中念叨的箴言他没有听懂,可是他还是有些惊讶。   即使宋青病重让他魂不守舍,可是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却是不可能的,赵似上下打量起陈抟老祖,见他仙风道骨,手握拂尘,慈眉善目不像是江湖骗子,故而对他有些恭敬。   江湖术士在大宋很多,有些愚昧无知的人会上当受骗,赵似走南闯北还未见到如此气质的道长,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震撼。原本心中燃起的一丝希望,又想到修道之人不是大夫,眼神又恢复之前的哀伤。   “说了也无用,何必多说!”赵似哀伤的望着陈抟老祖,他心中的痛无人了解,故而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不语了。   陈抟老祖一笑置之,仿佛没有看见赵似的哀伤似的,微笑的说道:“生死有命,施主何不看开一点。贫道看你面相乃是非富即贵之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的身上肩负着太多责任,用你的能力去挽救更多的受苦之人,岂不更好,只是沉浸在悲痛中,只怕逝者也难以瞑目!”   赵似愤怒的看着陈抟老祖,只因他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赵似,在陈抟老祖的眼中宋青是已死之人,而他的话是劝慰。同时,也是告诉赵似要去坦然面对宋青的死亡,不要让他介怀,而这些话偏偏都是赵似不爱听的,他眼中的哀伤之色消失,转而化为愤怒。   但是,陈抟老祖仿佛没有看见赵似眼中快要喷出的怒火,仍然自顾自说道:“贫道观其面相,乃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就算此劫度过,还有另外一劫,只怕注定难逃厄运,与其沉浸在痛苦中,何不释然一点。”   “臭道士,你给我闭嘴!”赵似青筋暴起,愤怒地瞪着陈抟老祖,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怒火,就连之前的恭敬都忽略了,爆粗口。   陈抟老祖像是没有听见赵似的警告,就连他眼神中的怒火都置之不理,仍旧淡淡的笑道:“贫道掐指一算,只怕活不过三日,施主还是早日安排后事,以免暴尸荒野!”   “臭道士,你找死!”   赵似忍无可忍了,他不认识眼前的道长,可他以礼相待,偏偏眼前之人不识抬举,处处说中他的痛楚,恨不得宋青立即死去似的,这让他心中蹦出杀意,毫不犹豫的杀了过去。   此时此刻,陈抟老祖仍然风轻云淡地笑着,毫不畏惧的迎上赵似的怒火与杀意。这些话的确是陈抟老祖故意说之,便是刺激赵似,看他能否忍耐得住,而他的话也是半真半假,并未完全刺激赵似,只是赵似被他刺激的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浑然忘记礼数,心中只想着杀了眼前的道士。    第三百一十七章 谆谆教诲   “你到底是谁?”   赵似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的道士,眼中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他的武功不说当世第一,也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要想战胜他也非易事,赵似的武功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   只是今天赵似栽了大跟头,他没想到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瘦骨嶙峋的道士武功居然深不可测,无论他使用什么攻击手段悉数被陈抟老祖化解,最让他意外的是单方面的被压制。   那个被压制的人还是自己,赵似的心有些好奇且谨慎,在江湖上武功能够胜他的屈指可数,除了那些隐士之外,而那些人不说私交甚笃,至少也认识,眼前的道士他却毫无头绪。   举手投足间化解了他的攻击,脸不红气不喘,精神奕奕,反观他则是狼狈不堪,气喘吁吁,这让赵似有些惊疑。若是单纯地武林人士,不可能做到轻描淡写的化解自己的攻击,若是单纯地修道人士,武功修为也不可能如此高深莫测,在他的面前,赵似感觉到自己非常渺小。   “贫道哪里是何人,不过是四处流浪的臭道士罢了!”陈抟老祖不悲不喜,不怒不愤地淡淡的回道,欣赏的目光看着赵似,品头论足地说道:“以你的年纪武功修为达到这样的程度,也算是天赋异禀了。可惜你的武功招式中充满了愤怒与急躁,这与你所学的武功背道相驰,如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赵似见陈抟老祖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还对自己品头论足,要是之前的话或许会愤怒了。只是交手过后才发现,他根本看不透陈抟老祖,仿佛之前的容貌在这一刻又变得模糊不清了。   “你的心充满了悲愤,怨恨自己有心无力,怨恨自己束手无策。可你是否想过,自己的消沉是她愿意看见的吗?你的身份非富即贵,不可意志消沉,大宋百姓还需要你出一份力量。”   陈抟老祖少了之前的争锋相对,更像是教导晚辈的口吻,声色厉苒地说道:“红尘往事,身在红尘中岂能不染尘埃,你是性情中人,她有你陪伴便是最大的幸福,而你如此模样,岂不是寒了她的心。”   “大宋有你这样的痴情男子,的确少见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冥冥中天注定,要想所得便有失去,取舍之间方是平衡之道。你想她活,那你便会失去唾手可得的名利,你可愿意?”   面对陈抟老祖的谆谆教诲,赵似无地自容,又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得顺从的听着。原本沉寂的心在听到陈抟老祖的话后,精神一震,惊喜道:“若是道长能救治内子,赵某什么都愿意舍弃,名与利在我眼里不如内子重要,有她一生相伴便是最大的福气!”   “果真是痴情人,宁可爱美人也不要江山,你要时刻记住今日所说的话,万万不可忘记了!”陈抟老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似,心中已然明了,不过还是叮嘱一下,叹息一声:“也罢!你去准备好热水,还有一些药材,记住一定要快!”   赵似握着陈抟老祖递上来的药材,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惊呼一声:“道长,这些药都是……”   “废什么话,快点取来便是,老道自有用处!”陈抟老祖怒吼一声,“你若不是不信,贫道自然不理会,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去准备!”   此时此刻,赵似哪里还敢说不,他的心中好不容易燃起一丝希望,岂能多言,拔腿便离开了。虽然他不懂什么药理,不过陈抟老祖交给他的药材名称,全部都是一些剧毒之物,如:马钱子、西域乌头、天南星……   足足有七种的剧毒药材,赵似不知道陈抟老祖为何要这些有毒药材,不过还是听命行事,前往不远处的市集购买,其它的几味药材还好找,唯独西域乌头不好买,好不容易找到了也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赵似急匆匆的赶来,发现陈抟老祖正在为宋青运功疏导,待收功后,他恭敬地将药材全部交给了陈抟老祖,仔细验证后,老祖赞赏道:“不错,居然都让你找到了,这些药材年份刚刚好!”   “道长,这些药材用来干嘛?”赵似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抟老祖理直气壮地回道:“当然用来治病,不然你以为用来干嘛!”   “给我夫人喝?这……”赵似大惊失色,暗自着急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陈抟老祖瞥了一眼,笑道:“这些药材是剧毒之物,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可是药材本来就有两面性,不可完全否定,你夫人身子虚弱,原本这些药材是放在木桶中浸泡重新刺激身体机能。”   “身子虚弱要是浸泡只怕你夫人立即毙命,贫道刚刚运功护住了她奇经八脉,保住她的心脉,再用这些剧毒之物的冲击力量,让你的夫人身体机能重新激发出来。”   “这些药材经过煎熬之后,药性已经得到中和,没有之前那么凶猛,你且放心便是!另外,老道会运功将你夫人身体内脏的淤血全部清理出来,之后就需要好好调息便可。”   赵似听上去非常简单,做起来必定不像说的那么容易,他苦练武功十几年,却从未听从过还有这样的本事。   陈抟老祖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似的,微笑说道:“世人练功只追求招式,也可以说是攻击力量的大小,若想达到更高层次便需要内外兼修,然内功达到大成者少之又少。”   “内功?”赵似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抟老祖,他听说过有关于这些,原本以为是传说,不想今日真的遇见了。江湖中修炼内功不是那么容易,这些都需要一些机缘才行。   陈抟老祖笑了笑,道:“内功修炼并非容易,也不是很难,要的是持之以恒,江湖中一些门派有独门的内功修炼法门,不过这些都不外传,想要达到这个条件必须将那套武功练之大成方可。”   “当你的内功小有成就时,丹田内会有一股气,这便是内气,也可以说是内息。武功达到一定境界者都会有内息,也就是内功会有小成,不过与大成相差甚远,你好生练习,将会有一天必定能够体会到那种境界。”   “多谢道长教诲,赵某受教了!”   赵似虚心接受陈抟老祖地教诲,这番话下来他的心中更为震撼了,也明白自己为何气喘吁吁,而他却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切都因为二人习练的武功不同,眼前的这位能够道出这番道理,也就是说他的内功早已达到化境,心中更为惊叹:“此人真乃神人也!”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宋青的决定   经过三天三夜的诊治,宋青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身体也好了许多,咋看上去更加美艳动人,宛如出水芙蓉一般。赵似怔怔的望着宋青,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仿佛看一辈子都不够。   “再过些时日,她的身体便完全好了!”陈抟老祖微笑的说道。   “多谢道长!”赵似再一次道谢,宋青身体痊愈出乎意料之外,这份喜悦是他最渴望的。   陈抟老祖笑了笑道:“身体虽然好了,不过有一事要与你说清楚!”   “何事?道长但说无妨!”陈抟老祖治好了宋青,武功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赵似对他心悦诚服,只要陈抟老祖吩咐,赵似一律去做,从不怀疑。   “虽然******身体无恙了,不过她的身体亏损太严重,就算这些日子调养生息,还是留有隐患。”陈抟老祖皱着眉头,正声道:“这个隐患便是夫人的身体无法延续血脉,换言之绝不能生儿育女。”   赵似愣了一下,追问道:“此话怎讲?”   陈抟老祖耐心解释道:“贫道之前与你说过,******有两个大劫,此之一劫,乃化解,身体无恙,不过还有另外一劫便是子女劫,也就是说******身子不允许有孕。”   “一旦有孕在身,之前所做的努力全然白费,孩子降生的那一刻便是******魂归地府之时。如果你想有子嗣,那便需要纳妾,方可保她一命,不然的话因果注定,就算是贫道也无力回天!”   赵似沉默了,他以为宋青身体痊愈,必定可以延续血脉,而这个是她的心愿。如果宋青知道了,势必会伤心不已,而他心里只想宋青安然无恙,有没有子嗣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于是,赵似坚定不移地回道:“今生只要有青儿在身边,一切足矣,有没有子嗣乃是命中注定。若是注定没有子嗣,赵某也无怨无悔,至死也不愿纳妾,有她一人即可。”   “不枉贫道的一番苦心,你的确是痴情男儿!”陈抟老祖赞赏地点点头,他还有一件事没有,那便是从赵似的面相上来说必定有子嗣,只是这些不是他左右的,故而不愿提及。   “贫道叨唠多日,也该离去了!若是有缘日后必定会再相见!”   赵似急忙问道:“敢问道长名讳!”   “扶摇子!”陈抟老祖微微一笑,留下道号后,便转身离去了,没有半分停留。   眨眼间便消失在眼前,赵似怔怔不语地看着陈抟老祖离去的背影,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居然是老祖,难怪有此修为。相传老祖年逾百岁,早已仙逝,难道传言有假?”   “青儿,你醒了!”   陈抟老祖来去匆匆,赵似来不及表达谢意,他已经离去了。纵然赵似有很多疑惑,不过也被宋青吸引住,忘记了询问。在陈抟老祖离去时,宋青悠悠然的醒来,朦胧的视线中跃然而出的是赵似的身影,激动不已,轻声呼喊道:“王……王爷……咳咳!……”   宋青身子还有些虚弱,身体刚刚痊愈,还未完全好转起来,心情激动之下,引起剧烈的咳嗽。赵似急匆匆的上前,蹲下身子,轻轻地扶起宋青,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等待许久之后终于看见宋青醒来了,责备地说道:“青儿,你刚刚苏醒过来,切莫着急!”   赵似语气虽有责备,也是担心宋青的身体,赵似的眼神满是宠溺之色,宋青没想到自己必死无疑,居然好转起来,她从未想过还有机会陪在赵似身边。这些日子她人在昏迷,可是意识非常的清醒,赵似与陈抟老祖说的话全部停在耳朵里,尤其是陈抟老祖的叮嘱声,以及不能为赵似延续血脉的事情,这些都记在心里,而她不愿意多说,只因宋青有自己的打算。   “王爷,您对妾身的深情无以为报,只得为你延续血脉。王爷这一脉必定不能断绝,真的断了妾身便是千古罪人,无脸面见泉下的父母,更是愧对赵家列祖列宗,哪怕性命不要也要这样做!”   数日后,赵似便带着宋青回到京城,宋徽宗赵佶听闻他回来了,立即传召他入宫面圣。与此同时,赵佶也摆好宴席等待赵似前来,待赵似来了之后,赵佶连忙让他坐下,二人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要说。   “你是说,王妃的身体痊愈完全是他的功劳?”赵佶皱着眉头,不解道:“传言他不是仙逝了吗?怎么还在世?”   赵似郑重的点点头,坚定地回道:“如果臣弟没有亲眼见到过,也不相信他还活着。”   “先祖曾经传旨让他入宫,屡次被拒,后来更有传言说是他仙逝了,先祖才放弃召他入宫的想法。只怕是金蝉脱壳之计,不愿进宫罢了。如此一来,他果然在世,不过以他的性子必定不会入宫,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   原本赵似也是这样想的,听到赵佶如此说,他也没有反对,接着问道:“皇兄,韦婕抒与内子是姐妹,这件事您是否知道?”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赵佶也没有否认,点点头道:“这件事朕知道,只是她的性子与王妃的性子相反。当年的事情多少与这个有关,要不是偶然间看见她们二人在一起,只怕朕也不知道她们的关系。”   赵似回道:“若非青儿自认为不久于人世了,只怕也不愿意说出来,而她提到的顾虑也存在,故而我能理解。”   “这件事你就放心吧!”赵佶知道赵似说这话的意思,故而给出自己的答案。   赵似也能理解,要知道当年赵佶看上的人是韦氏,并非乔氏,只是有些事情他们二人清楚,外人不得而知罢了。不过看眼前的情况,只怕韦氏的心还是没有在赵佶身上。   现在,赵似也明白当年宋青嫁给自己时,赵佶没有反对,反而赏赐很多金银珠宝,也是看在她们二人是姐妹的份上。于是,赵佶与赵似二人又讨论了一下国家大事,之后赵似才转身离去。   宋青醒来后,在昏迷时真切的感受到赵似对自己的深情,而她的心愿便是为赵似留下血脉。即使陈抟老祖叮嘱赵似,可她还是听见了,不过宋青并未跟赵似说过,也没有道出心中的想法。   如果让宋青选择,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为赵似生下孩子,也不愿意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样霸占着赵似,她已经自私了一次,不能再自私了。即使是性命不要,宋青也下定决心赌上一次,她不后悔这样做!    第三百一十九章 阴阳相隔   “御医,王妃身子如何?”   原本赵似与宋青二人在花苑赏花,不知为何宋青突然昏倒,这个吓坏了赵似,他立即传令让御医前来,心急如焚。虽然宋青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如今早已过去三个月,宋青的身子越来越好,脸色愈发红润有光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故而赵似急匆匆的喊来御医把脉。过去半个时辰,御医愣是没有任何搭话,这让赵似有些急不可耐,直接出声询问:“御医,你倒是说句话,王妃身子如何,是否安好?”   “回禀王爷,王妃身子一切安好,只是……”   御医欲言又止的模样,赵似心里更是着急,怒吼一声:“只是什么,快点说!”   “王妃有喜了!”御医如实回禀,“王妃突然昏倒,不过是动了些胎气,如今已经两个半个月,再过半个月便稳定下来。为了王妃身子起见,还是服一些安胎药,多休息便是!”   “哦!……多谢!”赵似愣了半晌才想起送御医离去,皱着眉头,回想起陈抟老祖的叮嘱声,他的心很纠结,一方面宋青有孕是一件喜事,另外一方面宋青的身体又让他担心不已。   思索再三,赵似决定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宁愿宋青完好如初地留在身边,也不想失去宋青。于是,赵似来到宋青身边,看见她满脸幸福的笑容,他的心又狠不下来。   赵似清楚宋青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怕自己接受不了。只是看见宋青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赵似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宋青见赵似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已然猜到他想的是什么,含情脉脉的柔声道:“王爷,您是在担心妾身的身体吗?道长的叮嘱,妾身早就知道了,可是身为王爷的妃子,理应为您延续血脉。”   “可是你的身体……”赵似内心十分挣扎,语气也放缓了许多。   宋青坦然处之,道:“王爷,妾身的身体已经不重要了。今生遇到王爷您,有您的照顾与陪伴,我亦无怨无悔,再无遗憾了。即便不在了,只要王爷记得妾身,我一直都活在您的心中。”   “若是到死都未能为王爷生下孩子,就算活得再久,妾身的心中始终有一个遗憾。如果上天注定我命中有此劫,我亦无怨无悔。即使妾身不在了,至少有孩子在王爷身边,王爷也不会孤单!”   赵似还想说什么,看见宋青坚定的眼神,他的心软了。既然宋青愿意这样做,那他还能说什么呢!于是,赵似便不再反对了,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以防预言成真。   时间转瞬即逝,距离宋青临盆之期不远了。宋青怀孕这段时间,赵似照顾的无微不至,而她的身体不像是有任何危险,面色红润有光泽,这让赵似稍稍放下心中的担忧。   与此同时,韦氏也被宋徽宗悄然安排住进了王府。但是,这一切韦氏也不知情,她以为是赵似的主意,完全没想到是赵佶的授命。如果没有赵佶的同意,身为后宫妃子岂能轻易出宫。   当宋青见到久违相见的韦氏后,双眼通红,十分激动,韦氏也是如此。她们二人相隔数年再次相见,物是人非,韦氏在宫中依然受到冷落,宋青则成为赵似的王妃,被他呵护备至。   宋青将自己这些年的事情全部说出来,韦氏听闻后再次泪流满面,她的心中又惊又喜。自从二人不再相见,韦氏对宋青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差点与宋青阴阳相隔,而听到赵似为了她遍寻名医,这份深情深深地出动了她,觉得赵似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为自己的妹妹感到开心。   只是听闻宋青临产之时便是魂归地府之期,这让韦氏有些担心,宋青将原因悉数告之,韦氏也能理解了。赵似知道宋青与韦氏有很多话要说,便悄然退出,将时间完全留给她们二人。   韦氏为了不让宋青担心,故意说出皇上对自己很好的事情,不过宋青看到韦氏满脸愁容,心里便猜到答案,不过她没有点破。并且,宋青还劝说韦氏,说皇上不像看上去的那样,也是痴情之人。   或许是宋青见到韦氏太激动了,当天晚上韦氏准备离去时,宋青居然要生产了。于是乎,整个王府手忙脚乱,要不是韦氏撑着,只怕赵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最后稳婆请来了,正式迎接新生命。   韦氏在房间帮忙,赵似等人在门外候着,可是房间传来的嘶吼声,让赵似坐立不安。接着,房间传来稳婆的惊呼声:“不好了,王妃难产,快点准备!……”这让赵似更加急躁,差点冲进去,要不是王府护卫等人都有些武功,只怕真的拦不住。   “哇哇!……”直到房间传来婴儿哇哇大哭声,赵似等人才放松下来,又再次传来稳婆的声音:“血……血崩……”   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韦氏泪流满面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宋青,急急地呼喊她的名字,可是宋青难以承受下去。接着,赵似再也忍耐不了,直接冲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宋青,赵似哭了。   宋青听见赵似的声音,艰难地张开眼睛,她好累,真的好累,好想睡下去,只是她不舍得赵似,也不舍得孩子,有气无力地喃喃道:“王……王爷,咱们的孩子……您来看看……”   韦氏将尚在襁褓的孩子递给了赵似,然后赵似抱着孩子走到了床边,双眼垂泪,颤抖地呼喊:“青儿,你醒醒,看看咱们的儿子!你醒醒啊!……”   宋青幸福的笑了,萎靡的眼神一下子冒出亮光,喃喃道:“王爷,这便是我们的孩子……若是妾身不在身边,有孩子在,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我一样!……王爷……青儿舍不得……你……”   “青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宋青缓缓地抚摸着赵似的脸庞,眼睛悄悄地闭上了,双手也垂了下来,再也没有抬起来,赵似泣不成声的呼喊着,无论他呼喊多久,宋青再也没有醒不过来。   “妹妹!……”韦氏泣不成声,自小相依的二人,又一同入宫,多年不见再次相见不到数日,便是阴阳永隔,这让韦氏备受打击,直接晕了过去,她真心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宋青为人和蔼,又没有王妃架子,王府上下对她甚至敬重;宋青逝去了,可众人惦记着她的好,而且宋青又是王妃,身份尊贵,故而众人必须跪地,痛哭流涕,他们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却又不得不接受。    第三百二十章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赵似说到伤心处,双眼已然湿润,泪水悄悄地滑落,无声的哭泣。自从宋青死后,赵似从未在人前提及她的事情,就连赵佶都默契十足的不愿意提起,只因赵似到现在都未曾忘记宋青,用情至深可想而知了。   此时,赵似脑海中浮现的皆是宋青那充满爱意且幸福的笑容,无论多么疲惫只要看见宋青,精神奕奕。赵似对宋青的深情,赵有恭心知肚明。在年幼无知时,赵有恭曾经问过母亲的事情,赵似哀伤的眼神至今留在赵有恭心中,久久不曾忘怀。   于是,整个王府上下对宋青的事情闭嘴不说,哪怕赵有恭是王子依然无从知道有关母亲的事情。此外,宋青死后,赵似便遣散了丫鬟,让她们带着足够的盘缠回乡,自此以后王府中再无女子。   宋青死后,赵似意志消沉,每日喝得酩酊大醉,哪怕赵有恭哭泣都不曾理会,最后还是赵佶深夜出宫前来训斥赵似,才让他将自己的思念埋藏在心中,再次展现在人眼前的便是那个器宇轩昂,顶天立地的赵似。   “十三弟,你的志气呢?”赵佶恨铁不成钢地破口大骂道,“王妃之死,谁也不愿意,可她留下了子嗣,难道你忘记她临死前对你说的话吗?以朕看来,王妃是幸福的,她的心愿已了,走得安详,没有任何的痛楚!”   “你现在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你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蔡王吗?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十三弟吗?终日借酒浇愁,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恭儿该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他自小孤苦无依吗?”   “母亲不在了,若是你这个父亲的也不在了,意志消沉,如何教导恭儿长大成人?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了,恭儿就跟随朕入宫,直接封为皇子,由朕代为照顾,可是朕并未如此做,不想你将来百年归来后无脸面见泉下有知的弟妹。”   “你这样整日消沉,还是她深爱的那个赵似吗?你想让她泉下有知,日后有面目见她的话,那就给我好好的振作起来,不要忘记了她希望你好好照顾恭儿,要是有任何闪失,你该如何交代?朕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赵佶转身离开了,赵似也不是真的醉了,而是不愿意承认,看着皇兄离去的背影,赵似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次,只是这两年的泪水比他二十多年的还要多。   赵似悄无声息地走到赵有恭的厢房,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仿佛下定决心似的,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去了。   次日,赵似很早便醒了,直接前往皇宫参加朝会,众人都愣住了,许久未曾上朝的赵似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更显得成熟许多,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喜怒于色,完全内敛起来;原本蔡王的赵似因屡次立功,赵佶便改封为楚王!   “父皇,母亲一直都不知道您做的事情吗?”赵构疑惑不解地看着赵佶,“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佶叹息一声:“你母亲的性格不像表面上平静如水,真的认准的事情就会坚定不移的做下去。这些年因为你的事情,她与我相敬如宾,或是说从开始都是如此,只是更加冷淡了!”   “当年,你决定弃文从武悄然出宫,为了他人怀疑,也是为了安抚你母亲的心,朕便传旨封了这处宫苑,不允许任何人走近,而你的母亲却三翻四次的前来探望,要不是你十三叔发现,及时阻拦,只怕你母亲真的敢闯进来。”   “只是你十三叔不能露面,有些事情只能惊动侍卫,你母亲见守卫森严便不再偷偷地前来,而她却不愿意在我面前软声细语的低下头。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也就是你母亲病重时,你王叔恰好前去观察,碰巧发现及时,只怕有些事情真的无可挽回,要不是这样我才透露一些消息,让她安心了,不然她根本就不愿意见朕。”   赵佶无奈的叹息一声,韦氏的脾性着实让他受不了,只是她毕竟是自己宠爱的妃子,而且外人不得而知,又是赵构的生母。爱屋及乌之下,赵佶也拿她没办法,便任由她去了。   赵构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对母亲也是如此深情,他知道历史上记载的是母亲能够得到宠幸完全依赖于乔贵妃。如今看来,历史上记载的并非实情,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亲自去验证才行。   毕竟,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   “事情的真相你们都知道了,那么接下来便是朕的旨意了!”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赵有恭二人,让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赵佶严肃地说道:“构儿,你母亲应该与你提过,想必也知道这件事是朕的意思,你的事情暂且不说,最重要的还是有恭。”   赵有恭硬着头皮,尴尬的回道:“我……我怎么了?”   “楚王赵有恭接旨!”赵佶冷声喝道,赵有恭连忙躬身接旨,“传朕旨意:楚王赵有恭年岁不小,早已过了适婚年龄,为了赵家列祖列宗,朕命你今年务必成婚。”   “臣……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有恭哭笑不得接下圣旨,他实在是没想到皇上居然出这么一招,这让他骑虎难下,着实无可奈何,势必要想办法成婚才行。   赵构嘴角抽了抽,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皇,暗暗地想道:“父皇真狠,果然如此!父皇想必知道兄长会想办法推脱,故而下一道圣旨,哪怕再反悔也无济于事了!”   与此同时,赵构又瞥了一眼赵似,见他幸灾乐祸的看着,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仗势,甚至巴不得赵似立即成婚的模样,不由得浑身一颤,默默地为赵似祈祷:“兄长,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自己了!”   毕竟,赵似之后接下来便是自己,赵构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功夫帮忙,只得让赵似自求多福了。赵似成为出头鸟后,赵构算是见识到自己父皇的手段了,还未等赵佶出口,赵构率先出击,急忙说道:“父皇,孩儿便不用下旨了,母亲已经对我说过了,要是找不到便不能见她,孩儿定然全力以赴,绝不辜负父皇、母亲的期望!”   赵佶原本也想下道旨意给赵构,不过与赵似有些不同。毕竟,赵构距离加冠之礼还有两年时间,不必如此着急。他的话还未出口,便听到赵构信誓旦旦的声音,撇过头又瞧见赵构坚定不移的眼神,哪怕知道赵构是见招拆招,赵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答允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落井下石   “老九,为什么刚才不帮我说话?”   赵有恭怒气冲冲地瞪着赵构,想起刚刚自己被皇上以及父王逼着成婚,他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心里实在是无可奈何,最可恶的是赵构居然袖手旁观,这让他很是愤怒。   赵构理直气壮地回道:“帮你?老大,你也不想想当时我是什么情况,要是帮了你,估计我也难逃法网。这个时候自己都难保了,还怎么帮你,再说了这不是坏事,我觉得你是应该成婚了。”   “你……”赵有恭被赵构的话气得说不出来,他着实没想到赵构居然如此丢下自己,就算成婚是好事,不过他没想过很快就成家,心事全部放在其它上面,冷嘲热讽地说道:“这个好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堂兄,我的幸福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要加油啊!”赵构拍着赵有恭的肩膀,很不地道的如实说道:“父皇那边暂时不去管它,只是母亲那边不好交代,等你成家了,要是有了孩子,这样他们的目光就不会放在我身上了,实在是好主意!”   “去你的好主意,你这是把我推入火坑,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赵有恭见赵构落井下石,只想着自己,恨不得撕了他,哭丧着脸,无奈道:“当年父王不也很晚才成婚吗?为何要逼着我尽快成婚。”   赵有恭想起赵似那是有苦难言,不是他没有反抗过,只是他的反抗在赵似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赵有恭直接当着赵似的面前,反驳说是父王成婚都很晚了,为何要让自己成婚那么早。   “有恭啊!”赵似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父王我是走过这条路的人,算是过来人。正因为我成婚的晚,才后悔啊!不想你步我后尘,想让你早日成家,这也是你母亲期望看到的,就算是我死了,也有面目见她了!”   赵似搬出自己的母亲,又提及死了,赵有恭还能说什么呢!即使他知道父王有自己的打算,可他真的不想早点结婚。但是,他又没有理由反驳,最后迫不得已之下只得答应。   “兄长,你还是尽快达成十三叔以及父皇的心愿,这样你就功德圆满了!”赵构同情的看着赵有恭,揶揄地笑道:“若是你成婚了,我必定到场亲自给你祝贺,决不食言!”   赵有恭差点气得吐血,一双喷火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构,然后话也不说直接转身离去了。赵构凝望着赵有恭离去的背影,不忘补上一句:“不要忘记了七夕灯会的事情,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不要忘记了啊!……”   赵有恭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想起即将到来的七夕灯会,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浑身不自在。赵构看着赵有恭仓皇而逃的身影,放声大笑,这让赵有恭更是快速转身离去。   “不要忘了,姨母说的话!”突然,赵有恭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反唇相讥一声,“若是你没有对象,只怕姨母会伤心的,你也不想她伤心吧!”   赵构的笑声戛然而止,僵硬的笑容,猛地想起他与赵有恭是同在一条船上。赵有恭见赵构吃瘪,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嘚瑟地大笑道:“看你还给我嘚瑟,现在知道我的痛苦了吧!哈哈!……咱们七夕灯会再见!哈哈!……”   风水轮流转,赵构之前落井下石,揶揄赵有恭,现在反过来了,赵构的脸上也是无可奈何,他只有十四岁,还未成年,如何成婚。如果是大宋,这个年纪的确没什么,只是他来自后世,想起自己的妻子只有花一般的少女年纪,就觉得浑身发冷,头皮发麻。   常言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农历七月初七已经到了,这一天便是七夕灯会节日,每当太阳下山后便是最热闹的时候,亦是整个汴京城所有未曾婚配男女前来聚会的时间。白天里所有的商家张灯结彩,喜迎七夕灯会的到来。   七夕节便是京城中所有青年才俊、美丽佳人出来的时间,不论什么身份地位只要在灯会上相中便可以下聘礼,也可以成婚。并且,七夕灯会亦是大家闺秀出门游玩的机会,通常来说深闺在家的女子纷纷走出家门,见识一下一年一度的七夕灯会。   宋徽宗赵佶为了让赵有恭、赵构二人安心地在灯会上找到心仪的女子,不仅仅让他们二人在家中等候,不用上朝不说,还将一些名门闺秀的女子画像悉数送到他们府中,叮嘱他们二人一定要把握机会才行。   赵构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父皇,上次一道圣旨逼迫赵有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又使出这么一招,这又刷新了赵构脑海中的宋徽宗。并且,赵佶还对他们说起,要是相中了必有重赏,赵构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父皇是多么的想让自己早日成家。   虽说赵佶对赵有恭、赵构甚是疼爱,不过对于其它尚未娶妻的皇子亦是督促着,让他们全部参加这个七夕灯会。并且,赵佶下旨不允许透露自己的皇子身份,要是真的相中了,对方亦是不反对才行,要是强迫的话,后果很严重。   “郡王,皇上让奴才给您传个话!”太监送来女子画像后,又接着说道:“如果郡王您要是糊弄,没有用心去参与灯会,到时候就让韦贤妃好好地为你说一门婚事!”   赵构嘴角抽了抽,哭丧着脸道:“这是威逼啊!”   赵构的确是想糊弄一下,说是没有见到什么女子,更谈不上喜欢。并且,他只是准备游玩一下,没有想过结识女子的。此外,赵构相信赵有恭必定与自己的想法一样。   “另外,皇上还说了,这两位侍卫会跟随在您的身边伺候着!”太监见赵构哭丧着脸,继续补刀一句,让赵构脸色更加难看。   “奴才见过郡王!”   “免礼吧!”赵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个父皇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就算他想回避也没有办法,这两人明摆着是自己的父皇派来监视自己的,而他却不能反驳什么。   赵构想了想,沉声道:“算了,公公你将他们二人一并带回宫吧!如果皇上问起,就说我必定完成任务,绝对不会有任何糊弄。再说了,我府上有人,到时候带他们一并前去,若是皇上不信到时候可以询问便知道了。”   “这……”太监摸不透赵构的心思,他早已听闻赵构的名声,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要是惹恼了赵构吃不了兜着走。可是赵构摆明了就是不要两名侍卫,而这道命令是皇上下的,这让他有些难做。   “怎么,公公是不相信赵某了?”好言好语不信,赵构别无他法只能来硬的,逼迫将侍卫带走,要是父皇亲自前来,他是没法拒绝,可是眼前的公公俨然不敢与自己对抗,这才给了他机会。   “既然郡王不愿意,那奴才听您的,告辞了!”   太监实在是不敢多留,要是赵构真的发怒了,只怕受伤的是他自己,便转身离去了。赵构又叫住了他,吓得他浑身一抖,最后赵构也没有怎么样,只是赏了一些银两让他离去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黄公公,皇上差遣我们的事情没有办成,该如何交差?”黄公公与两名侍卫转身出了郡王府,拉长着脸,苦笑连连,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回宫之后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黄公公无奈的说道:“如何交差?只能如实禀告皇上了!”   “黄公公,为何您对郡王如此恭敬?”侍卫想起黄公公对赵构掐媚的神情,不敢惹恼他,这让他们有些好奇,又不能言明,只能委婉地问出心中疑惑。   “你们二人是刚入宫不久,不知他的厉害!”黄公公瞥了一眼他们二人,也正因为他们是刚刚入宫,不知赵构的底细,故而皇上的旨意他们愿意听,要是其他人只怕安排到赵构身边,也不会禀告实情。   要知道那些侍卫听说皇上要挑选伺候在赵构身边,那场面真是人山人海,踊跃表明心意,最后全都被赵佶否决了,就选择了他们刚刚入宫不久,不知赵构底细的侍卫前来。   “郡王真的如此厉害?”他们二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黄公公沉声道:“宁惹太子莫惹九皇子,虽说他是郡王,不是太子。可是他手握兵权,就算是宫中侍卫统领见到郡王都得恭恭敬敬的,要知道现任的统领乃是跟随郡王征战沙场之人,亲眼目睹过他的风采。”   “幸好你们没有得罪郡王,不然你们的前尘尽毁不说,兴许还得人头落地。”黄公公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们处事之道,不过他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最重要的是赵构乃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就算是太子都不及,这也是他为何不敢忤逆赵构的意思,悻悻然地将他们二人带回。   黄公公等人急急忙忙地回宫,拜见皇上如实禀告后,皇上像是了然于胸,也是一笑置之,并未追究。并且,黄公公还得到了赏赐,就连带过去的侍卫也得到了重用。   黄公公知道自己赌对了,皇子有数位都未曾婚娶,得到皇上亲自叮嘱的唯有赵构一人,从这件事便可以看出赵佶对赵构的宠爱。因此,黄公公才敢听从吩咐,没有继续强留,以免真的惹恼赵构,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臭小子,还真的敢如此做!”宋徽宗语气虽重,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没有真的动怒,仿佛这件事早已预料一样。不过得到赵构的回答,赵佶相信他不会欺瞒自己,必定参与灯会。   与此同时,郡王府上下一片热闹,所有人齐聚一堂,赵构端坐在中央,扫视一眼,微笑地说道:“诸位哥哥,今日小弟我有一事要与大家说,放下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必定是好事连连!”   众人看着赵构笑眯眯的眼神,又听他说的话,心里一紧,他们可不相信真的有什么好事发生。   王管家忐忑地问道:“少主,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兄弟必定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赵构定睛望着众人,灿烂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只是这股春风中又有一丝寒风。   于是,众人连忙齐声回道:“回少主,我等必定追随!”   “好!”赵构大喊一声,“既然诸位哥哥都愿意追随,那我便如实说了。父皇与母后让我务必参加今日的七夕灯会,意思你们应该懂吧!接下来才是关键,我要去的话,那么你们也不必留在府中了,全部都跟随我一起出去。”   “什么?咱们也参加?”众人齐声高呼,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构。   赵构重重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另外,我还交给你们一个任务,那就是必须在七夕灯会找到一位中意的姑娘,要是没有找到后果你们是知道的。放心,我陪你们一起!”   众人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构,暗自悱恻道:“明明是你自己被皇上逼迫,为何要拖我们下水!”   赵构笑眯眯地问道:“诸位哥哥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众人连连摇头否认,他们打死也不敢承认自己刚刚诽谤赵构。   王管家在兄弟们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出声道:“少主,我们都是府中的家丁,成家我看就不必了吧!再说了,我们的身份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家闺秀愿意下嫁,不如我们就算了吧!”   “你们这群不讲义气的家伙,居然将我推了上去!……要是少主发怒了怎么办?”王管家咬牙切齿地想道,狠狠地瞪着众人一眼,不过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会娶妻,着实被赵构的话震惊到了。   “谁让你是老大,你不出面谁出面!”众人齐齐的回了王管家一个眼神,让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破口大骂。   赵构心知他们不愿意,淡淡的说道:“咱们是不是兄弟?”   “是!”众人高声回道。   “既然是兄弟,是不是要同甘共苦?”   “是!”   “兄弟我有难,诸位哥哥是不是要拔刀相助!”   “不是!”赵高声回道,众人齐齐的给了他赞许的目光,偷笑不已,他看见赵构笑眯眯的眼神,浑身一颤,他怎么想不到众人都沉默了。原本这是众人商议好的事情,偏偏只有他一人回话,这让他如何下得了台。   赵尴尬地说道:“少主有难,属下等人必定相助,只是这个事情真的不是难,乃是大大的好处,是皇上与韦贤妃期待已久的事情,我们兄弟成为少主的护院、家丁等便是一辈子的事情,从未考虑此等事情,少主还是饶了我们吧!”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一声,哀求的看着赵构。   赵构哭笑不得说道:“难道娶妻真的是一件难事吗?”   宫沧小声回道:“要不是一件难事,少主怎么会一再推辞呢!”   纵然声音小,还是清楚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赵构嘴角抽了抽,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倏尔,赵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他不想那么早娶妻是因为年纪太小,再说眼前时机不对,还真的没有想过。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府中上至管家,下至家丁等人都不愿意,难得一致。   “也罢!你们不愿意,那便不勉强了!”赵构也不想强人所难,故而退了一步,众人忽而舒了一口气,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刚刚所说的话绝不是妄言,只要你们遇到中意的姑娘,势必让你们如愿以偿。换言之,你们都得给我参加气七夕灯会,至于有没有结果不再勉强了,如何?”   众人心知赵构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他们自幼受训,从未想过娶妻的事情。毕竟,他们做的事情比较隐蔽,又非常的危险,故而不愿娶妻也正常。于是乎,众人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跟随赵构一同参与灯会,不再排斥。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初识杨政   当夜幕降临时分,赵构便召集众人在府苑中央集合,所有人无一例外悉数到齐。随着赵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穿戴整齐出了郡王府,赵构也穿着便服紧随其后,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楚王府亦是上下一片欢腾,多年不出门的赵有恭不仅再次出现在朝堂上,还参加今年的七夕灯会,有史以来最大的消息。为了赵有恭的幸福,府中上至管家下至老仆纷纷垂泪,为赵有恭今日行动感激不尽。   府门打开,赵构赫然在外候着,眼看穿戴整整齐齐,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出现在赵构面前,让他一愣,揶揄道:“兄长,莫不是春心荡漾,想要尽早婚娶了?”   赵有恭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构,置之不理,他是有苦难言。当他踏出府门,身后跟随着两名侍卫,赵构嘴角的弧度再次拉大。本以为自己的父皇只给自己派了侍卫跟随,没想到赵有恭也享受这样的‘待遇’,着实有些惊讶。   “你们二人跟随着,这样哪里还有姑娘靠近楚王,退后三米距离!”赵构出声相助赵有恭,化解他的尴尬。果然,那两位面不改色,没有任何笑容的侍卫听闻后,觉得有些道理,自然而然的退后三米,与他们二人有些距离。   “堂兄,你这是什么情况?”   赵有恭哭笑不得地低声道:“这还不是怨你,要不是父王听闻皇上派了两名侍卫与你,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愣是给我塞了两名侍卫,而且这两人是从山庄出来的,就算是我的命令都不听!”   “堂兄,如此情况,只怕小弟无法与兄一起了!”赵构听闻后哪里还敢与赵有恭并肩而行,两名侍卫是监督赵有恭的,要是与他一起,只怕自己的行为一并监督了,到时候还不是回到原点,故而想也没想,直接转身溜之大吉。   任由赵有恭如何呼喊,赵构愣是不回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真是没义气!……”赵有恭怒气冲冲的望着赵构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地看着身边的两人,要不是这两人是自己父亲派来,只怕这一刻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赵构溜之大吉,不管不顾赵有恭,暗暗地想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好不容易摆脱父皇派来的侍卫,要是跟他在一起,只怕没什么区别,正好也想看看这灯会到底如何。”   于是,赵构与赵有恭兵分两路,赵构无人看管,轻松惬意。与之相反的是赵有恭,他是如坐针毡,要是没有认真便会被身旁的两大侍卫默默地记着,一言一行犹如在他人的眼皮底下行事,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却又不好说什么。   农历七月初七的夜晚,天气温暖,草木飘香,这是姑娘们最为重视的日子。在晴朗的夏秋之夜,天上繁星闪耀,一道白茫茫的银河横贯南北,争河的东西两岸,各有一颗闪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那就是牵牛星和织女星。   赵构举头仰望着星空,不由得感叹一声:“脉脉相对,迢迢相会,金风玉露情珍贵;渺渺银河,恋恋鹊桥,两情长久青山翠;纤纤素手,盈盈柔情,佳期如梦今又醉。”   没有赵有恭,也没有其他人跟随,赵构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风筝,随处走动。他才不会认认真真地看女子,看看有没有中意的,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故而他之前所言也不过是应付赵佶、韦氏的,就连借口赵构都想好了,所以心无旁骛的认真游玩。   汴京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熙熙攘攘地行人,清一色的年轻貌美的女子,还有刚刚成婚不久的娘子,以及尚未婚娶的男子,就连娶妻的男子也来凑凑热闹,让窄小的街道变得更加拥挤,却没有半点抱怨,反而兴致勃勃。   刚刚成婚不久的妇人尚未有孕,故而昨日便沐浴更衣祈求早生贵子;未曾婚配的女子则是祈福早日遇到如意郎君。今天便是七夕佳节,众多未曾婚配的女子都盛装打扮,参加这次盛会,众人都梦寐以求的想要遇到一位中意的夫君。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小贩做的牛郎织女的泥人,就连灯笼上都贴着牛郎织女的纸张,还有卖糖葫芦、胭脂等物,最多的便是花灯,形状千奇百怪,唯一不变的便是依照生活中常见之物制成,如:西瓜、莲花、葫芦等形状。   花灯原本是悼念亲人祭奠之用,不过在今日放的花灯乃是为了牛郎织女早日相见,带着浓浓的祝福之情,还有绵绵的情意。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名门望族的女子,或是平民百姓之女都会买一盏花灯放在护城河中,任由流水而去。   女子放河灯是为了祈求如意郎君,男子放河灯是为了觅得妻子,赵构走到小贩面前,驻足停留片刻,小贩便吆喝赵构买一盏,祝他早日觅得意中人。赵构哭笑不得的买了一盏,花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价钱,喃喃道:“不愧是生意人,果然精明!”   赵构拿着花灯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从未参与这样的活动,也不知道该如何,总不能将好好地花灯弃之一旁,或是随意丢弃,此乃有失礼仪,眼前的情况又不允许,无奈的苦笑一声:“真是自讨没趣!”   “兄台,你不知道放花灯的路?”一位面冠如玉的男子,微笑的看着愣在原地的赵构,出声说道:“正好在下也去放花灯,不如兄台与我同行可好?”   赵构无奈的点点头,那人又接着问道:“看兄弟年纪不小,又器宇不凡,不知何故为何尚未娶妻?”   “……”赵构无话可说,只得沉默,那人也不介意,又自顾自的说道:“我因家境贫寒,母亲催的紧,又恐伤了母亲的心,只得前来觅得一位意中人,以我这样的身份也只有如此方能娶妻!”   赵构好奇地问道:“娶妻与富贵贫贱有关?”   “当然有关!”那人见赵构回话了,顿时来了精神,郑重其事的说道:“若是家境尚可,焉能不曾婚娶,就算未成家,家中自小定了亲事也是一样;家境贫寒之人岂有如此福气,焉有女子看中!”   “言之有理!”赵构想起了后世亦是如此,不由得赞同的点点头。   “敢问兄台名讳?”   “赵卫国!”   “忠君爱国,果然好名字!”那人情不自禁地说道,“在下杨政!”   赵构喃喃自语:“杨政?”   赵构用的是化名,并未使用真名。本姓不便,将构改为‘卫国’,其意便是‘保家卫国’。杨政道出自己的名讳,赵构听上去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在杨政看来认为赵构有些好奇。   杨政尴尬地说道:“赵兄见笑了!杨某本名直夫,只是这名字觉得有些不好,自幼喜好读书,偏偏自幼习武,最后一气之下改为杨政,还望赵兄见谅!”   赵构心知杨政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只是淡然一笑,只觉此人虽是习武之人却又知书达礼,不像是那种江湖莽夫或是嗜武成痴之人,又听闻他的名字来历不由得会心一笑,思忖道:“此人性子倒是耿直憨厚!”    第三百二十四章 劝说从军   “赵兄,不知你文采如何?”杨政憨厚地说道,“若是赵兄不介意,不妨代我提首诗在上面!”   “这是为何?”赵构一愣,好奇的看着杨政。   杨政回道:“母亲说过,要想心想事成,便在花灯上题写一首诗句,寄托自己的心意。母亲期望我早日成家,我也答应母亲如此做,只是我不懂文墨,就连名字也勉强写出来,故而赵兄要是不介意的话……”   赵构掷地有声地说道:“这有何难,赵某立即给你题上便是!”   “多谢!”   杨政道谢一声,便向路边的摊贩要来宣纸、毛笔,还有浆糊;赵构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好拒绝,提笔便写道:“寂寞低容入旧机,歇著金梭思往夕。人间不见因谁知,万家闺艳求此时。”   杨政大字不识几个,仍然看出赵构飘逸的书法,苍劲有力地字,忍不住赞叹一声:“好字!”   赵构诧异道:“杨兄识得?”   “不识得!”杨政毫不犹豫地回答,讪然一笑道:“文字不识得,不过字体飘逸、苍劲有力,必是佳品之作。”   赵构付之一笑,这首诗不是他自己所作,只不过是用来应急罢了。杨政见赵构自己不题诗,关心的询问一下,赵构也没有隐瞒,只说自己前来并非是遇见意中人,只是游玩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   杨政听闻后没有再问,也没有强求赵构,自顾自地将字条贴好,然后又拉着赵构来到护城河旁,四处皆是熙熙攘攘的男女,众人手中捧着一盏花灯放在河流中,任由河水流淌。   杨政、赵构二人好不容易挤了过去,还未等赵构反应过来,杨政便拉着他将手中的花灯放在河中,赵构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杨政根本没有注意,只是默默地祈求遇见自己意中人。   “来了!来了!……”   不知何人大声呼喊起来,赵构猛地抬起头只见河岸另一侧清一色衣着靓丽的美丽女人,每个人都盛装打扮过,比平时更加美丽。赵构感觉到自己身体被人退了一下,接着硬生生的挤在护城河边缘,与河水仅仅相隔几公分。   赵构哭笑不得看着这群激情高昂的青年才俊,哪怕是风度翩翩的公子也失了分寸,直接穿梭在人群中,不停地向前拥挤。至于身边的杨政,赵构与他相距数米之远。   直到此时,赵构才知道这些人为何早早地站在河岸边,只是为了一睹佳人风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赵构也是无奈的被众人挤了过去,只是他悄然地退了出去。   杨政激动不已,他从未瞧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一时忽略了赵构,待他转身以为赵构在身边时,他已经不见踪影了。于是,杨政狠狠地看了一眼莺莺燕燕的女子,四处寻找赵构。   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做,直觉告诉他,赵构不简单。赵构本想转身离去,听闻后方有人呼喊自己,转身一看,不是杨政是何人,微微一愣,笑道:“杨兄不去欣赏了?”   杨政尴尬地说道:“不看了,就算是看了也不见得拥有,那些人岂是我能想的!”   赵构笑而不语,眯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杨政,笑道:“杨兄,你还是继续觅得意中人,赵某要四处逛一下,长长见识。若是有缘势必会再见,不知杨兄是否想过从军?”   “从军?”杨政一愣,苦涩的说道:“实不相瞒,我自幼便有此想法,只是家中有老母亲安在,不敢轻易从军。若不是为了参军,我亦不会自幼习武,未曾习文,只因家境贫寒,母亲只有我一人在膝下,要是我也走了,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抱憾终身!”   “赵兄提及入伍之事,莫不是你已从军?”   赵构见杨政惊讶的模样,付之一笑道:“杨兄多想了,赵某并未入伍,却又这样的打算。在下看杨兄身怀武功,要是无法报效大宋乃是大大的损失,以你的武艺唯有从军会有大成就,只是你的文墨怕是有些影响。”   “若想做先锋,身先士卒便可;若想做将军,不仅仅拥有过人的胆识,还需要卓越的目光以及谋略才行。眼下大宋正被辽国、金国等虎视眈眈,身为七尺男儿,又身怀武艺,何不投身于军队,报效国家!”   “正如杨兄所言,以你现在的本事不过是先锋,要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还需要谋略,势必需要读书。既然杨兄母亲尚在人世,百善孝为先,理应尽孝道,何不趁这段时间好好地读书习字,也为日后成为将军。”   “这个赵卫国到底是什么人?”   赵构字字珠玑,杨政听得沉默不语,他不曾习文只学武便是为了参军,赵构的一番话彻底的打动他。只是家中贫寒,莫不是读书习字,只怕养活自己都困难,必须外出做工才能保证家中开支。   虽然杨政提及来此是为了有一门亲事,好安抚母亲的心,只是他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无奈出卖了自己。赵构便猜到杨政不是真心前来,他的心早就奔向军中,只是碍于家中尚有母亲,不得不退而求次。   杨政内心十分挣扎,他难以想象要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只怕寒了母亲的心,可他却一心从军,这本来就与母亲的意愿有些相悖。赵构见杨政有些心动了,再次鼓动道:“若是杨兄担心家中母亲反对,只需如实道出心中所想,想必会理解,那时便没有后顾之忧!此外,赵某愿意出两百两,赌你势必成气候!”   “若是拿着这两百两不去做,岂不是赔了?”   杨政震惊了,赵构随口道出两百两,这是他这么大都未曾见过的数目,要是有了这笔银两,不仅仅毫无后顾之忧,自己也可以放手一搏,只是他还是难以相信,仅仅相见不到半个时辰便出手阔卓,还如此相信自己,士为知己者死,他的心动了。   赵构见杨政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更加笃定了,大笑道:“不妨事,区区两百两而已,无伤大雅!若是你敢拼,我便敢赌这一次,再说要是我想找你,只怕天涯海角都难逃!”   杨政沉思许久,铿锵有力地回道:“我答应!”   “好!此乃君子协定,望你日后不要让我失望便是!”赵构赞赏地点点头,随手掏出两百两银票直接交给了杨政,眼睛都不眨一下。   杨政恭敬地接下两百两,有了这笔银两,要去做自己的事情才是真的没有后顾之忧,自己的母亲必定能够安享晚年,足够了。但是,杨政并没有将拿着银票便离开了,而是找到摊贩写了字据,化了押,写上自己的名字。   赵构收下这张字据,然后杨政躬身作揖,兴冲冲地转身离去了。赵构也没有阻拦,微笑的目送着杨政转身离去,喃喃自语:“若你不是杨政,赔了只认自己倒霉;若你是杨政,必定不会赔,相信不久之后还会再见的!那时候让我见识一下今日相助是否有成效!”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吃出‘祸事’(一)   赵构如此做,实则是想起杨政此人到底是谁!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杨政乃是大宋将军,他的功绩足以与吴璘相提并论,后来比之更厉害!此外,杨政没有任何背景,得以重视完全依靠自己卓越军事才能。   虽然赵构不能肯定此杨政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领,不过两百两要是换来一位冲锋陷阵,骁勇善战的将军也不是坏事,哪怕不是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是救人于水火之中。   或许是相同的命运,恰逢相遇,那便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至于最后的结果,赵构已经不在乎了。他的心再次被繁荣的大街吸引,全神贯注地漫步在人群中,看着众人满面春风,赵构情不自禁地笑了。   “若是大宋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一切足矣!”   赵构独自一人漫步在人群中,听着摊贩的吆喝声,还有摆摊算命之人。若是后世的他势必不会相信算命先生,一切子虚乌有,再世为人相信了因果轮回之说,尤其是亲眼见到陈抟老祖,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让他不得不信。   不过,赵构并未上前算命,只是怔怔不语,随后转身离开了。那名算命先生眼看生意上门,如何轻易放过,立即上前,恭维道:“这位兄台稍等片刻,足下见你面相非富即贵,愿意免费为你算一下前程、姻缘!”   赵构婉言拒绝,笑道:“是祸不是福,是祸躲不过!福祸相依,就算知道了自己命数又无法改变,还不如不知。本来无事,若是知道了,岂不是庸人自扰,不算也罢!”   算命先生被赵构说得哑口无言,干脆闭口不言了。赵构继续说道:“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先生可否答之?”   “若是在下知道,定然解惑!”   “请问先生,你是否为自己算过命?”赵构反问道,“算命之人不可为自己算命,此乃规矩不知是真是假?”   算命先生郑重的点点头,道:“算命之人不可算自己,此乃规矩,百年来自古相传,无人敢破。算命之人本来就是窃取天机,要是算自己便会遭受天谴,无人敢破此例!”   赵构道谢了一声,便给了一两银子然后转身离去了。算命先生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忙不迭地追上去,认真地说道:“无功不受禄,这赏钱在下不能要,请收回!”   “为何?”赵构微微一愣,诧异的问道。   算命先生回道:“我是吃这碗饭的人,也想有人多给赏钱,只是没有任何贡献便收取银两,非在下意愿。”   “既然如此,那便算一卦!”赵构没想到眼前的算命先生不像是江湖骗子,到处招摇撞骗,还有职业道德,想了想便说道:“要不你就算算我今晚是否遇到意中人如何?”   算命先生赞同的点点头,认真的打量起赵构的面容,上前恭喜道:“阁下眉宇间散着春意,红鸾星动,必有惊喜。可是,阁下的眉宇间又有一些惆怅,只怕遇到的人会与你有些纠缠不清,哪怕你不愿意,只怕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你了。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今晚子时前必定佳偶天成!”   赵构笑而不语,算命之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一切全凭缘分。即使今夜是七夕佳节,多少青年才俊想要遇见自己的意中人,偏偏赵构不想也不愿,只是他没有点明。   算命先生见他笑而不语,接着说道:“公子面冠如玉,器宇轩昂,眉宇间的英气只怕世间少有,胸有大志却又无处施展,急不可耐也。若是在下没有看错,公子日后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虽说今日相遇此乃缘分,公子将信将疑,不过在下之言句句肺腑之言,绝不妄言。若是公子,待子时过去便见分晓。此外,在下奉送一句话公子听听便是:‘相貌端正前缘,早年衣禄自安然。贵人接引鸿运路,夫妇团圆过百年!’”   “承你吉言!”赵构谢道,然后转身离去了。   算命先生抬起头想要再说两句,便看见赵构已经转身离去了,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赵构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会心一笑,喃喃自语:“此子必是大富大贵之命,只怕未来会是……”   “算命的,且来与我算上一算!”   算命先生见有客前来,立即躬身上前欢迎,直接将手中的银子放进口袋,笑脸盈盈地大声回道:“来了!来了!……”   赵构钻进人群中,继续他的闲逛之旅,期间也不再与人交流,更不想多说什么,满脸的笑容犹如孩童一样,时不时的兜兜转转,很快便转完了整个大街,本想转身回府,却听到有人叫喊声,不禁心生好奇,前往一看。   “相信诸位公子、小姐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没错,那便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亦是风度翩翩的公子、美丽动人的小姐与意中人相遇的日子,更是每年都会举办的‘乞巧’大赛。”   一位年纪稍长的长者,穿着一身红衣,笑容满面的介绍道:“无论你是千里迢迢的客人,还是汴京人氏,只要你未曾婚配皆可参加此次大赛。此次的‘乞巧’与往年有些不同,不再是妇人或好友相聚一起,而是公开进行。”   “如何公开法?”下方人群传来询问声。   那人笑道:“那便是吃东西,相信没有谁不会吧!”   “吃,当然会,可有鱼有肉有酒?”   当众人听闻有人毫不犹豫的声音时,不禁哄堂大笑:“哈哈!……”   “笑什么?有酒有肉才是人生快事!”   “呵呵!……这位公子说的倒是实在!”那人听闻后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不过没有这些,倒是有各式各样的点心等候大家,不过有没有运气吃中大奖那就另当别论了。”   赵构才不管什么奖励,听闻有吃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独自一人逛了许久还真有些饿了,又眼巴巴的看着端上的格式糕点,口水差点流了出来。不仅仅他如此模样,更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前冲了过去,被人阻挡才作罢。   “现在时辰未到,大家稍等片刻便是!”那人见效果已经达到了,他也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模样,眼神里透露出一股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激动,思忖道:“终于盼到了今天,要是老爷知道的话势必高兴不已!”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吃出‘祸事’(二)   “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安排妥当了,是否进行‘乞巧’大赛?”那人走到屏风后面,对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恭恭敬敬地请命。听他的语气便知道,此人乃是他的主子。   那女子生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眉清目秀,细细的柳叶眉,恰到好处的淡妆,让她看上去更加清秀可人。她悄悄地从屏风看了过去,清一色的男子容貌各异,却没有一人让她看上的,只是碍于父亲的颜面,被你无奈只能听天由命。   “管家,开始吧!”   纵然迫不得已也不得不答允,听闻齐声便知道她家教甚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算是奇女子。只是婚姻大事从不是自己做主,要不是母亲死的早,没有留下其他兄弟,而她又是长女,下面只有两个妹妹,而她也到了出阁年纪,已有十五岁,比之赵构要大上一岁。   自古以来,女大不中留,尤其是十五岁在大宋还未找到婆家,这让他的父亲操碎了心,而她又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知书达礼乃是大家闺秀。此女乃是开封府阳武县仪曹邢焕之女——邢秉懿。   邢焕只觉自己一生都在官场,对于女儿的照顾有些疏忽,尤其邢秉懿是长女,更是没有得到多少父母的爱,自幼就被邢焕教育,诗书礼仪等样样精通。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邢焕本想在开封府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可她不愿意。   万般无奈之下,邢焕便由着她去做了,时间愈来愈久,眼看就要年满十六岁了,而她的女儿却从未有人上门提亲,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急在心里,最后逼迫邢秉懿十六岁之前必须嫁出去。   邢秉懿也是倔脾气,她答允父亲,不过却是在七夕节利用‘乞巧’大赛的名头为自己挑选夫君。在众多的糕点中有一块糕点是她亲自做的,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还有红枣,意思便是‘早生贵子’。   不论是谁,只要吃到了便要嫁给他,这是邢秉懿自己的选择,邢焕本来反对,不过听到邢秉懿说道:“父亲,七夕佳节本是情侣之日,孩儿只想在这一日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只要吃中女儿亲手做的糕点,那便是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女儿相信上天不会亏待我!”   邢焕反对之声也就作罢了,任由邢秉懿如此做。此外,邢焕考虑到女儿的幸福,他没有特地说是为女儿相亲,而是用‘乞巧’大赛,就算是吃到了,只要看不上也就不会嫁给他了,这样不仅仅保住女儿名声,也保住自己的名声。   管家听闻邢秉懿的回答,躬身告退,然后再次走到人前,再次露出笑容,笑脸盈盈的望着众人。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众人立即一拥而上,上来的糕点立即被人抢着吃。   此外,不允许有任何剩下,只要吃了一口,不论好吃与否,都必须吃完,这也是一种规矩,相当于一种祝福。若是吃了一口便丢掉,不仅仅是对女子的侮辱,也是一种走咒骂,故而只要开吃了就不允许丢掉,必须吃干净才行。   赵构见人涌了上去,他没有立即上前,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哭笑不得说道:“就算想吃,也不用如此吃,难道不知道吃得太快不容易消化,要是不慎只怕更加麻烦!”   众人踊跃参与,不消片刻上千份的糕点被人一扫而空。但是,一些超过二十岁以上的男子也被阻挡在外,嘈杂的声音根本听不见,众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糕点吸引,也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人。   赵构不急不慌的向前走着,他穿着朴素,又面露笑容,众人也没有在意,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最前面。不是他不愿意留在后面,而是没有位置了,只得上前才有空地方。   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糕点,赵构也忍不住吃了起来。或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当赵构从人群中走出来后,邢秉懿一眼便看中了赵构,尤其是他身上洒脱不羁更是深深地吸引她。   管家悄悄地观察着自己大小姐的动静,见她眼神一直望着赵构,不禁上下打量起赵构来。朴素的衣裳一看便知身家贫寒,只是赵构眉宇间的英气如何掩饰都隐藏不了的,故而管家也忍不住赞赏地点点头,默默地想道:“大小姐的目光果然不一般,此子定然有些本事。”   于是,管家吩咐身边的下人让他尽快回府回禀老爷,自己的小姐相中了一位公子。当下人匆匆忙忙赶回来时,邢焕早已坐立不安了,一见自己府中下人回来,立即上前询问道:“小姐有没有相中?”   “回禀老爷,大小姐相中了!……”   “既然相中了,为何你要回来,还不快快让那人过来啊!”邢焕心急如焚地说道。   “回禀老爷,管家让小人前来便是告诉老爷一声,让您立即过去一趟,好把把关。若是那位公子没有吃到,就算小姐看上了也不见得会嫁,唯有老爷亲临才好说服小姐。”   邢焕无奈的说道:“早让这个丫头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唉,要是被其他吃到了,该如何收场。若不是我早就想好了,只怕真的难以收场了。我让你们将小姐亲手做的糕点收起来了,你们有没有做?”   “回禀老爷,小人……”   那人支支吾吾的模样,邢焕心里咯噔一下,他猜到十有**是自己吩咐的事情被邢秉懿发现了,最后弄巧成拙。顿时,邢焕明白管家为何让自己前去了,只怕是让自己善后,心里一阵愤怒,也来不及多想,拔腿便跑了出去。   赵构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着,他现在完全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住目光,尤其是尝到美味后,便觉得好吃。人数渐渐地少了许多,只因之前他们没有控制住,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愣是吃了太多,后面的糕点更是美味,可他们无福消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吃。   赵构一眼望去都是糕点,形状各异,其中有一块却是独具匠心,这让他有些好奇起来,便直接了当的走了过去,拿起这块糕点,只见上面写着‘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字样。   “现在的人居然还懂得浪漫?”   赵构看着手中心形的糕点,心里一惊,咬了一口只觉一股花香扑鼻而来,也不管其他便再次咬了一口,吃出了一颗红枣,只觉得味道不错多嚼了几口,再次咬了一口却是一张纸,皱着眉头,暗想道:“这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姐姐喜欢你哦!   赵构摊开纸条看着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字迹,认真看了一遍后,心里一紧,便明白了这是生辰八字,看样子还是女子的,定然不会是男子的,四处张望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想也没想直接溜之大吉。   “公子哪里去?”管家笑眯眯地看着赵构,生怕他立即转身离去似的,愣是挡住他的去路,不仅如此还有几名家丁也全部挡住他的路,这让他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赵构讪然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管家心知赵构是想溜之大吉,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自从邢秉懿看上赵构那一刻起,其他人直接被忽视了,眼中全部盯着赵构,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着赵构浑身一颤,上下打量起赵构,这让他如坐针毡。   赵构吃到了自家小姐写的生辰八字,那也是天意,冥冥之中注定的,就算赵构想溜走也无可奈何。只因他之前做的一切全部都被他们看见了,又见他脸色苍白,想要溜之大吉,立即出现在他面前挡住去路,好不容易相中姑爷如何让他跑了。   “公子,时候尚早,也不必急于一时!”管家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公子之前吃了太多的糕点,不如转到后堂坐下来歇息片刻,品尝一下茶水再回去不迟,你看如何?”   “这……好吧!”赵构本想拒绝,看到管家等人硬生生地挡住自己去路,不容自己拒绝的架势,拒绝的话也被他咽了回去,最后迫不得已之下只得答允下来,心里苦笑不已,“这下吃出祸事来了!”   赵构吃到生辰八字便猜到此次的大赛不过是噱头,真正目的还是用来选择夫婿,听天由命。偏偏自己运气太好了,直接中了头奖,看这个架势还不能拒绝,这让赵构哭笑不得。   “运气真是太好了,要是买彩票的话定然中头奖!”赵构抱怨一声,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当赵构走到后堂便瞧见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羞涩地低下头,目光偷偷地瞄了自己好几眼,那女子看上去给人感觉是小家碧玉的。赵构尴尬的点点头,在管家招呼声下,直接坐了下来。   管家躬身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赵构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不自在,他的目光看向那女子时,尴尬不已,却又无话可说;邢秉懿看向赵构心里窃喜,脸色绯红一片,众人之中只看了赵构一眼,便下定决心跟随他,思忖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姐姐,这便是你之前看中的那位公子吗?”一位粉面玉琢地孩童喜滋滋的从后面钻出来,此人是她的妹妹邢秉玉,她兴高采烈地来到邢秉懿面前,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姐,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小玉,你回来!你回来!……”   顿时,邢秉懿慌了手脚,连忙呼喊自己的妹妹,可是她抬起头便瞧见妹妹喜滋滋的来到赵构身边,这下让她更是郁闷了,心里有些窃喜却又紧张不已,可是自己的妹妹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小疼爱有加,而她们姐妹关系比较好,故而有些时候邢秉玉调皮捣蛋,她怕妹妹惹恼了赵构,那样就不好了。   当邢秉懿的目光瞥见赵构时,又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赵构,心里默默的祈祷:“小玉,你可不要瞎说啊!……”   “哥哥,我请你吃糖,你吃吗?”邢秉玉天真烂漫的眼神看着赵构,从怀中掏出买来的糖果递给赵构。   赵构看着瓷娃娃一样的邢秉玉出现在自己面前,愣了半晌,又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任何心思,单纯无比,赵构笑着摇摇头道:“你吃吧!”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邢秉玉拨开糖果直接放在嘴里,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叫小玉哦!哥哥你可以喊人家小鱼儿哦!”   赵构一下子乐了,笑道:“为何叫你小鱼儿呢?”   “因为人家喜欢鱼儿啊!”邢秉玉直爽且毫无心机地说道,“小鱼儿还是姐姐给我取的呢!父亲也说这个名字好,如鱼得水,寓意不错。大哥哥,我偷偷地告诉你哦,我姐姐人可好了,要不我给你说说!”   赵构哭笑不得地问道:“如何好了,你且说说!”   原本赵构不想多言的,可是眼前的小娃娃实在是太可爱了,圆乎乎的脸蛋,纯净的眼神,天真的笑容让他心情格外的好。并且,邢秉玉一点都不怕生,自来熟的那一种,就算赵构不问她也会自己说的,就像是小鸟一样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而赵构却不觉得烦躁,便顺着她的话。   邢秉玉一屁股坐在赵构旁边的椅子上,可惜她的身板太小了,根本够不着椅子,愣是爬了许久还是没有上去,最后急了直接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脏兮兮,她的动作让赵构笑逐颜开,最后还是他出手将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大哥哥,你真好!”邢秉玉笑嘻嘻的赞美一声,不觉得赵构是外人似的,开口说道:“我大姐人可好啦!我和妹妹二人都是大姐照顾的,而且大姐还会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给我跟妹妹买好吃的!”   “给你买好吃的就是很好了?”赵构哭笑不得说道。   邢秉玉认真的看着赵构,理所应当地回道:“当然了,你可知道父亲一直忙于公务。虽然人家不懂得什么公务了,不过大姐懂哦!府中只有下人,她们都不愿意跟我和妹妹玩,就只有大姐陪着我们!”   说到此处,邢秉玉的眼神有些哀伤,赵构猜到她的母亲必定早逝。赵构忍不住抚摸了一下邢秉玉肥嘟嘟的脸庞,又听见邢秉玉继续说道:“大姐还会做各式各样的糕点,可好吃啦!大哥哥有没有吃过呢?”   赵构尴尬了,他是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可是邢秉玉愣是盯着这个问题不放,不断地询问。与此同时,邢秉懿的目光也悄悄地看了过来,她也想听听赵构的评价。   最后赵构被邢秉玉逼得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好吃!”   邢秉玉立即咧着嘴笑了,她最喜欢吃姐姐做的糕点了,怎么吃都是好吃的。如今遇到一位大哥哥与自己一样,仿佛是遇到知己一样,恨不得将自己的话全部说出来,目光偷偷的瞄了一眼邢秉懿,又想起自己来此地目的,直接了当地问道:“大哥哥,你喜欢我姐姐吗?”   “这……”赵构真的头痛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邢秉玉却不管不顾,语出惊人地说道:“我姐姐喜欢你哦!”   赵构傻了,他没想到‘喜欢’是从小不点的口中说出来的,而且最让他惊讶的是邢秉玉认真的目光,让他愣住了;邢秉懿尴尬了,脸色绯红,羞涩地垂下头,暗暗地想道:“这个小玉怎么能如此胡说呢!羞死人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愿意!   “你姐姐……她喜欢我?”   赵构都觉得自己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了,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邢秉玉,又抬起头恰好与邢秉懿目光相接,看着邢秉懿绯红的脸色,微微一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赵构没想到吃个东西居然吃出祸事来,更加没想到自己一直不愿意期望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尤其是看到邢秉懿迅速地低下头时,赵构便断定邢秉玉所言非虚。   他真的不认识邢秉懿,也不记得自己见过,看到邢秉懿脸色的羞怯与紧张,赵构相信了邢秉玉说的话。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居然就遇到了所谓的‘一见钟情’,这剧情太狗血了。   邢秉玉见赵构看见大姐目光呆滞,心里一阵喜悦,惊喜地喊道:“大哥哥,你也喜欢我姐姐吧!要是不喜欢我大姐,怎么会看见时整个人都傻了呢!”   赵构哭笑不得摸了摸邢秉玉的脑袋,邢秉玉任由他去了,反正在她的脑海中眼前的大哥哥是自己的姐夫,也是大姐喜欢的人,要是其他人摸自己的脑袋,恐怕她早就跳起来了。   “大哥哥,我大姐漂亮不?”   赵构尴尬的点点头,道:“嗯!漂亮!”   邢秉玉听到赵构回答,上蹦下跳的欢呼起来,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嘴角宛如月牙一般,喜滋滋地嚷嚷道:“大姐,你听见没?大哥哥说你漂亮哦,他也喜欢你哦!”   邢秉懿脸色更红了,羞怯的低下头,她觉得好丢脸,自己的脸全部都被这个妹妹丢光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根都红了起来,脸上烫得厉害犹如被开水烫到似的。   “小鱼儿,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邢秉玉认真的想了想,耷拉着脑袋,撇着头,摇摇头道:“不知道啊!”   赵构讪然一笑道:“既然你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姐喜欢我呢?”   “可是今天是姐相亲的日子!”邢秉玉急了,连忙回道:“今天是七夕佳节,小鱼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不过姐在这一天亲手做了好吃的糕点,她说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大哥哥刚刚说了大姐的手艺不错,那就是吃过咯,也就是小鱼儿的姐夫了!”   赵构被邢秉玉的话说的愣住了,他无话可以反驳,只得微微一笑,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要是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邢秉玉会说出什么话,童言无忌倒是真的,只是有时候跟小孩子聊感情还是太早了。   邢秉玉理所当然地说道:“大哥哥,你吃到了姐亲手做的糕点,那就是姐相中的夫君。大哥哥,你低下头来,我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赵构不忍她失望,也配合的低下头,“大姐看你时会跟我做错事情一样会低下头,会羞羞的,这是第一次哦!无论如何,反正小鱼儿是认定大哥哥是我的姐夫咯!”   赵构摸了摸邢秉玉的脑袋,笑了笑,小孩子说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赵构坐的有些不耐烦了,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突然,管家及时出现在他面前,笑呵呵的招呼着赵构,他的身后又跟随着另外一人,恭声道:“公子,这位是我家老爷!”   “见过大人!”管家告诉赵构他家老爷邢焕是开封府的官人,赵构便恭恭敬敬的施礼。   邢焕匆匆忙忙的赶来,听闻女儿相中了一位夫君,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终于看见了赵构。在他看到赵构第一眼,整个人都愣住,随即又高兴的笑了起来,赞赏地打量着赵构,不停地点点头。   “不知公子家住何处,尚幼何人?年龄几何?”邢焕心急如焚地让大女儿嫁出去,他也不想跟赵构兜圈子了,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家小女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尚未婚配!”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逃不掉啊!”赵构暗暗地苦笑一声,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卑不亢地回道:“在下年方二七,尚未婚配,父母健在,汴京人氏。大人的意思在下明白,只是恕难从命!”   邢焕性格直爽,来去如风,赵构也不想拐弯抹角的,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想法,也不管邢焕脸色骤变,依旧风轻云淡地微笑着。邢焕听到赵构毫不犹豫的拒绝声,喝斥道:“既然你无心娶小女,为何要参加此次大赛?难道你不知道‘乞巧’便是相中意中人吗?”   “如今你公然参加,乃是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皆有。若是你今日不愿意,只怕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家小女发生的事情,倒是还有人愿意娶她吗?你想让我家小女孤独终老,抱憾终身?”   邢焕掷地有声地质问声,赵构哑口无言,他不能说自己只是肚子饿了想要吃点东西,哪里想到会吃出这样的事情来。此外,他还真的不知道‘乞巧’的风俗另外一种意思,只得苦笑的看着邢焕。   此时此刻,赵构真的不想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哪怕自己的父皇母亲都在期盼着,只是赵构真的不愿意。甭说邢焕在开封府也是小小的官员,就算是开封府尹都无法强迫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赵构见邢焕盯着不放,忍不住反驳道:“在下乃是一介平民,与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的,今夜又是七夕节,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不过是传说之言罢了。若是小姐嫁给我,只怕跟随我吃苦,这样的日子大人真的愿意?”   “此外,刑大人用这样的方式为爱女选择夫君,可我真的不知道。若是大人看不中,只怕就算是吃到了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仅凭此点可以看出大人对小姐的护犊之心。”   “小子尚未加冠,年纪尚幼,要是贸然娶妻,家中又贫寒,只怕小姐跟随自己真的苦了她。再说,在下与小姐乃是今日相见,并无任何感情基础,要是时间久了,只怕受苦的是你的女儿,大人还愿意吗?”   邢焕被赵构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赵构要是说的事实,邢焕的确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赵构。毕竟,邢秉懿是他的掌上明珠,就算他的官职不高,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苦受累,这是作为父亲最不想看见的事情,故而他犹豫了。   赵构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心里悄悄地舒了一口气,不曾想后方传来一阵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愿意!纵然你贫寒交迫,我邢秉懿依然无怨无悔,今生与你在一起便足够了,嫁给你为妻是我自愿,绝不后悔!”    第三百二十九章 如梦似幻   赵构愣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邢秉懿,直到此时赵构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何人。听到她的名字是邢秉懿后,大脑一片空白,怔怔不语地注视着她清秀的模样,惊讶道:“你说什么?”   “我邢秉懿嫁给你终身不悔!”邢秉懿说出口,哪怕不好意思,也得说出来,她是敢爱的女子,好不容易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邢秉懿也顾不得其他事情,直接了当表明自己爱意。   “你是邢秉懿?”赵构瞠目结舌,整个人傻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复杂的打量起邢秉懿。   只因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历史上的宪节皇后。赵构成为康王后,她便是康王妃。只是赵构没有想到会在今天与她相遇,更别说二人还遭遇这么狗血的事情。   赵构回忆起历史相关记载,邢秉懿的命运是悲惨,大宋被金国攻破后,她与韦氏一同被掳走,高高在上的王妃沦为阶下囚。由于她的容貌秀丽,被金人看中,想要侮辱,好强的邢秉懿愣是没有宁死不屈,最后客死异乡。   韦氏从金国回到大宋后,邢秉懿已经去世了。之后,赵构一直对她心中有愧,回想起往事赵构看向邢秉懿的眼神有些复杂,对邢秉懿的刚毅与坚贞不屈欣赏,还有无限的愧疚之意。   邢秉懿脸色绯红,哪怕羞人可她还是忍不住道出自己的心声,在看到赵构第一眼,她便一颗心都放在赵构身上。无论赵构什么身份,哪怕是平民百姓,与他一同吃苦,邢秉懿都愿意。   邢焕也是惊讶的看着邢秉懿,在他眼中自己的女儿一直都是彬彬有礼,大家闺秀,从未与人争吵过,温柔贤惠,只是她的性子也有像她母亲一面,认准的事情决不回头。   邢焕听到赵构身份时,就算赵构相貌堂堂,器宇轩昂,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吃苦受累,心里略有不悦。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邢秉懿对赵构的爱越了所有,纵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时候作为父亲的邢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邢秉懿大胆表白,道出后心里就有些后悔,不过还是倔强的抬着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为了爱情她什么都不顾,茫茫人海中遇见赵构便是一生的相伴,至死不渝,她绝不后悔。   赵构愣了半晌,眼神不再冰冷,有些心疼地说道:“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邢秉懿愣住了,她不明白赵构的话中什么意思,以为指的是自己说的那些话,坚定不移地回答:“我觉得值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后悔,家境贫寒如何,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便不后悔!”   赵构挣扎不已,他不想这么早谈情说爱,也不愿这么早成亲,只是眼前的邢秉懿让他无话反驳,也无话可说,一肚子反驳的话语看到她坚定的眼神还有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后,他沉默了。   脑海中想起曾经的记忆,情不自禁地上前走去,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中,直愣愣的抬起手抚摸起邢秉懿的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痛心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跟着我会吃很多苦,我不一定长久留在家中,只怕漫漫长夜唯有你独自一人!”   “我不怕!”邢秉懿顾不得脸上的娇羞,也顾不得心底的喜悦,毫不犹豫的直视赵构,坚定不移地回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后悔,有你相伴足够了,不知为何看见你第一眼便决定了!”   赵构对邢秉懿不知道是疼惜,还是爱意,只是他此刻的心只有疼痛,要是早知道日后邢秉懿会遇到那样的遭遇,他绝对不会冷落,当他想要去珍惜时已经失去了很多,有时候是阴差阳错。   无论怎么说,赵构总觉得自己有些愧疚邢秉懿,在她勇敢的袒露心声时,赵构就被邢秉懿震撼了,要说不感动,不激动那是骗人,要说心里不触动也是唬人的,他知道这个时代要想一位女子表白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邢秉懿大胆的表明心意,这已经违背了三从四德,也违背了这个时代女子的信仰。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而赵构又拒绝的话,邢秉懿便没有退路,她会被其他人耻笑,走到何处都会受到嘲讽。   但是,这些邢秉懿都管不了了,她不想压抑自己,也不想白白的错过。赵构被她的举动感动了,有这样的妻子真的足够了,家中有她主持,就算他真的上了战场也能安心,因为有她在。   赵构温柔地说道:“还有两年时间,待两年后我再上门提亲如何?你是否愿意等我两年?若是你愿意等我两年,那我必定上门八抬大轿迎娶你,让你成为我的妃子!”   “好,我等你两年,两年以后等你过来娶我!”邢秉懿满心欢喜地回答,温柔的笑容让赵构神情恍惚,勇敢的表白过后终于得偿所愿了,邢秉懿才茫然想起赵构所说,怔怔的说道:“你说什么?妃子?”   “不错,正是妃子!”赵构微微一笑,道:“两年以后便是加冠之礼,届时便被赐封为王,而你便是正妻,亦是王妃,你可愿意?”   “什么?你是王爷?”邢秉懿傻了,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捂着嘴吃惊的看着赵构。   邢秉懿地声音有些大,邢焕也听到邢秉懿提及什么‘王爷’,也跟着惊呼一声:“王爷?……你是皇子?”   寻遍脑海中的记忆,他可不曾记得皇子中有赵构这个人,只是他从未问起赵构名讳,而他只不过是开封府的小官吏,不曾上朝过,仍然看过一些皇子,可是赵构这样的皇子还真的没有见过。   “赵某乃是当今皇上第九子广平郡王赵构是也!”赵构微微一笑道,他也没有打算继续隐瞒自己身份,在得知是邢秉懿就打消了拒绝的想法,唯有接受才能还清上辈子欠下的债。   “广平郡王赵构?”众人齐齐惊呼一声。   他们不曾见过赵构,也听闻过赵构的事迹,威名远播,整个汴京城上下无人不知赵构的盛名。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对赵构是两种态度,百姓对他是尊敬不已,高俅等人则是恨之入骨,而他的事迹也风靡整个汴京城。   此时,邢秉懿捂着嘴巴,瞪大着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相中的人会是那个风头正盛的广平郡王。在京城中一些女子,谁不想嫁给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她也曾想过,没想到真人就在眼前而她不相识,尤其是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娇羞的低下头,涨红着脸默默地想道:“实在是太丢脸了!……”    第三百三十章 前世相欠,今生相见   原本脸色不好的刑焕在听到赵构表露身份时,脸色骤变,时而惊喜时而悔恨,还有一丝丝的畏惧,恭恭敬敬地喊道:“下官拜见郡王!”   “草民见过郡王!”管家等人附和说道。)   直到赵构微笑的让他们免礼,才敢站起身来。管家等人想起之前阻拦过赵构,神情恍惚且担忧。   之前不知道赵构身份,想要将他留住。若是赵构真心想走,只怕再多的人都不敢阻拦,悬着的心稍稍缓了过来。   若非赵构不愿惊动太多的人,只怕他真的强制离去,众人拦他不住。赵构不愿蛮横无理,便好心劝说,也就留在这里等候,知道刑秉懿后,本想拒绝的话也收了回来。   刑秉懿嫁给赵构后,从未享过清福,后来徽宗、钦宗二帝被掳去,跟着一起俘虏,之后的日子不用多想便猜到堪比猪狗,这让他懊悔且遗憾,再世为人,不愿再次辜负她,故而答允这门亲事。   赵构没有坐下,众人岂敢放肆,只得站在一旁等候,待他下令让众人坐下,方才落座,微笑道:“刑大人,今日我便答允此门婚事,日后你便是我的岳父,不过目前不愿如此成亲,需要等待两年,待加冠礼成,便迎娶,你看如何?”   “甚好!甚好!”之前还趾高气昂,摆足官威的刑焕哪里不同意,眼下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势,显得恭敬有礼,接着说道:“一切听凭郡王吩咐,下官自当遵从!”   赵构沉声道:“刑大人也是官场中人,理应知道官场浮沉,有些话我不说太多,想必也能理解。其他事情我也不多说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与大小姐的婚事暂时隐瞒,不准对任何提及,两年后待我行加冠之礼后必定亲自前来下聘礼,迎娶过门,你看如何?”   邢焕郑重的点头答应下来,他知道赵构与太子如今是水火不容,再说赵构还未加冠,眼下只是郡王,并非亲王。虽说赵构权倾朝野,不过还是有很多势力与他抗衡。   赵构不愿意立即迎娶邢秉懿也是出于目前的危机考虑,邢焕什么也不说,也不问直接了当的答允下来。邢焕知道赵构给出的承诺,势必会做到,他也不必担心事后反悔。   “你安心地在府中等我两年,两年后必定遵守今日承诺,娶你过门。”赵构柔声说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邢秉懿。   邢秉懿也是识大体之人,她也曾听闻赵构的事迹,更知道朝堂上风云变幻,故而没有反对,顺从地点头答允下来。既然认定了赵构是她的夫君,不论等多久都愿意。   空口无凭,赵构还是决定写下聘书,只是没有下聘礼。邢焕欢喜的接过聘书,没有聘礼也不在乎,他知道赵构会补回来的,有这张婚书便足够了,上面还是赵构亲笔所写。   最后,邢焕、邢秉懿等人一起离开了,赵构也转身离去了。   赵构没想到七夕佳节会遇到邢秉懿,知道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让他怦然心动,这样的女子成为妻子足够了。并且,邢秉懿绝对有这样的本事担当王妃的身份,前生亏欠邢秉懿的今生弥补,这是赵构目前能做的事情。   虽然没有恋爱,大不了先结婚后恋爱,这也是一样的。赵构想到此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心里美滋滋的,心情欢快许多。与此同时,赵有恭也气呼呼的来到郡王府。   赵有恭身后跟随着两人也被他支开了,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来到赵构府上,恰好赵构与他相遇,愤怒道:“九弟,你真是太不讲义气了,居然丢下我一人独自玩耍,可是害苦了我!”   赵构心情大好之下,也不计较赵有恭的愤怒,这让赵有恭很是惊讶,好奇地问道:“九弟,莫不是你遇到什么好事不成,为何笑得如此得意?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莫不是遇到了意中人?”   赵有恭玩笑话,却被赵构接下来的话震惊的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着赵构,整个人都愣住了,只听赵构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知我者堂兄也!不错,我正是遇到了意中人,而且还写了婚书,待两年后迎娶。”   “九弟,你不是烧糊涂了吧!”赵有恭见赵构傻愣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道:“虽然皇上、姨母都期望你早日成婚,以他们对你的宠爱,只怕你不成婚也没事,何必找个人应付呢!”   赵构反问道:“兄长,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赵有恭毫不留情地点头道:“就是那样的人!”   赵构哭笑不得说道:“你真是我的好兄长啊!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此女子温柔贤惠,也可以说我亏欠她的,恰好相遇便用我的一生弥补对她的亏欠,只是不想太早成婚,故而两年后再成婚。”   “九弟,你没有傻吧!”   赵有恭就像是看白痴似的望着赵构,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赵构自小身边便没什么女人,何来亏欠之说,在他看来想必是赵构发烧了,犯了糊涂才会说胡话,不过仔细看着又不像,着实不知道赵构葫芦里卖什么药。   “兄长,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赵构淡然一笑,不等赵有恭回答,又接着说道:“前世是我亏欠她,今生相遇势必好好珍惜,绝不辜负于她。或许是缘分,我与她相遇,要是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只是这份感觉再她道出名字时,逐渐的加深,不仅仅心动了,还震撼了。”   赵有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赵构的话,又听到他接着说道:“前世我亏欠她太多太多,要是没有今天的相遇,我也会亲自前去找她,不过时间较为提前罢了。”   “在我的心中,她是独一无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有恭正声道:“九弟,你是认真的?”   赵构回道:“当然认真的,绝不含糊!”   赵有恭沉声道:“既然如此,做兄长的恭喜你!”   于是,赵构、赵有恭二人在七夕佳节的晚上喝得酩酊大醉,赵构最不想成婚的那个人却阴差阳错的遇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被逼成婚的赵有恭却适得其反,不仅没有遇到心意的人,还借着赵构的事情让他度过一劫,此事皆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三百三十一章 唇枪舌战   赵构阴错阳差与邢秉懿相遇,又写下婚书,此事很快便传进宫中。宋徽宗听闻后一脸的惊讶,他已经做好赵构敷衍了事的准备,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结果,接着又是欣喜万分。   与此同时,赵构的生母韦氏也听到此消息,心情大好。此消息乃是宋徽宗亲自告知,自从赵构安然回来后,韦氏对宋徽宗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不再冷言冷语,而是相敬如宾,不过仍然有些陌生。   相比之前要好很多,正因赵构有了婚约之事,赵有恭违抗圣旨没有寻到中意女子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不过赵佶是放过了,赵似却恨铁不成钢,催促赵有恭早日成婚,不过也是说了数次便没有说了,只因整个大宋生了一件大事,让他们的心思不得不转移过来。   赵佶还在欢喜赵构找到妻子,还未消化便从边关传来一份急报。倏尔,赵佶脸色骤变,迅的着急朝中大臣商议大事,此次参与会议的有赵构、赵有恭、太子赵桓、高俅、李纲、汪伯彦、黄潜善、宗泽等十几人。   “雁门关、霸州等地八百里加急战报,战报的内容想必诸位已经知晓了!”赵佶皱着眉头,沉声道:“辽国生叛乱,天祚帝杀害了萧昱、耶律挞葛里,文妃也被赐死,而耶律余睹率领部属千余骑叛逃金国。”   “此外,天祚帝闻讯,派知奚王府萧遐灵、北府宰相萧德恭、四军太师萧干等领兵追捕,追踪半路便追上了耶律余睹。只是不知为何,耶律余睹等人又安然无恙的离去了。”   “西夏国派遣大军攻占了西安州、怀德军,如今大宋被辽国、金国、西夏等国环视,皆有南下侵宋之心,狼子野心。金国得到耶律余睹势必知道辽国国情,局势对金国有利,而金国又与大宋有盟约在先,如此一来只怕是如虎添翼!”   太子赵桓躬身道:“金国眼下得到耶律余睹相助,如虎添翼且攻入辽国增添几分胜算,此时金国仍然按兵不动,依然与我大宋结盟,想要一同灭除辽国,只怕狼子野心!”   赵佶赞赏的点点头,赵桓分析的不错,沉声道:“太子所言正是朕担心之事,诸位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宗泽身为将领,当仁不让的主战,高声说道:“启奏皇上,臣以为防患于未然的手段势必要的。若是金国得到耶律余睹相助,辽国灭亡之期不远矣!金国君主完颜阿骨打乃是野心勃勃之人,只怕辽国灭亡后便生侵吞大宋之心,此时不得不防!”   “此外,耶律余睹率领余部数千人归降于金国,金国兵强马壮,又与辽国接壤,必然有灭除辽国之心,然大宋亦是如此想法。只是与金国结盟乃是与虎谋皮,臣担心日后金国反悔,举兵攻宋。”   “西夏又在此时出兵攻打大宋,占领数座城池,臣以为理应加派兵马驻守雁门关边关要隘,以防西夏率领大军攻打大宋,金国趁虚而入。此举亦是防范金国攻打大宋,试探虚实,西夏军趁势偷袭。”   “宗帅之言,只怕小题大做也!”汪伯彦率先提出反对之声,对于宗泽所言嗤之以鼻,恭声回道:“启奏皇上,臣以为宗帅所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纵然金国得到耶律余睹相助,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如今,金国与大宋最主要的敌人便是辽国,有耶律余睹相助金国,也等于相助大宋。只要辽国灭亡,收复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也,故而臣以为此事理应是好事,不可轻易派兵增援。”   “若是大肆派兵增援,势必引起金国敌视,此来耗费巨大,然国库充盈尚可,只是庞大的军需物资该从何处调遣,要是虚惊一场,只怕是浪费。另外,派兵增援也会引起金国君主完颜阿骨打的仇视,认为大宋背信弃义,势必毁掉盟约,要是金国与西夏结盟,到时候大宋腹背受敌,该如何处之?”   “臣请陛下三思而行!”汪伯彦加重语气,声色俱厉地说道:“万万不可听信宗帅所言,妄自动兵,背信弃义事小,毁两国盟约事大,破坏两国相处关系乃是万万不可!”   赵佶沉思许久,并未尽信,淡淡地问道:“太子,你以为如何?”   太子赵桓躬身回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汪大人所言极是,贸然出兵势必惊动金国、西夏国,若是两国结盟,又有辽国虎视眈眈,三方出兵只怕大宋危矣,还望父皇三思而行之!”   李纲性子刚烈直爽,破口大骂道:“你们只知主和,却不知金国真想毁约,只怕再派兵增援为时晚矣,那时诸位便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你们可知,西夏国与大宋相比乃是小国,依然敢出兵攻打,便是有你们从中相助,这也怕,那也怕,以致于上阵杀敌的将士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西夏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还忍耐,岂是大宋子民所能容忍之事。若是退让,西夏国仍然步步紧逼,到时候又该如何?难道到了危险来了再反击,只怕那时危机来了,诸位只怕夹着尾巴俯称臣吧!”   主和派的大臣听到李纲如此刚烈的语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众人皆是愤怒的瞪着李纲,只因李刚的话说的太过了,骂的狗血淋头,却不失为事实。若是真的攻打大宋,只怕这些人真的会如他所说一样,对他们俯称臣,赵构心知肚明,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冷厉许多。   “李大人说这些话未免太过了吧!”黄潜善哪里忍受得了李纲的谩骂声,立即辩解道:“我们乃是以大局为重,要是战事一起,只怕又是生灵涂炭,然金国本与大宋较好,贸然动兵破坏两国关系不说,还落人话柄,只怕到时众人都说大宋背信弃义之言甚多。”   “大局为重,好一个大局为重!”宗泽冷笑一声,“若是大局为重,不如黄大人亲自前往西夏国如何?”   黄潜善愣住了,气得直哆嗦,支支吾吾的骂道:“你……”   现在西夏国与大宋生交锋,要是贸然前往西夏国,只怕有去无回,宗泽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黄潜善,不仅如此就连汪伯彦等人都哑口无言。于是乎,众人又展开了骂战,就连高俅等人也加入其中,主和派的人太多,主战的又少,而赵构自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仿佛事不关己似的,赵有恭则是与赵构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三百三十二章 打得你服   “全都给我闭嘴!”宋徽宗铁青着脸,怒吼道:“朕让你们来是共商大事,不是让你们争吵孰是孰非,各有各的道理!朕要听的是决策,不是冠冕堂皇的道理!”   “臣等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争吵不休的众人在赵佶的怒火中消失了,众人也不敢争吵,以免触怒龙颜,纷纷跪地请罪。只是他们彼此间的小动作,赵佶一清二楚,眼下不是处理这些事情的时间,故而没有惩罚,便让他们全部起来,继续共商大事。   “朕担心的问题便是西夏会不会趁势拉拢金国,如今辽国已经不足为虑,失去了耶律余睹等余部无伤大雅,也无法动摇辽国的根基。但是,辽国民众势必会忧心忡忡,要知道耶律余睹亦是皇族之人,然而萧奉先恃宠成娇,罔顾朝纲以至于发生内乱。”   赵佶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辽国已然乱作一团,无论辽国有任何动静,暂时大宋无恙。现在他们的目光看着的是金国,并非大宋,耶律余睹归降于金国乃是喜事,辽国势必针对金国出兵,让他交出耶律余睹。”   “耶律余睹对于辽国形势非常清楚,金国不可能轻易交出来,就算是辽国动兵,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动了,那大宋也不会坐视不管,故而辽国铁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金国得到耶律余睹相助,必然锻炼金兵,战斗力更是增添数分,金国、辽国的战马远比大宋的要强太多,兵强马壮之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是真的动兵,无论哪一方于大宋有利无弊。”   “若是两国相安无事,那么大宋便是腹背受敌,皆是危险;又有西夏掺和其中,对大宋非常不利。金国与大宋有盟约在先,又有辽国虎视眈眈,不敢轻易撕毁盟约,也不敢南下攻宋,此事朕相信他们不敢赌。”   “至于辽国有萧奉先把持朝政,辽国天祚帝又对他及其信任,而他又大肆打压政敌,辽国也不足为虑,真正重要的是西夏国。可是你们倒好,朕紧急召见,不曾想一丝对策没有,有的只是争吵,朕看你们过得太清闲了,想要奔赴前线体会一下吧!”   赵佶阴冷的目光扫视众人,难掩心中怒火,他好不容易召见众人共商大事,却不想众人一点意见给不出,公然在会议上大肆争吵,争论孰是孰非,这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夏国该如何应对。   赵佶的怒火惹得众人不敢多言,只得沉默以对。此时此刻,赵佶的深谋远虑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长远,这也让众人明白了赵佶的变化不仅仅是一改之前的风气,还有最重要的眼光,以及辨别是非。   若是以前的赵佶谁胜利了就听谁的,也不论是非对错;如今的赵佶一人独掌大权,真正的一言九鼎,谁敢反对。并且,赵构又从中相助,使得失去的权力逐渐回到赵佶手中,他也不愿意继续隐忍不发,一改众人之前的形象,君临天下,让人望而生畏。   赵佶冷声道:“太子你来说说该如何做?”   太子赵桓心里一紧,想了片刻,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西夏暂时避其锋芒,不派遣大军与之交锋尚可。”赵佶不说话,示意赵桓继续说明缘由,“自大宋开国以来与西夏共交锋五次,最近一次战役乃是‘横山之战’。”   “与西夏战役中大宋胜多败少,尤其是最后一战,乃是种师道率领大军亲赴战场,西夏军连连败退,最后对大宋俯首称臣。但是,以儿臣之见西夏崇宗李乾顺此人最擅长隐忍不发,算得上一位枭雄。”   “当初西夏国君主亲自写下降书,对大宋俯首称臣,现今又派兵攻占大宋数座城池,无非是大宋的敌人是辽国,又有金国。若是儿臣没有猜错的话,西夏国君主只怕也对金国俯首称臣,故而胆大妄为想要攻打大宋。”   “以儿臣所想,要是大宋派遣大军与之再次交锋,一来所耗物资庞大不说,打败后要是金国出面只怕到时候插手,到时一切付之东流,故而臣以为只需要派兵驻守,丢失的城池暂时不管,眼下重要的还是辽国,此乃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须拔出收复燕云十六州才行。”   “太子所言不无道理!”赵佶赞赏的点点头,赵桓所说的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事实,故而赵佶觉得有些道理。与此同时,赵佶又将目光看向了赵构,问道:“构儿,你有何建议?”   “回禀父皇,儿臣的意见与太子的截然相反,不必避其锋,直接与之一战才是王道!”赵构泰然处之,风轻云淡地回道:“如今,大宋并未毁掉盟约,也没有派兵攻打西夏,更没有占领城池,乃是西夏不知好歹,率先出兵,大宋有出兵的理由,此乃其一。”   “西夏虽是小国,不过太子所言不无道理,恐怕西夏崇宗早已与金国结盟,仰仗着大宋不敢轻举妄动便出兵攻占城池。不论是否真假,儿臣以为都该出兵与之一战。”   “若是西夏真的与金国结盟,那么此战只许胜不许败,胜利了不仅仅震慑了金国君主完颜阿骨打的野心,也震慑西夏君主的痴心妄想,唯有用战斗力征服西夏,让他们畏惧了才无后顾之忧。”   “燕云十六州收复固然重要,然失去的数座城池亦是同样重要,不仅仅是大宋的疆土,其中更有大宋子民,务必收回来。若是西夏拱手让出,那便好说,要是拒不归还那就打得他们服气,不必给予仁义。”   “西夏并非大宋归属,亦非大宋臣子,必有二心,那就用这场战斗让他们畏惧大宋,不敢觊觎,逾越半分,安分守己才是。若是日后与辽国作战,或是金国战斗,西夏亦不敢动其他想法,故而儿臣以为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宗泽、李纲等人瞠目结舌地望着赵构,他们主战却没有像他那样直言不讳,言明其中利害。但是,赵构毫不犹豫想也没想直接调兵遣将攻打西夏。既然他们敢如此做,那就用血让他们记住大宋不是他们觊觎的。若非之前皇上龙颜大怒,只怕这个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大胜赞同,此乃真正的豪气干云,一往无前,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手软,无愧是骠骑大将军之职。    第三百三十三章 废除三舍法(一)   赵构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地话语深深地打动了赵佶,与他所想不谋而合,唯有如此做才能一劳永逸。若是以前赵佶或许不管不顾,任由事态展,现在的他决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战就战,决不会退缩。   赵佶大赞道:“构儿所言深得朕心,此乃关键所在,甚是欣慰。”   于是,赵佶直接下一道圣旨,对西夏用兵,派遣大宋三万大军奔赴前线,与西夏军一决雌雄。与此同时,李纲为主帅即可前往延安府,另外又派遣吴玠、宋江为副将,先锋十几人,又下圣旨至太原府,调兵遣将支援李纲。   为了以防金国、辽国趁虚而入,宋徽宗又命令河间府、真定府的军队加强防守,又不得轻举妄动,以免给金国落下话柄。此事交给了折可存为主帅,率领数名副将、数十名先锋前往。   宋江参与此次对抗西夏的斗争中,这让赵构有些惊讶,不仅如此,就连太子赵桓等人都愣住了。不过,赵佶并未解释太多。此外,折可存乃是云中一方豪强,三代皆是朝中大将,可与杨氏一门旗鼓相当。   赵构次听闻折可存此人,在正史上记载的只有寥寥无几,对他的事迹并不知情。不过朝中大臣,哪怕宗泽、李纲等人对他佩服不已,尤其是折可存三代从军,皆是声名显赫的将领,只是折可存此人甚少入朝,皆是独据府州,镇守西北边陲,无人妄动。   若是追溯曾经,只怕折氏更是名声响亮,得以独据府州,镇守西北,不必入朝,乃是得到宋太祖赵匡胤亲自下得圣旨,可世袭府州的特权,在大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折氏满门忠烈,对朝廷忠心耿耿,哪怕赵佶昏庸无能,依然坚守西北,决不让外敌踏入中原半步。   正因折氏满门驻守西北边陲,故而甚少入京,非大事不可轻易擅离职守,这也是太祖的圣旨,无人敢违抗。此外,折可存的军队没有文人掌控军队,这也是大宋鲜有的情况。   众人听闻折可存前往真定府、河间府,他本身便是与西夏大军常年作战的将领。‘横山之战’得胜,也与折可存有莫大关系,只是他的不入朝廷,也不贪墨功名利禄,安心驻守西北边陲。   “诸位是否奇怪,为何朕不让折将军留守西北,反而让他前往真定府?”宋徽宗赵佶扫视一眼,瞥见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淡淡的说道:“折将军在西北边陲驻守多年,西夏军此番突袭,只怕是毫无顾忌。但是,折将军未曾受到朕的旨意,不敢轻易调兵谴将,而朕此番行为,亦是告诉他可以放手一搏,不必顾虑。”   “李大人,朕让你带句话给折将军:若是西夏军再次卷土重来,突袭大宋城池,不必顾虑,朕准许他有调兵遣将的权力,只许胜不许败,让西夏君主见识大宋的天威。”   李纲恭声回道:“臣遵旨!”   “折将军在西北多年,军心早已稳妥,然而真定府、河间府军与延安府军相距不远,唯有让折将军奔赴真定府,以逸待劳,待军心稳定后。若是金国、辽国领兵入侵,可以任由他调兵遣将抵御,不至于束手无策。”   虽然赵佶没有直言,众人也听出赵佶是想折可存熟悉真定府、河间府的军务,在必要的时候直接领兵出战,也就是说赵佶在做防范,以防金国、辽国出兵突袭,可以看出赵佶的目光长远,远非昔日可以比拟。   “即日起,朕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才是天威浩荡。不论金国、辽国,还是西夏等国,只要敢擅自逾越雷池一步,朕便让他们有来无回。”赵佶掷地有声地说道,淡淡的瞥了一眼众人,“朕知道诸位分主战、主和两派,不论之前如何争斗,即日起全力以赴迎击外敌,若有谁违背朕的旨意,那便是抗旨不尊,一律杀无赦。”   众人恭声回道:“臣领旨!”   赵佶不咸不淡的说道:“武举考核已然过去数月之久,接下来便是真正的大事,那便是选举人才。”   “礼部尚书,你且说说!”   礼部尚书乃是潘良贵,一张国字脸,正气凛然,目不斜视,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臣自担任礼部尚书以来,共计选举两千一百三十名进士,进士甲科四百一十人,进士乙科一千一百人,进士丙科六百十九人。”   赵佶再次问道:“如今入朝为官的几何?”   潘良贵沉声道:“回禀皇上,入朝为官的只有三百五十七人,甲科、乙科皆有,唯有丙科进士无一例外排除在外。甲科中也有一部分人并未为官,朝中各个官职尚无空缺,只得空闲。”   赵佶皱着眉头道:“为何有如此多的空缺?”   潘良贵如实回禀,没有任何隐瞒。北宋科举考试,乃是沿袭唐制,进士科考内容繁杂,考取的科目有帖经、墨义和诗赋,然而考取进士以声韵为务,多昧古今;明经只强记博诵,而其义理,学而无用。   王安石任参知政事后,对科举考试的内容着手进行改变,取消诗赋、帖经、墨义,专以经义、论、策取士。所谓经义,与论相似,是篇短文,只限于用经书中的语句作题目,并用经书中的意思去挥。   此外,王安石对考试内容的改革,在于通经致用。熙宁八年,宋神宗下令废除诗赋、贴经、墨义取士,颁王安石的和论、策取士。并且,还把称为大经,称为兼经,定为应考士子的必读书。   明文规定进士考试分为四场: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最后一场考策。殿试仅仅考策,限千字以上。另外,至今为止考察官员选拔皆是以王安石的‘三舍法’为主,将太学院分为外舍、内舍、上舍三等,外舍两千人,内舍三百人,上舍1一百人。   若是官员子弟可以免考试即可入学,平民百姓子弟则需要考试合格方能进入。不仅仅是太学院,就连地方州县等地都延续这样的方式,故而选举官员时容易留下漏洞,被有心人操纵,这也导致选举官员看重的并非才学,而是背景,这也导致有些官员位置人数过多,有些却是空缺,百姓子弟想要为官都难以做到,官员子弟轻而易举的为官,还有一种方式便是贿赂才行,这也导致朝中进士甚多,然而真正的空缺很少,这一部分便是平民百姓子弟占了大部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废除三舍法(二)   “如此说来,三合法对于地方州县取士有弊端?”宋徽宗赵佶皱着眉头,沉声道:“大宋文人名扬四海,平民子弟或是官宦子弟皆是大宋子民,理应一视同仁方可,若以势力划分,不以真凭实学,只怕于国不利,于百姓不利。”   潘良贵附和道:“回禀皇上,正是此结果,臣本想过些时日上朝奏禀,‘三舍法’有利有弊。若以京城太学院来说,此法尚且可行,在州县等地则不公甚多,故而臣奏请皇上废除‘三舍法’。”   “废除‘三舍法’?”宋徽宗惊讶一声,紧锁眉头,他想要获得更多有才能的人才,势必需要以科举考试选拔,只是徇私舞弊早已常见了,又听闻潘良辰的奏请,赵佶有些纠结。   ‘三舍法’乃是王安石变法留存下来的,亦是宋徽宗的父亲神宗支持的产物。若是废除此法,只怕有些人不愿意见到,势必会对赵佶的声誉有影响,这让他有些难以取舍。   汪伯彦躬身说道:“启奏皇上,臣以为‘三舍法’不可废!此法乃是元丰变法用来取士的重要方式,亦是先皇大力支持的法度。‘三舍法’层次分明,又分等级,要想仕途顺利,需要一步步的升入,规范了取士途径。”   黄潜善附和道:“臣赞同汪大人所言,‘三舍法’不仅仅为大宋取得有才能的士,更能宣扬大宋国天威。此法乃是首创,更是先皇大力推广的,要是皇上废除,只怕早已习惯的士子又需要重新,对于大宋选举人才有极大的弊端。”   潘良贵冷声道:“二位大人此言差矣!臣乃是政和五年进士出身,深知此法度对天下士子的弊端。臣蒙受皇恩,后掌管礼部,渗入调查发现,今时不同往日,必须废除才行。”   “天下寒门子弟甚多,臣亦是平民子弟。若以此法为衡量,只怕朝中空缺官职皆已官宦子弟为主,平民子弟则沦为有名无实,空有进士之名却未做官,此乃滑天下之大稽也。”   “若是朝中官职皆已官员子弟,只怕朝中派系甚多,群臣之间拉帮结派更多!天下寒门子弟入朝为官,乃是忠君爱国,为国为民,此乃善举,故而臣以为此法必须废除不可。”   “如若不废除此法度,只怕天下寒门子弟生平所学难以施展不说,就连取士也是平庸无能之人,民间中藏龙卧虎甚多,唯有废除消除众人心中芥蒂方可。至于二位大人所担心的事情,并非重要,也非不重要,只是适时而为。”   “臣乃是此法度之下走入仕途中,只是一路行来颇费一番功夫,不仅仅受到官员子弟的冷眼,有心为百姓谋福祉,也是有心无力,故而臣斗胆奏请皇上,废除‘三舍法’。”   潘良贵刚正不阿的阐述,就连汪伯彦、黄潜善等人都无言以对,赵佶深深地看了一眼潘良贵,甚是欣慰,其中利弊他已经全部指出,最后的决策权则交给了赵佶。   赵构目瞪口呆地望着潘良贵义正言辞的模样,不急不躁,不卑不亢,据理力争,忍不住想要为他拍手称好,他不知道潘良贵到底是何人,悄悄地低声问道:“兄长,你可知此人到底是何人?”   赵有恭悄声回道:“九弟,此人乃是当世‘包青天’!当初他成为进士,又进入太学院,凭借自身本事授秘书郎,之后更是政绩卓著,乃是高风亮节、刚正不阿之人。”   “当初,蔡京父子还未倒台时,曾经屡次拉拢,那时的潘良贵未曾动摇本心,屡次拒绝,直言不讳。正因为此事,潘良贵取得进士时,仕途坎坷也是蔡京父子幕后搞的鬼,就连童贯也曾拉拢都被拒绝。”   “蔡京父子倒台后,童贯亦是自顾不暇,潘良贵凭借自身本事很快得到皇上的赏识,步步高升,礼部尚书之职乃是实至名归。在他的心目中只效忠皇上一人,无论是太子还是我,亦或是你都入不得他的眼睛,唯有皇上的旨意才是第一,乃是真正忧国忧民的贤臣。”   “难道他不怕得罪其他人吗?”赵构有些好奇的望着潘良贵,嘴角微微上扬,他觉得此人必须拉拢,势必需要真心相交才行。若是有这样的人才在身边,不断地鞭笞自己,亦是有利无弊。   赵有恭笑道:“莫说朝中大臣了,即便是皇上有些时候也会受气,直言不讳的上谏,不看皇上的脸色,你说还在乎其他大臣的脸色吗?在他的心中唯有大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是身外之物。”   赵构回想起当初征讨方腊成功时,便有人提过朝中势力分布,有一部分人刚正不阿,不偏不倚,属于中立派,而那人便是潘良贵为首。不仅仅因为他是礼部尚书,更因为他的刚正不阿,只是未曾相见,又因为时间过去了数月也就忘记了,不曾想今日遇到了。   ‘三舍法’原本有利有弊,尤其是当下的大宋不像宋神宗那时一样,不适合当前潮流。此外,大宋文人参加科举考试时间过长,学习的科目较多,比之隋唐都要多,故而废除此法乃是理所应当。   若是不废除,不仅仅有能之人无法重用,无用之人占据要职,于国于民不利,此乃赵构一直希望做的事情,没想到潘良贵此番言语说中他的心思,由他出面奏明,比自己更有利。   想到此处,赵构笑了!   恰好此时,赵佶的目光看了过来,正好瞧见赵构的笑容,而他此时眉头紧锁。乍看之下,愣了一下,随即狠狠地瞪了一眼。原本还想询问赵构的话,看见他的笑容后,赵佶就明白了赵构赞成废除‘三舍法’。   赵佶思索许久,终于确定还是废除‘三舍法’。不过,赵佶也留了一手,直接废除州县的‘三舍法’,只保留太学院的,就连王安石的也被取消,不再参与考试。   虽然潘良贵是想彻底废除‘三舍法’,宋徽宗还留下太学院的,不过他还是很高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寒门学子十年寒窗苦苦读高兴,只要废除了就可以凭借自身本事入朝为官,而入朝为官的同时也是朝中大臣进行新一轮的洗牌,要是没有真凭实学,完全是靠关系的悉数剔除。   即使赵佶没有言明,众人还是心知肚明,不然难以容纳下众多士子。赵构的任务也就增多了,借着科举制度的事情,赵佶也算是侧面给予赵构帮助,后面的事情就看他自己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随着宋徽宗赵佶的一道道圣旨,在大宋掀起一股热潮,上至太学院,下至地方,百姓纷纷高呼万岁,尤其是寒门子弟更是惦记着赵佶的好。与此同时,宋徽宗又是一道圣旨,朝中官吏人人自危,那些拿着朝廷俸禄不干事的官吏忧心忡忡,那些有着真本事却没有得到重用之人欢呼。   以前圣旨下达至地方需要很久,又需要通过枢密院布,过程繁琐且无奈。赵佶一改从前的风格,此次旨意由他亲自颁布,任何人都不得耽误片刻,故而传达至地方非常迅。   赵佶的旨意下达之日起,大宋国内寒门子弟称赞赵佶的好,就连之前的坏都闭口不谈了。正因为此举,赵佶的声威大大的提升了许多,有任何办事不利的官员无论是谁悉数罢官免职。   废除‘三舍法’的旨意下达,兵部、户部接到圣旨调兵遣将,还征调粮草运送到西北前线,给予宋军大力支持。折可存接到调令,愣了半晌,也没说什么,便启程前往真定府,率领大军做好防范。   至于李纲等人也纷纷启程出,而赵佶的话也原封不动的带给折可存后,他再次震惊了,口呼万岁,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之前,赵佶一直采取怀柔政策,不会轻易动兵。   如今,赵佶亲自下旨,又传达了口谕,意味着只要西夏国、金国逾越雷池半步便可反击,不必畏惧。所为欲则不达,赵佶强势的态度,终于引起金国君主、西夏国主的防备。   此时,赵佶又亲自修书一封送到金国君主面前,阐明自己的立场,也表明自己的心意,金国君主也就任由宋军大肆进攻西夏,夺回失去的城池。西夏国君听闻大宋派遣大军,不以为然,只觉得可笑。   因为在他们看来,大宋眼前腹背受敌,又如何轻易出兵攻打自己,故而毫不在乎,直到李纲等人率领数万大军,兵临城下才恍然大悟,大战一触即。此时,西夏国主立即慌了手脚,审时度势后决定退还夺取的城池,又再次向大宋俯称臣。   历经此事,西夏与大宋并未正面冲突,不过西夏国君见识到宋徽宗的立场,又有金国君主从中周旋,才明白赵佶不像之前那样怯弱了,为今之计唯有暂避锋芒,因此此战还未真正开始,宋军便取得胜利。   大宋百姓上下沸腾了,欢呼雀跃,只是赵佶并没有开心,反而紧锁眉头,道:“如此看来,西夏国主与金国已然结盟,后患无穷啊!”   赵构躬身问道:“父皇,为何事烦忧?”   “此次大宋派遣大军攻打西夏,朕本想试探一下西夏国主的意思,没想到一语成鉴,金国与西夏已经结盟了。”赵佶忧心忡忡地叹息一声,“西夏国主对大宋俯称臣,另外又对金国俯称臣,只怕野心不小!”   “朕猜想西夏国主另有打算,眼下金国受到辽国的敌视,而金国、辽国兵强马壮,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孰胜孰负对大宋有利无弊,只是西夏国主却阳奉阴违,只怕金国、辽国任一对大宋宣战,西夏大军必定再次侵吞大宋国土,不得不防啊!”   “构儿,朕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赵构回道:“回禀父皇,儿臣已然办妥,此乃名册,请父皇过目!”   赵佶接过赵构呈上来的名册,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众人名字,不仅如此还有政绩。赵佶没有一一详看,直接翻到最后,足足有三十多张纸,看见最后写了一千四百五十八。   “真的有这么多?”赵佶铁青着脸,愤怒不已。   赵构如实回答:“回禀父皇,此乃依照父皇的旨意仔细核对下来的人数,只是在汴京的官员,还有几个较大的府递交上来的名册汇总。若是再继续追根究底的话,少数也有四千余人。”   “每年朝廷放的俸禄共计百万两,若是彻底剔除这些人不仅为大宋清除毒瘤,免除后患不说,还能安排太学院以及进士为官,乃是一举两得。如此大的人数,要是一次性罢黜,只怕有些人不服气,势必会引朝廷震荡。”   大宋官吏贪污受贿之风盛行,哪怕朝廷每年都放俸禄,仍然有很多官吏以权谋私,甚至欺上瞒下甚多。赵佶身为大宋君主,并非他不知道,而是那时不能动,时机不对。   虽然赵佶做好准备,只是看到如此多的人数,还是愤怒了,震惊了。之前潘良贵就提及,朝中尚无空缺位置,故而无法安置取得功名的进士。赵佶便决定彻底来一次大清洗,将那些毫无作为的官吏一次性全部剔除,只是没想到人数如此之多,远远出了他的预计之外。   此外,这道圣旨也是赵佶亲自颁布出去的。现在,赵佶有些为难了,一边是取得功名的进士,另外一边是四千余人的闲职官吏,只拿俸禄不做实事的官员,着实难以取舍。   “父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赵构见父皇犹豫不决,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道,开门见山地说道:“虽然人数有些多,不过剔除这些人对于大宋江山社稷势在必行。若是大宋官吏都是这些人一样,只怕未来大宋的局势更加不利,唯有彻底剔除方可。”   “真的要这样做吗?”赵佶犹豫不决,叹息一声。   赵构高声道:“回禀父皇,此乃父皇您的圣旨,君无戏言啊!天下寒门子弟看见圣旨后高呼万岁,那些取得功名尚未入仕的更是欢呼雀跃。若是父皇此时此刻犹豫不决,只怕寒了不止是天下寒门子弟的心,就连那些进士都有怨言。”   “父皇务必要履行诺言才是,壮士当有断腕决心。此次彻底清除,势必引来朝廷震荡,触碰了一些人的利益,然大宋乃是赵氏天下,亦是父皇天下,岂可任由他们来决断,一切听凭父皇做主才是。”   “若是父皇迟迟不做决断,那些进士无法取得官职,只怕有心为国效命也无力坚守本心,只怕朝中会是官宦子弟承袭,如此一来周而复始只怕又是世家子弟为主,那时皇权又置于何地?”   赵构的话触动了赵佶,身为一国之君,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动摇自己的皇位,此乃大忌。赵构直接了当地道出此事利害,赵佶不得不重视起来,掷地有声地大喝一声:“决不允许任何动摇赵氏江山,谁都不允许!……构儿,你去行动吧!朕要还大宋朗朗乾坤,天威永存!”    第三百三十六章 势在必行   赵构想要开怀大笑,却又强忍住了,他的想法很简单便是彻底改革大宋的风气。曾经重文抑武,不能说不好,只是时代不同了,需要彻底变革才行。原本赵构就想着从本质开始,而大宋最根本的的便是**的官制。   贪污受贿、以权谋私、拉帮结派等习以为常,赵构要想改变大宋风气,最需要的便是彻底清除朝中的毒瘤,而这些人首当其冲受到惩戒,唯有此事绝不动摇,哪怕是遭遇再大的困难,也得完成。   恰好赵佶正有此意,而科举考试便是契机。赵构还未提出来,赵佶便有这样的想法。于是,赵构顺势而为,推波助澜。虽然赵构权倾大宋,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由皇上出面才行,圣旨下了,行动起来就非常的简单了。   不查不知道,一追查才发现朝中居然有半数官员不干净,除了那些位高权重不能擅自行动的官吏,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九品官吏,蛀虫太多了。赵构提交上来的名单只是一小部分,并未全部。   此外,赵构回答的四千余人左右,乃是前科累累,必须尽快处理才行,真正的人数远不止于此。但是,赵构不敢和盘说出,只因全部说了,赵佶不见得同意,只得隐瞒。   现在,赵佶已然同意了,那么赵构也没有任何顾忌,准备彻底清除这些朝中蛀虫。   “九弟,皇上真的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彻底剔除吗?”赵有恭拿着花名册,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烫手山芋,又想起赵构对自己所言,不由得怀疑起来,他没想到皇上真的答应了。   赵构奸诈地笑道:“当然不能全部告之,呈交上去的名单只是部分罢了,而我回答的人数也略微减少了。若是全部说出,只怕父皇的性格怕是不敢如此做,就算真的行动,只怕也是伤筋动骨,必然慎重待之。”   赵有恭哭笑不得说道:“如此说来,你是刻意隐瞒了?若是皇上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赵构摇摇头,笃定地说道:“断然不会,只要真的开始行动,就无法半途而废,而且此事交给了我们监察院、刑部。若是名册上的这些人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不干实事等劣迹,一律剔除。”   “兄长,你觉得现今大宋官制如何?”   赵有恭毫不犹豫地回道:“**不堪!”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赞同道:“兄长多年不入朝,知道朝廷的弊端,想必父皇也知晓。只是那时大权旁落,有心无力罢了。现如今,大宋面临金国、辽国、西夏,虎视眈眈的想要侵吞大宋,你觉得父皇会坐视不理,任由大宋江山落入他人手中吗?”   赵有恭摇摇头,身为皇上的赵佶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呢!   “正因为父皇不愿意坐视不理,什么都不作为,势必想要争夺,想要让大宋天威威震四海。”赵构分析的头头是道,“父皇的心愿是想要让大宋崛起,碍于先前的制度一直不敢行动,大权不在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宋再辽国、金国面前卑躬屈膝,此乃耻辱也。”   “现如今,又有西夏趁势夺取城池,俨然不把大宋放在眼里,就连之前的约定都撕毁了,此事做得太过了,父皇断然不会答允。若非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父皇,只怕父皇也不会轻易动兵,只能不断的忍让。”   “卧薪尝胆方能夺取天下,此乃不变之真理,父皇久居皇位,大权旁落,我想父皇深谙此道。只是外有强敌,大宋内部决不能有任何的波动,否则不战而降,后方不稳定,前方如何安心交战。”   “纵然父皇百般不愿意剔除这些蛀虫,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之。若是这些蛀虫一直都存在,远比外有强敌还要可怕。得民心者得天下,此法不仅仅收复已经失去的民心,还能让前方将领安心,你觉得该不该做呢?”   赵有恭理所应当地回道:“当然应该!”   赵构接着说道:“此乃其一,还有另外一点,那便是这些人阻碍了大宋选贤举能的途径。朝中每年都会举行科举考试,武举考试已经结束了,那么科举考试势必需要选出状元才行,授予官职乃德恩于皇上,你觉得他们还会受到拉拢吗?”   “官宦子弟并非没有真才实学,只是寒门子弟才是真正见识到民间疾苦,真心实意的为百姓做事,为国为民,此乃大义也。若是寒门子弟为官,造福一方百姓,富民强国,非富国强民。”   “百姓人人称道皇上的好,不会念叨皇上的坏,父皇的旨意下达州县,无论是谁都会遵守,此来百姓便会安心耕作,为大军输送源源不断的粮草,而国库也会有更多的税收。”   “周而复始,一切才能真正富强起来。百姓最大的心愿乃是安居乐业,并非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官宦子弟并未体会民间疾苦,又怎知百姓所需要,在他们身后又有势力,只怕到时候摆官威者甚多,办实事的甚少,此乃不利于大宋百姓,也不利于父皇的统治。”   “无论是宋江起义,还是方腊举兵谋反,最根本的原因是朝中出现了太多的蛀虫,官职越大,牟取私利越大,层层剥削到百姓手中只有零星半点,生活难以维持,你觉得这些人还会听从圣旨吗?”   赵有恭沉默了,赵构的话乃是真的。纵然彻底剔除朝中蛀虫还有一些距离,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让大宋官制更加明朗,对于大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这样做的话,后果非常严重,势必遇到的阻碍甚多,却又不得不完成。   赵有恭也知道大宋官制问题颇多,无能为力。现在,赵构不仅仅指出其中利弊,还分析透彻,皇上担心的事情,赵有恭也担心过。但是,赵构却艺高人胆大,不畏惧任何艰险,这便是赵构最大的魅力,让赵有恭不得不佩服。   正如赵构所言,此次清剿行动势在必行,为了长远的利益考虑,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绝对不能犹豫不决,要是有任何的犹豫或是动摇,只怕这条路走不下去,最后损害的是大宋江山社稷,唯有硬着头皮展开行动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声名狼藉   “兄长,明日起便正式展开行动!”赵构轻描淡写地说道。   赵有恭苦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这件事真的能做到的话,只怕早已完成了,也不会拖到现在了。只怕到时候会遇到多方阻拦,甚至百姓都恐慌,到时候该如何收场。”   “无论是谁,胆敢阻挡,一律论罪惩罚,绝不手软!”赵构盛气凌人地喝道,“大宋官制便从今日起改革,让那些居心不良者敲醒警钟,让那些安于现状,做官却不作为之人明白大宋的天变了。”   “兄长,即日起山庄的所有人员全部出动,决不能有任何的漏网之鱼。若是稍有动静,立即抓捕,我要清场,让那些真正有能之士为百姓造福,为大宋鞠躬尽瘁。”   赵有恭见赵构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于是,赵有恭点头答允下来。与此同时,赵构又暗中下达命令吩咐李施仁、李施恩两位兄弟,让他们传命令给武松、鲁智深、燕青三人,让他们三人立即出动培养的势力展开行动。   当日,武松、鲁智深、燕青三人远离汴京,之后便与宋江等人断了联系。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唯有赵构一人知晓他们在何处。赵构让他们三人前往沥泉山,秘密展开训练。   如今事情过去了半年之久,日前燕青派人送来信说是有了成效。于是,赵构便决定让他们参与此次清场行动。琥珀山庄的人多数留在京城,而各个府、州郡等地鲜有人手,故而燕青等人参与如虎添翼,也是为了监察各地方官员执行力,要是办事不力,一样受到处罚。   宋徽宗赵佶有此想法,真正想要推行的人乃是赵构,他不愿意继续等待,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乎,赵构屡次像赵佶谈论此事,为得就是改变大宋风气,换新机。   可是,宋神宗启用王安石变法,成效显著却也动摇了众多人的利益,陈旧的思想成为包袱,屡次阻碍变法,最后变法的效果也只能保证一时,又因为宋徽宗自己当政期间不管不问,最后留下了巨大的危机。   清除官吏中的蛀虫此乃要任务,待此次行动结束后,再举行科举考试,到时候以能力选取官员,并非依仗背后势力。若是慢慢的改变,只能治标不治本,若是一次性大清洗,也会人心惶惶都不利于大宋长治久安。   于是,赵构采取了折中的手段,对于三品以上的官吏,暂时按兵不动,先从下面从九品开始,也就是说逐步逐步的清查。若是三品以上的官吏有人举报贪污受贿,一样得到严惩,没收全部家产充公。   此举措得到赵佶的认同,又有西夏、金国、辽国虎视眈眈,国库尚未充盈。若是战事一起,耗资巨大,需要庞大的军需物资,故而没收贪官家产充公,这一点是对大宋江山有利且无害。   此次清场行动乃是大宋开国以来次,就算是有赵佶颁布了圣旨,有很多人还是不予理会,在他们看来就算是皇上也不敢擅自与之相对。若是身为皇上管理国家秩序紊乱,只怕难辞其咎,到时候又会有新一轮的反抗。   也有一部分人知道一些内情,故而胆战心惊。那些占据着官职却不作为的官员大多数是世家子弟,身后有庞大的家族,有些父辈或是祖辈乃是对大宋江山有贡献的官员,这些人自认为自己不会有事。   偏偏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是赵构,他巴不得清除这些蛀虫,就算是大出血也要将他们一扫而光,绝不留后患,也是唯一坚定立场,敢于行动的人,哪怕是赵有恭都觉得此事与大宋开国以来都有些不对。   即使是王安石变法,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而且顾及很多事情,以致于变法寸步难行。正因如此,赵有恭觉得这件事有些疯狂,宋徽宗心里也在担心不已,他知道此次事情必定会有所阻拦,也没预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纵然宋徽宗亲自下了旨意,还是有很多的元老纷纷上书奏请,有些则是辞官回乡或是颐养天年的,他们无一例外全部出来了,纷纷弹劾赵构的过错,说他祸国殃民,明里暗里谩骂,这让赵佶都胆战心惊。   “构儿,你看看这些奏章全部都弹劾你的,真是头疼啊!”赵佶看着桌上堆满了整整上百封奏章,只有十几份没有弹劾,不过也提及到此次事件的害处,众人都反对,哪怕再蠢都知道这件事闹得动静太大了。   “你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赵构坚定不移的望着赵佶,掷地有声地回道:“做,一定要继续下去,哪怕我的名声不好,也不能让大宋江山毁在这些人手中,唯有削弱人数,彻底的改变大宋风气方能打好基础。”   清查行动已经开展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下来,整个大宋人心惶惶,有些人则是拍手叫好,有些人则是哭天喊地,甚至有谣言说大宋要亡了,纷纷谴责赵构的坏,哪怕之前念叨他好的人也变了方向。   赵构扛着巨大的压力,仍然坚持不懈地执行下去,这些日子以来每日朝会朝中大臣纷纷谴责赵构的行为太过嚣张跋扈,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些事情说的也不是全部错误,有些说的也对。   从一开始,赵构就猜到会有反抗情绪,只是没想到这么大,就连一些士族子弟也参与其中,也就是说孔孟之道的那些文人雅士有半数站了出来,数落赵构的不是。   这让赵佶很是担心,毕竟大宋江山不能少了文人,只是没想到赵构不愿多做解释,凡是有抵挡者一律强制性执行。并且,赵构当着百姓的面数落被罢官的人的罪名,那人抵死不承认,还蛊惑人心,数落赵构的不是。   最后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不得不低下头,俯认罪,那些谩骂之人也纷纷闭上嘴了。一次次的重复着这样的行为,赵构自己都觉得撑不下去了,人言可畏比任何武器都要厉害。   赵构身为郡王,又是当朝监察御史,只是他府中的下人走到何处都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直接说他们的不是。这些时日,赵构的压力可想而知,赵有恭也差不多,就连刑部的人都在埋怨,因为关押的人太多了,最后天牢都容纳不下了,而他们还要继续抓捕。   赵构选择的道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下去,在庞大的压力之下,赵构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心,毫不犹豫的干下去,最后赵构的名字再次传遍整个大宋,不是他的好,而是他的坏。   世人都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只会说他人的不是,那些被罢免官职的官吏,心中愤愤不平,直接造谣赵构的不是,说他仗势欺人,权倾朝野等。即便如此,赵构还是没有退缩,仍然继续,最后大街小巷的百姓醒来时便听到谁谁被罢官抓紧天牢的消息。   刚刚开始,百姓们还停下手中的事情纷纷涌上去看一下,最后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赵构成为众矢之的,也成为天下文人攻击对象,在他们看来这些被罢免的官员哪怕没有功,不过也没有过,只是占着官位而已,要是全部清除的话,只怕大宋江山不稳,故而说他是祸国殃民之徒,强盗之类的诽谤之词。   赵构一笑置之,从未放在心上,也不曾回答,孜孜不倦地端坐在府衙上,俯瞰一个个被罢免论罪的官员,脸上风平浪静,心里波涛汹涌,不是在乎那些流言蜚语,而是心痛这些人不好好的当官,只想着财,痛心疾。   整个大宋闹得最厉害的莫过于文人了,赵构以一人之力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实为不智之举,赵构无怨无悔。毕竟,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是身外物,会有一天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今日背负着骂名,只要大宋未来走向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在所不惜。但是,天下百姓却对赵构一反常态,从最初的反对声到沉默不语,最后到支持,在民间赵构声名远播。   要知道清除这些朝廷蛀虫,最受益的是百姓,他们岂能说赵构的坏,只会说他的好,最后的情况演变成赵构在百姓心目中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官,在文人心中赵构就是祸国殃民的罪人。   赵构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每次行动前不会露出半点风声,也导致那些心虚之人害怕不已,最后寻找靠山,依然没有任何用处。清除之风蔓延至大宋的各个州县,赵构又派出武松、燕青、鲁智深等人暗中监视一切,那些没有执行到位,或是畏惧读书人骂声的官员,赵构也是毫不留情的全部罢免。   此次行动整整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全部解决,而赵构早已声名狼藉,就算是百信心中爱戴,对赵构没有任何利益。毕竟,大宋江山不仅仅是百姓,还需要读书人治国。   赵构也不是盲目的抓捕,他将所有的证据摆在那人面前,让人无所遁形直接抓捕,读书之人只知表面情况,又不是真实情况,这些赵构有信心扭转乾坤,故而不曾在乎,而他不屑一顾的态度,在读书人眼里就是恃强凌弱。   虽然这次行动把赵构推在风口浪尖,任人谩骂,效果确实很显著,最直接的利益便是国库一下子多了数百万两,这些银两全部都没收家财所得,仅仅是汴京,要是算上全国各地上缴的银两恐有千万两之巨,这让赵佶喜出望外又是忧心忡忡,只因接下来的一件事让赵佶不能再沉默不语了,不然天下必定大乱,而这次的关键便是赵构。   今日只更新一章,明日再更~~~    第三百三十八章 舌战群臣(一)   “启奏父皇,此次共计罢免官员五千八百二十人;其中,京城二千四百零九人,余下皆是各个州郡,还有一些官员执行不力,依法论处,共计三百二十二人,总计人数有六千一百四十二人。”   “此次罢免官职中可有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之徒?”宋徽宗赵佶听闻赵构禀报的情况,皱着眉头问道。   赵构回道:“回禀父皇,此次依法论处的官员有四千六百余人,京城中最多,没收的银两亦是地方郡县总和还多。其中犯下大罪之人有一千九百六十人,依照大宋律例罪该斩首,其余者发配充军。”   “知道了!”   宋徽宗铁青着脸,皱着眉头,他知道朝中蛀虫甚多,不曾想仅仅是三品以下的官员便有这么多人,要是算上一品以下的估计上万余人。虽然有一部分人并非官员,只是家眷借着势力为虎作伥,赵构不论是否做官一律罢免或是生擒打入天牢。   现在天牢牢房人满为患,每次朝会都是数落赵构的不是,或是上奏弹劾赵构的奏章。宋徽宗赵佶胆战心惊,却又佯装无事,内心波涛汹涌,逼得他只能暂时不上朝。   经过此番大动作,朝野震荡不说,就连文人墨客都在数落赵构的不是,只有百姓念及他的好。正因为赵构的此番行动,以致于宋江、卢俊义等人在军中的位置也受到威胁,他们皆是赵构麾下,故而受到牵连。   曾经效力于赵构的文臣武将,听闻赵构如此大动作,大吃一惊。片刻后,众人又对赵构的勇气佩服不已,他们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欣喜若狂,众人皆是平民百姓间起来,深受那些贪官污吏的毒害,巴不得这些官吏全部死光,此乃众人心愿。   此外,众人万分期待赵构能够将大宋的军制彻底改革一下,唯有改变一下军制,武将的位置才能大大提升。并且,行军打仗才能真正的军令如山,要是没有任何限制才能发挥出战斗力。   大宋军队并非没有战斗力,而是受到文人制约,那些只是纸上谈兵之人,高谈阔论,就算有好的刀刃也没有办法使出全力,处处受制,心里百般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听命行事。   众人心里清楚,要是军制发生改变,唯有赵构掌握大权方可,否则大宋天子谁也不愿意看见哪个军队将领越来越大,最忌讳的便是功高震主,危及皇位,故而众人只能在心里期盼着。   宋徽宗赵佶听闻赵构报上来的名册,与之前看到的有很大差距,最痛心的莫过于这些官吏居然胆大妄为,如此横行无忌,此乃大罪也。若是真的全部处斩,只怕人心惶惶,到时候大宋江山不稳,外敌便有机可乘了,此乃不智之举。   赵佶思前想后,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那些贪污受贿之人,以十万两为界限,超过此数者一律杀无赦,五万到十万之间直接发配充军,五万以下的官吏则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正因为顾虑,赵佶不得不如此做,也避免了一场腥风血雨。如果真的将这些人全部斩杀,只怕杀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汴京城都是血腥味,杀气太重,只怕百姓也会担心。   若是真的全部杀之,声名狼藉的赵构势必会推到风口浪尖上,退无可退。若是大臣群起而攻之,就算赵佶是皇上,也不得不兼顾着。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后,赵佶才决定如此做,赵构等人也不曾反对。   此事告一段落,赵佶瞥了一眼赵构、赵有恭、刑部尚书王云等人,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道:“此事你们办得不错,却没有任何褒奖,此外还有一事要与你们说清楚,明日早朝做好准备!”   众人板着脸,重重的点点头,唯有赵构一人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似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畏惧。赵有恭、王云等人也是惊讶地望着赵构,心里好奇赵构的这份自信来自何处。   于是,众人禀报结束后,王云开口问道:“郡王,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有用吗?”赵构轻描淡写地笑道,“该来的始终会来,有些时候我们无法逃避,只能去面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便明日遇到群臣攻之,我依然无怨无悔,毫不畏惧。”   王云震惊的瞪大着眼睛,回想起宋徽宗凝重的脸色,忧心忡忡地说道:“郡王,皇上之言你已经听到,就算没有说出口,怕是明天这一关不好过。”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宋徽宗赵佶有些话只是点到即止,不过也透露出明日早朝才是真正的风雨欲来。此次清查行动,大动干戈,有些人乃是京城中官吏的亲属,有些则是好友,总之一句话,赵构等人怕是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赵有恭皱着眉头,附和道:“王尚书所言极是,九弟,明日早朝只怕那些人落井下石,或是谩骂声诸多。若是没有及早防范,只怕我们都会受到惩罚,就算是皇上有些时候也无能为力。”   “兄长、王尚书,你们担心乃是正常之事,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赵构斩钉截铁道,“在我的心中,此番事情利国利民,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那又如何,只要大宋江山稳固,哪怕是千古罪人又何妨?”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遵照圣旨办事,至于那些执行力不足的官员,乃是罪有应得,何必介怀。如果群起而攻之,大不了受惩罚,手中的大权再次交出罢了,无怨无悔。”   “在我心中,为官者不为国为民乃是祸国殃民,理应罢免,留给那些有能力之人。大宋江山社稷稳固乃是头等大事,家国天下,国家排在第一位,没有大宋稳固又如何有家,又如何造福百姓,个人名利算不得什么,这是我的责任,亦是我一生为之奋斗的使命。”   赵有恭、王云等人沉默了,心里一阵触动,他们担心的是个人得失,完全忘记了这样的初衷,心中有愧。经过赵构此番话语,让他们也将担心抛诸脑后,一切听天由命,大不了官不做了,何足道哉!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更加坚定起来,就算是前方有刀山火山,他们毅然决然的跟随赵构去闯,哪怕万劫不复在所不惜。赵构见赵有恭、王云等人坚定了,淡然一笑,默默地念叨:“就让我来看看大宋官员的本事,且看你们厉害,还是我赵构厉害!”   第三百三十九章 舌战群臣(二)   众人也各自回府休息去了,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每个人都背负着庞大舆论压力,紧绷的精神,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若是出错了,只怕后果难以承担,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就连赵构都显得有些疲惫。   赵构回到郡王府,紧绷的精神放了下来,脸上的疲惫凸现出来,管家等人看着赵构如此劳累,原本想要禀报的情况愣是憋在心里。赵构实在是太累了,直接在椅子上躺着睡着了。   片刻后,赵构感觉有人碰到自己,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管家正拿着被子为自己披上。   “少主,夜深了,该去休息了!”王管家见赵构醒来了,疲惫的眼神总算清明一点,故而低声劝说道:“如今事情已然结束,少主已经多日未曾休息,就早些歇息!”   赵构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心知王管家是考虑自己的身体,微微点点头,接着说道:“管家,你去喊他们二人进来!”   王管家担心赵构身子撑不住,有些为难的回道:“少主,你的身体……”   “不碍事,只是有些倦了,这点时间还是有的!”赵构笑着摇摇头,他是累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又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也就清醒过来。   王管家叹气一声,只得转身离去,将李施恩、李施仁二人喊来,待他们前来时,赵构已经吃了一些东西,精神也稍微好点了。他们二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赵构就让他们直接禀报情况。   “回禀少主,之前来信说有三百人没有合格,有四百人通过,其中有一百人较为优秀,可以重点培养。至于那些没有合格的三百人,那边建议将这些人安插在其他地方。”   赵构点点头,附和道:“就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做吧!至于那些可以重点培养的一百来人,可以着重培养;另外,你代我前去一趟,将我写的一份东西交给他们,按照上面训练即可。”   李施仁、李施恩二人恭恭敬敬地接下赵构交给他们的东西,这是赵构在这些时日总结出来的,里面有很多的训练计划,不论武艺还是暗器等皆有,五花八门,涵盖的范围很多。   由于赵构实在是太累了,他吩咐过后便简单地洗漱一下直接上床就睡了。至于,李施仁、李施恩二人则连夜出城,前往沥泉山。王管家看着倒床就睡的赵构,满是欣赏且钦佩,十四岁的赵构敢如此做,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经过数月的相处,王管家等人对赵构越来越佩服,心里也钦佩赵似的安排,他们感觉跟随赵构身边乃是莫大的荣幸。李施仁、李施恩二人知道赵构很累,故而长话短说,赵构也是快刀斩乱麻,迅的解决所有事情。   次日,赵构便早早地醒来了,稍微梳洗一下便穿上了朝服。宋代的朝服与前代相仿,皆是红衣红裳,内穿白色罗质中单,外系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身挂玉钏,下着白绫袜黑皮履。   穿上朝服的赵构看上去显得更加成熟干练,不慌不忙地坐着娇子直接入宫。与此同时,赵有恭、刑部尚书王云等人也纷纷前来,众人经过一夜的休整,精神都好了许多。   赵构等人进入宫中,其他官员纷纷不屑一顾,就连招呼都不愿意打,置之不理,甚至有些人满是怨愤。对此,赵构怡然不惧,仍然风轻云淡地微笑着,这让那些人心里更不爽。   太子赵桓不动如山,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满脸的嘲讽之色;高俅等人也是看戏一样的看着赵构、赵有恭等人。原本太子赵桓还想用什么方式扳倒赵构,不曾想赵构自投罗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按照现在的情形判断,赵构此次在劫难逃,赵桓没有动用一兵一卒,也没有使用什么阴谋诡计,只需要落井下石,暗中命人在京城煽动读书人的愤怒就好,效果显著。   “九弟,这可不能怨我太狠,乃是你挡住我的道路,唯有将你除去才能高枕无忧!”太子赵桓暗暗的想道,“父皇宠爱你又如何?这一次让你掉入万丈深渊,永无翻身之日,等着吧!后面更加精彩,到时候我看看你如何逃脱!”   片刻后,早朝开始,久违露面的宋徽宗赵佶也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宋徽宗赵佶端坐在龙椅上,俯瞰众人,又见众人目光满是愤怒,而赵构却是风轻云淡,怡然不惧,就连他都有些担心,最后无奈的说道:“诸位爱卿,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启奏皇上,臣有本要奏!”   “准奏!”   “启奏皇上,臣叩请皇上严惩广平郡王、监察御史赵构之罪!”   “广平郡王所犯何罪?”   “广平郡王不顾朝纲稳定,罔顾法纪,大动干戈,铲除异己,此乃大罪也。大宋好不容易长治久安,偏偏郡王不顾这些,借着皇上的名义,铲除异己不说,还惹得天下文人仇视。”   “天下文人乃是国之栋梁之才,广平郡王如此行径简直是断了大宋江山社稷。若是没有文人,如何选举人才为朝廷效命,过些时日便是科举考试,要是文人不愿意参与,只怕科举也会受之影响。”   “大宋正是用人之际,广平郡王如此行为,只怕居心不良,依仗着皇上的宠爱,赫赫战功,此乃欺上瞒下之罪。臣叩请皇上,惩治广平郡王赵构之罪,望皇上恩准!”   宋徽宗赵佶阴沉着脸,沉声道:“还有谁参奏广平郡王?”   “臣等附议!”众人齐声高呼一声,纷纷跪下喊道:“叩请皇上,惩治广平郡王之罪!”   雪中送炭的人太少,锦上添花的倒是很多,不过落井下石的更多。太子赵桓、高俅等人什么话都没说,作壁上观,又跟随着众人的声音一起附和,震耳欲聋的驳斥声、叩请声连绵不绝。   赵佶脸色骤变,怒气冲冲,他知道朝中有很多大臣弹劾赵构,一直推延早朝为得就是尽量避免,没想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不仅仅没有压低众人弹劾之心,反而更加高涨起来,这让赵佶脸色非常不好,又有些无可奈何。   赵构轻描淡写地看了众多人叩请的模样,目光丝毫未变,泰然处之,不为所动。今日赵构上朝,早已做好准备,与这些自以为是的大臣对质,最重要的是赵构没想过退让,就算是得罪所有人在所不惜,他问心无愧。   这几天着手回家的事情,所以每日一更了,望大家谅解!!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    第三百四十章 舌战群臣(三)   “臣等叩请皇上惩治广平郡王,以震朝纲,安抚天下!若是不惩治赵构,任由他恣意妄为,难以服众,恐怕大宋江山危矣!”   “广平郡王此乃行径是绝我孔孟之道,大宋江山社稷固若金汤,各个地方官员为皇上效忠,为百姓造福,功绩卓著,然广平郡王不问缘由罢免的罢免,入狱的入狱,罔顾法纪,乃大不敬之罪!”   “百官人人自危,百姓夜不能寐,衙役日以继夜,多少官吏无辜受累。科考在即,郡王如此做,还有多少文人愿意做官,只怕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那时后继无人,乃是最大过错!”   “虽有皇上旨意在前,然郡王私自做主,欺上瞒下,乃是大不敬之罪!刑部尚书王云不思劝阻,乃至刑部大牢人满为患,王尚书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理应严办!”   …………   众人义愤填膺,众说纷纭,几乎一大半的大臣都在怒斥赵构,有些人委婉点,也有直接了当的挑明,还有一些则是说他祸害大宋江山社稷。   赵构不动如山,气定神闲的扫视一眼,见众人怒不可遏的模样,又见一些人见风使舵的嘴脸,不禁仰天大笑起来:“哈哈!……”   众人纷纷撇过头注视着赵构,惊诧万分,心里有些好奇;宋徽宗赵佶微微一愣,怒斥道:“为何发笑?”   “回禀父皇,儿臣听闻诸位大人所说的,只觉有些可笑罢了!”赵构傲气十足,嘲讽的扫视众人一眼,毫不畏惧。   “哦!……”赵佶听闻有些好奇了,急忙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领旨!”赵构答允一声,傲然挺立胸膛,直挺挺的来回走了走,又四处看了看,怒喝一声:“此乃早朝,我本不想当众揭人长短,奈何有些人不识好歹,还恶语相向,岂能任由你们污蔑!”   “若是赵某做过,绝不否认;若是污蔑,无论是谁都得付出代价!诸位大人群起而攻赵某,不知大人是否觉得赵某理应认罪伏法?”   “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诸位大人稳坐钓鱼台,可知百姓如何看待这件事?想必诸位大人只是道听途说,并未真的去明察暗访,了解情况吧!不知赵构猜的可对?”   众人面露尴尬之色,他们还真的没有前往民间了解情况,之前所言也不过是凭借自己的理解与想象的,被赵构冷静淡然震住了。   片刻后,众人幡然醒悟,赵构是在怒斥他们。顿时,众人面露不悦,板着脸,怒气冲冲的数落赵构的不是。   “聒噪!”赵构见众人又在数落自己,这一次没有隐忍不发,也没有坐视不理,直接了当的怒吼一声:“你们说得太多了,是对是错,还是无中生有,暂且不论,待会便见分晓。”   赵构脸色阴沉,怒目而视众人。原本喧闹的大殿立即鸦雀无声,赵构的目光扫过去,谁也不敢直视,纷纷避开,只因他们心里没底。   “诸位大人群起攻之,数落赵某人的罪行,只是这些真的存在吗?若是证据确凿,赵某二话不说,直接进入天牢乃是罪有应得;要是没有证据,那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构胸有成竹,振振有词地说道:“赵某蒙受皇上恩宠,办此大事,此乃关乎国家安危,选取人才,然诸位大人不明所以,只认为赵某滥用私权,排除异己!”   “请问诸位大人,赵某与这些人有怨,还是他们是某些人的门人,涉及某些人的利益才会让诸位大人如此愤怒?”   众人纷纷低下头,面露尴尬,赵构的疑问,他们都无法回答,要知道那些人赵构的确不认识,而赵构含沙射影的话让有些人如坐针毡。   “赵某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外有金、辽、西夏等国虎视眈眈,内有忧患,这样下去大宋江山才是真正的岌岌可危!”   “诸位大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效忠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么,赵某在此问诸位一句话,‘那些被罢免官职的乃是占着官位,不谋其政;那些被抓的乃是占着官位不说,还贪污受贿,在地方作威作福,该不该严办?’”   赵构的第二个反问,再次让大臣们无言以对,整个脸都涨红了,只因赵构让刑部尚书王云取出那些人的证据,真品实据摆在自己面前,之前那些叫喧之人纷纷低下头,只觉无脸见人。   此外,还有一些别有居心之人看着堆积如山的证据,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只因赵构抓捕归案的官吏之中的确有他的门人或是亲属。   “居然有证据?他的势力何时涨到如此大了?”太子赵桓脸色阴沉,暗暗的想道:“若是这些证据是他的势力搜罗的,只能说明已经掌握住连我或是父皇都不知晓的力量!”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之前还弹劾赵构的不是;现在被赵构三言两语,就让他们闭嘴,还自打嘴巴,丢人丢到家了。   众人都以为赵构羽翼未丰,如今看来众人都猜错了,尚未加冠封王的赵构势力远远超出众人预料之外,而且准备充分,不惧怕文人闹腾。   大宋本是重文抑武的国家,文人一直以来受到重视,就连走路都带有几分自傲,那种眼高于顶,自负性格也一直延续下来了。   即使是朝中,也是文人掌权。虽然经过一系列的行动,宋徽宗赵佶重掌大权,只是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们都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现在赵构横空出世,不仅仅改变了朝廷局势,就连文人都觉得赵构有些不同寻常,之前武将势弱,仿佛一下子回到以前,武将再次成为倚重的对象,众人想到此处才会惶恐不安。   多年位居高位,作威作福习惯了,哪有谁心甘情愿放下手中的权力。赵构不理会文人的骚动,也不理会文臣的看法,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切按照法治行动,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方式让他们有些畏惧,又有些钦佩。   “皇上乃是明君,每每念及此处都迫切的期望有真正愿意做官,不是为了自己的升官发财,也不是自己地私欲,而是造福百姓的好官!”   赵构不假辞色地训斥道:“诸位大人身为大宋栋梁之臣,皇上倚重之臣,却不知皇上之心,纷纷上奏反对,如此做与那些,朝中蛀虫有何区别?赵某个人名声事小,大宋江山,为皇上分忧解难事重,难道诸位大人不觉得有愧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赵构被贬   铿锵有力地话语,震撼人心,众人面对赵构的质疑与驳斥,竟然无言以对,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   赵构扫视一眼,有些话不能挑明。其实,赵构能理解群情激愤的原因,只是理解归理解,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容许他退让半分,咄咄逼人,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皆是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赵构的话抨击人心,让众人无言以对。宋徽宗求贤若渴,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却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选贤举能。纵然科举考试诞生数名颇有才能之人,以目前大宋官制来说,只怕难以容下,最后又是闲赋之人。   宗泽、李纲等人却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微微一笑,赞赏地点点头。今日赵构所作所为是他们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故而众人没有落井下石,只是默默地支持,要是表明心意,只怕众人又会说是他们唆使,或是赵构结党营私等罪名。   于是,支持赵构的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语,自始至终都未曾表过任何言论。有些话不曾说出口,有些事情不需要别人知道,只要真的明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懂得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   “若是诸位大人真心为大宋着想,为皇上分忧,那就明白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本事的便可以后来居上。若是以年龄划分,或是资历,只怕熬过去也需要很久,那样局限了一些有用之才。”   赵构铿锵有力地高声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天下读书人何其多,要真的是全部否定赵某,赵某无话可说,那是错的离谱。然而,只是一些人看不过去,受到蛊惑,那便不是赵某的过错,而是其他人的过错。”   “有些人看不得,便兴风作浪,煽动民愤,那些蒙受在鼓里的读书人岂能知晓事情真相。若是诸位大人与他们一样,那真是大宋不幸,百姓之祸也。皇上委以重任,信任诸位,然而诸位不知皇上求贤若渴,励精图治的心。”   “诸位大人,赵某所言可对?若是此等之人,拿着朝廷每年的俸禄,又中饱私囊,为官却不作为,要之何用?何不罢免,任用贤能。朝中任何一位官吏,要是不为大宋着想,不为皇上分忧,不为百姓造福,留着何用?”   众人羞愧的低下头,只因赵构所言都是肺腑之言,不仅仅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还说得头头是道,无处反驳。如果反驳,那便是否认赵构所说,而赵构说的话中又带有大宋、皇上、百姓,此乃真正意义所在,故而难以否定。   “臣有本要奏!”   众人纷纷侧目,赵佶撇过头微微一愣,看着潘良贵,道:“准奏!”   潘良贵高声喝道:“臣要奏的便是广平郡王在大殿上有失体统,皇上乃端坐在朝堂上,然广平郡王高声言论,失了君臣之道,目空一切,俨然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按照大宋律例理应罢官免职!”   “若非广平郡王是皇子,只怕要问斩也不为过!”   潘良贵不卑不亢,不喜不忧地话语,众人都愣住了,就连赵构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潘良贵,而他却不为所动,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接着,潘良贵继续说道:“广平郡王乃是皇子,君臣之礼不能忘了;再说,郡王本是监察御史,却罔顾法纪,目无皇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宋徽宗赵佶尴尬的说道:“潘尚书,这……”   “启奏皇上,臣乃是礼部尚书,掌管礼部,有些责任与监察御史相等。”潘良贵恭恭敬敬地说道,“广平郡王之前所作所为暂且不论,是非对错,并非臣等过问,一切由皇上定夺。”   “只是广平郡王有失礼仪,乃是国之大体也。大宋本是礼仪之邦,然广平郡王之前言论,虽是情真意切,也是振振有词。身为皇子,却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身为臣子之道,在皇上面前失了礼仪,此乃大大的不敬。”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人间至尊,身为臣子理应遵从皇命。虽说情有可原,然而郡王身份不同,不仅仅失了君臣之道,就连最基本的伦理纲常都忘了,此乃大错也!”   “臣,恳求皇上治广平郡王赵构的罪,以振朝纲,扬我大宋天威!”   赵构看不明白潘良贵此番为何如此做,只是他觉得潘良贵对自己没有恶意。虽然潘良贵效忠的人乃是皇上一人,经过观察现此人刚正不阿不说,还明辨是非,从来没有任何贪污受贿的事情生,是真正意义上的清官,两袖清风,名副其实。   监察御史与礼部职责上有些相似,却有些不同,潘良辰直言不讳的谏言,乃是他职责所在,赵构不怨他。宋徽宗赵佶都觉得看不懂潘良贵,要是之前赵构真的有失礼仪,也不至于当面训斥,更不会等到现在奏禀,理应早说了:“为何等到现在才说?到底是因为什么?莫非真的是因为构儿失礼……”   赵佶目不斜视的注视着潘良贵,沉思道:“要是构儿失礼,只怕朝中大臣多数失礼了,为何他偏偏参奏构儿一人,其他人都没有弹劾?……难道是为了……一定是这样!”   赵佶想了想终于明白潘良贵为何如此做的缘由,于是他没有任何驳斥,更没有训斥潘良贵,开口道:“潘尚书所言甚是,朕准奏!即日起,广平郡王罢免监察御史一职,暂且收回骠骑大将军之衔,安心留在府中,待朕旨意,以示惩戒!”   赵构木讷地点头答允,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与他印象中想的简直是两码事,完全不沾边,接着赵构就被赵佶从朝堂上带了下去。临行前,赵构疑惑不解地看着潘良贵,见他风平浪静,又回头看着父皇,得到的一样眼神,这让赵构更是哭笑不得,莫名其妙:“怎么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也被罢免了!……”   赵佶的旨意出,到赵构被推出宫门,前后不到一刻钟时间,众人恍恍惚惚,只觉有些难以相信,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开玩笑似的。此次赵构不仅仅是被贬,还直接免除职责,这让众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匪夷所思。   今天刚刚到家,还未来得及休息,整个人晕乎乎的,就要更新一章~~实在是撑不住了,直接睡了~~求推荐、订阅、月票~~    第三百四十二章 赵似来了   赵构恍恍惚惚地被侍卫赶出皇宫,愣了半晌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悻悻然地转身,头也不回的回府。   心情郁闷的赵构踏进府门那一刻,王管家便迎了上来,低声道:“少主,王爷来了!”   “十三叔来了?”赵构一愣,连忙跨门而入,只见赵似和蔼可亲地与众人谈笑风生,又见赵构回来,笑着点点头,赵构急忙说道:“十三叔,您何时来的?为何不早点通知?”   赵似笑道:“刚来片刻,不必如此,待会还有人要来,稍等片刻再说!”   赵构不解地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便坐了下来,赵似命人将茶水送到赵构面前,然后继续与众人谈笑风生,将他冷落一旁。   赵构百无聊赖,心想:“十三叔怎么来了?莫非有什么事,还是其他何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赵似微笑道:“王管家,你去开门吧!他应该到了!”   王管家点点头,亲自前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赵有恭,还有几位大人,只是他们都没有进府,赵有恭点头示意,然后急冲冲的进去了。   众人想要进府却又有些担忧,最后王管家笑道:“诸位大人莅临,少主有事,吩咐诸位大人大人前往偏厅等候,待见一位贵客后就来!”   于是,众人才进府,却被王管家带到另外一处地方,而他也吩咐其他人端上糕点、茶水,供众人享用。   众人皆是首次登门入府,本以为赵构府上必是富丽堂皇,没想到居然如此简陋,而且府上清一色的男子,未曾见到任何丫鬟、婢女。   顿时,众人想起自己的府上,少说也有几位婢女、丫鬟,就算没有金碧辉煌,仍然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或是玉石、假山之类的,也有几分文人气息,而在郡王府给他们最多的感觉就是武将才有的气魄,钦佩不已。   赵构正在好奇到底是何人,见到急匆匆地赵有恭,有些诧异,而王管家也过了一会便回来了。   赵有恭见到赵构时,正想说话,却瞥见自己的父王也在此,冷不防的吓了一跳,惊愕道:“孩儿见过父王!”   赵似笑着点点头,道:“起来吧!你先坐下来吧,有事待会再说!”又看向了他身后前来的王管家,“可曾安排好了!”   “一切听从王爷吩咐!”王管家恭敬的回道。   王管家之前听闻赵似说起等会会有贵客前来,让他提前安排,本以为是玩笑话,不曾想是真的,见到其他人时,就连他都震惊了。   “嗯!”赵似点点头,示意他先下去,然后再把目光看向赵有恭,赵构,“你来此的目的,我知晓;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来此便是告诉你们,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事情也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   “恭儿,父王知道你在担心,构儿被罢免一切官职该如何做,也知道与你一起前来的还有数人,只是他们被管家带到另外一处地方等候!”   赵似娓娓道来,赵构被罢免乃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清理之中,气定神闲地笑道:“我来此也不是我一个人意思,也是皇上命我前来!”   “父皇的意思?”赵构、赵有恭两人面面相觑,又齐齐地看着赵似,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说。   如果真是皇上的意思,又为何在满朝文武面前剥夺赵构的权力,让他闭府不出,他们还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这样做的目的。   赵似像是知道他们的心思,一语道破:“你们还是在官场上太久,有些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此次行动,虽然取得成效,对大宋江山社稷也有极大的贡献,只是你们行事太过于鲁莽,又太过于急功近利,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大宋乃是重文抑武,此乃太祖皇帝一直以来的执行的国政,哪怕是太宗皇帝都不敢轻易的改变,就算是先皇重用提拔王安石,变法在大宋成效卓著,可惜最后还是无法执行下去,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赵构、赵有恭点点头,“无法继续的原因太多了,就算是我都觉得大宋要是不来一次变法,前景堪忧,然而真正无法走下去便是损害了众多人的利益。”   “即使你们得到百姓之心,然而国家不能交托于百姓管理,唯有文人方有治国之策!若是完全依托于百姓,国之危矣!”   “你们这次太过于鲁莽了,草率行事,还刻意隐瞒人数,差点出了纰漏!若不是你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又句句在理,还有皇上宠爱,要是换做其他官员,只怕早已经罢官免职,直接打入天牢!”   “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次事情还在预计范围内!虽然你们想好了说辞,又有足够的理由才幸免于难,而且构儿三番四次的名扬天下,对百姓来说有恩,对文人来说有利,对武将来说有惠,才没有发生不可控制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变,那也不是眼下时机!皇上的目光如炬,不比你们差,只会比你们长远,一直未有太大动作,徐徐图之便是顾虑太多,就算真的要做也要让人心服口服,待时机成熟一切水到渠成,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大肆改革,让大宋崛起之期!”   “何时才是时机成熟?”赵构急不可耐地问道。   “这个你不必考虑,时机成熟必定给你大显身手的机会!现在心急也无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似似笑非笑,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与皇上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成功,决不允许失败,你可做到?”   “决不食言,必定做到!”赵构坚定不移地回道。   “如此甚好!”赵似笑了笑,嘱咐道:“另外还有一事,你抽空前往潘府一趟吧!此乃礼仪,亦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理所应当!”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他知道赵似所言为何。当初被贬,多少与潘良贵有关,经过赵似的点拨,赵构便明白其中意思,要是真的算起来,的确说的没错,潘良贵是救了自己一命,哪怕他最后也不会有什么事,也应该亲自拜会,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亦是一种拉拢,有潘良贵辅助更是如虎添翼,犹如唐朝的魏征一样,不可或缺之人。    第三百四十三章 吃一堑,长一智   “父王,您是如何知道九弟被贬的事情?”赵有恭疑惑不解地看着赵似,他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些事情生不久,怎么会传的如此快,就算是自己的父亲消息灵通,也不至于如此迅。   赵似笑道:“因为你被贬时,我正在后殿。”   “什么?您说的是真的吗?”赵构、赵有恭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似,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似理直气壮地回道:“废话,我能骗你们吗?原本我近些日子不在京城,恰好你们两个臭小子做的事情惹得皇上心烦意乱,便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会有事情生,便急匆匆的赶来。”   “果然不出所料,你们二人真的出事了。现在还好点,有恭没有受到连累,构儿事情也不用着急,此乃控制范围。原本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皇上宠溺你们二人,一直没有同意。”   “未曾想到潘良贵此人颇有见识,皇上也想明白了,就顺势而为。皇上对你们还真是宽容,只是你们二人做得太过分了,俨然不顾皇上的位置,肆意妄为。若不是你被贬,只怕后面的事情更严重,由你一人承担了一切,这样一来我觉得还在清理中,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出现在此为何,真的没事做吗?还是说鼓励你们这次的行动,真是幼稚!”   “若不是念及你被贬在先,此次回来我不好好的揍你一顿,就不是你的十三叔。”赵似面无表情地训斥道,“还有你,不要以为做了王爷,又继承我的事业,就可以大展拳脚,我看你是忘了当初怎么教育你的,难道这些事情都白教了吗?”   赵构、赵有恭二人尴尬的低下头,沉默不语,赵似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让他们二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还无言以对。赵似骂的对,骂的再理,要不是赵似卸下责任,只怕真的如他所言,直接出手教训了,也不至于口头上教育一下。   偏偏赵构、赵有恭二人面对赵似时,只得乖乖的夹着尾巴,不敢丝毫的不敬。至于皇上,有些话不能直接去说,有些事情不能做,唯有赵似一人代劳。赵似训斥了一顿后,赵构、赵有恭二人只得点头哈腰的答应。   赵似训斥了一顿,最后说道:“构儿,你就安心的在府中歇息吧!当初,你弃文从武时,我与皇上都未曾说什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府中修身养性,重新看看大宋建国以来生的事情,重新在书中寻找才行。”   “侄儿知道!”赵构恭敬地点点头答允下来。   “有恭,你已经出来了,就安心的留在朝中观察势力展,最好是韬光养晦,只是构儿被免职了,那你也如此,只怕对你们不利。你就安心的在朝中任职,日后必有大用处。”   赵有恭恭敬地回道:“孩儿知晓!”   “事已至此,你就安心的享受接下来这段清闲的日子吧!”赵似话中有话地叮嘱一声,然后便离开了。   赵似走后,赵有恭才想起朝中大臣也跟随自己前来了,赵构微微一愣,连忙前往偏厅与众人相见。赵构看着众人在他最落魄时,不离不弃,满脸的担忧,心里一阵欣慰。   赵构安抚一下,便让众人回去了,临行前,信誓旦旦的说,决不会就这样过去的,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日子。此外,赵构也让众人不需要担心,一切按照原来的轨迹行事。   众人得到赵构的回答后,便告辞离去了。赵构亲自送他们出府,赵有恭则独自一人留在府上。   “九弟,你真的甘心吗?”赵有恭知道赵构心志高远,如今却是身无官职,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展拳脚,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犹如当年的自己一样,此时此刻,赵有恭是最理解赵构的心情。   赵构笑道:“不甘心又如何?既然身无官职,也算是一种磨练。正如十三叔所言,父皇有另外打算,而且只是暂别此地。放心,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算是放假吧!”   赵有恭见赵构有如此心态,既是喜悦又是难过,道:“九弟,你如此想倒也不错。只是朝中没有你领头,只怕我们做的事情就会付出东流,我怕到时候太子试图再次兴风作浪,拉拢朝臣。”   赵构拍着赵有恭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兄长,我不在朝中,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至于太子那边,你暂时不必担忧,而他们自顾不暇。毕竟,此事牵连甚大,还未真正结束,只怕那个时候他们才需要担心,而不是我们。”   “如果我猜的没错,父皇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做大,有些事情不能触碰底线,不然的话父皇断然不会留情。现在,父皇已经掌握朝中大半的权力,今非昔比,这些足够了!”   “待事情过去一段路时,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大展拳脚的时机。十三叔说的不错,或许我们太过于急功近利了。虽有成效,却又埋下祸端。若是我继续留在朝中,只怕有些人表面服气,心里却不服气。”   “长此久往,只怕大宋江山社稷真的危险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被罢免官职,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不会再有什么事情生。既然没有官职了,那就安心的谋划以后的事情。”   “正所谓无官一身轻,不用考虑太多事情。朝中有兄长你帮衬着,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事情,待事情结束后,我们再做商议。目前来说,还需要详细的规划出未来的大宋蓝,避免这次的事情再次生。”   赵有恭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告辞离去了。   赵构目送着赵有恭离去,转身回府,默默地想道:“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太子你们也不要得意太早,待我再回来时,便是终结的开始。若是所料不错,只怕父皇的心思也是如此!”   经过此事,赵构受到宋徽宗的惩罚,罢免官职,又被禁足。只是赵佶的禁足令不到半月,便解除了。赵构得以乔装打扮,行走于民间,真正体会百姓疾苦,还化身为一位读书人,唯有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殆,此乃赵构经过此事学到的,故而声名显赫的广平郡王消失在众人面前,伪装成另外一个身份行走于人群之中。   此卷已经完结,明日开篇新的一卷内容,求订阅、求推荐~~    第三百四十四章 销声匿迹   “皇兄,你真的不担心吗?”赵似笑眯眯地说道。   赵佶不以为然地笑道:“此事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小子想这样做,那便随他吧!只怕到时候会出人意料之外,总是走不寻常的道路,又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怕这小子早已忘了还有我这个父皇吧!”   赵似调笑道:“皇兄,你真的不担心吗?不知道是谁刚刚错把有恭当做构儿了,虽然有恭也是皇兄看着长大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有十几个儿子,不能跟我抢!”   赵佶脸不红气不喘,气定神闲地回道:“谁让他们二人的关系如同你我二人,认错也是理所应当!”   赵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叹道:“皇兄,你放心吧!以他的本事,要想有事只怕那些避世隐居之人才行,其他人断然不会有事。如果你后悔了,可以下圣旨去找他,何必如此呢!”   “这是他选择的道路,只能如此走下去!”赵佶沉声道,“以他目前的情况来说,消失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如同当年的他那样,只是这个摊子全部丢给了有恭,只怕他真的有些吃不消!”   赵似道:“这是有恭的责任,无可避免,眼下非常时期,构儿不再反而更容易行事。皇兄,你为何不愿表露出自己的心思?如果他知道的话,或许知道该如何做!”   赵佶笑了笑,道:“有些事情不到那个时候,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如果早点知道的话,对他来说不利,唯有逐步成长才能明白什么是王者天下,懂得如何治理天下。”   赵似目不转睛的望着赵佶,正声道:“皇兄,你决定了?”   “从一开始便没有变过!”赵佶理直气壮地回道。   “如果构儿有一天知道真相的话,只怕对他有些打击。若是那样的话,你就不怕朝野动荡,或是多年经营毁之一旦?”   “有时候乱不见得是坏事!”赵佶谈笑风生地笑了笑,道:“若是真的如此,那便是他的道路,那个时候想必不会如此做。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一切都是为了大宋江山着想!”   赵似叹息一声:“一切只能等到那时才知道结果了!唉!……”   赵佶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想起那日赵构面见自己的画面,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赵构就像是消失似的,从人间蒸发,不论是赵有恭还是赵佶、赵似,或是其他人都未曾见过赵构一面,就连郡王府也终日闭门谢客,哪怕是赵有恭见一面都难。   久而久之,众人也就悻悻然地离去了,赵构却不知去向。   当初,赵似来到郡王府,为赵构指点一下,也是教训一顿。与此同时,赵构便亲自拜会潘良贵,哪怕三翻四次的被拒绝,赵构仍然坚持,就连赵有恭都难以理解,总觉得潘良贵如此做太过分了。   赵构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终于得到潘良贵的接见,以贵宾之礼,作为上宾迎接。至于赵构与潘良贵二人谈论的是什么,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其他人都不知道,事后潘良贵也没有在赵构的事情关心过,而赵构却在不久之后消失在众人面前,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但是,知道此事的只有寥寥数人,首当其冲的便是宋徽宗赵佶,接着是赵似、赵有恭还有其他人等,一步步的让他们知晓。赵佶情不自禁的想起赵构拜见自己的情况,犹如儿时的他在自己面前坚定不移的弃文从武的决心,过去数年后没想到再次改了,回到了从前一样的选择。   “父皇,儿臣决定暂时离开人群视线中?”赵构想了许久终于确定还是走上这条路,唯有知己知彼方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唯有再次选择弃武从文伪装成文人模样才行。   赵佶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回禀父皇,儿臣决定弃武从文,进入民间再次体会一下文人墨客的爱好与思想,唯有彻底融入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此次事情,儿臣考虑不周,险些坏了大事,此乃儿臣考虑许久才确定做的事情。”   赵佶皱着眉头,沉声道:“你真的确定了?”   赵构坚定不移地点点头:“确定了!”   “那你与你母亲说了没?”   “暂时还未提及此事!”   “那就不说了,你去做吧!”赵佶一锤定音地说道。   赵构想了想,也同意了。毕竟,韦氏那边赵构真的不好去说,依母亲的性子,想必会反对。只是赵构眼下被禁足了,闭门不出;如今,悄然入宫便是为了此事才来。   若是真的向母亲说了,韦氏就算同意,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天下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外受苦受累,尤其是韦氏来说,赵构是唯一的精神寄托,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赵构后悔终生,有些事情却又不得不去做,只能选择不说了。   宋徽宗赵佶不问缘由,放任赵构去做,这份信任与支持让赵构很是感动。赵构今日前来,便是得到赵佶的同意,有他同意一切好办多了。接着,赵构便告诉了赵有恭、赵似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赵有恭非常不理解,而赵似只是微微一愣便叮嘱他万事小心,也与宋徽宗一样让他放手去做。赵有恭见自己的父王都答应了,就算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仍然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不见了。   赵构一走,赵有恭身上的担子便重了很多,而赵构临行前也下达命令给予其他人,在他无法露面的情况下,一切事务皆可以交给赵有恭处理,就连府中的家丁等人都随意调遣。   赵有恭硬着头皮抗下所有事情,直到赵似告诉他原因后,赵有恭没有任何的抱怨,也就欣然承受一切。自此以后,赵有恭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行事风格更加成熟,在官场上磨练的八面玲珑,又不失刚正不阿,俨然成为新一代官员的领头人物,在朝中的位置与日俱增,而赵构逐渐淡出了人们视线。   赵构去了何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只是没有他主动的去联系,就算是山庄的人都发现不了他的行踪。因为赵构比谁都清楚山庄人员的调动,故而刻意避开耳目,隐身在一处地方,无人发现踪迹。    第三百四十五章 改头换面   “卫国,与你说了多少次,你怎么还出错呢?”   “老师,这事怎么怨我,我说了不会啊!”   “算了,算了!”那位先生懊恼的训斥道,“你真是太差了,在我教授的那么多学生中只有你最差,仅仅几个招式都无法学会,亏你父母为你取名‘卫国’,以你的身手如此保家卫国?实在是有愧于你双亲!”   被训斥的人便是销声匿迹许久的赵构,此时他的名讳不再是原名,而是化名使用了赵卫国。那位先生乃是传授武艺的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愤愤摇摇头,被他的资质着实气恼了。   赵构满脸委屈,愣头愣脑地望着那位先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深以为然地赞同:“老师,弟子也觉得您说得对。我也不知道为何取名‘卫国’,着实对不起双亲啊!”   那位先生年逾四十,生的虎背熊腰,四方脸,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在赵构的肩膀上,赵构顺势倒下,俨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委屈且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虽说文人不必习武,然而你的体质实在是太差了,一阵风都能将你吹走。”   “卫国啊,老师不是说你什么,你看看其他学生都能完成,唯独你教了数十遍还是原地踏步,这样一来其他学生又如何看你,又如何看待我这个老师?就算你是文人,不过也要学点武艺,也好对得起你的名字。”   “弟子谨记老师教诲!”苦口婆心的劝说,让赵构心里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允。   那人见到赵构点头答允,又是哭笑不得。虽说教导了无数次,可他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导,这让赵构于心不忍,又想起众人对自己的印象,只得一直装下去,不敢露出半点自己懂武艺的模样。   当初,赵构决定弃武从文时,改头换面不说,还隐藏了高深武艺,完全不懂任何武功的文人墨客。此时,赵构如愿以偿的进入相州的书院学习,感受一下学院的氛围。   相州有名望的便是韩家,也是世族大家,尤其是韩琦更是大宋名臣,故而相州文风颇重。并且,韩家也是这所学院的最大支持者,只要学习成绩优异,便可以得到韩家重点培育,只是要拜入韩家门下。   赵构便是看中这点,乔装打扮进入其中,终日与其他学生一样读文习字;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所学院也需要学武,赵构哭笑不得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佯装什么都不会。   无论老师教授多少遍,赵构就是不会。但是,赵构在其他方面天赋很高,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研读历史等,与先生对答如流,得到一致的赞许。偏偏人无完人,在武艺上面却是一窍不通。   这可急坏了教授武艺的老师们,要知道赵构乃是重点培养对象,要是不出意外定然高中状元的人才。于是,众人纷纷对他很是优待,赵构在课堂上询问的问题,亦是出很多人的思考范围。   有时候就连老师都觉得面上无光,只因无法回答赵构的问题。但是,赵构洗去铅华,返璞归真,忘记所有,身份、地位、成就等,重新开始,俨然是一位虚心好学的学生。   赵构告之学院先生,自己乃是远方之人,此地并未有亲眷,而这所学院又提供住宿,故而赵构在此住下,仅此他一人,其他人都是当地学生,或是远方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或是官宦子弟。   演戏就要逼真点,赵构不仅仅穿得衣裳都是粗布麻衣,没有任何光鲜亮丽的衣裳做装饰,可他眉宇间的英气,以及谈吐都得到学院先生另眼相看,唯独武艺这门课程让先生们失望了。   赵构念及此处,对老师们都非常的愧疚,众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武艺不过关还是重点培养,在他们眼里都是以文科为重,武艺只是辅助,就算没有得到的也是甲等成绩。   此时,正是下课之后,赵构住在学院里,而传授武艺的老师也是住在此地,这一来二回的便熟悉了。那位传授赵构武艺名为陈广,不是本地人,也不知来自何处,只知他武艺高强,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陈广最擅长的便是枪术、刀术,对赵构的喜爱让他对格外器重赵构,不仅仅传授基本的拳脚功夫,就连枪术、刀术都一并传给赵构,而赵构却是对此道一窍不通,这让他很是苦恼。   “老师,弟子愚钝,让老师失望了!”赵构见陈广失望的眼神,心里满是愧疚。   陈广拍着赵构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卫国啊!每个人都会自己擅长的领域,老师对于读书习字也是一窍不通,虽然识得几个字,也不过是行走江湖需要罢了。当初,传授我武艺的老师也是说我笨,我与你好不了哪里去。”   赵构暗暗苦笑,他是真的不想多学,只是害怕露出马脚,却又不忍心陈广失望,着实让他难以抉择。   陈广继续安慰道:“大宋习武之风乃是为了抵御外敌,弃武从文是为了自己,老师只想让你知道就算日后做了高官,切不可忘记本心,金国、辽国虎视眈眈,也需要一个好的身体才能治理国家,文武平衡方是最佳。”   “习武不是一蹴而就,而需要长久的坚持,我习武数十年,早有今日的成就,拿得出手的便是枪术、刀法,其它武功不提也罢。如果你坚持下去,势必会习得,哪怕较少也无妨,也算是一种防身之术。”   赵构猜到陈广定然遇到什么事,或是以前的经历颇丰,却一直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每次听闻边关吃紧的消息都会闷闷不乐,每次听到捷报传来,就会欣喜若狂,这让赵构怀疑陈广以前是一位将领。   虽然佯装不懂任何武艺,赵构却是看得出来,陈广的枪术、刀法却是在军队中上阵杀敌才用的,尤其是挥舞起来时,陈广的眼神都格外犀利,如同刀子一般,耍出来更是不留情,犹如全部杀死一样,只是赵构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要是哪天陈广愿意说,那便最好,不愿意说赵构也不想知道太多,有些事情知道了不见得是好事。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何为王?何为制?   “卫国,走!陪我喝两杯去!”陈广拍着赵构的肩膀,不论他是否答应,直接拉着他离开了。   于是,赵构很悲催的成为陪客,陈广好酒,而且酒量不小。赵构只能陪着他痛饮了,只是赵构乃是学院的学生,学院明文规定学院内不得饮酒,故而陈广带着赵构来到了酒馆直接喝了起来。   入夜,赵构、陈广二人脸红耳赤,涨红着脸,搭着肩膀来到厢房。   “咳咳!……”   赵构、陈广二人听闻声音,吓了一跳,耷拉着脸转过身,笑脸盈盈地说道:“院长,您这么晚还没有入睡啊!”   院长看着赵构、陈广二人脸色潮红,满身的酒气,严厉的训斥道:“你们都忘记了学院的规定了吗?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多少次?陈广,你是学院的老师,与学生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失礼的进入学院。若是其他人瞧见了,只怕对学院的声誉有所影响。这一次是最后的警告,要是下次再发现,那就按照学院的规定处理!”   院长语重心长地说着,赵构、陈广二人却是沉默不语,昏昏欲睡的模样。只因他们的确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尤其是被院长逮个正着,他们二人也是听得太多了,每次都没有什么用,依然如此。   院长并无坏心,赵构、陈广二人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故而不敢反驳,只得点头答允。说了一顿后,院长便让他们二人歇息去了。陈广是学院的老师,有**的厢房,赵构因为一个人也独自居住在厢房内。   赵构将陈广送回厢房,再独自回来,稍作调息,醉意已然消失。接着,赵构盘膝而坐,练习内功,脑海中又浮现出陈广早些时候传授的枪术,忍不住赞叹道:“此枪术不比师兄的枪术弱,堪比大杀器,想必陈广昔日也是一位将军,要不就是武术大家!”   虽然赵构佯装不懂武功,也看得出来陈广枪术的霸道,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伐之气,哪怕陈广隐藏还是看出端倪。赵构并未挑明,不过陈广传授的招式,他都默默地记在心中,有时候看着陈广自己舞弄时,也会留心观察。   夜深人静时,学院的人员皆已睡下,唯有打更的在提着灯笼,提醒众人时辰。一道黑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闪身消失在漆黑的夜晚中,犹如一道风从打更的人身边略过。   “真是奇怪事,怎么会起风呢?”   “你们出来吧!”   “属下见过少主!”   深夜从学院出来的人便是赵构,他来到一处无人之地,此时早已有人在等候了。见到赵构前来,连忙恭迎,而此人便是王管家;接着,赵构又问道:“王管家,现在朝中形势如何?”   “一如往常,并无变化!”王管家躬身回道,“只是楚王曾经多次上门,想要询问少主在何处,怕是事务繁多,楚王身上背负的压力甚大。至于,太子等人有楚王制衡,无法卷土重来,上次事情已经让他元气大伤。”   赵构点点头:“这样才好,你且先回去!另外,让李施仁、李施恩兄弟传我的命令给予燕青等人,让他们务必布置好一切,以防万一。若是有任何情况,及时来报!”   王管家禀告结束后,赵构独自一人在此,拿起一根木棍,练习陈广传授的枪术,挥散自如,与白天招招失误,判若两人。   半个时辰,赵构才回到学院里。片刻后,天便已经亮了。   相比个人读书习字,与众人在一起学习更有效果。虽然学院的藏书没有宫中多,不过这里有很好的老师,宫中也有传授知识的老师。只是这些人是高官,缺少民间的知识。   学院的学生穿着院服,陆陆续续的走进书院,众人开始做早课,一起读书习字,学习常用报考的书籍,尤其是等更是重点之重。赵构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大声朗读,而他也入乡随俗,摇头晃脑,时间长了还是受不了,总觉得头要被甩掉似的。   “今日学习的乃是——王制篇!”先生翻开书本,抑扬顿挫地读道:“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   众人跟随先生的声音,齐声诵读,片刻后先生又为大家详细的解释此中道理,引古论今,信手拈来,就连赵构都不得不佩服此时的先生当真是真才实学,任何典故或是意思都能详细的解释清楚。   虽然有真才实学,只是赵构听上去还是没有后世那样的自由而说,只是论及的都是传统文化,少了些许自由言论。只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有任何想法,只得乖乖的学着,听从其他对此的理解,耐着性子,就算是再不想听也不得不去融入才行。   先生详详细细地将整篇“王制”解读过后,抬起头看着众人认真虚心听取,欣慰的点点头,又瞥见赵构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模样,微笑的说道:“赵卫国,你有何疑惑?”   赵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直言不讳地说道:“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哦!……”先生很高兴有人主动地道出问题,笑着说道:“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回禀先生,学生想问:何为王?何为制?”赵构认真的说道,没有任何的嬉笑之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又与此篇有何区别?恳求先生为学生解惑!”   纵然赵构知道书本中所学的知识与现实有很大差距,还是有些不明白,要想知道文人的思想,唯有这样的方法才行,故而心中有疑惑,决不会隐藏,必定和盘道出,有时候因为他的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惹恼先生,直接罚站,或是挨训的事情都有,不过这些都是值得。    第三百四十七章 解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乃是出自前大唐皇帝李世民所言!”先生微笑的解释道,“前唐太宗皇帝乃是一代明君,开创大唐盛世,总结出这一句话,彰显出百姓的重要,民心者得天下。”   “民者,百姓也!天下兴亡,百姓之心所向,那便是繁荣昌盛;百姓之心所弃,必定衰亡,民怨四起,群雄争锋,此乃前隋被前唐取代的根本原因。任何政策不得脱离百姓,亦不能危及百姓。”   “百姓之幸,天下之兴;百姓之苦,天下之亡!偌大的江山社稷,人口数以百万计,没有可行的制度加以约束,怕是早已天下大乱。身为王,掌握的是王权之道,亦是平衡之道。”   “然而身为君王,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一人之力掌管天下,如何能行?唯有选贤举能分管天下,事事俱到根本不可能,总会有黑暗的地方。而王制,便是以君王为尊,以此类推,分级管理,此乃王道也。”   “以爵位来说,有公、侯、伯、男,士、共五等;又有六礼、七教伦常、八政!这些都是人世间最常见的制度,自古流传,代代不息。以爵位来说,要是天下官员没有分成三六九等级,一视同仁,天下真的大同了,又如何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呢?”   “人都需要积极向上,不思进取,便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了此等功勋爵位,以及赏赐的封地等,这些与之匹配,才能体现出大臣们的功勋卓著,还有就是让礼仪更加严谨。”   “六礼,指冠礼、婚礼、丧礼、祭礼、乡饮酒礼和乡射礼、相见礼;所谓七教,是指七种人伦关系,即父子有亲,兄弟有爱,夫妇有别,君臣有义,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宾客有礼。至于八政,是指饮食的方式,衣服的制度,工艺的标准,器具的品类,长度的规定,容量的单位,数码的进位和布帛的宽窄。”   “华夏自古便是礼仪之邦,礼不可废,亦不可止,需一直传承下去,就比如说在丧礼、祭礼上,要是弄错了,或是一样的礼制,你以为如何?那样岂不是大乱,好不容易受到教化的百姓,又是礼仪不分?”   “七教伦常乃是人伦之间,也就是彼此的称呼与关系,要是少了这些,岂不是很可怕?八政更不用说了,那更是根据爵位的不同,享有不同的待遇,不是公平的问题,而是事实如此。”   “此乃最基本的,目前大宋的制度便是在此基础与历朝历代的历史,两者结合之下诞生的制度。在每一个朝代都会有不同的政治,要是真的不曾改变,那便是灭亡之途。”   赵构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先生已经阐述了很详细了,而眼前的这位先生不是泛泛之辈,他便是北宋贤相韩琦之六子韩嘉彦。若是按照辈分来说,赵构需要称呼他一声姑父。   韩嘉彦因是韩琦幼子,而韩琦又是皇上器重的宰相,声望颇重,而他却有才学,宋神宗便将自己的三公主,嫁给了韩琦幼子,拜驸马都尉,终赢海军承宣使,甚少入朝,只是闲赋在家。   膝下有六子,各个都是当地有名的才子,而韩嘉彦也是闲暇无事便来到自家出钱资助的书院成为教书先生。在这所学院的先生中,以他的身份最尊贵,亦是学识渊博之人。   韩嘉彦见赵构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之前有些傻愣住了,不过还是欣慰的笑了。正因他甚少入宫,也不曾见过赵构,故而赵构也没有喊他为驸马,或是姑父,就当是先生一样敬重。   “若是没有制度约束行为,天下必定大乱,制度只是因时制宜,不可一成不变。若是大宋完全前唐的制度,那么长久下去想必会是民不聊生,十年寒窗苦读为得就是一朝金榜题名。”   “入朝为官与地方为官有很大的不同,在京城达官贵人甚多,在地方一府之官便可以横行无忌,然而在京城却夹着尾巴做人,溜须拍马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唯有制度才能约束这些人。”   “制度就像是一把尺子,也是一个标准,越过标准便要受到惩罚,所以说在‘王制’这篇中讲述的便是这个。无论是秦皇汉武,还是大宋王朝的帝王,都明白什么才是标准,一切皆有皇上定夺。”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经过韩嘉彦的解惑。顿时,赵构明白了他话中隐晦的意思,也就是说变法不是不可以,而且要根据实际情况去做,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哪怕做的再多,伤害到百姓利益,一切免谈   大宋王朝需要改变,却不能像他那样急功近利。若是那样做,只怕适得其反。在百姓心中,地位最高的是士,最后是商,文人墨客多数进入官场任职,渐渐地学会了阳奉阴违,溜须拍马的本事。   原本心地善良,一心实现抱负的官吏,在朝中乌烟瘴气之地,就算是保持得再好,也没有办法保持本心不变,时间长了依然会受到沾染,也就是说想要变革,最好的方法是打通文人这条道路,并非百姓。   在乱世之中百姓胜过文人,在和平时期文人胜过百姓,百姓不懂的管理之道,也不懂得官场,如何能得到他人尊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此乃自古流传的一句话。   若是有人不愿意读书习字,考取头名状元,那便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尤其是那些常年闲赋在家,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受尽了穷苦的日子,一下子从地狱走向天堂,他们如何拒绝钱财的诱惑呢?   直到现在赵构才明白,大宋的本质便是重文抑武,文人的天下。如果得罪了天下读书人,在他们的固定思维中,要是真的罢免或是做出其他的事情就难以控制,而这个事情是赵构一直未曾想到,他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即使在朝中占了上风,放眼天下又有多少读书人看到这件事的背后,只是看眼前,而眼前的文人便是如此。若非韩嘉彦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明里暗里的点拨,只怕赵构难以理解其中的意思,也无法真正认清自己,要是连自己都无法认清,那才是最可怕的,想到此处,赵构忍不住一阵后怕。   三更完毕,说到做到~~求订阅、收藏、推荐~~明日再接再厉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多此一举   “卫国兄,近日便要举行院试,准备妥当否?”   “邵俊兄客气!”赵构躬身回道,“时刻准备着,焉能错过此番应试的机会。若是院试通过方可进入乡试,直至最后进入殿试,此乃在下心愿,想必邵俊兄也准备妥当!”   邵俊自信满满地笑道:“在下寒窗苦读十余载,便是等待这一天。如今,皇上颁布圣旨,科举考试正式开始,接下来的道路还有很久,而院试便是第一关,唯有取得秀才才可进一步获得功名。”   “唉!……”   “邵俊兄,为何唉声叹气,难道说院试没有把握?”赵构见邵俊自信满满的脸上瞬间愁眉苦脸,不由得询问道。   “非也!”邵俊摇摇头,叹道:“若是早些时候便参加乡试,只怕早已取得秀才,只怕现在也获得了举人的称谓,偏偏前些年病重无法前去赴试,眼睁睁的错过一次机会,真是可惜!”   赵构恍然大悟,笑了笑:“邵俊兄不必悔不当初,就算是错过了,那又如何。只要你有此决心便可以卷土重来,哪怕只是院试,也需要认真对待,要不然取不得秀才之功名,又如何金榜题名?”   邵俊深以为然地赞同赵构的说法,他早已想通了这件事。大宋科举考试并非每年都会举行,任何读书习字的人需要通过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才能真正的金榜题名。   院试三年才举办两次,也就是一年或是两年举办一次,这是从各大书院中选取秀才的人员,主考的乃是各省的学政,相当于后世的高考一样,由各大学校的教师分配在不同的考场监督,而院试的地点便是府县。   通过院试才有资格考取乡试,乡试在秋天,通常是两年或是三年开科举,并非每年都开。至于乡试、殿试则在次年,并非同年,故而有很多学子读书十几年都不见得有机会进入殿试,一次次的刷下来最后读书几十年的都有。   若是按照现在的学校制度,从小学算起一直到初中都是免费的,到了年纪都可以入学,然而在北宋时期,要想步步高升则需要用功读书,要不就是贿赂便可以,只是赵构之前的行动让那些官吏之人有心也不敢去做,不敢顶风作案,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齐齐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今日是特别重要的日子,由学院的院长亲自教导,只因院试科考在即,院长需要提醒诸位学生院试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事务安排。   院长乃是韩家人,名为韩铭,并非直系而是旁支,只因文采出众又喜好教育,故而学院一直由他打理。在众人焦急难安的等待中,韩铭姗姗来迟,笑脸盈盈的扫视一眼,众人恭恭敬敬的招呼一声。   韩铭笑道:“院考之期不远矣,本院长看见诸位学生精神奕奕,全神贯注地备考,甚是欢喜。若是时间长点,想必知晓为何我会出现在此,时间短点的学生应该不知道为何。”   “相信大家都清楚,韩家学院与其它学院有所不同,只要在其它学院念书的学生,尽可不必参加院试就可以成为贡生。礼部、户部等也没有颁布相关命令,只要习得字便可以参加乡试,取得秀才功名。”   “虽然大宋律例没有规定,不过各大学院也有各自的方法筛选,不可全部送入府县学院攻读,或是参与乡试。此乃首次筛选,然而我们也有自己的方式,那便是不必前往府县衙门,而是留在书院中参与两场考试,时间定为后天。”   “若是通过院试,那便送往府县直接参与乡试,此次书院的名额只有十名,也就是说考取前十方可有资格。如果没有达到便无法取得功名,到时候大家要多加努力才是。”   赵构傻了,这与他知道的完全不是一个版本。如果知道不用参与院试,他又何必进入学院,直接去参加乡试就可以了。没想到多此一举,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居然多走了一趟。   “院长,学生有事相询?”   “这位学生,你说是何事?”   “既然大宋只需要读书习字便可以参与乡试,那为何还让我们参与院试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耽搁时间,学生寒窗苦读十余载,要是省去了院试直接参与乡试岂不是较为迅速?”   韩铭温文尔雅地说道:“虽说大宋不存在院试一说,然而这事是各大学院心照不宣的事情。若是所有人都全部参与乡试,只怕难以分辨好坏,而学院便是第一道关卡,亦是首次筛选。”   “若想获得乡试资格,也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你官宦子弟,或是国子监的生元,那便免去一切,直接参与乡试。若是平民百姓,则需要出类拔萃,要想做官不仅仅是学识渊博,还需要看人品。”   “人品乃是平日里诸位在学院中的日常表现,而成绩则是学院安排的考试,要是通过两者结合便可以取得本院长亲自书写的推荐信,也就是说参与乡试的资格,这也是唯一的途径。”   “若是院试无法通过,岂能通过乡试,乡试需要考三场,每场都是一天,分别在不同的时间开考,就连内容都不一样。院试这便是提前适应,还有就是则选出不同的考生成绩,取得秀才功名才是真正的有资格参加乡试。”   经过院长的点拨,众人懂得院试的重要性,以及它的必要性,哪怕皇上没有颁布圣旨规定一定要参与,不过众人还是心照不宣的默默地筛选,这也是自古流传的方式之一,不然数以万计的人统一参与乡试,那便是大事情,人来人往难以控制不说,还存在贿赂、作弊等现象发生。   赵构哭笑不得,早知道是这样的,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说成是官宦子弟,直接参与乡试不就好了,愣是在学院中认真学习,或是取得国子监贡生的资格,那更是唾手可得,这让赵构心里非常郁闷:“早知如此,何必再次受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第三百四十九章 院试   赵构想及此处,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毕竟,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哪怕是跪着都要走完。韩院长重点阐述了院试的大纲内容,基本上都是平日里学的内容。   对于赵构来说,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算个事,故而没有任何的紧张。对于其他人来说,神色各异,有些人紧张不已,有些人兴高采烈,也有一些人泰然处之,怡然不惧。   韩铭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今明两天,诸位考生要好好的复习才是,一切皆已成绩为重。若是没有达到要求者,一律淘汰,你们要明白优胜劣汰,竞争非常的残酷。”   “现在是院试,要是乡试、会试等更不用说了,堪比千里挑一,而金榜题名则是万里挑一,前三甲才能得到皇上的器重,故而你们需要好生努力才是,要不然十年寒窗苦白白浪费了。”   众人齐声回道:“学生在此多谢院长提点!”   韩铭微微一笑,然后便将学堂交给了先生,成为先生的人至少也是进士才行,取得功名,就算最差的也是秀才。在北宋秀才见到官员依然行李,服徭役等,只因没有得到解元的称谓,只要读书习字之人皆可以称谓秀才,也可以称为相公等称呼,故而没有明清的秀才得到很多特权。   韩铭院长一走,学院的老师也没有阻拦众人,吩咐众多学生好生备考,然后便听课了。此外,诸位老师也说到要是有任何疑问都可以说出来,他们都可以解惑,让他们调整好心态。   众人恭敬地点头回应,在学院老师都离去后,其他人也纷纷打开书本,认真的备考着,唯有赵构一人却独自溜了出来。不是他自认为自己绝对过,而是赵构幼年时便已经学过这些,对于其中的道理比任何人都知道。   书籍乃是死知识,学到的不是死记硬背而是活学活用。赵构的思想还是无法接受现在的教育制度,哪怕三舍法取消,还是难以接受八股文的毒害。但是,赵构也不得不说,古之文人任何一人的文学底蕴比之后世的要强很多,不仅仅是文言文功底,就连诗词歌赋都要厉害许多。   可以说八股文有利有弊,不能一概而论,在什么时代采用什么样的制度,唯有与时俱进方能进步。赵构独自一人溜了出去,还未踏出门口,便被陈广逮个正着。   “站住,你想去哪里?给我乖乖回去念书,休要四处乱走!”   虽说陈广是武人,对于文人还是非常尊重的,没有半点的不敬之意。眼看就要院试了,赵构居然偷偷地溜出去,其他学生则是用功,就算陈广与赵构来往甚密,在大事面前还是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陈广板着脸,厉声训斥道:“给我滚回去,好好地用功读书,不要想着出去玩什么,其他学生都在用功,而你在做什么?要是不想念书就给我滚回家,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临阵退缩,非大丈夫所为!”   “……”赵构沉默不语,认错的低下头,接受陈广的批评。   陈广见赵构认错了,叹息一声:“若是你考取秀才之名,我便将整套枪术一并传给你。即使你不懂武功,不过用来防身也好,待进京或许有用!哪怕是文人也需要学一些掌握防身之术,要是你学武的本事与念书一样,那我真的是后继有人了!”   “……”   赵构再次装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结束此地之行,前往府县参加乡试之前,再用心的学习。赵构每次看到陈广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他,陈广的心思他也知道,无非是找到一位传人,赵构也是习武之人,他的枪术也算是一流好手,不过与陈广的枪术相比还差了一点;另外,赵构也不清楚这套枪术到底叫什么名字,还真的从未听说过。   在陈广严厉的目光下,赵构只得乖乖的回到学堂继续复习了,哪怕逃走的机会都没有给他。陈广这两日都守在学院门口,没有得到院长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外出,那些不住在学院的学生挑灯夜读,这让赵构有些枯燥。   终于挨过两天,赵构解放了,只因这天便是院试。   赵构坐在位置上焦急的等待着试卷,而此次考试内容也是的内容,每一本书截取一段话语,交给学生表自己的言论,以及看法;另外,下午考的是策问,主题一样,考核的是学生的辩论能力。   赵构看了题目后,奋笔疾书,没有任何犹豫,下笔如有神,迅的写着自己的见解与看法。就在赵构奋笔疾书时,也有一些学生走捷径,或是作弊的,虽然比较隐晦还是被抓住了,没有任何的留情,直接赶出学院,终生不得录取。当然作弊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考试结束后,学院才开始放人,所有的人经过三天的奋战,终于迎来了见证结果的日子。至于他们的试卷,并非学院的老师评判,而是五百里外较远的书院山长或是幕友担任,三日后才公布榜单。   赵构不需要看结果,也知道自己必定考取了功名,中了秀才。当时,陈广询问他结果时,赵构没有任何犹豫,自信满满的说出自己必定取得秀才之名,陈广还不相信。   于是,陈广与赵构赌约,要是赵构中了秀才就兑现自己的诺言,而陈广也要求赵构答应自己一件事。赵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不问缘由,也不问其他什么事情,就这么信任彼此。   即使陈广未曾提及何事,赵构对他的了解还是猜得到是何事。如果这次落榜了,陈广是想赵构考取武官,放弃科举考试。在陈广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武举考试,上阵杀敌,从他热诚的眼神中就能看的清楚,而赵构也想知道陈广过去生了何事,空有一身本领却甘愿隐身于山林之中。   如果赵构所料不错,陈广昔日身份不是一代武学宗师,便是名门之后,亦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只是赵构想不通陈广为何隐瞒实情,从未对人提及,总觉得他心事重重,尤其是醉酒后,眼神中的烦恼与无奈更是显露无疑,故而赵构有些怀疑与好奇,想要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百五十章 谁是第一?   院试的考卷,并非本院的老师评卷,乃是请来外来的院山长或是先生前来,有些附近没有院,便请来幕友评卷,也是相对公平点。若是本院的先生评卷,长久相处不说全部学生的字迹都识得,少说记得大半。   试卷上并未注明署名,以座位号为尊,考试的学生并非坐在平日里常做的位置上,全部打乱,依次排序下去。若是觉得文章不错就会单独用红笔画圆圈勾画出来,然后再进行对比,再进行复试,而复试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考生自己所学的文章背诵,不必全部背诵,只要对了一半,或是意思如此便可得到秀才之名。   此时此刻,众多学生的试卷全部摆在案前,而他们的文章也单独堆放在一旁,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阅读众人的文章,时而欢喜,时而皱眉,时而愤怒。常年做一样的事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众人都聚集在一起,探讨一篇文章: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   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以此为题做出一篇序文,也就是将这两段话详细的解释清楚。这段话出自第十五章,大致的意思也就是中庸之道犹如走路一样,由近至远,找寻正确的方法。   评卷之人皆是文采出众,不说也明白其中含义,要想真正解释这段话也非常容易,要想理解其中意思就不简单,尤其是后面重点提及要阐述如何去做,并非理解其意即可。   “这题出的有新意,是何人所为?”评卷之人称赞道。   “哪里哪里,让先生见笑了!”韩铭谦虚地回答,“这个题目乃是韩嘉彦所写,他认为这是必考之题,不仅仅考核学生知识面,还有考生的临场反应能力,要是死板回答,便被刷下。”   “学生们并不知情第一场考试的内容居然是一模一样,还以为下午那场考试是一样的,事实上恰恰相反。正因这道题看上去非常简单,实际上暗藏玄机,稍有不慎便掉下陷阱。”   “果然,有半数以上的考试因为这道题直接被去掉,就算第二场考试成绩较好,也是遥遥不及第一场就有成绩的考生。看到有半数人都认为此题不简单,虽是答案各异,不过也算是不错了,懂得临机应变。”   评卷之人赞同的点点头,道:“韩六爷果然大智慧,以他的才能取得功名易如反掌;偏偏六爷志不在此,要不然韩家更胜从前,声威显赫啊!六爷不愧是韩相之子,不负韩家威名!”   评卷之人并非一院之长,也是官府幕僚,韩嘉彦的声名看似没有他几位兄长那么响亮,不过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子。他也听闻过韩嘉彦的事迹,而这个方法果然淘汰了许多考生。   即使平日里成绩甲等的考生在这道题目面前束手无策的很多,就连赵构做这道题时都觉得有些怪怪的,深思熟虑后,赵构才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误打误撞居然让他猜对了。   经过评卷之人的认真评判,终于挑出文笔出众的人选,就连韩铭都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但是,下面的问题却是他们要担心的,那就是谁是第一名,谁是最后一名。   赵构赫然在列,而韩铭院长、评卷的幕友二人面面相觑,不断地探讨还是得不到统一的答案,而争论的对象便是赵构与邵俊二人的文章到底谁才是第一名,后来就连其他先生都被喊来,众人看来看去也不知孰好孰坏,半斤八两,着实难以分出高低。   最后,那人说道:“韩兄,何不让六爷亲自前来评判,我等都分不出好坏,此题乃是他所出,理应有更好的答案,不如由他前来更为妥当。”   韩铭皱着眉头:“这……恐怕不符规定!”   那人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规定!规定是人定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得,岂能如此不知变通。再说,大宋并无院试,乃是我等学院之间彼此筛选考生而举办的,朝廷并无法度,一切由学院自行处理。”   韩铭想了想,也觉得说得对,就连其他人都觉得有道理,故而传来韩嘉彦,让他亲自评判到底孰胜孰负,谁更胜一筹。   韩嘉彦匆匆而来,与评卷之人打声招呼,便认真地看了又看试卷,眉头紧锁,沉思许久,终于舒展开来,会心一笑道:“韩某以为此篇更胜一筹,符合中庸之道。”   韩铭见韩嘉彦选择另外一篇文章,并非他眼前的这篇,惊讶道:“六爷,为何你觉得这篇更胜一筹?”   韩嘉彦解释道:“中庸之道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否则,欲速则不达,效果适得其反。一切都需要从自己做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篇点明要义,本是佳作!”   “但是,诸位请看,此子文笔皆是上等,奈何语言之中透露出雷厉风行的性格。虽然道出其中要义,却心急如焚,岂能做到,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如何言行一致。”   众人再次看去,仔细读的确发现这点瑕疵,而韩嘉彦选取的这篇文章不必多说,众人都知道原因,的确符合中庸之道。于是,韩铭等人一致决定将韩嘉彦挑选的卷子作为第一,而第二场考试的题目与座位号一致,还写了自己的名字,待众人拆封后,赫然写着“邵俊”二字。   韩嘉彦不喜欢的那篇则是赵构所写,字如其人,赵构的字很是优美,唯一的遗憾便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性格特点,就连韩嘉彦看出来了。众人看到是赵构所写,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韩嘉彦却理所应当,气定神闲,仿佛洞悉一切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卫国’。   “虽说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以我的看法,此子定然隐藏了一些事情;字里行间不仅仅透露出雷厉风行,言语中带着一丝气息,宛如久居上位者姿态一样,想必此子身份不简单。”   韩嘉彦自然识得赵构的字迹,平日里赵构提的问题最多,而赵构这次回答与之前那日二人对答时相差无几,故而不是赵构文笔差,而是韩嘉彦故意为之。另外,韩嘉彦也非常欣赏赵构,只是有些事情还无法确定,也不想让赵构过于骄傲,想要借此机会让他收敛一下。   于是,邵俊名列第一,赵构居于第二,而名单则在明日正式公布。      第三百五十一章 榜上有名   韩嘉彦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口是心非说的便是他现在的情况。对于赵构,韩嘉彦还是非常喜欢的,只是锋芒毕露,太过明显,风必摧之,故而韩嘉彦不愿赵构排在第一位,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愣是说了这么一个牵强附会的理由,而众人却信以为真。   在他们的心目中,韩嘉彦乃是韩琦丞相六子,又是驸马,人称‘六爷’,定然不会哄骗自己等人。偏偏韩嘉彦有意为之,众人也未曾想到,便欣然接受了,有些时候不能全部说出。   身为读书人,又是驸马,韩嘉彦博览群书,深明大义,想的不是个人得失,也不是读书人的利弊,而是大宋安危,从赵构的这篇文章中要是全身心的投入功名之人必然看不出其中奥秘。   韩嘉彦却看得真切,赵构的文章中透露出自己的抱负,而他的宗旨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这些他都能理解,故而对赵构有些好奇。平日在课堂上,赵构的问题要是最多的,不懂就问,决不会不懂装懂。   韩铭等人只是认为韩嘉彦如此做,是有他的理由,殊不知他口是心非,只想隐瞒内心真实想法,也是保护赵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他看得出赵构却有真才实学,不忍心轻易陨落,故而使了一个小小的计谋。   次日,名单放榜,赵构赫然拍在第二位,只是淡然一笑,是第一还是第二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自己有资格去参与乡试便可以了。并且,赵构考中了,他也想让陈广兑现承诺。   “我考得那么好,怎么还没有上榜呢?这下如何是好?我怎么有脸见家中的妻子,还有母亲!”   赵构见身旁地人嚎啕大哭,安慰不知道说什么,不安慰也不好,还未说话,又听到那人垂头丧气道:“如今我有二十有四了,要是在等到有资格考取功名,只怕那时都晚了!……呜呜!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位兄台,考取功名尽力而为,不必如此强求,世间千万条道路,不见得非是走上这条道路。若是兄台想要取得功名,就算是四五十又如何,只要你有决心,再接再厉即可。”   赵构好心好意劝说,那人不领情,道:“赵兄,你榜上有名,还是名列前三甲,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可知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是什么?为得是光宗耀祖,金榜题名。”   “你是取得乡试资格,而在下仍然原地踏步。若是家境富裕,或是祖辈有在京城为官,我也不必担心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些百姓,想要获得功名唯有脚踏实地,付出多少汗水、泪水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吗?”   赵构歉意的笑了笑,那人还想继续抱怨,他也受不了了,直接告辞离去。恰好,挡在他前方的人是邵俊,院试取得第一名,邵俊笑容满面,得意洋洋,瞥见赵构,大喜道:“卫国兄,今日兄弟我取得院试第一名,不如与诸位一同来我府上作客如何?”   邵俊盛情邀请,赵构婉拒,只说有事,并未说是什么事,然后匆匆的转身离开了。邵俊见赵构不愿意参与,也没有强求,只说了要是想来随时恭候的话,然后继续与其他人说话去了。   “怎么他今日不在?”赵构四处寻找,不见陈广的身影,喃喃自语:“莫非他不想履行承诺?不是吧!若是真的这样,那可怎么办呢?不行,绝对不能轻易地让他离去,否则对不起自己!”   于是,赵构继续四处寻找陈广的身影,邵俊邀请众人前来自己府上相聚。当然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只有前十名,也就是参与乡试的院生前来,有没有赵构都无所谓。   除去赵构外,其他人几人的身份多数是有些势力的,不是当地的小地主,就是父辈中有人做官,只有寥寥数人是平民百姓。当然,只有一人前去参与,还有二人没有前去,他们直接回到府中告知父母这个好消息。   名单公布后,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喜出望外,开怀大笑,有人嚎啕大哭,垂头丧气。   陈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比赵构早一点知道,亲眼看见赵构的名字写在上面,会心一笑:“还真是被那小子说中了,果然有些本事。看样子必须得遵守诺言才行,这样一来也好!”   陈广与赵构二人阴差阳错,一前一后的离开,故而没有相遇。陈广看见赵构的名字在榜单上,便出去买酒了,赵构则四处寻找,如何知道陈广是去买酒庆祝之事,还以为他不愿意遵守承诺。   赵构独自一人在学院逛着,想起这些日子都住在此地,无论歇息还是读书都在此,又念及过些日子便要离开了,竟然有些不舍。与此同时,下山买酒的陈广也回来了,恰好瞧见赵构的身影。   “卫国!卫国!……”   赵构沉湎于怀念中,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喊自己,心里有些诧异,这么晚了还有谁喊自己,只是声音非常的熟悉,待他转身望去,便看见陈广抱着两坛酒兴高采烈地走来。   “老师,你手中的酒是怎么来的?”   “废话,肯定是买来的,难道还是捡来的,或是偷来的!”陈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赵构想起白天寻找他的事情,惊呼道:“莫非你今天下山去了?即使如此,也不用这么久时间!”   陈广回道:“学院四周哪里有什么好酒,只得去更远的乡镇购买才行,这两坛美酒乃是当地最出名的,花了不少银子。今晚,咱们就一醉方休,也算是给你庆祝,如何?”   “正有此意!”赵构笑了。   于是,陈广、赵构二人一人提着一个酒坛走出学院。毕竟,他们没有离开学院,要是在学院饮酒,只怕赵构又被说成品行不端,到时候直接剥夺乡试的资格,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他们二人心灵相通,谁也没有想过在此地饮酒,而是在学院的后山中寻了一处偏僻鲜有人烟的地方。通常来说,学院都是坐落在山林之间,鲜有坐落在市集上,在大宋也只有寥寥几个,而赵构入读的学院明显不在其中,要不然其他人早就找到他了,也不会像现在如此自由自在。    第三百五十二章 传授枪术   “这一碗是庆祝你考中,他日鱼跃龙门,入朝为官!”陈广斟满一碗酒水,对着赵构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用衣袖擦拭了嘴角,笑道:“院试通过了,接下来便是乡试,待乡试通过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大宋科举考试与明清有很多区别,并非通过院试或是贡生便可以做官,而是取得举人才有这个资格,便是通过乡试取得门槛,待通过会试获得贡士再向前一步,唯有进入殿试才有资格称之为进士,这才是踏入官场的通行证。   若是殿试三甲,便会授予官职,其他人则是进士,可入朝为官,也可派往地方为官,故而进入殿试也称之为鱼跃龙门。   陈广大笑道:“卫国,你已经取得资格,那我便遵守承诺,传授你枪术;至于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先生全力传授,学生必定不负重托!”赵构坚定不移的回答。   陈广微微一愣,赵构展现出的气度与以往不同,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仿佛武艺他也擅长似的。陈广摇头晃脑,清醒了一下,再次看去,赵构回到以前的模样,喃喃道:“莫非是喝多了,真是怪事!”   赵构讪讪一笑,他看得出陈广的疑惑,尴尬的笑了笑,打了马虎蒙混过去:“差点露馅,幸好喝多了,不然这下真的麻烦了。”   赵构跟随着陈广身后,大步流星地来到此地,细心观察发现此地有很多打斗的痕迹,多是枪法造成,还有刀法。陈广对此地甚是熟悉,赵构便猜到这里都是陈广平日里留下来的。   陈广来到此地,直接打开两坛封存的美酒,斟满酒水,端起碗便与赵构豪饮起来。赵构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一杯杯的回敬,来者不拒,只因陈广今日带他来此便猜到他的想法。   “虽然你是我的学生,不过你还是要答允我几个条件,不知你答应否?”陈广郑重其事地说道。   赵构惊讶道:“老师且说,学生自当谨记!”   “若是这枪术与你有缘,那便是你的福分,与我无关,日后出去不准说是我的弟子,也不得与任何提及我们相识,更不允许在任何人面前施展我传授的枪术,你能否做到?”   赵构回道:“老师,学生习得枪法,要是有人挑衅,如何不使用枪术?既然所学势必要予以还击才是!若是手无缚鸡之力,尚且情有可原,要是练了却不能施展那又为何?”   “至于原因,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陈广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说道:“此套枪术没有任何名字,也没有任何派系,乃是我自行参悟多家枪术之长,自行创造而出的一套枪术。”   “不过我传授于你的枪术并非是我自创,而是我师承的枪术,以此为蓝本待你学会后,再传授你我自行创造的枪术。至于,你能习得多少,那就需要看你的天分了。”   “有师承之处,为何没有名字?这倒是怪事了!”赵构低头沉思不语。   陈广接着叮嘱道:“此套枪术不传无恶不作之人,不传习得枪术之人,传子不传女。若无天分宁可带进棺材,也不得传授,而我传授于你乃是破了先例,是好是坏就看你的造化。”   “另外,这套枪法还有一个要求,任何人都不得违背,那便是只传授一遍,绝无第二遍,也就是考验你的领悟力。若是你看一遍便抓住精髓,是你的运气,哪怕只记得招式也是你的福分,我无话可说。”   “老师,为何枪术只传授一遍?”赵构好奇的询问道。   无论是哪家有名的枪术,传授弟子都非常的严苛,要不就是本族之人,要不就是嫡传弟子,不得外传。但是,传授枪术时都会在旁指点迷津,或是等弟子学会后再让他离去。   现如今,赵构从未听说过,大宋武艺中还有此规定,这让赵构有些好奇。   赵构惊疑道:“枪乃是百兵之王,尤其是冲锋陷阵时,枪法乃是最好的武功,亦是上阵杀敌的大杀器。若是仅仅传授一遍,就算是记住了招式,还是有些瑕疵,理应在旁指点,而他是反其道而行之,匪夷所思!”   “此乃门中规定,任何人都不得违背!”陈广斩钉截铁地回答,“你且瞪大眼睛,看好了!我只传授一遍,你能领悟多少是多少!”   赵构瞪大着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脑子里浮现出陈广手持银枪刺杀敌人的场景。陈广并未随身带着长枪,而是以木棍代替,看着木棍的痕迹,便知道这是陈广经常使用的‘兵器’。   若是枪法大家,就算是木棍都能使得虎虎生威,赵构看着陈广全力施展的枪法,只觉每一招每一式之间都有着莫名联系。任何招式都能呼应,哪怕是第一招与最后招都能很好的衔接。   陈广将自己的枪术悉数施展出来,赵构全身心投入,吸收枪术,集中注意力,不敢分散,要是耽搁片刻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陈广手持木棍,身上的煞气更重,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倾尽全力。   赵构发现陈广使出的枪术中,没有固定的套路,一切皆有自己而行之,而这套枪术的核心并非枪法招式,而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只因这套枪法根本就没有防守,唯一拥有的便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以进为退,进攻才是这套枪法的核心。无论是枪术五大家,还是其它各家枪术都有防守的招式,唯一例外的便是赵构今日所见的枪术,哪怕是岳飞习得枪法都有,这让赵构有些不明白。   “为何枪术之中没有防守?这样一来要是被敌人反攻,岂不是危险之极?”   陈广施展这套枪术后,便瞧见赵构皱着眉头,疑惑的模样,心知他想的是什么,道:“你是不是再想这套枪术,为何没有防守,只有进攻?”   赵构毫不避讳地点头称是,陈广接着说道:“因为枪术乃是大杀器,用之得当是利,用之不当则是弊。若是与人交手,那便一往无前,断然不能后退,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是不将自己逼入绝境,如何发挥出自身最强大的力量,而这套枪法的精髓并非招式,更是那份勇气,你可明白?”      第三百五十三章 指点   赵构全神贯注地聆听陈广教诲,陈广传授枪术不是传授招式,反而传授意境,这远比之前所学的任何枪术要高明许多,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一味地追求精湛招式,那就局限自身的潜能。   任何武功都有独特的意境,练之最高深境界便是任何招式都能信手拈来,随意施展,不论何门何派,也不乱招式的好坏,都能快速领悟使用,还能创造出更高明的招式。   并且,陈广传授的枪术更像是杀意,一枪刺出便是杀人,没有任何挑战或是比试的意味。此外,这套枪术没有防守招式,全部都是攻击,除了攻击还是攻击,退无可退。   “这套枪术的枪意便是一个字!”陈广停顿了片刻,厉声喝道:“杀!”   “杀?”赵构瞪大着眼睛,附和一声。   陈广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此枪的枪意便是‘杀’,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要么不出,要出招必定是见血,招招致命,重点不在招式上,而在于心境上。”   “招式你可以忘得一干净,可是枪意却不能忘记。当你提起长枪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节奏,那便是最高境界,融入全身血肉之中,只要有人攻来,身体自会做出判断。”   “无论是刀术、棍术、枪术等,殊途同归,枪乃是兵器之王。两军交锋时,枪比任何兵器都要使用,远近皆可攻击,近身战也可以,方圆几米内不敢有人踏入半步,乃是追求最后一线生机。”   “若是你无法杀之,最后的结果便是自己死亡。只有破釜沉舟,斩断所有后退之路,勇往直前,没有任何犹豫才是直接有效的攻击手段,任何招式都可以信手拈来,皆可用来杀敌。”   “枪术的要点不必多说,想必你应该知道一点,招式就像是学院一样,限制人的潜力,还不如忘记招式,记住枪意,一切从头再来,再次提起长枪没有任何招式束缚,让人防不胜防。”   赵构沉思片刻,喃喃自语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   陈广附和道:“一鸣惊人那倒没什么,而是枪术意境达到岂是一朝一夕的时间,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如何领悟出枪意。当你熟悉一种枪术,要是与人交战,势必会有人知晓,要是不知道套路,任意施展,那便防不胜防。”   赵构低下头,哭笑不得地说道:“老师,我是一个文人,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即使你是文人,不过防身之术还是要有的。”陈广斩钉截铁地说道,“京城远比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你要是有幸参加殿试,取得进士之名,功名在手,那么就会将你派到其他地方,甚至有机会成为监军等职位,而你什么武功都不会,只是文弱书生,只怕军中不服。”   “军营中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要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被人瞧不起,就连士卒对你都有怨言。若是你学得多少,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不必担心人家表里不一。”   赵构知道陈广的好意,又想起现在的身份,想要说之却又忍住了。毕竟,这个时候不能透露半分身份,不过赵构还是知道不能辜负陈广的教导,在学院生活多日,彼此早已熟悉。   陈广固执却不死板,枪术大家却又隐姓埋名在此,提及军中事情像是亲身经历一样,尤其是上阵杀敌,绘声绘色说的非常动听。但是,提及曾经一切,陈广又会陷入沉默中,只是低头喝酒。   两人每人都有一坛美酒,片刻功夫早已喝掉一半,而陈广阐述枪意后,又接着说道:“之前使出的枪术乃是意境,重意不再招式,只要已经足够了,任何招式都可以施展。”   “下面我传授给你的乃是我自创的枪术,你且仔细看一遍!”   说罢,陈广便放下酒坛,提起长枪便舞弄起来。赵构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陈广的招式,此次的枪术与之前有区别,与赵构自己所学的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招式更加精妙。   陈广手拿目光,就像是长枪一样,挑、刺等招式悉数施展开来,而他四周的竹子却惨遭蹂躏。郁郁葱葱的竹子在陈广舞弄木棍时,直接将它们全部扫光,而且最让赵构吃惊的是,这些竹子全部都被刺中,没有漏掉任何竹子,有些竹子在陈广施展招式时,直接摔倒,或是被折断。   “卫国,你且看好了这一招!”   陈广话音刚落,赵构便看见他手持木棍,猛地回转身子,双手紧握木棍底部,一招使出直接刺中了竹子,硬生生的从中间穿了过去。另外,陈广再次又将手中的木棍猛地翻滚几下,犹如钻子一样,原本木棍大小的洞口,硬生生的钻出一个大窟窿,竹子也应声而断。   “这是这套枪术中较为厉害的招式,而其他人使用长枪的皆会用到,这招便是常见却又与众不同。当你刺中对方时,以防有人死前死死地抓住木棍,要是有其他帮手,势必会败下阵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将长枪抽出来,不可直接穿过去,也不可直接抽出,这些方法都是危险的。若是你想要拿出,那就转枪,利用手中的力道,在那人还未抓住便抽出来,不过力量虽大却也是危险。”   赵构道:“如何危险?”   “有的人不惧怕生死,在你刺中他身体时,他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死死地抓住,要是旁边有其他人,那你就成为活靶子,直接乱刀分尸,尤其是战场上更需要注意,不可刺得太深,也不可太浅。”   陈广谆谆教诲,道:“在练习枪术时,你也要明白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每一招都不能有任何偏差,更不可乱刺,贻笑大方不说,还浪费时间,战场上时间仅次于性命,格外重要。”   赵构点点头,他练习的枪术有攻击有防守,更像是江湖上比武的招式,套路很深,不像是陈广传授的枪术,重点强调枪意外,还强调实用性,简单地说便是临阵杀敌,不给敌人任何机会,直接杀之,免留后患。    第三百五十四章 酒后吐真言   虽说大宋的酒水与后世的酒精度无法相提并论,整整一坛酒少数也有一斤二锅头的量,酒精上脑。赵构、陈广二人皆是七分醉意,三分清醒,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眼看世界有时候格外清楚。   赵构内力深厚,好不容易用内力驱散体内的酒气,稍微清醒了些。陈广则头晕眼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人逢喜事精神爽。纵然不是陈广自己的事情,赵构取得乡试资格,还能得到院长亲笔推荐的信,此乃一大快事。   “卫国啊!呃呃!……”陈广打了一个酒嗝,停了片刻,接着说道:“若是你武功天赋有读习字一半那就好了!……若你领悟力极好,我便将一身武艺传授于你。”   “奈何天不遂人意!自古以来,何人能文武双全,哪怕大宋开国君主,也无法做到!……若是我的武功全部传授于你,也算是完成了师傅遗愿,就算是我死去,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师傅!……弟子,有愧于您!……您的枪术、刀术皆无法传承下去!……弟子辜负师傅重托,非我所愿!……若是弟子还有时间,只是时间不多了!不多了!……”   陈广趁着醉意,压抑许久的心事脱口而出,仿佛找到宣泄口一样,不停地倾诉内心的苦楚。提及师傅,陈广羞愧的低下头,双膝跪地,猛地磕头,吓得赵构一愣一愣的。   虽然赵构与陈广对饮多次,从未见到陈广如此失态,每次痛饮都是八分差不多,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陈广喝得有些多。赵构目瞪口呆地望着陈广,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他心中的苦。   “师傅,弟子听从您的叮嘱,应征入伍!……奈何弟子无背景,空有一身抱负无处施展,枪术无双又如何,刀法精湛又如何,还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在,不必苦练武功,直接花钱买官便可以。”   “弟子也是逼不得已才离开军中,隐姓埋名多年!……本以为这样了此残生,却不想老天与我开了玩笑!……哈哈!……为何老天对我高广如此不公?难道是高家杀孽太重?……”   “宠儿,爹对不起你啊!……爹也是没办法啊!……若是我回乡,必定官府缉拿,倒是连累你们母子二人!……娘,请恕儿臣不孝,无法侍奉您老人家!……若有来生,孩儿做牛做马定然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陈广仰天痛哭,从师傅到母亲,再是妻子、儿子,心中满是愧疚。赵构听得真切,心里泛起滔天巨浪,他没想到陈广本名为高广,改名换姓,来到此处甘愿做一位传授武艺的老师。   此外,赵构也听出陈广之前从军。顿时,豁然开朗。赵构之前就曾经怀疑陈广从军,只是不知某种原因不得已从军中退下来。赵构自己也参军过,他看得出陈广使出枪法时,身上流露出来的煞气乃是真正经过鲜血浸染才表现出来的。   陈广呼天抢地的倾诉内心的痛,思念过世的师傅,还有在世的母亲、妻子、儿子等人,想见却不能见的痛一直压在心头上,这份沉重的思念之痛让陈广终日郁郁寡欢。   若非情非得已,陈广真的好想前去探望妻儿。常年在外,有家不能回,来到陌生的环境赖以生存,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背井离乡独自生活。但是,赵构不清楚陈广为何对自己如此看中。   如果是文采风流,院中比自己好的很多,远的不说就说进的那便是邵俊;若是与人为善,读人接受的是儒家文化,岂能轻易得罪他人,全部都是彬彬有礼之人,赵构费解地看着陈广。   陈广痛哭了一阵,又破口大骂道:“赵佶这个昏君!……任用奸佞之臣,忠臣尽数无重用!你还是皇上,我呸!……沉迷酒色、法字画,如何能治理好国家,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   赵构面部抽了一下,尴尬的看着陈广,沉默不语地听着他的大骂声,要知道赵佶乃是他的父皇,亲耳听见旁人谩骂自己的父亲,还不能反驳,这让赵构哭笑不得。   陈广乃是一介武夫,拥有绝世的枪术、刀法,有心保家卫国,却遭到其他官吏排挤,以至于郁郁不得志,最后还被迫离开军中,远赴他乡。赵构理解陈广心中的痛,大宋重文抑武之风,让很多武将心寒,行军打仗更是处处受到阻挠,无法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并且,赵构也知道陈广骂的不错。因为后世中的宋徽宗的确是昏君,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却不思进取,沉迷酒色,重用奸佞掌权,民不聊生,而他的字画在后世拍卖更是高价。   虽说在文艺方面,赵佶文采出众,位列历代皇上之最,可惜忘了自己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虽说大宋的衰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是长年累月,政治制度、外敌入侵等因素,而赵佶却加速了大宋衰败的速度,这点无可厚非。   如果不是赵佶对赵构器重,更是宠爱有加的话,以赵构的身份都无法肯定赵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看不起;直到真正接触后才知道,赵佶不像表面上那样,而是有些时候不得已而为之,卧薪尝胆,无力回天,只能任其发展。   “若是你早点除掉蔡京、童贯等奸佞之臣,我又怎么会被逼离开军中,还惹了一身事!……若非你的昏庸无能,我又怎么会有家不能回,唯有假传死讯,你可害苦了我!……”   “现在的大宋看似和平,不知危险降临!……大宋外有强敌,内有奸佞之臣祸国殃民,大宋危在旦夕,你却不知!……广平郡王为国为民,立下赫赫战功,虽做事过激,却是剪除了大宋内在忧患,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不仅仅罢免郡王的官职,还禁足,你可知如此的后果是什么?”   “即使我身在山野中,依然听见郡王的威名,乃是真正得民心!……大宋唯有此一人能担负起重任,太子只知权力,却不知为国为民,如何担当此大任。若是郡王一直都在朝中,只怕无人敢动也!……”   陈广痛骂赵佶的昏庸无能,又赞扬了赵构的事迹,这让赵构哭笑不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沉默不语。若非陈广的赞扬,赵构自己都不知道百姓对自己的心意,当真是喜忧参半,哭笑不得。      第三百五十五章 隐姓埋名   “老师,老师!”赵构见时间不早了,又见陈广情绪稳定了许多,便喊他一声。   此时,陈广刚从沉默中清醒过来,捏了捏自己的头,皱着眉头:“卫国,我这是怎么了?”   赵构回道:“老师,您刚刚发酒疯!”   “发酒疯?”陈广愣了半晌,愣是不明白赵构说的是什么意思。   “发酒疯就是撒泼!”赵构见陈广一脸茫然的模样,连忙解释,暗暗地想道:“差点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词。”   “我……我没说什么吧!”陈广尴尬地看着赵构,在自己学生面前居然如此失礼,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不禁脸色有些涨红,要不是皮肤黝黑,只怕看得真切。   赵构调笑道:“老师,您是想让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陈广一听这话便猜到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只得沉默以对。   赵构问道:“老师,你心中压抑的事情,过去了多久?”   陈广愣了片刻,叹息一声:“十年了!”   赵构道:“十年了,难道您真的一次都没有回去吗?”   “回去了三次!”   “若是真的思念家人,惦记亲人,理应回去!”赵构劝慰道,“老师,听学生一声劝,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该回去了!相信师母定然期盼老师回去,有家人的地方才是最安心的!”   “我又何尝不知呢!”陈广哀伤的叹息一声,“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去做,就能做的。有些时候我也想回去看看,可惜迫不得已,要是回去必定惹来灾祸,还不如背井离乡!”   赵构郑重地说道:“老师,您究竟有什么苦衷,要背井离乡十年都不曾回去?”   “唉!……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陈广风轻云淡地望着前方,久久不语。   赵构见他如此模样,便知道陈广口是心非。虽然陈广不愿意多说什么,不过赵构也从他之前的酒后吐真言中猜到一二,接话道:“老师,您之前从军,想必是在军中犯了什么事吧!如今十年过去了,想必这些事已经淡忘了,就不必介怀,该放下了!”   陈广无奈的摇摇头,想起家中的亲人,他也想回去,又想起当年的事情,再次沉默了。过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或许是注定的,要知道人力有尽时,非人力可为!”   于是,话匣子打开了,陈广也就不再隐瞒了,将当年的事情详细的说与赵构听。   原来,陈广在十年前投身于军中,从一名小卒做起,一步步做到了先锋;凭借着绝世的枪法,冲锋陷阵,战无不胜。历经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百余次,每次都是生死边缘徘徊,而且从军的却是真定府军,也就是抵御辽军。   那时候,陈广的名字乃是高广,是他的本名。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对下属甚是关照,成为抵御辽军的主要将领之一,而他没有任何身份,又没有背景,做到将军的位置实属不易。   陈广在军中地位日增,一日辽军悄悄摸进雁门关外,被宋军发现。陈广得到消息亲自率领大军前去突袭,那一仗更是确立了陈广军中地位,无人撼动。而那时,蔡京、童贯等人把持朝政,宋徽宗赵佶终日不理朝政。   监军是一位不懂武功的文人,却是八面玲珑,表面上对陈广毕恭毕敬,他也真心对待。只是好景不长,陈广居然接到圣旨,罢免官职,押赴京城候审,一直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陈广被抓,押解进京的路中被人刺杀,直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那名监军与陈广的部下统领同流合污,诬陷陈广擅自调动大军,还中构陷他有谋反之心。   当时,陈广心如死灰,自己手脚都被脚镣、枷锁绑缚着,而他们等人却得意洋洋的说要杀死自己。原本以为能够进京城会有公道,不曾想那两人直接说出如何用银两收买蔡京、童贯等人的事情。   陈广心知自己平反没有机会了,而他不愿意束手就擒,愣是凭借高深的武功闯了出去,将所有人全部杀死。另外,陈广担心事后有人追查,便换上其中一人衣裳,又让那人穿上自己的衣服,直接抛进河里。   果不其然,朝廷派人前来追查,就连高广的家乡都被搜查了一遍,最后没有发现踪迹,又找到一具浸泡许久的浮尸,容貌尽毁,便顺理成章的成为陈广的替罪羔羊。   当初做好一切后,陈广便悄悄地回乡却看见官兵抓捕了自己的家人,最后陈广愣是夜闯官府,逼迫当地知县不得不释放。于是,陈广十年来都是隐姓埋名,也甚少回去探望亲人,只要他露面,势必追究,为了家人只能委屈自己,也不愿意让他们受到牵连。   “原来是这样!”   顿时,赵构恍然大悟,他明白了陈广为何大骂自己的父皇,任用奸佞之臣的事情。此外,赵构也知道这些年宁愿有家不回,也得在外流浪的原因。如果是这个原因,赵构也不能说什么。   按照大宋律例,陈广被判刑,押解京城候审,此事乃是大案。若是真的秉公办理,只怕陈广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不是被判充军就是立即斩首示众。最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知县搞的鬼。   毕竟,陈广在军中被罢免的旨意,并非真的圣旨,而是由蔡京、童贯等人捏造的。如果是真的圣旨,就算知县受到陈广的威胁,也不得不执行,不然死的是他。   这也是地方知县敢轻而易举的放过陈广的家人,要是真的被判刑的话,陈广只怕凶多吉少不少,就连他的家人也一并受到牵连,必定是满门抄斩的结果。现在陈广安然无恙的活着,却不能与家人团聚,算是有得有失。   “若不是我隐姓埋名,有传出我的死讯,在他们心中我是已死之人,而这个便是我最想要的!”陈广瞥了一眼赵构,坚定不移的说道:“若是以我一人的快乐换取家人安康,做一切都是值得!哪怕不能道出自己本名,又不能说出从前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能够更好的活下去,值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赵构赞赏地点点头,陈广所言乃是肺腑之言,并非虚情假意,道:“老师,您之前所说的时间不多,到底是何事?”   陈广回道:“当年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赖得一位神医所救,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那大夫曾说,我的性命只有十年,而下月初便是我寿终之日。当初不相信,直到三年前偶感身体不适才知道那位大夫并未诓我。”   赵构皱着眉头:“老师身上的伤当真如此严重?”   “每日痛入骨髓,唯有杯中物减轻身体的痛苦。”陈广点点头,拿起酒坛再次灌了一口,“若非大限将至,我又怎么会将枪术、刀法悉数传授于你;奈何你的天赋有限,不过以防万一,我已将毕生所学编写成一部。”   赵构接过陈广递过来的籍,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翻开首页却是一篇心法,字迹苍劲有力,每一招一式都清楚地描绘出来,道:“老师,那你为何要此传授于我,还传授我枪术、刀法?”   “卫国,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陈广无奈的叹息一声,“我所学的枪术乃是师傅所传,而我师傅便是高家枪唯一传人;我传授于你的枪术便是来自师傅所授,为得是拜托你一件事。”   赵构惊讶道:“老师且说,学生能做到的定然全力以赴!”   “你能做到,此事说容易很容易,说简单很简单!”陈广微微一笑,道:“你取得乡试资格,势必前往,到时候以你的才华势必会参加会试,前往相州府;而你只需要前往相州府百里之外的深山中,寻一处高家庄,找一户人家,将我的武功全部授予他,还有就是你传授于他我刚刚传给你的枪术便可,至于刀法由你自己决断。”   顿时,赵构知道陈广话中意思,让自己代替他传授武艺;刀法也就是自己的酬劳,要是愿意传授,那便传授,不愿意便是自己做这些的报酬。此外,赵构猜到那户人家必定与陈广关系匪浅,又想起之前的酒话却是真心话。   “老师,莫非那户人家乃是老师的独子?”   “你说的不错,正是我的独子!”   陈广没有否认,想起自己的儿子,再一次露出愧疚之色,唯有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于他。并且,自己的枪术也只有儿子真正继承,要不是迫不得已,陈广也不会假手于人,而是自己亲自教导。   赵构郑重其事地答允下来:“学生自当竭尽全力,不负老师所托!”   “好!好!好!”陈广连连称赞三声,心满意足地大笑道:“当初观察你多日,便知道你言出必行,是个信守承诺的好男儿。即使你年纪不大,有如此风度的当真是少见。”   “老师谬赞了!”赵构谦虚地回道。   陈广摇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笑道:“每年学院都有不同的新生,也有不同的人,我不说自己会察言观色;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清楚,你与众不同,虽是读人却古道热肠,不像读人的读。”   “若非你真的一点武功不会,不然的话我以为你弃武从文,不然的话身上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特点。若是常年念的人,无一例外皆是死脑筋,不懂变通,只知礼义廉耻,实在是乏而无味。”   赵构心虚的笑了笑,暗暗的想道:“他的直觉怎么如此准!”   赵构实在是有些汗颜,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不曾想自己的行为举止还是惹人注目。若不是赵构装的太像了,稍微露出一点点破绽,陈广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赵构想说出实情,却被陈广下面的话打断了。   “如果你见到他的话,不要提及我尚在人间的事情,我怕他会再一次失望。不如就让他一直以为我死了,你转告他,要是武功有成要走哪条路由他自己决定,不必拘泥于祖训。”   赵构喃喃道:“祖训?”   陈广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释。毕竟,这事情乃是他家族的秘密,不能对外人透露半分。若非机缘巧合,陈广也不过是武功平凡之人,焉有今日的造诣,一切都是因缘际会。   陈广对于赵构的信任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如此重要的事情都悉数告之,没有隐瞒。要是别有居心之人,只要道出陈广未死的消息,府衙必定派人前来抓捕,到时候便可以得到赏钱,还可以得到举世无双的枪术。   可以说,陈广也在赌。并非盲目的下赌注,而且还是豪赌,经过一系列的观察与感受,让陈广相信赵构的为人,故而将如此重要的大事交托于赵构来办。有些事情陈广不能亲力亲为,让人代为传艺,唯有相信赵构才行。   “老师,我也学过一些医术,不如我来为您看看如何!”赵构身份不能暴露,却可以显露自己的‘医术’,气定神闲地说道:“若是能治得好,何不试试,要是治不好也无妨!”   陈广大吃一惊:“你会医术?”   赵构不等陈广答应与否,直接了当地用手搭在陈广的脉门上,他并非懂得医术,而是依仗自己的内力。不过陈广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高强,赵构不敢肆意放出内力,只能悄无声息,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开始。   陈广见赵构似模似样的低头沉思,也闭上了嘴巴,任由赵构为自己把脉。他哪里知道赵似低头是因为压抑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有条不紊的进行察看,憋得他脸色涨红,要不是低下头就露馅了。   “回天乏术!”   过了许久,赵构终于清楚陈广的身体状况,五脏六腑紊乱不说,常年酗酒以致于身体各个方面的机能都在衰退,犹如萎缩一样。若是两三年前在第一次发病的情况下,及时医治还可以延续性命。   正如那位大夫所言,活不过十年,而赵构也只能想到‘回天乏术’四个字,简单地说就是无药可救,必死无疑了。另外,陈广之前传授武艺时,以致于加速了衰败的局势。   要真的可以救治,赵构想到的便是自己师傅,而陈抟老祖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遇不到,也就说陈广死定了,而他之前交代的话也就成为嘱托,算是最后的心愿,赵构无论如何都要为他做到,也好完成他的心愿,不然的话赵构寝食难安不说,心里始终难以安生,那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第三百五十七章 坦白身份   陈广见赵构紧锁眉头,低头叹息的模样,便心知肚明了。如今,陈广看透了,回想起那位大夫对自己说的话,这让陈广很迷茫,总觉得茫茫人海不知哪里是自己的归处。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陈广也到了不惑之年,还差些年岁便是知天命之年,也就是常说的一道关。若是这道关卡度过便安享晚年,要是没过去便是一命呜呼,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当初,陈广在天堂地狱之间徘徊,这些年都过去了,已经看透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想不开。正值春秋壮年,理应大展拳脚,一展所学的时间,偏偏摊上了这样的事情,心灰意冷之下,抑郁成疾。   “卫国,我的病自己知道!”陈广谈笑风生地笑了笑,平静的脸色,没有任何害怕,淡然地说道:“此事我早已看开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唯有拿得起放得下便可,而我心愿已了,再无遗憾!”   “老师!……”赵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陈广与自己亦师亦友,这些时日陈广对自己推心置腹,赵构却无法表明身份,暗下决心,沉声道:“老师,我本名并非赵卫国,亦非文人!”   陈广惊道:“你说什么?”   “赵卫国乃是我的化名,为得是方便在外行走之用,并非有意欺瞒你,实在是情非得已!”赵构羞愧地低下头。   陈广微微一愣,道:“那你的本名是?”   “赵构!”   “什么?”陈广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构,“你是赵构?广平郡王赵构,那个剿灭方腊叛军,又收复水泊梁山的那个赵构?你在说笑吗?”   “老师,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赵构!”赵构见陈广满脸的不可思议,根本就不相信的表情,这让他更加愧疚。   说心里话,赵构的确没有想过欺骗陈广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隐瞒下去,而陈广对自己推心置腹不说,更是将毕生所学传授于自己,这份恩情不亚于授业恩师。   陈广愣了半晌,仰头大笑道:“哈哈!……原来你便是广平郡王啊!……此乃我的荣幸也!……哈哈!……”   赵构不敢说话,只得站在一旁;陈广又惊又笑的,就连赵构都糊涂了,不知道他心里有何想法。如果是讥讽自己,赵构无话可说;如果是喜悦,赵构欣喜若狂,以老师之礼待之。   “卫国啊!……不对,应该喊你郡王!”陈广这些时日都是喊赵构为‘赵卫国’,一时间听到赵构道出实情,还是有些难以适应。自知说错了话,陈广连忙改口,接着说道:“没想到再此居然遇见了郡王您,而且传授你的枪术,或许这是天意,也可以说你我有缘也说不定,有你代为传授,我真的放心了!”   赵构道:“老师!……”   陈广笑道:“不必如此,大丈夫顶天立地,你如此势必有自己的原因,在此我也不想多问。你有你的坚持,有你的苦衷,只要你觉得对,那便去做吧!既然你喊我一声老师,只能预祝你成功!”   赵构激动不已,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广猜到赵构与自己隐姓埋名,想必有什么理由,而他是为了避祸,赵构的身份摆在那里,又受到皇上的重用,必然不是避祸,而且弃武从文,考取功名,想必是为了大宋江山考虑,这是唯一的理由。   陈广对朝中上下无一例外非常排斥,就算是宋徽宗赵佶依旧在他眼里是昏庸无能。如今看到广平郡王出现在自己面前,便知道自己之前失言了。不过,陈广对于广平郡王赵构的喜欢也不过是听闻过他的传言。   水泊梁山的那些人,还有方腊等人,陈广早已耳闻能详,而且方腊的武功不亚于自己。虽说枪术上比方腊等人要强很多,不过每个人都擅长的,故而陈广对赵构很是佩服。   此外,陈广从军,就算对朝廷没有好感,不过对于自己的国家,陈广还是忧国忧民。赵构代表着武将在朝中的地位,手握重兵,权倾一时,犹如太阳一样,只是刹那芳华。   当初,赵构被宋徽宗关押、罢免官职之后,陈广记得自己曾经破口大骂赵佶的不是。赵构不仅没有被关押,还在外面行走,可以说自己对于赵佶的评价还有是公平,不仅仅是他,大宋很多人都误解了。   “老师,你还是喊我‘卫国’!”赵构谦恭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喊你‘卫国’吧!”陈广不是读书人,礼仪之道并非不懂,只是他与赵构相交并不知他的身份,而他又是豁达之人,如今坦诚相告,关系更甚从前。   赵构见陈广豁达的神情,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曾想,陈广再次说道:“卫国,那你如实告诉我,你的武功到底如何?我之前传授于你的枪术、刀法是否完全学会?”   “全部学会!”赵构如实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便完整的使出一遍来,让我看看你的枪术如何!”   赵构回道:“学生遵命!”   于是,赵构按照陈广的吩咐,没有任何保留,将陈广传授的枪术施展一遍,又将刀法耍了一遍。   陈广看见赵构虎虎生威的攻势,更具备攻守兼备,同样的枪术、刀法招式在赵构的手中更显威力,这让陈广很是欣慰,看得入神,全神贯注地看着赵构的一招一式,不仅仅招式全部记住了,还能加以变化,这让陈广更是欣喜若狂。   “好!”陈广拍手称赞,连连叫好:“卫国啊,你的枪术做到了快、准、狠、刺等所有优点。不仅仅你文采风流,就连武功也如此高深,当世当真是鲜有人达到文武兼备,以你的枪术当论大宋第一人,无人敢说枪术在你之上。”   “一切都是老师教得好!”赵构谦虚地回道。   陈广摇摇头,笑道:“非也!我只是锦上添花便是,而你自身的武功修为也不差,比之我还要强很多。不如这样吧,我们来一次全力以赴地比试如何?点到即止!”   赵构担心道:“老师,你的身体……”   “身体无恙,这点事情还不会有什么坏事!”陈广出声打断赵构后面的话,他的担心对于陈广来说,不算什么。毕竟,陈广也是习武之人,好不容易见到枪术如此高明之人,岂能不想比试一番,分个高低。    第三百五十八章 赵构VS陈广   陈广敢说敢做,雷厉风行,直接斩断一根木杆,取其一半,另外一半直接扔给了赵构:“来,接着!”   “老师,这……”赵构连忙接住陈广扔过来的木杆,愣了半晌,“来真的?”   “废话,你以为我跟你说笑啊!”陈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怒喝一声:“废话那么多,你不来,那我便出手了!”   赵构尴尬地望着陈广,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如果陈广的身体完好无恙,不用陈广说,赵构自己便会说起;奈何陈广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动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于心难安。   陈广见赵构犹犹豫豫的,心里猜到他担心的事情,欣慰的点点头。话已经说出口了,岂能收回的道理。并且,陈广也想亲自试试赵构的武功是否与传闻一样,毫不犹豫地直接冲了上去。   传闻中赵构武功高强,陈广不假思索使出直刺法,提起手中的木杆,身子俯冲,犹如离弦的箭一样,迅雷不及,快速地刺向赵构。由于是比试,并非生死大敌,故而木杆削平,没有留下尖头。   即便如此,枪术高手就算是没有枪头的木杆依然有很大的杀伤力。纵然赵构不愿意与陈广比试,如此情况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身子猛地后撤躲开了,右手紧握着木杆猛地挑开。   陈广双手一震颤抖,赵构人虽小,力量不弱于任何人。赵构想要挑开陈广攻来的木杆,陈广岂能让他如意,愣是加重了手中力量。于是,赵构与陈广二人由此展开正式的交锋。   一人一杆,相互敌视着,陈广目光灼灼地与赵构对视,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战意,没有怯弱,没有畏惧,没有顾忌,唯有一往无前地战意。此外,赵构使用的枪术也不是陈广所授,而是林家枪、周侗传授于自己的枪术,还有太祖皇帝赵匡胤传下来的棍法。   原本,赵构对于大宋皇族的武功一窍不通,就连赵匡胤举世无双的棍法、拳法都不知情,后来还是赵有恭传授于他。不消片刻,赵构便学会贯通,而且将棍法、枪术等糅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此次,与陈广比试便决定用自己的枪术,尚未出现在这个时代,独属于赵构的枪法。当武功达到一定境界时,便会自己创造新的招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融会贯通。   枪术亦是如此,陈广便是在师承的基础上加以改变,形成自己的枪术。以赵构判断,就算是林家枪都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岳飞的沥泉神枪的枪法都要逊色不少,算得上举世无双的枪法。   陈广对自己的枪术充满自信,远比刀法更精湛,枪术本是家传,刀法却是后天所学,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是,赵构使出的枪术后,陈广心中的坚定有些动摇了。   “他使用的是何枪法?为何从未见过?”陈广低头沉思不语,皱着眉头,欣喜地想道:“如此一来更好,也让我亲自试试传闻中武功高强的郡王到底如何,要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我真的放心了!”   原本赵构不愿意与陈广动手,看见陈广眼中的战意与豪气,赵构想了想也就决定与之一战,不论胜负就当是一种考验。赵构眼中的挣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果决。   “终于像样了,这样才对!”陈广赞赏地打量着赵构,心知他决定了,也了却自己的心愿。   于是,陈广与赵构二人比试正式开始。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全力以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一举一动,任何一个破绽都不能放过。只要抓住机会,便会展开攻势,双方在攻守两方互相交换。   陈广手握木杆,犹如长枪一样,凌厉无比,枪法如神,目光所过之处,长枪已然攻击过去;赵构严阵以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陈广的攻势,转瞬间立即防守,又从防守到进攻也不过是眨眼间。   陈广避开赵构的攻击,转身使出一招‘反身梨花转’,只见身子陡然旋转一百八十度,左手握住枪杆,右手握着‘长枪’末端,猛地压低,忽而抬高,犹如梨花盛开一样,旋转的劲力卷起一阵‘呼呼声’。   “好!”   赵构真想拍手叫好,却知道此招不能小觑,不可掉以轻心,眼前的陈广乃是枪术宗师,无人能比,他使出的枪术滴水不漏,任何招式信手拈来,看似有招实际上没有任何招式。   若非得到陈广的点拨,知己知彼,单以枪术而论,赵构自愧不如。现在,赵构知道陈广的招式底细,也就不再局限于招式,有模有样的学着,直接使用出来,没有任何犹豫。   只见陈广使出的招式,犹如天罗地。虽然是正面袭来,可是此招退可守,进可攻,乃是攻守兼备的招式。若是他人还击,便可以抵挡住对方的攻势;若是他人想要以力量挑开,或是同样的招式,只怕也没有他熟练。   纵然赵构内力深厚,就算是大宋也只有寥寥数人可以与他争锋。偏偏陈广使用的乃是练习数十年的枪术,而赵构真正练习枪术也不过是十年,哪里比得上陈广对枪法的控制度。   赵构面色凝重的四下张望,板着脸,脑筋飞速旋转,猛地眼睛一亮。既然退无可退,也没有更好的招式攻击,唯有选择避开,经过赵构四处查看,唯有堵上一赌,再无其他方法避开此招。   陈广来势汹汹地攻击,让赵构首次紧锁眉头,就连陈广都有些得意,此招乃是他的成名招式之一,当世之中唯有他一人做到。其他人知道招式,也没有办法控制好力量。   陈广凭借炉火纯青地枪术,逼得赵构不得不赌一赌,富贵险中求,这是赵构一贯的作风。于是,陈广自认为此招可以击败赵构,殊不知赵构刹那间身影消失,在陈广目瞪口呆地目光中消失不见了,这让陈广很是惊讶,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闻身后有声音,凭借多年的直觉,那是危险的信号。   于是,陈广立即闪身避开,转身望去却见赵构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大吃一惊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本来自&#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宋第一枪   “老师,你的招式虽然精妙,可惜还是百密一疏!”赵构狡黠地笑了笑,指了指陈广下盘。   陈广微微一愣,连忙再施展一遍,确实发现此招攻击的乃是上三路,并非下三路;下三路的招式再枪杆末端,还未施展,此乃唯一的破绽。赵构便是抓住这一点,迅速的从他面前消失,转身出现在他身后,差点偷袭得手。   “看样子,我还是小觑了你!”陈广微微一笑,道:“咱们还未分出胜负,接着再来!”   “正合我意!”赵构提枪便刺了过去,趁着陈广还未做好准备。   陈广破口大骂道:“你这小子,趁机偷袭,非君子所为!可恶至极,且吃我一招!”   赵构不慌不忙地接下陈广的攻击,理直气壮地回答:“战场上不与你分什么君子小子,所谓上阵无父子,举手不饶人。老师,咱们虽是比武,也分高低,又从军过,岂能不知战争不论什么手段,只要取得胜利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战场上不谈过程,只谈结果;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交锋却没有什么规矩,自古以来历史皆是胜利者书写,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   陈广被赵构的话气得涨红着脸,却无可反驳,他性子耿直,又想起赵构文武兼备,以他武人与他斗嘴吃亏的是自己,干脆闭口不言,将所有的补分悉数倾注在手中的木杆上,犹如凌厉无比的银枪,狠厉且快速、准确。   此外,陈广也清楚赵构所言不假,战争关乎着国家、百姓的生死存亡,个人荣辱得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哪怕过程不光明,谁还会说什么,战争只有胜利之分,没有君子、小人之分,唯有结果才是王道。   成王败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是否真实却查无实据。陈广深深懂得其中道理,也吃过其中的亏,岂能不知赵构话中道理,让他哑口无言,愤怒的瞪大着眼睛略有深意地看着赵构。   原本陈广还是担心赵构不懂其中道理,如今看来自己多虑了。虽然赵构只有少年年纪,却非常老成,不仅仅思想成熟,就连行事风格都非常老练,犹如历经风雨沧桑的人一样,这让陈广对他刮目相看。   陈广与赵构二人再次展开新一轮的战斗,二人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稍有动作便会引起新一轮的比试。二人你来我往,一来二去地,旗鼓相当。   他们二人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势均力敌的敌手还不容易遇见,岂能轻易错过,渐渐地他们二人便放开手脚,全力以赴的战斗。与此同时,赵构体内的战斗欲望也被陈广的战意吸引,内力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仍然酣畅淋漓地打斗着,不论枪法,只论胜负。二人将自己生平所学的枪术悉数用之,陈广一招打过来,赵构便来一招化解;接着,赵构一招攻去,陈广轻而易举的化解。   陈广身体不适,全力以赴地迎战已经是超出身体的极限了,只是凭借他强大的战斗意志,就算是立即死去,此时此刻他也没有遗憾了。在临死前寻得一位旗鼓相当的敌手,那便是人生一大幸事。   赵构在陈广的战意激发下,愈战愈勇;陈广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赵构却是红光满面,愈战愈强。两相比较之下,陈广长时间的战斗,体力有些不支,赵构却是正当少年,又有内力调息,呼吸都没有乱,反而是更显精神奕奕。   “看样子,我是真的老了!”   陈广不得不承认自己来了,看见赵构红光满面的模样,而自己却是气喘吁吁,赵构气息平稳,他知道自己此战已经败了。不仅仅是体力,还有枪术招式,不过陈广并未真的放弃,要是放弃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赵构与陈广比试过程中,看见陈广所学的枪术甚多且繁杂,而他总是能去繁从简,准确地使出招式,这份本领赵构不得不佩服。与此同时,陈广也被赵构使出的枪法震惊了,赵构所学破杂,却能相互贯通,已经完全融会贯通,化为自己的招式。   “如果他将我的枪法融入其中,怕是放眼天下,再无任何人的枪法能与他比肩,当之无愧的大宋枪术第一!”   陈广失神间,赵构瞅准此次机会,迅速的提起手中的‘长枪’,猛地从他双手中穿过,又迅速地用力,直接将陈广手中的兵器挑落在地上。赵构知道陈广力量惊人,故而没有任何保留,使出全力。   陈广的兵器掉落才让他惊醒过来,想要再次攻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已经挑落,而赵构的‘长枪’架在自己肩膀上,也就是说他败了,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而赵构却是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师,你输了!”   “哈哈!……”陈广微微一愣,仰天大笑,欣喜若狂,赞不绝口说道:“广平郡王不愧是传闻中的那样,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风采不减,甚至比传闻中更胜一筹。”   “老师的枪术乃是当之无愧大宋第一,今日并非败在学生的枪法造诣上,而是另有他因,暂且不论!”   赵构心知自己几斤几两,战胜陈广并非自鸣得意,而是认清了事情真相,要不是陈广身体不适,真的是全力一战,只怕孰胜孰负还未见分晓,而他现在之所以胜利也是得益于外在因素。   “非也!……”陈广摇摇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赵构,道:“你的年纪小我二十开外,当年的我在你这个时候还未有今日的境界,我年龄与战斗经验与你相比我优胜。”   “恰逢其时,我的身体不适,虽然无法长时间坚持,不过也是倾尽全力,任何拿不下你,以此而论,我们条件算是相同,而我败了。至于是何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败了。”   “老师,事实上你的身体确实……”   赵构急切的话还未说完,陈广便出声打断了,“如果是战场上,谁还会理你身体好与坏,要么胜利要么败了,败了的人只有两条选择:一是俘虏、投降,二是不忍受辱、自杀。”   “现在你战胜了我便是胜了,我确实输了,没有任何借口!不过这样一来,我才开心。虽然你的年纪轻轻,却有高深的武功,此乃上天赐予给你的礼物,理应好好用之,以你的枪法而论,才是真正的‘大宋第一枪’。”   “即使是辽国、金国,要是以枪法而论,你已经没有任何敌手了;‘大宋第一枪’实至名归也!”    第三百六十章 不辞而别   陈广对赵构的枪法折服了,论枪术自问不弱于任何人,奈何赵构年纪轻轻,所学繁杂,身兼数种武功,自成一脉。虽然赵构并未完全依托内力,比拼的也是精湛且五花八门的枪术。但是,陈广猜到赵构必有余力。   习武之人,愈战愈强者乃是传闻中所向睥睨的人物才有,如:前唐的李玄霸等,非人力而为。若是以武功而论,陈广自问不是对手,也想与之一较高低,此乃习武之人天性使然。   赵构不知陈广的身份,就算是他本名高广,仍然没有联想到一些事情。不过,陈广自己清楚,在生平遇见的枪术高手中,以赵构最为精湛。不仅仅是招式精妙,更是天生神力,以他武将的臂力都无法撼动赵构,可见一斑。   “老师谬赞了!”   陈广称赞赵构,他深知自己的枪术还未达到大宋第一,并非谦逊,而是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要是大宋枪术谁能称之为第一,唯有高宠使用的,就连岳飞等人都不是敌手。   “年轻谦逊是好事,然而过于谦逊那便是自负了!”陈广微微一笑,道:“习武之人理应有自己的尊严,快意恩仇。虽说卫国你身在官场,又是大宋皇族之人,然而枪法造诣极高,远甚于太祖皇帝,超越先人。”   赵构惊讶道:“老师,莫非你先祖与太祖皇帝认识?”   “卫国,你是赵氏子孙,莫非你不知先祖的事迹?”陈广傻眼了,又见茫然不知地看着自己,道:“若是太祖皇帝知道,后世子孙有你这样的人物,想必含笑九泉了!”   “大宋开国皇上赵匡胤,一身武功,尤其是拳法、棍术皆是当时一等高手,就连江湖中人都略有耳闻,建立大宋,结束纷乱的局面,不愧是一代明君,只是太祖皇帝的武功只传赵氏子孙,并不外传,故而江湖上只知其武功高明,却不知太祖枪法也是一流。”   “我祖上与太祖皇帝有旧,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了。当初,太祖皇上与祖上比试武功,对太祖皇上的武功还是知晓一些,而太祖皇上曾经扬言,后世子孙要有人枪法胜过,必定含笑九泉!”   “竟然还有此事?”赵构愣了半晌,低头沉思:“太祖皇帝确实有武功,原本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这话不假。只是堂兄传授武功时,曾经说过,六岁左右的赵氏子孙便要学习太祖留下来的武功,非嫡子不传,却不曾提及太祖也会枪法,这倒是首次听闻,下次回宫见父皇时再询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陈广见赵构低头沉思不语,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耐着性子在旁边等候着赵构。直到赵构清醒过来,陈广才出声,“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赵构与陈广二人相伴而行,直接回到了院,又各自回房。   “咳咳!……”陈广关上房门后,身子陡然一震,一阵剧烈咳嗽,连忙用手捂着胸口,一口黑色的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嘴角残留着血渍,稍微擦拭了一下,喃喃道:“怕是时日无多了,是时候了!……”   “广平郡王武功高深莫测,果然名不虚传!……武功、人皆是上等,又为国为民,要是日后荣登大宝,必是一代明君,怕是超越太祖皇帝,比肩秦皇汉武都有可能!……若是宠儿能够跟随在他身后,必定光耀门楣,定然大作为。”   陈广暗暗地在心中计算着,他作为父亲的并没有留给儿子多少东西,哪怕是枪术、刀法都未曾全部传承下去。若不是身不由己,陈广定然亲自传授枪术,枪术才是自家的看家本领,务必学会。   赵构答应了事情,陈广笃定不会食言而肥,以赵构的武功造诣根本不需要企图自己的家传枪术、刀法,故而陈广甚是放心。但是,陈广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事情,连累了自己的儿子日后的前程。   因此,陈广决定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份前程,那便是亲自写下遗嘱让赵构代为转交给自己的儿子。那一口黑色的淤血,乃是久病成疾,无药可医,命不久矣的前兆。   陈广早些时日便发现身体异样,仍然不动声色;今日,陈广与赵构全力以赴的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牵引出他体内的旧伤,隐患被引发犹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样,迅速的侵蚀着陈广的身体,让他痛苦不堪。   为了自己的儿子,陈广强撑着身体不适,点上火烛,又拿起毛笔、宣纸,直接写上了两封信,一封是交给儿子的,另外一封便是留给赵构。当停下笔的那一刻,陈广身子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倒了下去,口吐鲜血,面色苍白无力。   陈广紧锁眉头,将信放好,然后便简单地收拾一下,拖着疲惫的身子,关上门,趁着漆黑的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与此同时,赵构却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关上门见陈广回去了,便又打开房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少主,您急忙召见有何事吩咐?”   王管家原本就在相州府,并未回到京师,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与赵构联络的。赵构日前便传令让他今晚相约在院东侧的后山树林中见面,说是有事吩咐。于是,王管家才马不停蹄的立即赶来。   赵构见王管家风尘仆仆的赶来,额头布满汗水,气喘吁吁地模样,歉意地说道:“王管家,劳累了!”   “此乃属下分内之事,劳烦少主担心了!”王管家一愣,连忙问道:“少主,您有事吩咐?”   赵构点点头,沉声道:“我让你便是追查一件十年前在真定府军中发生的事情,山庄中理应留有卷宗,不知卷宗是否还留存着。若是留存着,你便给我追查一下高广的事迹,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广不知道赵构追查当年的事情,赵构也不知陈广已经不辞而别了,二人此次相见亦是最后一面,自此以后赵构再也没有看见过陈广的踪迹;直到见到陈广的儿子后,赵构才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赵构却在询问陈广当年在军中发生的事情,以他的想法王管家之前是琥珀山庄的管家,掌管天下大事,任何事情都能知道,心里也想着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要是确实被冤枉,那便为他翻案,洗刷冤屈,这也是赵构传令王管家的目的。   本来自&#   第三百六十一章 查无所获?   “高广?”王管家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皱着眉头说道:“若想查到此人怕是有些困难!”   “何解?”赵构狐疑地说道。   王管家恭声道:“回禀少主,山庄的档案一般归档之后统一保存的是五年,要是某人死去,卷宗也会随之销毁,绝不留下隐患。若是十年的案件,只要没有涉及其他朝中重要人物,怕是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这是为何?”   “山庄之中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档案规定:凡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吏,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且手握兵权,或是世家大族者,立下卷宗,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其他的无相关人物,不会有任何卷宗。”   王管家娓娓道来,又见赵构茫然不知地模样,接着说道:“少主虽然接替山庄位置,只是有些事情都是楚王殿下代为处理,一直处于甩手掌柜,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赵构尴尬了,他的确不知情。正如王管家所说,赵构的确是甩手掌柜,对于山庄也只是挂着庄主之名,真正执行者乃是楚王赵有恭,赵构一时也分不开神,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以致于差点忽略此事。   今日,王管家提及的事情,恰如其分地让赵构想起了一件事,待日后回京一并处理。但是,陈广的事情追查不到,那就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样的话就无法翻案了。   “少主,此人与少主有何关系?”王管家见赵构询问起此人的事迹,必然关系匪浅。   赵构回道:“他是我的老师,也算是半个师傅!”   王管家暗暗地吃惊:“少主又有师傅?”   赵构的师傅王管家等人都心知肚明,林冲代师收徒,又传授他林家枪法,这些都是大恩,故而赵构对于林冲亦师亦友。虽说林冲是他师兄,不过在赵构心中地位不低。   此外,赵构另外一位师傅不见其人,也未闻其名,神秘之极。现在又出现了一位师傅,王管家惊讶赵构的人缘,也震惊他的潜力。只是之前说的话的确是真的,的确是查不到了。   “少主,三日后我再前来向您禀告消息!”虽然机会渺茫,王管家决定试一试,那人是赵构的半个师傅,理应竭尽全力,要是真的查不到了,也算是尽了人事。   赵构想了想,也决定试一试,故而点头答允。然后,王管家便匆匆离去,着手联络山庄的兄弟,以前的暗号还有人员,王管家比谁都清楚,故而轻松自如地联系上。   众人听闻事关赵构,也就是庄主的事情,就连多日不曾听闻赵构消息的赵有恭听到后,也没有任何责备,直接进入状态,开始为赵构寻找此人,最后连赵似都出面了。   赵构回去时已是深夜,夜深人静,又见陈广房间灯火熄灭了,他也就安心的躺下休息,静静的等待消息。   次日,赵构醒来洗漱一番后,便来到书院。从清晨到晌午,再从晌午到傍晚,赵构愣是没有看见陈广的身影,询问学院的其他先生也都说没有见过,最后还是院长前来告之,说是陈广早些日子便已经请辞了,怕是今天早已离开了。   直到此时,赵构才如梦初醒,连忙赶至陈广居住的厢房,推门而入,果然看见房间的东西收拾干净,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两封封存的信件,一封写有署名便是自己,另外一封没有署名。   赵构拆开陈广留给自己的信,认真地看了一遍,只见信上写道:“卫国,吾时日无多矣,不辞而别,寻一处清静之处,安详度过最后光阴,恕汝谅解;拜托之处,乞费神代办,不胜感激。另外,另外一封书信留给吾儿,背面有住址,待汝事情已了,望请转呈于子,一切自由安排!”   赵构看完信才知道陈广的确不辞而别,而离去的时候势必就是自己出去的时间。若是留在书院,任何动静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陈广在信中言明自己的去向,也叮嘱不要去寻找。   赵构答应的事情必定做到,陈广对自己推心置腹,要是此次不幸便是难逃厄运,也就是说陈广必死无疑了。既然这是他临死前留下的遗愿,赵构定然不负所托,竭尽全力做到,故而将书信郑重的收了起来,然后便离开了。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几日赵构都在学院中不曾踏出院门半步;另外,学院也安排赵构与其他几位学生一同赴考乡试。赵构也在努力的温习着书本,在当晚他便来到后山与王管家见面。   “调查的结果如何?”赵构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管家恭声回道:“回禀少主,此人的讯息查不到,并未立卷,而且少主之前所说的涉及官员;如今已经全部都死去了,而且他们的死都与少主有关,故而他们的卷宗也悉数销毁,根本查不到了。”   赵构紧锁眉头,低声道:“查无所获?”   近日,赵构也想通了,要知道事情是十年前发生的,而且那件事真的发生了就算是留下证据也不可能,以蔡京、童贯二人的手段怕是早已剪除后患,也就是说这件事查无所获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并非一无所获!”王管家接过话,赵构眼睛一亮,询问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楚王听闻少主要追查此人的事情,便亲自出手帮忙,最后久未露面的庄主也出现了。”   “十三叔?”赵构惊讶道。   王管家点点头,道:“庄主让我们不要查了,因为事关十年前的事情,那些卷宗早已毁去,而且也没有任何记录,故而就算是追查也无济于事。但是,庄主却见过此人,还曾经比试过。”   “十三叔认识老师?”赵构更惊讶了,心想:“老师到底是何人?”   “庄主让属下转告少主一声,待你回京后再与你细说此事!”王管家将赵似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了赵构,又补充了一句:“属下相信庄主所言非虚,要想知道的话,唯有回京才行,否则别无他法。”   赵构眉头紧锁,暗暗的想道:“怎么追查老师的事情,还牵扯到十三叔?莫非他们二人是旧识,还是说有其他什么关系?看样子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唯有回京才行!”   正式通知,每日稳定更新两章,求订阅、推荐、月票,多多益善~~不是爆更~~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   “王管家,你且先行回去,待明日我便出发参加乡试,倒是一同前往相州府!”   赵构吩咐一声,王管家便转身离去了,他没有直接回到相州府,而是前往院不远处的客栈住了下来,待明日再一起启程离开。   次日,韩院长以及院的先生、学生,悉数到校场集合,众人为赵构、邵俊等人送行。此行目的地便是相州府,有人欢喜有人愁,取得乡试资格的人高兴不已,未曾取得资格的学生愁眉苦脸。   “在此预祝大家早日取得举人功名,唯有取得举人,方可参与会试,到时候更是了不得。自此以后,你们已经正式离开学院了,成龙成虫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记住不可胡作妄为,也不可为害一方,枉费我等教导。”   众人齐声回道:“学生谨记于心!”   接着,韩院长又叮嘱了几声,然后便让赵构、邵俊等人离去了。   “院长,你说此次乡贡能中几人?”学院的先生目送着众人离去,仿佛想起了昔日的自己,心里忍不住感慨一下。   ‘乡贡’也就是乡试,只是名字不同,一般来说取得功名的人都说‘乡贡’,‘乡试’是简单地说法。不过,按照大宋的科举制度,当以‘乡贡’为主,也是最恰当的叫法。   韩院长笑了笑:“乡贡乃是凭借的是他们的实力,还有临场应变的能力,要是心里素质不高,见识到这样的场面,怕是有些愣住,怕失了水准。至于何人取得举人功名,一切就看他们自己了。”   众人见院长不愿多说,识相的闭上嘴。   虽然韩院长嘴上没有答允,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与此同时,韩嘉彦悄悄地走在后面,与他并肩而行,低声道:“小叔的心中怕是笃定他取得功名,其他人不见得取得否?”   韩院长听闻韩嘉彦地声音,微微一愣,笑道:“的确如此!”   “莫非小叔知道此次朝廷是何人前来监督乡贡?”韩嘉彦与韩铭都是本家人,旁支与嫡系的区别,而韩铭却与他父亲同辈,哪怕二人年岁相差无几,仍然恭敬地称呼一声‘叔’。   韩铭摇摇头道:“这我如何知晓!”   “小叔不参与此次乡贡监考?”往年这个时候韩铭、韩嘉彦等人都会前往相州府,参与监督考试。不过今年,韩嘉彦因为其他事拒绝了,本以为韩铭会答应,看情况也没有答允。   “我年岁已高,长途跋涉,耽误行程,便推辞了!”韩铭叹息一声,他身体近些日子有些不适,如若不然他必定是监考人之一。   由于乡试是各地州、府主持考试本地人,又防止当地官员、乡绅同流合污,故而主考官由朝廷派遣下来,再由当地的州府官员或乡绅等人组成临时的机构进行考试。   相州韩家早已远近闻名,朝廷无论派遣哪位官员前来监督,都会邀请韩家子弟前去,有时候一二人,有时候三五人,从旁协助,引导学生参加考试、监考等职务。   韩嘉彦因身份特殊,故而每年都会受邀在列,其他人则是看情况。今年的乡试,韩嘉彦、韩铭二人都未曾参与,这在韩家这样的大世家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   若是韩家人每年都参与其中,怕是相州府的乡试子弟皆自出韩家,让韩家当家人有些惶恐,故而下令嫡系子弟一律不允许参与其中,韩嘉彦这才没有答应,借故推脱了。   “小叔,侄儿以为他不会高中取得解元,反倒是中举人轻而易举!”韩嘉彦信誓旦旦地说道。   韩铭诧异道:“此话何解?”   “此次院试虽是入门,踏过便可以参加乡试,原地踏步那便丧失资格。”韩嘉彦娓娓道来,“有很多人都挤破头想要取得解元之名,可是乡试是千里挑一,越是后面越是竞争厉害。”   “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愿意如此做,想必他会拱手让贤一样。此次的乡试,他大德卷子,我也看过了,独到的见解,不失为一篇上好的文章,可他的性子太过散漫,不按规矩做事,怕是难以逃脱他们的眼睛。”   “以他们审核卷子目光来说,想必看不上,还说他黄毛小儿,口气不小。”韩嘉彦停顿了片刻,皱着眉头道:“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他故意为之,总觉得他不愿意继续走下去,像是随时都想离开似的。”   顿时,韩铭也是一惊,“六爷,你也是这样的感觉?”   “怎么你也是?”   韩嘉彦目瞪口呆的看着韩铭,两两相望,彼此都看出有些不可思议,两个人的直觉都是一样,也就说之前还是有些不确定,现在终于确定了,他们认为赵构不会在喜文弄墨这条路上走太远。   于是,韩嘉彦、韩铭二人相互应证,发现有很多巧合。无论赵构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还有行为举止,都不像是文人拥有的谦虚有礼,也不像是那种喜爱山水的雅士。   从赵构的行为举止,还有字上都能看出身上一直隐藏的一股晦涩莫测的气息,这种气质更像是武将所有,那种豪气干云,不拘小节,对师生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介怀,如同一切都是那么不经意间流露,不像是刻意为之。   韩嘉彦苦笑道:“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看样子这条路他真的走不了多久!”   韩铭赞同的点点头,又想道:“赵卫国,保家卫国;当初我听闻此名字时,就有些诧异,像是武人才有的名讳,而他却写得一手好字,还有一封推荐信,这才没有怀疑。”   “推荐信?”韩嘉彦附和一声,道:“若是一般人的推荐信,怕是小叔不会答允,想必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不错!”韩铭精神一震,敬重的回道:“此人乃是当今大宋的青天大人,刚正不阿,铁骨铮铮;纵然是蔡京、童贯等人丝毫都不给面子,真正的大忠臣,正因如此我才答允下来。”   “那人可是礼部尚潘良贵?”韩嘉彦惊叹道。   韩铭笑道:“正是潘大人!”   “难怪了!”韩嘉彦低头沉思,方才明白为何赵构不是本地人却又可以半途进入院,原来是得到潘良贵的推荐信,不看僧面看佛面,潘良贵刚正不阿早已传开了,韩嘉彦也能理解了。   “走吧!”韩铭见他低头不语,拍了韩嘉彦一下,让他回过神来,笑道:“该回去了,我们身为学政还有事情没有办完,该回学院了。至于他们,一切皆看他们自己了,我们爱莫能助也,此乃科举非儿戏,是龙是虫一试便知!”   “一切只能看他们自己了,我们该教的都教了!”韩嘉彦也是开明之人,想得很开,附和一声,便跟随韩铭的身影一同回去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少主!”   王管家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赵构暗暗地苦笑,他真的觉得带王管家出来不是一件好事,不仅对他恭敬有礼,就连称呼还没有改变。赵构一路上跟他说了几百遍,最后还是‘少主’。   “我给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喊我‘少爷’,或是卫国,不必喊‘少主’!”   赵构实在不明白王管家打理事情井井有条,就连兄弟们都服他,可是在他面前却从未改变过,这让他很是苦恼,有苦难言,求饶道:“你要是再喊错,留在京城不必跟随我出来了!”   “少……少爷!”王管家憋了半天,终于是说出口了,很是别扭,额头都流出了汗水,有些紧张。   赵构见王管家喊了出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心里有些无奈,又是诧异,“难道这两字很难吗?”   赵构从书院出来后,便与众人分开行走,直接下山联络到王管家,他们二人并行而走,并未与他们一同前行。原本结伴而行才好,只是赵构不愿与他们一起行走,无法见识一下,便单独行走,只要提前到相州府就好。   出了书院后,赵构便与王管家一路向南,前往汤阴县,想要祭奠自己的师傅,故而赵构命令王管家改口称呼自己名讳,不是赵构,而是赵卫国。无论怎么逼迫,王管家就是不愿意,最后赵构便让他喊‘少爷’。   王管家在听到赵构让他喊名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当即吓得连忙摇头,打死都不同意。王管家行事严谨,兢兢业业,要知道喊少主名讳,那可是犯了大忌讳,也是礼制上不允许的。   赵构来自于后世,这些古人礼仪太过复杂,总觉得有些太过于刻意为之,反而限制了人的天性,只是有些时候不得不遵守。如果赵构不是来自于后世,只怕与王管家想的一样。   书院的位置正好坐落于相州府邺郡、汤阴县的中间山林处,向南走是汤阴,向北便是邺郡,还有两日时间才到乡试。于是,赵构想了想还是前往祭拜师傅,这是做弟子应该做的事情。   赵构、王管家二人骑着快马,半日时间便到了汤阴县,直接前往周侗墓地,带上香烛、纸钱,便过去了;赵构来到周侗墓地,恭恭敬敬地点上香烛、纸钱,又尽心尽力地清除墓地附近的杂草,又重新刷了一遍墓碑上的字迹。   由于时间匆匆,赵构只待了一个时辰便离去了;期间,赵构没有见过任何人,哪怕是熟人都未曾相见,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邺郡,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要是时间允许的话,赵构愿意多待些时候。   他们两人骑着的都是军中战马,脚程不必说,耐力不错,经过来回的奔走,还是有些吃不消,最后赵构便在中途找了间客栈好生休息,准备次日清晨再接着赶路。   “少爷,属下有一事不明!”王管家一直没有机会询问的事情,今日还是问出口来。   赵构笑道:“王大哥是想问,为何我要如此做?”   王管家点点头,不论是他,还是楚王赵有恭、赵似等人,亦或是皇上都有些费解。赵构再得到解除令后,便不辞而别,留下一封信离开了,这点倒是与陈广有些相似。   当时的情景,众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赵构就像是真的消失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虽然他是甩手掌柜,对于山庄的探子等人的门路,以及联络方式还是略知一二,想要避开耳目何其简单。   那一日,王管家留在郡王府中焦急的等待消息,却看见一只信鸽飞来,他毫不犹豫的接住,看见上面的笔迹便知道是赵构来信了,看了之后便让他独自一人来到书院,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当时,王管家与赵构见面了,赵构只是告诉他有些事情交代下去,让他撤掉所有追查自己下落的人,又命令任何人不允许寻找,待时机成熟后便会出现,只是暂时的离开罢了。   王管家不问缘由,遵命执行,又匆匆忙忙的回去,将赵构吩咐的事情一字不漏的传达下去;另外,赵构还亲自修书一封让他代为转给楚王赵有恭,信的内容不得而知,只是看见赵有恭铁青着脸,愤怒至极的模样,便猜到不是什么好事,最后赵有恭也不是省油的灯,愣是让他前去伴随左右,也写了一封信回复。   于是,王管家又赶回赵构这里,将信交给了他,自此以后王管家便留在赵构身边,一直隐身于暗处,从未露面。此外,王管家也成为赵构与赵有恭等人联系,传递信息的桥梁。   即便如此,王管家还是有些费解,皇上已经说了,让赵构安心的留在府中等待便可,不明白他还是出来了为何,最让他惊讶的是赵构居然入读学院,弃武从文了,故而一直压在心里未曾询问,今日难得有此机会,就问出了口。   “上次的事情略有成效,却未曾真正的说服人心,乃是不懂得文人的思想到底如何,故而我选择暂时离开,寻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亲身体验一下到底是什么想法。”   赵构知道自己离开时,肯定是闹得人心惶惶,只是那个时候还不到时候便没有说,只得隐瞒着。现在,赵构没有任何理由继续隐瞒了,也算是给王管家以及其他人一个交代。   “若想战胜敌人,那就得明白敌人是什么样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是纸上谈兵,毫无实用之处,就算是再有用也是枉然。此事还得多谢潘良贵大人的提醒,也是他的意见才让我确定了这个想法。”   “当我进入书院时,每日对着枯燥泛味的书本,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还需要每天温故知新,这让我觉得文人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是否愿意接受,忠心为大宋考虑,还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   “若是整日读圣人之道,却不曾实用,也不曾经历,根本毫无用处。若是没有考虑大宋目前的情况,只是以书本论天下,以自己的想法治理大宋,谈何容易,而我进入书院,取得功名便是想要见识一下这些人到底是为国为民念书,还是为了升官发财。”   “初衷皆是为国为民,做个好官、清官,想要名留青史,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超出意料之外,渐渐地路走偏了,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记了原则。若想改变这样的局面,这条路怕是很难走了!”   王管家茫然不知,似懂非懂地问道:“为何难?”   “人心不足蛇吞象!”赵构唉声叹气一声,“贪婪乃是人之本性,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贪了一次,渐渐地就会越来越贪婪,最后贪婪成性,害人终害己。若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做,大宋危矣!”   二更完毕~~求订阅、求推荐、月票~~多多支持~~    第三百六十四章 忐忑不安   “真的只有十四岁?”   此时此刻,王管家心里震撼不已,赵构的话以及做法都不像是十四岁的少年,反而像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即使是他自己都没有想这么多,而赵构却想到,还去做了。   王管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构,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无法想象未来的赵构会达到什么样程度。仅凭这些日子以来,赵构所做的一切,在读这条路上走得一帆风顺,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无论弃文从武,还是弃武从文,都会有短暂的适应期。即使在怎么改变,本质上还能分辨。赵构弃武从文,销声匿迹之后,俨然把自己当成院的学生,不知便问,问个清楚明白才行。   身上少了几分豪气、张扬,多了几分谦虚、好学,宛如两人又是一人,看得王管家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中从未有人达到如此地步,不仅仅文武兼备,还名列前茅。   赵构的武功,王官家等人一清二楚,亲眼见识过;他的文采,有幸亲眼目睹。王管家如何不惊叹,如何不震惊。此时,赵构说的一番话,更是让他感受到赵构卓远的目光,还有超越常人的见识,实乃大才之人。   如果说论为国为民不亚于当今皇上、赵似者,非赵构莫属。赵构对大宋的心,别人不知,身为赵构身边的人如何不知。每一步都是为了大宋着想,忧国忧民之心犹如范仲淹的“天下之忧而忧”。   王管家感受到赵构笃定的心意,又见他疲惫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年仅十四岁承担的责任太多。赵构不说,不代表王管家等人不知,就连皇上心里都清楚赵构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有心相助却又被婉拒。   宋徽宗赵佶之所以罢黜赵构官职,一来是让他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后再重新来过,二来也是爱子心切,看见赵构瘦弱的肩膀上扛着大宋江山,这份重担就算是他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而赵构毫无怨言的承担了。   夜已深了,王管家辗转难眠,满脑子想的都是赵构之前所言,心里除了钦佩,更多的是无奈。   王管家虽然脱离了山庄,毕竟是山庄的人,又是赵似亲自带起来的,对赵似格外信任与敬重。原本王管家并未打算透露赵构的行踪,以及情况,奈何赵似亲自出面,他不得不遵从,赵似对赵构的器重,王管家比谁都清楚,故而也答应下来,告之赵构的行踪,却不是事无巨细的禀报,而是有事单方面的联络。   那是王管家听从赵构吩咐回京时,赵似亲自找到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虽说你已经不是山庄的人,不过我还是有事相求!”   “庄主不必如此,折煞属下了!”王管家见赵似恳求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回道:“若是属下做得到,定然相助庄主!”   “我猜到你此次回来,乃是奉了构儿的命令,而你又是他身边人。若是在京城,有些事情不说我也清楚,奈何远离京城,鞭长莫及!”赵似铿锵有力地说道,“以有恭的性子必然会让你回去,陪伴在构儿身边,我只有一个要求,务必照顾好构儿,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皇上有意帮他减轻担子,可他性子太倔,怕是不愿意,不得不出此下策。没想到构儿性子太刚烈了,愣是离开京城,隐匿行踪,想必也是为了大宋江山未来才会如此做。”   “所以,我只要求你去做一件事,好生照顾构儿;他是大宋的未来,不容有失。若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便直接传讯与我,我便亲自前来相助,这件事你不必对任何提及,此乃我的意思,亦是皇上的意思!”   赵似亲自前来,又是恳求,没有半点昔日的架子,这让他有些尴尬;又听到不仅仅是他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王管家思索再三后,还是答应了。   不过,王管家也是单方面的联络赵似,赵似联系他除非愿意,不然也没有办法。其他人都不知赵构意欲何为,唯有赵似清楚,也没有对外宣扬。今日,又听从赵构的话,回想起赵似的叮嘱,方才明白赵似所说是何事。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若非王管家之前向赵似传讯赵构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有这一次乡试,此乃恩科,也就是宋徽宗赵佶从旁协助的结果,亲自下旨重开恩科。为得是成全赵构的心意,他想去做,那便支持的态度。   当时,赵构留在院安心的念,本想着还要等些时日,却不想重开恩科,这让他喜出望外,又有些疑惑。原本是在八月时分开考,而赵构入读学院时,时间早就过去了,如今开了恩科便省去了不少时间。   王管家思前想后,心里总觉得对不起赵构;沉思许久,他还是决定向赵构坦白。当他打开房门,来到赵构门前,又听到屋内传来的轻微鼾声,王管家抬起的手又停住了。   自此跟随赵构身边,王管家甚少发现赵构能够如此安然入睡,每日都会很晚,唯有今日睡得较早,没有任何打扰,好好地休息一下。眼看如此情况,王管家也就停住脚步,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去打扰。   “此事暂且不说,待以后再说不迟!”   赵构从未像今日这样睡得踏实,一直以来睡眠都不好,忧国忧民本不是他的事情。然而来自后世的记忆,以及对历史的了解,赵构担心未来某一天,历史再次上演,国耻再现,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不想亲身经历的痛苦,而且那人是自己的亲人。   若是身为人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亲被俘虏,国家破碎,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惨死,那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因此,赵构甚少踏实的睡一觉,基本上都是谁两三个时辰已经是奢侈了。   若非赵构兼修佛道两家的内功,相互应证,又相辅相成,哪怕少睡几个时辰都没有太大关系。次日醒来,依然精神奕奕,神采风扬,看不出任何端倪;或许是赵构将心中的事情对人倾诉了,不再压抑,又离开京城,心里想的没有之前那样多,故而睡得踏实,就连王管家出现在他的门外都不曾察觉。      第三百六十五章 贡院   次日,赵构睡到自然醒,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精气神十足。由于昨晚睡得很早,并未修炼内功,清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练武,早上醒来必须锻炼一下,这是雷打不动的事情。   即使再忙,清晨醒来第一时间便是练武。哪怕是修炼内功也是一种锻炼,正所谓一日不练浑身不自在。自从弃文习武后,赵构从未断绝过,哪怕是在京城为官都不曾拉下。   现在明面上他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很高境界,不仅内外兼修,还学得很杂。为了更好地熟悉,唯有不断地重复枯燥泛味的招式,期望从中得到转变。   赵构的内功已经大成,要想继续突破颇费一番功夫,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每天都要联系。赵构清楚,自己的内功已经出现了瓶颈,再做突破还要靠努力外,还有一丝机缘。   如今,赵构所有的精力大部分放在修炼外功上,内功依然在修炼却比之前要少了很多。若非赵构将所有招式不断地重复演变,慢慢的吸收化为自己的武功,独树一帜。   “少爷,该歇息了!”王管家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小二端来一盆清水,还有毛巾等,已经一些酒菜,待赵构洗漱后,便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准备一下便继续上路了。   他们二人一路奔驰,终于抵达相州府邺郡的境内,看着矗立的石碑,王管家恭敬地问道:“少爷,前方不远处便是相州府!先去与他们汇合,还是先找一处客栈住下!”   赵构想了想,回道:“咱们先去邺郡看看,熟悉一下。正好,还未前往贡院,此次前去也好熟悉一下。”   于是,王管家跟随在赵构身后,二人快马加鞭的前行,很快便抵达邺郡。   “邺郡”之名历来已久,自春秋齐桓公始筑邺城以来,以邺作为郡名,历经数次改变,在北宋邺郡称之为相州,两者并称。邺郡辖区有四个,即安阳县、林州市、汤阴县以及临漳县,属河北西路真定府;相州乃是正名,邺郡乃是为了赏赐诸王的爵位之地。   邺郡乃是古名,现名安阳,是中国八大古都之一;先后有商朝以及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等七朝在此建都,有“七朝古都”之称。赵构曾经前来后世的安阳市,也曾参观过,而北宋的邺郡倒是第一次前来,才想四处看看有何不同。   赵构、王管家骑着马奔驰半个时辰便抵达邺郡城,望着青砖堆砌而成地城墙,城楼上站着一排排士兵把守,城门又有八人把守,对于进城的人士细细的盘查,仔细询问。   “为何守卫如此森严?”赵构诧异地说道。   按照常理来说,任何一个州、郡都不可能有这么多士兵前来把守;乍看上去,就像是打仗似的。若是城墙上都是衙役,还说得过去,不知为何怎么那么多人,这让赵构有些奇怪。   王管家回道:“少爷有所不知,此次皇上首开恩科,乃是国之大事,为了以防万一,或是有人趁机捣乱,不仅仅当地州府衙役出动,就连士兵都派遣过来,这才守卫森严。”   “即便如此,也不应该如此多人!”赵构心里还是不理解,就算是州试,乃是为大宋择取人才,也不至于如此多官兵,就连士兵都出动了,实在是有些劳师动众。   即使是后世的中考也不见得如此慎重,高考不一样,也没有那么夸张,仿佛看见后世高考一样,不是警察开路,而是特种兵或是军队前来,这样的阵势只怕无人敢动。   若是会试这样做尚且理解,州试如此做有些过了。   “大宋乃是重文抑武,文官在朝中地位颇重,这样做也是给予贡生尊重,让他们能够更好发挥,无任何打扰。”王管家接着补充道,“差点忘了,每年贡生参与州试、会试等都有专门的安排。”   “还有专门安排?”赵构吃惊地望着王管家,没想到大宋居然如此好,免费提供住宿,的确是考虑周到,只是这样的银两怕是很多。   王管家见赵构如此模样,心知他想歪了,解释道:“专门安排住处,还是需要自费考试。若是什么都由朝廷安排,只怕又是一大笔支出,每年考生多达上万,随便一人就不得了。”   赵构点点头,王管家说的也对,要是一切都由朝廷支出,只怕堪比军需费用。接着,赵构与王管家二人一起进城,被士兵拦住检查,他直接拿出推荐信直接放行,而且还详细地指出考生的客栈。   赵构表明上点头答允,心里却没有想过住在那里。毕竟,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因此,赵构、王管家二人欣然入城后,便四处逛了一遍。此时的邺城给予赵构的感觉是繁华且惹恼,大街小巷上卖得最多的是笔墨纸砚、书本等。   逛了一下后,赵构也曾到过朝廷安排居住的地方,四处观看了一下,环境并不是很好,价格反而更高。于是,赵构便婉拒了,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位穷酸书生前来,可是客栈的店小二等人置之不理,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询问一下才知道,这是郡守与当地的人合伙,取得这样的资格,故而价格更高,真正接待的不是书生,而是家境较好,或是京中有官职的人居住,也算是一种身份象征。   “真是利益无处不在啊!……”赵构皱着眉头,转身离去了,“再去贡院看看!”   王管家紧随其后,赵构询问了路人,经过指点便知道贡院在何处了。在后世中贡院早已破落,根本不复存在了。此外,赵构也想提前熟悉道路,还有考试环境,这是考生必备的。   当赵构来到贡院才发现门口站满了人,看着装大多数都是此次考生,分别来自不同的四个县的,每个人都向往的看着贡院,却无人向前走一步,待赵构好不容易挤了过去才发现贡院大门紧闭,不允许任何进入。   无奈之下,赵构只能站在外面打量了一番,只能看见红白砖墙,对于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也看不到。不过看见众人向往的眼神,赵构也猜到他们所想,只要进入贡院就有资格取得举人功名,再步步高升,只是想象的总比现实要好很多,待成绩公布后,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主考官是谁?   相州府贡院在邺城东南方向单独建设而成,作为乡试的考场,在大门前挂着“贡院”匾额。众人目光灼灼地望着“贡院”二字,心驰神往,仿佛已经置身于考场中,如痴如醉。   赵构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转身离开;恰巧,邵俊等人姗姗来迟,与赵构碰个正着。   “卫国兄,你是何时抵达邺城?为何比我等还要早?”   赵构与他们相互寒暄了一下,邵俊见赵构与自己等人分开后一路向南而行,而他们片刻没有耽搁,反倒是赵构先到,自己等人稍后,这让他着实有些难以相信,匪夷所思。   “邵俊兄见怪了!”赵构气定神闲地笑道,“我与兄进城的方式不同,我骑得乃是快马,日行可行千里,脚程稍好;而邵俊兄则是乘坐马车,或是行走,稍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邵俊等人恍然大悟,赵构接着问道:“邵俊兄等人也是来此参观贡院?”   “非也!我等并非参观,此地我等皆是来过了!”邵俊回想起之前的事,哀伤的望着贡院,这里是他的伤心地,叹息一声:“卫国兄有所不知,贡院我来过一次了,此次乃是第二次。”   “第二次?”赵构惊呼一声。   邵俊苦笑道:“不错!八月份来过一次,那一次我功败垂成,并未取得举人功名。若非此次皇恩浩荡,再开恩科,怕是我需要再等一年才有机会,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邵俊脸上的复杂之色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经历一次失败再来此地,不是故地重游,而是哪里跌倒哪里站起来。若非皇上再开恩科,给予八月份落榜的考生一次补救的机会,正因如此才被称为‘恩科’。   “邵俊兄为何不曾提及过?”赵构有些费解了,已经参加第一次了,不应该什么消息都没有。   邵俊嘴角抽了一下,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赵构愣了一会,方才明白邵俊的有苦难言,歉意的说道:“赵某得罪了,望邵俊兄谅解!”   邵俊苦涩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赵构不知自己的的话无意间说中了他的痛处,就算是参加乡试,并未取得任何功名,还是院生的功名,这让他如何启齿,只能保持缄默。   若是邵俊乡试通过了,取得了举人功名,只怕不需要他多说,早已传遍整个院了。正因如此,赵构的不知情让邵俊格外尴尬,无心的话在他心里更是一种讽刺、挖苦。   “此次无论如何定然取得举人功名,否则无脸面见家乡父老乡亲,辜负双亲的期望,决不能再失败了!”   邵俊暗暗地下定决心,此次比任何人都要用功念,取得了院试第一名。虽然邵俊知道上次落榜是自己学识不够,故而这几个月愣是加倍用功,而他也清楚之前与自己一同落榜的考生也在努力,要是不用功势必会落选。   至于赵构,邵俊谈不上喜欢。赵构在学院内的成绩有目共睹,邵俊不相信他真的如此天才,平日里该玩就玩,而别人在消遣时,他自己在努力;别人在用功,他还在用功,比赵构花了数倍的努力。   习武是看天赋,那么读也需要天分。虽说勤能补拙,只是有的人天生考试的材料。平日里看上去嘻嘻哈哈,不怎么用功,一到考试就往往比平常看上去努力的学生要好很多。   即使邵俊不承认赵构比自己要优秀,也不得不承认赵构的天赋异禀,而且博览群,诸子百家等无一不知。在邵俊的眼里,赵构属于那种不努力的学生,不愿与之深入交流,殊不知他自己却错失了偌大的机会,这也不能怨他。   毕竟,赵构没有公布身份,要不然邵俊也不会如此待他。虽说不见得会巴结,也不至于冷言冷语。赵构不知自己的无心之言,惹得邵俊隐藏在心中的痛恨,阴狠的瞪了一眼赵构,又迅速的收回目光。   赵构的感觉何其明锐,任何蛛丝马迹难逃他的内力,而他的一系列举动早已被赵构知晓。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否定此人了。在他看来,要是真的为百姓造福,不见得非要做官,也可经商。   或是千百年的阶级观念让众人都认为经商是无用之人才会做的事情,哪怕是农民的社会地位都比商人要高。如果赵构不是赵氏子孙,势必会选择经商,而不会选择从政。   大宋百姓乃是王孙贵胄都看不起商人,赵构来自后世,自己本身也是经商,焉能瞧不起,更应该提倡商人的地位。‘万般皆下惟有读高!’这样的固定思想,又在大宋重文抑武的风气之下,读人的地位更是达到顶峰。   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营生之道,只要读习文便是高高在上,走到哪里都受到尊敬。以赵构的看法,那是自娱自乐,欺骗自己。如果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说什么造福百姓,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赵构见邵俊不愿搭理自己,也就识趣的笑而不语,又听闻身边的考生再讨论此次主考官是何人的事情。   “王兄,你可曾听说此次主考官是何人?”   “我也不知,更没有听说过此次是何人。”听他们二人所言,赵构便猜到他们二人是认识的,又见那人继续说道:“无论是何人,只怕此次恩科的竞争更是激烈不已。”   赵构深以为然,此次的乡试怕是比以往的人数要多,有上次落榜的考生,还有新考的考生,两者相加人数较多,又有四个县城的考生一起参与,只怕这一次更是千里挑一,乃至万里挑一。   “通常来说,州试的正、副主考官皆是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前来!”那人侃侃而谈,皱着眉头:“此次乃是皇恩浩荡,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只怕此次正副主考官来头不小。”   “此乃好事!”其中一人拍手叫好,“若是来头不小,想必有实权的官吏;知识渊博、通晓古今者更好,唯有此人抉择出的榜单才是较为公平的。如若不然,只怕又是暗箱操作,此乃不公也!”   “说得甚是!”那人赞同的点点头。   赵构暗暗地想道:“按照往常的乡试皆有朝廷派遣官吏前来,此次与众不同,倒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何人为主考官!……若是刚正不阿,博学多才之人,如他所言的确是公平许多,的确是好事!……”   本来自&#   第三百六十七章 孺子不可教也   朝廷派遣而来的正副主考官,委以重任;首先是人品,其次是才学,最后才是官职大小。若是品行不端,贪污受贿,身为正副主考官要是同流合污,暗中操作一切,以银两收受贿赂,中饱私囊。   不仅朝廷错失一位人才,也让科举成为一些人牟取私利的工具,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因此,朝廷每年委派的正副主考官,皆是品行良好,刚正不阿的翰林学士,或是德高望重。   身为正副主考官,没有一点才学,如何评判文章的好坏,又如何给予点评;官职大小决定了事情的裁断,要是官职尚小,若有争论的话就会难以决断需要向上评判,这样一来耽误时间,影响放榜的时间,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无论是乡试、会试、殿试等都是相差不大,唯一的区别便是月份上,场地略有不同。至于考试形式、要求都是一样的。此次,皇恩浩荡再开恩科,时间定在十一月初八、初十、十五,一共三场。   今日是十一月初六,十一月也就是“冬月”,下个月便是“腊月”,乃是真正的“寒冬腊月”之际,也是考验考生意志力的时候。   外面寒风呼呼地吹着,众多考生忍受寒冷的天气,裹着棉大衣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仍然坚持着,不愿意离去。赵构诧异的望着众人,不明白他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地,当真是奇怪。   “这个时辰,考官们理应到了,为何今日还迟迟未见?”   “兄台有所不知啊!我听闻此次朝廷派遣而来的正主考官大有来头,乃是大有才学之人。听说他不是从京城前来,而是另外一处地方前来,还曾听说皇上为了让他能够出来,连续下了三道圣旨,还是不愿意接受,婉拒了。”   “到底是何人?居然连皇上的圣旨都婉拒?难道他是岳飞吗?”赵构惊疑的看着那人,等候他的回答。   “实不相瞒!此人的事迹,在朝中甚少听闻,只知他曾是太学博士,还是绍圣四年的进士第三名,当真是颇有才学。另外,我还听说他本是第一名,只因宰相不喜才不得不屈尊于第三名。”   “此话当真?”   “当真!”那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四下张望,悄悄地说道:“我还听说主考官装病辞官,不愿意在京城为官,安心的留在家中,耕田农作,每日自得其乐,就连皇上的旨意都不愿意答允。”   “既然皇上的圣旨都敢拒不接受,那为何此次又出现了呢?”   “这个就不清楚!”那人如实回答,“至于为何重新出现,谁也不清楚,只有他本人知道有缘由了。按照规定,初六便是考官入闱的日子,正副主考官都会到场,到时候便与外界断了联系。”   “正因正主考官还未到,而他是从千里之外来到此地,路途遥远,一路兼程,又有风霜雨雪阻挡,如何快得了。不过看卡时辰,怕是也快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最晚也不会过了子时。”   “兄台,诸多考生围聚在此,难道是想见见这位正主考官?”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那人当即否定,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兄台,听你这话便知你是第一次参加乡试,不然的话如何不知道我们为何来此呢?”   “兄台不吝赐教一二!”   “其实,考生们齐聚此地,无非是给予考官留下个好印象。当然有些考官入闱便会露面,到时候有些考生便会识得考官模样。有些人与之相熟,或是知道名讳便会想方设法地与之交好。”   “朝廷明明颁布法令,莫非考官敢公然违背旨意?”   那人惊讶的瞥了一眼,就像是看怪物似的,惊呼一声:“你真的不知道?在民间流传一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即使朝廷有法令,严禁贪污受贿,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宋幅员辽阔,有些地方岂是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无法处处监察。”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那人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道:“你真的不适合进入官场,考取功名了!当朝之中焉有几人是为了百姓考取功名,哪一个不是为了飞黄腾达,鱼跃龙门。若是被京城一些官宦人家相中成为女婿,那就真的实现‘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小白脸?”   赵构鄙夷的看了一眼,细细打量的确是细皮嫩肉的,而且年纪不大。虽然他的声音很小,赵构还是听得清楚,非常鄙视的看着他,他的想法如同后世中的小白脸一样,想要娶一位有权有势的女子,少奋斗十几年,乃至一生丰衣足食,高枕无忧。   “果然有做小白脸的资格,要是身在后世,当真是衣食不愁啊!”   赵构再一次给予评价,要想做小白脸,没有一些本事,就算你想也没有这个资格。因此,做小白脸也是靠能力吃饭的。赵构最恨的便是那些只依靠女人生活的男人,正好又是大宋,直接拉出去阉割入宫岂不更好,或许还能混的风生水起了。   “兄台,你说错了!”那人惊愕地看着他,又听得他铿锵有力地反驳道:“我不敢苟同兄台之前所言。如果是不为国为民,那又何必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入朝为官。”   “既然我等考取功名,乃是入朝为官,那便是为了大宋江山,又为了寒苦百姓。身为一名考生,你如此说,当真是失望之极。若是正副主考官在此地,只怕便会剥夺你的资格,奉劝你一句,有些话不该说,有些事不要去想,否则得不偿失。”   “若是以前的大宋,我不敢说你的想法是错的;现在大宋,何人敢行不正之风,而你公然谈论,相比取得功名后得到一官半职,受苦的不仅仅是百姓,更是危及大宋江山社稷,乃是养虎为患。”   那人好心好意的相助于他,又苦口婆心地劝慰,没想到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居然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让他哑口无言,气急之下,愤怒道:“孺子不可教也!”   “兄台,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却不领情,反倒是说了我一顿。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以你的性格怕是取得功名也不会得到重用,实在是太过耿直了,这也是你应得的‘回报’!”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是主考官?   “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得到朝廷重用了?”赵构实在是气不过,讥笑道:“以阁下的德性妄想入朝为官,取得功名,简直是痴人说梦。 像兄台这样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如果大宋读人皆是如同你这般去想,那便是读人的耻辱。我等寒窗苦读十余载,为得是金榜题名。自幼研读圣人之道、孔孟之礼;兄台之前所言,怕是与孔孟之道相悖,枉为读人。”   “你……你……”那人被赵构言语讥讽,气得面红耳赤,话都说不清。   “读读到你这样的,当真是读人的耻辱!”赵构冷嘲热讽,他最恨的便是贪污受贿之人,说话毫不留情,极尽侮辱。   原本以为死了蔡京、斩了朱勔、办了童贯等人后,大宋会相对稳定点,哪怕是有心贪污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并且,蔡京、童贯等人死后,朝中大臣纷纷收敛了许多。   赵构也认为那些人有心没有胆子,不敢顶风作案。不曾想到,参加会试,还未取得举人功名的考生,居然不以贪污为耻,反而引以为荣,理直气壮地大肆宣扬自己想要‘升官发财’。   纵然是其他人也是如此想,却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扬言,眼前的此人却是明目张胆,仿佛贪污受贿是非常光荣的事迹,尤其是想起蔡京、童贯等人的事迹,赵构是气不打一处来。   恰好此人正有贪污的想法,而且信誓旦旦的追求这样的目标。正所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自大宋开国以来,政治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外敌亦不敢妄图南下;大宋重文抑武,文人的地位比之武将要高出很多。若是以你的说法去做,那么你便是犯了藐视先皇之罪!”   那人吓了一跳,他不过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道出,却不想被眼前不认识的人说成了藐视先皇,这可不是随意说说的。若是真的确定了,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状。   “你……你这是污蔑!污蔑之词!”那人不知是被赵构气得,还是被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又想起赵构说的罪状,缓了好一会,叫嚷道:“你这是污蔑在下,要将你送官查办,为在下正名。”   “送官查办?”赵构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寒声道:“先皇重文抑武,乃是为了选举贤才为朝廷效命,只要是人才便可破格录用。而你刚才之词,正是藐视先皇的意思,你还说自己没有罪过吗?”   “大宋幅员辽阔,人多地广,读人何止万人!科举制度自前隋唐两朝完善,成为寒门学子,读人入仕的重要途径,亦是朝廷择取人才的考量标准。此次皇恩浩荡,再开一科,亦是今年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你不思皇上圣意,将科举考试视为升官发财之路,此乃有辱读人的尊严,更是有违皇上圣意。莫非兄台不知朝廷正在严打贪污之人,上至一大员,下至衙门衙役,一经发现一律严办。”   “你身为读人,研读孔孟之道,学习礼仪,却不知造福百姓,为大宋效命,枉为读人,枉为大宋子民。在下实在不知你是如何来到此处,要我是主考官,直接剥夺你的考试资格,永不录用。”   赵构怒气冲冲的训斥,据理力争,毫不留情,冷笑道:“现在你还说我污蔑兄台?你还要将我送官严办吗?你应该庆幸,主考官还未前来,要不然仅凭你之前所言,只怕想入贡院的门都难,更别说做官了。”   那人先是慌了手脚,身子一怔,猛地后退几分。此时的赵构身上无形间流露出来的气质,深深地震撼了他,又听得他所说的话,心里一惊。虽说赵构的言辞犀利,那人也被赵构震住了。   但是,那人也是聪明之人,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其他人关注此地,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原本惊慌失措的神情,转眼间又恢复如初,宛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此时没有引起其他考生的注意,只因姗姗来迟的考官们渐渐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被吸引,故而其他人没有看向他们,反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官娇。   与此同时,官娇上的考官们也在众人的拥簇下纷纷下了娇子。但是,他们没有立即进入贡院内,反而是站在贡院门口。看这情景他们并非正副主考官,而是当地的官吏,或是文人墨客,静静的等候着。   那些考生看见考官们出现,神情各异,有些人激动不已,也有人愁眉苦脸。只因每次乡试皆是不同的官吏前来,并非同一个。但是,也有些人是相熟的,而那人眼看众人不曾关注这里,眼下也只有赵构等二人。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样子,顷刻间得意洋洋地说道:“正如你所言,我正有此想法。但是,那又如何呢?你与我不过都是考生罢了!若你是官员,或是主考官那就不一样,只可惜你不是,就不要在我面前假装圣人!”   “兄台,我真的为你感到可耻!你真是丢尽了天下读人的脸,更是丢了你原则,以你这样的人,的确如同这位兄台说的那样,不适合参加这场考试,贡院不是你升官发财的地方,也不是你做春秋大梦的开始。”   赵构冷嘲热讽时,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待赵构说完后,又见那人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反而更是理直气壮。这让他保持缄默的态度,也淡定不了,决定出声训斥一顿。   “你以为你是谁?主考官还是大人,又有什资格说我?当真是可笑至极!”那人自信满满的讽刺道。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他淡淡的笑了笑,气定神闲。   赵构诧异的看着此人,见他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不仅谈吐优雅,还彬彬有礼。此外,这人身上倒有些官员的味道,有种淡然且不失威严,心想:“莫非他是……”   “你不是说我是主考官吗?”   “你是主考官?哈哈!……”   男人微微一愣,见他身着朴素,又见他与自己年纪相仿,从什么角度上都不像是主考官。如果是主考官必定是穿着官服前来,哪有这样便前来的,还没有坐官娇,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吓唬自己,也可以说就算眼前这人真的是主考官,他也不愿意相信。      第三百六十九章 你可相信否?   “怎么?我看不上去这么不像主考官?”这人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没有弄脏衣服,也没有其它什么,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很好。但是,从那人的眼神中看的是不信。   “我看上去真的不像?”   赵构见他目光看向自己,便知道他询问的是自己。于是,赵构也上下打量起此人,正如那名考生所说的那样。无论是从何种角度上看都不怎么像是主考官,一是此人身着虽是得体,却没有穿官服;其二,此人的年纪也就二十来岁,就算是考中进士,也不应该如此年轻就得到朝廷派遣的官吏,只因年轻且没有经验,根本就不像。   最后,这人风轻云淡,平易近人,不像是文官身上的气质,没有半点自高自大,更没有居高自傲的模样,还有他没有乘坐官娇前来。乍看上去的确与主考官相悖,如同考生一样。   这人见赵构上下打量自己,又看了看他的眼神,感叹一声:“唉!……看样子下次出门还是不穿便服了!难道真的不像吗?……不好意思!在下还真的是此次主考官,不过是副的!”   “真的是主考官?”赵构与那人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面面相觑,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赵构震惊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此人真的是副主考官。原本他就有些怀疑,又听到他自己承认,心中笃定不像作假。根据大宋律例,假冒京城官吏是要论罪处的,无人敢有这个胆子冒认副主考官。   那名考生已经有八分相信了,只是还有两分期望此人是假的。因为这人是真的主考官,那么自己的前程不仅完了,还有牢狱之灾。毕竟,他之前所言的确是有失体统,还有就是口出狂言,侮辱朝廷命官。   “在下乃是朝廷派遣而来的副主考官!如若不信,待会你们便知道是真是假了!”这人没有在自己身份是真是假上多做解释,至于他们信不信的确没有太大关系,来此目的便是监考,并非争论。   那人见他不再争辩,心里一紧,又大笑一声:“你不是说自己是主考官吗?你且证明来我瞧瞧!若是没有证据证明,那你便是假冒京官,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倒要看看你有几颗脑袋砍。”   赵构鄙夷的看了那人一眼,心想:“真是白痴的可以!见过傻的,没有见过这么傻的,真是罪有应得!”   站在赵构面前的此人,还真的是朝廷派遣而来的副主考官,正主考官还在路上。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此人乃是翰林学士王槐,自小就怀有读书强国之心,只因目睹朝政的弊端。   由于大宋的政治腐败,奸臣当道,把持朝政;外有强敌环视,战争频发,百姓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遭受流离失所的痛苦。因此,王槐自小就有忧国忧民之心,而他也是身体力行,当真是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乃是大才之人。   说起这次成为副主考官,就连王槐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虽说考中进士及第,一直没有委任任何职务,只得安心留在翰林院。王槐也没有觉得不妥,反倒是欣喜若狂。   于是,王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仅对经籍、诸子百家等著作外,又关心朝廷实事。但是,王槐没有官职,也没有职务,只得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隐藏,藏身于幕后,静静地观察着时势。   恰好恩科再开,王槐没有毛遂自荐,翰林院其他人都有其他安排,而他却没有事情。于是乎,来到相州担任监考官的任务就落在他的身上了。并且,他与其他考官不一样,不是坐在官轿来的,而是骑马独自上路,乔装打扮一下,想要探寻这一次恩科考生的素质。   当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赵构这样的考生,势必是真心为国为民,而他的想法又与自己的相同,故而得到王槐的好感;忧的是还有升官发财的思想,不思为国为民,只为自己利益考虑的考生。   王槐淡然一笑,置之不理,独自走向了贡院,与其他考官碰头。考官们都前来了,也就是说考生被衙役全部挡在外面,距离贡院有数百米远。那些衙役见王槐前来,直接将他误认为是考生,一样挡在外面,不得入内。   “看样子,还真的是很像考生!”   王槐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取出委任令,衙役看了一遍后,心里大惊,连忙恭敬地放他进去。那些考官见王槐前来,也是吓了一跳,其他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原本以为王槐会是穿戴整齐、官服前来,排场肯定很大。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王槐身着便装,独自一人前来,没有任何排场,而且他的年纪在众多考官面前,是最年轻的。但是,王槐是朝廷派遣下来的京官,就算是职位相当,那也高人一等。   “王大人!”众人寒暄了一阵,王槐也是一一招呼着,然后便让衙役将那名考生以及赵构带来。   王槐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考生,笑道:“现在可曾相信了?”   那名考生见王槐独自前去时,还冷嘲热讽,认为他自不量力,尤其是看见衙役将他挡了回去,那一刻他的心放松了,更加觉得王槐是狐假虎威,对此不屑一顾。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是亲眼目睹,整个人面如死灰,两眼无神,身子直接瘫软了,酿跄着身子,满脸的不可思议,口中念叨:“怎么可能呢?他真的是主考……这下完了!完了!……”   赵构却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他知道王槐表露身份的那一刻,便知道他是真的。只是没想到年纪轻轻居然就被派遣而来,赵构心里也是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惊喜。   “此人年纪轻轻便成为副主考官,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如果不是品学兼优,怕是轮不到他的头上。此外,谈吐有度,不卑不亢,又没有官架子,看样子也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官员!”   赵构泰然自若地再次打量起王槐,赞赏地点点头;想起副主考官是他,也有些好奇正主考官到底是何人了。原本糟糕的心情,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好转了,嘴角微微上扬,低声细语道:“我倒是好奇正主考官到底是谁了?还真想见识一下!”    第三百七十章 武夷先生      “今日,我以主考官的身份,永久的剥夺你参与考试资格。”王槐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了当地处理那名考生的事情。对于这样的读书人,就算是大才也是毒害百姓,还不如断了他的念头来的干脆。   那名考生还想说什么,看见王槐只是剥夺他的参试资格,并未追究其他罪行,想了想还是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的话语被王槐听得真切不说,还当面奚落朝廷命官,要真的追究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只能受着,就算心里有怨恨,也得憋回去。此外,他的名讳以及祖籍何处全部记录在案,就连他出自哪家书院都一并记录下面,算是彻底的断去了他的念想,终生入仕无望。   “这位兄台,我看好你!”   那人被驱逐出后,又被衙役直接赶出邺城,背负行囊回到家乡去了。即使是他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今日这天,祸从口出,说的便是他。接着,王槐又将目光看向了赵构,毫不吝啬地赞赏、鼓励。   自始至终赵构都是风轻云淡地报以微笑,没有任何欣喜或是激动,这让王槐更是赞赏有加。试问任何一个学生看见主考官,都会抱着与之交好的态度,哪个不是恭恭敬敬。   赵构也是以礼相待,却没有任何恭维之意,如何不让王槐惊叹不已。最后,赵构也被送到安全距离后,准备转身离去时;恰好一顶官轿急匆匆的来到此地,赵构好奇地停下脚步。   王管家适时出现在赵构身边,赵构问道:“此次前来监考的正主考官倒是有些来头,王兄你知道吗?”   “不知!”王管家没有说谎,他真的不知道此次朝廷派来监考的人是谁。   于是,赵构暂时停住了脚步,驻足观看。   从轿子内出来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年逾五十开外,慈眉善目,让人惊讶的是没有穿着官服,更没有穿官靴,倒像是教书先生一样,粗布麻衣,红光满面地悻悻然走了出来。   原本众人还满怀期待,以为眼前的长者会是正主考官。但是,看见此人装扮,众人又失望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众多考官,就连副主考官王槐急忙忙地走了下来。   赵构瞥见王槐的目光瞧见那人时,大吃一惊,又欣喜如狂,他便知道此人就是正主考官,却不知姓甚名谁。   “武夷先生”众人齐声招呼道,无人敢不敬,肃然起敬地躬着身子,以晚辈之礼待之。   “武夷先生?他是谁?”   赵构狐疑地看着王槐恭恭敬敬的向那名长者施礼,还真的有些奇怪,他从未见过此人,更不曾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如果真的是朝廷派遣而来的正主考官,赵构不可能不知道。   即便没有见过,也听说过,而眼前的这人还真的是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不知此人是何人。   “居然是他!”王管家瞅了一眼,惊讶道:“没想到胡老会来到此地,难怪其他人如此尊敬了。”   赵构惊疑道:“你认识此人?他到底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   王管家摇摇头,道:“武夷先生乃是学者对他的称呼,属下如何认识此人。不过是听闻他的事迹,也曾经调查过此人的情况,故而知晓。至于,彼此相识还没有那个资格。”   于是,王管家将自己的知道的一切详细的告知于赵构。   原来此人名为胡安国,建宁崇安人;本名胡迪,只因他一生以圣人为目标,主要从事学术研究,潜心研究,后来干脆将自己的本名改了,也就是现在的名字;‘武夷先生’乃是学者对他的称呼。   胡安国是绍圣四年丁丑科进士第三人,为太学博士,旋提举湖南学事,后迁居衡阳南岳;早年拜程颢、程颐弟子杨时为师,研究性命之学。两年后,入太学学习。胡安国入太学后,以理学家程颐之友朱长文及靳裁之为师。靳裁之与他讨论经史大义,非常器重他。   绍圣四年参加科举考试,正如之前那人得到的小道消息一样,胡安国本来是第一名,后来因为宰相干预,最后沦为第三名。皇上赐予他太学博士,留任太学院任职。   先后成为湖北学事、湖南学事,任职成都府。只因母亲逝世,胡安国回乡奔丧,之后便一直称病拒不接受朝廷授予官职。当时,宋徽宗在位期间,而胡安国在文人中的地位颇高,又不恃才自傲,更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这让赵佶非常器重,想要让他再次出来担任官职。   但是,胡安国回乡之后便不再回京,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迫不得已之下,赵佶让山庄的人前去追查事情真相。并且,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胡安国无心权力,对朝廷更没有任何留恋,安分守己地在家中深居简出,自给自足。   “既然决心在家乡终老,那为何这次又出现在这里?”赵构诧异的看着胡安国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隐居十年,不曾露面的人,十年后又出现了,的确是有些怪异。   “胡老虽说辞官归乡,准备终老于此。但是,胡老身为太学博士,一心对大宋的教育非常看重。只要当地有任何学院的事情,都会出面尽一份力,此次乡试只怕也是这个原因。”   “真的是这这样吗?”赵构狐疑地看着王管家。   王管家沉默不语,他总不能说这件事跟赵构有关,当真是有苦难言,尴尬的低下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原本胡安国的确是留在家乡不愿意出来,而王管家所言也不过是安慰之词,并非真相。   胡安国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最后才答允出现在这里,只因那个人的请求他不能拒绝,唯有答应。哪怕胡安国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不得不答允下来,那个人也是为了赵构才会如此做,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以这样说,胡安国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一切都是因为赵构在此地。如果赵构不在此地,那么胡安国也不会被那人请求来到此地,而他也没有询问什么。既然答应了便马不停蹄的来到此地,还未来得及准备什么。   胡安国四下张望一下,正好看见了赵构身边的王管家,他不认识赵构却识得王管家,只因二人见过面,还不止一次,又抬起头看向了赵构,微微一愣,心想道:“原来是为了他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胡安国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与众人一一寒暄一下,然后便进入贡院内。毕竟,答应了别人,那就努力做到。再说今日乃是‘入闱’,也就是所有考官都需要进入其中,考试没有结束不得外出,违者按律处置。   众人入帘后便会立即上酒菜,准备上马宴,不论是帘外还是帘内的官吏全部都得参加。此帘乃是设置在贡院门口处,只有经过严格的搜身得到准许后才可推开帘子进入相应的‘号房’答题。   胡安国乃是朝廷派遣而来的正主考官,而且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又是太学博士,颇负盛名。即便是没有正主考官,在座的考官皆以他为首,故而上座;王槐虽然年轻,可他有副主考官之名,坐在下首,其它的官吏依照官职的大小依次而坐。   待众人悉数坐好,酒菜已经端了上来,众人皆是文官,在场的没有武官,故而礼仪至上,一切以胡安国为尊。胡安国未曾动筷,其他人哪里敢动一下,只见胡安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诸位大人,胡某在此敬大家一杯!”   说完,胡安国便喝了七分,并未一饮而尽。毕竟,文官不与武官,讲究的是一饮而尽,畅快痛饮。此外,他们身兼要务,不敢痛饮,只得浅浅的喝了一口,不过也喝了七分,此乃尊重之意。   众人见胡安国喝了七分,他们可不敢偷懒,哪怕是不喝酒的人,也得喝个八九分,此乃回敬。   胡安国端着酒杯,又自行斟满酒水,正声道:“相州府乃是胡某首次前来,受皇上的旨意来到此地监督考试。本来此事轮不到我胡某头上,不过皇上器重在下,那我也不能辜负皇恩。”   “诸位大人,你们皆是当地,对当地之事更是一清二楚;胡某是建安人,又在衡阳隐居,初来乍到,让诸位大人久等了。若是日后处事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武夷先生多礼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回道。   胡安国见众人如此说,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开始动筷。众人都在等待他前来,并未饮食,故而胡安国也知道众人饥肠辘辘,便不再多说了,吩咐开始吃了。但是,众人无人发出任何声音,静悄悄的非常的守礼。   王槐出自翰林院,也听闻胡安国的盛名,又亲眼见到本人就坐在旁边,更是难掩激动之情。回想当初,王槐早想亲自拜会,不过胡安国离开京城留在衡阳不曾出来,此事乃是他的遗憾,今日所见本人,岂能错过,想要与他共谈一下。   胡安国的盛名在外,又是大学者,还师从名师指点,故而众人吃过饭后闲来无事便与他谈论起经论、诸子百家等,还有一些人更是像偷师一样,恭敬不已,这让胡安国有些不适应。   若是十年前,胡安国怕是习以为常;十年后,胡安国常年留在家中,深居简出的,又甚少与众人谈论诗词歌赋、诸子百家等典籍之事。十年的空白让他有些忘记了这样感觉,似曾相识却又陌生。   胡安国面对众人的疑惑,只要知道的一律解惑,还会提出自己的观点,众人大为赞扬。并非恭维之词,乃是被胡安国的学识折服了。正因如此,众人之前还较为陌生,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虽然王槐较为年轻,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一番谈论后,众人对他的印象也格外清晰,对他的学识也是非常赞赏。原本还有疑惑的人,在这一刻也信服了。接着,王槐针对自己今日遇到的事情说出来自己的一番道理,重点赞扬了赵构的行为,认为此乃读书人的典范。   胡安国等人听闻王槐所说的事情,皆是震惊不已,他不曾想到读书人中有这样的败类,而这些事情原本不必像胡安国禀报的。毕竟,胡安国乃是临时派遣,而他只需要回京禀报就好。   “此人到底是何人?”胡安国听闻王槐的提醒,才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位年轻人,还有他身边的王管家。   其实,王管家与胡安国是认识,不仅仅认识,更是见过数面。只不过他们二人并未有任何交集倒是真的。王管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见过胡安国,那个时候胡安国刚刚辞官。   由于皇上对胡安国非常倚重,却又不愿意接受官职,王管家这才亲自出面。另外,与王管家一同前来的还有赵似。虽然那个时候赵似在众人面前都‘死了’,不过赵似之前也与胡安国交好。   胡安国不是武人,却得到赵似的敬重,那是因为他确有真才实学。赵似还邀请过胡安国来到府中作客,那个时候赵有恭也曾经见过此人,还受到胡安国的教导,不过也是数日罢了。   正因如此,王管家来到衡阳胡安国居住的地方,暗中观察发现,他的确是不愿做官,又与他有数面之缘。王管家有意接近,这一来二去,二人还熟悉起来了,胡安国也不是糊涂之人,他看得出王管家来此地的目的,便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原因。   王管家与他相处一段时日后,也被胡安国的学识折服,决定帮他一帮。那个时候,赵似也亲来了。不过他一直隐身于暗处,也正是王管家与赵似二人的帮助,宋徽宗赵佶才没有继续强迫胡安国出山。   他们二人十年未曾相见,王管家离去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自此以后胡安国便没有接到皇上的圣旨,他知道是王管家帮忙了,却不知赵似在其中的作用。毕竟,那个时候的赵似不在了,故而这个恩惠一直记在心里。若非这十年来没有任何人打扰他的清净,胡安国也不会安心地研究。   胡安国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过着平静的日子了,不会再与朝廷有任何牵扯了。没想到前些日子,突然而来的一位贵客,惊扰了他的平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外,还有些诧异,待那人表露身份以及来意后,胡安国只得答允下来,也算是报答这十年来清静的恩惠;再说他对于学政方面的事情不遗余力,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投其所好   胡安国因母亲意外去世,远在成都府任职的他,急匆匆的回到家乡,待他抵达时,母亲已经过世。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父亲也早早去世,母亲也走了,独留下他一人。   回乡奔丧的胡安国在家中守孝两年,第三年宋徽宗便传下圣旨让他离家会京赴任。有感于母亲病逝,自己常年在外,尚未尽孝道,故而胡安国思前想后决定不愿入朝为官。   宋徽宗见胡安国乃是孝子,便准许他留在衡阳任职,然他仍然不予接受,依然称病拒不赴任,辞官之心昭然若揭。但是,宋徽宗期盼胡安国出山相助于自己,屡次传下圣旨,他仍然不予理会。   “这个胡匹夫,当真不识好歹!”赵佶见胡安国屡次不愿答应做官,气得破口大骂:“说什么武夷先生,朕看是武夷老匹夫才是,要是再不答允,朕便斩了他,看他如何恃才自傲!”   “皇兄且息怒!”赵似见兄长怒气冲冲,也觉得胡安国做的有些过分,不过他倒是有些理解。   毕竟,大宋局势不稳,党派之争,又有外敌为患,还有皇兄的不作为,奸佞当道等等,这让胡安国离京回乡倒也说得过去。此外,胡安国乃是回乡奔丧,情有可原。   偏偏胡安国回乡之后,不愿意回来了,一心留在家中自给自足,不愿意入朝为官。虽说胡安国有治国之才,如此婉拒圣上的眷顾,岂不让人认为他恃才自傲,当真是‘刘备借荆州,一去不回头’。   当初,胡安国因母亲去世的消息,匆忙请辞;那个时候赵似便提醒过兄长,让他小心。但是,赵佶不以为然,没想到今日一语成真。毕竟,胡安国一心研读,赵似是知道的,故而出言提醒。   现在胡安国想必不愿回来,留在故里,也是为了此事。虽然赵似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不过在国事家事面前,当以国事为重,心里不免有些生气。但是,没有赵佶如此气恼便是。   “你说这个胡匹夫到底是怎么想的?朕三番两次传旨让他入京任职,偏偏他不乐意。若不是念及确有真才实学,怕是朕早早将他杀之,以儆效尤。大宋自开国以来,尚未有人如此做!”   “皇兄切莫生气,气恼了身子不值得!”赵似微微一笑,道:“说起这个胡安国,我倒是与他有几分交情。他自幼拜在名师之下,志向远比其他人要高出很多,不为做官,只为做自己的事情。”   “十三弟,你是如何知道的?”赵佶想起胡安国心里就一阵不舒服,纳闷地望着赵似。   “皇兄,你看太小觑弟弟了!”赵似哈哈一笑,道:“此人的才学,我也是从他人处得之,便亲自拜会,没想到一来二去倒也是见得真切。另外,我家那个小子也曾在他那里学习过,不过他并未收下为弟子,只是教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太学院,被皇兄调任湖北去了。”   “不如这样,我暗中前去探查一下情况,待摸清楚了他到底如何想,再作打算。如果真的不愿意做官,依然是有大事的话,那不如就这样算了,不必强求于人,再说了他在文人心中的地位颇重,又是太学博士,太学院中大多学生都是他的学生,要是真的逼急了,怕是不好收场。”   赵似微微一笑,道:“皇兄,你且看如何?”   “唉!……只能如此行事了!”   赵佶失望了叹了一口气,他真心希望胡安国能够出来相助于自己,奈何人家就是不愿意。如果真的逼急了,怕是得不偿失,要不然早就下旨处死了,哪怕再气恼都未曾有过任何过激行为。   于是,赵似与王管家二人悄悄地来到胡安国处。但是,赵似‘已死’不能出面,一切都由王管家出面处理。   赵似思前想后,决定留在当地镇上,开了一家小店,又乔装打扮一下,伪装成老板,王管家则成为店小二。虽说胡安国是文人,但是他有一个爱好,那便是饮酒,只要是好酒皆可一醉方休。   这也是赵似与之交往过程中得知的,故而赵似投其所好,在当地开了一家酒坊,因为他卖得酒水与众不同,又爽口且尽头足,很快便在当地传扬开来,渐渐地打出名声。   虽然胡安国在家守孝,但是听闻镇上有好酒,肚子里的酒虫沉静许久,终于耐不住美酒的诱惑,兴致冲冲的前来买酒喝。   赵似见鱼儿上钩了,便拿出珍藏的好酒送于胡安国,说是仰慕他的文才,只需要让他题字便可。胡安国见有此等好事,二话不说直接提笔书写起来,最后得到了一坛好酒,直接带回去好好地品尝。   一来二去,长此久往,渐渐地王管家也与胡安国熟悉了。之后,王管家更是有意无意地来到胡安国的家中,见他住在草棚内,并非高墙大院,显得非常诧异,又见他在住的地方种的菜,这一下王管家更是惊叹不已。   王管家将自己看到的情况悉数禀告于赵似,赵似赞叹一声:“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当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看样子是真的不愿入朝为官了!……此次任务怕是无法完成了!……”   “庄主,他不愿意回京城为官,皇上那边该如何面对?”   “顺其自然吧!”赵似叹息一声,又笑了笑道:“若是没猜错的话,过些日子便会前来了!那个时候我们再与他见上一见,我不能出面,你却可以摆明身份直接与他对话,再做决定!”   王管家狐疑地看了看赵似,心想:“让我摆明身份?庄主这是唱的哪一出?”   果不其然,数日后,胡安国真的来了,王管家像往常一样准备为他送上美酒,却被他劝住。   “二位兄台,劳烦这些时日的款待,胡某在此拜谢!”胡安国道谢一声,又开门见山地说道:“二位兄台不远千里来到此地,无非是为了探查胡某的情况,好上报于朝廷,这些胡某都知道,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王管家微微一愣,目光瞥了一眼赵似,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了。于是,他也没有任何做作,更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如果再玩虚的,不仅是侮辱了胡安国的智商,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武夷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不仅仅博学多才,思维更是缜密。既然先生如此说了,我也不隐瞒了,在下来此的确是朝廷的意思,皇上屡次传旨,先生拒不接受,特来此看看先生的情况,好回去禀报。”   “果然是皇上派来的人!”胡安国淡然的笑了笑,像是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似的,接着又说道:“劳烦二位大人代胡某传话回禀皇上,草民卸下官职后,留在此地,自给自足,过得甚是开心,有负皇恩。草民实在是不愿意入朝为官,更不想搅在这趟浑水里,只想一心一意地钻研诸子百家所学,此乃胡某一生志向,恳求皇上成全!”   “先生……”   王管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赵似接话道:“武夷先生,我兄弟二人必定将话原封不动的带给皇上,我等在此保证日后再无其他人前来打搅先生的清静,你看如何?”   “如此多谢二位兄台了!”胡安国诧异的看了一眼赵似,又郑重的道谢一声,然后便告辞离去了。   “庄主,为何不劝说一下呢?”王管家望着胡安国离去的背影,疑惑不解的问道。   赵似淡淡的说道:“胡安国此人行事皆有目标,目标没有达成势必不会答应的。再说了,他的心已经不再官场,就算勉强他回去了,只怕也没有太大的效果,还不如让他安心在此研究学术,或许更好也说不定!”   王管家似懂非懂地看着赵似,接着赵似又吩咐他收拾一下。   次日,赵似、王管家二人皆以离去;在离开前,赵似又命人将尚未卖完的酒全部送给了胡安国,也算是赵似赠送给老友的心意,故而胡安国记着这次恩惠。虽然不知道赵似在其中的作用,不过却记住了王管家,也算是有所收获。   在此感谢书友冰雪巨人在投了12张推荐票~~    第三百七十三章 山人自有妙计   自从那日以后,胡安国再也没有见过王管家,而且也没有朝廷的人前来打扰。 虽说王管家与自己不相识,不过这份恩情却是时刻铭记于心。胡安国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故而十年后的今天才答应出山,只为还了当年的一份恩情。   胡安国见一些美酒送往自己住的地方,询问一下送货人才知道那家店已经关门了,而这些酒水全部都是那家酒坊老板、伙计赠送的。胡安国愣了一下,慌忙跑了出去。   待他再次来到这家酒坊时,门上贴着‘关门、歇业’等字样,方才相信是真的。胡安国虽是文人,却与诗仙李白一样好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唯有醉过方才明白酒中滋味。   赵似、王管家二人关门歇业后,便回到京城,将自己调查的情况如实禀报于宋徽宗。赵佶听闻二人禀告,又见赵似说得在情在理,也就此作罢了,也不再派遣官吏前去打搅他的清静,让他安心做学问。   赵佶也不想不到十年的不打扰,换来十年后的回报!   虽说赵似与王管家单方面联系,对于赵构在何地,作甚还是了解清楚。只要赵似想要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且看他愿不愿意与否。当时,听闻赵构的决定后,赵似便说与宋徽宗听。   “这个臭小子,到底耍什么花样!”赵佶听闻后,宠溺地笑骂一声:“当初朕让他用心读书,他日必定有所成就;偏偏不听,又弃文学武。没想到兜来兜去,又转回去了!”   赵似调笑道:“想必是这次吃了大亏,才会心灰意冷吧!”   赵佶微微一笑,他知道赵似是在开玩笑。毕竟,赵构的性格他们二人都清楚,要说心灰意冷根本就不可能。此外,赵构如此做的目的,他们一听便猜到七八分了,只是偶尔也会调侃一下。   “朕倒想他的文采如何!”赵佶感叹一声。   赵似笑道:“这有何难?”   “你且说来听听!”   “皇兄此次再开一科,他人不知,臣弟岂能不知。皇兄是为了构儿才如此做;无非是减少他的时间。如过皇兄想要看他的文采,只要派遣翰林院学士前去便知道了。”   “但是,翰林学士已经全部分派任务,相州府还真的是欠缺了!”赵佶如何不想派遣信任的学士前去,不过其他人早已安排好,一时间也难以重新安排,怕是引起其他人注意。   “前些日子,我便在翰林学士遇到一人。”赵似想起日前在翰林院之行,原本全部派遣出去了,没想到还有一人在学院读书,故而才想起此人,“臣弟以为可以派遣他前去,定然没错!”   “派他前去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从未从担任任何职务,怕是难以担当此等大任。”赵佶听闻赵似说的一切,也觉得此人博学多才,也决定让他前去。不过,想起乡试乃是初步筛选有才之人,那人什么职务都没有,有些担心了。   赵似笑道:“皇兄莫非是忘记了监考官,历来都有正副二人,他可以成为副主考官,再派遣一位老练之人前去担任正主考官,也算是两得其美了。”   “如此甚好!”赵佶拍手叫好,又想起何人担任正主考官,不免有些发愁,“那何人担任正主考官呢?”   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似,他猜到赵似心中已经有了恰当人员,故而有意无意地看着他。   赵似见赵佶看着自己,也没有掩饰,直接承认道:“正主考官我倒有人选,皇兄以为此人如何?”   赵佶狐疑地看了过去,只见赵似指了指早已未见的名讳“太学博士胡迪”,赵似手中的乃是太学院取来的档案,记录的都是曾在太学任职的人员,而胡迪赫然在列。   “怎么是他?”赵佶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否定道:“当初,朕下了数道圣旨,他都不愿意出山,而他远在衡阳,要是让他前往相州府,怕是有千里之遥,况且来回折腾,必定不会答应。”   赵似问道:“皇兄认为他的才学如何?若是让他担任正主考官,皇兄觉得如何?”   虽说胡迪屡次拒不接受圣旨,还装病不愿出来,不可否认的是他确有真才实学。   “他的才学自然不必多说了。”赵佶肯定的点点头,叹道:“若是他担任此次相州府的正主考官,那是最好不过了。以他渊博的学识,必定能选出大才之人,正好有他把关,到时候便可知道构儿的文采如何。”   “如此便是了!”赵似自信满满的回道,“至于他出山的问题,皇兄自然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赵佶淡淡的说道:“你有何方法?”   “皇兄,你……”赵似是有苦难言,哭笑不得的看着赵佶,他的这副模样明摆着就是让他将事情全部说出来,这让赵似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低声细语道:“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说出来吗?”   “是,又如何?”赵佶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低声道:“还不快快说出来,到底有何妙计!”   赵佶的确不相信赵似有什么妙计让胡迪出山,要知道他可是皇上,而赵似要是‘没死’的话,或许以他们的交情想必会相助一臂之力。但是,赵似‘已死’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胡迪,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赵似气恼不已,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皇兄,莫非忘了十年的事情?”   “十年前?”赵佶皱着眉头,沉思许久道:“你说的莫非是当年朕让你前去调查的事情?”   “不错,正是此事!”赵似肯定了他的的猜想。   赵佶问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十年前,赵似尚未露面,胡迪哪里知道是赵似。再说了,这件事对于赵佶来说无关紧要,也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思前想后,赵佶还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说服他出山。   赵似笑道:“十年前的事情,对于胡迪来说必定铭记于心。虽说我不曾露面,不过他露面了。此外,他正在构儿身边,就算过去了十年,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忘记他的模样,到时候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势必会书说动他出山。”   “真的可以让他出山?”   赵佶狐疑地看着赵似,说到底他还是有点不相信这样就可以做到让胡迪出山。毕竟,胡迪原则性极强,连圣旨都可以装病不愿意接受,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下来,在他想来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奇迹发生了。      :。:   第三百七十四章 步步为营   赵似自信满满,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接着,无论宋徽宗赵佶如何威逼利诱,或是套话都被赵似一一挡了回去,愣是不说。此外,赵似还与赵佶打了赌,要是无法说服胡迪出山,甘愿领罚。正因这句话,赵佶才没有继续追问,一切交给了赵似处理。   入夜,赵似悄无声息地出宫,皇宫就像是自己别苑一样,来去自如。   赵似出宫后,直接去了楚王府;此时,赵有恭早已歇息了。赵构不在的时日,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的确是有些累了,便早些睡了。但是,赵似顾不得其它事情,直接将赵有恭喊了出来。   有其父必有其子!   赵有恭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他们并未留在楚王府,那里说话多有不便,便找了一处清净之地相见。   “父王,您找孩儿有何事?为何深夜前来?”赵似虽是他的父亲,不过扰人清梦的事情当真是让人恼火,要不是赵似是他的父亲,兴许赵有恭置之不理,或是直接动手了,声音有些哀怨。   赵似见赵有恭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真是没出息,少睡一会死不了人。虽说构儿不在,你也确实累了,不过这些事情是你应该承担的。”   赵有恭点头哈腰地答允着,头昏脑涨,尚未睡醒,又听闻赵似提及赵构,这让他更是将一切怒火转移到赵构身上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也让他好好地尝试一下其中滋味。”   “今日喊你前来,是有一件事让你立即去做!”赵似开门见山地说道。   赵有恭不解的望着赵似,就算是有事,这个时辰也办不了,只有等到明日天亮了才行。如果长时间休息不足,只怕整个人浑身无力倒是小事,要是犯了错,怕是功亏一篑;如今半年不见的父亲,今日再见,便是大事,倒想听听看到底是何事。   “今夜,城门已经关了,怕是无法出城;明日,你亲自前往衡阳找一位‘胡安国’的人。”赵似叮嘱一声,“此人你也认识,待你见到时便知道是谁了,务必以礼相待,不可怠慢此人。”   赵有恭惊疑道:“父王,您让我找他是为了何事?”   “如今恩科再开,乃是皇恩晃荡。此次让你前去找他,为得是请他出山前往相州府担任正主考官之职。”   “即便如此,也不用从千里迢迢外让他前来吧!”赵有恭是越听越糊涂了,他没有弄明白找‘胡安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地看着赵似。   赵似解释道:“你去了便知道是谁!此次让你前去的目的,便是为了测试一下构儿的实力。”   “九弟?这跟他有何关系?”赵有恭纳闷了。   “关系大大的!”赵似掷地有声地肯定道,“这件事让你去办,是因为那人你认识。另外,让他前往相州府,只因构儿在那里参加乡试,需要派遣正主考官,而此人学识渊博,唯有他可以胜任。”   “我认识?又留在衡阳,学识渊博……”赵有恭低头沉思不语,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惊呼一声:“莫非是……怎么他的名字改了?”   胡安国的本名他们都知道,现在用的名讳,的确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改的,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胡安国’定然有什么更深的意思。赵有恭的猜测,得到赵似的赞同,而赵有恭也知道了此人是谁了。   “当初他屡次拒绝皇上的旨意,拒不出山,难道说我前去便可以了?”赵有恭有些怀疑,并非他贬低自己,确实这件事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那人的脾性赵有恭还是记忆犹新的,又发生了那些事,定然不会出山了。   这是赵有恭先入为主的想法,回想当年因缘际会,自己的父王结识满天下,不仅限于江湖中人、武将,还囊括其他领域的人物,有太学院博士、宫廷御医等众多人物。   当今大宋何人面子最大,并非宋徽宗,而是‘已死’的赵似。即使赵佶贵为皇上,有些人依旧不愿意听从他的旨意,要想去往何处,就算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仍然寻不到。   赵似要想找一个人,或是探听什么消息,哪怕是没有琥珀山庄,仍然有方法得到消息。毕竟,他们二人走的道路不同,决定了彼此结识的对象多少。赵佶登上皇位后,一直居住在皇宫中,甚少出行;赵似却是闲云野鹤,四处游逛,找寻高手挑战,这一来二去受伤在所难免,故而一些当地有名的郎中或是大夫等都与他相识,就连乡绅等人也结交。   “我让你前去自有十足的把握!”赵似自信满满地说道,“首先你是他半个弟子,又是我的儿子;此外,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也一并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他出山,仅此一次绝无下次!”   于是,赵似将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说与赵有恭听。   赵有恭还是有些不确定,狐疑道:“当真可以?”   “必然可行!”赵似斩钉截铁地肯定道,“虽然他脾性倔强,也不失为知恩图报之人。如果他不念及旧情,仍然留在草庐中研究,只能说我赵似的眼光有问题,识人不清;此人迂腐,无须再理会!”   赵似看人十分精准,从未走过眼,只要是被他看中的皆是行事光明磊落之辈,哪怕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仍然给予尊重,决不羞辱,宽宏大量,非常人能比,故而赵似笃定胡安国必定出山,而且不是无休止的出山,只需一次皆可。   胡安国是个有原则的文人,此乃优点,亦是缺点;赵似对症下药,必定药到病除。这不仅仅是自信,更是对人性的把控。虽说没有赵佶擅于用人,也不遑多让。   于是,赵有恭满怀疑惑地听从赵似的吩咐,次日便从京城出发,赶赴衡阳胡安国居住之地,务必让他再次出山。   但是,这件事赵构却不知情,他仍然在院中潜心学习,王管家知道并没有多说什么。虽说有些不仁义,不过他也想更好的相助于赵构,只得如此做;有些事情暗中行事,不必告诉赵构,哪怕日后赵构会怪罪于他,依然在所不惜,因为这一切他觉得值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麻烦来了   胡安国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依然悠闲自得地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辛勤劳作,摘着菜,锄锄草,日子也算过得去,而且平日里又有人前来拜会,只要不提及让他出山的事情,任何人前来都欣然款待。   虽无大鱼大肉,皆是农家小菜,吃得清爽,喝得开心。闲暇之余,也会前往市集贩卖字画、书籍赚点余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如今进入冬季,胡安国也添置了一些棉被、火炉等用来烤火。但是,他居住的小屋乃是茅草堆砌而成,要是大雪纷纷,或是大风势必无处容身,故而这些年早已不是之前那种茅草屋了。   虽然看上去还是茅草,却内有乾坤。当初奔丧时留在家中,不知情况,小屋在大雪堆积下坍塌大半,险些丧命。   吃过亏,胡安国不再如此下去,凭着做官时留下来的俸禄,重新整修了一番!对于独自完成这项任务,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当地百姓眼见于此,便出手相助,纷纷帮忙重新搭建一个茅屋暂时居住。胡安国感激乡亲帮助,给些银两,他们一概不受。   最后,胡安国也无可奈何,便作罢了!   不过,现在居住的茅屋却是他独立完成的,耗时前后两年时间,愣是重新整修好一座茅屋,不过外面皆是茅草堆砌,里面却是砖头,看上去如同茅屋一样。   毕竟,茅草屋对他来说又很多不便之处。如果仅仅是茅草屋,要是遇到天气寒冷,他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文章,转眼间化为虚无,正因如此才会想起重新修建一座茅屋。   “胡老先生!胡老先生!……”   胡安国远远的边听闻有人喊自己,便走出房舍,一探究竟。胡安国声名在外,众人喊他皆是“武夷先生”,而这个称呼只有当地百姓才会喊。   胡安国走出房舍,四处张望,远远的便瞧见一位老农急急忙忙的前来,正准备询问何事,又瞧见一位衣冠楚楚的俊俏公子从转弯处冒出头来,身后还跟随着一位长者。   “此人是谁?”胡安国一愣,皱着眉头,沉思不语:“为何总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又忘记在哪里见过?莫非是京城来的?……恐怕清闲的日子不长久了,唉!……”   紧随在老农身后的人便是赵有恭,还有楚王府管家,这是赵似的意思。如果仅仅是赵有恭一人,怕是难以说动,而赵官家也与胡安国相熟。现在的赵有恭模样大有变化,要是说起自己的身份,怕是胡安国不识得,而赵官家过去了这些年,只是脸上的皱纹多了些,皮肤干瘪,容貌并无变化。   赵有恭找了许久愣是找不到自己父亲所说的那个地方,原来胡安国早已换了一处地方,这才让他差点空手而回。若不是遇见了眼前的老农,询问之下才知道此地,怕是真的难以找到。   老农不过是平凡人,他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不过赵有恭身穿的衣服以及气度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而且询问之下,说是胡老的弟子,前来拜会师傅;老农更是热情不已,不仅道出胡安国在何处,还亲自带他前来。   “胡老先生,您的弟子前来找你了!”老农是百姓,嗓门是练出来的,中气十足,就连赵有恭都有些佩服。   “我的弟子?”胡安国疑惑不解地皱着眉头,他从未收任何一位弟子,就算是太学院也不过是客座先生罢了,并未真正的收徒;又抬起头看着赵有恭那张熟悉的脸,总觉得他很像一位故人,却又觉得不可能,“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来我这里!”   在他看见赵有恭的容貌后,心里想起了赵似,二人有七八分相似。如果赵似还在世,胡安国可能第一时间就会误认为是赵似,不是旁人。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的后人。   只是赵有恭远在京城,再说了自己离开京城已经有了十年,早已不是官场中人。即便是赵有恭,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自己,而且也没有理由。因此,胡安国才会觉得不可能是他。   “真的是他?”赵有恭、赵管家二人走近了一些,胡安国看得更真切了,尤其是赵管家模样未变,能让他跟随的只有楚王赵有恭了,惊疑的想道:“怎么他来了?”   老农不知胡安国的心思,见他沉默不语,神色间有些惊讶,以为是看见了自己弟子激动地,高兴地笑道:“胡老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叙旧了,家中还有事,先走了!”   胡安国怔怔不语地望着赵有恭,思绪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与赵似相见的画面。那一瞬间,就像是年轻的赵似站在自己面前,一样的风度翩翩,一样的英姿勃发,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赵有恭。   赵有恭躬身谢道:“多谢!”   老农笑了笑,又叮嘱赵有恭好生照顾一下,多留些时日,然后便离开了。赵有恭只得点头答允,一路走来。赵有恭说是胡老的弟子,他就没有停过,不禁训斥了几声,还语重心长的叮嘱赵有恭好生照看,要是可以的话,将他接回家中赡养。   老农的热情与善良打动了赵有恭,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胡安国却不见得同意。   “武夷先生,多年不见,您老还是老当益壮啊!”赵有恭被老农叨唠着,还未与胡安国见礼,赵管家便高兴地与之交谈起来。   赵管家见胡安国直愣愣的看着赵有恭,眼中满是感叹,心里猜到他是想起了老主人的事情。那个时候,赵管家也曾经与胡安国相处过,一切皆是因为赵似的缘故,不然也没有机会与之见面。   “赵兄也是老当益壮啊!”胡安国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赵兄还是一样开门见山,果真是有他的风采!赵兄不会想是与胡某在这里寒暄吧!你是武将,我可是文人,不能与你相比;外面不是说话的地,咱们进屋再谈!”   赵管家也不是做作的人,顺其自然地与胡安国叨唠了起来,待赵有恭转身时便见他们二人边说边笑的进屋了,独留下他一人在外面。赵有恭郁闷不已,只得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自始至终,胡安国都没有正眼瞧过赵有恭一次,风轻云淡的与赵管家寒暄着,以及询问多年不见的事情。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三言两语的概括一下,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似的,而赵有恭则像是多余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姜果然是老的辣   “武夷先生,想必多年不见,您的日子过得很惬意!”赵管家进屋后,便四处看了看,从外面看上去是茅草屋,还以为日子过得不好,没想到内有乾坤,当真是吃了一惊。   此外,赵管家又看见屋内有烤火炉,而其他地方都被书本占据着,想要找个落脚之处都有些困难。但是,这样的情况,赵管家没有任何的贬低之意,反而有些羡慕。   平日里屋内很少有人前来,故而闲来方便就将书籍随意的摆放,随处可见书籍,诸子百家等全部都有,而他赚取的钱大多数也是买书之用,要不就是买酒喝,再无其他花销。   胡安国见屋内乱糟糟的,想要找一处干净的地方还需要清理一下才有空位落座,歉意的笑了笑,道:“赵兄见谅了,平日里甚少来客,便随意摆放,劳烦赵兄将就一下!”   赵管家微微一笑道:“武夷先生乃是大才之人,赵某羡慕还来不及,哪有嫌弃之意。不过,武夷先生这些年不见,倒真是改变了不少。原本以为今生再无机会与先生相见,不曾想今日再见,当真是开心不已。”   胡安国屡次不受皇上的赐官,这个赵管家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赵管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有些羡慕。在胡安国心中没有功名利禄,一心只想做好学术问题,这让他佩服不已。   试问天下有多少人真的看透名利二字,而胡安国却看得比谁都清楚。   胡安国与赵管家二人寒暄了许久,期间二人不时地传来大笑声,可见二人之前相识,关系甚好。另外一边,赵有恭则是独自一人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随手拿出一本书籍,见上面皆是密密麻麻的批注语,见手笔必定是出自胡安国之手,心里也是万分钦佩。   这间屋子空间不大,要想容纳书籍少数也有百本有余,赵有恭随意的翻看了一番,不仅每本书上都有批注,有些书籍更是泛黄且有些破损,可见胡安国对于这些书翻看了不知是一遍有余。   胡安国是有大才之人,他平时空闲之余便是读书、做学问,除了书再无其他爱好;书也成为他唯一的爱好,更是与书为友,在书中怡然自得,自取其乐,哪怕是赵有恭自己都不见得有此恒心做到如此地步。   “赵兄不远千里来到寒舍,找胡某怕不知是为了与我寒暄,探望我这个朋友吧!”   赵管家一直未曾提及其他事,只是随意的聊起家常,目光却时不时的偷瞄赵有恭。此时,赵有恭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愣是不接话,他的心思被这些书本吸引住了,故而也没有留意赵管家的眼神。   但是,胡安国是何许人也!   他知道赵管家眼神偷瞄赵有恭,而他也时不时的观察着,见他翻看自己评注的书籍,心里有些欣慰。回想当初赵有恭在他那里学习时,也是如此模样,不过那个时候更多的是不耐烦,而现在却非常认真,也算是成长了不少。   胡安国猜到赵管家有事,而且这件事不是他,是赵有恭,他如此询问便是转移话题。虽然没有直接点破,也相差无几。果不其然,赵有恭的目光看了过来,他这才说道:“你来到我这里有何事情,且说无妨!”   “先生,我来此是为了让您帮一个忙!……”赵有恭见胡安国都点破了,也就不再遮掩了,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可是,赵有恭的话还未说完,胡安国便打断他,“如果你来此是为了让我出山的事情,那就不用说了。寒舍简陋,也不便留二人在此留宿了,趁着天色尚早还是去镇上或是回京吧!”   胡安国直言不讳地道出自己不愿意出山的意思,面色不悦,赵有恭风轻云淡,脸色丝毫未变。即便是胡安国有送客的意思,他还是纹丝不动;今日他是背负着任务前来,还未试过便离去,岂能如此道理。   “先生放心,学生来此并非说服先生出山的意思!”赵有恭不卑不亢,泰然自若地说道:“只是为了让先生帮一个忙,也就是说帮先生您自己!”   “帮我自己?”胡安国一愣,赵有恭话中有话,让他有些惊疑,紧锁眉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皇上再开恩科,如今各地乡试紧锣密鼓的都在进行,然而有一处之地尚未寻得正主考官,我来此便是请您前往相州担任正主考官之职。”赵有恭轻描淡写地说道,“待此事一过,便再无其他人叨扰您的清修!”   胡安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话说了,直接瞥向头不理会赵有恭。之前还说不是让他出山,没想到兜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如何不让他生气,赵有恭却淡定自若,笑道:“先生切莫生气,此乃从京城带来的酒水,您且喝上一碗,消消火气!”   赵有恭自顾自说的斟满酒水,立即酒香四溢传进胡安国的鼻子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蛔虫又苏醒了,他的目光偷瞄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口喝了下去。顿时,胡安国的身子怔住了,直愣愣的看着赵有恭,愣了半晌才说道:“他在相州府?”   赵有恭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学生此次前来便是受他人之托,而他让您前去是因为有一件事让您帮忙,不算是出山,只是担任正主考官罢了,事后您便可以立即回来即可。”   “为何不是他亲自前来?”胡安国愣了一下,沉声道。   “因为他正在另外一位重要的人物身边伺候着,待您前去后就知道了什么原因!”赵有恭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解释道:“另外,他让我代为转告一声,在相州等您前去?”   “行,我去相州!”胡安国沉思许久,终于还是答应了。   赵有恭大喜道:“那学生立即安排人员送您前去,待您回来后定然给予您惊喜,定然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定然前去?”胡安国狐疑的看着赵有恭,仿佛自己中了圈套似的,心里有点怪怪的。不过,赵有恭并未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而胡安国不愿接受任何好意了,怕是又来一次,这可是违背自己原则的问题。   片刻后,胡安国便收拾了一下屋子,将一些重要的书籍全部整理好,又将门锁起来了。赵有恭直接派来两人为他看守,保证绝对万无一失,胡安国才安心的上路,而轿子早已准备好,便目送着他离去了。   赵有恭目送着胡安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喃喃自语一声:“姜果然是老的辣!”   其实,胡安国答应前往相州府,这一切全部都是赵似安排的,而赵有恭不过是执行罢了。那坛酒水另有乾坤,因为这坛酒与十年前的是一样的味道,不仅仅是酒香还有喝下去的感觉,唯一的区别就是年份多了许多。   当胡安国喝完酒后,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酒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故而想起了王管家,而赵有恭的话也就代表着这一切不是他的意思,是王管家的请求,也不是皇上的旨意,而他却不能拒绝,只得答允下来,因为他要还当年的恩情,这一切都是赵似计算在内,当真是算无遗策,果然胡安国最后是答应出山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作弊   胡安国回忆起今日出现在考场的原因,当真是有苦难言。为了还当年欠下的恩情,他不得不违背原则出山,担任此次相州府正主考官。虽说此恩情可还可不还,不过他还是铭记于心,决定还了这个人情。   当初,胡安国尚未安顿好,就连余钱都没有便被赵有恭安排的人拉上轿子,又从轿子出来换成马车,一路兼程终于抵达相州府邺郡,还是晚了一点,总算是抵达了目的。   此外,胡安国也确实在相州府见到了王管家,毕恭毕敬地模样让他有些好奇赵构的身份,也就多留了一份心意。由于开考到结束期间,胡安国都不得出入贡院,也不得接见任何人,违者依法判罪。   此方法是为了杜绝考官与考生联系,以及家中亲人联系,避免有人收受贿赂,影响考试的公正性。但是,真心想要舞弊之人,岂能是这片贡院所能阻挡,方法多种多样。   胡安国坐镇,又有士兵把守,方圆二里之内有任何飞禽走兽,或是有人前来,一律阻挡不得入内。这道命令乃是真定府军将领亲自发的手令,没有他的军令任何人都不得擅离职守,违者斩首示众。   昨日正副主考官,以及其他人纷纷入闱;次日,便是考生入场。无论乡试,还是会试都需要提前入场,第二日才真正开考。   “少爷,一切准备妥当了!”王管家恭敬地说道。   今日便是赵构等考生入场的时间,故而考试阶段不允许外出,只得将一些干粮等全部准备好;若是进入考场非结束不得出来,吃喝拉撒睡等皆在考场中完成,而此时便是入冬之际,天寒地冻准备的衣服也需要厚点,这些王管家悉数打理好,省去了赵构的一些麻烦。   赵构点点头,道:“那便入场!”   王管家跟随在赵构的脚步后,大步流星地赶往考场,众多考生也纷纷前来。赵构来的不早不晚,也看见有很多考生亲人相送,也有独自一人进入考场。通常来说,乡试没有会试重要,不过对于百姓而言,此乃翻身的好机会,故而慎重待之。   赵构让王管家在外等候几日,而他则背着包袱与其他考生一样,手拿推荐信,也就是考试资格,在长长的队伍中站好,排队检查。检查通过后,方可进入,这是为了防止考生作弊。   考生众多,排着长长的队伍,赵构在队伍中间,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片刻后,一位考生被士兵押了出来,就连包袱一并丢了出去,直接将他拒之门外,赵构好奇不已,“古代考试也作弊?”   回想当初幼年时上学,为了考个好成绩,作弊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严格,只要被逮住就会剥夺考试资格。那个时候被抓住,无非就是那一门科为零。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故而有很多人愿意赌上一赌。   此时的乡试就像是后世的小学考入初中,要是成绩好的话可以选取更好的中学,也算是重要的过程。在农村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区分,在城市中会有很多区别。   许多家长更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入重点中学,不够赵构却不以为然,无论是重点不重点,重要的是孩子自己是否愿意好学。若是不愿学习的孩子,即便是送入好的学校,也是没有太大的作用,出来后依然毫无作为,唯一的好处便是重点学校师资力量较好。   赵构一直想不通为何后世的家长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上重点学校,孩子的童年不是很重要吗?若是送入重点学校,每天应对的是枯燥且堆积如山地试题,成绩当真如此重要?   赵构魂游四海时,队伍已经开始缩减,渐渐地只有十几名考生在他前面。赵构回过神来,好奇的看着,只见每一位考生入帘前都需要拿着推荐信,以及登记名字,领取号码。   至于随身携带的衣物等全部交到另外一处搜查,只要有相关的纸张,哪怕不是文章等,直接杀一儆百,不予通过,直接赶出贡院大门。如果没有通过检查,那便无法领取号,也就无法参加考试。   “大人,搜到了这个,请过目!”   赵构闻声望去,只见那名考生瑟瑟发抖,惊恐不安地低下头,不敢抬头正眼瞧正主考官;待仔细看上去,只见那人的衣服被扯了下来,就连鞋子也脱掉了,要不是此地尚且暖和一点,有阳光怕是冻成冰棍。   “驱逐出去!”王槐作为检查官吏,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了当地回道。   “大人,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机会!”那名考生哭天喊地的求饶,奈何士兵不讲人情,直接将他丢了出去。   接着,下一个考生上前,王槐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示意士兵开始搜身,果不其然又搜到了作弊工具。此人比之前的那人要聪明许多,并未将文章写在衣服的上面,而是写在夹层中,依然逃不过王槐的火眼金睛,逮个正着,再一次被丢了出去。   后面二人却没有搜到任何东西,便让他们通行了;但是,接着又被抓住了。此人更是精明的可以,直接在蜡烛上做手脚,直接将蜡烛掏空,而且还准备了许多根,以备不时之需。   王槐见此人带的蜡烛比常人要多出许多,也不搜身了,直接取出其中一根蜡烛剥开,露出一张小小的纸片。原本那人淡定自若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慌之色,他没想到自己藏的如此好,居然还被发现了。   由于考试时间较长,晚上也会点烛答题,故而蜡烛皆是自己准备。于是,有些考生便想通过蜡烛来作弊。他比较聪明,身上没有怀藏,连鞋子都没有,偏偏他遇到了王槐,一眼洞悉真相,直接让他露处原形。   赵构看着那些被驱逐出场的考生,又见他们层出不穷地作弊手段,当真是大开眼界,忍不住暗暗地佩服:“当初,我考试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用这样的方法作弊?”   经过此次的考试检查,赵构算是见识到为了考中举人,这些考生当真是煞费苦心,作弊方法也是花样百出,没有你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作弊的方法有很多,如:怀藏、继烛,最让赵构佩服的便是有人替考,而且那名考生尚有举人功名在身,为了钱财为他人替考。最后被发现了,还是因为与他替考之人的老乡无意间问起才发现不对劲,险些被他蒙混过关,最后那人被赶出贡院外,还被削去举人功名,算是得不偿失。   赵构终于有幸见识到了古代人作弊的方法,心里感慨万千,有些作弊方法就连他都想不到的,偏偏有人就想到了。即使是在后世考试作弊,也没有如此光明正大,喃喃自语:“作弊之法层穷出,取得功名方称王!火眼金睛也无奈,偷得多少是多少!”    第三百七十八章 BBQ   大宋考试作弊被逮住的后果很严重,赵构作壁上观,无动于衷。对于他来说,乡试也好,会试也罢都是挑战自己的机会,岂能错过,故而赵构从未想过要靠作弊蒙混过关。   做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这些作弊之人与之前那人说的升官发财有何区别!赵构更钦佩那人有承认的勇气,作弊之人却是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知道,又对自己没有信心,这才是真正可耻的行为。   当王槐看见赵构如期而至,微微一笑,就算他们见过,也不熟悉。王槐也没有权力让他免去不搜查这关,而胡安国也走上前去,仔细的打量起赵构,又见王槐与他相熟,不禁有些疑惑了。   赵构如同其他考生一样,没有任何例外,被士兵里里外外的全部搜查了一遍,就连带的东西都查了一遍。不过,那名士兵见赵构带着食物与众不同,不禁有些好奇,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异样,也就放行了。   不知是运气,还是命中注定,赵构取得号居然是他的生日号码——621,也没有多想直接找到了自己的号房,走了进去。之所以称为‘号房’,是因为考棚都是一间一间的,每个考生有一个小房间;号房内空间十分狭窄,要是赵构整个人躺下都无法做到,只得屈着身子才行,此地也是考生要待上三日吃喝拉撒睡皆在此地进行。   后世中学生考试都是在同一个教室,不同的座位上,这样也会有很多考生可以作弊。号房内皆是封闭且独立的,与其他人虽是相隔,却有些距离,还有考官不时的巡查,要想联合作弊,就十分困难了。   并且,号房内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不要小瞧这两块木板,它不仅仅是写答卷的桌子,更是椅子,还是晚上睡觉的床铺,可以说功能十分强大。另外,号房内还有一盆炭火、一支蜡烛。   由于是天气寒冷,这盆炭火也是考虑学生受凉无法安心答题,有些考生准备了蜡烛可以不用这支蜡烛,也有的考生忘记带了就准备了这支,有备无患。若是蜡烛用完了便可以再取一支,通常每个号房内每天有一支免费的蜡烛,要是用完了就不会发放。   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一拼当床。考棚里还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一枝蜡烛。炭火即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贡院不提供吃的,故而每次自己要吃就需要自给自足。   赵构将自己棉袄从包袱中取出来,而且还有饭盒、大米等,全部一一的摆放好。由于考生尚未完全进入此地,故而还有很长的队伍在等候着,赵构独自一人坐在号房内,点燃炭火,又打开一点缝隙,以免一氧化碳中毒。   木板上并无垫着或是盖着的衣物,要是如此睡只怕是有些寒冷,故而王管家细心地为他准备一床厚实的铺盖。赵构取了出来,直接铺在木板上,然后躺了下去,望着一扇小窗户。   此时,百无聊赖地他并未打坐练功,人来人往要是发现了不好。若是赵构真的想作弊,只要他隐藏好,相信没有任何人发现,只是他不屑一顾。宁可靠的是真本事,也不想如此取得功名。   “怎么像是坐牢一样?”赵构心里有些郁闷了,他怎么觉得这个号房就像是监狱里的黑屋一样,专门是用来惩治不听话或是聚众闹事的犯人似的,当真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前世尚未体会一下牢狱的滋味,不曾想今世考个乡试,居然进了监狱!唉!……人生便是如此啊!……”   不知不觉间,赵构浑浑噩噩地在木板上躺下直接睡着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曾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醒来。赵构伸了伸懒腰,又见天色已晚,想必考生已经全部进入号房内。   赵构听见隔壁考生正在窸窸窣窣的准备晚饭了,米香扑鼻而来,惹得他饥肠辘辘,也起来自己做饭。但是,他早已想好,并不是煮小米粥之类,也不是米饭。毕竟,三日的奋斗,就算是有菜也不能吃了,味道都变了。   因此,赵构只准备吃稀饭,不仅仅方便而且实在。   但是,今天晚上赵构却不与众人一样,不是吃米饭,也不是吃馒头充饥,而是与众不同地准备来一次bbq,哪怕材料有些不足,不过也算是过得去。三天的时间都来答题,要是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怕是有些吃不消。   赵构早已买好了一只兔子,让人剥了皮、拔了毛一起带进号房内,还有半只羊腿,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酒。若是能够带酒进来,那才是真正的人生一大快事,比任何时候都要精彩。   半只羊腿被赵构用叉子架在炭火上,不停地翻烤着,阵阵肉香扑鼻而来,赵构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前世的赵构为了减轻家中负担,大学期间自己在夜市上摆起小摊,为得就是赚点钱,而卖得便是烧烤,这是他的拿手本领。   虽然有些材料不全,赵构还是依靠自己高超的技术让羊腿散发出阵阵香气,就连羊骚味都少了。顿时,整个号房内都热闹了,众人纷纷从窗户向外看去,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做。   监考官只监考考试作弊与否,考生在号房内做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过,赵构在号房内居然烤羊腿,这倒是生平仅见,就连考官等人都傻了,他们不是没见过特立独行的考生,遇到像这样光明正大的考生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赵构不知其他考生的想法,浑然忘记了一切,将羊腿放在口边,又闻着香嫩的肉香,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股滚烫的肉汁流了出来,差点烫到他,要不是赵构及时喝了一口水,只怕也是难受不已。   “bbq的手艺还没有退步,不过这个味道还是原味的,算是原汁原味了。若是有一瓶红酒,或是有其它添加剂,怕是味道更加正宗。”赵构吃着自己亲手考得的羊腿,本以为味道会有所差距,出乎意料的是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不过吃起来细细的尝才发现有些差距的,却有无可奈何。   如果是在后世,赵构不说自己考得最好吃,也算是过得去。每次吃烧烤,他喝得不是啤酒,而是红酒,这是最佳配合,肉的鲜嫩与红酒的味道相融合,唇齿留香。   “若是有酒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赵构喃喃自语,感叹一声:“算了,不去想那些了,还是填饱肚子再说!”      第三百七十九章 第一场考试   赵构烤着羊腿,吃的津津有味,不理会其他人的感受,吃完后还未饱,便再烤了一些食物吃了。终于吃饱了,赵构吹熄了烛火,直接打坐练习内功,运行大周天后方才躺下休息。   次日,赵构早早地便醒了。   想要洗漱都没有地方,只得将就的洗漱一下,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季估计一晚上下来浑身都是汗臭味,那滋味真是不太好受。虽说赵构也尝试过几天不洗澡,不过也要擦拭一下,要不然身上的汗臭味着实难受。   片刻后,赵构便听闻一阵锣鼓声,也就是喊众人起床的时辰。今日是众人第一场考试的时间,故而有些考生紧张地一夜未眠,有些则没心没肺地倒头就睡,要不是有锣鼓声,怕是误了时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众多考官纷纷拿着试卷从窗户处塞进号房中,考生们拿着试卷开始作答。   第一场考试,以一文、一文或一文、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初场的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二百字以上,4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   此次担任正主考官的是胡安国,为了防止他人代行作答,故而试题都是昨晚连夜想出来,然后拓印出来。众人考取的内容都是一样,故而只需要拓印便可。因此,第一场考试胡安国决定考、。   读书人自幼学习的便是孔孟之道,就算学问再高,都不可忘本,这也是胡安国选取四书中这两门的原因。此外,选择的是“学而篇”,即开篇文章,亦是最熟悉且道理最深之道;节选出“尽心章句下·第三十八节”,即最后一篇文章,首尾互相连。   接着,五言八韵诗一首,乃是赞颂景物的;最后,四首经义分别是、、、,分别截取其中的一段或是文章较少就是整篇,全部都是由考生自行回答,不低于三百字且阐明其中道理。   赵构捧着厚厚的卷子,头皮发麻,事到如今赵构才知道读书人的难处。即便是在后世考试,也没有如此麻烦。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开始答题。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这篇文章,赵构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背得下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需要学习这篇文章,整篇文章通过一遍后,赵构还是不能大意。因为他知道要是如此简单,怕是没有必要成为考试内容。   如果没有字数要求,赵构可以随意发挥,只因这篇文章都学过,就看彼此间的领悟力,以及论证的好坏,他将自己心中所想悉数写了上去,还要对这篇文章的字面意思等,然后做着下一个文章:   “孟子曰:“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余岁,若伊尹、莱朱则见而知之;若文王,则闻而知之。由文王至于孔子,五百有余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若孔子,则闻而知之。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   这是全书收尾的一章,编的人把这一章编在这里,不是随便放放,而是有其它含义的。一方面强调过去时代的圣贤形成的世代相传的“道统”。   另外一方面,孟子感叹孔子以来没有众望所归的成为继承者,对圣人的事业、道统将会中断而担忧。主要是提及人死了,精神文化却流传万世的真理,赵构认真的看了一遍,便迅速的将自己的观点写了下来。   当真是下笔如有神,笔走龙蛇,不到半个时辰便完成了;接着,他又开始思索改写什么诗才好。按照科举考试的规定,凡是指定的试题题目都必须加上“赋得”二字。   于是,赵构思索了片刻,便写道:“长夏千章木,浓阴百啭鹂;双襟黄似绣,一带绿成帷;叶暗伫踪久,枝高送响迟;舌尖风剪剪,身外雨丝丝;坐宛遮云母,歌能斗雪儿;好音难自閟,炎景不曾知;杨柳三义路,樱桃四月时;幽情烦鼓吹,写出画中诗。”   由于五言八韵诗乃是试帖诗,所以采用八韵排律的形式。赵构所作的诗句便是按照八股文形势,原本八股文形式的考试仅限于清朝,之前的五言八韵诗并非如此复杂,不过赵构直接用上了八股文作诗方法回答,也算是首开先例。   节选“艮卦”,节选“咸有一德”,节选“国风·秦风·渭阳”,节选“庄公·庄公十三年”。其中,只有寥寥数语,其它的都需要自己去理解然后书写;尚且有些文字,就连意思也表达的清楚,故而较为好表达。   赵构仔细地阅读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先写,只因曾经在上学时仔细品读过,而且也自行学习过,故而较为好作答;以及其它的都是后期自行学习的,就算是这一世学习,也不如熟悉。   由于经义需要书写三百字以上,不仅要求词语通达顺畅,而且用词准确,最要命的便是文言文书写,不是半文言半白话,也不是后世的完全白话文,所以耗费的时间较长。   如果不是赵构自幼学习了一些,怕是真的难道他了。毕竟,做文章与说话有很多不同,不需要文绉绉的。即使是后世的文科状元,考取的分数满分,遇到这样的八股文估计也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第一场考试考得多是儒家文学,只因文人在社会地位居大,大宋又是重文抑武的国家。自古流传下来的学习便是儒家经典名著,也就自然而然的拍在第一场,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场考试。   此次参与考试的人少说也有近千,要想真的脱颖而出,怕是不见得那么容易。若是中的头名,那便是举人功名,被称之为“解元”,只有前六名才有资格进入会试,其他人一律剔除,可以说是千里挑一。即便是赵构,要想脱颖而出,怕是有些困难。    第三百八十章 创造纪录   科举考试每次考试时间为期三天,可以提前结束交卷。由于自幼赵构便是博览群,触类旁通。虽然他不是做学术的,不过看的实在是有些多,就连皇宫中的藏都被赵构翻看过,一些前人的做法以及理论藏于心中。   之后,赵构弃文从武才没有真正的动过什么笔墨,唯一动的便是刀枪棍棒了。但是,赵构后来又在院里重新学习,有着之前的深厚的底子,很快便融入其中,又有名师点拨,故而学识更是增长迅速。   赵构答卷时不假思索,下笔如有神,奋笔疾,就连巡察的考官都摇头叹息:“如此写法,岂能有好文章,怕是又是富家子弟来此走一遭罢了!当真可惜啊!若是好生用功也不至于放弃了!”   赵构迅速的答题,就连考官都傻了,在他们看来这是开玩笑。没有哪个考生在考试阶段不假思索的下笔,又瞧见赵构写的速度,不像是在答题,倒像是在作画,故而有些叹息,又有些愤怒。   “你们巡查之后的结果如何?”胡安国身为正主考官,时不时的也会前来走走,不过他并不会去号房,而是与其他考官相见,询问情况。监考官的职责便是监督是否作弊,至于考生其他行为,一概不管。   “情况良好,尚未发现有考生作弊!”   “我这边情况也是这样!”   “我的也是!”   胡安国微微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一位考官叹息声:“如此好苗子,却自甘堕落,怕是要落榜了!”   “张大人为何如此说?”胡安国皱着眉头,惊疑地看着他。   “我负责区域乃是第二考场,在第二考场看见一位考生与众不同,才有如此想法!”   “说来听听!”众人皆是好奇了。   其实,他们不是第一次监考了,之前也曾监考过,不过却是相隔了一年或是数年以上,不可能连续监考,这是为了避免有考生贿赂考官的情况。此外,这些考官之前都不清楚自己是监考人员,一切都是隐蔽的,直到入闱前三天才知晓答案。   只是那人监考的考试,尚未出现赵构这样的考生,心里有些好奇,又有些可惜。于是,那人将昨夜赵构在号房内烧烤羊腿事情,以及今日做题时奋笔疾,不假思索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声:“此考生姓名不知,只是号房数,看他垫在木板上的乃是毛皮大衣,便猜到此人身份不简单。”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只怕他是大富之家或是官宦之家出身,要是平民百姓哪里买得起毛皮大衣,十分保暖。即便是天寒地冻的天气,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当真是极御寒之物。”   “纵然是我等作答,也不可能做到不假思索的奋笔疾,那速度快的让人称奇。若是你诸位看见了,想必也能明白张某所言非虚。若是不信,大家皆可前去看看便知,想必以他的速度怕是明日便可以出号房了,快的话今晚便可以。”   科举考试三天时间,只是为了给予考生足够的思考时间,让考生做到尽善尽美,全力以赴,谁也不会粗心大意,也不会随意的作答,更不会出现赵构这样的情况,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速度,创造了历史以来最快的记录。   众人听他所言,如同做梦似的,就算是胡安国自己要想全部答好题,也不可能如此快。毕竟,人的大脑就这么大,思考的东西有限,不可能无限制的思考,必须休息之后再作答,为得是取得更好成绩。   于是,众人前前后后的前去一探究竟。   果然看见赵构如同张考官所说的那样,奋笔疾,而且不假思索,这让他们都震惊了。监考科举考试以来,尚未有人如此这样。即便是天纵之才,也不可能这么快,一致赞同张考官所言,此人再玩呢,并不是真的答题,只是过过场罢了。   胡安国、王槐二人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前来看了一下,发现是赵构后,当真是有些惊讶。虽说胡安国不认得赵构,不过他的身份却也猜得出来,能够让王管家卑躬屈膝的人,身份定然王侯,尊贵无比。   原本还有些好奇的胡安国,在这一刻失望了;倒是王槐却被赵构的速度震住了,他没有想过赵构的身份,而是看着他如此作答,不免有些担忧,“如此答题,怕是糊弄,只怕难以上榜了!”   王槐十分看中赵构的人,直觉告诉他赵构乃是真正为国为民之人,只是看见他如此迅速,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他也曾考取功名,在场的考官都经历过,哪怕是同时考的人,最快的记录也得是次日下午出号房,却没有得到任何功名,因为回答的不够仔细,就是糊弄考官,只因他家中有钱,花了钱买通了关系,来此地也不过是过过场罢了。   “原本以为他是真心为国为民,想要成为一名好官。没想到也是与那人一样的想法,不过是想要借此糊弄考官罢了。如此这样答题,岂是用心,根本就是三心二意,胡闹罢了!”   “为了这样的人来此当真不值得!”胡安国脸上满是懊悔与悲痛,王槐是失望,他是后悔,后悔答应还恩,只觉得赵构如此做乃是亵渎了读人,更是侮辱了自己,心里暗暗后悔:“若是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那我宁愿是忘恩负义,也不愿意来此!”   赵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答题。   众人都失望了,赵构也知道自己会惹来其他人的注意,依然泰然自若地答题。直到太阳刚刚下山,赵构便已经完成了第一天所有的试卷题目,时间刚刚好。由于旁边就有炭火盆,而他写的文章全部都已经烤干了,就连刚刚答完的这张卷子墨迹也干了差不多,稍等片刻便可以了。   于是,赵构直接拉响了钟,直到张考官来到此处,失望的看了一眼赵构,搞得他莫名其妙,开门见山的说道:“学生写好了,是否可以交卷?”   “交卷吧!”张考官兴致索然,直接将赵构的试卷慢慢的收集起来,然后又说道:“待会你收拾一下便可以出号房了,稍微休整一下,后天上午再来报道即可!”   赵构道谢一声,便收拾了东西,恭敬地施礼然后便离开了。通常来说考试时间是三天,不过乡试考试最多就是三天,一般都是两天便可以结束,故而第三天再进场继续第二场的考试。   由于赵构第一日便完成了第一场考试的所有试卷,此等答题速度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当真是创造了纪录,成为大宋乡试时间最短的第一人。即便是隋唐时期都不曾见过这样的速度,只是不知这纪录是好还是坏!      第三百八十一章 另眼相看   赵构交完答卷,便转身离去了,也不顾众人的目光,他可真的不愿意留在号房内。不仅仅感觉人生自由被限制,犹如蹲监牢一样,还有就是号房内传来的恶臭味,着实难受。   由于连续考试三日,吃喝拉撒睡都在号房内,就算你憋得再厉害,不可能一直憋着,总有出恭的时候。若是小的也不过是骚味,要是大的根本就是臭气熏天,岂是人待的地方。   甭说待上三日,就是待上一日就让赵构有些受不了,要是再继续待下去,怕是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忍受着恶臭去考试,能考好才怪;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上,如何能思考。   赵构的运气着实倒霉透了,要不是此地是号房,他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要是武状元考试,早已出手直接将那人丢了出去。只因他旁边的那位同志,不知是吃了何物,从中午开始拉,根本没停过。   最要命的是那股臭味,差点让赵构晕了过去。赵构在心里暗骂一声,却又无可奈何,强忍着内心的火气,只得加快手中的作答,争取早日出去才是,实在是难以忍受。   直到此时,赵构才是真正见识到古代科举考试的场景。   为了考取功名,必须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东西,当真是应证了孟子说的一段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赵构对那些读书人,考取功名的文人佩服不已,如此恶臭实在是难以忍受。若非他屏住呼吸,集中精神,不想其它,专心致志地作答,只怕会吐出来,稍微不留神就一股臭味席卷而来。   他真的怀疑那位同志是不是吃多了,还是吃撑了,当真是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只得一直忍受着,强压心中的怒火。若是此时有人惹恼了,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只因赵构现在胃里还是一股酸味,总觉得身上有一股怪怪的气味,故而没有逗留片刻直接转身离去了。   “这个考生实在是无礼!”张考官皱着眉头,愤愤不平地低吟一声。   赵构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有在乎什么礼仪之道,更没有打声招呼,更没有喊一声便急匆匆的离去了,留给张考官的印象分便是非常低下的。即便是大宋也是非常注重尊师重道,留给考官一个好印象,对于评卷也是有帮助的。   “张大人,他真的答好了?”胡安国捧着赵构交上来的答卷,没有立即翻看,而是询问起张大人来,他着实不相信有人如此迅速,心里有些不信,眼神却有些震惊。   张大人回道:“武夷先生,那名考生已经答卷完毕,张某仔细检查过,的确是没有一处漏掉,全部都写满了答案。另外,此人太没礼貌了,居然走之前看都不看一样,转身便离开了,着实可恶,怕是答卷也是草率行事!”   胡安国愣了半晌,就连张大人后面的抱怨话都没听见,心想:“他真的答完了?即便是有答案,也不可能如此迅速,难道是有人代为行之?只是搜查时没有任何携带之物,而他确实是在书写,没有任何作弊机会,莫非答卷都是他一人所写?如果这是真的话,那……”   此时的胡安国满脑子想的都是赵构怎么这么快便答卷完毕,而且没有一处疏漏的地方,这根本就不可能。第一感觉便是赵构作弊了,哪怕是一心一意的书写也不可能如此快,只有作弊才会不假思索。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可能。毕竟,这些试题并非提前想好,而是昨夜才选出来的,还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作弊了,也没有人做到未卜先知,故而又否定了。   “武夷先生!武夷先生!……”张大人见胡安国不理会自己,两眼无神,呆若木鸡地模样,不仅呼喊了几声。   “哦!”胡安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又见张大人诧异的目光,皱着眉头,沉声道:“张大人,你收完答卷时,是否看过此考生答的如何?”   “这……”顿时,张大人尴尬了,他气恼赵构的不礼貌行为,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了,那便是有没有认真的看一遍。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支支吾吾地回道:“没……没有!”   胡安国听闻后并未气恼,也没有责备,急切地说道:“那便我们认真的看一遍如何?”   于是,张大人与胡安国二人一起认真地看了一遍赵构作答的试卷。不过,他们看得当然不是一样,也不可能全部都看完。毕竟,胡安国是正主考官,一切听凭他做主。   胡安国看的是,只因他正在研究的便是这门学问,故而挑选擅长的领域;张大人则选择看了,只因他也是教导这门课程的先生,平日里看得最多的便是它。   胡安国、张大人二人足足在赵构的试卷上看了三遍,而且还是同一个试卷,没有更换其它试卷。半个时辰后,他们二人都抬起头,面面相觑,呆若木鸡地傻愣着看着对方。   张大人眼里的震惊之色,胡安国了然于胸;胡安国眼里的惊愕,张大人看得真切,他们二人都被赵构的文采深深地吸引住了。不论是作答的言语,还是入手方式都恰到好处,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一丝阻碍,非常的顺畅。   “当真是好文章啊!”张大人由衷的赞赏一声,赵构回答的内容与他所想相差无几,还有更有深刻的道理,其中居然包含了治国之道,虽是只言片语却有画龙点睛之笔,当真是好文章,没有任何的主观意识,完全客观的评价。   胡安国也傻了,他是做学问的,也是研究的。但是,看完赵构所写文章过后,胡安国也不得不赞赏,颇有几分大师风范,可以看出赵构并不是胡乱答卷,乃是专心致志地回答。   “当真是大才也!”胡安国衷心地赞叹一声。   直到此时,胡安国、张大人二人对赵构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不再是主观的认为赵构胡乱作答,而是另眼相看。不仅仅是赵构创下的最快答题速度,而且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就连他们二人都赞扬,足见赵构的文字功底只强不弱,当真是博览群书。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人有三急   胡安国、张大人二人只看了一篇赵构写的文章,就对他另眼相看,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此外,他们便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就算他们心里想要继续看下去,也得不放弃,因为时间不对。   所有的考生都交卷后方可阅卷,统一的封存好,待三场考试全部完成,再仔细的阅卷。正因为这样,使得每次监考的考官任务都非常繁重。现在不过是乡试,要是会试更是复杂,殿试反而更加轻松些。   赵构就待了一个晚上,次日傍晚便出来了,这可吓傻了在外等候的王管家。原本以为赵构需要待上几日才会出现,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一晚,就出现在贡院外面。   “少爷,怎么你……”王管家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面前的赵构,有种不真实感,这让他很是诧异。   赵构皱着眉头,直接说道:“有事待会再说!”   王管家一愣,又见赵构眉头紧锁,偶尔间也能闻到一些不一样的气味,心领神会地立即跟上步伐。赵构急匆匆的赶回客栈,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要洗澡,而王管家也早已将换洗的衣裳准备好,待他洗好后便可以换上。   整整过去了半个时辰,赵构才觉得身上干净了些,没有那么重的味道。于是,王管家便推门而入,手中端了一些饭菜过来。赵构见只有一副碗筷,便让小二再拿了一副碗筷,又加了几样小菜,还有一壶烧刀子。   天寒地冻喝些酒水暖和一下身子,屋内的炭火烧的正盛,赵构直接吃起了牛肉火锅,又喝着烧刀子,王管家也坐下一起吃了些菜,又喝了一些酒,身子也暖和一些。   赵构在贡院内考试,王管家便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守在贡院外等候。因此,他也是有些吃不消了,喝些酒身子一下子暖和了一些。赵构亲自添了一些木炭,一簇火苗猛地窜了上来,木炭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少主,怎么你如此快便出来了!”王管家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故而出声问道。   王管家不提还好,一提赵构心里满是怒火,他将贡院号房内遇到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那语气真的恨不得破口大骂,将那人直接踢飞出去,要不是一直忍着,怕是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王兄,你说这到底是考试,还是受罪啊!”赵构破口大骂道,“那人真不知道吃了什么,要不是顾及一些事情,真的好好地教训一下才是,就算真的要出恭总得照顾一下身边的人感受!……”   “哈哈!……”王管家仰天大笑起来,他没想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原本以为赵构提前出来,是因为不想考试了,直接回京的打算。没想到提前出来是忍受不了有人在里面出恭,最重要的是恶臭连连,如何让他能忍受。王管家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他知道赵构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憋屈在所难免,不过决定了这条道路,势必会遇到的。   “有那么好笑吗?”赵构想起那件事就气恼不已,又见王管家如此大笑,心里更是郁闷了。   王管家笑了一阵,道:“少主,此乃人之常情也!俗语曰:人有三急,便是这个道理。若是真的有什么情况,怕是想憋着也无可奈何!毕竟,憋得太难受了,只得如此做才行。”   “哈哈!……少主虽然决定走上文人这条路,却不知这条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好比说此次的乡试一样。至于会试怕是更厉害,有些考生紧张的直哆嗦,要知道向前一步便是鱼跃龙门,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向后一步便是被人诟病,被人耻笑,少主以为谁还管这些。”   “监考官不论你在号房内做啥事,只要你不是作弊,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切依靠自己才行。即便那人在号房内出恭,也是情有可原,少主要多担待一些才是。”   赵构狐疑道:“王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也曾参与科举考试?”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赵构真的想要弃之不顾,直接选择不答题了。那其中滋味当真不是常人受得了,要是忍耐三日,真的吃不消,实在是“臭不可闻”。现实告诉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哪怕是跪着也得走下去。   “少主莫非忘记属下之前是做什么的?”王管家揶揄道,“属下曾是山庄之人,也曾追查乡试时是否有考官私下收受贿赂等事情,故而有些时候也曾伪装成士兵或是侍卫前去监考,故而有时候当真是状况百出,无可奈何也!”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赵构调笑一声。   王管家接着问道:“少主,你答题如何?”   相比较其他事情,王管家更关心是否答题,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他下一步动作。在他看来,如此迅速的答题,哪里能完成,大多数是放弃了,或是草率应答,不假思索的糊弄一下。   赵构的确是不假思索,这点王管家还是说对了;不过,赵构不是糊弄,更不是胡乱作答,而是认真的作答了,故而他点点头,自信满满地说道:“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必定是完成了才出来的,相信他们看见了也定然说好。”   王管家见赵构信心十足地模样,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了,不过在他看来还是有些担心。之前,王管家曾经亲身经历过考试的场景,从未出现过有人昨日进去,今日便出来的道理,哪怕是再有才华,也需要思索才行。   但是,赵构自信满满的笑容,让他稍稍放下心。   赵构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答卷,的确是掀起了巨大波浪。在他离开后,胡安国、张大人二人便一睹为快,纷纷拍手称赞,仅凭这点赵构就已经创造了历史,就算是没有排进前三,也得排进前六。   赵构自问自己写的没有任何误差,更没有任何的拖沓之词,全部都是针针见血,顺理成章,故而赵构笃定自己完成了,也不是糊弄考官或是走走场便好,这不是他的风格。   张大人被赵构的文章震惊了,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胡安国的那声称赞,张大人也觉得实至名归,没有任何偏袒之意。此外,张大人之前还说赵构不懂礼数,现在也没有如此想法了,反而觉得赵构所写中肯却又不失真情,乃是佳作。      :。:   第三百八十三章 尽人皆知   赵构回到客栈后,吃了酒菜,便立即开始修炼内功。毕竟,每逢考试时赵构都需要耽搁。现在的他内功还未达到自行修炼的地步,还需要自行引导体内真气运行才行。   次日,赵构便早早的醒来,然后从最初的拳脚功夫,到兵器使用,无一例外全部耍了一遍。王管家也没有闲着,跟随赵构一起锻炼,这是郡王府一项不成文的规定。   无论你是何人,你在何地,只要时间允许的情况下都不允许荒废武功。于是,赵构便拉着王管家对练,而且赵构使用的枪法并非之前一直常用的,乃是前些日子陈广传授的。   半个时辰后,赵构、王管家二人皆是满头大汗。   此时,王管家还沉浸在刚刚与赵构对练的世界里,整个人恍恍惚惚。他从未见过赵构使出这样的枪法,凌厉无比且招招致命,每招每式皆可取他人首级,乃是真正的杀人之枪。   若非赵构手下留情,王管家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便会败下阵来,这让王管家叹为观止,又是苦笑不已。赵构的武功越来越高,而他们的武功就像是小孩子顽把戏似的,深深地刺痛他们的软肋。   即便如此,王管家还是由衷的高兴,衷心地赞扬道:“少主,您这套枪术学自何处?实在是无比厉害!”   赵构没有否认,笑道:“此套枪术乃是学院的一位师傅所授,也就是之前让你去追查的事情。不过此事,暂且不说。即便是我师兄岳飞、卢俊义、林冲等人枪术高明,在这枪术面前犹如蚍蜉撼树,不堪一击!”   虽说王管家不曾见识过岳飞、卢俊义等人的枪术,不过林冲曾是禁军教头之一,王管家也是见识过的。两相对比,的确是赵构施展的枪术更加高明,不论是哪一招都很难找到破绽,而且赵构信手拈来,威力更甚。   最后,赵构与王管家二人回到客栈,天还未亮。由于赵构提前交卷,故而今日不必前去,可以放心的游玩一下。赵构也不愿浪费这大好时光,当真与王管家二人四处走动一下。   当初,赵构曾经来到相州府,那个时候是与周侗等人一同前来。那时的赵构毫不起眼,真正大出风头的是岳飞,赵构也没有丝毫嫉妒,反而高兴不已,也正是因为来到相州以后,周侗突患恶疾,不久于人世。   回想曾经的一切,赵构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只得感叹物是人非!   接着,乡试的第二场考试,考取的乃是中的一道题目,又考试诏、判、表、诰各一道,至于每篇文章的字数也是三百字以上。至于考这些,乃是为了试探考生的文案功底,不至于真的入朝为官,连最基本的诏书等写不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赵构提前一日进场,也与第一场考试一样,次日傍晚便出了贡院。之前还带有颜色眼镜看待赵构的张大人,此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赵构说交卷,必定会亲自看一遍文章,结果也是与第一场考试一样。   没有任何遗漏,也没有任何糊弄之意,全部都是认真答题,而且文笔更加流畅。甚至有时候,张大人都想要站在赵构号房内亲眼看着他如何答题的,这速度着实快得离谱。   最后一场考试,赵构也是如法炮制。   第三场考试,是以五道时务策,也就是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是见解。简单来说,最后一场考试考的是考生的对政务的见解思想,还有对书本知识的理解,是否能融会贯通。   这一场考试,赵构成为贡院瞩目的焦点,接连两场考试赵构都是提前交卷出贡院,渐渐地负责其它区域的考官也都聚了过来,为得就是看看赵构是否如同传闻一样,速度快得离谱。   这一次,赵构没有让他们失望,反而让他们更加震惊了。之前两场考试,赵构所答的都不能脱离书本,而第三场才是赵构最拿手好戏,自幼博览群书,又对其中经义理论有独到的见解,故而第三场更是轻而易举。   赵构出来的时间比之前两场还要快,当他拉响铃声,推开号房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数名考官聚集在外面。赵构愣了一下,便听到张大人急切地声音:“你可是交卷?”   赵构如实回答:“回禀大人,学生便是交卷的!”   “拿过来我瞧瞧!”张大人震惊不已,迅速的接过赵构交上来的答卷,他整个人懵圈了。   如果是第一场、第二场考试赵构全力以赴了,那么第三场他又以更快的速度完成,这让张大人更加惊讶了,心想:“难道说他之前都未尽全力?还是说这小子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张大人百思不得其解,赵构喊了一声:“大人,学生是否可走?”   若不是其他考官在旁边推了张大人一把,只怕他真的没有听见赵构的喊声,连忙回道:“哦!你出去吧!至于,放榜时间再另做通知!”   赵构施礼道谢一声,便转身离去。   “张大人,这名考生的答卷,让我来瞧瞧如何?”   “是啊!是啊!”   在赵构走后,众人连忙一拥而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大人手中的答卷。之前,他们不知道贡院中有这样的一位考生,当真是天纵之才,不仅连续两场考试都提前出贡院,还得到正副主考官的一致赞赏,故而他们也想见识一下这名考生的文笔到底如何,竟相争夺。   “你们在此作甚?”众人七嘴八舌地让张大人给予他们一瞧,张大人正在烦恼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现在正值考试时间,你们不去监考,在此叫嚷,成何体统。”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胡安国、王槐二人已经前来,他们却没有发现,又见胡安国板着脸,众人连忙转身离去了,心里还惦记着赵构的答卷。张大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胡安国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他手中答卷收了回去,然后与王槐二人不露声色地离去了。   此时,张大人整个人还晕乎乎的,被众人吵闹的头都大了,又见胡安国、王槐二人出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发生什么,手中的答卷却被胡安国夺了去。片刻后,他才缓过来,又见胡安国、王槐二人急切地身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闭上嘴,继续监考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有事相求   张大人的直觉还真说对了,胡安国、王槐二人确实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们是急切地想要看赵构的文章。说实话,连续两场考试下来,赵构的文采出众深深烙印在胡安国、王槐二人脑海中,难以挥散。   赵构带给他们的惊讶太多了,以致于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又见赵构再次提前交卷。第三场考试考得便是学生的思想与目光,也是重中之重,这一场考试才是关键所在。   胡安国迫切的想要看看赵构的文笔如何,众人都被赵构震惊了,又想着瞧瞧看,并未发现他的异样。毕竟,身为太学博士,博览群之人,又是做学问的,要是他人知道他心中的心思怕是无脸面对了。   王槐对赵构印象深刻,却不知他如此厉害,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在考试时的场景,又与赵构对比发现,当真是自愧不如。即便是他要想全部完成,怕是也需要好几日才行,而赵构如此迅速,文底深厚,朗朗上口又有核心思想,这些都让他惊讶不已。   王槐如此想,其他人也是如此想,故而赵构的连续两场的题目都只需要一天完成的事情很快便传扬出去,不过也仅限于考官知晓。至于其他考生却不知情,哪怕在赵构号房附近都没有察觉,只因他们都在埋头答题,哪有闲情去关注其他事情。   王槐紧紧跟随在胡安国身后,他也想一睹为快,且看看赵构本事如何。胡安国十分挣扎地看着赵构的答卷,想看却又不能看。毕竟,朝廷规定统一阅卷,不可私自阅卷。   之所以这样规定,也是因为担心考官看到第一张试卷觉得很不错后,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很好,而其他的答卷相比之下就不见得如此完美,故而统一阅卷也是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有时间可以慢慢对比。   即便考官能保持公正,不过大多数都是第一印象比较深刻。若是记忆犹新,那便是再好的文章看下去也索然无味,除非是真的非常优秀的文章。毕竟,考官也是人,他们不是机器,总会视觉疲劳,也会劳累的。   最后,胡安国按耐住翻看的想法,将赵构的答卷郑重的收好,以免遗失,而赵构之前的答卷也全部放在一起,待乡试结束,所有的考生交卷后再一并阅卷。现在,胡安国真的希望能早点结束,而他从开始的不喜欢,到现在的不虚此行,也就短短的数日时间,只因赵构给他的惊讶太多了,故而另眼相看,还有就是看看赵构的本事如何。   赵构如同前两次一样,直接出了贡院;此次,王管家没有在贡院等候。只因他也习惯了,直接留在客栈内,准备好洗澡水、酒菜等,只要赵构回来了必定第一时间洗澡,然后吃酒。   至于贡院内发生的事情,赵构一概不知。   两日后,贡院内所有的考生全部出来了,经过几日的奋战,他们精神疲惫不堪,人也显得苍老许多,考官也是陪伴在左右,故而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待所有的答卷全部收好后,胡安国便让众人休整一下,并未回去。   只要答卷没有批完,他们都不得回府休息,只得留在贡院中。   当天晚上,赵构休息后,王管家便悄悄地潜入贡院中,经过几次的摸索终于找到了胡安国休息的地方。   “武夷先生,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胡安国听闻声音熟悉,便转身望去,只见王管家微笑的看着自己,激动地说道:“你如何来了?”   “王某在此多谢武夷先生不远千里来到此地!”王管家知道胡安国来此皆因自己的请求,当然也有赵似的意思,故而亲自道谢,“这些时日恐有不便,便没有前来叨扰。”   胡安国回道:“王兄太客气了,要不是十年前王兄的帮助,胡某又怎么会有十年的清静日子!”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王管家实在是不敢居功,不过他也没有多做解释,有些事情说明了反而不好,开门见山地说道:“希夷先生,王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答允?”   胡安国一直不明白王管家请求自己来此是为了什么,又见他开门见山,回道:“到底是何事,愿闻其详!”   “我家少主日前参与科举考试,而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跟希夷先生说一声,他的答卷到时候烦劳您留下来,留作他用!”王管家直言不讳地说出请求,这是皇上的意思,他必须去做。   胡安国一愣,他没想到王管家只是提及这事,皱着眉头。说实话他还真的有些纠结,凡是参与考试的考生答卷一律留存,从未有人私自取走的事情发生。但是,想起王管家的身份,又见他称呼赵构为少主,想必他家的主人必是那位,故而想了想也就答允下来。   “多谢武夷先生!”王管家道谢一声。   “胡某有事相询,不知王兄能否告之?”胡安国心里怀疑赵构的身份,不过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想要从王管家的口中知道一些事情,故而有此一问。   王管家看着他,示意他直说无妨。   胡安国接着说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王管家不好意思的回道:“抱歉,武夷先生,此事王某无法告之。因为这件事涉及比较广,越少人知道越好!”   胡安国心中已然明了,猜到赵构的身份想必是皇子,不然的话,也不会让王管家为奴。但是,赵构到底是何人他还真的猜不到。纵然他是做学问的,也无法猜到那人居然是之前声名远扬的广平郡王赵构。   十年来,胡安国与王管家二人都未曾见过面,本有很多话要说,不过二人都有不方便之处,故而只得寥寥数语便分开了。临行前,王管家叮嘱胡安国,要是在大街上遇到自己,就当是陌生人一样,胡安国谨记于心,欣然答应,最后王管家也就离开了。   由于时间尚短,胡安国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来此的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保存赵构的答卷,不见得让他出面,其他人一样可以,定然是有其他原因,不过这个暂时没有办法求证,只因他们二人都有不便之处,故而暂时作罢,待日后有机会再询问也不迟,而他猜到赵构大概的身份后,心里更加好奇他写的文章到底如何了,当真是急不可耐!   本来自&#   第三百八十五章 鸡蛋里挑骨头   王管家从胡安国离开,便直接回到客栈中,蹑手蹑脚地回到房中。与此同时,赵构猛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低声细语:“这么晚了,王管家去了何处?莫非是有什么秘密不成?”   王管家趁着赵构熟睡便起身离去,哪怕他们二人不是睡在一间房,也是门对门。赵构的武功太高了,任何的动静都能惊动他,白天更是没有机会出去,只得晚上悄悄溜出去。   正因如此,王管家才想着赵构睡着了,再出去,然后又回来不会被发现。但是,他忽略了赵构的警戒心。在任何时候只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醒来,王管家只去了半个多时辰便回来了,故而赵构没有问起此事。   赵构真正熟睡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是科举考试也是快速的完成,并未耽搁多久,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游玩,故而赵构睡得不沉。当王管家起来的时候,赵构就醒了。   不过,对于王管家,赵构还是非常信任的,故而他没有跟踪王管家。只是假寐着,一直思考着这些日子有些不对劲!之前没有发现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赵构觉得王管家有事瞒着自己,他却没有点破。因为,他相信王管家不会害自己,必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不得不这样做。   话分两头,胡安国、王槐等人聚集一堂,正在审阅试卷。   此时,胡安国身为正主考官,王槐为副主考官,他们分开阅卷。将所有考生的试卷整齐的排列好,然后又从中间分开。此次考生共计一千三百八十人,胡安国负责前六百一十九人,王槐负责后六百一十九人。   考官共有四十人,加上胡安国、王槐二人,总计四十二人,要负责一千三百八十人考卷,平均算下来少数每个人也得达到上千份答卷,故而任务量比较大,而且时间紧迫,只有三到五天时间,最迟不得超过二十日,也就是二十一日需要正式放榜。   因此,平均每个人每天的任务最少是数百份,这是真正考验考官的时候,有些时候不眠不休连续阅卷。并且,他们还要保证不得有任何遗漏,身为正副主考官的胡安国、王槐二人,责任重大。   不仅仅要审阅,还要监督考官是否有私情在其中,只要是认为好或是不好的,基本上都会过目一遍,真正主导权在胡安国手中。如果遇到难以决定的答卷,无法分辨,那便众人一致决定,以多数服从少数,而且胡安国有特殊权利,定夺考生生死。   后世的中考、高考阅卷量,相比较而言更加现代化,只需要电脑阅卷即可,而且有标准答案,一一比对就好。此时的阅卷,只能一字一句的去阅读,又没有标准答案,更多的是考官主观意识,也可存在作弊的行为,就是有考官夹带私情在其中。   可以说,阅读量少数也是万字以上,还是文绉绉的文言文,任务颇重。   胡安国分配好一切后,便让众人立即开始着手手头上的答卷。若是认为好的直接留下来,到时候再进行对比;要是不好的,也需要他亲自过目一遍,然后直接刷下来。   说开始便开始,即便是胡安国想要直接选择赵构的答卷查看,不过他还是按耐住性子,从头至尾的一份份的开始。赵构的答卷由胡安国、王槐做主单独拎出来,并未放在其他考生答卷之中。   胡安国、王槐等人正在如火如荼地阅卷,日以继夜的连续工作,身子也有些吃不消。况且,胡安国的年纪又是五十开外,早已不是年轻人的身体,故而真的有些吃不消。但是,胡安国依然坚持着,他答允下来的事情,必定竭尽全力,负责到底。   众人也是累了,又见胡安国如此坚持,他们就算再累也不得不坚持,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胡安国是做学问的,就算是身体再累,精神却是神采奕奕,因为他沉浸在书海之中,此乃他最大的乐趣。   “好!好!好!……”   胡安国看见一篇好的文章,见这名考生写的不错,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又看了一下编号,然后放在甲等一列;又接连看了几篇文章,有些放到乙等,有的直接放在丙等,不过丙等也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经过连续几日的奋斗,一千三百八十名考生的答卷终于完成了,其中甲等文章有十四人,乙等有三百二十五人,其余的都是丙等。赵构的文章毫无疑问的排在甲等一列,不过问题便是甲等的有十四人,而参与下一场考试的考生只得是前六名,也就是说有八人还得淘汰。   不过,赵构的文章在前三名之列,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但是,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那便是赵构的文章排名的问题。其中有一部分考官认为赵构的文章不错,可以放在首位,也就是取得“解元”;也有一部分认为放在第二名,还有则认为是放在第三名。   胡安国皱着眉头,沉思许久,还是拿不定主意。虽说赵构的身份不一般,文笔确实不错,不过公是公,私是私,这个他还是分辨清楚的。张大人负责的片区,赵构赫然在列。   “张大人,你以为此考生放在哪一名较好?”胡安国思前想后,还是征求一下他的建议才行。   张大人沉思良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回道:“张某以为,此考生放在次席较为妥当!”   “这是为何?”胡安国也猜到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惊讶。   张大人回道:“此考生的文笔以及作答都是上等,在甲等之中名列前茅,放在第一名也未尝不可。但是,张某以为此考生文笔虽好,却失了礼仪,要是放在第一,只怕与制度不符,如此一来怕有他人闲话!”   张大人此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凭有据。虽说有些牵强附会,却也说得过去。毕竟,赵构三场考试只需要三天时间作答,此态度在他看来便是傲慢无礼,罔顾朝廷对科举制度的限定,可以说是在挑战权威,也可以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不能助长此风盛行,要是真的放在第一位,怕是日后他人说三道四,或是有人效仿,反而不利。    第三百八十六章 和盘托出   胡安国也是为这件事发愁,要是将赵构放在甲科第一名,那便是“解元”,必定声名远播。在当地来说,赵构的名讳便会人尽皆知,此外他的事迹也会广为流传。   若是这样一来,怕是后面的事情更严重。毕竟,赵构考试只用了常人一半的时间都没有到,如此一来要是其他人纷纷效仿,那可真是糟了。但是,他们忘记了,常人又怎么会如此做到如此快速的回答呢。   原本张大人还想将赵构放在第三名,只是想起他写的文章,展现出的才华,难以掩盖的了。只得找这样的理由,好好地压一下,也是为了警戒赵构,不过更多的是心里记恨着自己这个考官在赵构面前从未享受到考官应有的权威,让他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其他考官想了想,也觉得张大人说的有道理,故而点头赞同。于是乎,赵卫国排在甲科第二名,也就是“亚元”。至于榜单,明日便会公布,到时候考生才能知晓一切。   众人奋斗了数日,身困体乏,胡安国便让众人各自回府歇息去了。今日过后,众人也不必回到贡院来,在家休养便可以了。由于胡安国、王槐二人都是朝廷派来的,他们可以留在贡院内休息。   夜色正浓,一道黑影悄悄地从房中溜了出来,然后轻声轻脚地朝着答卷室走去。此人便是胡安国,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以权谋私,心里满是愧疚。   但是,盗取赵构答卷的人并非他本人,他只需要将答卷室内的门打开便可以了。王管家悄悄地潜了进来,找到胡安国,又与他一同前往,然后置身于室内,直接找到赵构的答卷,然后将它卷起来,藏在怀中,便出来了。   “多谢!”王管家郑重的道谢一声,然后便告辞离去了。   胡安国望着王管家矫健的身影,苦笑一声:“没想到我胡某也有今日,当真是无可奈何也!”   原本胡安国瞧不起那些以权谋私的人,没想到今日他自己便走上这条路。即便知道此事与皇上有关,不过心里的那道关卡还是走不过去,正因如此使得胡安国彻底打消了欠人情的想法,人情最难还;绝口不提做官的事情,哪怕是科举考试也一概不参与,一心一意地完成自己的志向。   王管家出了贡院,便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然后将赵构的答卷重新装好,又加封了一下,又再次离开,来到镇上;接着,他又找到了一处铁匠铺,轻轻地叩了叩门,低声道:“将这个送出去!”   那人没有询问到底是何物,也没有问送往何地,送与何人。只因他也是山庄的人,不用多想便是送回山庄,交到庄主手中。并非赵有恭,而是交给赵似,而赵有恭只不过是暂代,并未庄主。   赵构是现任庄主,而他就在相州府,王管家就随身相伴,最后只能是赵似。但是,王管家与那人都不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却被一人全部看得真切,只是他没有出面阻止而已。   此人便是赵构,他选择跟随在王管家身后,只因他想通了一些事情,想要去求证。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样,王管家深夜出来到访贡院,又与胡安国相见,他们二人的确是认识的,而这一切更像是安排似的。   除了在学院的事情外,踏入邺郡的地界,赵构总觉得有种被人监督的感觉,像是什么事情都是安排好的一样。这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此外赵构又发现王管家的异常。   于是,赵构便留心观察,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倪。只是他不露声色,为得便是等待机会,想要一探究竟。   若非答卷较多,王管家也不会贸然前来,只会用信鸽传递消息。没想到仅此一次,便彻底的露出马脚。王管家转身回去时,正好看见赵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道:“王兄好兴致,深夜不睡,居然如此忙碌,不知忙些什么?”   “少……少主!”王管家惊恐不安地望着赵构满脸笑容,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都不自在,此外他自己做的事情又让他有些心虚,还被赵构逮个正着,如此一来更是胆战心惊。   王管家眼看赵构发现了,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之前便曾想过和盘托出,只是时机不对,便没有多言。如今,赵构已然发现,还证据确凿,也就直接了当地说道:“属下有罪,还请少主责罚!”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吧!”赵构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这让王管家更是害怕。   他怕的不是赵构责罚,而是不能继续为赵构效忠。如果说士为知己死,只要赵构一声令下,王管家绝对二话不说,眉头都不皱一个。只是他做这些,心里有愧于赵构的信任。   赵构见他耷拉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你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不必自责。我只想问你一句,这是谁的主意?”   “……”王管家没有回答,这边得罪不起,赵似那边也不好说,只得沉默不语。   “是不是王叔的主意?”赵构看着王管家猛地抬起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无奈的说道:“十三王叔就这么不放心我吗?居然事事都给我安排妥当,你是何时与王叔联系上的?”   “属下跟随在少主左右,虽有楚王的意思,不过更多的是庄主的意思。他担心少主独自在外有什么危险,故而让我前来。另外……”王管家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赵构本以为只有十三王叔,没想到自己的父皇也担心自己,现在他算是明白了王管家的苦衷。不过,他也知道王管家忠心耿耿,根本就不会背叛自己,唯独的便是将自己的行踪说了出去,这并没有什么,待乡试通过,他便会入京参与会试,到时候自然会见到。   想到此处,赵构也觉得没什么。不过王管家还是愧疚难当,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赵构让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清楚,就连胡安国是否与他相识都猜到了;王管家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也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了。   不仅仅将前面发生的事情,还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连他与胡安国相识等一五一十的说与赵构听了,没有任何隐瞒,就连前些日子想要说出来,只因一些原因才没有说出的事情都说了。   赵构听闻后,心里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原本他是想独自一人,最后的结果还是有自己的父皇、王叔安排。不过,王管家特意强调他们并没有帮忙什么,一切都是赵构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这才让他好过点。   “此事就算了,既往不咎!”赵构听完后,心里知道王管家是为了自己考虑,这件事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他还是郑重的提醒了一句:“既然你已经不是山庄的人,不必听从任何人命令,要是再有下次,定然重责不饶!”   “属下明白!”王管家斩钉截铁地回道。   原本王管家就有和盘托出的想法,借着这个机会全部说了反而更好。此外,赵构的话中意思他也明白。既然不是琥珀山庄的人,那便与山庄彻底断了联系,无论是谁的命令都不必再听,只需要听从赵构的命令即可。   不仅仅是叮嘱,更是警告。若是再犯,定然难逃责罚,谁也不想自己身边养着随时反咬自己一口的人,这些王管家都明白,自此以后只听从赵构的命令,任何人的都不再听从,就算是皇上、王爷都无法命令,唯有赵构有这个权力。      第三百八十七章 迷路了   次日,乡试的榜单放了出来,赵构榜上有名,在甲科第二名的位置,也就是取得了“亚元”功名。乙科榜单也放了出来,这些人都是后备举人,可以称之为举人,也可以说不是,至于不在榜单上的人,全部都被淘汰。   赵构对于自己的排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要有资格参与会试便可以。根据大宋规定,会试参考人必须取得举人功名。若不是为了获得举人,赵构也不至于如此麻烦。   此外,胡安国、王槐二人亲自写上奏章,送于朝廷。凡是乡试前六名皆可参加会试,而前六人的名单则需要传达至京城,上报吏部造册,由皇上过目。只因会试由礼部亲自主持,必须得到皇上的认同方可。   并且,胡安国、王槐二人又亲自为赵构等人六人写上推荐信,也就是证明。若是没有此信,就算是入得京城,也无法参与会试。这也是防止有人冒名顶替代考,所以这封推荐信至关重要。   胡安国忙完自己分内的事情后,便离开了相州府,直接回到了衡阳老家。至于,王槐也亲自带着奏章,回到了京城。中了举人的考生,高兴不已;落榜的考生,失魂落魄。   赵构取得推荐信,便与王管家二人离开了。会试的场地在汴京城,也就是皇城脚下,由礼部主持。不过,会试的时间却不是在今年,而是在明年二月份,下半年才是好戏开场的时候,再一次感觉时间紧迫。   “少主,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南下!”赵构开门见山地回道,王管家不解的看着他,着实不明白为何要南下;赵构又解释道:“因为我答应老师完成他的遗愿,将他的枪法传授于他的子嗣,故而前往永安县高家庄,寻访一户人家!”   王管家这才明白,便紧紧地跟随在赵构的身后,策马奔驰而去。   赵构也是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明年那个时候事情繁多,分身乏术,还不如趁着这些日子将事情办妥当,了无牵挂的回到京城,岂不快哉。   经过数日的日以继夜的奔走,赵构、王管家二人终于抵达了永安县地界。只是他们初来此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无奈之下,赵构只得先行找一处客栈休息,次日再作打算。   “掌柜的,在下向您询问一些事情,还望告知!”赵构恭敬地向客栈的掌柜的施礼。   掌柜的见赵构气度不凡,身旁又跟随着随从,又见赵构施礼,吓了一跳,连忙称道:“小人不敢当!客官有何事要问,要是小老儿知道的,决不诓骗!”   “不知掌柜的知道高家庄否?”赵构如实问道。   “客官想去高家庄?”掌柜诧异的看着赵构,再一次出声问道:“你确定要去的是高家庄?”   “正是!”赵构坚定地回道,“莫非没有高家庄?”   掌柜的摇摇头道:“不是!客官眼看便是外地人,并非本地人,故而不知道高家庄在几年前不知何故偶然间走了大火,整个村庄一夜间全部化为灰烬,还死了不少人!”   “当时,附近的几个村庄害怕有贼人袭击,连忙报官。但是,官府也查不到任何原因,说是无意间走了火才造成这样的事故。若是真的只是走了火,又怎么会烧死了半数人,少数也有百人!”   “这么说,高家庄的人都被烧死了?”赵构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掌柜的又说道:“客官莫急,小老儿还未说完。之前的高家庄确实是没有了,烧死了不少人,却没有全部被烧死,还有有一部分人逃了出去,直接搬离了高家庄,到永安村去了。”   “若是客官真的想要找之前的高家庄的人,那你就得前往永安村才行。在那里你再去询问便可以,至于位置小老儿待会便绘制下来!”   “多谢!”赵构道谢一声。   他又吩咐王管家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吓得掌柜的拒不接受,最后还是赵构说是这些钱是住店,还有照顾他们的马匹,买些上好的草料,还有酒菜的钱,才让掌柜的收下了。   虽说此地与相州府相比,还要落后许多,此间的这处客栈也是仅此一个,再无其他。可以看得出,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此,但是,桌椅却无半点灰尘,可见老板此人老实。   十两银子或许是他一个月的支出钱,不过他并未贪墨,而是按照赵构要求全部送上好酒好菜招待。赵构也没有回到厢房吃酒,天寒地冻的,直接点了牛肉火锅,又将酒壶放在热水中烫了一下,煮沸了再吃。   赵构见掌柜的为人不错,又见没什么客人,便拉上他与店小二一起吃了起来,最后寒暄几声,又拉拉家常,很快便知道这里的情况。原本永安县不像现在这么冷清,之前出了高家庄的事情,以致于人心惶惶,不敢轻易的外出,害怕又走了火,这一来二去的客栈生意便不好做了。   并且,掌柜的想将客栈重新改一下,变成酒家,这样一来生意便可以大有好转。赵构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他随意的聊了一下,待酒足饭饱后,赵构便下去歇息了。   掌柜的也吩咐小二关门歇业,也回房歇息去了。   次日,赵构、王管家醒来,掌柜的还未起来。平日里也没什么客人,便不会起早。于是,他们都会晚一点再开门,那个时候还可以有些客人吃酒,至于休息的少得可怜。   赵构、王管家按照掌柜的所说,牵着马直接纵马飞驰,朝着永安村出发。只是他太高估自己的方向感,又低估了此地的地形复杂情况,没想到岔路极其多,也没有任何的标牌,根本分不清楚哪是哪,犹如迷宫似的。   “少主,这可怎么办?”王管家望着前方错综复杂的道路,无奈的叹息一声。   赵构也是哭笑不得,尴尬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只得在此等候,看看有没有附近的父老乡亲,再寻路。”   不是赵构不想走,而是前方的道路真的不知道哪条。掌柜画的路线没有标明分岔路,只是一条线,而且还是在醉酒的情况下,脑子不清楚,如何画的详细,只得草草的便画了一些,赵构也没来得及多看,便出发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应该提前问清楚才是,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居然迷路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下落   过了半个时辰,赵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让他真的有些欲哭无泪。前也不行,后也不行,只得在原地继续等候。片刻后,赵构终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却不是来自前方,而是后面。   赵构惊喜的转过身去,想要询问路况,还未来得及开口,来人便高声喊道:“客官,原来你们在此地,着实让小老儿好找!”   “掌柜的,怎么是你?”赵构见来人居然是昨夜投宿的客栈掌柜,却不见店小二前来,惊讶地看着他。   掌柜的回道:“小老儿昨夜吃了些酒,脑袋不清楚,忘记跟客官说起此地的路有些复杂,七横八纵的,要是外乡人误入其中,很难走出去。今日早上醒来,便发现二位不再房内,心想二位定然是离开了。”   “但是,没有人指路的话,很容易在此地迷路,故而小老儿一路飞奔而来。若不是客官在此地等候,要是走错了路,怕是天黑都出不来。”   赵构见掌柜的担心自己等人迷路,这才丢下店中生意,急急忙忙地跑来。若不是他们二人不知道路的情况下,怕是真的随便走了一条,那就真的糟了。于是,掌柜的这份人情,赵构记下了。   掌柜的眼看也到了这里,索性也就陪着赵构等人走上一遭。赵构见他轻车熟路,像是走了无数遍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错误,不禁问了一声:“掌柜的,你怎么会如此熟悉?”   “小老儿便是永安村乡民,又是自小在此地长大,如何不识路。”掌柜的微笑地说道。   赵构惊喜道:“掌柜的是永安村乡民,为何早点说?若是早知道的话,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赵构知道掌柜的便是永安村乡民,他直接让掌柜的带路就可以了,不必自己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只是掌柜一直不说,赵构也不知情,差点“误入歧途”!   “掌柜的,你是永安村乡民,那么高家庄以前的人理应熟悉一二!”赵构南下寻人,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掌柜的带路,又知道那人的住处,岂不是省去了很多时间。   掌柜的一愣:“略知一二!”   掌柜的也是后知后觉,赵构来时便说要到高家庄,又是外地人,势必是前来寻人的。只是他没有在意,那个时候更多的是防备赵构。毕竟,本地人基本上很少希望有外乡人打搅他们平静的生活,又见赵构真的是寻人,暗暗地打算先听听是谁,再作打算。   “掌柜的,可识得高飞虎?”赵构直接报出寻人的名讳,又接着说道:“此人约有二十来岁,会些拳脚,上有高堂;具体样貌如何,在下也不得而知,这些都是从一位朋友口中得知,让我务必前来!”   “高飞虎?”掌柜的皱着眉头,低头沉思,道:“客官,此人小老儿还真的不认识,未曾听过。再说了,上有高堂的人太多了,无从想起是何人?不知高堂名讳?”   赵构苦笑一声,摇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高飞虎母亲的姓氏。毕竟,陈广并没有说起过此事,如何得知。掌柜的说的也是真话,他还真的没有听过“高飞虎”这个名字的,会些拳脚功夫的也不在少数,所以是爱莫能助!   “他的父亲是高广,不知掌柜的听说过没?”赵构想了想,最后也只能道出陈广的名讳才行,不然的话根本就毫无头绪,犹如大海捞针一样,寻找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掌柜的大吃一惊:“你说的是虎儿?”   赵构疑惑道:“虎儿?”   “如果你说的是高广之子,那便是虎儿了!”掌柜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虎儿这是咱们乡里之间称呼的,至于他的本名,小老儿还真的不知道,他家却有一位老母,而客官说的陈广,定然是他应征入伍,征战沙场的那位吧!”   赵构连忙点头:“不错,正是此人!”   “说起这个陈广真不个东西,丢下母子二人在家,十年都不曾回来看一下,要不是虎子孝顺,乡里帮衬一下,怕是生活都有些困难。”掌柜的叹息一声,“听闻高家庄的人说过,陈广怕是出了什么意外,而虎子却一直不相信他爹有事;久而久之,众人心里已经确定他不在了,只是苦了虎子母子二人啊!……”   赵构细心地听着,掌柜的说起高飞虎的状况时,他心中猜想陈广离去后,让这个家庭更加窘迫了。即便是高飞虎有些拳脚功夫,不过也没有机会施展,而掌柜猜想的不错,以时间推算的话,估计陈广怕是真的出了意外。   想起此事,赵构脸上也是有些悲伤!   掌柜的看见赵构如此模样,笑道:“客官,你是陈广的好友吧!”   “算是吧!”赵构总不能说陈广是自己的半个师傅,只能如此回答。   “客官,不是小老儿说他什么,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总得捎个信回来报平安吧!”掌柜的语重心长地说道,“即使军务繁忙,总不至于天天打仗吧!总有个时间捎个口信回来,没想到一转眼便是十年了;若非虎子这娃孝顺,只怕他的母亲早已……”   虽然掌柜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赵构听出来了,高飞虎的母亲病重,而且这病情怕是不轻。掌柜的后面的话,印证了赵构的猜想没错。高飞虎的母亲,也就是陈广的发妻得了重病。   那个时候家中没有银子,高飞虎愣是在大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最后那名大夫被他的孝顺感动了,而且高飞虎也答应帮他做工还债,这才让他母亲的病情好转,不过还是因为时间久了,耽搁了,留有病根,每逢下雨或是天冷都会旧病复发。   此时,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也是高飞虎母亲病重之时;高飞虎每天做工的钱,大半都用来买药,而他会些拳脚,就为当地的人看家护院,也有些微薄收入,还是难以抵挡得了这买药的钱。   高飞虎一直坚持着为母亲治病,唯一的心愿便是让自己的母亲见到父亲一面,而且他也不想自己的母亲早早离去。于是,这一坚持整整坚持了五年时间,从少年愣是长成了粗壮小伙,赚的钱也多些了,填补家用,又为母亲治病,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较比之前要好了些许。   赵构心里感慨万千,他没想到高飞虎过得如此贫困,而他的孝心也深深地触动了自己。此外,赵构猜想陈广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病重,不然的话也不会走得诀别了。   于是,赵构催促着掌柜的加快步伐,想要早点见到这个高飞虎。毕竟,答应人的事情势必要做到,这是赵构一贯的信条,做人理应如此。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承诺,承诺了就要去做到。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二人相见   “客官,这便是虎儿的家了!”掌柜的指着前往一处破败的房子,又引领赵构继续向前走,高喊一声:“虎儿娘,虎儿娘!你家相公有消息传来了,你家相公有消息了!”   赵构、王管家跟随在掌柜身后,一路行来,发现高飞虎的房舍当真是断壁残垣,比之牛棚还要破旧不堪,家徒四壁。从外面可以看见房屋墙壁上都是小洞,如此寒冷的天气,根本就无法取暖。   赵构、王管家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陈广的家居然如此破旧。然后,赵构使了一个眼神,王管家心领神会,悄悄地先行离开了。赵构继续跟随着掌柜向屋内走去,一道沙哑且激动的声音传来。   “咳咳!……陈掌柜,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家相公有消息传来了?当真的吗?”   陈掌柜高声道:“当真的,我这不带着他们来了吗?”   赵构知道陈广的发妻腿脚不便,尤其是冬季的时候,天气寒冷,更是下不了床,只得躺在床上,故而陈掌柜带着赵构一直向屋内走去。经过客厅时,发现家具少得可怜不说,就连炭火盆都没有;又向右望去,却见到一张床铺,床上只有单薄的被子,仔细的听还能听到“呼呼声”传来。   向左望去,却见一位老妇人,面色苍白无力,极力的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如何用力都于事无补。此外,赵构发现老妇人的床上有三床棉被,而且漏风处全部都堵起来,稍微好点,还是有些冷。   老妇人见陈掌柜带着一位不认识的年轻人前来,又回想起陈掌柜之前说的话,激动地看着赵构,道:“公子,你有我家相公的消息吗?”   赵构不忍实话实话,只得点点头,道:“有了,不知令公子在何处,我有些东西交给他;待他看见此物便明白我来此目的了。老夫人不必多礼,你躺下便是,小子实在是担当不起。”   眼前的老妇人便是陈广的发妻,也就是自己半个师母,他哪里敢让她行礼,或是站起身来。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也无脸面对陈广了,故而直接让老妇人躺下,不必坐起来。   陈掌柜的见老妇人与赵构有话要说,而他再怎么说也是外人,也就不再叨唠了,便离开了。赵构又取出纹银五十两,算是给予他的报酬,不过陈掌柜并未全收,要不是赵构强塞,怕是一文不取,最后也取了十两银子便离开了。   老夫人郑重的道谢一声,便任由陈掌柜离去了,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家相公的消息,这些年来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个。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带来消息,当真是有点迫不及待。   “老夫人莫急,待令公子回来,到时候再说也不迟!”赵构微笑的说道,又询问起高飞虎在何处,什么时候回来。   老妇人也没有隐瞒,便与赵构谈论起自己儿子事情;平日里都是傍晚才能回来,只因老夫人需要吃饭,要是高飞虎不能及时回来,怕是母亲就会饿坏身子,就算是再大风雨,只要母亲病重一律准时回来,雷打不动。   赵构见老夫人谈论起高飞虎时,脸上露出的自豪之情,心里也是一暖。高飞虎是至孝之人,必定人品也不差。赵构就甘愿成为一名听众,听听老夫人平日里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孤单感。   顿时,老夫人对赵构的好感倍增。赵构不厌其烦的听着老夫人的唠叨之词,不时地给予笑声,是发自肺腑的,只因老夫人谈及的事情都是有关于高飞虎儿时的事迹。   足足谈论了一个时辰,期间赵构为老夫人端茶递水,没有丝毫的介意。若不是王管家回来了,怕是老夫人还意犹未尽,继续诉说。老夫人诧异的看着王管家,又见他对赵构的称呼,心里一惊,赵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有任何的架子,依然如同之前一样。   “少主,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   赵构站起身来,道:“那便开始吧!”   老夫人懵懵懂懂地看着赵构站起来,又见王管家也站直身子,他们二人的行为将老夫人吓了一跳,最后又呆住了。只因赵构站起身来,不是别的事,而是端来一盆木炭,然后点上火,放在房间里。   此外,王管家又提着两床厚实的棉被直接将老夫人盖在身上的棉被直接换掉,又将屋内的所有洞口全部堵住。若非他们来得早,怕是晚了会更冷;白天有太阳,做起事情来比较方便,而且不是很冷。   接着,赵构又将大门重新更换了一下,由他们二人重新布置一下。即便是同样的房屋,比之前要暖和许多,老夫人还未缓过来,仍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二人做的一切,真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他们家不是很富裕,也不是很贫困,要不是那一场大火将所有的财物全部焚毁,也不至于家徒四壁;让身份尊贵的赵构帮忙打理,这让她有些尴尬,劝阻了好几声,赵构、王管家二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原本还想继续说着,最后被赵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的话,“这一切都是老师的意思,我不过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算不得什么。”   “老师?”老夫人一愣。   赵构正声道:“他是我的老师,不过并未真正拜师,只得成为老师,无法称为师傅。但是,在我的心里,他便是我的师傅一样,而老夫人便是在下的师母,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老夫人听闻是自家相公的学生,这让她更惊讶了。当初高广离家的时候,就曾说过为国效命,担任大将,为得是保家卫国。赵构也告知老夫人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化名也是为了老夫人着想,以免她又想站起身来。   赵构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又取来一些米,直接煮粥给予老夫人喝。如果大吃大喝,怕是老夫人身体会承受不了。与此同时,从外面传来高亢的声音:“娘,孩儿回来了!”   老夫人见自己儿子回来,高兴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形成一条缝隙。此时,赵构转过身来。却又高飞虎真正的第一次见面,而且赵构准备的东西,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有些防备的看着赵构;赵构却是一愣,直觉告诉他,高飞虎对自己有敌意,而他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    第三百九十章 挑战   “虎儿,你回来了!”老夫人听到儿子的声音后,激动不已。   老夫人挣扎的再次起来。毕竟,高飞虎回来了,那么赵构也就会告知自己相公的消息,期盼了十年终于得偿所愿了,如何不激动。虽说左邻右舍也会常常提起,不过还是有一线希望,只要没有得到证实,她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高飞虎立即上前搀扶住老夫人将她平躺着,又看了一眼房间的情况,与之前相比更加暖了,就连母亲身上被子都换了,连忙说道:“娘,怎么您身上的被子换了?他们又是什么人?”   “他们是传信的人!”老夫人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些都是二位客人做的,虎儿你要好好的道谢一下客人。另外,他们带来了你父亲的消息,说是等你回来了再与你说!”   高飞虎见老夫人提起父亲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激动,又是安抚了一阵,然后走到赵构面前,恭声道:“在下多谢公子!”   赵构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下高飞虎,见他与陈广倒有七八分相似,无论容貌还是体型都相差无几,唯一的便是性格。陈广的性格更多的是沉稳,高飞虎则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便是高飞虎?”赵构询问一声,高飞虎点点头,又听见赵构笑道:“果然是老师的儿子,有乃父风范,看见你就像是看见老师一样。”   高飞虎微微一愣,他见赵构只有十几岁模样,又少年老成,而他身边的王管家自始至终沉默不语,一直看着自己,心里一阵奇怪了。论年纪高飞虎比赵构大上几岁,论身材也是他更加魁梧,心想:“此人身份怕是不一般?”   “公子认识家父?”高飞虎也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构,上下打量一番,又听见他称呼自己的父亲为“老师”,心里更加的诧异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从未见过赵构,就算是父亲也未曾提及过。   当初,陈广初入军队时,也曾写过信回来,报平安,却没有提及收下弟子的事情。高飞虎本身也会些拳脚,更知道自己的父亲武功高强,就算是左邻右舍有孩子说要拜师,也不曾答应。   赵构见他疑惑的目光,笑了笑道:“他是我的老师,传授我一些武艺!”   接着,赵构又从怀中取出了陈广写的书信,交给了高飞虎;高飞虎低头看了书信,见上面的字迹,便立即接了过来,因为他肯定上面的字迹是自己父亲的手笔。   于是,高飞虎拆开书信,认真的看了一遍,急切地说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你看过了,应该知道了吧!”赵构见高飞虎如此说,便猜到他是从笔迹上的痕迹看出来这封信并非早就写好,而是近期的,叹息一声:“我也不知他在何处,或许已经……”   “不可能!”赵构的话还未说完,高飞虎便大吼一声:“绝无可能!爹武功高强,又怎么会……”   “虎儿,是不是你爹有事?是不是啊!”高飞虎的吼声,惹得老夫人胆战心惊,直接认为是陈广出事了。   高飞虎急忙住口,连忙来到床前,又是一阵劝说,这才打消了老夫人的担心。接着,高飞虎使了一个眼神,赵构心领神会,王管家也跟在后面,三人一同出了房间,以免老夫人听见噩耗。   一直以来,老夫人都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相公的事情。虽说左邻右舍的也会说起陈广的消息,纷纷猜测他已经死了。当时,老夫人直接晕了过去,那个时候高飞虎便绝口不提父亲的讯息,一直坚信他活着。   但是,赵构转交的书信中,陈广已经言明自己身怀重病,命不久矣。至于其他的事情没有多说,唯一提及到的便是让赵构前来,而且在信中也告知身份,叮嘱日后追随赵构身边,听候差遣。   高飞虎没有注意赵构的身份,他想的是自己的父亲到底在何处;赵构脸上的哀伤之色,让高飞虎心里咯噔一下,怕是三长两短。虽然他很想问清楚在何处,可是赵构也不知情。   另外,信中也交代了只言片语,说是有苦衷才不得不避开他们母子。高飞虎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赵构是他的学生,那么知道一些,便开口问道:“你知道父亲是有何苦衷?”   “具体的尚且不知,唯一确定的应该是得罪了一些人!”赵构想了想还是道出自己的怀疑,又见高飞虎能够理解陈广这些年的苦衷,赞叹一声:“若是老师知道你能理解,想必很是开心!”   高飞虎疑惑道:“你是广平郡王赵构?”   赵构一愣,点点头道:“正是!”   “父亲遗命,说是让我追随在你左右!”赵构对此事还真的毫不知情,又听见高飞虎冷淡的说道:“若是让我追随在你左右也未尝不可,不过你要将我击败才行,否则没有这个资格!”   赵构回道:“如此,那便试试!”   由于此地消息闭塞,广平郡王赵构的名头还未传来,故而高飞虎不知赵构的武功如何。不过,他喊自己的父亲为老师,想必是学了一些本事,故而才会直接挑战。   高飞虎性子冷淡,要想他服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便是击败他。即便是陈广的遗命,高飞虎也不见得会遵守。若是赵构不是能人,那便跟错了人,到时候后悔莫及。   因为他立志从军,成为人人敬仰的将军,杀尽敌寇,最重要的是他想要追随父亲的脚步,也是家训,想要寻找自己的父亲,看看到底是生是死。如果他能击败自己,那么高飞虎自当心悦诚服,甘心为奴为仆,鞍前马后。   赵构也想试试高飞虎继承了陈广多少的本事,通常来说,陈广不可能一点武功都不传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陈广的拳脚功夫哪里学的,必定是陈广授予的。   如果自幼习武,那么十年前也有十几岁了,练武也有几年了。有了这样的根基,加上自己后天的努力,武功也不会很差,最重要的是赵构想想高飞虎的枪术如何,是否得到真传。   于是,赵构、高飞虎二人一拍即合。   王管家也想见识一下自始至终冷言冷语地高飞虎有几斤几两,知道了赵构身份后依然没有丝毫恭敬之意,这让他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想:“怕是见到少主年纪尚幼,本事有限!”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服了!   王管家幸灾乐祸地看着高飞虎,他觉得高飞虎这下要倒霉了。曾经的赵构独闯琥珀山庄,不仅仅将他们全部击败,就连赵似都败下阵来。即便是伤势痊愈也不敢说比赵构武功高。   赵构内外兼修,当真是鲜为少见。并且,他还精通各家武术、兵器,博采众长,单对单要想击败赵构还真的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想到此处,王管家又抽身回退一点,为的就是给予他们更多的场地进行比试。   “你是想比试拳脚,还是兵器?”   赵构轻描淡写,看得高飞虎更是怒火中烧,他的武功在当地来说也不弱了,而且还有杀手锏。没想到眼前的郡王,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年轻气盛地高飞虎如何不怒。   “拳脚!”高飞虎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便开始吧!”   果然,高飞虎率先进攻,在他的字典里没有防守的招式,这是来自于陈广的教育。赵构见他急匆匆的杀了过来,愣了一下,又想起陈广,才恍然大悟。不过,高飞虎的招式却与他不同,像是自行领悟或是学自其它门派。   只见高飞虎身子微微前倾,犹如离弦的箭一样,疾驰而来;起脚便踢了过去,不过却不是赵构的要害,而是其它地方,这是比试,并非生死搏斗,没有必要下死手,故而留手了。   高飞虎动作迅速,赵构也不慢。他后发先至,在高飞虎还未起脚踢过来时,他的左脚也跟着起来了,上半身一动不动,直接一脚踢了过去。他们二人的脚掌对了一下,赵构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此时,高飞虎才认真起来,他的力量自己清楚。百来斤的东西在自己手中,就像是玩具似的。原本以为赵构会被自己一脚踢飞,哪怕不踢飞,也不可能纹丝未动,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又在王管家的情理之中。   王管家见高飞虎的动作,又看着赵似的回击,心想:“这个小子也算不错了,从起脚到踢出去都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留,可见此招是他经常使用的。此外,我倒是小觑了他的脚力。”   高飞虎左脚撑地,右脚提起便踢了过去,自身的力量外还有借助大地的力量,使得此道的力量比平日里都要大上许多。王管家见高飞虎如此攻击,暗暗吃紧:“此人的智谋也不错,可惜错估了少主的力量。”   高飞虎见赵构抵挡住自己攻势,微微一愣,又接着左手朝中赵构身体右侧一掌推了过去;赵构再一次后发先至,见招拆招,直接用同样的招式给予还击,由于高飞虎左脚撑地,又对了一掌直接让他身子倒退数步。   赵构轻描淡写的说道:“力道不错,可惜火候不够!”   “那便再来试试!”高飞虎见赵构像是江湖前辈一样的口吻,给予自己的招式点评,这让他更是怒气冲冲。   虽说赵构的身份是广平郡王,不过高飞虎却没有在乎,因为江湖比试,受伤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所以说,高飞虎根本毫无顾忌,倾尽全力,这也是他的父亲交给他的,要出手便是全力以赴,不可大意清底,最后死的便是自己。   高手对决,生死取决于一瞬间,片刻疏忽都不能有。   高飞虎再一次攻来,赵构轻轻松松地应对,仿佛跟小孩子顽把戏似的,根本没出什么力气。高飞虎使出浑身解数,仍然近不了赵构的身,这让他很是气恼,渐渐地也将什么招式了,只要想到的一律使出来。   病急乱投医,狗急了还跳墙,何况年轻气盛地高飞虎。   在同龄阶段的人,鲜有是他对手,可以说高飞虎在当地还是有些名气的。如今,却被赵构压着打,越想越是气急败坏。高飞虎自问武功也不错,又有父亲教导,没有悉数学会,至少根基不错,又有多年的苦修,鲜有对手。   现在,高飞虎算是见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偏偏,高飞虎还不服气,无论怎么攻击都被赵构化解。并且,赵构还未真正的攻击,只是以为的防守、喂招,说白点就是试探他的武功,不像是比试。   王管家百无聊赖地站着一旁,看着高飞虎的模样,又想起曾经的自己等人与赵构过招的场景。那个时候,赵构没有手下留情,更不会跟顽把戏一样,或是试探,完全是真刀真枪地对敌。   原本以为高飞虎的武功也就那样,不过病急乱投医的结果还是有些作用,胡乱的出招,居然逼得赵构身子后退了几步,也仅限于此。王管家唉声叹气的摇摇头,他真的为高飞虎感到悲哀,与赵构身在同时代。   放眼天下,一对一能够战胜赵构的,除非是那些鲜少出世的方外之人,在王管家接触的人当中,还真的没有见过有人有此本领。不过,王管家还是佩服高飞虎的坚韧,也可以说是傻乎乎的。   明明不可敌,还要硬撑着与之交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非赵构没有杀意,不然的话,高飞虎早已死在赵构的手中。   “唉!……这小子真是倔啊!”   二人再一次交手,赵构气息丝毫未乱,高飞虎却是气喘如牛,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赵构。   赵构笑道:“你是服还是不服?”   “不服!”高飞虎倔强地吼了一声,见拳脚上自己落了下风,根本毫无办法,思量了一下,决定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大声道:“拳脚有些累了,要不咱们比划一下兵器如何?”   “也好!”赵构点点头,他此行目的便是传授枪术的,也想试试高飞虎的枪法如何。   赵构站在原地不动,高飞虎转身离开了一会。片刻后,他的手中多了两根木杆,又见高飞虎丢了一根过来,他急忙接了过去。顿时,赵构的脑海中回想起与陈广比试枪法的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   于是,赵构、高飞虎比试了一下枪术。   经过一番激烈的比试,王管家却是惊讶了,因为高飞虎的拳脚功夫说不上非常好,不过也不差。但是,他的枪法却有些与众不同,与赵构之前跟他对练时的有些出入,却又有些不同,这让他很是震惊。   当高飞虎使出枪法时,赵构一愣,就与之大战一场。不过,还是与拳脚功夫一样,赵构根本没有倾尽全力。之所以激烈,也都是高飞虎一人唱独角戏,不过这一次的结果也是没有任何改变。   高飞虎还是败了,赵构再次问道:“你服不服?”   “我服了!”高飞虎哭丧着脸,心有不甘地答应一声。    第三百九十二章 善意谎言   高飞虎不服不行,拳脚比不过,兵器也不行,就算是自己的杀手锏都拿赵构没辙。脸上写着心不甘,心里却是佩服,他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赵构的确是让他佩服。   年纪小,武功高,本事大,这些都让高飞虎敬佩。现在,高飞虎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要让自己追随赵构了。如果没有猜错,赵构的武功极高,比之自己只强不弱。   虽说他首先提出挑战的,技不如人,也能坦然接受。不过,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很正常。此外,赵构手下留情的事情,高飞虎冷静下来后也发现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为何你的枪术有三分与老师相似,却有极大的区别?”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   高飞虎的拳脚功夫并不是不到家,而是因为缺乏系统性的学习,以致于没有章法乱来,相当于后世的近身搏斗。不过杀伤力却是极大的,却有些乱七八糟的瞎来,如何克敌制胜。   拳脚功夫暂且不说了,陈广最拿手的武功是枪术、刀法。但是,高飞虎只会枪术,也就三分相似;至于刀法,高飞虎根本就不会,这些都是与他交手的时候发现的。   高飞虎的枪术也就前面几招像模像样,与陈广的一样,后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枪法,倒像是棍法还说得过去。不过,棍法改为枪法,多少有些别扭,赵构越看越奇怪,总觉得其中有些不知道的事情。   高飞虎微微一愣,见赵构一语道破自己枪术的问题,苦涩地笑了笑:“我的枪术是父亲传授的,不过他并没有传完,而是传授了基本的招式便从军;后来,我便吸取了棍法,加以改进而成的。”   赵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道是怎么回事!”   此时,赵构算是明白了,为何陈广嘱托自己传授高飞虎枪术,只因高飞虎只是练了基本的招式,其它的招式根本就没有练过。如果高飞虎全部都学会了,哪里会轮到赵构前来。   接着,赵构便告之高飞虎有关于陈广的事情。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并未提及陈广是不辞而别,只是身患恶疾,已经回天乏术了。至于无法回来的原因,赵构也是一笔带过,并未多言,还提及陈广十年间来过数次,暗暗地观察他们母子的事情。   “什么?父亲回来过?”高飞虎听闻陈广回来过,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高飞虎回想起之前的确是看到与父亲身形相似的人,只是未曾细看,那人便离开了。此外,她的母亲也说曾经看见过,那个时候高飞虎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认为自己的母亲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如今,赵构提及,高飞虎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与母亲二人看到的是真的,并非幻影。   “此次我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完成老师的遗命。”赵构已经道出了他与陈广的关系,亦师亦友,故而不是师傅,而是老师的称谓,也就没有任何隐瞒,“不知道你是否做好准备?”   高飞虎迫不及待地回答:“那便快快开始吧!”   “暂时不急,待吃了饭以后便传授!”赵构见高飞虎亟不可待,会心一笑。   赵构懂得他的心思,高飞虎是大志向之人,要是学会了这套枪术,想必以他的本事势必会从军,到时候大宋又有一位猛将。如此一来,朝廷何惧金兵南侵,又何惧辽兵。   “等会进去时,母亲必定问起父亲的事情,到时候麻烦……”高飞虎忽而想起母亲一直想要知道父亲的情况,故而高飞虎有时候也难以相信陈广还活着,只是一直隐瞒着,他想赵构帮忙一起隐瞒真相。   赵构点点头:“我懂得,你放心!但是这件事师母迟早是要知道的,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   高飞虎无奈的叹息一声:“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到时候也只能摊牌了。高飞虎想起此事,愁眉苦脸。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要是与母亲说起父亲的事情,怕是承受不住,不说还是有一天会知道的,这件事让他有些纠结。   “令堂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构回想起老夫人的腿脚不便,不由得询问起原因来。   “此事说来话长了!”高飞虎伤心地叹息一声。   原来老夫人的腿脚一直都是好的,因为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不知是何缘故,无缘无故的高家庄走了火。一夜之间,整个高家庄毁掉大半,有近一半的人死在那场大火中。   最让高飞虎诧异的是,那场大火居然是半夜三更,人们都已熟睡了。那一次大火毁了原来的高家庄,也毁了高飞虎原本的生活,也让这片安静的地方一下子热闹起来。   那场大火让高飞虎失去了奶奶,母亲在那场大火中被烧伤了腿部,以致于烙下旧患。因为高飞虎想要冲进火场救奶奶,却差点被大火烧到,要不是老夫人及时推开,受伤的是高飞虎,而老夫人因为被横梁打中,又有火烫到了,才会在寒冷天气便会疼痛难耐。   高飞虎提及此事,满是后悔与懊恼,要不是自己不小心,也不至于拖累母亲。赵构、王管家二人对视一眼,总觉得这场大火事有蹊跷。毕竟,就算是深更半夜的走火,也不可能整条村的村民都在熟睡,除非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思量了一下决定应该查查才是。   他们二人走进屋里,老夫人担心的神色立即消散了,又拉起高飞虎直接询问陈广的事情,高飞虎便按照提前想好的说法说了。老夫人听见自己的丈夫尚在人间,只是因为原因无法回来,依然是开怀大笑。   “平安无事就好!就好!……”老夫人老泪纵横,激动不已。   “母亲,吃饭吧!”高飞虎也为母亲开心,哪怕只是善意的谎言,只要母亲开心就足够了,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便感谢赵构带来的消息;为此,老夫人坚持要亲自起来,高飞虎拗不过母亲,便搀扶着她起来。没想到老夫人愣是不让高飞虎搀扶,反而自己走了过来。   王管家已经做好准备,在这里没有身份的地位,犹如一家人其乐融融。王管家也跟随着一起坐下来吃酒,这些都是赵构吩咐下去的,买了不少,说是有其他作用,至于是何作用,王管家没有问,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   三更完毕,昨日欠下的章节,今日补全了!!多多支持、推荐、求月票、订阅!!    第三百九十三章 虎头湛金枪   “师母,您的腿病或许我可以治好!”   “什么?”老夫人、高飞虎二人听闻赵构所言,皆是目瞪口呆;高飞虎更是喜出望外,激动道:“当真?”   赵构点点头,道:“绝无虚言!”   高飞虎连忙跪地恳求道:“恳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娘!只要你治好我娘,高某愿意为奴为仆,听候差遣,绝不反悔!”   “高兄不必如此!”赵构搀扶起高飞虎,笑道:“令尊是我的老师,按照礼制令堂乃是我师母,自当尽力,此乃我应该做的事情!”   老夫人激动道:“卫国你真的能治好老身的腿病?”   赵构坚定地点点头,他的确是有办法,不然的话也不会让王管家买了那么多酒来,正是为了此事。老夫人高兴不已,她这腿病一直拖累了高飞虎,让她有些难以安身,又因为之前的大夫说没有办法根治,只能养着,没想到赵构有办法,当真是欣喜若狂。   高飞虎知道母亲的腿病一直拖累她身体,尤其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根本难以下地,只能感叹自己没有本事,要是有足够的钱,可以带母亲离开此地前往他处找更好的大夫。   曾经高飞虎提及过此事,被老夫人严词拒绝了,因为她在等候自己相公的消息。如果没有等到,就算死了也不安心。宁愿忍受着剧痛,也得留在此地,终于得偿所愿,也不想再拖累儿子了。   赵构之前曾经为老夫人把过脉了,他知道老夫人不过是烫伤引起的,又没有好好调养才会落下病根。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救治,只需要将腿的经脉打通便可以,也可以用中医的针灸之法,不过赵构不懂,只会用内力为她祛除即可。   由于老夫人身子骨虚弱无力,赵构不能立即治疗,还需要将整坛烈酒用沸水煮好,然后让老夫人的双腿浸泡在酒中,通过酒精的作用重新刺激,也是为了舒缓她的疼痛。   接着,赵构开始重新为老夫人接上脉络,用内力将阻塞的经络疏通,通过酒水的浸泡,很快便被吸附出来。只见一阵黑色的淤血流出来了,赵构又让高飞虎重新换了一坛酒水。   如此反复,整整用了五坛酒水,直到看见酒没有变色这才作罢。   当淤血从老夫人腿内放出来后,她的精神也变得好多;至于赵构额头满是大汗,要不是顾及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只怕赵构也不用如此辛苦。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也值了。   “娘,你感觉如何?”高飞虎急切地问道。   老夫人愣了半晌,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高飞虎问了三遍才听清楚,道:“不……不疼了!”   “少主,您没事吧!”王管家见赵构满头大汗,关切道。   赵构摇摇头,他听闻老夫人的话,也是高兴不已,接过王管家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汗水。倏尔,高飞虎猛地双膝跪地,郑重道:“即日起,为奴为仆,听候差遣!”   “高兄,不必如此!……”   赵构的话还未说完,老夫人才缓过神来,打断道:“且听老身一言!”   “师母请说!”   “老身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不过你喊我一声‘师母’,那便讨个便宜,喊你一声卫国吧!”老夫人知道赵构的身份非富即贵,开门见山地说道:“卫国,虎儿所言不虚,老身是赞成的!”   “可是,这……”   赵构的话再一次被老夫人打断,“我夫君让虎儿追随你,自当遵从。若不是老身腿脚不便,怕是早已让他走出家门了。男儿志在四方,不可留在家中,照顾老身,此乃有辱高家先祖威名。”   “这样也好,从此追随与你,也算是有个谋生之处。既然夫君相信你,那老身自当相信。若是你愿意的话,不妨便收下虎儿吧!这样老身也能安心,要是他父亲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赵构哑口无言,他见老夫人诚恳的看着自己,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高飞虎,瞥了一眼王管家,见他点头示意,无奈的说道:“那我便答应了!”   顿时,老夫人眉开眼笑起来,高飞虎也站了起来。另外,老夫人腿脚已好,家中又有菜,便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为赵构下酒。赵构、王管家等人苦劝都不行,只得随她去了。   说实话,老夫人的手艺还真的不错,不仅仅赵构连连称赞,就连王管家也是赞不绝口,这让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了。高飞虎也是高兴不已,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母亲做的饭菜了,无论怎么吃都不腻,因为这是母亲的心意。   老夫人也知道赵构要传授自己儿子武艺,由于家中房间不够,原本想从房间撤出来。但是,赵构却不同意,他让高飞虎想想有没有其他落脚处。经过高飞虎的苦思冥想,终于想起父亲曾经带他去过的一处地方,便带着赵构、王管家二人一同前去了。   众人走了几里路,来到了一处地方。果然见到此处有一处山洞,赵构便与高飞虎二人留在此地,而王管家知道路后,便回来又带了几床被褥,然后骑马回到山下。   因为赵构传授的枪术不允许其他人看见,就算是王管家也不得不避开,这是陈广当初传授枪术时说过的话。若不是情非得已,这套枪术只传家族男丁,也就是家传,不得外传。   赵构从怀中取出一本秘籍,此乃陈广临行前交给他的。当高飞虎看到秘籍时,上面记载的枪术,图文并茂,一些不懂之处或是紧要之处,都特意的注解了。这些全部都是自己父亲的笔迹,也可以说是父亲留给他的瑰宝。   “你且看好了,招式我只会传授一遍,至于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赵构说完,便拿起木杆挥舞起来,犹如枪法一样,每一招每一式力量十足。当赵构倾尽全力的施展起来时,高飞虎才发现自己与他的差距太大了,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达到赵构的境界。   “你可记住了?”   高飞虎正声道:“记住了!”   “好,那便你来施展一遍!”赵构将竹竿递给高飞虎,让他使了一遍。   果然,高飞虎依样画葫芦的使了一遍。赵构又为他讲解枪法的精髓纲要,又不断地让他改进。经过三天的时间,高飞虎不仅仅完全学会了父亲的枪法,还将刀术也学了通透,这是赵构传授于他的,毕竟是他应该学得。   赵构集合了众多枪法,故而对枪术有独到的见解,就连陈广也不见得比他厉害多少。有赵构的悉心指点,高飞虎认真的学习,不仅仅让高飞虎的枪术得到质的飞跃,就连刀术也达到一定境界。   “若是有兵器便好了!”赵构叹息一声。   如果是练习兵器,要是有对应的兵器,再加以练习效果会事半功倍。只是在此地,哪里会有什么兵器,也不过是赵构无奈的叹息一声罢了。但是,高飞虎却猛地一震,惊道:“有兵器!”   “有兵器?”赵构直愣愣的看着高飞虎。   只见高飞虎钻了进去,然后用力的将一块石头推到,露出了一个石门。赵构与他在此也有数日了,没想到此地还有暗道,倒是没有发现。在高飞虎的带领下,赵构紧紧跟随在他身后,高飞虎敲了敲的石壁,不断地摸索着。   “这墙壁内藏有兵器?”   高飞虎坚定地回答:“有兵器,而且还是一把长枪!”   赵构惊疑的看着高飞虎,只见他摸索了一阵后,猛地大喜,然后找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不断地砸着。经过他的努力,很快便出了一个坑,高飞虎继续砸着,只见岩壁一层层的剥落下来,这让赵构很是惊讶。   片刻后,高飞虎大喜道:“就是这个!”   只见高飞虎双手猛地用力,直接将一根用麻布包裹的长枪提了出来。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将麻布掀开,露出枪枪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锋芒毕露;一道刺眼的光芒闪现,可见其非常的锋利,乃是一把好的兵器。   高飞虎迅速的将包裹在长枪的麻布全部去掉后,露出原本的形状。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高飞虎手中的长枪,只见枪长一丈一尺三寸,枪头为黑金虎头形,虎口吞刃,枪体镀金,乃铂金铸就而成。   顿时,赵构惊呼一声:“虎头湛金枪!”   赵构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名闻天下的‘虎头湛金枪’居然会藏在这里,当真是吃惊不已,更让他惊讶的高飞虎居然轻轻松松地拿起,毫不费力,又见他知道此地有此长枪,想必知道原因,此外赵构也不禁怀疑其身份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赵构懵了   “你怎么会有这长枪?”赵构怔怔不语,目不转睛的看着高飞虎手中的长枪,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想到这把‘虎头湛金枪’会在此地,提起此枪的来历,想必众人都清楚。   ‘虎头湛金枪’传言是三国武将,威震天下,五虎上将之一,马超的掌中宝枪。马超,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白袍银铠,无愧“锦马超”之名!其手执虎头湛金枪,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五尺,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前唐朝的大将军秦琼手中的长枪也是此枪,不过这把长枪的长度少了几尺,定然不会是三国时期马超的兵器。相传马超天生神力,他使用的虎头湛金枪逾百余斤重。   相传马超手中的虎头湛金枪遗失了,不知何故又流落在秦琼手中。不过,秦琼擅长的兵器不是枪。虽然他的枪术也是不错,还是无法与罗家枪相提并论,本想赠送于他人,却无人使得动,最后将原本的一丈五尺的虎头湛金枪重新铸造改为现在的一丈一尺三寸。   在大宋开国初期便有人使用此枪,之后便一直消失了似的。但是,赵构从演义小说中看到,有人也曾经使用过此枪,而且威震天下。即便是岳飞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当真是大宋第一枪。   “这把枪来自于何处,我也不清楚。”高飞虎苦笑的摇摇头,道:“这是偶尔间父亲曾经与我提及的,说是在这处山洞后面有一把长枪。并且,父亲还带我来过,正好想起来。”   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令堂是否知晓事情的经过?”   高飞虎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因为虎头湛金枪的出现,让赵构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把长枪关系一个人,故而赵构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们便将周围收拾一下,然后立即下山直接找老夫人询问清楚。   老夫人、王管家二人见赵构、高飞虎回来,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当高飞虎手中提着虎头湛金枪时,老夫人目光一滞,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长枪。   “娘,这把长枪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飞虎见母亲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肯定知道这把长枪的来历,以及过往。   老夫人叹息一声:“没想到你居然将这把长枪找到了,唉!兴许这边是你的命!……进屋说吧!”   于是,众人又进屋了。   老夫人让高飞虎将虎头湛金枪提到自己面前,道:“这把长枪乃是你爹曾经用过的,他曾说等你长大了,这把长枪便是你的,日后留给你征战沙场之用,故而留了下来。”   “什么?”高飞虎一愣,惊疑道:“可我怎么从未见过父亲使用过这把枪?”   老夫人叹息一声:“当时你还小,你父亲在院中练枪法,而我则烧火做饭,便忘记你了。由于你父亲所学颇多,练习枪法后就将它放在一旁,你因为调皮居然将它愣是推动了,直接砸到了自己。”   “你爹听到你的哭声,又见这把长枪倒在你身上,当时吓傻了;我也听见你哭了,便匆匆出来,只看见你被它压着,都快喘不过气了。那是为娘第一次听见你哭声,你爹将长枪提了起来,你却不哭了,反而想要挥舞这把长枪呢!”   “你爹从军前,便命人重新打造一柄长枪带走,这把长枪便留了下来。至于藏在何地,说是只有你知道。当初,他离开后,你也未曾提过,娘以为你忘记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现了。”   此时,赵构出声道:“师母,卫国有一事相询!”   老夫人抚摸着虎头湛金枪,仿佛像是看见了丈夫似的,爱不释手,又见赵构询问,回道:“卫国有话便说,不必多礼!”   “高兄的本名并非高飞虎,乃是高宠?”赵构郑重其事地问道。   “高宠?”众人惊呼一声。   老夫人惊讶道:“卫国你是如何知道的?虎儿的本名便是高宠,乃是我夫君亲自取的。不过虎儿幼年时太过调皮,又被这把长枪砸到,便取了小名‘虎儿’,渐渐地也就很少提及他的本名了。”   “卫国,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就连虎儿自己都不清楚!”   不仅仅老夫人疑惑了,就连高飞虎、王管家也都惊讶的看着赵构,他连忙说道:“这是老师与我说起的!”   老夫人想想也是,要不是自己的夫君提及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儿子的大名。但是,王管家却是狐疑的看着赵构,他记得当初寻访时,从未喊过此名,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是看过此枪才想起的。   “高飞虎居然会是……”赵构懵了,他呆如木鸡地看着高飞虎,整个人都懵圈了,“居然是南宋第一枪的高宠,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与他见面!……”   接着,老夫人也说起此枪的来历,这把虎头湛金枪乃是高家先祖高怀德所用之兵器,亦是大宋开国功臣之后裔。高家先祖曾是五代十国第一枪,高家枪法威震天下,就连罗家枪、岳家枪等都难以企及。   此地便是高怀德葬身之所,这把他曾经使用过的兵器一直在高家族内代代相传,只传嫡系。虽说高怀德武艺高强,可惜后来高家家道中落,就连名扬天下的高家枪法都遗失了。   赵构看到这把虎头湛金枪时,便猜到高飞虎的身份,直到现在得到确认才真正的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没有想到南宋第一枪高宠会与自己相遇,而且他的枪法更是自己代为传授的,整个人都懵了,又惊又喜。   高宠的武功只要是看过他事迹的人都清楚,枪法在南宋横扫天下,哪怕是岳飞等人都不是他敌手。即便是金国的金兀术都佩服他的枪法,堪称南宋第一人,根本无人能敌,不过他的光芒就像是一道流星似的,转身即逝,这让赵构非常的遗憾,现在亲眼见到了,当真是呆住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当初,陈广报出真名时,赵构也曾想过会不会是高宠。但是,陈广只说了“高飞虎”,并未提及“高宠”。此外,根据后世的演义小说,高宠只有母亲在世,就连他举世无双的高家枪法哪里所学都不得而知。   如今,南宋第一枪高宠就在自己面前,此外还追随了自己,这让他有些瞠目结舌。一时间难以消化,赵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赵构,不知他想什么,只得愣愣的看着他。   既然高飞虎的身份弄清楚了,赵构也回过神来,不慌不忙地说道:“高兄,不妨一展身手如何?”   高宠重重的点点头,道:“娘,您且看孩儿的枪法如何?”   “好!”老夫人欣然答允,他在王管家的搀扶下走出了大屋。   高宠准备就绪后,便将赵构传授于他的高家枪法悉数耍了一遍。当高宠挥舞长枪虎虎生威时,老夫人整个人傻了,怔怔不语地望着高宠。只因高宠舞弄长枪就像是看见自己的相公一样,一般无二。   老夫人回想起当年与陈广在一起时的日子,虽说过得紧紧巴巴,不过两人过得很是开心。陈广终日沉迷于武功,刀枪棍棒无所不会;老夫人却没有任何反对,反而支持他练习,只因老夫人知道陈广的志向是什么,作为妻子理应支持。   当初,陈广也会挥舞起虎头湛金枪,那威风八面的气势深深地烙印在老夫人的脑海中。即便是过去了十几年,还是非常清晰。原本以为再也看不见了,没想到今日再次看见,也算是圆了自己多年的心愿了。   “娘,孩儿的枪法如何?”高宠满头大汗的来到老夫人面前,恭敬地问道。   老夫人笑了笑,道:“娘又不懂武功,如何知道你的枪法如何。不过你的枪法与你父亲当年一样,看见你挥舞时,仿佛看见你父亲。若是他在此的话,想必欣慰不已。”   满脸笑容的高宠,脸色立即暗了下去,看着母亲的和蔼的目光,心里一直隐藏总觉得对不起,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出实情。倏尔,高宠猛地下跪,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悲痛的说道:“娘,爹怕是……”   老夫人一愣,抚摸着高宠的额头,淡淡的说道:“虎儿,你爹是否已经出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老夫人的话震惊了。原本以为隐瞒的很好,没想到老夫人早已料到了事情真相,这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即便是高宠,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母亲会如此说。   “娘,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傻孩子!”老夫人笑了笑,道:“娘是腿脚不便,烙下病根,并不是眼睛瞎了,也不是无知妇孺。虎儿,你的心思娘懂得!知子莫若母,你是娘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何不知你心里想什么呢!”   原来老夫人在赵构、高宠、王管家三人出去一段时间后,待高宠回来时,眼睛红了,而且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那个时候老夫人便有些怀疑。   最后,老夫人试探了一下,高宠回避她眼神,说话有些不利索,而且有些事情根本不对。老夫人猜到高宠有事瞒着自己,而且高宠不擅长说谎,故而老夫人一眼便识破了。   于是,老夫人这几天仔细思考后,终于确定高宠隐瞒自己的事情只有一样,那便是陈广的消息。高宠自幼稳重,甚少有丝毫情绪,更不会轻易地伤心,那一次却看见陈广的眼眶红了,唯一的解释便是陈广真的出事了。   高宠听闻母亲所说,愧疚不已,他本想隐瞒母亲的,最后想想还是不能隐瞒了。毕竟有些事情尽快面对,总比突然打击要好很多。接着,高宠将赵构与他说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说了。   “什么?”老夫人愣了片刻,惊喜道:“你爹回来过?如此说来,那一次看见的定然是他无疑!……原以为是眼睛看花了眼,看错了,没想到是真的,居然是这样的原因才不敢回来,原来如此啊!……”   高宠重重的点点头,肯定道:“孩儿也觉得那就是爹,不然的话怎么会转身就不见了!”   老夫人、高宠二人都曾经遇见过与陈广身材相似的人,却又看不清楚容貌。如果看清楚了容貌,便可以确定是陈广。此外,赵构又传话说陈广回来过,也正因如此,老夫人、高宠母子二人都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高宠隐瞒老夫人,担心老夫人承受不了这个悲痛的消息;事情出乎意料之外,老夫人没有任何的悲伤之意,也没有任何的喜怒。但是,这样的老夫人更是让人攒侧不安,总觉得老夫人是刻意如此,为得是不让高宠担心。   当天晚上,高宠、赵构二人没有回到山中继续练武,只因一切都已经交给了高宠,其它的就看他自己的苦练,还有就是高宠的天赋,最重要的便是经历实战才能彻底发挥出高家枪法的厉害之处。   众人都去歇息去了,老夫人却醒来了!   此时,她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自己猜的结果与确证的结果一样,心情却不同。纵然老夫人猜到了陈广出事了,不过没有确定下来,心里还有一丝希望。   但是,结果便是陈广真的出事了。白天的老夫人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悲怆不已,她没想到十年不见面,哪怕陈广回来过也不曾相见,当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老夫人一直等待陈广能平安回来,当初陈广临行前说过的话,她还一直记着:“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绝对平安的归来!”   “为何你没有遵守约定?为何你要丢下我一人?为何你回来都不愿意见我?”   老夫人泪流满面,心里的痛无处可说,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与此同时,赵构、王管家、高宠等三人都醒了,可他们却没有任何动静,因为都猜到了缘由,故而沉默不语。   “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十年,这十年来一直都不愿意离开此地,便是为了等你!如果真的出事了,那你为何不早日说出,你可知这样也拖累了虎儿的前程啊!……或许这就是命吧!”    第三百九十六章 离开   “虎儿,你进来!”老夫人呼喊着高宠前来。   高宠连忙起身,快速地走到老夫人面前,恭声道:“娘,孩儿在!”   “卫国,你也过来吧!”   赵构、王管家二人也起身了,他们本想避开,却不想老夫人呼喊自己,故而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却不知何事。   老夫人抬头看着赵构,道:“卫国啊!老身知道你身份必定不一般,在此也耽误了几日时间,想必不日便要离开了。老身有一事相求,虎儿从未踏出这个村庄,想求你带他一起离去。”   赵构还未说话,高宠率先反对道:“娘,孩儿不走!”   “男儿志在四方,你的志向与你父亲一样,这些年要不是我拖累着,怕是你早已从军,追随你父亲的脚步去了!”老夫人对于高宠的心思比谁都清楚,接着又说道:“虎儿跟随在你身边,任由你差遣。”   赵构急忙回道:“师母,这……万万不可啊!……”   赵构心里纳闷了,他可不敢让未来的南宋第一枪跟随在自己身边,为奴为仆。但是,老夫人却不知赵构的想法,愣是强压着,逼迫赵构同意,而且合情合理,让他无言反驳。   “虎儿,你要记住跟随在卫国身边,定然好生伺候着,你可明白?”   高宠见母亲如此坚定,恭声道:“孩儿自当听命就是了!”   老夫人的性子刚烈,要不是腿脚不便,她早就想将高宠赶出家门,让他独自去谋生去了。奈何高宠的性子也倔,一直在老夫人身边照顾着,她于心不忍,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   老夫人见高宠答应了,正声道:“虎儿,你却将那个物件拿出来吧!”   高宠站起身来,转身离去。片刻后,高宠双手捧着一个箱子进来,只有几十平方厘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赵构、王管家等人好奇的看着,心想:“这箱子里到底有什么?”   铁箱子上面有一层枷锁,老夫人起身从床头下面取出两把钥匙,第一把钥匙开启了,又用第二把钥匙再次开启,然后从里面端着一个木箱子摆放在众人面前,仔细看上去木箱的颜色已经变了,那是大火炙烤出来的印记。   当初,高家庄走了水,大火烧了三天,火势极大。无论多大的火势,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得保护的箱子,这让高宠有些不明白了。他以前曾经问起过母亲,这个箱子到底有什么,只是老夫人一直未曾提起,说是时间未到。   当老夫人打开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银色面具,轻轻地擦拭了一遍,在烛光之下仍然闪烁着光芒,可见质地非常坚固,就算是大火都无法将它烤坏,也可以说是及时的取出来,不然的话定然会毁掉。   “娘,这是何物?”高宠惊疑的看着母亲手中的银色面具,总觉得怪怪的。   老夫人感叹一声:“这块面具乃是你父亲亲手给你打造的,此外还有一些其它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这款银色面具如此新,根本没有用过,这让他们有些难以置信,到底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又听到老夫人接着说道:“当初,你父亲留下这把长枪后,便亲自为你锻造了这面具,说是一对的。”   众人诧异的看着老夫人,只听得老夫人详细的说来。   原来高家先祖中,有一位名叫高长恭的人,号称“兰陵王”。当初,高长恭为了不让众人记住他的模样,常常带着面具出战,屡战屡胜;此外,高家中男丁相貌都是俊美之人,故而用此面具遮挡住。   “莫非这块面具是兰陵王的?”赵构傻傻的问道。   老夫人笑道:“当然不是,兰陵王的那块面具早已不在了;这块面具是我夫君留给虎儿的,有虎头湛金枪、面具,势必会让高家再现辉煌,扬名立万,威震四海。”   高宠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块银色面具,又看了看虎头湛金枪,这两样都是夫妻留给自己的,也就是说父亲像是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回来,早就安排好后事一样,让他有种错觉。   其实,老夫人将所有的东西交给高宠,也就是让他离开家,去完成自己的志向,此乃其一;其二,那是因为在幼年时,曾经有一位游方道士说过这样一句箴言:“首尾互相连,起始亦是终!”   当初,陈广、老夫人二人都未曾放在心上,直到高宠出世后又被虎头湛金枪砸到,才让他回想起那位道士说过的话。他说,高家的崛起便是在这一代,同时也是终点。   简单地说,威名显赫的高家家道中落也不过是命中注定,除了高家先祖外,高家的后人越来越不争气,就连看家本领的高家枪法都失传了,无异于雪上加霜,加速了高家的衰败。   同样,在下一代中会有人撑得起高家,让高家再次威震天下。原本陈广说的是自己,知道高宠出世便展现出不同凡响的一面后,他才相信高宠便是高家崛起的希望,便安排好一切,唯一算错的地方便是从军后回不来了。   另外,那位道士也曾说过,这样的光景不过是昙花一现,根本不会长久;若想化解此劫,唯有需要依仗他人的力量改变。但是,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而老夫人一直都记得,恰好赵构前来,而他的身份不一样,故而老夫人直接将赵构当成那个改变自己儿子命运的人。   赵构见高宠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声道:“师母,不如您与我们一同离去吧!”   老夫人摇摇头,笑着拒绝道:“老身前去干嘛,还不如留在此地安享晚年便好了!”   赵构道:“师母此言差矣!高兄乃是孝子,若是师母独自一人留在此地,怕是高兄就算离开了,也会惦记,又如何安心的办好差事呢?唯有师母一同前往,才无后顾之忧!”   “是啊!”高宠连忙接话劝说道,“娘,您要是留在这里,孩儿就算离开了,也是心里难以安定,不如与孩儿一同离开。如今,留在此地没有任何意义了,何不一起离开呢!”   “少主说的极是!”王管家也劝说道,“老夫人您且放心,少主的府中都是男子,也少了一些人主持,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您这个老泰山在,这样府中也不会冷清了!”   众人苦口婆心地劝说,老夫人坚持己见,就是不愿意前去,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赵构只得威逼才行,逼迫老夫人答应。因为赵构心里清楚,要是有任何牵挂,高宠如何安心留在京城,唯有将老夫人一起带走,这样一来高宠才能真正离开此地,亦可以展翅高飞了。   于是,众人听从老夫人答允下来一同离去,喜不自胜,便着手准备离开的事情了。三日后,赵构、王管家等人带领着高宠母子二人一同离开了此地,直接踏上回京的旅途中。   第三百九十七章 煽风点火   “卫国,你……你是郡王?”   老夫人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广平郡王府”几个大字,整个人都傻了。赵构的身份老夫人猜测必定不凡,没想到居然是郡王,而且还是九皇子,这可真的让她有些瞠目结舌。   回京途中,高宠也曾隐晦的提及此事,老夫人却不相信。在她的印象中,皇亲国戚都是高高在上,谁会没事来到偏远的地方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还真的让她难以接受。   高宠哭笑不得看着母亲震惊的模样,早已提醒过,母亲未曾当回事。不过,终归到底老夫人是他的母亲,高宠也不好说什么。   赵构笑道:“师母,卫国乃是我的化名,本名‘赵构’。”   “卫……郡王,这……老身实在是担待不起!”老夫人诚惶诚恐地摇头,她本想喊“卫国”,又想起赵构的身份,只得喊爵位了。若是赵构是其他人,那倒没什么,他是郡王,又喊自己为“师母”,真的让她有些承受不起。   赵构坚定道:“师母,学生多受老师的恩惠,称呼您也是应该的,不必拘礼。”   老夫人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高宠扶着进了郡王府。与此同时,郡王府中的家丁等人悉数前来迎接赵构。毕竟,消失数月的赵构再次出现,那可是大喜之事;并且,王管家也消失不见,差点让郡王府乱成一锅粥。   “少主!”众人齐齐的恭迎赵构。   赵构点点头道:“王管家,你先吩咐下去准备膳食,另外让人打扫一下两间厢房出来。”   “是,少爷!”王管家立即下去了。   “师母,这里以后便是您的家,犹如家中一样,不必拘束。若有任何吩咐,直接说与他们解决即可!”赵构微笑的说道。   老夫人愣愣的点点头,赵构见老夫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让高宠带着老夫人先去歇息一下。高宠心领神会,听从赵构的吩咐带着母亲离开了,将时间留给了赵构。   “近来,可有消息?”赵构见高宠母子二人离去,便开口问道。   众人连忙回道:“京城并无动静,就连太子等人都安分守己,也不知何事。此外,边防有些不安静了,怕是他们想要试探一下大宋的情况。根据兄弟们回禀上来的消息,说是大宋境内有他们的探子。”   赵构沉声道:“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务必核实清楚。如果真的有人胆敢通敌卖国,不论是谁一律杀之;另外,追查一下朝中大臣以及其他人是否有嫌疑,彻底查清楚。”   众人重重的点点头,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故而又有一人离开了。接着,其他人就提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的最多的是楚王赵有恭,他三天两头的来一次,便是想要看看赵构在不在。   赵构回想起赵有恭,笑道:“此次回京,想必兄长应该知道了,相信不久以后便会前来!”   虽说琥珀山庄是赵构做主,不过代行权力的是赵有恭。若不是赵有恭在后面撑着,怕是京城也不见得如此安宁。此外,赵构另外又重新安排了一些事,那便是在消失的几个月里,他让府中的人联系林冲、燕青等人,让他们将训练出来的人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留在大宋境内,探听消息,也是为了接应;另外一部分全部送往金国,以经商往来为噱头,探听金国的情况。至于辽国,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必担心,辽国必亡已成定局,唯一担心的便是金国。   金国对于大宋的威胁远远大于辽国,要想真正的有备无患,必须知己知彼。于是,赵构早就开始安排行动,让林冲、鲁智深等人训练出来的人,不仅仅要懂得金国语言,还要懂得经商之道。   说白点就是让这些人忘记自己的身份,完全融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需要的时候再出现。此外,组织也需要庞大的资金供需,只得依靠经商才能获得更多利润,这样一来才有足够的资本去做事情。   赵构始终记得北宋末年的那段耻辱历史,他不愿意历史再次重演,那样一来又何必重生再来一次。于是,赵构暗中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就算是赵佶、赵似等人都不清楚。   “少主,那名少年到底是谁?”宫沧望着赵构,好奇的问道。   宫沧的话正是其他人的想法,他们也好奇高宠到底是何人,不仅仅他本人,就连他母亲都一并接到郡王府中,这可是开先例。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此人有何本事让赵构如此待遇。   赵构笑道:“他是我老师的独子,老师不在了,师母独自一人留在老家不放心,索性一并接过来!”   “老师?”众人面面相觑,更是疑惑了,他们越听越糊涂,还真的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说!”赵构也不愿多说什么,又接着说道:“他是高宠,乃是学习的是高家枪法;现在他的枪法火候不够,怕是单对单你们也不见得占不到便宜,不可小觑。”   众人不屑一顾,他们的武功不说首屈一指,也是武功高强之人。赵构的话更是引起他们的好奇,他们还真的不相信高宠有这样的枪法。并且,赵构提及的高家枪法,他们只是听闻却未曾见过。   此外,他们也知道高家枪法失传许久,根本就不可能再现人间。所以,众人都是一脸的不相信。赵构眼见于此,并未出言阻止,他知道宫沧等人要想接受高宠,唯有一个方法,那便是以武会友。   因此,赵构也是故意为之,煽风点火,就是激起众人对高宠的好奇,然后再让他们好好地相处。虽说高宠日后成就很高,不过却是太自大了,自恃高家枪法无敌于天下,以致于年纪轻轻便早早地死去,此乃遗憾。   岳飞是大元帅,高宠却是先锋大将,要是悉心培养,高宠必定能够镇守一方,犹如三国时期吕布一样,威震天下。若是有高宠镇守边陲,怕是金兵想要入侵大宋,那就得掂量一下才行。   原本赵构不想让高宠拜自己为主,不过想了想也觉得没有坏事,故而赵构决定好好地栽培一下。如果是前世的自己不说栽培了,怕是早已问斩,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犹如老师一样,对高宠谆谆教诲。   想到此处,赵构情不自禁地嘴角微微上扬,抿嘴偷笑起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单挑   “虎儿,我们该如何办呢?”老夫人焦急不安地嚷嚷道,她担心的是赵构身份,而自己等人却留在郡王府的事情烦忧。这件事着实让他难以相信,总觉得自己身份不应该留在此地。   “娘,您就安心地留在王府休息,这样孩儿也能放心为郡王办事!”高宠劝说道,他早就想好了说词。赵构的身份陈广在信中言明,所以没有太多的惊讶,又拜他为主,高宠唯一牵挂的是母亲,只要她身体安康一切足矣。   恰好,高宠追随赵构左右,母亲留在郡王府中,这样一来毫无后顾之忧,亦可一心一意地为赵构效命。这是最好的结果,高宠心里也期盼着自己母亲能过好点,故而赵构让母亲一同前来未曾反对。   “虎儿,你如实告诉为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卫国的身份了?”   高宠点点头道:“回禀娘亲,孩儿的确是早就知道了。在路上,孩儿也曾经多次提及此事,娘您一直未曾当回事。”   老夫人尴尬不已,这件事说来的确是她自己的原因。赵构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她不过是平民百姓,这一辈子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就连高家庄方圆百里都未曾到过,何曾住过郡王府。   说实话,老夫人是怕自己不懂礼仪,要是惹恼了郡王,或是惹怒了其他人那就不糟了。   “娘,您还是安心的留在王府中!”高宠心生一计,恭声道:“若是娘过意不去的话,不如就为郡王打扫一下王府如何,洗衣做饭等都可以,这样一来也不算是白住了,只是这样娘您就会太累了!”   老夫人拍手称赞道:“累什么累啊!娘以前在老家都不是如此吗?已经习惯了!若是白住在王府,你又追随在郡王身边,为娘心里难安,唯有如此娘的心里才能安心,再说了郡王对我等恩惠,你要铭记于心,万不可有任何的不敬。”   “孩儿知道了!”   高宠见母亲答应下了,打消了疑虑,就算母亲不提及,他不会对赵构有任何的不忠。既然认主了,那便是追随一生。虽说赵构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却看得出王府中的人各个都是练家子,而且无一例外没有任何的丫鬟,这倒是头一次见到。   老夫人打定主意,决定留在王府中帮忙打打杂,本想立即与赵构说起,却被高宠拦住了,说是待会用饭的时候再说也不迟。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说得对,便让高宠出去了,自己休息一下,的确是乏了。   高宠见母亲睡了,也就离开了。当他再次回到前厅时,只见众人挑衅的看着自己,还有的不屑一顾。至于赵构却是乐呵呵的,这让他有些迷糊了,“这是什么情况?”   赵构见高宠回来了,又见老夫人不在,便问道:“师母睡下了?”   “回少主,睡下了!”高宠恭敬的回道。   众人听闻高宠对赵构的称呼与自己等人一样,又回想起赵构说起的事情,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毕竟,高宠的事情只有王管家一人知晓,其他人都不知情,赵构也没有说。   正好此时,王管家也回来了,直接禀报了。赵构笑着点点头,只见王管家疑惑的扫视一眼众位兄弟,见他们都虎视眈眈的看着高宠,眼里满是挑衅之意,又见赵构不予理会,愣了一下又笑了。   “原来少主是想他与兄弟们尽快打成一片,少主真是好算计啊!”   赵构又使了一个眼神,王管家心领神会,开口道:“众位兄弟,如今少主都回来了,不知道众位兄弟是否偷懒了?”   众人连忙回道:“绝不敢偷懒!”   “有没有偷懒,少主说了才算!”王管家大喝一声,“正好时间足够,还有两个时辰才能用饭,不如诸位兄弟们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本事,让少主点评一下,诸位没有意见吧!”   “没有!”众人齐声回道。   王管家又走向了高宠,笑着说道:“你也追随少主,日后你定然会感激当日的选择。既然你也是郡王府的一份子,那么你也少不得这个惯例,必须检验一下才知道你本事如何。”   高宠心如明镜,见王管家、赵构二人的眼神,便猜到他们是在唱“双簧”。并且,王管家如此说,高宠也明白了,这是给他创造机会。毕竟,他第一次来到王府中,必须展现一下自己的本事才能说服众人。   赵构、王管家的这份情,高宠记下了,故而欣然答允下来。   突然,宫沧大喝一声:“且慢!”   王管家喝道:“有何事?”   宫沧目不转睛,虎视眈眈的看着高宠,挑衅道:“少主说你本事高,我等在你手上占不得半分便宜,不如我们单对单,来一次对决如何?正好,也让兄弟们瞧瞧你的本事!”   高宠豪气干云地回道:“如何不敢?兄台请!”   高宠气势如虹,没有任何的畏惧,众人见他豪气干云,仅凭这点值得众人赞赏。   “少主说你会失传已久的高家枪法,我却不信,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试试?”   “那便试试!”   于是,高宠与宫沧二人废话不多说了,直接就是开打起来。高家枪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随意而为之,例不虚发,任何一招都可以攻击,最快的进攻便是防守,直接与宫沧二人对上了。   高宠有枪在手,那气势犹如霸王在世,舍我其谁。   高宠与宫沧斗了二百招,你来我往的,高宠仅以半招取得胜利,“兄台,承让了!”   宫沧愣了一会,回道:“我输了!”   原本以为高家枪法已经失传许久,没想到高宠当真会,而且宫沧看得出来高宠是火候不到家。如果真的熟练了,信手拈来,力道拿捏有度,自己在他手中走不过三十招,或许十招都不见得过得了。   宫沧也是坦坦荡荡之人,输了便是输了,没有任何的怨言,更没有怨愤,而且欣赏高宠的气势,挥舞长枪的高宠与平常的他有些不一样,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当真是震慑人心。   宫沧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之前还不屑一顾的眼神,忽而变得欢喜,笑咪咪的拍着高宠的肩膀,仰天大笑一声,然后抽身离去了,直接站在了王管家身边,只因后面还有人要来找高宠单挑。      :。:   第三百九十九章 真刀真枪   “平日里看你牛哄哄的,怎么关键时刻就萎了!”   “真是丢少主的脸!”   宫沧战败回去后,众人七嘴八舌地数落着,他自己的事情最清楚。不是自己不强大,而是对手更高一筹,技不如人,输得不冤枉。众人的数落声没有任何坏意,不过是兄弟间调侃的方式。   “你要是厉害,那你自己上!”宫沧气不过,直接反唇相讥道。   赵震道:“我来就我来,还怕他咋滴!”   “那好,你来!”宫沧二话不说直接让开了身子,让赵震上前去,他自己则退后一步。   “我来战你!”   高宠道:“好!”   于是,赵震、高宠二人再一次战斗起来。   宫沧退了回去,正好瞧见赵构、王管家二人气定神闲地模样,心想:“莫非少主知道他的底细?”   接着,宫沧悄悄地再次退后一步,直接来到了王管家身边,低声问道:“老大,这是不是少主的计策?”   王管家揣着明白装糊涂,茫然道:“你说是什么话?”   宫沧见王管家眼里满是笑意,心里更清楚了,低声道:“老大,你这可不行,看着兄弟们出丑,要是被其他兄弟知道了,怕是你也不好受吧!依小弟之见,老大还是说出来较好!”   “根本就没事,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王管家继续装傻充愣,他可不敢如实说。   宫沧的话,王管家不是听不懂,是懂得却不敢回答。毕竟,高宠的枪法,王管家倒是亲眼见识过,故而他没有掺和其中。至于赵构的激将法,王管家心里知晓却不能说。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这厮的武功?”王管家不言不语,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交战的二人,宫沧见他不接话,又说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早些说啊!何苦让兄弟们丢脸!”   “这是你们活该!”王管家悄无声息地回了一句,低声道:“你们都是榆木疙瘩,难道没有听见少主说高宠是其老师的独子吗?你们自己不去想想,便挑衅人家,这些都是你们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宫沧哑口无言,王管家说的话让他无力反驳。挑起此事的还真的是他们自己,并不是他人。此外,赵构也曾言明他们占不得便宜,一直都不相信,搞了半天自己等人着了道。   事到如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震在高宠的手中又败了,他比之宫沧的时间还要短些,高宠只用了一百八十回合便拿下赵震。高宠收起长枪后,赵震还傻傻的看着他,难以置信,直到此时他体会到宫沧的感受,着实难受。   赵震败下阵,接着又是沈良、赵琦、何环等人依次而上,最后他们都败下阵来。即便是李施仁、李施恩两兄弟联手都拿他不下,反而被高宠击败,最让他惊讶的是高宠的招式愈发犀利,凌厉无比。   直到最后,高宠在百余回合内便拿下所有人,这让他们都傻了。除了赵构以外,他们何时见到这样的猛人,居然在交锋的时候不断地进步,到了最后一人时只需要五十回合便轻松地击败了陈柳。   此时此刻,众人是真的拜服了。   高宠的武功的确强的可怕,尤其是那鬼神莫测的枪法着实难以对付。赵构见众人都战败了,欣慰的笑了笑,甚是赞许。高宠乃是南宋第一枪,当时无人可以匹敌,以他的潜力来说,众人战败也是在所难免。   “诸位以为如何?”赵构抿了一口茶,微笑的说道。   众人苦笑连连,齐声回道:“服了!”   赵构笑着点点头,又看向了一旁的高宠,道:“你可有什么体会?”   “信手拈来,熟能生巧!”高宠恭敬地回道。   赵构赞赏地点点头,高家枪法将就的便是进攻,杀伐果断,片刻都不能延误,任何时候都是改变战况的机会。攻击,攻击,在攻击!进攻便是防守,唯有熟能生巧,才能做到信手拈来,不局限于招式的变化,重意不重力。   高宠也明白了赵构的意思,为得就是锻炼自己的枪术。之前都是独自练习,或是赵构喂招,不过那个时候或多或少难以突破,唯有通过此次的挑战才能促进高宠的进步。   “你们所有人一起去攻他,不必单对单!”赵构一声令下,正声道:“所有人都必须出真本事,点到即止,不可伤及性命即可。若是重伤即可,来一次真正的沙场对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沉默不语,他们还真的没有试过合力围攻一人,就算有在场的也只有赵构一人。如果他们全部都一拥而上,而且还不能留手,要是这样的话,还真的不好办了。   王管家心知众人的担忧,出声道:“少主,这样做怕是真的伤了如何是好?”   “说的也是,要是真刀真枪的来,怕是真的伤到了也不好说!”赵构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全部换成木刀木剑的,这样一来便不用担心。另外,王管家你也加入其中!”   王管家傻了,愣愣的说道:“我……我也上?”   赵构坚定地回道:“全力以赴,不可留手。”   王管家哭丧着脸,无奈的点头答允下来;宫沧则是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暗暗自喜:“谁让你之前不说,现在报应来了吧!谁让你不与兄弟们说清楚,这是你活该!”   “你也全力以赴,不可掉以轻心。”赵构看着高宠,重重的说道:“他们都是真正上过战场之人,你的志向不是投身军中吗?那便拿出真本事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如果达到我的要求,那我便让你从军如何?”   高宠连忙回道:“好!”   高宠为了得到从军的资格,实现自己的理想,决定搏上一搏。即便他心中没有多大把握,不过赵构话说出口来,触动了高宠心中的软肋,他一心想要从军,此乃一生志愿,下定决心全力以赴。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众人,喝道:“你们且听好了,不可有任何的留手,务必全力以赴。若是被我发现有人留手,休怪手下不留情。若是你们败了,那你们就等着‘流放’。”   众人被赵构的话吓倒了,又见赵构没有开玩笑,一丝不苟的模样,心里骑虎难下,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流放’乃是郡王府的一种惩罚方式,与朝廷的‘流放’有些不同,而是被所有人围攻,要是被揍了,那是你活该,要是你没有被揍,那是你实力提升了,还可得到褒奖。   试想一下,谁愿意整天被所有人围攻,轮番攻击,就算是王管家也吃不消,更何况是其他人,最后只得真刀真枪地比试了。   感谢书友冰雪巨人的推荐票~~    第四百章 又来挑战?   赵构一声令下,无人敢反驳,就连王管家躺着也中枪,被逼无奈的上场了。原本王管家想置身事外,没想到还是难逃上场的命运。如果他们十几人一拥而上,高宠还将他们全部击败了,怕是脸都丢光了。   众人见赵构如此吩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若是单挑众人都不是高宠的对手,要是一拥而上,众人都心知高宠再厉害,枪术再高明还没有到这样的境界,故而众人不担心,只是不明白赵构的意思。   直到赵构与高宠说了一些话,众人才明白这是考验,也可以说是喂招。旗鼓相当的对手喂招,又没有任何的关系,下手更是毫无顾忌;此外,赵构也是锻炼他们,算是两全其美的方式。   众人一拥而上,将高宠团团围住,当真是水泄不通;赵构端坐在椅子上,端着水抿了一口,静静地看着。众人谁也不愿意率先出手,要是传扬出去对他们的名声有些影响。   幸好此时不是江湖上比试,不然的话名誉扫地。众人一起围攻一人,说出去谁相信!   高宠威风凛凛,面不改色,毫无畏惧地望着众人一眼,又见众人不愿意主动攻击,他便提起长枪率先攻击。众人见高宠面不改色的冲了过来,可见他胆识大,毫无畏惧,那便展开围攻。   高家枪法的确远胜其它枪法,主动攻击,招式连绵不绝,从未间断。即便是众人合力攻击,高宠依然游刃有余地与之周旋。众人你来我往地攻来,高宠气定神闲地予以还击。   众人见拆了几招过后,高宠仍然留有余力,面面相觑,重重的点点头;众人的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地凝望着高宠。此时,众人才算是真正的动真格了。   高宠心里一紧,身上毫毛都竖起来,打起来十二分精神,注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心想:“这便是沙场的感觉!……生与死吗?正合我意!”   高宠一直追寻着父亲的脚步,最大的志向便是从军,陡然间看见众人浑身杀气腾腾地模样。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有些兴奋,历经鲜血的洗礼才是真正的上过战场。   一将功成万骨枯!   若想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必须踏上千万人的尸骨才能达到,这是必经之路,也是重大考验。高宠兴奋不已,就连招式也变得狠厉起来,力量也增大了,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地给予还击。   原本高宠是主攻一方,不过到了后面却是变成防守的一方了。只因他的攻势全部都被化解,高宠足足撑了半个时辰无奈的败下阵来。他没有不情愿,眼里满是兴奋之色,纵然是败了,依然欢呼雀跃。   “发生了何事?”与此同时,楚王赵有恭急匆匆地进来,他在屋外听到府中有厮杀声,还有兵器的敲打声,这让他有些担心,以为是有刺客前来,故而直接了当地冲进府内。   赵构回京的消息不胫而走,赵有恭如何不知。在知道赵构回府后,赵有恭便丢下所有的事情,直接从王府马不停蹄地赶来。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回应,又听到府内有交战的声音,顾不得其它直接踹开大门,最后才发现门没关,也不管这些了,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正好瞧见,众人围攻高宠的场景,这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数月未见的赵构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的慌张,这让他有些糊涂了。   “王爷!”众人齐声高呼一声。   赵构也是微笑的说道:“兄长,近来可好?”   “都免了吧!”赵有恭直接来到赵构面前,指着赵构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留着一顿烂摊子给我,自己倒是甩手掌柜,拍拍屁股消失数月,你可是想把哥哥我累死啊!”   “如果你下次要想出去,能否提前招呼一声,我还有个准备!若是再有下次,那个事情你就自己打理得了!……”   赵构自始至终地笑眯眯的,愣是反驳的话都没有,就任由赵有恭数落自己,最后赵有恭见他没话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心里真是憋屈,这些日子倒是真的让他有些吃不消,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   如果不是打不过赵构,他早就一巴掌抽了过来,狠狠地教训赵构一顿。   “这些时日多谢兄长照看了!”赵构郑重的道谢一声,他知道赵有恭这些日子不好过,不仅仅是朝廷的事情,就连山庄的事情都一并交给了赵有恭,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赵构真是甩手掌柜,什么都没有管。   “老九,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赵有恭看着众人围攻一人,那人还是生面孔,之前都没有见过。   赵构回道:“没什么,不过是切磋罢了!”   “切磋?”赵有恭狐疑地看了一眼赵构,他要是信才怪呢!   赵构笑道:“兄长要是来早些,便可以看戏,只可惜晚了一步,都已经结束了。既然兄长来了,时候也不早了,肚子有些饿了,就留下来一起用饭如何?到时候再好好的喝一杯!”   赵有恭确实有些事情要与赵构说,也想问问这些日子赵构到底做什么去了,更重要的是赵构有何打算。于是,他没有反驳,便留在府中用饭了。   众人与高宠交战一番后,对他甚是佩服,不论是武功,还是胆识都值得钦佩。原本之前还有些不屑的模样,转眼间成为统一战线的兄弟一样,高宠也敞开心扉与众人打成一片。   老夫人在高宠的呼喊下,也起来了,洗漱一下直接来到了饭桌上。郡王府与其他王府的规矩有些不同,众人不必等候赵构吃完再吃,而是主仆等人同桌,一起尽情的大快朵颐。   吃饭之时,老夫人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赵构听了。原本赵构不同意,在老夫人、高宠二人的坚持下,便答应了。因此,老夫人也心安理得地留在王府中居住,直接成为仆人。   赵构也将高宠郑重的介绍给赵有恭,赵有恭深深的看了一眼,又亲眼见到他之前发生的事情,两眼一亮,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之色,道:“高兄,不如咱们也来切磋一番如何?”   王管家等人会心一笑,高宠却是愣住了,他没想到与郡王府中的人交战过后,又来了一位挑战的主,这下真的让他有些难办了,不知该如何回复才好。毕竟,赵有恭乃是楚王,是当今的王爷,高宠心里苦笑一声:“这都是什么事,怎么又要来挑战了?”    第四百零一章 平分秋色   赵有恭的挑战,让高宠受宠若惊,又有些无可奈何。最后,高宠看了一眼赵构,询问他的意见,没想到赵构笑眯眯的看着高宠,直接点头答允下来。纵然高宠苦笑不已,也不得不答允下来与赵有恭比试。   众人翘首以盼,正想见识一下他们二人武功孰高孰低。赵有恭擅长的是拳脚功夫,与高宠不同的是,他的武功尽得赵似真传,故而众人很是好奇,皆是全神贯注地看着。   老夫人也坐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高宠,要知道高宠武功再高,身为母亲的她还是有些担心。   赵构出声安抚道:“师母,您且安心的看着,不会有事的,不过是切磋比试!”   老夫人点点头,可她脸上还是写着担忧,赵构见此情况也是无可奈何,最后询问了一下老夫人的意思,要不要回房休息。老夫人思前想后,还是先行离去,留在此地更加不放心,不如让高宠好好地比试一下。   高宠见母亲离开了,目光也变得更加凌厉,要知道母亲在此,他心有顾忌。现在,高宠与之前逼不得已的神情大相径庭,满是兴奋与欢喜。赵有恭一愣,随即笑了。   “比试拳脚,还是兵器?”   高宠回道:“回禀王爷,先比试拳脚,再比兵器如何?”   “上了战场便没有王爷,只有赵有恭!”赵有恭说道,“那便依你所言,先比拳脚再比兵器!”   高宠的拳脚功夫没有兵器那般厉害,不过他有这样的勇气,这让赵构赞赏地点点头。   说来便来,赵有恭与高宠二人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了。   赵有恭使出的拳法乃是太祖长拳,高宠使用的拳法杂乱无章,根本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虽然高宠的拳法有些凌乱,不过也不是真的毫无章法,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很好的衔接,不仅如此还能予以反击。   高宠的枪法讲究的是主攻,就练拳脚功夫也是如此;赵有恭则是攻守兼备,最后见高宠只是一味的进攻,索性也就放弃了防守,直接与他硬碰硬起来。他们二人全力以赴的比试,眼花缭乱的攻击,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赵有恭不愿占高宠的便宜,从高宠杂乱无章的拳路和脚法来看,他便猜到高宠的拳脚功夫不到家,也可以说没有学会多少。赵有恭自问行事坦荡,就算是比试也不愿意占人家便宜,故而放弃防守,直接硬碰硬,也就是力量上的对决。   “少主,他真的没问题?”王管家见高宠、赵有恭二人战斗,他还真的不清楚高宠会拳脚功夫,枪术倒是厉害无比,至于拳脚还真的不敢判断,撇头看向赵构,低声问道。   赵构笑道:“只是比试罢了,并非生死决战。兄长故意不防守,也没有太多花哨的招式,完全与他硬碰硬,想必是不愿意占他便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估计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在场的人中唯有赵构有话语权,无论是赵有恭,还是高宠,他们二人都与赵构比试过,还都输了。此外,高宠的武功算是赵构所传,也可以说不是,这便是高家枪法的精髓。   或许是一个师傅传授,弟子领悟下来的招式却有所不同。正因如此,高家枪法才会如此强大;反之,高家枪法没有传承下去,那便只有一个结果,永远得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高宠乃是高家子孙,虽说陈广并未传授太多的拳脚功夫,不过他自己也曾练过一些。虽然不多,不过也足够了。此外,高宠的力量很强大,通常与人交手不是招式上占优,而是力量对拼,没有一次例外,悉数被他击倒,唯有在赵构手中败下阵来。   赵有恭也是在赵构手中败下阵,二人相同的遭遇,力量上势均力敌,赵构心知肚明。不过,他并没有言明。如果赵有恭不是放弃招式上的优势,直接变成力量上的比试,怕是赵有恭得胜;现在看来,孰胜孰负还真的难以预料了。   王管家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校场上二人酣畅淋漓地战斗,看得他们心里痒痒的,都想上场一较高低。   赵有恭、高宠二人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脚的攻击,最后二人直接对碰了一拳各自退了数步,又稳住身形。赵有恭自从与赵构战斗过,许久未曾找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当真是痛快不已。   “痛快!痛快!当真是痛快!……”赵有恭仰天大笑起来,他许久未曾尝试全凭力量取胜的战斗了,没有任何招式,比拼的便是自身的力量。经过此战,赵有恭认可了高宠,“你的拳脚功夫不错,不如比试一下兵器如何?”   “王爷的拳脚功夫更胜一筹!”高宠不是傻子,他知道赵有恭不愿占自己便宜,比拼的完全是力量,这份气魄着实让他佩服,如实回答:“若非王爷相让,输的人便是在下了。”   “九弟有你在旁,当真是如虎添翼!”赵有恭赞赏高宠的坦荡与直爽,让他好感倍增。   接着,赵有恭又与高宠比试兵器,赵有恭使的是长枪,这与高宠一样。赵有恭记得自己刚刚进门时,便瞧见赵有恭独自一人用枪法挑战王管家等数人,这让他非常好奇,也想见识一下高宠的枪法到底如何。   长枪在手,高宠展现出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霸气;赵有恭也是霸气十足,二人再一次交锋,却是各显神通,谁也不在谦让了。当高宠使出的枪法后,赵有恭暗自称赞一声:“好枪法!”   高宠长枪在手,置身于事外,完全忘记身旁的事务,心里只记得一件事,那便是将赵有恭击败。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再一次打得难解难分,这让众人看得更加心驰神往了。   高宠相比之前枪法更加厉害了,不仅仅是赵有恭有些匪夷所思,就连王管家等人都看得傻了。高宠的枪法就像是弹簧一样,不断地施加压力后,一次次的反弹力量会更大,此次也不例外。   赵构见高宠的枪法愈发成熟,赞道:“天生将才!”   高家枪法简直就是为高宠量身定做的一样,高宠将高家枪法发挥的淋淋尽致,又不断的进步,这让赵构有些震惊。虽说他知道高家枪法厉害,不过枪法再厉害也要看何人使用,如今看到高宠使出后,赵构明白为何他日后成为南宋第一枪,当真是名副其实。    第四百零二章 枪分五家   战斗次数越多,高家枪法愈发熟练,高宠挥舞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赵有恭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手中的长枪尽显生平所学,时而刺了过去,时而横扫;高宠也是不好招架,二人战斗至三百回合。   “住手!”顿时,赵构出声大喝一声。   高宠、赵有恭二人急忙收住手,不再进攻,二人手中的长枪皆是放了下来,二人相视一笑。赵有恭佩服高宠的武功,高宠也是敬佩赵有恭的武艺,二人一战彼此都赞不绝口。   赵构眼看他们二人斗了三百回合,天色早已晚了,可他们二人愈战愈勇,愈战愈强。高宠本质与赵有恭相似,二人都是嗜武成痴,唯一不同的是赵有恭会的很多,而高宠独专一门。   此外,高宠、赵有恭二人酣畅淋漓地战斗下去,一时间也难以分出胜负,要是继续战斗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什么事情。无论他们二人何人受伤都不是好事,故而出声阻止。   “王爷好武功!”   “高兄好枪法!”赵有恭自己也是枪中好手,见过高宠的枪法后才知山外有山,赞不绝口:“平生见过的枪法之中,当以高兄为最,乃是世间少有,当真是叹为观止!”   “王爷见笑了!”高宠谦逊地躬着身子,回道:“除了少主的武功,在下见识过的人之中当以王爷最厉害。如果再战斗下去,输的那个人必定是在下。王爷气度不凡,在下佩服!”   “走,咱们一起喝一杯如何?”赵有恭大笑一声,说着便拉起高宠的手,准备走了。   赵构哭笑不得地说道:“兄长,这里是郡王府,不是楚王府,怎么说你也得收敛一下吧!”   赵有恭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一时激动差点忘了事情,回头再与你一起喝一杯!”   “一定!”高宠笑道。   “你们都下去!”赵构吩咐众人全部离去了,独留下赵有恭一人,正声道:“说吧!找我何事?”   赵有恭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露出凝重之色,沉声道:“九弟,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时间不多了,该着手安排了!”赵构淡淡地回道。   赵有恭狐疑道:“下定决心了?”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   赵有恭见赵构坚定了,那么下一步也知道了该如何做了。忽然,赵有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接话道:“对了,父王让我带句话,让你回来后去找他,或许有所帮助!”   赵构点点头,就算赵似不说,他也会前去的。因为事关陈广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件事与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莫大关系,而之前的事情根本无从查起,唯一的线索便在赵似身上。   “九弟,此人到底是谁?”赵有恭想起高宠的枪法,根本就没有见过,而且此人也未曾见过,像是这次赵构出去找回来的。但是,此人又喊赵构为‘少主’,让他有些疑惑。   赵构回道:“他是我老师的独子,算是我的师兄!”   于是,赵构将陈广传授他枪法,还有高宠认主的事情一并说了,赵有恭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赵有恭惊讶道:“你说他使得是‘高家枪法’?”   赵构点点头道:“正是!”   “难怪了!”赵有恭恍然大悟,喃喃自语:“父王曾经提及过天下枪法之中以高家枪法为最,不过父王也说过高家枪法失传已久,就连高家人都未曾知道整套枪法,没想到会是这样。”   赵有恭见多识广,武功也是博采众长,天下武功不说全部识得,至少有一半都识得,唯有‘高家枪法’不在其中。‘枪分五家’说的是赵家枪、姜家枪、罗家枪、高家枪、杨家枪,其中有三家赵有恭都见识过,并且学习过。   据说杨家枪法与高家枪法有些渊源,也要有人说杨家枪法源自高家枪法。不过,高家枪法传承下去的要求太严苛,以致于后来流传下来不如杨家枪。真正使用高家枪法的只有高怀德一人,就算是其兄弟高怀亮最后都改成了双鞭。   即使是开国元勋之一的呼延赞,也不得不将高家枪法改成呼家枪,传了下去。由此可见,要想学会高家枪法是非常难得事情。与之对应的便是,学会了高家枪法就能独步天下。   但是,这条路却不是那么简单,这些都是赵似曾经对他说过的。罗家枪后来也失传了,真正流传在世的也只有三家。赵有恭记得自己的父亲说过:“高家枪法传承太苛刻,不仅仅是招式的继承,还要变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招式,与其它几家的枪法大不相同。”   赵构知道高家枪法独步天下,不然的话高宠也不可能成为大宋第一枪,就连岳飞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此外,岳飞还有沥泉神枪在手,又有独属于自己的枪法,至于何名岳飞自己都不清楚,哪怕是卢俊义所学的枪法都不见得是高家枪法对手。   经过赵有恭的提及,赵构才知道“枪分五家”之说。并非大宋只有五家枪法,而是最有名的便是五家,其它的也有,不过都没有这几家厉害罢了。林冲的林家枪法、卢俊义的枪法、岳飞的岳家枪等都不是泛泛之辈,还是难以与高家枪相提并论。   赵有恭赞叹道:“九弟,有此人镇守,怕是日后再无人敢动分毫了!”   “希望如此!”赵构笑了笑,他心里记得高宠却是英年早逝的,要不是他太过于自负也不至于早早便去世了。如果高宠没有早逝,那么以他的枪术,必定睥睨天下,谁与争锋。   赵有恭再次问道:“九弟,你真的决定明年参加?”   他是听到赵构弃武从文,居然参加了科举考试,而且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取得参与会试的资格,这让赵有恭有些惊讶。本以为消失数月的赵构定然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会是为了考试。   “当然要参加,唯有参与会试才有机会进入殿试。”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只有参与殿试才有机会收尾,这样一来,才是好戏开锣。另外,二哥你务必尽快收集相关东西,到时候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赵有恭脑海中浮现出赵构所说的场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奸诈的笑道:“九弟,我办事你放心,到时候给他们来一个大大的惊喜,想必他们会十分感激的,到时也不枉费我们的苦心了!”    第四百零三章 契机   赵有恭待了片刻也就离开了,赵构也去歇息去了。现在他无官一身轻,不必早朝,故而不必起来太早,连日来都在奔波中,他也是有些累了,故而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赵构自然而然地醒来,没有任何人叨扰,一觉到天明。当他推开房门,走到校场时,众人已经全部起来,所有人都必须练功。纵然天寒地冻的,仍然难以阻挡,这是府中规定,无人敢违抗。   老夫人也早早的醒来,准备洗衣做饭的事情。不过,赵构却没有让她做,而是让她回房再休息片刻,待众人都好了再起来不迟。另外,老夫人对于京城的路不熟悉,故而出去买菜也做不到。   洗衣服那更不必说了,天寒地冻,如此洗衣服怕是身体吃不消。赵构等人也并未更换衣裳,也就让老夫人多去歇息,最后老夫人在赵构的吩咐下只得回房继续歇息。   赵构等人练习过后,额头满是汗水,大汗淋漓,每天都必须练半个时辰,要是没事的话必须要练一个时辰。高宠首次来到王府,之前他是当地的护院,有时候晚上都不能睡,早已习以为常了。   众人练功结束,赵构吩咐王管家带着高宠、老夫人二人在京城大街小巷四处转转,以便熟悉道路。既然老夫人决定留在郡王府担任厨娘等杂物,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做到的,高宠也是如此。   至于赵构则独自前往山庄,只因他要去见赵似。赵有恭临走前,告诉他赵似在山庄中等候。   “他怎么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与此同时,太子府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赵构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们也得到消息。只是,赵构回府后便没有出现,以致于太子赵桓等人不知消息真假。   赵构从郡王府出来,然后来到了楚王府,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过。跟随在他身后的探子,急忙前去禀报太子。赵桓听见属下禀报而来的消息,赵构确实出现了,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太子,莫慌!”高俅微微一笑道,“莫非太子忘记了,就算郡王出现了,他也无能为力。如今,他被皇上罢黜官职,只有爵位。若想再入朝廷,那便是大大的不可能。”   太子赵桓定了定心神,大笑道:“本宫差点忘记了!”   赵桓贵为太子,却畏惧赵构的权势,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害怕,总觉得赵构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此外,赵构所做的事情无论哪一件都不是他做得到的,故而赵似担心皇上改变主意,废除他的太子之位,直接改立太子。   若是没有太子之位,那么赵桓便成为孤家寡人,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赵桓一直留在京城,暗中培植势力,却被赵构、赵有恭二人瓦解的七七八八,留下来的势力不多了。   如果赵构再来一次,怕是赵桓这个太子之位真的岌岌可危。原本忧心忡忡,辗转难眠的赵桓没想到皇上会罢黜赵构的官职,这让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又给赵构下了禁足令,闭门思过。   虽然后来这道圣旨收回了,赵构依然没有出现,整个郡王府门可罗雀,来来往往出行的人也只有赵有恭,后来赵有恭也不再经常前来。那个时候,赵桓甚是高兴,以为大局已定。   但是,昨夜赵构入京的消息传入他的耳朵才发现自己被赵构骗了。消失数月之久的赵构,根本就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出京去了,下落不明,做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让赵桓惶恐不安。   “高太尉,九弟此次出现又是为何?”   高俅摇摇头,躬身回道:“下官也不知!”   赵桓叹息一声,他也是不知赵构意欲何为。毕竟,赵构行事太过隐秘,就算他有眼线也发现不了赵构的踪迹。此外,眼线也不敢太靠近赵构,只因赵构的武功太高了,要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赵桓就像是笼中鸟一样,想要飞也飞不出去,仿佛一切都在赵构的意料之中。对于赵构的一切不知情,赵构对自己的事情却知之甚详,这让赵桓如坐针毡。   赵构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便进了楚王府,然后又与赵有恭二人从暗道悄悄地离开了王府,直奔琥珀山庄。   “父王!”   “十三叔!”   赵构、赵有恭踏门而入便见赵似坐在堂中央悠闲自在地喝着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二人。   赵似笑道:“你们来了!既然来了,那便坐下一起品品茶!”赵构、赵有恭二人坐在旁边,赵似看了一眼赵构,微笑的点点头,“数月不见,没想到你倒是过得挺滋润的!”   “十三叔取笑了!”赵构理直气壮地回道,他知道赵似说他发福了,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国事操心,又是睡眠充足,这让他的日子过得很滋润,红光满面,精神奕奕。   “十三叔,您应该猜到侄儿为何前来!”   “自然知晓!”赵似笑着点点头,“在此之前,我倒想是问你一句,你准备的如何了?”   赵构一愣,不明白赵似此话何意。赵似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愣是不解释,赵构又撇过头看向赵有恭,见他也是如此模样,这可让他有些难办了,不知该如何接话。   “有恭与我说起,你准备开始行动了,这是真是假?”赵似见赵构傻愣的模样,还是说出了缘由。   赵构回道:“真的!”   赵似深深的看了一眼,见赵构目光坚定,道:“既然是真的,那便说与你听。”   赵构疑惑道:“莫非那件事与此事有关?”   “可以说有关,也可以说无关!”赵似模拟两可地笑道,“若是此事是真的,那件事对你来说就有关了;如果此事是假,那件事对你来说也就没有多大关系,权当故事罢了!”   “十三叔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跟佛理似的,晦涩且难懂!”赵构越听越是糊涂了。   赵似闲暇无事,便研究起佛理来,故而说话到有几分与佛偈相似。赵构狐疑地看了一眼赵有恭,见他耸耸肩,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当真是让他欲哭无泪,根本就听不懂赵似话中意思,唯一肯定的是这件事可大可小。   若是真的与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关,那必定是契机无疑!赵构不禁有些好奇十年前发生了何事,又是如何与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关,这倒是让他想要尽快听到事情的真相。    第四百零四章 有何关系?   既然赵构已经来了,那么有关于陈广的事情,赵似也没有打算隐瞒,便一五一十的说与赵构听。十年前便是大观四年,也就是蔡京等人被宋徽宗赵佶罢黜相位之后。   在此之前,蔡京、童贯等人的势力极其庞大,就连宋徽宗都奈何不得他们分毫。若非蔡京自高自大,恃宠而骄,又有赵构在后推波助澜,也不至于倒台的如此快速。   当时,蔡京、童贯等人把持朝政,尤其蔡京更是位列三公之列,权倾朝野;童贯与蔡京狼狈为奸,二人共同把持朝政不说,还欺上瞒下。蔡京在京城势力庞大,童贯则对外。   那一年,童贯出使辽国回来,更是得到宋徽宗的提拔重用,主管枢密院,地位于蔡京相当。童贯更是刚愎自用,自认为有皇上的倚重,自己有位列一品大员,朝中无人敢议论。   恰好此时,西夏国对大宋虎视眈眈,有入侵大宋之心。童贯便自告奋勇,蔡京也鼎力支持,宋徽宗赵佶便答应童贯为三军之帅,掌管帅印,一切听凭童贯自行裁决。   即便是李纲等人都未曾得到重用,赵佶为了支持大宋对西夏开战的决心,开始征兵,陈广也应征入伍,随军出战西夏。由于陈广与西夏军对战中屡建战功,又神勇无敌,故而赵似听闻此人的消息也是一愣,又见他姓高,不禁有些怀疑他的身份。   于是,赵似暗中派遣山庄之人前去查探虚实,而他自己也从京城动身暗中前往观察。不过,还未等到赵似抵达便接到捷报,这让他非常的好奇,更是坚定不移的前往。   直到抵达陇南地区赵似找寻探子,却见他身受重伤,要不是赵似救治及时怕是早已死去。那人将此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赵似,原来童贯上报的捷报乃是虚妄之言,真正的是消息是战败。   那名探子说道,童贯自信满满地率领秦、晋的精锐部队深入河、陇,率派少数兵马驻守萧关古骨龙,认为可以将西夏军一网打尽。童贯派出去的大将乃是刘法,刘法是西州名将,对此地更是熟悉不已,如实建议说是不行。   但是,童贯一意孤行,强逼刘法答应出兵,呵斥道:“你在京城时,亲自领命,说一定能成功,现在认为难以成功,为什么?”   刘法哑口无言,这句话是他下得军令状,被逼无奈的答应出兵。没想到,刘法出兵遭遇伏击而死,宋军溃败。然而,童贯却上书说是大捷,要知道刘法是名将,他战死的消息要是传扬出去,不仅仅西夏大军会攻来,就连当地的百姓也不会饶他,皇上也会降罪。   于是,童贯为了保全自己,只得假传捷报。   “这件事与老师有何关系?”听到此处,赵构有些不明白了,这件事明明是童贯的事情,怎么会与陈广有关,根本就搭不上边。   赵似责备道:“且听我慢慢道来便是,你急什么!”   童贯为了不将消息传出去,战败归来的士兵全部都被他杀害,而其中便有陈广。当时,陈广是刘法麾下的一员大将,每逢出征都会一同前往,此次也不例外,而自己派出的探子也在其中。   虽然逃出来,却是受了重伤,而陈广也是元气大伤。不过相比较而言,他受的伤要轻些。当时,刘法自知此次出征必定有去无回,便悄悄地写了绝命书,交给了陈广,让他日后为他伸冤。   “高将军,若是此次出征有任何差池,不可恋战,一定要尽可能逃出来;若是他日有幸回京,还望将军将我的冤情呈交给皇上,让他们还我一个清白,也是为了战死的兄弟!”   陈广含着泪答允下来,郑重的将绝命书收在怀中,待他出征时,陈广又悄悄地将书信藏了起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赵似派出去的探子却悄悄跟随,直接将书信拿走了。   果然,陈广等人杀出重围,好不容易回到大营,却被童贯率领数百名侍卫团团围住,说是自己等人通敌卖国,害死了刘法将军,这让他们气愤不已,最后双方厮杀起来。   陈广等人遭受西夏军的埋伏,身受重伤,又有数百名侍卫围攻自己等人,哪里吃得消,众人各奔东西,真正活下来的怕是没有几人。此外,那名探子也查处陈广的身份是高家后人。   赵似听闻后便让他将书信拿出来,他也想去找找陈广,不过没有机会了,只因有传言说是陈广已经死了。于是,赵似便带着探子暗中偷偷地离开了,自此以后便没有听闻过陈广的消息。   赵似回京后,立即将事情的经过以及童贯所作所为悉数告知,宋徽宗赵佶恨不得立即斩杀童贯,碍于他的权势只得隐忍不发,还给童贯接风洗尘不说,更是摆酒犒赏。   童贯也是聪明之人,他知道与西夏军战败,要想扭转局势,需要借助力量。于是,他想起了辽国使者,向他们求援,与西夏使者直接和谈,最后在辽国使者的干预下以此方法解决了。   “那么这件事又与我做的事情有何关系?”赵构不解的看着赵似,他也明白了陈广为何一直不愿意回去的原因,不仅仅头上顶着叛国的罪名,而且暗中也有人追杀,为得便是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   此时,赵构也清楚陈广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他的武功高强,怕是早已死在自己人手中。若是真的战死在西夏军手中,那也无可厚非,问题是死在阴谋诡计,不懂兵法乱指挥的人手中,实在是冤枉。   陈广一生的痛苦,一生的愧疚怕是让他身体愈发遭殃,也不至于重病却不及时医治。或许是赵似将刘法将军的绝命书拿走后,陈广心里有愧,觉得枉费将军的信任,交代的事情没有办成,而他也无法回到原来的地方再次拿回书信,懊悔不已。   若是取回了书信,以陈广的性子必定不会私藏,定然交给了赵构。此外,陈广一直很少露面,就算是回去也是偷偷摸摸的,一切都是因为童贯、蔡京等人存在,故而隐姓埋名,但是这件事又与自己做的事情有何关系,赵构不禁疑惑了。    第四百零五章 老奸巨猾   “父王,九弟说的不错,此事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何关系?”赵有恭也是疑惑的看着赵似,仿佛两者根本扯不上关系,再说了童贯已经被处斩了,就算不死接下来对付的人也不是他。   赵似笑眯眯地问道:“构儿,我且问你,此次准备行动是否针对高俅?”   赵构没有否认,肯定的回答:“正是高俅!”   “那我再问你,高俅可好对付?”   赵构、赵有恭二人尴尬不已,赵似此话正中下怀,高俅行事谨慎不说,步步都是计算好,算无遗漏。自从蔡京、童贯等人死后,高俅更是低调许多,一直隐身在幕后,甚少走向台前与赵构等人正面交锋。   若是出手也必定是假手于人,高俅的罪证虽有却不足,要想以大宋律例处置,那便是有些牵强附会。高俅能坐上太尉之职,必有过人之处,以他的才能必然逃脱干系。   贸然行动,不仅打草惊蛇,还让高俅有所防范,要出手便一击命中,这是赵构追求的,也是一直在做的。此外,童贯的死,太子赵桓势力锐减之下,高俅早有打算,将之前所做的事情尽数抹除,要不就是转嫁于他人身上,置身事外,甚少有证据证明他的罪行。   正因如此,赵构一直未曾行动。现如今,大宋朝廷只剩下高俅一人,只要剪除此人,势必会安稳许多。至于其他人不足为虑,高俅必须要除去,唯有他死了才能安心。   赵构让赵有恭着手安排,便是派出山庄的人偷偷地监视高俅的一举一动。当他回京的那一刻起,这个计划便已经开始了。不过,高俅实在是老奸巨猾,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虽说赵似没有与高俅打过交道,不过他却十分清楚此人的本事,暗中观察过,的确是大才之人。可惜走错了路,赵似一直按兵不动,一来是因为自己隐身幕后,二来这事轮不到他出手。   琥珀山庄的动静逃不过他的眼睛,赵似知道赵构展开行动了。原本此事也要说与赵构听得,正好他行动了,那便做个顺水人情,也好给予赵构帮助。因为他也知道时间不多了,唯有立即行动方能扭转乾坤。   “高俅此人,不是你们二人能够应付的!”赵似淡淡的说道,“此人有本事成为权倾朝野,位列三公,却不愿意,甘愿做一个太尉。此人城府极深,又奸诈狡猾,以你们的本事还无法对付他。”   赵构问道:“十三叔与他打过交道?”   “只有数面之缘,还有他的行事风格得知,真正接触并没有!”赵似笑道,“或许是因缘巧合,要不是知道他之前所为,我也以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他做错了一件事,正是与你们的行动有关!”   “父王,不要打哑谜了,快点说出来到底是何事!”赵有恭急切地说道。   以前的赵似可不是这样的,雷厉风行,说话从不转弯的,有话直说。如今的赵似闲暇下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身上少了许多的戾气,多了几分儒雅,仿佛不像是之前那个嗜武成痴的赵似了。   赵似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可知那次出兵攻打西夏还有何人?”   “莫非是高俅?”赵构连忙回道。   “孺子可教也!”赵似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有恭,叹息一声,与赵构相比,还是差了点,又有欣慰,道:“不错,正是高俅!那一次出征,高俅也在随军之中,而且还是谋士之一。”   “童贯刚愎自用,致死刘法将军的事情,高俅要负很大责任。若不是高俅一直鼓吹童贯,让童贯自信心暴涨,失去了冷静不说,好大喜功。如果刘法将军的死是童贯的责任,那么其他人被童贯安放‘叛国通敌’的罪名,便是高俅的责任,因为这个主意正是他建议的。”   “童贯担心跟随刘法将军的士兵回来后,向皇上奏报他的罪行,正在愁眉苦脸之际,高俅却是建议,将所有人一并杀了。童贯出行带着数百名侍卫,故而这些行动都由侍卫出面。”   “不过还是让有些人逃脱了,童贯便暗中买通杀手,追杀他们。至于,那些侍卫也全部被童贯灭口。”   赵构惊道:“还有此等事情?如何不知?”   “此事非常隐秘,想必童贯自己都不曾知道日后与他同朝为官,甚至权势在他之上的高俅正是那日献策之人。”赵似娓娓道来,“正因如此,我才发现高俅此人城府极深。”   赵构、赵有恭等人不解,他们不明白此事如何得知高俅城府极深,不过是建议,也就是诬陷忠良,残杀同僚的罪名。不过,赵似又解释了一番。原来高俅此计策不是真的为了童贯,而是为了自己。   当时,童贯深受皇上的宠信,风头一时无两,又有庞大的势力从旁策应。即便是刘法将军死了,他也可以颠倒黑白,说是刘法将军中了埋伏才死,而自己却没有任何责任,最多也就是被责备几句。   刘法将军真的战死,童贯一时慌了手脚,没有任何主意了。此时,高俅出面建议他将所有有关人等悉数杀了,并不是真心为了童贯考虑,这是一个陷阱,要是童贯做了那便是中了圈套。   出乎意料的是,童贯恍惚之间真的听从高俅的建议,彻底铲除后患。只是,这样一来就落下把柄,而且还是重罪。如果高俅拿起此罪证弹劾童贯,那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那个时候,高俅用的是化名,就算是本来面目,这些年过去了,蓄了胡须与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即便是站在童贯面前,与他面对面都不见得识得,而高俅做完这些事后便溜之大吉,消失无踪。   高俅如此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给童贯留下罪证,扳倒童贯,自己上位。但是,高俅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全部都被人看在眼里。由于赵似暗中派人盯着童贯,这是山庄的职责,没想到收到意外之喜。   正因如此,赵似对高俅的城府算是见识过,而且宋徽宗赵佶也知道此事。不过却没有下手,因为高俅懂得不可太过,以免引起皇上的猜忌,才会一直甘愿做自己的太尉,就算再高官也不愿意接收,这便是他聪明之处。    第四百零六章 谈谈情说说爱   “莫非十三叔有他犯罪的证据?”赵构心急如焚地说道。   赵似点点头道:“不错,他的犯罪证据我这里倒是有!”   “在何处?”   “就在山庄中,到时候我交给你!”赵似笑了笑,道:“接下来,你便可以以此为根基,再去寻找他的罪证即可。”   赵构谢道:“多谢十三叔!”   “构儿,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现在,赵构是无官一身轻,没有任何的官职,唯一的便是参与了科举考试,取得会试资格。至于,高俅的事情,完全交给了赵有恭处理。毕竟,他是暂时的庄主,一些事情需要他出面才行。   高俅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的,他的身后还有太子赵桓,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了,不然的话狗急了都会跳墙,人逼急了更是做出你想不到的事情来,只得循序渐进。   若是证据确凿,那么便可以收网了,到时候必定捕捉一条大鱼。只要除去高俅,相当于太子赵桓身边在无人可用,朝廷才算是真正的安稳,一切军政大事皆有宋徽宗处理。   大宋政治稳定,才有资本与其他国家对抗。大宋名将辈出,又有强大的国力,焉能战败。究其原因,无非是政治不稳,君臣上下无法一心,宋徽宗手中没有实权,而且百姓对他怨声载道,只要改变格局,一切便好办了,这才是赵构的宏伟蓝图。   “游山玩水!”赵构大笑一声,“现在,侄儿并无官职,唯一能做的便是游山玩水,修身养性,时常进宫见见母亲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事情交给二哥处理便是了!”   赵有恭哭笑不得地抱怨一声:“你又想甩手掌柜?这可不行,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夜不能寐,食而无味,着实难受。不行,你才是真正的庄主,这些事情你必须担负起来。”   自从赵构消失数月不见人影,赵有恭没有哪天睡过安稳觉,赵构还想如此,他岂能再次答允下来。上次是因为赵构不告而别,先斩后奏,这次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了。   “恭儿说的是,你是庄主,总不能对山庄一无所知吧!”赵似也觉得赵有恭说的对,“正好你完全空下来了,闲暇时间好好地了解一下山庄的运作,以及人员,还有卷宗等,也不会耽搁太久。”   “这……那好吧!”赵构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答允,不过回想自己的行为,要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全部丢给了赵有恭,那样做的确是有些不地道,又有赵似的劝说,赵构这才答应。   赵似接着说道:“对了,你母亲一直催着让你父皇将那位带给她看看!”   “那位是哪位?”赵构不解的说道。   “就是你在七夕节与那人订下婚约的女子!”赵似调笑道,“你父皇早已将此事告知于你母亲,故而你母亲嚷着让你带去看看。不过,你一直不在京城,正好你回来了,下次别忘记带过去给你母亲看一下。”   赵构傻了,要是赵似不提及他还差点真的将邢秉懿忘了;又想起母亲那迫切且热情的模样,赵构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再说二人还未成婚,要是贸然带进宫,怕是他人说闲话。   不过,本人可以不带进去,画像倒是可以。另外,赵构也有好些时日没有见过邢秉懿了。于是,赵构决定在游山玩水时,也将邢秉懿带出来一起游玩一下,他可不想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就成婚,那真的说不过去。   赵构又在此地待了一会便与赵有恭二人离去了,赵有恭一脸哀怨地看着赵构,“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父王责备一顿。”   赵构辩解道:“怎么是我的错?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要赖在我身上!”   “如果不是你找到了,又订下婚约,我又怎么会每次被父王见到都会数落一顿!”说起此事,赵有恭满肚子的怨气,他原本还没什么事,只要与赵似相见就会被说一顿,之前还好点,那是因为赵构不在,现在赵构在了,说得更厉害了,催着他尽快完婚,这让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点头哈腰的答应下来,谁让赵似是他爹,没办法。   既然无法与赵似辩驳,那么赵有恭肚子里的怨气就全部转移到赵构身上。但是,赵构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将责任推卸到他自己身上,最后两个人一边吵闹着,一边往回赶。   “九弟,说真的,未来弟妹我这个做兄长的都未曾见过,哪天你也带着我一同前去拜会一下如何?”   “明日便去拜会,是否一同前去!”赵构想起此事就觉得尴尬,他这么久都没有去过一次,就连门都没有踏过,说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了,只是一纸婚书就让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等候自己。   如果赵构再不做出点回应,于心不安。正好赵有恭提及,也就顺口提了出来,待会回府后便让下人前往刑府送拜帖,明日再登门拜会一下。赵有恭听闻赵构所言,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他还真的想要见识一下能够让赵构愿意订下婚约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构、赵有恭二人悄悄地回到楚王府,然后赵构也马不停蹄的起身回到郡王府,又亲自书写了一封拜帖,让赵震送于刑府上,拜帖的内容说的是赵构、赵有恭二人前来拜会。   美名曰拜会,实际上是会见美人。   “我这算是早恋了?”赵构想起只有十四岁,按照后世也不过是上初中,就订下婚约不说,还光明正大的与美人相约,这让他不禁有些感慨万千,着实没有想到自己有天会早恋。   若是按照当时的年代来说,年纪刚刚好,正适合婚娶;只是赵构说到底还是来自于后世,骨子里还是难以融入此时的时代。纵然过去了十几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只得慢慢的去适应。   并且,赵构已然没有太多的事情,正好有时间不如好好地恋爱一次。毕竟,后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于是,赵构便在这段时间里,不仅仅游山玩水,还要谈谈情说说爱。   第四百零七章 心如鹿撞   赵构的拜帖送入刑府,邢焕都高兴坏了,直接吩咐丫鬟喊邢秉懿来前堂。此时,邢秉懿却在房中练习琴瑟,就算是赵构这些时日不曾与她联系,她也没有着急,只因婚书在便好。   虽说赵构被罢黜了官职,邢秉懿依然坚定自己与他在一起的心,邢焕也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欣喜若狂。无论赵构是何人,只要邢秉懿嫁过去幸福便好,就算他被罢官了,邢焕依旧乐观的相信赵构再次起来的,故而没有任何担心。   自从赵构被罢官以来,邢秉懿都提心吊胆的,只因赵构也消失了数月,根本就找不到他在何处。即便是京城里也没有他的传闻,就连消息都没有,这让邢秉懿很是担心。   知女莫如父!   邢焕心知爱女的心思,暗地里也打探了一些消息,不过也是毫无结果。不过,他还是安慰自己的女儿。过去了数月之久的赵构,再次出现,而且亲自命人送来拜帖,明日便会前来,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小姐!小姐!……”   邢秉懿远远的听见丫鬟地叫嚷声,急急匆匆的赶来,蹙眉道:“雀儿,你这作甚?”   雀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欢喜道:“小姐,老爷喊您到前堂!”   “爹喊我到前堂?”   邢秉懿惊疑地看了一眼,她以为是什么事情让雀儿慌慌张张的。邢焕喊她也不是一两次了,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姐是喜事啊!”雀儿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喜滋滋地说道。   邢秉懿问道:“喜从何来?”   “小姐日思夜想之人是谁?您说是不是喜事?”雀儿没有直接道出原因,反而跟邢秉懿打起了哑谜。   “雀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我看是讨打!”邢秉懿不懂雀儿说的是什么,又见她狡黠地笑容,好气又好笑的骂了一声。   雀儿乃是邢秉懿的婢女,她与邢秉懿关系甚密,不像是主仆倒像是姐妹,邢秉懿的事情雀儿都知道。并且,邢秉懿、雀儿二人打打闹闹也是平常之事,雀儿根本就不害怕。   虽说邢秉懿佯装发怒,又作势要打,只见雀儿挺直着胸膛,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姐,您要是打过来,怕是喜事就不说了!”邢秉懿才没有理会,直接挠起了她痒,惹得她笑声不断,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雀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害怕邢秉懿再次袭来,最后还是雀儿投降了,不过她还是硬气十足的嚷道:“小姐!……雀儿投降了!……哈哈!……”   邢秉懿见差不多了,高傲的仰起头,笑道:“看你还敢在本小姐面前嘚瑟,还不快快说来,到底是什么事!”   雀儿整理了一下衣裳,缓了缓才止住了眼泪,喜滋滋地笑道:“小姐,姑爷来信了!”   “什么姑爷来……”邢秉懿听到雀儿说的话,起初还不以为然,又见雀儿得意洋洋的笑容,细细回想整个人都傻了,因为雀儿说的‘姑爷’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之人。   雀儿是邢秉懿的侍女,自然知道这些日子小姐日思夜想之人到底是谁,而且赵构被罢官的时候,邢秉懿整个人面色看上去都不好,茶不思饭不想,都在担心赵构的事情。   虽说也是干着急,不过邢秉懿的小女儿心思,雀儿哪里不知道。虽说她不懂得什么是爱,唯一知道的便是小姐那段时间很不开心。邢秉懿待她很好,从不把她当成奴婢看待,这让她铭记于心,也就悄悄地偷听邢焕的谈话,时不时的将知道的消息告诉邢秉懿。   说来也巧,邢秉懿正想吃些糕点,雀儿便去厨房拿了些,没想到听到邢焕的话,她还未来得及拿糕点,便兴匆匆地转身往回赶,告诉邢秉懿这个好消息,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雀……雀儿,你说的可是真的?”邢秉懿心如小鹿乱撞,整个人坐立不安,脸上陡然浮现两片霞云,娇羞的低下头,暗自窃喜:“他真的要来了吗?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姐,您的脸红咯!”雀儿见邢秉懿脸色绯红,道:“小姐,姑爷还没来呢!您要是如此模样,怕是入不得他的眼呢!”   “怎么入不得他的眼呢?”顿时,邢秉懿猛地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雀儿,想要问问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雀儿似模似样的犹如情场老手一样,理直气壮地说道:“小姐,您忘记了姑爷是何人也?他可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又是当今的皇子,还是王爷,如此身份要是小姐嫁过去,作为王妃,必定是要独当一面才行;如若不然,又如何长姑爷的脸面呢!”   邢秉懿见雀儿说的很有道理,心里一想也觉得自己太过害羞了。如果是换成其他人还好说点,或是书香门第,或许门当户对。只是赵构的身份太特殊了,不能太小女子气息了,必须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要撑得住场面才行。   “小姐不会是当真了吧!”雀儿偷偷地瞟了一眼邢秉懿,见她沉默不语,深以为然的模样,心想坏了,她不过是玩笑话,岂能当真。如果说的是真的,赵构又怎么会与邢秉懿订下婚约。   于是,趁着邢秉懿还未当真的情况下,雀儿连忙赔礼道歉,说自己胡言乱语,这让邢秉懿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太宠雀儿,二人又情同姐妹,故而对她没有任何怨言,权当是玩笑。   “小姐对姑爷用情至深,不知姑爷到底是何许人也!”雀儿见邢秉懿如此模样,心里一阵感慨,她也好奇姑爷到底是什么人物,能够让自己的小姐如此倾慕不已。   若不是上次邢秉懿相亲,恰好她生病无法陪同,不然的话也就看见了姑爷,这一次赵构要来了,定然要好好的观察一下才行。   或许是因为思念之深,真的爱上了,才会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也在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更在乎他的想法。若不是邢秉懿对赵构动了真情,红鸾星动,也不会被雀儿的话影响。   他们二人打闹了一会才想起邢焕正在等候,又连忙起身往前堂赶去。    第四百零八章 姑爷来了   “怎么还没见小姐来?管家前去催催!”邢焕焦急地等待着邢秉懿前来,他接到赵构的拜帖后,整个人都恍恍惚惚,总觉得不是真的。没想到赵构真的要前来了,他心里甚是高兴。   邢焕知道赵构的身份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也没有想过要依仗赵构的身份背景给予自己官途的便利,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让自己过得更好。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官职已经足够。   最重要的是邢秉懿爱了赵构,要不然也不会坚持,更不会有意无意的提及赵构的事情,更是打听。邢焕的心目只要女儿幸福好,官途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现如今赵构无官一身轻,仍然还有郡王的爵位,依然身份尊贵。虽说拜帖说的是拜会自己,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官位低微,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赵构前来的,唯一的可能便是邢秉懿。   如此一来,邢焕算是看到了自己女儿也在赵构心,这下他放心了。如果赵构一直都不愿意见他们,那么说明邢秉懿在他的心里是可有可无之人。即便是嫁过去了,邢秉懿也不会幸福,这是邢焕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爹!”邢秉懿、雀儿二人姗姗来迟。   “来了,坐吧!”邢焕见女儿来了,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将赵构的拜帖递给邢秉懿,道:“这是郡王殿下的拜帖,爹知道他是来看你的,不是看我这个老人家。”   邢秉懿脸立即泛起红云,好不容易按耐住心的羞涩,再次被自己父亲的话击他的心里,低头羞涩地说道:“爹,您怎么也取笑女儿!”   邢焕哈哈大笑起来:“明日他便会前来,为父让你前来,是想让你好好地准备一下。或许,明日前来以后,日后天天相见也说不定!”   “爹!……”邢秉懿听见父亲的话,越说让她越是害羞不已,这让她有些不依了。   “好了!爹不说了!”邢焕笑道,“今晚,你便早些歇息,明日好好打扮一下,到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邢秉懿面红耳赤地低着头,慌忙的转身离去了,羞涩不已。邢焕见她羞涩的跑开了,笑得更欢快了,待邢秉懿的身影不见了,他也转身回去了,叹息一声:“女儿真是长大了,当真是女大不留啊!……这下你放心了,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邢秉懿回到房间后,立即让雀儿将房门全部关,捂着自己的双脸,自己都感觉脸滚烫的热度,脸的红晕更甚了。或许赵构对他来说是一个梦想,而这个梦想快要实现了。   广平郡王威名远播,那些尚未出阁的女子,更是想要嫁给他为妻,哪怕是为妾都是好的。不仅仅荣华富贵一生,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正因如此,京城有很多女子想要嫁给赵构。   此时此刻,邢秉懿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没想到自己未来会成为名扬天下的广平郡王为妻,着实是她的幸运,犹如天的宠儿一样。明日赵构便要来了,这让她心更是乱了。   当天晚邢秉懿辗转难眠,犹如那天赵构答应婚事的时候,她也是没有睡着,整个人兴奋不已。此时此刻,相隔数月要再次与赵构相见了,她迫切的想要看见赵构,又按耐住自己心里的想法,着实难受。   “明日他便来了吗?真的来了吗?我该怎么做才好?……”   次日,天蒙蒙亮,邢秉懿便醒了,她昨晚都没怎么睡,早醒来精神还是很好,因为她的心有一个人在。或许,这便是爱情的力量,让人欢喜让人忧,邢秉懿是开心幸福的。   两个时辰后,赵构、赵有恭、高宠三人来到了刑府。   “九弟,这便是弟妹的府?”赵有恭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如此说来,弟妹也算是管家子弟,大家闺秀了,如此甚好!”   赵构懒得搭理,示意高宠前去敲门,这一路赵有恭询问的太多了,多是关于邢秉懿的情况。赵构对于邢秉懿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算是辈子也是聚少离多,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也不再多说什么。   但是,赵有恭却像是话唠,不停的啰嗦,赵构实在是听得太腻了,根本不想搭理赵有恭。即便是沉默不语的高宠也被赵有恭的话搞得郁闷不已,他没想到楚王会是这么八卦的人。   “请问邢焕刑大人在否?”   “你是何人?”   “烦请通禀一声,赵构前来了!”   那人一听‘赵构’,猛地抬起头看着赵有恭、赵构二人,他不是认识赵构,分不清楚谁是谁,知道两人有一个是赵构,欣喜若狂地大叫一声:“姑爷来了!姑爷来了!……姑爷请进!”   邢焕早已吩咐下人,只要赵构前来,不必通传,直接请进门即可。那人的叫喊声,让赵构、赵有恭等人都愣了一下,高宠更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本还不温不火的,听到赵构前来,立即变了模样。   赵构是主人,赵有恭、高宠二人是陪衬,故而一左一右的尾随而入,赵构先一步进入府。   那人的叫喊声,惊动了邢焕、邢秉懿等人。   “终于来了!”邢焕大喜过望,还以为赵构不会前来了,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   “他真的来了吗?”邢秉懿又惊又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门处,终于看见了赵构的身影,立即低下头,又想起了雀儿说的话,再次抬起头。即使脸色绯红一片,她也注视着赵构,因为她想他了。   赵构也是一眼看见了邢秉懿,微微一笑;邢秉懿还是没有抵挡住内心的羞涩,不争气的低下了头,红彤彤的脸犹如柿子一样。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邢秉玉也看见了赵构,两个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嘴角扬,眼睛眯成一条线,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露了出来。   “姐夫!”   邢秉玉美滋滋的大喊一声,差点让邢秉懿直接从椅子跌坐下来,实在是太丢人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没想到邢秉玉童言无忌,直接喊出了‘姐夫’,这让她哭笑不得。   赵构也看见瓷娃娃一般的邢秉玉,微微一笑。现在的邢秉玉已经长高了些许,圆乎乎的脸蛋稍微瘦弱了一些。虽然小,不过精致的五官,日后长大成人必定又是美人胚子。   第四百零九章 领家有女初长成   “姐夫!姐夫!……”邢秉玉根本没看到邢秉懿脸上的红润,就算是看到了也会当成没有看见一样,她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吓了邢焕等人一跳,又见她欢快的跑向赵构面前。   直接伸开双手,月牙般的笑容让赵构心里一动,爱怜的张开手臂,直接将邢秉玉抱在怀里,一股奶香扑鼻而来。顿时,赵构心旷神怡,邢秉玉就像是看见亲人一样,撒娇的在赵构怀中不断地拱了拱,又再次甜甜的喊了好几声,这让赵构全身都酥软了。   此时此刻,他回想起后世的自己,一直期待的女儿就像是这样的那才是真的好。但是,赵构无比纯洁的行为,摸摸邢秉玉的小脑袋,又捏了捏她的嫩滑的脸庞,没有存在任何的心思。   赵有恭、高宠二人瞪大着眼睛,傻愣的看着赵构,二人相视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猜到赵构的想法一样。高宠是被赵构此时展现出来的温柔吓了一跳,那种柔情似水的模样,着实与昔日的形象大有不同,这让他很是惊讶。   赵有恭想的与高宠大相径庭,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瓷娃娃般的邢秉玉,又见她天真活泼,乌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笑容,以及那小小的年纪却长得精致的五官。   赵构又是宠溺不已,那动作在他的眼里有些怪异,暗暗地想道:“不愧是九弟,姐妹兼收。此小女娃子日后长大的必定不逊于其姐,九弟当真是好福气啊!当真是领家有女初长成,佩服啊!”   邢焕见邢秉玉再一次蹦跳在赵构怀中,那模样比自己还亲昵,这让他很是开心,却有些惶恐,连忙喝道:“小玉,你下来!”   邢秉玉转身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挺着胸膛,直接不依道:“我不嘛!我就不下来,就不下来!”   “下来!”邢焕声音有些严厉,他可不希望别人说自己没有教育好女儿,养不教父之过也,而且赵构的身份地位不一样,又是堂堂的郡王,邢秉玉如此做有辱赵构身份。   “爹爹,你坏!……”邢秉玉见邢焕板着脸,眼泪立即流了下来,呜呜的哭泣,“爹爹一点都不疼玉儿,呜呜!……”   顿时,邢焕一个头两个大,尴尬的坐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毕竟,邢秉玉是哭了,那几滴眼泪多多少少博得了他的同情。邢秉玉年纪尚幼,又是最小的女儿,众人对她的宠爱简直上天了,哪里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即便是邢焕都不舍得大声呵斥一句,恨不得将最好的给她。正因如此,邢秉玉最受宠爱,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邢焕看见自己女儿眼泪汪汪的模样,甚是可怜,一下子心就软了,也就不多说了。   恰好此时,赵构轻轻地拍着邢秉玉,安抚几声,笑道:“刑大人不必介意,就随她吧!”   邢焕见有台阶下,也就顺其自然地答应,不敢多说。但是,邢秉玉的那点伎俩还是逃不过身为姐姐的邢秉懿。她可是清楚的知道邢秉懿的鬼点子多得很,这一招不过是其中之一。   果然,邢焕点头答允后,邢秉玉立即破涕而笑,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邢秉懿捂着脸,实在是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自己的父亲根本就是溺爱成灾,邢秉玉被宠坏了。邢秉玉那几滴眼泪,也不过是自己的口水罢了,邢秉懿坐在旁边可是看得真切。   邢秉玉为了让自己父亲服软,赵构的答允,趁他们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地湿了一下口水。原本她是真的想要哭出声来,奈何声音大雨点小,根本就没有眼泪,差点都笑出声来了。   或许是看见赵构太高兴了,想哭都哭不出来。另外,赵有恭、高宠二人都哭笑不得看着破涕而笑地邢秉玉,相互看了一眼,暗暗的想道:“当真是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邢秉玉很努力的掉眼泪时,正好她的小动作被赵有恭、高宠二人看得真切,而邢秉玉很是可怜的让他们二人闭嘴,不能泄露自己的小秘密。最后,又看见邢焕妥协了,赵构答允了,这才心满意足。   赵有恭、高宠二人眼睁睁的看着邢秉玉的小动作,哭笑不得。此时,他们二人对这个瓷娃娃长得人畜无害的邢秉玉敬畏三分,这么小就知道耍小聪明,长大以后还不得了。   其实,邢秉玉的小动作哪里瞒得过赵构,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她想自己抱着,那就抱着又何妨。再说邢秉玉的体重在他眼里根本就没什么感觉,也就随她去了。   “刑大人,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赵构将赵有恭、高宠二人一一的介绍一下。   “下官见过楚王殿下!楚王前来舍下,当真是蓬荜生辉!”邢焕见楚王赵有恭也来了,心里一阵激动,连忙施礼。赵有恭的官阶比他高,爵位是王爷,那可是比赵构还要高,只得遵从礼数。   赵有恭回道:“免礼了!此次,我是陪着九弟前来的,也就没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刑大人不必多礼!”   “大哥哥抱抱!”赵有恭话刚说完,就看见邢秉玉从赵构身上下来,不知何时站在了赵有恭面前,张开手臂想要赵有恭抱抱,那模样是要多可怜就可怜,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顿时,赵有恭的身子僵硬了,长这么大他还从与异性接身体上接触过,哪怕是小孩子都没有。现在邢秉玉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自己,赵构又似笑非笑的模样,高宠也是幸灾乐祸,无奈之下只得张开手抱起邢秉玉。   赵有恭闻着邢秉玉身上的乳香味,身子僵硬无比,就连呼吸都停住了似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别扭。邢秉玉又见自己的父亲与高宠问候一下,她又从赵有恭的身上下来。   在邢秉玉身子离开的刹那间,赵有恭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接着,邢秉玉又是如法炮制,直接让高宠抱着自己。高宠冷冰冰的脸上立即尴尬了,邢秉玉却什么都不怕似的,无视高宠脸上的冷冰冰,非常的热情且楚楚可怜的看着高宠,最后高宠也只得抱了一下。   邢秉懿见邢秉玉如此模样,直接撇过头,心想:“实在是太丢脸了!……以后还得好好地教育一下什么是男女有别才是!”    第四百一十章 认可   邢秉玉才不管那么多,更不知道邢秉懿此时的想法,她从高宠的怀中下来又再一次跳入赵构的怀中,宛如树袋熊一样,愣是不下来。邢焕着实对她无可奈何,也就随她去了。   “王爷请上坐!”邢焕恭敬地招呼众人坐下,又命人沏了一壶茶上来,又随意的聊了几句。   赵构、赵有恭二人说了数次不必拘礼,奈何邢焕实在是难以做到。即便是坐下来都让赵构、赵有恭二人坐在上位,他们二人哪里真的会坐下来,他们又不是公干,不过是随意拜会,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礼仪,直接让邢焕自己坐下。   “晚辈本应早该前来拜会刑大人,奈何琐事缠身,一直到今天才前来,还请大人见谅!”   邢焕见赵构如此客气,连忙回道:“郡王客气了!不知郡王来舍下是为何事?”   顿时,邢秉懿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着耳朵听,她想听听赵构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来;邢秉玉也是竖起耳朵,聚集会神,屏住呼气,期待的看着赵构;邢焕则是有意无意地瞥向邢秉懿。   “晚辈是为了婚约之事前来!”赵构也是爽快人,直接了当地说道:“令嫒乃是晚辈的未婚妻,身为未婚夫却从不登门拜会,也不曾与自己的未婚妻相见,要是被他人知晓如何看待?”   “他……他说的是我吗?”邢秉懿又羞又喜,羞的是赵构如此直接,喜的是赵构真的是因为她前来。   当赵构提及婚事的时候,邢秉懿心里一紧,她害怕赵构是来解除婚约的。毕竟,二人的身份地位不同。想到此处,邢秉懿心里有些失落,却又听到赵构如此说,难免有些惊讶。   “姐夫是为了姐姐才来府上吗?”邢秉玉抬起头好奇的看着赵构,又见他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高兴不已,连连大声嚷嚷道:“姐姐,你听见没?姐夫说是为了你来的!”   邢焕哭笑不得看着邢秉玉,又瞧见邢秉懿羞涩地脸庞,深深地叹息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   自从赵构来到府上以后,邢秉懿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赵构,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父亲半点影子。邢焕心里多少有些吃味,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眼里只有她的情郎。   另外,邢秉玉也是如此,比邢秉懿过之而无不及。不仅眼里都是赵构这个姐夫,更是依依不舍,对自己这个父亲都没有如此亲昵,这让邢焕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如今,赵构与邢秉懿有婚约在先,邢秉懿如此待赵构也无可厚非,女子出嫁从夫,也就罢了。偏偏邢秉玉也是如此,邢焕可不想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给赵构,就算赵构身份不一般,还是吃味。   邢焕爱女心切,哪怕没有儿子传宗接代,对他来说女儿更像是一个宝。自从发妻去世以后,便没有续弦,更为再娶,一直照顾着女儿。如果是其他人,恨不得巴结赵构或是赵有恭。   但是,邢焕并未如此,只要女儿真的幸福那便好了。如果邢秉懿不愿意嫁,邢焕是不会勉强。若是他真的是依靠女儿求得富贵之人,也不至于在情人节任由女儿选取夫婿。   原本计划的很好,唯一的例外便是赵构的出现。如果是不是赵构,哪怕是平民百姓,只要身家清白,邢秉懿看得中的都可以,直接成为上门女婿。现在赵构是郡王,不可能上门女婿,要是真的让赵构成为上门女婿,传扬出去,怕是人头不保。   “懿儿,你且坐过来吧!”邢焕见赵构直言不讳,赞赏地点点头,他也是识趣之人,故而喊来邢秉懿,微笑的说道:“为父想起今日有些事情,你便好好招呼郡王!”   “爹,这……”邢秉懿脸色红红的,猛然抬起头,她可是记得父亲因赵构等人前来拜会,推辞了今日之事,根本就无事;又见父亲眉开眼笑的模样,想要说的话愣是卡在喉咙。   邢焕交代一声,便微笑的告辞离去,又将邢秉玉带走了。此时的邢秉玉没有任何反驳,欢快的答应跟随邢焕离去,临走之前还挤眉弄眼。众人被她鬼精灵的模样逗笑了,就连缄默不语的高宠也是开怀大笑;邢秉玉见众人都在取笑自己,很是高傲的撇过头,不理众人,然后又吐了吐舌头,最后邢焕见她实在是太能闹腾了,直接将她抱在怀中带走了。   邢秉玉虽小,也是人精,情情爱爱的不懂,不过姐姐看见姐夫很是开心就好了。再说了,父亲都起身离开了,就连丫鬟等人都撤走了,邢秉玉又看见父亲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也就配合的离去了。   “女儿,爹能帮的就只能到这里了,一切就看你自己了!”邢焕撇过头看了一眼脸色绯红的邢秉懿,无奈的摇摇头。邢秉懿实在是太内向了,邢秉玉又太外向了,什么人都不怕,当真是两个女儿各有千秋。   “郡……郡……郡王!……”邢秉懿瞥见赵构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禁脸红了,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脑海中想的是什么,这让她郁闷不已。   平日里不说牙尖嘴利,至少也是流畅,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糗了,说话结结巴巴的。或许是因为在自己心爱的人眼前,邢秉懿还真的有些拘谨,她这副模样看得赵有恭、高宠二人目瞪口呆。   邢秉懿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赵有恭狐疑的看着她,以为是结巴,胡乱的猜测起来。   赵构心知邢秉懿性子倔强,却又羞涩不已,微笑道:“不必喊郡王了,就喊名字吧!”   “那怎么行!”邢秉懿立即拒绝,赵构是郡王那便是郡王,不可更改,也不可随意称呼。即便是日后嫁给了赵构,依然喊他王爷,不可称呼相公,只因赵构是有爵位之人,不可马虎。   赵有恭见邢秉懿时而羞涩不已,时而坚定果断,不禁让他有些疑惑了。但是,从邢秉懿的样貌与性格来说,也算是与赵构匹配。赵有恭见过邢秉懿的那一刻,他心里也认可了。   虽说邢秉玉的性子倒是激烈一点,邢秉懿更加内向,而这样的人才是最识大体。如果娶了一位争风吃醋的女子,怕是家事都搞得焦头烂额,如何应对大事,故而赵有恭算是认可了邢秉懿。   “此女子嫁给九弟也算是良配!”赵有恭嘀咕一声,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相邀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赵有恭,现在也放心了。此时,他的心中石头落了下来,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当初,皇上知道赵构今日要来拜会邢焕,立即让赵似传命,说是让他将邢秉懿的情况如实记在心里,然后禀报于他。   做皇上做到赵佶这份上,当真是古今少有。赵构乃是他的儿子,赵佶又是皇上,九五之尊,偏偏不敢明目张胆的宣召邢秉懿入宫,更无法近距离的观察她的情况,只得找人替代。   若是赵构知道赵有恭心中想法,必定哭笑不得!   此外,赵有恭不仅仅是沉默不语,他偶尔也出言说两句,与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加热情,这让邢秉懿更是拘谨,总觉得赵有恭看他的眼神满是笑意。   高宠更是语出惊人,直接喊‘夫人’!顿时,邢秉懿的脸上又浮现出片片霞云,赵构、赵有恭惊讶不已,纷纷看向高宠,而他却是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一切顺其自然似的。   由于他们几人年岁相当,共同的话题也比较多。除了武功、国家大事不懂以外,邢秉懿琴棋书画等样样精通,倒也算不是很无聊。邢秉懿与赵构之间的陌生感也渐渐的消除了,脸红的次数少了许多,不过还是非常羞涩。   “懿儿,今日我前来拜会令尊大人不过是借机见你!”   邢秉懿脸上耍一下就红透了,就连耳根子也是红红的。之前,邢秉懿已经知道赵构是为她而来;如今,赵构却是亲口说出,那杀伤力比之前要强很多,更重要的是赵构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更是让她羞涩不已。   “见……见我?”邢秉懿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回道,不知何时舌头又打结了,结结巴巴的说话。   赵构笑道:“不错!正是为了见你才来到府上,此次我有很多闲暇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以后,要想再抽出时间怕是很难,故而亲自上门拜会一下。另外,也是为了邀请你一同出游,你看方便否?”   “出游?”邢秉懿瞪大着眼目瞪口呆的望着赵构,诧异道:“郡王准备去哪里游玩?”   “大宋幅员辽阔,有很多地方都未曾去过,也想好好的出去游玩一下,算是长长见识,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更重要的是培养一下感情!”赵构没有转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道出自己的心声。   邢秉懿听完赵构的话,脸上再次红了起来,她都感觉到自己脸上滚烫的温度,不过见赵构坚定且真挚的目光中,她只是想了片刻,便准备答应下来。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故而想要抓住机会,不过又想起自己是女儿身,又需要父亲的同意,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必定不会答允。   邢秉懿焦急不安的看着赵构,眼里透露出的想去又有纠结的神情悉数被赵构看在眼里,笑着说道:“至于令尊那边,由我亲自去说,想必他是不会反对的,到时候要是出发了,我便派人接你如何?”   “好!”邢秉懿掷地有声地回道。   “不必跟我说了,你想去就去吧!”不知何时,邢焕却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正好他听见赵构的邀请,又见女儿想要答应却又担心的模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是有了夫君忘了爹。   虽说邢焕心里有些吃味,不过女儿想去,那便出去走走也好,不然的话总是留在家中实在是不太行。自从妻子逝世后,邢秉懿便一直留在府中,哪也没去过,倒是邢秉玉跟随自己去了很多地方。   于是,邢焕才会答应下来。   “爹!”邢秉懿惊喜的看着自己父亲,她真的没想到父亲会答应。   邢焕恭敬地与赵构、赵有恭招呼一声,又怜爱的看着邢秉懿,叹道:“你也该出去走走!正好郡王也去,那便一起,不过你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才是,也不必穿女儿装了,就穿男儿装吧,这样方便点!”   “谢谢爹爹!”邢秉懿欢喜的地说道。   “姐夫,小玉也想一起去!”此时,邢秉玉却插上嘴,奶声奶气地喊了起来。   “可……”   原本赵构也想答应邢秉玉一同前去,路上有邢秉玉作伴倒也是不错的。但是,赵构的话还未说完,邢焕想也没想,断然拒绝道:“你不允许去!”   如今大女儿被赵构带走了,要是小女儿也走了,那他孤家寡人一个在家,那可如何是好。因此,邢焕的话有些着急,根本没有考虑什么,下意识的拒绝邢秉玉的提议,就连赵构、赵有恭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邢秉玉听见姐姐可以去,自己不行,哪里答应,不依不饶的嚷嚷着要去!邢焕只得出声安抚,又对她说了一番道理,然后挤眉弄眼,最后邢秉玉才没有要去,与自己相比,还是姐姐的幸福比较重要。   “王爷,宴席准备好了,还请王爷移步后院用餐!”邢焕来此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为了喊赵构、赵有恭等人用餐,故而听见赵构所说的话。本想不出面的,最后想了想还是出现比较好。   赵构点点头,然后与赵有恭等人跟随在邢焕身后一起来到了后院中。此时,已经晌午了,正好是用饭时间。邢焕也是好酒之人,赵构等人又是武将,故而准备了几坛上好的酒水,为得是款待赵构等人。   邢焕心情大好之下,忘记收敛一时喝大了;赵构等人本就是海量,根本就没有任何醉意。邢焕醉后与之前的模样有很大区别,直接拉着赵构的手,说的都是有关于邢秉懿的事情,这让她有些尴尬,却又不好阻止自己父亲要说的话。   赵构也没有觉得厌烦,愣是听着邢焕絮絮叨叨,赵有恭、高宠二人暗暗佩服不已,要是他们的话,估计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听他人唠叨,不动怒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哪里还会听。   众人吃饱喝足后,赵构等人又在刑府待了半个时辰,然后便告辞了。不过,邢焕却是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被下人送到房间休息去了。最后还是邢秉懿送赵构等人出门,又见赵构叮嘱道:“明日便出发,到时候你准备一下!今夜早些休息,明日才有好精神!”   邢秉懿红着脸点头答应下来,待赵构等人离开后,一个箭步飞奔而去,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衣服,却被雀儿揶揄几声,说是穿男儿装,哪里需要准备女儿装,说她是被姑爷的话冲昏了头脑,这让邢秉懿无地自容,面红耳赤与雀儿打闹一下,这才吩咐下人出去购置几套新的男儿衣裳,满心欢喜的期待明日到来,到时候便可以与赵构一起出游了,心里一阵欢喜!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与众不同   “九弟,我与你一同前往如何?”   赵构等人出了刑府后,赵有恭在路不知问了多少遍这样的话,每一次都是被赵构驳回,没有任何的商量的余地。%书¥¥网)最后,赵构更是懒得搭理,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连高宠都撇过头,哭笑不得。   “楚王与想象的大不一样啊!”   “九弟,你听见没?我在问你话呢!你有没有听见!九弟!……”赵有恭才不管赵构如何忽视,仍然无动于衷地道出自己心的想法,不断地叫嚷着,很是气愤。   赵构无奈道:“二哥,听见了!”   “听见了,你怎么不理我?”   赵构苦笑道:“你一路说了百遍,能不烦吗?再说了,你觉得自己真的有时间出去游玩?我看还是算了,这样的想法还是不要有了,你安心的留在京城好。”   “我……”赵有恭想要反驳,却又发现赵构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是没有时间离开京城太久。   赵构无官一身轻,赵有恭事务繁忙,想要离开都做不到,只得乖乖的留在京城承担自己的责任。此时此刻,赵有恭恨不得自己也被皇罢黜官职了,在他看来赵构出行必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直留在京城,日子过得太乏味了。赵有恭也是不安分的主,可惜他无法做到赵构那样,只得乖乖的留在京城。   既然赵构主动邀请了邢秉懿一同出去,那便不会言而无信,而他做好打算是游山玩水罢了。并无赵有恭想的这样,此次出行,赵构随行带着高宠、赵琦二人,其他人则留在府待命。   次日晌午,赵构一行人便出了城,直接离开京城了。   “有恭,你说那名女子与构儿很是般配?”   今日早朝后,赵有恭被宋徽宗留下来了,还未开口询问情况,赵有恭便先一步道出赵构的情况,连他与邢秉懿相约出游,以及在刑府发生的一切都悉数说了。   宋徽宗听闻后很是开心,他觉得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只是他心里有些怨言,赵构明明回来了,却不曾拜见他这个父亲,最重要的是那名女子他身为皇都没有见过,如何不怒。   若是赵构仅仅是郡王身份,回京后第一件事必定是来到皇宫向皇请安。只是赵佶自己都忘记了,没有他的圣旨,赵构是不允许擅入皇宫。正因如此,赵构才没有前来,也可能是忘记了。   “回禀皇,那女子的确是贤良淑德,与九弟很是般配,当得王妃!”赵有恭如实回答,“只不过那女子性格有些软弱,怕是镇不住其他人,却是知书达礼之人,礼数周到。”   赵佶点点头,道:“只要此女人知书达礼,贤惠持家便可。至于镇不住那是另外一回事,暂且不说。并且,构儿的身边有这样的女子照看,也算是家事不用操心了,安心处理大事!”   “有恭,那女子的父亲如何?”   “与众不同!”赵有恭想了想,只有这四个字才能概括邢焕。   “如何与众不同?”赵佶好的问道。   “若是旁人知晓九弟的身份后,必定巴结,很不得立即将女儿嫁给九弟,让她进入郡王府。毕竟,九弟声名显赫,大宋无人不知。虽说此次被罢黜,然刑大人却没有任何落井下石,仍然以礼相待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插手儿女婚事的打算,更不曾巴结之说。”   “如此说来,此人当时通情达理,严明之人。”赵佶赞赏的点点头,道:“若是擢升官职,你以为如何?”   “怕是不愿接受!”赵有恭想了想,又见赵佶疑惑的眼神,接着说道:“如果他真的期望擢升,步步高升,那也不会对九弟以礼相待,没有任何的巴结。即便是臣在那里,依然是没有巴结的意思,足以猜测刑大人必定是知道自己本事,不愿依仗女儿位之人。”   “若是真的嫁给九弟,到时候皇再另行赐封倒也没有理由拒绝。现在的话,怕是不愿意继续接受!”   赵佶愣了一会,他没想到大宋还有这样的人物。无论是谁都想着功名利禄,只要踏入官场都会想法设法的往爬,有些人走的路不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赵有恭提及邢焕此人却是有些与众不同,心里也放心了。   “现在他们去往何处了?”   赵有恭提及赵构出游的事情,肚子里憋得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要不是自己无法抽身离开,怕是也一同出去了。现在皇询问自己,赵有恭也是咬牙切齿地回道:“不知!”   此次赵构出去的目的地,赵有恭还真的不知情,连皇也不是很清楚。接着,赵有恭待了一会便离去了,他走后,赵似又出现在赵佶面前,笑道:“皇兄,构儿此去怕是要很久才能回来!”   赵佶无奈的回道:“八九不离十吧!”   “现如今构儿的婚姻大事已经有了着落,也不必着急了。”赵似笑了笑,道:“这小子开了窍,不再冷落刑府的丫头了,也算是一件喜事。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怕是加冠之后便可正式大婚。”   “如此最好了!”赵佶笑了笑。   不论是赵构,还是赵有恭等人都不清楚,邢秉懿正是赵佶众多相的人之一。原来赵构的婚姻大事,赵佶一直都铭记于心,默默地在幕后策划着。若非赵构与邢秉懿巧遇,只怕后来还是会相见的。   身为皇本应治理国家大事,却又操心赵构的婚事,他早已让赵似暗命人搜集了一些家世清白、样貌人品等不错的女子画像,邢秉懿正是其之一;或许这是缘分也说不定。   当赵佶、赵似二人听闻赵构与一位女子订下婚约,仔细查看才发现居然自己等人相好的其之一,也没有任何的阻拦,反而有些推波助澜,目的是想让赵构早点将婚事办了。现在的情况正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这样一来赵佶也彻底放心了,又听闻赵有恭的评判,这些足够了。   本书来自   第四百一十三章 他亲我了!   赵构离开京城后,并没有前往各个地方,而是去了名山大川游玩,带着邢秉懿等人一起游山玩水,日子过得好不惬意。至于其它的事情,全部都被赵构抛诸脑后,待他回京已经是腊月了,还有十天不到的时间便是新年。   若非看在年关将至,赵构等人还真的不想回来,游山玩水,边赏奇山怪石不说,还见到一些居住在山中隐修的高僧、道长。赵构触类旁通,不论是道家著作,还是佛家经典都能说出一番道理。   高宠、赵琦二人则是不懂其中奥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与那些高僧、道长探讨武功时,则一个比一个精神抖擞,这让赵构哭笑不得,最让赵构惊讶的是邢秉懿居然懂得一些佛理。   赵构询问之下,邢秉懿才道出原因,只因她自幼便留在府中,诗词歌赋等全部都是请私塾的先生来府中教导,之后又因为她的父亲喜好吃斋念佛,渐渐地言传身教,让她也学了一些,而道家的却是不甚明白。   但是,经过道长的指点却也聪慧的明白其中道理,当真是悟性极高。虽说邢秉懿对此道有悟性,却对武功一窍不通,无论怎么赵构如何悉心教导,总是出差错,最后干脆作罢。   “我先送你回府!”   邢秉懿羞涩地点点头,低着头跟随在赵构身后走去,赵构见她又是如此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笑着牵起了她的小手。虽然这段时间不知道牵了多少次手,每一次都会让他心神荡漾。   雪白的肌肤下通红一片,邢秉懿羞涩地说道:“郡王,不可!”   “如何不可?那段时间都是牵着的,又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赵构强硬的将邢秉懿的纤纤玉手牵起来,惹得众人一阵非议,高宠、赵琦二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在游玩的那段时间里,赵构都是牵着邢秉懿的手。原本他们二人便有婚约在身,根本就不必介怀。但是,此地乃是热闹的汴京城,最注重的便是礼仪,而赵构此番行为在他人眼里就是放浪不羁。   赵构不顾众人侧目的眼神,直接让高宠、赵琦二人先行回府,然后独自一人牵着邢秉懿大大方方地向刑府走去。由于他们回来时,便已经在刑府不远的地方,故而没有骑马。   邢秉懿也是考虑赵构的形象,要是被他人知道,会影响他的威严,故而才想着拒绝。不过赵构强硬的态度,让她哑口无言,只得任由赵构牵着。并且,她自己也想让赵构牵着,总觉得很有安全感一样。   回想当初邢秉懿跟随在赵构身边时,赵构牵着她的手,邢秉懿死活不愿意,最后拧不过赵构,渐渐地成为一种习惯。由于他们经常走的是山路,邢秉懿弱不禁风,只得让赵构带着才能上山,有时候山路崎岖,基本上都是赵构背着她,也使得二人的感情增加了不少。   赵构也习惯了邢秉懿在身边的日子,要想分开还真的有些不舍得。因此,这条路他们走得非常缓慢,赵构真的不愿意让邢秉懿离开。不过已经回来了,就算不愿意也得让她回府。   如果成婚了,邢秉懿也就直接回郡王府,根本就不会再回到刑府了。   “你进去吧!”赵构温柔地说道,“过些时日便是新年了,到时候我再前来拜会!”   “嗯!……”邢秉懿轻轻地答应一声,想要回府,却又不想与赵构分开。不过想想过些时日还能再见到赵构,惆怅的心情立即消散了。   她正准备离开时,赵构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赵构闻着邢秉懿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就算是被厚实的衣服包裹着,还是被赵构闻到了,忍不住直接在她的殷桃小口上亲了一下。   顿时,邢秉懿脸颊通红,整个人都傻了。片刻后,邢秉懿惊喜的低下头,手足无措地低声自语:“他……他亲我了!”   赵构自己也说清楚,为何要亲邢秉懿。虽说他们二人在一起有一个多月时间,不过这段时间里,赵构、邢秉懿都恪守礼仪,未曾越轨过,就连拥抱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亲昵行为了。   此次是赵构第一次亲吻邢秉懿,而他亲吻邢秉懿的这一幕恰好被开门的邢焕瞧见了。顿时,他的眼珠子都瞪起来了,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揍赵构一顿,暗暗地焦急:“莫非他们已经越轨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邢焕哪里想得到赵构与邢秉懿还有什么婚约在身,唯一想的是赵构占了自己女儿便宜的登徒子。邢焕气急败坏地咳嗽几声,赵构、邢秉懿二人撇过头,正好瞧见怒气冲冲的邢焕;邢秉懿立即醒悟过来,急忙从赵构的怀中退了出来,这让赵构有些尴尬。   “刑大人!”赵构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就算是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气定神闲地打招呼。   但是,邢秉懿却是没有赵构那样脸皮厚,脸刷一下就红透了。邢焕见是赵构,又不好发作,恭敬地回应一声,又将目光看向了邢秉懿,有些责备的说道:“都已经到门口,还不快些进去!”   邢秉懿见父亲有些生气,也猜到是赵构亲自己的那一幕被父亲瞧见了,也猜到父亲以为自己已经被赵构占便宜了,故而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进府了,又悄悄地撇过头偷偷的瞄了一眼赵构。   赵构点头微微一笑,让她放心进去;邢焕见邢秉懿回府,心里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生气,也没有留下赵构的意思。赵构想了想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再说了刚才的事情被邢焕瞧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转身告辞了。   邢焕见赵构离开了,然后急匆匆地转身回府,又怒气冲冲的让人将府门关上,又让人将邢秉懿喊来前堂。此时此刻,邢焕心里当真是气恼不已,赵构他没有办法说什么,而邢秉懿是自己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有资格好好地训斥一顿,当真是有辱门楣,不成体统,实在是让他有些气恼。   祝兄弟们节日快乐~~五一节辛苦工作的朋友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不期而遇   “你给我过来!”邢焕转身回府便立即让人将邢秉懿喊来,怒气冲冲的吼道:“出去不到两个月便做出此等有失礼仪之事,要是他人知道会怎么看我邢焕,你将我邢家的脸面丢光了,日后有何脸面见他们!”   “爹!”邢秉懿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邢焕一顿痛骂,见邢焕骂累了,邢秉懿气定神闲地笑道:“爹,您是为了此事生气?在您的眼里,女儿便是那样不知廉耻之人?”   邢秉懿没有直接解释,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反问起邢焕。毕竟,多年的父女彼此都了解。如果邢秉懿解释,在邢焕的眼里那是板钉的事实,任何语言解释都是一种掩饰,有理也说不清。   于是,邢秉懿才来此一招,以退为进。果然,邢焕瞧见邢秉懿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莫非不是我见到的那样?”   邢秉懿见邢焕情绪稳定了不少,接着说道:“爹,女儿这段时间与郡王游山玩水。虽然有婚约,不过女儿一直恪守礼仪,不敢逾越雷池半步;郡王也是以礼相待,没有半点轻薄之意。”   “爹,您的怀疑不仅仅是侮辱了女儿的名节,更是对女儿的不信任。再说了,郡王是何许人也,也不至于如此下作!”   “那在府门口又是怎么回事?”邢焕的愤怒少了许多,还是有些质问地喝斥邢秉懿。   邢秉懿不慌不忙地回道:“爹,那不过是女儿衣服单薄,有些寒冷了,故而郡王才会抱住女儿,用身体为女儿取暖。至于,您所见的也并非是真的,所以不要轻易地相信,您的女儿在外面不会丢您的脸面!”   邢焕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邢秉懿,见她衣裳的确是单薄了点,板着脸才好点了,仍然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来,“只要不占便宜好,你要记住算是有婚约也不允许逾越雷池半步!即便他是郡王也不能强求于你,我邢焕的女儿还不至于沦落至此,你可明白!”   邢秉懿忙不迭地点头,哪里还敢有任何的反驳;邢焕见邢秉懿乖巧的顺从,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便让邢秉懿早些休息去了。当邢秉懿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前面半段是真的,后面那段是假的,她身的衣服看单薄,实际非常的暖和,是他们游山玩水时恰好遇到的野兽便打猎,最后在集市换的毛皮大衣,十分暖和,根本不寒冷。   但是,邢焕不知情,邢秉懿心里像是被抹了蜜一样,回想起赵构亲自己的场景,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   话分两头,赵构则是独自一人在寒冬行走,他骑马匹,向着郡王府直奔而去。此时,道路并没有太多的人,而气温骤降,已经飘起了雪花。虽说这不是第一次看见鹅毛般的雪花飘落下来,不过却是心情最美好的时候,因为他恋爱了。   与邢秉懿相处的日子里,赵构被她的性格深深地吸引。看似羞羞答答的邢秉懿,实际却有坚强的一面。在赵构面前永远是小鸟依人的模样,在高宠、赵琦二人面前却是落落大方,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赵构的脑海,久久挥散不去。   天空飘荡的雪花越来越大,而赵构依然在路奔驰着,胯下的战马也耐不住寒冷,喷出一团团的热气。赵构只得加速前行,只是雪花让他的视线模糊了许多,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也不知那人是怎么出现的,待赵构看清楚时,马匹已经快要撞到了。那人灰头土脸,看不见任何干净地方,而且全身的衣裳都是破破烂烂的,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方。   倏尔,赵构猛地勒住缰绳,马儿一阵嘶吼声,那人整个人都傻了,直愣愣的看着赵构。赵构连忙将马匹一拨,直接从那人的身边擦身而过,还是擦到了那人,猛地摔倒在地。   “啊!……”   “你怎么样了?”赵构听见那人的叫声才知道她是女子,急忙跳下马直接冲前去,关切地问道。   二人近距离地望着彼此,赵构才看清楚她长得如何。虽说靠的较近,不过还是难以看清楚。毕竟,她的脸都是脏兮兮的,唯一看得见的便是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兴许是马匹撞到的力道让她有些承受不了,疼得她龇牙咧嘴,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只能看得清她的有一张瓜子脸。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那人疼得受不了,愣是没有喊出来来,坚强的扛着,赵构微微一愣,也来不及的多想直接为她把脉,又在她的身摸索一通,才发现疼痛的地方是手臂,不过是脱臼了。   “你忍一下!”赵构轻声说了一声,便出手为她接了去。   “啊!……”她还是没能忍住,直接痛呼声一声,抱怨道:“你不能温柔一点吗?”   赵构尴尬的笑了笑,他也想轻一点,不过脱臼了要是时间长了那麻烦了。而且力道必须有这么大才行,不然的话根本接不去,也没有接话,又见她身的衣服较单薄,浑身都是冷冰冰的,又见她脚穿的鞋子已经破了,料想是冻得通红了。   赵构想也没想直接将身的厚实外套披在了她的身,柔声道:“你披吧!暖和点!”   “不披!”   那人傲娇的将赵构好心披来的衣服脱了下来,倔强的嘟着嘴,赵构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既然她如此要强,赵构也没有强逼。   赵构准备取回外套时,那女子兴许是真的冷得受不了了,手疾眼快的将外套直接披在身,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自己不拿,这不能怨我啊!……真是舒服啊!”   原本蜷缩的身子,冻得发抖,在厚实的外套包裹下好了许多,紧锁的眉头也悄悄地舒展开来。   “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赵构哭笑不得看着她,还真的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之前好心好意的给她不要,现在准备收回时却强自的拿去了,还理直气壮的模样,这让赵构着实有些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天寒地冻,又下起了大雪,赵构还以为是碰瓷的。即便是碰瓷的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要是刚刚没有及时看见,怕是她的小命都难保了,而且深深地衣服也不像是作假,也随她去了。   //l      :。:   第四百一十五章 赖上不走了   “喂!你去哪里,去哪里!”那人见赵构起身便要离开了,猛地站起身来,叫嚷起来。   赵构转身看了一眼那人,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回去了!天寒地冻的,难道在外面过夜啊!”   赵构说完回过头继续向马匹走去,准备再次离去。但是,那人哪里肯轻易地放过赵构离去。倏尔,犹如兔子一般猛地跳将起来,直接挡住了赵构前去的道路,这让赵构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是何意?”   那人摆明了依依不饶,直接挡住赵构的去路,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想这么走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可知道刚刚那么一撞将我好不容易的晚餐搞没了,你要赔偿,还有我的衣服被你撞破了,也得赔;还有我摔跤了,皮破了,也得赔偿……”   赵构听她啰嗦一顿,总而言之一句话,便是赔偿。赵构也实在是没有心思与她闹腾,又见她说了那么多,也不计较真假。看她模样挺可怜的,心生怜悯,赵构也就遂了她的心愿。   “这是一百两,足够补足所有的一切了吧!”赵构见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也懒得多说一句,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交到她的手中,然后再次准备离开了。   那人见赵构如此爽快的答应赔偿,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从未遇到像赵构这样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了当的给钱。曾经她在路上一路乞讨度日,要不就是行偷鸡摸狗之事,甚少看见这样的人。   曾经的她也这样做过,不过这一次却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被赵构的马碰到了。如果她没有找到晚餐,那么也会这样做,只是找到了,也不算是故意为之,只能算是无意间与赵构碰到。   如果是以前赵构给的钱,不说是一百两就是一千两都一并要了。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却有些不敢拿。或许是赵构之前没有嫌弃她脏兮兮的模样,不仅将自己的衣裳披上,还给她接上手臂。   虽说这些行为对于赵构来说是举手之劳,对她而言却是没有得到的关怀。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傻愣的看着赵构,任何话都说不出口,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赵构眼里,那就是一百两不够。   “这是两百两,你看足够了没?”于是,赵构再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直接递给了那人。   她还是傻愣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赵构。赵构也不管不顾,直接拉起她的手,一股冰凉的感觉传来;那人却是感受到赵构手心中的温度,暖和和的,这让她有些不适应,脸刷的一下红了。   赵构将银票递交给她,她却没有要,这让赵构更是不解。之前还兴致勃勃,嚷着让他赔偿的人,怎么转眼间就风平浪静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要了呢?”   “你……你刚刚摸我手了?”那人低声细语道。   “嗯!”赵构一愣,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摸你的手,是将银票放在你的手中罢了!如果你非要如此认为,那也未尝不可!”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以后我便跟着你了!”那人像是鼓足了勇气,高声说道。   此时,她都感觉自己脸红了。但是,看见赵构狐疑的目光,她的心咯噔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那个气势汹汹的模样,“怎么?你还不愿意啊!”   “摸你的手,你就要跟着我走?这是什么道理!”赵构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调笑道:“那么之前还摸了你身子,那你还不得以身相许了!得了,没时间给你瞎扯了,我要离开了,你请自便吧!”   赵构作势要走,她哪里肯放他离去,直接拉着赵构的衣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以为我想跟你走啊!如果不是娘临终前的命令,我还真的不想跟你走!既然你自己都说了以身相许,那便以身相许,算是完成娘的命令,从此互不相欠!”   “对不起,我不要!”赵构直接拒绝,总觉得这女子说的是玩笑话。   “你娶妻了?”那女子问道。   “尚未娶妻!”赵构哭笑不得回道,又见她脸上一喜,不过接下来的话却又是让她全身寒冷,“不过已经有了婚约在身,所以我看还是算了吧!至于令堂所言的不足为信,我要走了!”   赵构是真的要走了,要是再不离开,怕是天色黑了,又是下起了大雪,走路的话却是非常艰难的,故而赵构纵身上马,待他转身望去时,只见那人也跟随着赵构一起上马了。   “你下去!”   “我不下!”   “你下不下去!”   “我就是不下去!”   无论赵构如何让她下去,她就是打死不下去,死死地抱住赵构,生怕跌落下来。赵构从她的手臂上都能感受到害怕,不过却有些佩服此女子的刚强,明明很害怕,却又固执的跟他一起上马。   不是赵构真的没有办法让她下马,而是她不过是女子,要是用武力让她下马,这样一来必定是受伤不轻,最后见她死死地抱住自己,无论赵构怎么用力掰开他的手,她就是不松手,最后赵构看着她的手被冻红了,微微叹息一声,也就算了,直接由她去了。   “你抓稳了!”   “什么?……啊!”   赵构直接拍打着马腹,马匹受惊,立即撒腿就跑,那女子还没有听清赵构说的话,便被马匹的一阵颠簸吓坏了,直接叫嚷起来。一路上赵构听得最多的便是她的尖叫声,吵得他都头痛了。   “你能不能别喊了!”   “那……你……慢点!”那人哆哆嗦嗦的反驳一声。   赵构哭笑不得,明明很害怕的模样,却还是死鸭子嘴硬。赵构回想一下,总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而且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后背上,赵构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只因她看上去娇小的身材下居然如此火爆,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却又不好说什么。   最后,赵构也就将速度慢了一些,那人见速度慢了点,好了许多,已经适应了马匹的颠簸感,还是不敢放手,死死地拽住赵构的衣服,这让赵构有苦难言,总觉得自己捡了一个麻烦,而且这人摆明了就是赖上了自己,根本就不想走,当真是无可奈何! 第四百一十六章 娘子,咱们回家!   “下来吧!”赵构撇过头见她紧张不已,感叹一声。   “我……不……打死也不下来!就不下来!……”她倔强的声音传至赵构的耳朵里,声音有些颤抖,明明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就连额头都出了细汗,嘴唇都被她自己咬破了。   即便如此,她就是赖着赵构不走了,说什么也不下来。赵构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用力的掰开她的手,不曾想她固执不已,更加用力的抓紧赵构的腰部,这让赵构有苦难言。   “你放手吧!”赵构勉强露出笑容,温柔地说了一声,可她不为所动,不断地摇着头,“已经到了,你下来!如果再不下来,可别怪我将你丢下去!喂,你的眼睛可以睁开看看就知道了!”   赵构调侃的声音让她有些受不了,倔强的睁开眼睛,果真是到了一处府邸,抬眼望去,只见‘郡王府’三个烫金色的大字写的清楚,兀自摇头,嘲讽道:“即便你想要哄我下来,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吧!”   赵构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用什么手段了?”   “不过就是有些银两罢了,却佯装什么郡王。如果你是郡王的话,那我还是郡王妃了!”说什么她都不相信眼前的这人会是郡王,最多也就是郡王府的护院、下人等,故而没有任何好脸色,直接讽刺赵构。   “这不过是你使用的手段罢了!即便你是王府中的人,那又如何?不要以为本姑奶奶想赖着你,那是娘的命令,不得不遵从罢了!你当真以为我想要以身相许啊!”   赵构哑口无言,瞪大着眼睛,哭笑不得看着她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犹如刺猬似的,只要碰到了就会不断地出言反驳,绝不含糊。赵构着实被她的气焰吓住了,尤其是此人出口便是一同谩骂,长这么大的赵构还从未被人如此奚落。   “既然你自己都不想以身相许,那便下马吧!”赵构淡然地反驳一声,说不恼怒,那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下马就下马!”她也被赵构气恼了,原本还有些好感也瞬间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犹豫作势下马,却见赵构一动不动的模样。顿时,他又停住身形,大吼一声:“你这是激将法,想让我下去,好独自离去,我偏偏不上你的当!”   赵构见她有些得意的模样,便猜到她是想多了。毕竟,这里真的是他的府邸,不过因为她坐在后面,不好下马。只能等她先行下去,才可下马,这在她眼里就是哄骗手段,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赵构懒得搭理她,直接撇过头去,翻身下马。这也是被她的话语刺激到了,倏尔下马,猝不及防之下,她险些跌倒下去;好不容易抓住缰绳,却不想赵构拍了一下马背,马儿仿佛懂得灵性似的,直接蹦跳一下,将她跌落在地上。   若非大雪下了一阵子,有些厚实,怕是一个跟头摔得不轻。即便如此,她还是痛呼一声:“啊!……痛死我了!你这是谋杀啊!……喂!喂!……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赵构置之不理,实在是对她无话可说了,直接走向了府邸大门。   那人见赵构真的不搭理自己,又是天寒地冻的,大雪纷飞,还未停下来,四处望了一眼,见四周白茫茫一片,有些害怕。顿时,也不顾赵构理不理会自己,直接跟了上去,还是丝丝的拽着赵构。   “开门!”赵构猛地大喝一声。   顿时,那人的耳朵里一阵嗡嗡响,着实被赵构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见赵构还真的准备进入郡王府。直到此时,她还是不相信赵构是什么王爷,最多不过是下人罢了。   “喂!坏人,你干嘛啊!”   赵构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理所应当的说道:“回府!”   “回府?”那人鄙视的看了一眼赵构,低声笑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啊!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还是快快回去。若是真的惊扰郡王,怕是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里便是我的府邸,不回家又去哪里?”赵构见她有些担心的模样,又听她嘲讽的意思,也想逗逗她。   “得了吧!”那人嘲讽一声,还上下打量起赵构,摇摇头,似模似样的说道:“你这幅模样要是郡王,那本姑奶奶便是王妃了!再说了,王爷本姑娘又不是没有见过,哪有你这样小的,根本就不配!”   在大宋的确如此,任何王爷出府何人不带些家丁奴仆,根本就没有谁独自外出。偏偏遇到了赵构这样奇葩,故而在那人的眼里,赵构根本就不是什么郡王,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唬人!   赵构调笑一声:“那么如果我便是郡王呢?”   “你是郡王,那我就是王妃了!”那人想也没想直接回道。   恰好此时,府门打开,王管家等人听见赵构的呼喊声,急忙赶来打开府门让赵构进来。偏偏那人说的话,被众人全部听了去,纷纷侧目,好奇的看着那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哈哈!……”赵构仰天大笑起来,觉得这女子性子挺活泼的。   众人本想呼喊赵构一声,却看见赵构摇头示意让他们闭嘴,故而全部都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赵构他们二人。   王管家等人出来后,那人连忙拉着赵构的衣裳,心里一紧,尴尬的低下头。她还真的不知道之前说的话会被人听了去,又见赵构哈哈大笑的模样,急忙低声说道:“你看人家都出来,我看还是先行离去较为妥当!”   “王爷!”众人齐声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那人整个人都傻了,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满脸的难以置信,心里一惊:“他……他真的是郡王?这下完了!完了!……”   王管家等人看见那人僵硬且尴尬的脸色,心里一阵偷笑。原本他们都是喊赵构为‘少主’,几乎没有喊过‘王爷’。但是,赵构又递了一个眼神,众人心领神会,也就配合一下。   赵构见她尴尬的模样,揶揄一声:“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王妃吗?娘子,咱们进府!”   说完,也不管那人脸上五彩缤纷的神色,赵构直接拖着她进了郡王府。其实,那人真的是傻了,又见赵构拖着自己进王府,她宁死不愿意去的,不过这可由不得她了,直接被赵构强拉硬拽的拖了进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王妃’   “王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彼此眼中都透露着一丝诧异。毕竟,赵构婚约的是邢秉懿,并非眼前的‘乞丐’,最奇怪的是这人之前从未出现过,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王管家低声问道:“高宠、赵琦,你们二人一直跟随在少主身边,可曾见过此人?”   高宠、赵琦二人齐齐的摇摇头,他们是真的没有见过此人。之前也未曾听赵构提及过,这件事就连他们二人都是稀里糊涂的。郡王府何时冒出一个‘王妃’,真的是怪异。   “那么这人到底是何人?”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赵构拖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纷纷摇头,想破脑袋还是想不通这人是哪里来的,根本就是开玩笑。   老夫人见赵构匆匆而来,又见她带着一位‘乞丐’,不过她也没有嫌弃。毕竟,她之前生活条件比之‘乞丐’也强不了多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王府中,又有众人的照应,使她身子骨越来越硬朗,红光满面,精神奕奕。   “师母!”赵构恭敬地喊了一声。   老夫人点点头,诧异地说道:“王爷,她是谁?”   老夫人的话,道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立即上前,附耳倾听,想要一探究竟,这可吓坏了老夫人。她诧异的看着众人,赵构也转身望去,众人连忙收回头,左顾右盼的,余光却是不时地瞟向赵构,静静地等待答案。   “你自己说是谁!”赵构将目光投向了那人,他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谁,就被她赖上了,还直接带回府。说实话,他自己都搞不清是一时兴起,还是出于怜悯之心。   “小女子乃是汴京人氏,闺名王诗诗!”王诗诗脸色绯红,仍然道出了自己的名讳。   “王诗诗?”赵构戏谑地笑道,“怎么不说自己是王妃了?”   王诗诗脸上立即红彤彤一片,气恼的撇过头去,不想让赵构看见自己的尴尬。之前她不知赵构身份,意气用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现在知道了赵构的身份,哪里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王妃’,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即便没有与赵构吵闹,也不证明王诗诗愿意服软,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哪怕赵构是郡王,她还是没有认输的意思,倔强的撇过头,不搭理赵构,却是对老夫人甚是尊敬。   虽说老夫人是偏远的山村长大,也是端庄贤淑之人,又见王诗诗知书达礼,不像是‘乞丐’,料想她定然是家中遭遇变故才会流落街头。并且,王诗诗的装扮更像是男子,不像女装,也算是保护自己的方法。   顿时,老夫人疼惜不已,连忙上前,亲切地拉起王诗诗的手,热情地关切道:“你这孩子定然是有些冷了吧!看你的手都是凉冰冰的,兴许是在外面冷着了,你身上的衣服也不适合现在穿,这里也没有适合你穿得衣服!”   “虎儿,你过来!”   高宠硬着头皮走了上来,躬身回道:“娘!”   老夫人直接命令道:“虎儿,你去外面给这位姑娘买几套衣裳!”   “娘,这……”高宠泪崩了,他着实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沦落到为一位女子买衣裳,这可如何是好,根本就拉不下脸面,着实有些为难,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赵构。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赵构居然点头同意了。众人幸灾乐祸地看着高宠,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哭丧着脸看自己的母亲,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老夫人不必了,小女子一会便走了,不必劳烦了!”王诗诗感受到老夫人的热情,眼眶一热,许久未曾感受到有人关心了。这一刻,王诗诗是脆弱的,也是无助的,更是感性的,不再像是满身刺猬的人,而是楚楚可怜之人。   老夫人询问的看向了赵构,急切地想要赵构说话。但是,赵构愣是不想说话,摆明的便是不管不问,一切都由老夫人自己处理。这下老夫人可着急了,直接否定道:“那可不行,您是王妃,那是府中的女主人,岂能没有干净衣裳,这里便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里呢?”   王诗诗尴尬了,赵构傻了,众人愣住了,高宠却是有苦难言,他在心里呐喊着,自己的母亲弄错了。毕竟,王诗诗不是邢秉懿,只不过老夫人没有见过邢秉懿,又见赵构之前说的话,信以为真,直接将王诗诗当成了‘王妃’。   顿时,王诗诗面红耳赤了,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应该嘴快,这下可好,真的被误会了!”   “留下吧!”突然,赵构轻声说道:“府中并无其他女性,只有师母一人,你便留在王府,也好有个伴!”   “不……”王诗诗气急败坏地看向赵构,他愿意自己还不愿意呢,正准备开口直接反驳却被老夫人打断了。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妃,您就留下了吧!”   “老夫人,我真的不是……”王诗诗羞愧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太丢脸了。   “其实,郡王人不错的;王妃不必与王爷动怒,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仇啊!”老夫人悄悄地低声细语,这让王诗诗的脸更红了,她是胆子大,不过也是****的少女,又被老夫人如此说,着实羞涩不已,最后也只能点点头答允留下来了。   老夫人是最开心的,她以为‘王妃’留下来了,也是原谅了赵构。王诗诗暗暗地使了眼色,想要赵构解释一下,偏偏赵构置之不理,根本就不搭理,最后也被迫的接受了‘王妃’,当真是自己挖坑往里跳,想跑已经晚了。   “你给我解释清楚!”   “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处理!”   “亏你是王爷,你咋那么小肚鸡肠,跟个娘们似的!”   王诗诗、赵构二人你来我往的使了眼色,在众人眼里那是挤眉弄眼,赤裸裸的眉目传情,打情骂俏啊!此时,老夫人更是开心不已了,就算‘王妃’身上传穿得衣服有些破陋,不过看见赵构、王诗诗二人感情如此深厚,‘王妃’又原谅了赵构,那可是好事,高兴坏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出水芙蓉(一)   老夫人眼看王诗诗留下来,笑得合不拢嘴,喜滋滋地出府买衣裳去了。无论王诗诗如何劝阻,还是说服不了他,就连赵构都拉不住,反而连他都受到老夫人的责备。   “王府中都没有备置王妃的衣裳,王爷这是您的失职!再说了,王妃回来了,都不事先通知一声,搞得急急忙忙的。王爷,您自己看看王妃身上的衣服哪里能穿啊,天寒地冻的肯定受不了!”   “王妃,您也是的!即便跟王爷吵闹,也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要知道女人的身子不能受凉的,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才好!热水我早已烧好了,王妃先去洗漱一下,待老身买回衣裳再来!”   赵构、王诗诗二人都被老夫人语重心长的教训一顿,他们二人相识苦笑,这便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老夫人也不管不顾独自出门,高宠急忙跟了上去,最后赵构又让宫沧一同跟上。外面下起了大雪,老夫人身子好了没有多久,就算有高宠在身边,还是要注意点才是。   “你先去洗漱一下,待会师母买了衣裳,我便让她给你送过去!”   “哦!”王诗诗低下头答应一声,身子却不曾动弹分毫,只因王府之中甚大,她哪里分得清楚在哪里悉数,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赵构见她身子未曾动过,便让王管家单独准备了一间厢房,将浴桶都搬了进去,最后又设置了屏风等,好让她安心的洗漱。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不过王诗诗已经来到了王府,赵构也不会真的不近人情将她赶出去。   “谢谢!”   “什么?”赵构还未来得及听清楚王诗诗的话语,转身望去便见她飞速的离去了,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   虽说他是好心,不过这样一来倒真的是不好解释了。毕竟,刚刚与邢秉懿分开不久,偏偏又遇到这档子事情,让他如何去处理,想了又想,当真是头痛不已,而且老夫人又将王诗诗视为王妃,恭敬有礼。   赵构本想解释,也没有机会,最后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少主,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好端端的出现一位‘王妃’?”   “莫不是少主的小情人?”   “我觉得像!”   “我觉得也是!”   众人七嘴八舌地胡乱猜疑,王管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你们这是干嘛?是不是没事做,闲得无聊,少主的事情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至于这女子,想必是回府路上遇到的,是何关系,这个由不得我们去猜想!”   “管家,那我们如何称呼于她?”   王管家苦思冥想,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既然老夫人称呼‘王妃’,少主也没有反对,干脆也就如此称呼得了!即便是错了,少主也不会怪罪的!”   众人商议过后,便决定直接喊王诗诗为‘王妃’。   赵构这些日子也没有好好地洗漱,正好今日好好地洗一下。于是,他来到了自己专门浴房,安心的享受一下泡澡的乐趣。一桶大大的热水,直接脱了衣服便跳了进去,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王诗诗回到厢房,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好,还不放心;又偷偷地看了看,发现没有缝隙这才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服。当所有的束缚全部除去后,露出一张凹凸有致的身躯,白皙的肌肤在热水蒸汽下若隐若现。   王诗诗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兀自的脸红了一下,然后直接来到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澡。王诗诗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洗澡了,好不容易有洗澡的机会,岂能放过。   当赵构洗好出来后,王诗诗依旧是没有出来,自古以来女子洗澡比男子要长多了,而且也麻烦。不仅仅是头发要好好地梳理一下,就连身子更是擦的干干净净,赵构也没有管太多,直接命人端上茶水,与众人一同喝了起来。   与此同时,府门被推开了,只见老夫人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双手捧着红色的长衣,光滑亮丽,且里面都是绒毛,价格定然不低。接着,高宠、宫沧二人也回来了,手中不是衣服便是女子用的物品,这让他们二人有些尴尬。   若不是因为风雪,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怕是他们二人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王妃在哪个房间?”老夫人直接询问王管家,王管家告诉她后,她便兴致冲冲地朝房间走去了。   高宠、宫沧二人却停住了脚步,只因王诗诗在洗漱,男女授受不亲,最重要的是王诗诗是‘王妃’,决不会逾越雷池,更不会有其他想法,只得端着衣服苦笑的看着赵构。   赵构调笑道:“这些衣物都是师母买的?”   高宠苦笑道:“若不是我们二人拦着,怕是那间店都被母亲搬空了。如果不是没有夏季的衣服,只怕也会一起买来!”   宫沧附和道:“老夫人整个人都不知道累的,兴致盎然,不仅仅是衣物,就连胭脂、水粉等一并买来!”   赵构让高宠、宫沧二人将衣物放在一旁,然后看了一下,当真是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有十几件。此外,胭脂、水粉等更是十几个,还有上好的和田玉、珍珠项链、耳环等,七七八八的算起来少数也有千两白银。   “咚咚咚!”   老夫人来到房间外,便敲了敲门。   王诗诗正在擦拭身子,猛地一惊,连忙吓得用手捂住身体,颤抖的问道:“谁……谁呀?”   “王妃,是老身回来了!”王诗诗的尖叫声将她吓了一跳,老夫人也懊恼的摇摇头。风华正茂的女子正在洗漱,府中又没有丫鬟等人,冒冒然然的前来,是谁都会被吓到。   “王妃不必惊慌,就老身一人,衣物等全部买好了,还请王妃准许老身进来!”   “您进来!”王诗诗犹犹豫豫的许久,又想起老夫人对她很好,心里也就慢慢的放下戒备,便让她进来了。   即便是王诗诗自己都没有注意之前老夫人称呼她时,她都没有反驳,兴许是顺其自然,也可能是被老夫人之前的行为吓倒了,不过老夫人见王诗诗让她进去,又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便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只留下一条容她进去的缝隙钻了进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 出水芙蓉(二)   老夫人进去后又迅速的将门关上,生怕有一丝寒风进入房间,恭恭敬敬的将衣物全部买好,就连贴身衣物都详细的准备了。至于胭脂、首饰等也准备齐全,哪怕是简单地物件,依然看出她的细心。   “王妃,时间长了,怕是水温不够,要不要再加热水?”   王诗诗惊喜道:“老夫人,还有热水吗?”   她本来就没有洗好,水温倒是低了不少,要不是担心着凉,受风寒。王诗诗怕是还要再洗洗,想要将身上的污垢全部洗去似的。咋听到还有热水,当真是喜出望外。   于是,老夫人笑着答应,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片刻后,她手中便提着两桶热水,然后询问一声。王诗诗答应老夫人近身,她才敢前去,然后让王诗诗往里面靠一靠,直接将水全部加了进去。   顿时,水温又上升不少。王诗诗脸上的污垢早已洗净,露出一张瓜子脸,柳叶眉,殷桃小口,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有几滴细小的水珠,笑起来还有浅浅的小酒窝。   乍看上去,犹如仙女一样,美不胜收,尤其是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当真是鲜少看见过。刹那间,老夫人整个人都呆住了,被王诗诗的容貌深深地吸引住,她无法形容那种美到底是什么,却是闭月羞花,哪怕是日月在瞬间都失了颜色,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貌也。   “王妃,您真美!”老夫人由衷的赞叹一声,她是女子就算是王诗诗很是美丽,不过也是刹那间便恢复过来。   王诗诗俏脸瞬间通红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美丽,自从家中遭遇变故以后,便独自一人。若不是遇到了赵构,只怕她早已沦落红尘,也有人称赞过自己的容貌,而她自己却不甚了解。   那个时候被人称赞自己,王诗诗都是厌恶的,因为他们都不怀好意,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自此以后,王诗诗从不敢真面目示人,全部都是灰头土脸,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为得就是求得安身立命。   此时,老夫人称赞自己,她没有任何反感,反而有些羞涩。那模样要多娇羞就有多羞涩。老夫人见王诗诗羞涩地笑容,那一刻再一次失了神,又微微一笑,心想:“王爷当真是好福气,王妃的容貌当真是倾国倾城,足以与王爷相配,看年纪也不小了,果真是天生一对!”   王诗诗不知老夫人心中所想,羞涩的低下头,有老夫人在身边,反倒是不自在了,扭扭妮妮的。老夫人也看出她的羞涩,笑了笑便告退了,自己站在门外守候,任由王诗诗独自一人梳洗。   与此同时,赵构等人却是百无聊赖,众人也不敢多问赵构王诗诗该如何安排,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要不就是热着酒、吃着牛肉。天寒地冻,最适合吃酒,故而众人也不例外,只要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郡王府从不会禁酒,反而空闲下来更是天天吃酒。   “王爷,王爷!”老夫人欣喜如狂地大步赶来,直接道喜一声:“王爷,真是好福气啊!”   “好福气?”赵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的看着高兴不已的老夫人,总觉得她说的莫名其妙,就连其他人都不明白老夫人说的是什么事,纷纷侧目看着她。   “王爷不知道吗?”老夫人疑惑了,她本想好好的道喜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还神秘兮兮,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就像是被雷电劈中了似的,傻愣着看着赵构。   “是了是了!王爷定然是见过王妃了!……”   老夫人自言自语一声,想起王诗诗是王妃,想必是见过她的容貌。想通了此处,老夫人也就明白了为何赵构等人都一副傻愣的模样。原来搞了半天是自己闹乌龙了,不免有些歉意。   她准备说话时,却有一道倩影缓缓而来,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就连赵构都为之侧目。   来人正是梳洗完毕的王诗诗,她不仅仅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了,就连贴身衣物都一并穿上。顿时,凹凸有致的身躯露了出来,一眼看上去便清楚可见,脖子上没有戴项链,耳朵里上却戴着一对耳环,头上束着装饰。   乍看上去就像是贵妇人一样,最让赵构惊讶的眼前之人居然会是之前脏兮兮模样的王诗诗。若非她身穿红色的长衣外套,只怕赵构也认不出眼前的这人会是之前耀武扬威犹如老虎一样性子的王诗诗。   “你是王诗诗?”赵构狐疑地看着来人,看见她的模样那一刻,赵构傻了。   不仅仅是赵构傻了,就连其他人都傻了。只因王诗诗的容貌实在是太过震撼了,当真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貌,而且头发上还有丝丝水珠,更像是出水芙蓉一般,犹如人间仙子一样,全都傻了眼。   “嗯!”王诗诗回想起之前那般模样,俏脸一片绯红,温柔地回了一声。   当王诗诗说话的那一刻,赵构的世界观被颠覆了。之前还是性格泼辣的王诗诗,只是洗了澡也不过是一个时辰时间,居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仅是容貌就连身材,还有那声音,简单地说就是从外到内全部都变了。   之前的王诗诗更像是刺猬,现在的王诗诗弱质芊芊,赵构忽然涌上想要将她紧紧抱住,就像是自己的私有物似的,不允许任何看见她的美,也不允许任何人看见她的温柔。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一刻的王诗诗展现出来的魅力,当真是祸国殃民级别的,邢秉懿也算是美人胚子,不过与王诗诗相提并论,当真是没办法比;不仅仅是容貌,就连气质都与众不同,当真是魅力十足!   赵构还是不相信眼前的王诗诗便是之前的那个泼辣之人,根本就像是两个人似的。张大着嘴巴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脸上写满了震惊且不相信,他是真的无法接受如此大的转变,就像是变戏法也没有如此之快,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直接走上前去轻轻地捧着王诗诗的脸,诧异道:“你真的是本人?”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老夫人却是傻了,他没想到赵构连自己的妃子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把她都搞晕了,实在是想不通其中道理。 第四百二十章 金屋藏娇   说实话,赵构确实被震惊了。他没想到在路上捡回来的居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当真是出水芙蓉,那娇艳欲滴的模样,惹人怜爱,有种将她搂在怀中,留在身边的念想。   刹那间,赵构吓了一跳。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子,只是王诗诗的美丽实在是倾国倾城。那一刻,赵构才明白什么是天仙下凡。王诗诗的美不似风尘女子的妖艳,也没有平凡女子的淡雅,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柔美,而是那种流落在凡尘的仙子。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哪怕只是简单地笑容,都让人感觉全身酥麻。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诗诗,却又想起自己的身份,连忙收回目光,摆正姿态。   赵构上下打量了许久,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王诗诗是之前的那人,不可同日而语,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因是女儿身不便在外行走,故而男儿装扮,为得便是保护自己!”王诗诗温柔似水地看了赵构一眼,道:“今日与郡王相遇,也是因缘巧合,本以为是普通百姓,未曾想到会是如此身份。”   赵构微微一愣,笑道:“无妨!只是姑娘为何会沦落至此?”   从王诗诗的言行举止来说,赵构相信她必定是大家闺秀,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才有如此好的礼仪。不仅仅落落大方,知书达礼,更是举手投足间吸引众人的目光,在大宋还真的未曾见过如此动人心魄的女子。   “一言难尽!”王诗诗苦笑一声,“小女子家中本是安康之家,尚有父亲在世,然天有不测风云。父亲本是染匠,因手工精巧,故而生意俱佳,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家中突遭变故,所有的钱财全部赔了。”   “若不是家父阻拦,怕是小女子都要被迫卖于青楼为娼妓。那伙人蛮横不讲理,见到值钱的都抢走,最后看上我的容貌,说是卖于青楼定然有个好价钱,父亲抵死不从,拦住他们让我逃走,最后也被他们活活打死。”   老夫人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京城之地,皇城脚下,朗朗乾坤居然发生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理当严办才是!”   直到王诗诗道出经历,老夫人才知道自己闹了乌龙,眼前的这人根本就不是王妃。此外,给王诗诗买衣物的时候,高宠也在旁边说过,不过她没有当回事,也没有机会听到,正好王诗诗自己道出,又见赵构如此态度,一下子也就明白了高宠所言非虚。   赵构愣了半晌,狐疑的看着王诗诗,总觉得她的经历在哪里听到过似的。仔细回想一下,心里一惊:“她莫非便是大宋第一美人,青楼歌姬李师师?只是她的名字怎么是王诗诗?”   赵构猜测的不错,眼前的这人便是北宋名妓李师师,只不过她的本名便是姓王,后来因为被青楼老鸨收养,悉心调教又改了名讳才会称之为‘李师师’,只因那位老鸨姓李,也是前任‘李师师’。   李师师在京城里不仅仅是人名,更是一种才情,也是一种继承,唯有才貌双全,艳压群芳才有资格称之。但是,赵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将李师师从马路上给带回家了。   对于李师师是名妓的身份,以及在历史上她与其他人的关系等,赵构却不曾对她有任何偏见,反而觉得她是才女。若非身在风尘中,只怕李师师必定是一位才学不说,要是运气好的话必定可以飞黄腾达,嫁给一位好人家。   奈何她遇到了风流皇帝宋徽宗,自此以后成为赵佶的独宠,犹如被禁锢在笼中的鸟儿一样,失去了自由。至于,李师师最后的结果,赵构也不甚了解,历史上也没有给出相应的答案。   赵构猜想,要是李师师真的入宫成为妃嫔的话,怕是会有所记载,偏偏生活在大宋的时代,五纲伦常非常注重,女子也不过是附庸而已,甚至可以成为交换利益的物品,地位着实很低。   “那你接下来该如何做?”赵构缓了缓,心平气和地问道。   王诗诗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坚定不移的回道:“留在郡王府为奴为婢,只要郡王不嫌弃小女子便可!”   赵构苦笑一声:“为何你如此执着?”   “母亲遗命,不得不遵从!”王诗诗掷地有声地回道。   王管家、高宠等人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老夫人却是非常开心,因为王诗诗留在府中,那么便不是她一人,而且有个伴,最重要的是她希望王诗诗真的成为王妃。   男子三妻四妾非常平常,尤其是赵构更是有本事之人,就算是多些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赵构也不知道是如何答应下来的,就连他自己都懵了。毕竟,王诗诗要是不留在郡王府,那便流落街头,真的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势必会走上历史上的那条路。   如果赵构不认识李师师,那么一切都好说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王诗诗却有赖上了他,而且这件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唯一肯定的是王诗诗留在郡王府怕是日后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王诗诗留下来,赵构不知是喜还是忧,总之走一步算一步!接着,赵构命人将饭菜全部端上来,众人也不分主仆之类的,直接全部围坐在一起吃了起来。但是,老夫人有意无意地让王诗诗距离赵构的位置坐了下来。   众人也心领神会,也就配合起老夫人的行动,就连王管家都坐到一旁,将位置留给了王诗诗。那一刻,王诗诗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赵构也被王诗诗的美丽深深地吸引了,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你留下也可以,但是你身上的装扮能否换一换?”赵构苏醒过来,要不是他定力好点,怕是擦枪走火,尴尬的说道。   王诗诗撇过头,费解的看着赵构,道:“为何?”   “因为这……这个……唉,算了!你爱怎么穿便怎么穿吧!”赵构着实有苦难言,他总不能说你这个样子太美了,我受不了之类的话语,最后想想也就算了,哪怕是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赵构连忙撇过头,却不曾看见王诗诗眼里的狡黠,她知道赵构话中意思。但是,王诗诗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以为自己也不过是长了漂亮一点,以赵构的目光定然看不上。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赵构完全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似的。既然赵构答应让她留在府中,那么赵构便是主人,她是奴仆,一切听从赵构的建议,只不过她不愿意说出来便是。 第四百二十一章 悸动   赵构让王诗诗更换衣裳,换回男装也是因为她的容貌太过于艳丽,怕是其他人说他金屋藏娇不说,最重要的是无法与邢秉懿交代。毕竟,他下定决心成亲的人是邢秉懿,却不是王诗诗。   此外,北宋歌姬李师师与赵构八竿子打不着,赵构自己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历史上的李师师原名的确是王诗诗,不过后来改名换姓罢了,就算是跟皇上有交情,也不过是自己的父皇,并非自己。   现在倒好,父皇与李师师倒是没有任何的交集,反倒是自己被套住了。亲眼目睹过李师师的美丽,赵构才知道什么是出水芙蓉,也明白倾国倾城之貌,堪比西施等美人。   古有周幽王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侯;前有唐明皇为杨贵妃江山破碎。即便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直到此时才真正明白其中道理。赵构恍恍惚惚的看着王诗诗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息一声。   王管家适时地上前,道:“少主,王妃她……”   “王妃?”赵构吓了一跳,诧异的看了一眼王管家。   “不是,是王姑娘留在郡王府真的妥当?”王管家自知说错话,立即改口接着说道:“王姑娘所言是真是假尚且不知情,要是一直身着女装,怕是外人会说三道四,恐影响少主威名。”   赵构叹息一声:“你之所言,正是我担心之事。若是她不出府倒是没什么问题,要是这样装扮出去,怕是引起整个汴京城的骚动。即便如此,总不能真的赶她出府,再说了,我也答应了!”   王管家沉默片刻,他也明白赵构的苦楚。其实,王管家也不是没见过美丽的女子,却不曾见过如此美丽动人。此外,王管家担心的是王诗诗要是有什么歹意,或是其他人派来的细作,那就是后患无穷了。   历史上太多的英雄人物折戟在美人关上,王管家是不想赵构沉迷于美色之中。只是这样的话,王管家也不好说出口。毕竟,这件事是赵构私事,一切只能交给他自行处理。   老夫人带领着王诗诗下去了,一路上她很是好奇为什么赵构会将一个素不相识的美丽女子带进府。不过想起赵构年少有为,这样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回想起自己的儿子还是孤身一身,不免有些焦急。   “老夫人,您是郡王的师母,怎么会留在府中?”王诗诗也不是乱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只不过是她与老夫人二人什么话都不说,倒是真的有些不对劲,故而主动地与她闲聊起来。   老夫人笑道:“先夫曾经与郡王有些交集,至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老身也不知道。此外,老身的儿子也在郡王府效命,一直追随着,这也是先夫的遗命,故而老身留在府中,而郡王身份高贵,却依然不嫌弃出身卑微的老身,可以说郡王心地善良,乃是少有的好人。”   “这么说郡王还真是好人!”王诗诗也回想起之前二人相识的场面,那个时候她便被赵构下意识的举动感动了。至于母亲的遗命也不过是说词罢了,而这些都是她留在府中的借口。   当她看见赵构的那一眼便被他身上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住,王诗诗在外流浪已经有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让她受尽人情冷暖,看透了这个世界。若非在最后关头遇到赵构,或许她真的会自暴自弃,直接卖身于青楼,改名换姓躲避那些恶人。   原本以为赵构不过是家境尚佳的人家,却从未想过他真的是郡王。毕竟,赵构的年纪比她要小许多,而她不过是十八岁,却出落得水灵,玲珑剔透的心一眼便相中了赵构。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赵构闯进她的世界,那一刻王诗诗便决定委身于他。无论是妻也好,妾也罢,哪怕是奴仆都愿意。因为在她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赵构却在不相识的情况给予她一丝温暖。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赵构的行为也不过是正常罢了。但是,王诗诗是真的看清了人心。在冰天雪地里,忍受饥饿,挨家挨户的乞讨,却被人撵出门去多不胜数,从未有人给予她温暖,冷嘲热讽太多了。   直到现在王诗诗都记得自己家道中落之后,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是如何的,甚至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只有沦为青楼才是唯一的出路。那一刻,她想过死,最后还是苟且偷生,不是她不想去复仇,找那些人算账,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要是真的可以她也想找那些人讨回公道。   赵构的出现让她孤独冷漠的心出现波澜,尤其是赵构没有嫌弃她身上的脏,也没有嫌弃她容貌丑陋,下意识的关心自己,这让王诗诗真的动了心。既然动了心,王诗诗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之人,必定用方法留在赵构身边,只要她不讨厌,不赶她走,那么一切足够了。   另外,王诗诗心里还有其它算计。   老夫人带着王诗诗来到了厢房后便离开了,而她也知道了王诗诗与赵构相遇的过程。虽然老夫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她也是读过书之人,最重要的是她能理解王诗诗的心,更懂得她是可怜人,更是对王诗诗好感倍增。   只因王诗诗的遭遇,老夫人切身体会到,更是心疼不已。她怎么说还有高宠在帮衬着,王诗诗身为女孩子却独自撑着,有些佩服她的坚强,更多的是心疼。于是,还不到一晚的时候,王诗诗成功的俘获了老夫人的同情心,而且关系更像是母女似的,很是亲昵。   如果是王管家知道了,又会胡乱猜想,他觉得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危险四伏。至于赵构看见了也不得不感叹美丽的女人当真是有好处,要是放在后世,怕是了不得女子,只是生活在封建时代,越是漂亮的女人受到的危险越大。   此时的时代,男人才是主角,女人永远沦为配角,或是交易品,没有任何的社会地位。赵构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的行为会让王诗诗的心被触动了,更不知道留下王诗诗是好还是坏,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赵构深深地看了一眼,直到王诗诗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收回目光,然后吩咐众人下去,他也转身回房,准备歇息去了,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说清楚这是为什么会让她留下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如梦似幻   入夜,外面还是大雪纷飞,众人已经全部歇息去了,整个郡王府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人影。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在昏黄的灯火下依然看得清楚,整个走廊上灯火闪烁。   “哎呦!……”   一道黑影悄悄地从房间溜了出来,裹了裹身子的衣服,还是有些冷,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留在府中的王诗诗,她蹑手蹑脚地从房中走出来,又四处瞧了瞧,没有看见任何人,就用衣服包裹着自己身子,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王诗诗睡得好好的,在众人都去歇息,听不见任何动静的时候,她又悄悄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虽说门窗遮挡住寒风,不过还是感受到冷意,摸着黑悄悄地起身,又悄悄地摸到门外。   她偷偷地从门缝处偷看,发现偌大的府苑看见不任何人,便知道全部都歇息去了。虽说郡王府有守卫,不过赵构也没有真的让他们全部留着,而是遇到一些事情才会执行,一般情况下都是让他们一同歇息去了。   毕竟,赵构的威名放在那里,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偷入郡王府。看似没有任何动静,实际上睡在房间里的人除了老夫人外,其他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这些王诗诗又怎么会知道。   在她看来,王管家等人也不过是管家、家丁罢了,就算是护卫等人也睡了,那必定是防备不森严,也就是说她可以夜里偷偷地出来了。王诗诗蹑手蹑脚的出来后,却不知道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王管家等人。   “她想做什么?”李施仁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诗诗蹑手蹑脚的动作,压低声音问道。   李施恩接着问道:“要不要阻止?”   王管家沉默片刻,看了一眼王诗诗,皱着眉头道:“先看一会再说!”   李施仁、李施恩二人是负责府中的护卫工作,不过其他人也不会真的让他们两人独自坚守,基本上有事全部都会出现,除非是有要事在身,否则决不拖拉。因此,宫沧等人全部都出现了,就连高宠也在其中。   众人隐身于暗处静静地观察着王诗诗的动作,他们白天被王诗诗的容貌惊呆了,那也不过是白天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再美丽,只要威胁郡王府、赵构,任何人都不会放过,下手绝不手软。   王诗诗根本就不会武功,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起来之后没多久便惊动他们了。若是真的有些武艺,根本就不会让他们发现的。但是,众人看着王诗诗静悄悄的行动时,众人哭笑不得。   因为王诗诗的模样着实滑稽,用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仿佛粽子似的,最重要的是她眼睛还四处乱瞄。其实,众人就与她相隔不到十米,愣是没有看见,要是真的是有什么歹意的人,怕是没有谁会这么傻才是。   “老大,她这样真的是有歹意?”宫沧哭笑不得低声说道。   毕竟,他刚刚就在王诗诗身边都不曾被她发现,这让他着实苦笑不得,实在是看不出王诗诗到底想干嘛。   李施仁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她这样子不像是对少主不利!”   王管家也是无奈的苦笑道:“我猜也不是,不过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当初,赵构散去了,众人也回房休息。但是,王管家却又悄悄地吩咐众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注意王诗诗的一举一动,以免有任何的差错。当时,众人还不相信,觉得王诗诗不像是歹人,又听到王管家的担忧后,众人也就留了个心。   根据目前所得到的情况看来,王诗诗根本就没有那个手段,宫沧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却视而不见。或许是宫沧隐藏的手段太高明了,不过要是真的武艺高强之人,不可能一点都发现不了。   王诗诗却根本就没有看见似的,依旧我行我素的向前走去。众人静静地跟随在她的身后,看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王诗诗来到了赵构房间后,又见她往后看了看,悄然溜了进去。   直到此时,众人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王诗诗的举动将他们全部吓住了,他们没想到王诗诗蹑手蹑脚的出来,不是想干嘛,而是直接摸进了赵构的房中。   “老大,还继续盯着吗?”赵琦问道。   王管家支支吾吾地回道:“应……应该不用了,撤了吧!”   如果王诗诗直接溜进赵构的房中,他们是最不用担心的,因为在他们的认识当中,赵构的感觉比他们还敏锐,根本就不用担心。因此,王管家才让众人全部撤走。   此次,王管家失策了,赵构真的熟睡了,就连自己的房门何时开了都不知道。   王诗诗心惊胆战,脸红耳赤的偷入赵构的房中,她本来不知道赵构居住在何处,却不想老夫人直接道出了。那么她便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无论她有什么心思,王诗诗始终还是****的女子,还是那么主动,这让她着实有些尴尬。   王诗诗偷偷摸摸的听着赵构睡梦中传来的鼾声,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她慢慢的摸索着,不过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发出一阵‘吱吱’声,好在赵构熟睡了,没有醒来。   游山玩水近两个月时间,赵构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休息了。本来还没有想过立即睡觉,偏偏这张床太熟了,以致于赵构躺上去后便一阵倦意传来,加上外面飘起了雪花,这让赵构睡得很快,也很舒服。   况且,赵构也没想到自己的房间会有人夜深人静的潜入。或许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也或许是对府中的守卫比较放心,唯独忘记了王诗诗的身份有些不一样,是他亲口答允留下来的,故而王管家等人没有出面阻止,也至于她有机可趁,直接偷入赵构的房中来。   王诗诗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床沿,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清楚赵构的睡姿,不过红彤彤的小脸蛋仍然直接向前伸了过去;直接闻到了赵构喷出来的一股男子气息,王诗诗才知道赵构的头在何处。   因为她不知道赵构如何睡的,只能凭借气息去猜测,要是用手触碰便会惊醒赵构,故而用这个方法。既然知道了赵构是如何睡得,也知道赵构的脸在何处,王诗诗红着脸,颤抖的双手将所有的衣服全部解开,要不是黑漆漆的夜晚,看不见她身体,怕是羞的她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才好。   赵构睡梦中感觉身子一阵凉意,皱了皱眉头,没有醒来,又闻到女子身上的幽香,还有发丝传来的香味,这让他有些意外。并且,那股气息犹如真的一样,甚是好闻,顺其自然想要将她牢牢地抱住,不让她离开似的。   王诗诗被赵构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她清楚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最重要的是赵构的手臂居然将自己整个人都抱住了,紧紧地拥在怀中。刹那间,一股男子气息扑鼻而来,直接进入她得鼻息里,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赵构身上的温暖,将她身上的寒冷全部化解掉,王诗诗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火热与触动。接着,王诗诗更是大胆的主动地亲吻赵构的嘴唇;睡梦中的赵构也被一阵冰凉且柔软的嘴唇吸引,不停地回应着。   或许,王诗诗的热情让他的身体有了反应;接着,睡梦中的他也情不自禁的给予回应,赵构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真还是假,如梦似幻,仿佛这个梦就像是真实的一样。 第四百二十三章 怒   赵构浑浑噩噩的犹如睡梦中一样,他以为是做梦,一切就不再克制了。与此同时,王诗诗却是****的女子,她哪里懂得什么亲密之事。当赵构主动吻住她的双唇时,王诗诗心里一紧,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犹如触电一样,那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楚。   既是羞涩,又是好奇,还有一丝激动。王诗诗的年纪比赵构要大,身体早已发育成熟,宛如成人一样。赵构却是闻到了女子的发香,还有那润滑的肌肤感觉让他紧皱的眉头瞧瞧舒展开来,沉浸在****中。   王诗诗不知下一步动作是什么,而她却成功引起了赵构体内的浴火,让他不由自主的俯身上来,直接将王诗诗压在身下。   “嗯呢!……”王诗诗闷哼一声,着实疼痛不已,却强硬的忍受着身体的痛楚。   原本僵硬的身子,居然奇迹般的配合着赵构的动作,王诗诗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唯一的感受便是痛苦快乐着。刹那间,赵构却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完全不管不顾的。   兴许是赵构的动作太大了,王诗诗终于忍受不了直接轻哼一声。倏尔,赵构猛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瞪大着眼睛,又看了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眼睛还有一丝泪水的王诗诗。   “真是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赵构嘀咕一声,眼睛再次闭上,只是身上传来的触动感,让他浑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眼,犀利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王诗诗,惊呼一声:“为何你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赵构习练内功,就算是晚上他还是能看清楚人。但是,王诗诗却看不清楚赵构的表情,不过从他冷冰冰且诧异的语气中,王诗诗像是看见了赵构眼神中的犀利,身子禁不住一颤。   平日里赵构都是笑眯眯的,甚少动怒,然而此时王诗诗出现在自己房中,赵构怒了,彻底的怒了。   “啊!……”赵构起来的太快,王诗诗直接痛呼一声,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赵构身子一怔,又看了看王诗诗,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冷声道:“你先将衣服穿起来!”   此时,王诗诗哪里还有力气,全身酸软不说,还非常的疼。即便是动一下都像是火辣辣的,赵构见她如此模样,也就不勉强了。直接吩咐王诗诗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又给她输了一道真气,暂缓她的疼痛。   赵构收拾一下,便穿好衣裳,直接出了自己的房间,留下王诗诗一人孤零零的待在房间中。她清楚地感受到赵构身上的煞气,吓得她不敢动弹分毫,赵构的命令也是言听计从。   赵构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看着外面的大雪还在下着,而他的心情却是沉重不已。他没想到留下王诗诗,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发生什么还好说一些,只是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这让他心烦意乱。   “全都出来!”赵构怒喝一声。   王管家等人悉数走了出来,看着赵构脸上的煞气,可见他心情非常的不好。即便是王诗诗没有一起出来,众人也不敢多问。毕竟,这事他们还真的不好问,尤其是赵构还是盛怒之下。   “少主!”众人颤颤惊惊地喊了一声。   赵构怒极反笑道:“看样子你们的武艺有些退步了,不如我来亲自指点一下才行!”   “少主!这……”顿时,众人的脸色骤变,哭丧着脸求饶的看着赵构。   高宠却是诧异的看着众人的脸色,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赵构说的是指点,他还一阵兴奋。直到亲身经历过后,高宠才明白众人为何哭丧着脸。   “怎么?你们还有意见?”赵构笑眯眯的看着众人,那模样当真是笑里藏刀!   众人不禁打了寒颤,他们以为王诗诗进入屋内赵构必定是醒的。可是,赵构板着脸,怒气冲冲的声音让他们都明白自己算错了。赵构根本就没有醒来,而且王诗诗必定是做了激怒他的事情,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杀气腾腾。   赵构向前一步走去,前往的方向便是校场。   “王哥哥,怎么大家的脸色都非常诡异?”高宠诧异的问道,在他看来有赵构指点那可是幸运的事情。   王管家哭丧着脸,拍着高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待会你便知道了!记住了,一定要全力以赴,还有便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叫声;要是有任何声音,别怪我没提醒你!”   “为什么?”高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听越糊涂。   王管家哭笑不得地回道:“待会你就知道了!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片刻后,众人全部都出现在校场上,无一例外,所有人厚厚的外套全部脱了,就连赵构也不例外。   “你们自行挑选武器,还是拳脚?”赵构淡淡地问道。   “拳脚!”众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赵构说道:“那便开始!”   高宠还在云里雾里,没弄明白赵构说的话,又不明白众人为何会选择拳脚。直到赵构话音刚落,高宠才理解了。因为赵构率先主动攻击,所有的怒火全部都用在拳头上了。   两个时辰后,王管家等人全部都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连高宠也不例外,最惨的是李施仁、李施恩二人,他们是郡王府的护卫,责任重大;偏偏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便是被赵构‘重点指点’。   高宠目瞪口呆的看着站立的赵构,直到自己被击败以后,高宠才发现自己的武艺与赵构全力以赴之下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现在他明白众人为何不使用武器,因为盛怒之下的赵构根本就不会手下留情。   若非众人武功底子较厚,只怕被赵构打成重伤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如果是使用武器,怕是非死即伤,不像现在这样只是‘轻伤’,最终的便是李施仁、李施恩两兄弟,他们直接被赵构打断了肋骨数处,就连右手都被打得脱臼;至于他们的脸根本就分不清楚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整个都肿成一块。   其他人也是不好过,而赵构却是衣服都没乱,众人都被赵构压着打,尽情的发泄。与此同时,赵构依然没有任何放过众人的意思,厉声喝道:“知道为什么会指点你们吗?”   众人心知肚明,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毕竟,他们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哪里还说得清楚话。盛怒之下的赵构并未出手不留情,只是力道加大了,要真的是全力以赴,怕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不后悔   “既然知道,为何不管不顾?”赵构怒气冲冲的说道。   如果不是他们放任自流,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们及时出现并阻止,一切还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一样。现在的时代与后世的时代有所不同,对于女子的贞洁十分看重。   虽然赵构没有仔细的观察,不过以王诗诗脸上的神色便已经知道了她还是处子之身。如此一来,赵构势必需要负责,要是他不愿意负责也没有关系,不过赵构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原本赵构还不想与王诗诗有什么关系,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发生了,这让他情何以堪。正因如此,赵构才会动怒,要不是这些人一直跟随者自己,只怕真的大发雷霆怕是有人死去。   “她是少主亲自带进府内,又是‘王妃’;再说,她一点武功也不会,不像是刺客,料想少主必定醒来,不可能有机可趁,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属下等也是出乎意料!”   赵构寒声道:“王妃?她什么时候成为王妃了?”   “老夫人称呼她时,少主并未反对,就算事后众人知晓,然而少主当做宣布,故而如此认为了!”   赵构嘴角一抽,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又接着问道:“她没有武功,难道就不会其他本领吗?”   王管家哭丧着脸,回道:“少主任何时候都保持最冷静,就算是动了片刻都会醒来,更何况王姑娘没有武功,必定会惊扰少主,只是……只是……这……”   赵构嘴角再次抽了抽,王管家说的没错,他的警觉性一直都不错,兴许是最近太清闲了,以致于睡得比往日都要熟。没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居然被王诗诗钻了空子,这让他心里憋屈不已。   如果是其他人兴许是高兴不已,可赵构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他的脑海中还是没有长大成人,哪里会想到会提前经历这样的事情;偏偏赵构还真的遇到了,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故而怒火滔天。   “日后无论是谁,没有得到我的命令,入夜后有谁擅入者一律出面阻止,听见没?”众人点头答允下来,赵构转身离去,淡淡的说道:“这一次就当是免费赠送的,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不只是这样了!”   说完,赵构便转身离去了,丢下他们留在原地!   众人互相搀扶着爬起来,高宠忍着身上的疼痛,哭笑不得说道:“这次算是真的见识了!”   王管家勉强笑了笑,拍着高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你见过少主的真正本事,你就明白了!现在对于少主来说不过是小儿科,那个时候少主与敌军对战,敌方派出数十名一等一的江湖好手,全部都死在少主手中。”   “少主的真实本事远超我等太多了,也不知道少主是怎么锻炼的,总之一句话,宁惹阎王不要惹少主。对于少主的事迹你是知之甚少,日后有机会见到很多的,那时候你就明白了!”   高宠郑重的点点头,他也知道赵构武功高强,而他的枪法说是传自于自己的父亲,不过他可以感受到要是没有赵构加以锤炼改进,怕是威力不像现在如此之大,只是没想到赵构的武功太高了,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这个姑娘真是太狠了,没想到来第一天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日后怕是日子难受了,看样子要对她多多的看着才行,不然的话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哎呦,疼死我了!……”   李施仁一阵抱怨,这是他的失职,就被赵构重点照顾一下,伤得也是最重的;李施恩也是如此,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他们二人被赵构一阵教训后,那一刻真的恨不得将王诗诗撕了。   众人被王诗诗这么一闹腾,搞得全部都受了教训。他们没有想过要报复王诗诗,只因她是女子,要是男人的话,估计早就动手了,也不会受这个罪过。此外,赵构脸色不好,众人心里猜测王诗诗势必与赵构发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也不会只有赵构独自一人出来,身上还有一丝女子的体香。   其实他们也想好好的说一顿王诗诗,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王诗诗的身份不一样了,他们也只得忍耐着。众人互相搀扶着,左摇右晃的回到了房间,直接找来药箱,稍微治疗一下。   “你好点没?”赵构离开校场又回到了房间,他点着了房间的灯火,看着熟睡中的王诗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脸上绯红一片,微微一愣,尴尬的问了一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嗯!”王诗诗轻轻地回了一声,她也不知道如何与赵构独处,尤其是刚刚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当初下定决心留下郡王府,是想要借助赵构的本事给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就算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依然要为他证名。偏偏她一无是处,唯有姿色与身体,只能选择这样的一条路。   赵构直言不讳地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家父!”王诗诗决定不再隐瞒了,直接了当的回道。   赵构一愣,道:“你父亲?”   “家父受奸人诬陷,以致于家道中落,最后更是惨死,身为女儿的我必须要为父亲洗刷这份屈辱。”王诗诗坚定不移地点点头,想起自己的父亲她的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赵构怔怔不语,愣了半晌,叹息一声:“即便如此,那你也不该如此做……”   “我不后悔!”王诗诗猛地抬起头,迎着赵构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   赵构也是无话可说,不知该如何是好;王诗诗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他们二人大眼瞪小眼,久久不语,使得房间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王诗诗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赵构的回复,赵构却始终沉默不语,没有接话,这让她有些焦急不安,却又不好多问。   毕竟,这件事是她一厢情愿,就算是赵构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谁也没有规定赵构得到了她的身子,就一定要为她办事。再说了,这些都是王诗诗自己认为的,自以为赵构得到了身子就会帮助自己。看见赵构沉默不语的神情,王诗诗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垂头丧气。即便如此,王诗诗依然不后悔今日所做的事情,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必须走下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怜香惜玉   “你好好的养一下身子!”赵构久久不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王诗诗,嘱咐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嘶!……”王诗诗连忙起身,却不想疼痛不已,让她有些龇牙咧嘴,秀眉紧蹙,冷汗都流了出来;赵构仍然不为所动,王诗诗也不多想,开门见山地问道:“郡王,您……”   赵构没有回答,径直的离开了;王诗诗有些失落的瘫软在床上,不敢再大力,以免再次牵扯到疼痛。原本以为赵构还能帮助一下,只是看见他如此模样,王诗诗失望了,只是倦意上来了,又有些伤心,身子却不能乱动,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知再想些什么。   “管家,传我的命令,让山庄的兄弟调查京城染布坊王寅的事情。”赵构从房间出来后,便走到了大厅,王管家受伤了也包扎了一下,只不过样子看上去有些怪异,直接吩咐道。   王管家一愣,道:“属下遵命!”   赵构又接着叮嘱道:“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要是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也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尽快完结,不可拖久了,速战速决!”   王管家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便出了郡王府,直接遵从赵构的命令行事。至于王寅是何人,王管家不清楚,只知道他是王诗诗的父亲。如此一来,王管家心中有数了。   王诗诗与赵构之间势必发生了什么,至于是好是坏,王管家没有多问。不过,赵构居然动用山庄的力量追查此事,还真是首次看到。   原本赵构也不愿意答应王诗诗,因为她的做法让他难以接受,又想起王诗诗为了自己的父亲宁愿失去清白,要是被他人知晓她的行为,必定是被人中伤,最后犹豫了许久,决定帮助王诗诗。   但是,赵构也有底线,那便是王诗诗的父亲的确是被奸人陷害,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私自处理此事。毕竟,有些事情要公私分明。赵构回想起王诗诗那美丽动人的脸庞,以及曼妙的身躯,这些都让赵构心神荡漾。   “郡王,早餐准备好了!”老夫人微笑的说道。   赵构点点头,准备去吃早餐时,又见老夫人准备去王诗诗的房间喊她,连忙阻止,尴尬的说道:“师母,您就别去喊她了!……”   老夫人疑惑的说道:“这是为何?”   “因为……因为她在我的房间里休息!”赵构也不好回答,话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老夫人闻言一怔,然后高兴不已,一副是过来人的模样,喜滋滋地又冲进厨房,赵构也不知道她做什么,尤其是看见老夫人满脸兴奋的模样,他知道坏事了。果不其然,当老夫人再次出来后,居然亲自端着碗,而且里面不是简单地粥,更像是滋补之物。   赵构尴尬的低下头,众人也全部都出现了,只是他们的容貌有些难以见人。当老夫人暧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王诗诗,不仅叮嘱她要歇息一下,还亲自喂她吃东西,照顾的无微不至。   顿时,王诗诗脸色绯红,尴尬不已。老夫人却是谆谆教诲,语重心长的叮嘱,让王诗诗心里一阵感激。此外,老夫人还拿出了另外一套床单、被子,她是过来人,赵构是大男人哪里知道这些,故而一切都是她来处理。   王诗诗吃完老夫人做的粥,身子好多了,就连疼痛感也少了;接着,她又将床单直接换了,却没有直接丢下来。当王诗诗看见床单上的一朵梅花时,俏脸绯红,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一丝感叹。   接着,老夫人却是将那朵梅花直接剪了下来,然后交给王诗诗,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地收藏着才行。王诗诗羞涩地点点头,然后珍藏好,只是稍微动一下身子,便一阵疼痛,这让老夫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故而亲自检查了一下。   当她看了以后,吓了一跳,心里更是疼惜王诗诗,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又叮嘱她休息后,便出去了。   当老夫人再次出现时,众人还在吃早餐,尤其是看见高宠,却见他脸上一阵青紫,其他人的脸上也都是如此,也没有问什么。毕竟,这些事情她早已习惯了,却又低声在赵构的耳边咕哝一声,责备道:“郡王,王姑娘是好姑娘,你也得疼惜一下才是!”   纵然老夫人的声音很轻,众人还是听得清楚了。   于是,众人口中的早餐无一例外全部喷了出来,就连赵构都吓了一跳,又见众人一脸钦佩的神色,更是让他尴尬不已。直到此时,众人才真正确定事情的真相,也难怪自己等人会受到惩罚。   当初,众人也不过是怀疑,却没有真凭实据;恰好,老夫人的话证实了众人猜想。说实在,他们也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弱质芊芊的王诗诗居然胆大包天私自进入赵构房中不说,还爬上了床,最重要的是还是强逼赵构就范,仅凭这份胆识与魄力,的确是出乎意料之外。   “王姑娘真是威武啊!”   “实在是我等之模范,当真是胆识过人!”   “若是这样,受点伤也是应该的,少主不愧是少主,没想到还被反扑,实在是少见啊!”   赵构见众人的眼神不一,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看样子,指点你们的教训还是没有吃够,是不是还要加餐才好呢!”   众人听闻后,连连摇头,他们那里还想继续受这个折磨。之前看赵构的眼神有些诡异,立即收回目光,低头吃了起来。   老夫人不明所以,直接拍手叫好,道:“加餐,那好啊!”   众人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老夫人不懂得赵构说的是什么,他们却是十分清楚,尤其是高宠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让自己的母亲坐在一旁静静地吃着早餐,说实在他也不愿意再来一次,如此模样根本就见不得人。   赵构讪然一笑,明明有些关心,却像是有口无心似的,道:“师母,她如何了?”   老夫人听闻赵构关心王诗诗,有些不开心了,直接训斥了几声:“你啊,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让她如何受得了。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估计要休息一日才可好起来。”   赵构接话道:“需不需要请大夫?”   “那倒不用,不过他们这些猴崽子倒是要请大夫,大过年的这副模样怕是吓倒不少人!”老夫人白了一眼赵构,这个事情哪里是大夫可以出面的,只需要休息即可,不过看见众人身上的伤,不是担心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这副模样真的难以见人罢了。   赵构没有说什么,众人却是期盼地看着他,最后他点头答允,众人心里一喜。不过,赵构也没有更多心思关注他们的行动,他的心倒是跑向了王诗诗那边去了,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王诗诗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   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顿,见赵构心不在焉的,又见他神情有些怪异,心领神会地抿嘴偷笑。当她看见王诗诗的身子后,心里也是无可奈何,更是对她怜爱。   在老夫人想来,赵构势必与王诗诗有联系。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公开,要不是有关系,王诗诗怎么会在赵构的房中。在她的认知里,女子自当自重自爱,不可能半夜偷入赵构的床上,要是被知道了,那就被说成‘荡妇’等污秽之词,故而老夫人心疼王诗诗。   此时此刻,赵构心里也有些担心王诗诗。纵然王诗诗自己偷入房中才引发后面的事情,不过以他的观察,王诗诗势必疼痛不已。即便上辈子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早已轻车熟路了。   即使没有实践过,也是理论知识非常丰富。现在,王诗诗如此做,让赵构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最重要的是赵构心里有种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冲动。如果他这样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算邢秉懿与他有婚约在身,尚未成婚,依然约束不了。   赵构身为郡王,又是一家之主,他的权威不可侵犯。自古常言道:女子出嫁从夫,三从四德更是女子贤淑的衡量标准。若是因为赵构有其他女人,争风吃醋,那她邢秉懿不知会被他人耻笑,就连她的闺蜜都会看不起。   赵构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上任何男子成婚必须有人教导,而他根本就不需要学习,就连皇上赵佶都没有想过赵构会如此早。如果赵佶知道赵构开荤了,不仅会开心的跳将起来,更是大肆赞赏王诗诗。   王诗诗吃了一些老夫人亲手煮的滋补药物,身子好了许多,就连气血看上去也好了许多。并且,赵构叮嘱众人不可打扰王诗诗,故而她睡得很安稳;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王诗诗穿好衣裳,而她的装扮也与之前有所区别,不再是少女装束,更像是出嫁为夫的女子才有的装束。如果说之前王诗诗看上去像仙女下凡,而现在的王诗诗则是出落得水灵不说,更添几分魅惑,反而魅力不减。   当她洗漱好后,便打开房门,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顿时,一道关切且责备的声音传来:“你身子虚弱,理应多休息才是,怎么这么早便起来了!”   王诗诗本想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却不想被老夫人瞧见了,故而老夫人发自肺腑的关心让她身子一怔。恰好,老夫人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纷纷侧目望去,再一次被王诗诗的美丽惊艳了。   与此同时,赵构与王管家也走了出来,看见此时的王诗诗。在这一刻,赵构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再是寒着脸,怒气冲冲的。刹那间,赵构再一次失神了,他有种想要将王诗诗藏起来的感觉,尤其是众人看见她时,只觉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犹如吃了醋似的,感觉非常的不爽。   “我……”   王诗诗扭扭捏捏半天,红着脸,尴尬的看着老夫人,她也不知道如何与赵构相处。毕竟,昨晚那件事是她自己愿意的,又有早上的事情,赵构已经‘否决’了,那她离开府中的日子不远了。   “怎么,你们是不是没事做了!”赵构语气不善,冷着脸低声说道。   众人浑身一震,连忙收回目光。王诗诗身子一僵,脸色绯红,只见赵构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拉着王诗诗直接离开了。那一刻,众人就像是被试了咒语一样,全部都呆住了,老夫人则抿嘴笑了起来。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赵构有些生气的责备起王诗诗。   王诗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脱口而出:“我……”   “你什么你,以后别穿这样出来了!”赵构吃醋了,前一秒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后一秒看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看着王诗诗的目光,他是真的吃醋了,声音有些严厉:“以后这个模样只能我一个人看,谁都不允许!”   王诗诗傻了,王管家直接踉跄着差点摔倒,他实在是没想到会听到赵构这样一句话,也就是说赵构决定将王诗诗留在身边了。赵构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无法收回,只得看向别处,不敢看着王诗诗,板着的脸泛起一阵红色。   王管家悄悄地走上前去,在王诗诗的耳边,低声说道:“王姑娘,少主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令尊的那件事了,相信不出几日便有结果!”   “真……真的吗?”王诗诗喜极而泣,她想起早些时候赵构不冷不热,沉默不语的转身离去的模样,心想:“他明明否决了,怎么又答应了?”   “我并没有不答应!”赵构阴着脸,像是猜到王诗诗心里会如此想,直接出声反驳起来。   王诗诗心思被赵构一语道破,尤其是赵构阴沉着脸看着自己,她没有任何的惊慌,泪水再一次流淌起来。原本赵构还是阴沉着脸,立即无奈了,他不知道王诗诗为何流泪,暗暗地想道:“莫非是自己脸色不好?”   “草民代父谢过王爷!”王诗诗猛地双膝跪地,直接叩头道谢一声。   王管家见赵构脸色越来越阴沉,急忙将王诗诗扶起来,压低声音说道:“在王府不兴这套,日后不可如此,以免触怒少主。”   王诗诗撇过头,水灵灵的的大眼睛上还有一丝泪珠,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王管家哭笑不得,拍拍额头,道:“我的姑奶奶,你就甭那么多为什么了!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你没见到少主的脸色吗?”   果然,王诗诗抬起头,便看见赵构脸色越来越差,像是有火气似的。于是,王诗诗连忙起来,讪讪一笑;赵构见她没有跪地了,脸色也微微地好了些许,只不过还是有些怒气。   赵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吩咐王管家处理此事,或许是怜悯,或许是关心,或许是占有,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看见王诗诗沮丧的脸色,他的心有些不舒服。   王诗诗红着脸,猛地在赵构的脸上亲了一口,迅速的又回来了,只是她的头却是低的很厉害。她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感谢了,又想起昨晚赵构很喜欢自己的嘴唇似的,故而大胆的亲了一下。   赵构傻了,王管家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他识趣的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他们二人在房中。另外,王管家离开时,还非常细心地将门关上了。   “就这么感谢吗?”赵构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王诗诗红着脸,咕哝一声:“那你还想怎样……”   赵构直接走到王诗诗面前,想也没想直接吻上了王诗诗的红唇,犹如吃果冻似的,不断地吸允着。即便昨晚已经委身于赵构,也不曾如此光明正大,立即羞红了脸,最重要的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任由赵构索取。   直到王诗诗气喘吁吁,赵构才作罢,再次看去只见王诗诗的嘴唇红肿了起来。王诗诗则是羞红着脸,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赵构霸气十足的将王诗诗搂在怀中,霸气十足地说道:“日后你便是我赵构的人,你的美丽只允许我一人看,任何人都不允许看见!”   “嗯!”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王诗诗还未反应过来,当她看见赵构认真的眼神时,她终于相信自己耳朵没有听错,小鸟依人地依偎在赵构的坏中犹如找到了港湾似的,乖巧的低声答应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四百二十七章 承认   在王诗诗主动亲吻自己的那一刻,赵构知道自己沦陷了,沦陷在王诗诗美艳之中,尤其是看见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赵构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意,他便知道自己心中已经确定了,他要王诗诗留在身边,自此以后便是自己的人,谁都不允许触碰她分毫,要永远的守护好王诗诗。   王诗诗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有这个胆子敢主动亲吻赵构,昨晚二人虽有肌肤之亲,也不过是疼痛不已,她哪里还记得什么美妙的感觉,唯一的感觉便是痛,再无其他。   现在,赵构亲口说出来的话,让她又惊又喜,犹如出嫁的新娘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在赵构的身边,王诗诗觉得很有安全感,尤其是被赵构抱着,还有那霸道的语气,无不让她动容不已。   此外,王诗诗独自在外许久,她从未感受到有人如此关心自己,就像是风中的浮萍找到归属一样。那一刻,王诗诗哭了,含着泪,面带笑容的看着赵构,情意绵绵。   赵构再一次吻了上去,这一吻犹如天荒地老一样。王诗诗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做,一切都是赵构在主动引导,渐渐地他们二人吻得都气喘吁吁方才罢休;王诗诗羞红着脸,紧紧地依偎在赵构怀中不愿见人,因为她自己都感觉到脸上的红辣辣感觉。   赵构抱着王诗诗,看她如此娇羞模样,他想将王诗诗吃干抹净。但是,王诗诗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赵构身为男子,一旦开了荤便知道其中的滋味,故而忍不住想要再次扑上去,直接将王诗诗压倒在身下与她亲密接触。   “咱们也出去吧!”赵构谈笑风生,精神抖擞的说了一句。   王诗诗小鸟依人般的点点头,没有任何反驳。此时此刻,她的身子已经瘫软了,要不是赵构抱着她,必定瘫软在地。只是赵构身上散发着男子气息,让王诗诗鼻息中都是他的气息,俏脸一片红润。   “管家哥哥,少主这是啥情况?”宫沧见王管家独自一人回来,径直走上前去,低声问道。   众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王管家,只见他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恐怕咱们真的要改口才行了!”   “改口?”众人一脸懵圈的样子看着王管家。   王管家笑道:“待会你们便知道了!”   众人不解的看着王管家,他们不明白之前赵构的怒火来自哪里。另外,赵构又将王诗诗直接拉走了。或许在场的只有老夫人看得真切,那是一种占有欲,而她正想看见这一幕。   当赵构牵着王诗诗的手走出来时,众人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愣住了。片刻后,众人才缓过神来,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   赵构淡淡地说道:“日后她便留在王府之中,以礼相待!”   众人连连点头,愣是想不通,只不过王管家却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高喊一声:“王妃!”   “王妃!”众人连忙附和一声。   王诗诗听到那一刻,她的脸不争气的红润起来,娇羞的点点头。赵构也没有反对,正妻乃是邢秉懿,而王诗诗则是平妻。既然王诗诗已经与他有关系了,又是举目无亲,也就直接留在王府中,给予王诗诗一个名分。   之前王诗诗不求名分,哪怕是丫鬟也心甘情愿,只要赵构查明父亲事情的真相,她便做牛做马都可以。但是,赵构并不会这样做,王诗诗心地善良,并非坏心眼,而且没有什么心思,只是想要还父亲一个真相,并没有错。   即便是方式用错了,却是错有错方法,反而因祸得福,得到了赵构的宠爱。赵构身份特殊,他无法与其它王爷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府内,哪怕什么都没说,王诗诗依然能够理解。   最后的问题是,邢秉懿与王诗诗是否能和睦相处才是真的。历史上的赵构愧对邢秉懿,现在的赵构却没有任何做过对不起的事情,唯有这件事不在他计划之内,出乎意料的结果。   王诗诗见众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立即想起之前赵构走时怒火冲天的,又有几个时辰不见踪影,回来时身上又有汗水,她猜到众人是因为自己才受罚的,故而微微颔首,躬身道歉。   李施仁、李施恩等人尴尬不已,尤其是他们二人受伤最重。本想数落一番,没想到剧情急转而下,王诗诗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受了再多的委屈也只得憋回肚子里。   再说了,王诗诗都主动道歉了,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回应了。王诗诗身子不舒服,老夫人喜滋滋地扶着她回房休息去了,唯独赵构还与众人在一起。   现在王诗诗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赵构淡淡地说道:“你们去请大夫前来,将外伤好好地处理一下;至于内伤,由我亲自处理,相信不久以后你们就恢复正常了。”   “多谢少主!”众人纷纷躬身道谢一声。   其实,除了高宠以外的其他人都知道赵构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对于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格外看重。之前他们也遭受过赵构的指点,事后也是满身伤痕,内伤也是赵构亲自调理,外伤交给大夫,来得快去的也快。   “少主,王姑娘她……”   赵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众人的回答,又再次强调了一声:“她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么她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邢家大小姐乃是正室,那她便是夫人;而王姑娘并无亲眷,独自一人而已,那便平妻,也就是王妃了。”   由于正妻未娶,不可先娶平妻,也不可纳妾,故而赵构尚未正式迎娶邢秉懿,也就是说就算是赵构承认了,还需要邢秉懿的承认。因为邢秉懿是赵构正式下了聘书,只差三书六礼便可迎娶进门。   如果邢秉懿不同意王诗诗入门,那也是一大麻烦。即便是赵构强硬的迎娶,反而会损及赵构的名声,故而一般来说都会尊重一下正室的建议。即使是皇上纳妃嫔,也需要得到皇后的同意,因为皇后掌管后宫,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后宫争斗,以及家事影响国事。感谢书友机动步兵、书友1060491137的支持~~? 第四百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一)   虽说封建时代女子地位比较低,不过真的是名门正娶的正妻地位也不见得低。此外,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纳妾,唯有家境富裕,或是五十岁以后未有子嗣者方可纳妾。   正所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如果王诗诗成为平妻,虽说地位与正妻有些差距,不过也不大。但是,邢秉懿真的嫁给赵构,那她生下的孩子都是嫡长子。子嗣的身份不是他们本事决定的,而是母亲身份决定的。   赵构的本事比太子赵桓要大很多,哪怕赵佶很器重赵构,他依然没有办法成为太子。因为规矩,而且赵桓并无大错,要是有大错的话,那便可以废黜太子之位。   前有唐太宗李世民,后有大清雍正皇帝都是这个原因。唐太宗的功绩自然不必多说,只是他是弑兄逼父退位才坐上皇位,君临天下。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大唐盛世,名扬四海,万国朝拜。   大清皇帝雍正乃是康熙帝四子,非嫡长子。康熙帝长子非嫡出,乃是庶出。即便是长子,却没有资格成为太子,立皇后之子为太子,要不是太子犯下谋逆之罪,只怕也轮不到雍正。   正因如此,赵构就算是本领高强,只要太子赵桓没有犯下大错,祸国殃民之罪,都不可以将他废黜,转而立下赵构为太子。因为赵构的母亲不是皇后,也不是嫡长子。   太子赵桓的母亲是皇后,又是嫡长子,故而有此资格。若是王诗诗成为赵构的平妻,就算是先有子嗣,也没有资格继承赵构的爵位,只因他是庶出。因此,邢秉懿的地位就算是没有迎娶,依然非常重要的,除非是赵构退婚,转而迎娶王诗诗,立她为王后才行。   王诗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让她疲惫不堪的心找到了依靠,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什么争夺权力这些,只要赵构不嫌弃她是孤女,就算是侍妾都愿意,再说了赵构如此相助于她,这些都让王诗诗感动不已。   赵构派出去的人员很快便调查清楚了王寅事情的真相,王管家接到飞鸽传书的书信,立即呈交给王管家;然后,赵构让老夫人将王诗诗喊了过来,让她明白事情的真相。   “王爷,是不是我父亲的事情有消息了?”王诗诗急匆匆的赶来,忐忑的问了一句。   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是冤枉的,只不过她是一名女子,根本无力回天,也没有能力与他们斗争。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依靠,赵构也没有让她失望,不出一天便有了结果,故而心急如焚。   赵构点点头,道:“你先坐下来再说!”   王诗诗急忙坐下来,迫切的看着赵构,又听见赵构接着说道:“你父亲的确是冤枉的!”   “爹!……”王诗诗仰天痛哭起来,她的脑海中那一刻真的很后悔,更多的是懊恼,要是她早点遇见赵构,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兴许她的父亲还在世,更不会让自己独自一人了。   当赵构看见探子传来的情报,上面居然出现了‘李师师’,而且此人乃是汴京城的青楼老鸨。据说她年轻的时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皆是一流,艳名远播,就连一些达官贵人也慕名前去,而且姿色不错。   只是青楼女子吃的便是青春饭,时间是把无情的刀,直接将岁月留在她的脸上。而那名老鸨利用自己年轻时赚到的钱财,愣是顶下一家青楼,成为新一代的老鸨。   赵构看见‘李师师’吓了一跳,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怎么会出现相同的名字,暗暗的想道:“莫非这个‘李师师’才是历史上的‘李师师’?”   赵构道出‘李师师’三个字时,王诗诗还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又说起那人是青楼老鸨时,王诗诗终于想起了,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没有任何隐瞒,那时候赵构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李师师’是青楼一代代相传下来的名字,代表着姿色、才气等皆是极品之人。这名老鸨便是上一任的‘李师师’,她一直在寻找下一代继任者,之前也有几人调教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故而她四处寻找。   王寅乃是染布匠,与他打交道最多的是女子,因为有些达官贵人,或是富裕人家都会找他染布,而且价格都不低。因此,王寅在那个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恰好,这名老鸨想要买一批布匹用来给自己的姑娘们装扮一下,只是布店没有那么货,便让她亲自来到了王寅府上。   “有人在吗?”老鸨见门大开,四处无人,便直接走了进去,又高喊了几声。   王寅因为染布直接来到后堂,之前为了通风便将门开了,故而老鸨才有机会走进去,刚好那个时候王诗诗在前堂玩耍。老鸨直接揍了上去,柔声问道:“王布匠在吗?”   王诗诗听闻有人喊自己的父亲,她好奇的转过身。当时老鸨便瞧见了王诗诗身上与生俱来的魅力,比之自己还要美艳几分。顿时,惊为天人,心里一直想要找寻的人有意寻找没有找到,没想到无心插柳便找到了。   “我爹爹在后堂,我去帮您喊一下,您且稍等片刻!”王诗诗客气的招呼一声,便离去了。   王诗诗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老鸨瞧见自己的美丽才引起祸事,要知道王寅知道自己女儿的魅力,故而不允许她走出后院。但是,王诗诗偶尔也会前来,也不过是呆一会便离开了。   片刻后,王寅前来了,客客气气的招呼一声,而老鸨没有看到王诗诗心里有些失落。于是,她有意无意地打听起王寅的情况,更多的是关于王诗诗的情况,而王寅只有王诗诗一个女儿,自然当成宝贝一样,尤其是老鸨脸上的粉饰太重了,身上的香气太浓,这让王寅怀疑起她的身份,故而有意避开,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不搭理了。   因为老鸨的来意不善,这让王寅很是防备;老鸨见他防备自己,心里也有些着急了,立即调整好心态,直接跳过了王诗诗,询问起布料的情况,快速的转移话题,也就是表明自己的来意不是探听他家的情况,而是跟他谈生意的,只是王寅依然防备不已。 第四百二十九章 红颜祸水(二)   自从老鸨看上了王诗诗的美丽,时不时地来到王府上串门。并且,老鸨还将自身的一些技艺传授于王诗诗,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熟悉了。王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他知道老鸨心思不纯,自己的女儿却是单纯地女子,又不好直接说什么。   “爹爹,为何不让我继续学了呢?”王诗诗哭红着脸,有些委屈的看着王寅。   王寅见不得女儿伤心,心疼地看了看王诗诗,咬咬牙坚持自己的决策,郑重地说道:“总之你听从为父的话便可,其他的就不必多问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踏出府门半步。”   王诗诗哭红着脸,她本来有些孤单,父亲整日忙着生意,也没有心思顾及自己,而她身边也没有朋友。正好老鸨前来,不仅陪她聊天,还传授她一些技艺,让她得意抚慰内心的孤独。   如今,父亲不知何故居然让自己不允许跟随老鸨学艺,还不准与她见面。若是男子,王诗诗还能理解。只是她是女子,着实想不通。王诗诗被王寅关在屋内,不允许外出。   “今日,诗诗不在吗?”老鸨左顾右盼愣是没有找到王诗诗的身影,平日里王诗诗都在前厅玩耍,故而她有此机会与王诗诗接触,了解更多情况,又传授自己的技艺。   王诗诗的确是不可多得人才,只要稍加调教,必定可以接替自己的衣钵。只是今天气氛有些诡异,之前老鸨便已经知道王寅对自己有些防备。不过碍于面子一直没有说什么,再说了她要的布料还未好。   今日王寅脸色有些难看,板着脸,不言苟笑,淡淡的说道:“王某在此多谢夫人厚爱,小女近日偶感风寒不便出面,还望夫人白跑一趟;另外,布匹已经完好了,请夫人检查一下表明你可以一并带走。”   “小姐生病了?”老鸨显得有些急切,又有些关心,“不如我去找找大夫前来看一下如何?”   “怎么还不走?”王寅心里气急,却又淡淡的说道:“不劳夫人费心,王某已经让大夫看过了!”   其实,老鸨哪里听不出王寅话中意思,只不过她直接忽略了,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此外,她也看出来了王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过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依然笑脸盈盈的说着,愣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寅见她迟迟不走,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直接命人将布匹从染坊拿了过来,然后让老鸨亲自检查。老鸨明知道王寅是想让自己走,她的心思是想着如何打消王寅的戒备心。   之前她的目的是染布,现在的目的却是王诗诗。这些布匹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了,仿佛见不到王诗诗就是不走了。最后,王寅实在是没办法,直接开门送客,强制的让老鸨离去了。   老鸨气急败坏,还是面带微笑。在王寅转身回府,大门紧闭后,老鸨怒气冲冲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老娘好欺负;老娘看中了的没有得不到的,这可别怨我了!”   老鸨将布匹全部收拾好,直接离去了。她知道王寅不会再开门让自己进去了,之前还有借口。现在来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根本就不可能再进府。于是,老鸨想着其它方法。   “陈大人,您好久没来了,想死奴家了!”   “哪里想呢?”   “哎呦,陈大人好坏,奴家哪里想您,您还不知吗?”   陈大人乃是当地的父母官,亦是青楼的熟客。当他进入青楼时,便有一位装扮妖艳的女子急匆匆的扑了上去,然后直接与之调笑起来,又是抛媚眼,又是眉目传情,让他难以忍受,直接将那名女子带进房中开始享受人生去了。   一阵云雨过后,这名女子撒娇的趴在陈大人的胸口处,白皙的手指不停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倏尔,她又叹息一声,这可让陈大人担心了,道:“宝贝,这是怎么了?难道没有舒服吗?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您好坏!”那名女打情骂俏地抛了一个媚眼给陈大人,然后低声哭诉道:“陈大人不知,前些日子来了一位客人,他着实有些过分!……”   陈大人一听这还得了,这名女子乃是他的禁脔。若非家中有位母老虎,他早已将这名歌姬纳为妾室了。没想到他的女子,居然也有人敢动,这让陈大人很是吃味,气愤不已。   那女子又将事情的经过一并说了,这更让他气愤不已。   陈大人怒喝一声:“此人到底是谁?”   “此人便是城西的染布匠王寅!”说完她便低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煞是可怜。   陈大人一听直接暴怒,因为这名女子直接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另外,她还说自己是陈大人的女子,王寅依然不屑一顾,直接嘲讽朝廷命官怎敢如此荒唐之词,这让陈大人的面子直接被踩在地上,让他很是愤怒。   果不其然,陈大人听闻后,直接答应要好好惩治王寅。接着,那名女子甚是感激,更是主动不已,又是吹嘘陈大人的英明神武,如何的厉害,满足了陈大人的虚荣心,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好好惩治才行。   其实,这便是老鸨的策略。既然王寅不识抬举,那么她也不必留手。直接恶语中伤王寅,又让这名女子吹出枕边风,直接让王寅落得一个罪状。最后的结果便是王寅直接关进大牢,而老鸨却想着要得到王诗诗。   只是事情没有老鸨想的那么简单,偏偏王寅再被抓的那一刻,便叮嘱王诗诗不可轻信任何人的话语,还让她女扮男装掩盖自己的美貌直接隐匿踪迹,这让老鸨的心愿落空了,直接命人四处寻找,这更是让王诗诗宁死也不愿露出真实身份,又四处寻找人救父亲,哪怕是以身相许也在所不惜。   “原来是我害了爹爹!”王诗诗哭了,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要不是自己不曾听父亲的劝告,也不至于惹来如此大祸,更不会与自己的父亲阴阳相隔,这一切的错误都是自己造成。   赵构搂着王诗诗,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一阵心疼。   虽然王寅的案件已经水落石出,赵构早已命人严查此事,直接将老鸨、陈大人一并查办了。另外,陈大人也不是什么清官,就是贪官污吏,下手更是没有任何手软,而老鸨也不过是女子罢了,被抓的那一刻便瘫软了,再狱中便供认不讳,直接俯首认罪。   王寅的罪是冤枉的,可是人已经死了。即便是无罪,也是无用,王诗诗依然是独自一人,她的父亲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赵构心里一阵感叹:“美丽无罪,奈何怀璧其罪!” 第四百三十章 两美相见   王诗诗听闻父仇得报,泣不成声,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赵构只得温柔搂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低声安慰道:“令尊虽然去了,可你身边还有我,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决不允许你受任何伤害!”   王诗诗哭得更厉害了,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依偎在赵构的怀中一直哭泣。泪水悄悄滑过她的脸颊,打湿了赵构的衣裳;兴许是哭累了,王诗诗沉沉的睡去了,赵构抱着她回房了。   赵构看着王诗诗蜷缩着身子,犹如刺猬一样,瑟瑟发抖,仿佛漂浮在大海的浮萍,永远找不到安全的港湾,着实缺乏安全感。赵构叹息一声,让王管家先行退下,然后温柔地握着王诗诗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缓慢地抚摸着。   兴许是赵构的动作让王诗诗感受到久违的关怀,不再害怕了,渐渐地全锁着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也就沉沉的睡去了。赵构见王诗诗睡熟了,他也就推开门直接出去了。   “少主,王姑娘前来了!”王管家一直在门外等候,看样子有些时候了,看见赵构终于出来了,立即上前。   “她怎么前来了?”赵构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邢秉懿居然来了,“来了多久?”   “已经到了府外!”   赵构立即说道:“快快前去!”   王管家仔细的说了,刑府派人先行一步禀告一声,邢秉懿紧随其后,故而那人来报时,邢秉懿尚未前来。那人又未曾见到赵构,王管家借口说了赵构再休息;那人也没来得及多想,便说等候片刻。   算算时间,邢秉懿的确是到了府门外。   当赵构打开府门,左脚踏出时,邢秉懿正好下轿。二人目光相接,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邢秉懿立即羞涩地低下头,她身为女子直接上门,要不是真的思念赵构,怕是不会如此做。   此外,邢焕也心知女儿的心思,又找了一个借口,让府中的下人护送邢秉懿前往郡王府说是送东西,实际上是为了成全邢秉懿想去探望赵构的心思。邢秉懿得到父亲的允许,兴奋不已,马不停蹄的赶来。   “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来了?”赵构脱下自己的大衣,直接披在邢秉懿身上。   邢秉懿立即又脱下来给赵构披上,娇羞的说道:“我……想你了!”   赵构一愣,幸福的笑了,他知道邢秉懿说出这话用了多大的勇气。毕竟,她本是大家闺秀,又是知书达礼之人,那些羞人的话语她还真的不会说。今日说出,已经是鼓足莫大的勇气。   赵构拥着邢秉懿直接回府了,而刑府送来的东西也都让王管家派人准备着。这是邢秉懿第一次来郡王府,也算是与府中其他人全部都见了面,打了招呼。众人也是一一招呼一声,然后便下去了。   “懿儿,我有事要与你说!”赵构与邢秉懿坐下后,他想了想还是借此机会将事情坦白比较好。   邢秉懿抬起头,瞪着大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拽着衣角,颤抖的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   于是,赵构毫无保留的将王诗诗与自己相遇的经过,还有王诗诗所作所为,以及她父亲的事情全部都说了,没有任何隐瞒。即便赵构瞧见邢秉懿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无论是大宋,还是后世的赵构,始终没有改变的便是,他不会对自己爱的人有任何欺瞒。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可以接受,因为隐瞒了那便是有隔阂。哪怕在这个男性为主角的时代,赵构依然尊重邢秉懿,只因她值得。   “我……我想见见她!”邢秉懿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心底的话。   在赵构将大衣披在她身上时,邢秉懿便闻到一股女子特有的清香。那一刻,她的心漏了一拍,百转千回,想了想还是没有发火。因为她相信赵构,最重要的是赵构就算有其他女人她也没辙。   邢秉懿吃醋了,是真的;邢秉懿伤心了,也是真的;邢秉懿妥协了,也是事实,唯一不变的便是她喜欢的是赵构。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愿意独享一人,万千宠爱于一身不如一人独宠,然而她所受的教育让她知道男子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再说了赵构的身份不一般。   如今,赵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了,邢秉懿心中的醋意还有酸楚少了许多,因为赵构的行动证明是真的在乎自己,将自己视为正室,那一切便足够了。此外,邢秉懿也想亲眼见识一下王诗诗,看看这个女子为报父仇宁愿舍弃女子最宝贵的东西,也算是个可怜人。   最后,赵构便答应了,让他们二人相见。   此时,王诗诗也从睡梦中醒来,正好出门时,与赵构碰了个照面。   当她看见赵构身边站着一位端庄贤淑的女子时,她心里一紧,因为王诗诗猜到此人便是赵构正式迎娶的夫人,也就是日后的王后,掌管整个郡王府的女主人,她有些慌了。   原本这里是她的,而自己却是暂居这里,这让王诗诗有些惶恐不安,她好不容易找到依靠,真的不想再过流离失所,漂泊无依的生活。赵构微笑的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留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当王诗诗瞧见邢秉懿的那一刻,便被她身上端庄贤淑的气质深深地吸引,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大气又不失温柔;当邢秉懿瞧见王诗诗的那一刻,她也被王诗诗的容貌深深地吸引了,就算她也是女子,不过看见王诗诗的时候,心里也是满是羡慕嫉妒,还有一些惊叹。   “此女子真的好美!”邢秉懿震惊不已,“难怪王爷也为之倾倒,就算是身为女子的我,都为之倾倒。当真是倾国倾城之容貌也,实在是美人啊!”   “她便是王后吗?”王诗诗暗暗地打量了一下,暗暗的想道:“当真是端庄贤淑,名副其实!”   赵构远远地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转身便离开了。因为这个时候,他真的不便留在这里;至于结果到底如何,赵构也只能听天由命,最期盼的结果是他们二人能和睦相处才好。 第四百三十一章 他是好人   “姐姐,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王爷说过了!”邢秉懿乃是正室,按照礼制来说,她是姐姐。不过,邢秉懿没有那种得势不饶人的性子,在她看来一切以年纪论谈。   王诗诗的年纪比之邢秉懿要大上些许,邢秉懿喊她姐姐,那是理所当然。毕竟,邢秉懿没有真的嫁给赵构。若是嫁给赵构,要是以姐姐自居,那还说得过去;现在要是以姐姐自居,怕是引起众人反感,还认为她仗势欺人。   王诗诗的遭遇赵构全部说与邢秉懿听,故而她知道王诗诗年纪虽年长,不过也是可怜人儿。若是再仗势欺人,那便是真的难以说过去;再说了,王诗诗先一步与赵构有关系,哪怕她是明媒正娶,依然落后于人。   邢秉懿想到此处,心里有些不悦,暗暗地恼怒。她不是恼怒王诗诗,也不是赵构,而是自己。如果她愿意主动的话,也不至于让人捷足先登。不过,邢秉懿也知道赵构本事很大,肯定不止自己一人。   即便是下嫁于赵构,成为正室,那便是王后;其他人再嫁于赵构,也不过是王妃。目前来说,赵构的爵位是郡王,最多也不过是王妃,日后的前途谁说的准呢,故而邢秉懿想的很开。   对于她而言,得到赵构的青睐已经甚是满足了,也不求其他了。再说了,邢秉懿性子本是如此,她不会争风吃醋,要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甭说赵构,就算是其他人都不会看上她。   试问,何人愿意娶一个争风吃醋的女子回家;除非是后世,万千宠爱不如一人独宠,哪怕是争风吃醋依然是情有可原,那身为男子只得与一人成婚,不像现在这样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   面对邢秉懿的问话,王诗诗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才好。若是邢秉懿嫁于赵构,那便顺其自然的称呼其为‘王后’;现在来说真的不好说什么,要知道她的年纪又比邢秉懿大,当真是有些尴尬。   “小妹的年纪不如姐姐,姐姐可以称呼我为妹妹,不妨事!”邢秉懿像是知道王诗诗的尴尬,微笑的说了一句:“小妹当真是佩服姐姐的胆识,也敬佩姐姐的性子,犹如男子汉大丈夫一般,敢作敢当!”   “妹妹说笑了!”王诗诗躬着身子,微微一笑。   刹那间,邢秉懿整个人都愣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一笑倾城的王诗诗,真诚的说道:“姐姐当真是天上的仙子,哪怕是妹妹我都自愧不如!”   王诗诗的魅力哪怕是举手投足都能吸引住任何人的目光,就算邢秉懿是女子,她也是被王诗诗展现出来的魅力所折服。她自问自己已经算是漂亮可人,在王诗诗面前犹如皓月与星辰,不可同日而语。   王诗诗的美,在举手投足,哪怕只是简单的一笑,都充满着魅力。在邢秉懿的眼中,她恍然明白了,就算王诗诗没有夜入赵构房间做那事,以她的魅力,赵构也不见得把持得住。   现在王诗诗与赵构已经有了关系,邢秉懿原本还有些吃味,这一刻她觉得理所当然。或许是同为女人,她心里明白孤苦无依的王诗诗这一路走路要经受住多大的考验。   如此美丽的女子,要是真的是女儿装扮,也不可能到现在完璧无损,势必会被他人看中,强取豪夺或是威逼利诱,定然会依从。现在王诗诗依然是完璧之身,定然吃了不少苦。   原本邢秉懿心里还有堵塞,想到此处,立即豁然开朗,甚至还有些同情。   “姐姐,以为郡王如何?”王诗诗也是有些尴尬,就将话踢转移到赵构身上去了,二人也不是熟悉,只能从赵构慢慢的去熟悉、   “他……他很好啊!”   王诗诗俏脸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想起赵构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晚发生的事情。想到此处,王诗诗的脸定然红润了;又想起那天风雪交加的晚上,赵构下意识的动作,心里有充满着暖意,又回想起赵构为了自己帮忙翻案,让自己的父亲得以清白,心里又是一阵感激,当真是五味杂全。   “姐姐,难道除了很好以外就没其它了?”   说实话,她是一位尚未出阁的女子,谈及爱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王诗诗脸上的娇羞,却让她有种同道中人一样。那一刻,邢秉懿便看出王诗诗对赵构也是一见倾心。   “当真是冤家啊!”邢秉懿暗暗地苦笑一声,“若是日后再发生的这样的事情,那我可怎么办?”   邢秉懿有些气恼,她身为正室,有婚约在身却又未过门的妻子,居然被他人捷足先登不说,最重要的是赵构日后威名更盛,那个时候必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女子青睐。   如此一来,那她又如何自处。   于是,邢秉懿想了想还是觉得拉拢王诗诗,二人组成一条线。即便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不如后世,身为女子谁不想能够独占心爱之人的宠爱,要是可以的话,那便好了。   若是真的做不到,那只能退而求次,与其他人和睦相处。邢秉懿所受的教育让她明白,身为正室应该做什么,不可争风吃醋,处事要公正严明,不然的话难以服众。   正因如此,邢秉懿在历史上没有得到赵构的宠爱,却得到她的敬佩。那是因为在俘虏的情况下,仍然坚守自己的底线,抵死不从。如此大仁大义之人,赵构如何不佩服。   “对不起!”王诗诗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道歉一下,这件事是她的错。   邢秉懿淡淡的笑了笑,诚挚的说道:“姐姐没有错,要怪只能说郡王的魅力太高了,像姐姐如此美丽之人都被他深深地吸引。其实,妹妹也是如此,与他见面的第一眼便深深地爱上了。”   “他是好人!”   王诗诗对于赵构的事情还真的不清楚,她也没有听说过赵构的事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赵构是好人。既然是好人,那便会相信赵构不会辜负自己。即使辜负了,她也无怨无悔,因为赵构对她有恩! 第四百三十二章 护夫联盟   邢秉懿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赵构对她有恩的事情,早已听说了,故而王诗诗没有犹豫的回答,也就说明她内心深处对赵构的感激。邢秉懿心中不免有些钦佩,拥有倾城倾国之貌不说,还有一颗善良的心,那是不可多得的。   “姐姐,想不想听一些郡王的事迹?”邢秉懿微笑的说道。   “什么?”王诗诗一愣,她的心思放在了赵构身上,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故而邢秉懿再说了一遍。   顿时,王诗诗脸上一阵娇羞,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允。在郡王府中,清一色的男子不说,而且各个武艺高强,料想赵构的身手定然不差。再说了,她对赵构还真的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广平郡王外。   于是,邢秉懿将自己知道的,以及父亲说到过,只要有关于赵构的一切都一并说了,没有任何的隐瞒。并且,邢秉懿还说了自己与赵构相遇时的情景,这是一种交心,也是为了让王诗诗放松点。   她们二人就像是姐妹一样,躲在房中慢条斯理的说说笑笑,话题的中心围绕着赵构开展。此外,邢秉懿说到关键之处,王诗诗都掩不住内心的惊讶,不禁惊叫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构听见屋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惊呼声,心里一阵疑惑:“莫不是她们二人吵起来了?若是吵起来的话,为何又有笑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实话,赵构等的有些着急了,他着实没想到邢秉懿会突然来访。原本打算明日或是后天自己登门拜访的,未曾想到刚刚分开几日后,邢秉懿便主动前来,最重要的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赵构知道这件事迟早要说的,晚说还不如早说,故而赵构一五一十的说了,也是给予邢秉懿足够的尊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赵构的意料之外,邢秉懿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反而与王诗诗相处融洽不说,更是在屋内玩耍起来,俨然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   赵构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见她们二人相安无事,也就离去了。   “原来他这么厉害!”王诗诗对于赵构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赵构不同于其他人。在她沦为乞丐时,赵构没有看不起,反而对她关心不已,这让王诗诗很是感动。   现在邢秉懿将赵构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王诗诗,她才知道赵构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当真是权倾朝野。哪怕目前没有任何官职,也就是爵位,可他的影响力还在,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赵构却早已拥有。   如果不是邢秉懿跟她说,王诗诗真的不敢相信年纪轻轻的赵构居然如此大有作为。此外,王诗诗也看出来了,邢秉懿遇到赵构不知其身份,这与她有些相似,不禁嘀咕一声:“莫非他喜欢隐瞒身份?”   邢秉懿赞同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郡王他行事高调,做人却十分低调。原本我也不知情,父亲跟我说的才知道这些。之前我与姐姐相比,更是差了许多,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莫非妹妹喜欢上了他才会开始关注的?”二人交谈有些时间了,王诗诗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又见邢秉懿不像是那种做作之人,也就直接称呼她为妹妹,以年纪而论。   “姐姐!”邢秉懿也是俏脸绯红,含蓄的低下头不依的嘀咕一声。   王诗诗见邢秉懿脸色红润,就连耳根都红了起来,可见她说的是真的。第一眼相见时,王诗诗以为邢秉懿是那种不会喜形于色之人。但是,提及赵构的事情,她发现邢秉懿也会羞涩不已。   “妹妹,郡王如此优秀,势必会有更多女子的青睐;再说了,他身份地位不一样,日后定然有很多女子。”王诗诗想到此事,就有些哀怨,她也是直性子,又与邢秉懿说得来,也就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担心。   “是啊,这个事情也没办法!”说及此事,哪怕邢秉懿大家闺秀出身,也是说不出的无奈,她也有些担心。毕竟,赵构的身份是王孙贵胄,不是平凡百姓,大可以三妻四妾的。   当初听见赵构金屋藏娇的那一刻,邢秉懿就有些不开心,只是多年的教养让她学会隐藏自己的表情还有想法,故而赵构没有看出来。若非王诗诗出身可怜,又与她交流了一下,有很多相似之处,心中的疙瘩少了些许,依然还有。   “妹妹,要不咱们来个‘联盟’?”王诗诗猛地眼前一亮,立即说道。   邢秉懿吓了一跳,诧异道:“联盟?”   王诗诗点点头,解释道:“妹妹乃是正妻,至于我是什么都无所谓。毕竟,我双亲不在世,也就不考虑了。但是,咱们可以给他阻挡一下莺莺燕燕之人,免得他经受不住诱惑,再娶几人,那时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同意。”   顿时,邢秉懿赞同的点点头,她也不想。但是,她又害怕如此做,赵构会生气,这样反而适得其反。只是王诗诗却不这么认为,直接将她的道理说了一通,又说赵构不是那样的人。   邢秉懿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这么被王诗诗三言两语的忽悠组成了联盟。此外,赵构真的要纳妃,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要经过她们的同意才行,这样一来杜绝了一些心思不单纯之人的想法。   王诗诗是孤苦无依之人,赵构如何对她,邢秉懿猜不到。不过,邢秉懿也答应要是自己嫁给赵构的时候,她也一并出嫁,直接从刑府嫁到郡王府来。至于嫁妆什么的,一起都由自己父亲出。   于是,在赵构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们二人组成了护夫联盟。说实话,试问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与他人分一半呢,要是再多的话,那就是几分之一了,这样一来她们心里却是有些哀怨。   其实,王诗诗开始也不懂得这些,只是这一年来她见到了太多的事情,之前又有老鸨的言传身教,让她懂得一些,故而今日提出来。说实话,她心里也在打鼓,听到邢秉懿赞同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第四百三十三章 祭祖、请安   “少主,楚王来了!”   赵构一愣,连忙起身却迎接赵有恭前来。如今年关将至,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赵有恭会来此,最重要的是已经许久未来,故而有些诧异。原本还在思索着她们二人再商量什么,因赵有恭前来抛诸脑后。   “兄长来此作甚?”   赵有恭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又听到赵构如此话,气不打一处来,道:“怎么?我来此你还不欢迎?”   “哪里的话,兄长来府上更是蓬荜生辉。”赵构立即改口道,“兄长已经有些时日未来,故而有此一问,莫非今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串门了?”今日的赵有恭浑身上下都是火气,搞得赵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接着说道:“这次前来还真的有些事,第一件事就是皇上让我前来嘱咐一声,明日你要参与祭祖大典;另外一件事,过年的时候我留在你的府上。”   “祭祖?”赵构直接省去了赵有恭要来府上过年的事情,道出重点。   赵有恭点点头,道:“凡是皇子一律参与祭祖大典,不过也就是最后一道程序罢了,其它事情都由太子担当,你就不用担心了。另外,皇上让我叮嘱你一声,祭祖过后不要立即离开,有事对你说。”   “这是什么意思?”赵构都糊涂了。   赵有恭解释道:“祭祖大典开始,唯有太子在皇上身旁,而你这个九皇子,估计要排到后面。祭祖大典乃是大事,皇上已经许久未曾举办过祭天大典,说是一同举办。”   “为了此事,朝廷上下一片争议,说是不能一同。可是,皇上是何许人也!皇上力排众议,又说了非常时期,又说到了百姓生活窘迫,不可大肆铺张,也就双管齐下。”   “无论祭祖,还是祭天都是非常重要的礼制!按照往常的惯例,理应先祭天,再祭祖;只要大典开始,那便全程不可多言,一律庄严肃穆,否则判罪。因此,皇上让我给你悄悄的说一声;至于圣旨,稍后便到了!”   赵有恭说完后,便转身离去了,搞得赵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为何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最后还是王管家说了,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赵有恭被赵似逼得太紧了,必须让他尽快完婚。   并且,不仅仅是赵似,就连皇上也在一旁叨唠;况且,举办祭天大典、祭祖等都是费神的事情,又要护卫着皇上等人的安全,这一切也都落在了赵有恭身上,这让他压力陡增。   赵有恭压力山大,赵构却是游山玩水,心里不快活,故而对他如此态度。果不其然,在赵有恭走后不久,便从宫中传来圣旨,命他明日准时抵达太和殿,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   赵有恭本想拒绝,又想了想这是圣旨,只得接旨谢恩了。他本想留下传旨太监,奈何他必须回宫复旨。正好,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邢秉懿、王诗诗二人从房中走了出来,看见王诗诗的容貌,太监也愣住了。   但是,他要回宫复旨,也就没有多看,也不过是瞥了一眼就走了。   赵构见她们二人笑脸盈盈,嘘寒问暖的模样,俨然成为好姐妹似的,这让他有些愣神,却又非常的欣喜。至少她们没有争吵,相安无事,而他却不知道邢秉懿、王诗诗二人看见赵构时,却是相视一笑,只因她们二人结成了同盟,成为她们心中的秘密。   邢秉懿还想多留些时间,奈何时候不早了,也就坐着轿子回去了;王诗诗听闻邢秉懿要走,有些不开心了,依然还是送她出了府门。邢秉懿也是恋恋不舍,不过她不是不舍得赵构,倒像是王诗诗。   赵构尴尬的站在一旁,犹如他是旁观者似的,最后防止途中有什么意外,赵构还派了府中的人护送邢秉懿离开。并且,叮嘱他们一定要安全送邢秉懿回府才可回来。   “你们说了些什么呢?”赵构走到王诗诗身边,大手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声。   王诗诗连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调皮的回道:“不告诉你!”   赵构哭笑不得看着王诗诗跑开了,众人抿嘴偷笑不已,就连老夫人也是捂嘴偷笑。当初,郡王府清一色的男子,生活实在是乏味,除了练武便是看书;现在有老夫,又有王诗诗让这座府邸充满了温馨,这便是赵构一直期待的生活。   次日,赵构便早早的起来了,他已经许久未曾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了,穿戴的乃是皇族衣服,亦是皇上赐予的。太子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在京的赵家子孙皆出席,这也是首次赵构看见所有的赵氏子弟。   但是,除了太子赵桓、赵有恭外,赵构一律不认识。由于是祭祖大典,故而赵构等人都必须前去参加;祭天大典先行开始,其他人都留在太和殿等候,唯有皇上率领百官前去。   祭祖大典乃是祭奠先祖的仪式,马虎不得;正因如此,哪怕赵有恭、赵构熟悉,也不得高声喧哗,就算是交流也不得有任何的嬉笑,否则藐视先祖的罪名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在太和殿等候了两个时辰,他们才被传召出去参加祭祖大典,而文武百官悉数退下,唯有赵氏子孙出席。由于祭祖大典不允许女子出席,故而公主、郡主等都无法出现,唯有男丁才可以。   祭祖大典前后一共用了一个时辰,还算是快得了,而赵构在繁琐的礼仪上着实有些难受,却又不得不忍受着。毕竟,祭奠先祖乃是一种传承,更是一种仁孝,不得不遵从。   最后,其他人都散去了,而赵构却独自回到了太和殿,因为这是皇上的旨意。原本赵构还想着请安,正好一并办了。   “皇上驾到!”   赵构连忙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宋徽宗微笑的看着赵构,“没想到消失数月不见人,居然如此迅速,不负朕恩!”   “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构诧异的望着赵佶。   宋徽宗笑道:“传旨太监在你府中看见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定是你的妃子。朕本想着让你早些成亲,现在看来超出朕的预期,如此甚好!”   顿时,赵构囧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听之任之了。   “你就没什么话跟朕说吗?”以前赵构每次进宫,都会有事与他说的,这一次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赵佶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故而开口询问了一声。   “没有!”赵构坦白的回了一句,他还真的没什么可说的,自己做的一切父皇都清楚,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徽宗狠狠地瞪了一眼,要是其他人如此对他说,只怕早已降罪了,最后赵佶也是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记得年前向你母亲请安,也好让她安心便是!”   “知道了!”赵构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宋徽宗被赵构气得肺都炸了,他没想到赵构对他如此冷淡。想要发火,却又忍住了。毕竟,赵构没有任何官职,也多少与他有些关系。作为父亲的赵佶,当真是欲哭无泪,好心办坏事。   不过想到赵构又收了一位美人,这事才是最值得高兴地。   接着,赵构也没什么可说的,直接了当地告辞离去了。宋徽宗询问的时候,赵构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向母亲请安。宋徽宗想要说的话,却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能目送着赵构离去。   “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还不是皇兄您宠的!”赵似笑了笑,宋徽宗一阵语塞,他又看着赵构离去的背影,赞赏道:“皇兄,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能再继续等待了,有些时候还是得加快步伐才行。”   “放心,不差这几个月了!”宋徽宗自信满满的回道,因为赵构的计划也是他需要的,唯有以此为契机才可让赵构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样以来才有借口走下一步棋。   赵构从太和殿出来后,便去了母亲那里,他也确实思念母亲了。刚刚他也明白自己对父皇的语气有些冷淡,实际上他是因为宋徽宗干涉他的计划。如果背后之人不是宋徽宗,只怕赵构早就亲自上门了。   赵构来此之前,早已派人送信与她,说自己今日回来请安。于是,韦氏早已在宫中等候。   正整大半年没有赵构的消息,韦氏有些担心,又听到一些消息,反而不担心了。赵构不仅仅有了正室,还有妾室,这让韦氏很是开心,因为她在盼望着孙子出世呢!   “母亲,孩儿来了!”赵构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这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对于宋徽宗那是冷言冷语,不理不睬;对于母亲,赵构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若是宋徽宗看见赵构如此态度,说不定火气蹿起了。但是,赵构在这里坐着不到一个半个时辰便离开,着实待不下去了。   因为韦氏不再催婚了,却催促着赵构尽快生子,这让赵构情何以堪。原本还聊得好好地,就连王诗诗的情况,赵构也没有隐瞒。韦氏又与王诗诗的身世有些相似,故而叮嘱赵构不可辜负此女子。   另外,韦氏还嘱咐赵构下次让她见见未来媳妇,将邢秉懿亲自带进宫来。如果她能出宫的话,根本就不用让赵构带来了,直接杀到郡王府,亲自看望自己的媳妇如何,还有那个被赵构金屋藏娇的王诗诗。   至于,高宠之母留在郡王府,韦氏没有任何的意见,反而有些嫉妒,因为她是皇上的妃子,不可轻易地出宫,也就无法亲自照顾自己的儿子了。现在有人代为照顾,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孩子,我话还未说完呢,怎么就跑了呢!”韦氏哭笑不得看着赵构仓皇而逃的背影,又像是未来的某天自己成为奶奶了,故而脸上露出了笑意,就连赵构告辞离去也不再多说了,因为她着急抱孙子。   年关将至,大宋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准备着,赵构忙着祭祖、进宫请安;另外一头,家中的食物等全部准备好了,一切都由老夫人准备着。由于赵有恭也准备留在郡王府过年,故而老夫人便多准备了许多。   赵构出了皇宫看见大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他也是真正的留在汴京城过年。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年有美人相伴,又有兄弟作陪,不再是孤单一人,他的心也是暖暖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生米煮成熟饭   农历新年将至,仅剩三日了。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最寒冷的时期。即便天气寒冷,依然挡不住热情的百姓迎接新年的热闹;家家户户购置新年货物,市集上、商铺等店的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因为一年一度的采购时节到了,他们的腰包要鼓起来了,如何不高兴。   若你前往各个商铺,不论是卖灯笼、卖衣服、卖菜等都会看见众人脸上的笑容。若是一次性置办的多,还会得到热情的招待,更是给你优惠价。于是,整个汴京城热闹非凡。   农历小年已经过去了,赵有恭也没有食言,真的是在郡王府过得。并且,赵有恭没打算离去的意思,直接搬到了赵构府上。原本赵构乐意之至,渐渐地赵构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   “兄长,看你近些日子足不出户;看样子,朝中并无大事了,已经休假了,大家各自回府准备年货,迎接新年。”赵构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声,“怎么你一直留在府中,也不愿意出去走动一下,这样可不行啊!”   赵有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出去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置办货物罢了!我又不需要置办,出去作甚,还不如留在府中好生休息一番才好。再说了,我可没有你那个闲工夫!”   赵构不气不恼的笑了笑,道:“听说过年还有年会,适逢许多人都会出席,此事当真?”   “当然是真的!”赵有恭喝了一口水,白了一眼赵构,直接不搭理了。   虽然赵构常年在外,甚少在京城过年。但是,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不知道,赵有恭念及此事,心里就不舒服,恨不得这个年快点过完。再说了,他度过了这么多次新年,唯有这一次最难受,心里憋得慌!   当真是有苦难言!   赵构笑而不语,认真的观察着赵有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赵构发现赵有恭神色间有些慌乱不说,还有一丝憋屈。当今世上能让他如此憋屈的唯有一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构暗暗地嘀咕一声,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兄长,都快过年了,为何不见十三叔的身影,莫非他不愿意与你过吗?”   赵有恭身子僵硬了,哑口无言,猛地看了看四周,像是防备着什么似的。赵构会心一笑,又接着说道:“哦!差点忘了,十三叔实在是太忙了,再说了他也不方便露面,就算是过年也无法在一起呢!”   “不在一起更好!”赵有恭低声附和一句。   顿时,赵构明白了,心里暗自偷笑:“兄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从赵有恭的神态、言语看出来,他是多么不想看见自己的父王,更不愿意提及他。如果赵构所料不错的话,赵有恭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必定与十三叔有关,这下他乐了。   即便知道赵有恭不愿意提及赵似,赵构像是没听懂似的,不仅当着赵有恭的面提了,更是成为重点话题。   “十三叔已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了,甚是想念!兄长见过十三叔没?若是见到了,不知身子如何?”   赵有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构直接无视他眼中的愤怒,又接着说了一句:“如果十三叔来此那真的是太好了,这些年兄长都是一人过年,必定乏味,有了十三叔那定然不同了!”   “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赵有恭心直口快地道出自己内心。   赵构追问了一句:“为什么一个人比较好?”   “那是因为……”赵有恭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改口:“没什么,只是习惯了!毕竟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过新年,没有父王依然如此,就算有他还不是那样过吗?新年每年都有,早已过腻了!”   赵构见赵有恭欲盖弥彰的模样,心里更是乐了,再次说道:“如此也有道理!之前十三叔是逼不得已,无法相见;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估计他过些时候便会来府上了。”   “什么?”顿时,赵有恭惊呼一声:“什么时候来?”   “你慌什么啊!”赵构很是鄙视的看了一眼赵有恭,道:“又不是外人,更不是敌人,那是你的父王好不,有必要如此惊讶吗?再说了,十三叔来的话,也很正常!”   “废什么话,什么时候来,你怎么不早说啊!”赵有恭犹如惊弓之鸟,猛地站起身来,“不行,还是赶紧溜才行!”   “哈哈!……”赵构没心没肺的狂笑,“兄长,十三叔没来,刚刚是逗你的呢!哈哈!……你什么时候如此害怕十三叔了,要是这事传扬出去,怕是没人相信!哈哈!……”   “你这小子……”赵有恭吓得一声冷汗,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构。   赵构笑了一阵,打趣道:“别瞒着我了,估计是十三叔有事找你,不然的话以你的性子如何逃离楚王府,直接来我府中,还不允许对任何人提及。白天不出门,晚上也是不出门,必定有蹊跷了!”   赵有恭狠狠地瞪着赵构一眼,他没有直接回话,就是不愿意说什么。因为他清楚,要是被赵构知道了,定然会笑话自己,那样以来自己的脸都丢光了。所以,宁死也不说。   “十三叔!”赵构本想还想讥讽几句,不曾想赵似却是板着脸,一声不吭的出现在赵有恭身边,整个人都傻了,直觉告诉他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没想到赵似真的出现了,本来是一个玩笑话,居然成真了。   赵似未死的讯息不允许透露出去,故而赵构使了一个眼神,王管家心领神会的下去了,直接命人封锁这里,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对外只说,赵构与赵有恭二人有要事相商,不便打扰。   “我说老九,你就甭跟哥哥开玩笑了,你可知道人吓人科室会吓死人的!”赵有恭根本就没有回声,他刚刚被赵构的话吓住了,这一次怎么轻易地上当呢,要是再次惊慌失措,那样一来还有什么颜面,依然不动如山地坐在位置上,还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赵构尴尬的看了一眼赵似,见他没有指使,又接着问了一声:“十三叔真的如此可怕吗?”   “你是不知道我的难处啊!”赵有恭是有苦难言,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再次喝了一口茶。   “哦,你有什么难处,不妨对我说说如何?”赵构接到赵似的眼神,立即闭嘴不言,这句话是赵似接上的。   赵有恭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话声音有些不对劲,怎么那么耳熟;接着,他撇过头只见赵似阴沉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那是典型的笑里藏刀啊!于是,赵有恭直接被赵似吓到了,被茶水呛到了。   “咳咳!……”赵有恭一阵咳嗽,一口气憋得他脸都红了,立即站起身来,“父……父王!”   赵似淡淡的问道:“刚刚听你说有什么难处,不妨说来听听!”   赵有恭哭丧着脸,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构:“你怎么不早点说?”   赵构无辜的眼神望着赵有恭:“我早就提醒过,是你自己没有当回事罢了!”   “父王,那是儿臣一时之言,不能作数!”赵有恭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都觉得理由有些牵强。甭说赵似不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最后还是被逼的说了出来。   直到赵有恭道出心中的难处,赵构才明白他的确是情有可原。此外,赵构也算是见识到不一样的赵似了,暗暗地擦着冷汗,同情的看着赵有恭:“兄长真是难为你了,遇到十三叔这样的父亲算你倒霉!”   原来赵有恭心情不爽,屡次找赵构的茬也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有原因的。   赵构与邢秉懿有婚约的事情,众人皆知,这个就不必说了。但是,赵似却不知道从何处听闻赵构不仅仅有邢秉懿这位未婚妻,还有一位金屋藏娇的******,最后他亲自观察的确是真的。   于是,赵似开始了他的计划:让赵有恭尽快完婚!   首先赵似还心平气和的跟赵有恭沟通,赵有恭据理力争,愣是不答应;赵似败下阵来,又接着说服赵有恭,还是被他拒绝;气急败坏的赵似直接动用武力,让赵有恭就范,他还是不乐意。   最后实在是无可奈何了,赵似想到一个好主意,还是从赵有恭那里想到的,他直接找到了赵有恭与他喝酒,将他彻底灌醉,不仅如此还给自己的儿子下了药,又果断的掳来一位女子,也不知是何家的,就连容貌赵有恭都没有看清楚,就迷迷糊糊的与那人生米煮成熟饭了。   赵似守在赵有恭外面,为得就是看住赵有恭,害怕他临阵退缩,最后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后方才离去。本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了,赵有恭就会就范与那女子直接成婚了。   但是,赵有恭软硬不吃,仓皇而逃,就连那女子是何容貌都没有看清楚,就跑得无影无踪。赵似多番查探,终于发现他在赵构这里,才会亲自追上来,为得就是将这个不孝子带回去。   “九弟,你说说哪有父亲是这样的,给自己的儿子下药,以达到他的目的,可曾想过我的感受!”赵有恭气急败坏地控诉着赵似的过错,他心里想起这事就觉得脸上无光,还有一丝畏惧,他没想到自己的父王直接这样来,还着了他的道,心里憋屈。   赵构问了一声赵似,没想到赵似理直气壮的说是为了赵有恭好,也是为了传宗接代考虑,他没有错。赵构听闻后,心里暗暗地擦了冷汗,他还好没有赵似这样的父亲,不然的话真的麻烦了。   不过,赵构也算是首次听到有人这样做,赵似的想法他真是捉摸不透。至于这件事是好是坏,他也不好评论的。毕竟,赵似是他的十三叔,这件事发生在赵有恭身上,只能爱莫能助了。   现在赵构算是明白了,为何赵有恭过小年都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府上。如果换做是他,估计也会这样做,兴许还会大打出手。原本还想嘲讽赵有恭的,赵构也不再嘲讽了,甚至有些可怜赵有恭的遭遇。   不过最钦佩的人还是赵似,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药,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这个计策实在是高。即便赵有恭反对,事已至此不可能否认,只得乖乖的顺从才行,这样赵似的目的达到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团圆饭   “十三叔,兄长说的可是真的?”赵构暗暗地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哭笑不得地看着赵似。   赵似理直气壮地回道:“当然是真的!”   赵构被赵似的勇气震惊了,直接从椅子上一个踉跄跌倒了,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赵似,仍然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十三叔,这……”   “怎么没见过吗?”赵似鄙视的看了一眼赵构,又将目光看向了赵有恭,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要不是他如此冥顽不灵,不是公务繁忙,就是没有相中,这可急死老子了。”   “若是他安安心心的听从我的话去参加年会,我岂会用上这招!这个混小子愣是柴米油盐不进,气得我肺都炸了。再说了只是参加一下,又不见得那么快,可这小子还是不愿意去,更是想好了后路。”   “甭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心里那点小心思,你可是老子的种,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既然他有张良计,那我就有过桥梯了。他不愿意那我便让他心甘情愿地成家,岂不是两全奇美!”   “所以,十三叔就在兄长来我府上前一晚直接下药了!”赵似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赵构方才明白为何那日前来府上小住几日的赵有恭魂不守舍,眼里满是愤怒却又一直忍着。   “九弟,这件事还是你的错!”赵有恭被赵似一顿臭骂,赵有恭却将矛头指向了赵构。   赵构傻了,茫然地回答:“这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赵有恭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有婚约那也罢了,偏偏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位女子。若不是父王得知你金屋藏娇,又怎么会亲自前来验证,更不会想起这一招对付我!”   赵构茫然无措的看着赵有恭,他根本就是冤枉的。即便如此又能去哪里说,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看在赵有恭被自己的老子下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份上,赵构背了这个黑锅。现在他知道了为什么,赵有恭看见他就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两拳。原来搞了半天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赵有恭直接留在郡王府,就连自己的楚王府都不愿意回去。   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根本就不敢回去。因为在楚王府有一位女子等着他,而且还是自己父亲硬塞给自己的。若是出了郡王府的大门,想必下一秒钟便会被赵似的人直接带走。   现在倒好,赵似亲自出马押着赵有恭回府。赵有恭就算千万般不愿意,赵似来了只得硬着头皮回府了。临行前,赵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诗诗,哪怕王诗诗根本就不知情,赞赏地点点头,又低声笑道:“过些时日怕是你要头痛了!”   赵构想问原因,赵似却是笑而不语,然后消失不见了。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赵有恭回去了。现在他的脑海中想的是赵有恭成家的画面,到时候再过一年自己便是做爷爷的人了,心里一阵得意。   “还是我的动作快,皇兄我看你是要输了!”   赵有恭走后,郡王府依然照旧,什么事情都没有改变。随着时间的推移,除夕夜将至,众人张灯结彩,张贴春联、贴剪纸等好不热闹。此外,除夕这天整个汴京城烟火照耀着天空,要不就是孩童拿着好玩的鞭炮嬉戏玩耍。   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富裕之家,基本上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增添衣物。不仅仅是年纪大了,衣服要换的问题,还有就是新年新气象,需要换换赶走霉运。若是条件不允许,哪怕是穿在身上的衣裳也是亲自缝补崭新的。   在封建王朝,一直遵循着主仆、君臣等之间礼仪。除夕来了,除了主人以及女主人、公子或小姐上桌外,就算是府中的管家等人都无法上桌,因为没有这个资格一同享用美食。   但是在赵构这里,这一套根本就不是个事。由于赵构亲自下令,今天不必拘礼,也没有什么郡王等身份问题,而是亲朋好友在一起聚聚。即便是老夫人、王诗诗都上桌了。   “少主,这有点不合规矩吧!”王管家坐立不安的坐在圆桌上,除了老夫人就他年纪最大了。   于是,老夫人被赵构安排在上座,然后依次排序下来,他自己则是最后,因为他的年纪最小。至于王诗诗则是他的女人,那么也跟随他一起坐了下来。如此做法,王管家等人生平仅见。   虽然他们之前也不算是下人,不过也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即便是过年时节,众位兄弟要想在一起聚聚根本就不是简单地事情。现在王管家等人聚在一起,还围坐在一起,这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尤其是老夫人更是连连拒绝,仍然被赵构强制性的让她坐在上位。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赵构微微一笑,道:“今天是除夕节,过了今天便是新年。众人聚在一起那就好好的大吃大喝一顿,今天也没有什么少主不少主的,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那便一起用饭有何不可?”   “况且郡王府乃是我说的算,我说这样坐着最好,那便如此坐着。至于其它的事情不必管,外人又不得而知。对外我与诸位是主仆关系,对内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这一切足够了!”   “若非兄弟们相助,我也不会什么都不操心,一切交给你就可以了,倒是省去了不少事情。至于礼仪等,今天全部抛诸脑后,大家就想着不醉不归即可,其它的礼俗什么的一律免了。”   赵构的话,众人未曾有任何的反驳,只得如此坐着。原本还有拘束,酒过三巡后,基本上就忘记了什么礼仪,直接就是称兄道弟似的在一起喝酒,甚至还猜拳等,玩的不亦乐乎。   赵构之言都是发自肺腑,他知道众人骨子里还是江湖中人。即便身份转变,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于是,赵构便众人一起吃个团圆饭,团团圆圆,他也不知道未来的事情会发生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历史不能重演。   现在在一起相聚,日后不见得有多少机会了。正好今日众人都在,所有人都到齐了,那便一起吃个团圆饭。此外,赵构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回忆曾经经历的一切,要是再来一次的话,赵构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重新选择,唯一能确定的是活在当下,珍惜现在拥有的,未来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于是,众人觥筹交错间开怀大笑。老夫人、王诗诗二人只是吃了一些菜便回房休息去了,留下赵构等人在此继续大吃大喝,整个郡王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便足够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微服出宫   “妾身恭请皇上圣安!”   “爱妃平身!”   “皇上召见妾身有何事?”   “朕想带你出宫一趟,不知爱妃可愿意?”   “妾身斗胆问一声,皇上要去何地?”   “广平郡王府!”   “妾身愿意!”   “等会你换身便服再出去!”   “遵旨!妾身立即回去!”   宋徽宗赵佶见韦氏急忙转身回去,哑然失笑:“这个小子都不知道来宫中请安,也不知他母亲会思念吗?等会朕亲自上门,看看这小子在做什么,要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看朕如何收拾!”   原本居住在宫中的韦氏,甚少出门,甭说出宫了。当她听见皇上是前往广平郡王府,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只因赵构都未曾进宫请安,心里有些惦记,更多的是想要看看儿媳妇。   于是,韦氏快马加鞭,迅速的整理好仪容,然后便兴致盎然,面带微笑地再次出去了。   此时,宋徽宗早已派人等候多时,待她出来后,立即上了马车直接离去了。   宋徽宗并未高调的出宫,甚是低调,也是不愿意引起众人的疑虑。众所周知,宋徽宗有十几位儿子,却独独前往赵构府上。若是传扬出去,怕是引起不小的骚动,故而他出宫并未声张。   赵佶本想独自出宫去广平郡王府,只是想起韦氏也与自己一样,便传旨让她觐见,也想让她一起去看看赵构看中的女子到底如何。并且,赵佶也想见见那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这让他非常好奇。   与此同时,赵构仍然留在府中,尚未出府。由于新年了,赵构也是悠闲度日,整日与王诗诗在一起,要不就是与众位兄弟切磋,偶尔也会出去转转。本想前往其它官员府上作客,最后想想自己的身份貌似不妥,便打消了。   宋徽宗出宫,赵构不知情,他更不知道皇上会来自己的府上。现在他却与众人切磋武艺,或是悠闲看书、品茶,日子过得也逍遥。在他不远处的一处亭台,坐着两位女子,一人是倾国倾城之貌的王诗诗,还有一人是端庄贤淑的邢秉懿。   邢秉懿这次前来府上是赵构派人去接过来的,他本想亲自出去迎接,又与礼制不合,便派人前去迎接。邢秉懿出现在府上也不是第一次了,王诗诗又与她相见,故而二人感情较好,二人正在窃窃私语!   “姐姐,妹妹有一事相询!”   “妹妹请说!”   “那个是不是很疼?”邢秉懿娇羞的低下头,脸色一片红润,就连耳根都红了,心里偷偷地碎了自己一口:“真是不害臊,怎么会问起这个呢!”   王诗诗愣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疑惑的回道:“什么这个那个的的?妹妹有话直说!”   顿时,邢秉懿的脸更红了,她也知道王诗诗与赵构发生了关系。作为女子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这个她真的不懂。母亲去世的早,没人教她,就算是父亲也不会跟她提及这些事情,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红着脸问了出来。   没想到王诗诗没听明白,这让她整个脸都红扑扑的,着实可爱极了。最后好奇大于羞怯,邢秉懿还是问了出来,不过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王诗诗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王诗诗听懂了,她的脸也红了,眸清似水看了一眼邢秉懿,又见她渴望知道的眼神,最后王诗诗将声音压得很低,犹如蚊子叫声似的,“那个有点点疼!……不过就像是蚊子叮咬一样,一会便过去了!”   王诗诗言简意赅的说了,邢秉懿信以为真,蚊子的疼痛那也就是不疼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邢秉懿放心了。直到与赵构成婚,洞房花烛夜。亲身体会了才知道王诗诗说的话好含蓄,自己也理解错了。   那一晚她只不过是被赵构破了身子,最后赵构清醒了,并未继续有任何动作,唯一的感受便是痛。但是她是女子,又不好意思说得如此光明正大。毕竟,这是闺房之乐,哪怕情如姐妹仍然有些不好意思。   王诗诗还担心邢秉懿没听懂,以为她还会再问一次这样的话题,那她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直到看见邢秉懿脸上的笑容,二人相似一笑,她以为邢秉懿听懂了,也就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坐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二人说着悄悄话,以及女子间的话题,又见她们二人脸都红了,而且目光也看着自己,赵构上下打量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心想:“她们说些什么呢?”   赵构笑脸盈盈的看着王诗诗、邢秉懿二人,仍不住感叹一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无论是邢秉懿,还是王诗诗,她们二人的其中一个,放眼后世都是不可多得好妻子。如果是在后世他根本就享受不到齐人之福,现在他却得到如此美丽贤惠的女子青睐,乃是他的福气。   “郡王,外面有人找您!”   “师母!”赵构听闻声音,转身望去,道:“外面有人找我,师母可知是什么人吗?”   老夫人摇摇头,道:“不知是何人,唯一看得出他们二人身份不一般,而且还是一对夫妻!”   “一对夫妻?”赵构纳闷了,他实在想不出是何人。   如果自己还有官职,那么有人前来拜会,倒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现在他什么都不是,唯一的就是这个爵位没有撤掉。既然人家都来拜会自己,赵构想了想也不能拒之门外不见,那就有些失礼了。   于是,赵构起身,直接让众人停下来,又将王管家喊来,与他一同前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当赵构来到前厅时,看着那人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又见一位锦衣罗衫的女子,而她的侧脸与自己的母亲有九分相似。   “莫非是父皇、母亲来了?”赵构心里划过这样的想法,又想了想他们身在宫中,不可能随意地出宫。如果有什么万一,那还得了;正是这样的想法,赵构直接否定来人是赵佶、韦氏。   韦氏自从进宫以后,便再也没机会出宫,除了上次特殊情况。现在她又再次出宫,却是皇上亲自召见的,去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住处。她第一眼便打量起这座府邸的布局,还有家具等。   韦氏认真的审视一番,觉得此地很是安静,赞赏地点点头;这座府邸乃是宋徽宗封赏的,他自己都没有来过,也是上下打量一番。在老夫人离去后,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各自观察着,又十分默契的一致赞美。   “请问……父皇、母妃!”赵构平静的脸色立刻变了,震惊不已,目瞪口呆的傻愣着望着,连忙跪地喊道:“孩儿叩见皇上、贤妃娘娘!”   “今日朕微服私访,这些规矩都免了吧!”赵佶见赵构吃瘪,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赵构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双亲居然都来了,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来者不善啊!” 第四百三十七章 看儿媳妇   “草民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过贤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徽宗微微一笑,便让众人悉数免礼平身,又叮嘱今日只是微服私访,并非正事。即便宋徽宗如此说,也没有人当真,依然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你便是高宠?”   高宠一愣,连忙回道:“回禀皇上,正是草民!”   “很好!”宋徽宗上下打量起高宠,见他虎背熊腰,颇有昔日十三弟之风,也是可造之材,甚是赞赏,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夫人,微笑道:“你便是高宠之母?”   “民妇正是!”老夫人心里一惊,连忙回道。   宋徽宗笑笑道:“老夫人不必多礼!”   “妾身多谢老夫人照顾构儿!”韦氏接话,直接向老夫人道谢。因为她是女子,更容易说这些话。哪怕她是贤妃,韦氏依然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折煞民妇!”老夫人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去说,急急忙忙地说道:“娘娘不必言谢,要是真的道谢理应是民妇。若非郡王厚爱,将犬子、老身带入府内,只怕我们母子依然住在茅草屋,食不果腹的日子。”   韦氏见老夫人也是性情中人,微微一笑说了两声便停下来了。因为他们二人此次来的目的是其他,这些也不过是顺带一提便是。只是赵构一直都不愿意接话,这让宋徽宗有些无奈:“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也不来问问朕来此作甚!”   “父皇微服出巡,来到孩儿府上,想必不是问候两声吧!”赵构奚落地看着宋徽宗,作为人子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父亲的小心思,一直不愿意接话,应该也是猜到了一些,却无法求证。   赵构看见赵佶望着自己,他这才无奈的接下来。说实话,宋徽宗这点小心思还真的逃不过赵构的眼睛。   “当然有事!”宋徽宗见赵构终于问了出来,理直气壮地说道:“朕的儿媳妇呢?她们在哪里?速速让她们来见朕!正好你母亲也想看看,尽快去喊来!”   赵构见宋徽宗心急如焚的模样,反观母亲却是一脸的平静,依然和蔼可亲,暗暗地悱恻一声:“明明是自己想见,说什么母亲!”   赵构毫不留情的鄙夷落在众人的眼里吓了一跳,宋徽宗也看见了。不过他没有心思管这个,今天他来郡王府就是为了看自己儿媳妇的。再说了,赵似都知道赵构的事情,他焉能不知。   正因如此,宋徽宗不偏不倚的掐准时间,亲自上门来看看自己的儿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之前听过赵似提及过,说是一人美丽动人,另外一人端庄贤淑,两种不同性格的女子。   如果不是为了看儿媳妇,赵佶才不会微服出巡。若非赵构不听他的旨意,明明过年屡次传召都不愿意听从,要不就是打马虎眼,总之就是以各种借口推脱。若非如此,赵佶又岂会来此。   赵构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父皇,仍然命人将邢秉懿、王诗诗喊来。   片刻后,王诗诗、邢秉懿在老夫人的带领下,来到前堂,微微施礼,然后便傻愣着看着。她们也没想到来到府上作客之人居然会是皇上、韦贤妃,也就是赵构的亲生父母。   邢秉懿自幼生在官宦之家,对于这些还算是有些底气了。只不过今日见得人居然是皇上,那可是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在这天实现了;王诗诗自幼受到家教,总算没有失礼。   宋徽宗就像是欣赏动物似的,上下打量起邢秉懿,见她举手投足之间端庄贤惠,又不失落落大方,仍不住赞赏地点点头,这个儿媳妇他认可了。赵构身份不一样,唯有端庄之人才配赵构,足以担任王后之位。   虽然赵构尚未封王,不过加冠之礼已成,那便板钉上事实,必定是王爷,绝对没有任何意外。   “你便是邢秉懿?”   “回禀皇上,民女正是!”邢秉懿不卑不亢的回道。   宋徽宗看了一眼身旁的韦氏,见她也是一脸的满意,悄悄地问道:“如何?”   “不错!”   韦氏言简意赅地点点头,她没有反驳。邢秉懿足以担当王后之衔,最重要的是她是女子,一眼便看穿了邢秉懿的情况,尤其是臀部浑圆且丰满,这是生儿子最好的特征,韦氏没有理由反对。   邢秉懿见韦氏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她心里一紧,脸上又红了。因为她看见韦氏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前,还有自己的私密地方扫视,这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如何受得了,娇羞不已。   接着,宋徽宗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王诗诗,没有看见她的容貌。不过从她的言行举止,便知道此人小鸟依人;最重要的是她的身材更加苗条,柳叶的腰肢,没有任何的赘肉,当真是人间尤物。   不用猜此人容貌定然美艳动人,艳压群芳。直到王诗诗抬起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便是宋徽宗那一刻也被震撼了,后宫佳丽三千人,无一例外都是绝色女子,在王诗诗面前犹如皓月与星光,不在一个级别上。   王诗诗的美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楚楚动人的神态,一举一动带着魅惑,这让宋徽宗都觉得她称得上一代美人。既然身为皇上,宋徽宗的抵抗力还是不错的,他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女子早已看多了,很快便回过神来。   “当真是一代佳人也!”宋徽宗忍不住赞叹一声,“你便是王诗诗?”   “回禀皇上,正是民女!”王诗诗被宋徽宗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讨厌任何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若非知道眼前之人是皇上,又是赵构的父皇,怕是王诗诗早已失去了耐性直接转身离开了。   韦氏也被王诗诗的容貌震撼了,她没想到王诗诗居然如此之美。之前她听到赵构说过,却没有说仔细。今日一见,当真是难得的美人。不过她的目光很是毒辣,再说了王诗诗的身材更显苗条,相比之下王诗诗的身材是丰满,她注重的是能否传宗接代,美与不美都无关紧要。   正因如此,王诗诗在韦氏心中位置没有邢秉懿的重。但是她也是赵构的爱妾,韦氏还是微笑的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话。若是其他人或许是因为嫉妒,而韦氏不会,她只是有些失望,因为王诗诗在她心里是难生养。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有君如此,天下之幸   王诗诗见韦氏面带微笑,神情有些平淡,不像是看见邢秉懿那样的热切,这让她有些失落,却又很快回转过来。或许早已习惯了看人眼色,王诗诗很快调整过来。   “此女子不简单啊!”宋徽宗微微一愣,他清楚地看见王诗诗的脸色有些不开心,转眼间又恢复正常。如果不是心机深沉之人,那就是遇到了太多事情,早已心如止水。   “朕今日微服出巡,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礼物,这个便留给你们作纪念吧!”宋徽宗从怀中取出三块和田玉石篆刻而成的凤凰玉佩,晶莹剔透,定然是价值连城之物。   赵构见父皇带了三块前来,哭笑不得的说道:“父皇,这个见面礼您也太糊弄了!”   宋徽宗尴尬的笑了笑,赵构说的没错。不愿意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宋徽宗出宫时也是匆匆忙忙的,随意的从宫内带了礼物。他自己也不记得这是谁送的,一直搁置在收藏室,取出来在路上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三块,而他也不想回宫,拿错了也就错了,直接交给了王诗诗、邢秉懿,还有一块则留给了赵构自己。   赵构被自己父皇搞得哭笑不得,他是男子,怎么会佩戴凤凰玉佩,凤凰乃是女子之物。这又是宋徽宗的心意,赵构也不愿扫了父皇的兴致,便收下了,而邢秉懿、王诗诗也收下了。   另外,老夫人也有礼物,而她的礼物却是滋补之物,像什么人参等。这是韦氏准备的,宋徽宗没有想起这件事,故而韦氏替他想好了,借由皇上的名义赏赐出去了。   现在宋徽宗的目的达到了,他也不便多留,没坐一会便起身回宫了,众人跪送。宋徽宗十分满意,无论是邢秉懿,还是王诗诗都是不错的。于是,他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宋徽宗离去后,众人才舒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些放不开,有些压抑。现在他走了,一阵轻松。毕竟,皇上是皇上,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能逾越规矩,否则就是不敬之罪。   赵构让她们二人将玉佩收好,然后邢秉懿也坐了片刻离去了。过年也就几天时间,过去了就会继续忙了。赵构足不出户,唯一出去的地方便是楚王府,其它官员府邸都没有去,这个时候他不方便,也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新年过后,不到一个月时间便是会试时间,赵构早已胸有成竹,他恨不得能提前早些开始。虽说他不认为自己能取得头名,要想参加殿试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唯有参加殿试方可重新入朝为官。   宋徽宗的意思是让赵构安心等待,待加冠之礼必定封王,那个时候再出来也未尝不可。但是赵构却等不及了,他用自己的方式取得功名,入仕方可再次登上人生最高峰。   终于在一月有余的等待中,会试终于开考了。此次会试由礼部主持,主监考官乃是潘良贵,副监考官是监察御史许景衡。至于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先生、院长等都参与其中。   会试考核的内容、形式都与乡试等相似,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不是当地衙役,而是禁军监考,甚是严格。潘良贵声名显赫,处事严谨,又铁面无私,这是出了名的,要想再他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那就真的当心了;监察御史许景衡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也是威名远播。   此时,在郡王府却是一片哗然。只因赵构作为广平郡王,又是皇子,居然会参与科举考试,实属少见。赵构参与考试,唯有王管家一人知晓,其他人都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些诧异,却纷纷闭嘴不言。   当赵构出现在众多考生中,潘良贵、许景衡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唱的哪一出。但是他们二人都没有与赵构打招呼,不动如山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而潘良贵在赵构通过检查,心有所悟,微微一笑,赞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殿下怎么会参与会试?”许景衡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构离去的背影,愣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构参与科举考试,多少与潘良贵有关,而他再看见赵构的那一刻也愣住了。若非猛地想起自己曾经建议过,只怕潘良贵还真的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潘良贵也钦佩赵构的勇气,放下郡王身份,甘愿体会书生的生活,这是何等毅力。   其他皇子有没有这样做过,胖良贵不清楚,他更相信眼前看见的。赵构与其他考生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二人都看见赵构的资格,也没有问题,是真真依仗自己本事取得的成绩。   即便潘良贵忠心皇上,现在他也有赞赏赵构,觉得此人是明主。不仅拥有宽大的胸襟,又有远大的志向,还足智多谋,能屈能伸。如果这样的人不能担当大任,那么天下再无人敢担此重任。   “怎么会是他们?”赵构看见潘良贵、许景衡二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他一直闭门不出,得到会试的消息便前来了,也没有询问到底是何人监考,这对他没有影响。   原本赵构以为他们会行礼,或是打招呼,那就真的糟了。现在潘良贵、许景衡二人都没有打招呼,反而舒了一口气。许景衡是想打招呼来着,他跟随在赵构身边,也算是半个郡王府的人,却被潘良贵摇头阻止,他才作罢。   “真的好险,差点就破坏了我的计划!”   接下来,就按照乡试的程序开考了,而赵构没有任何意外,依旧如法炮制,如同参与乡试一样迅速的答题结束便出来了。但是会试与乡试比起来,要严格的多,出来时也要再次搜身,还要搜查房间没有任何情况才可放行。   “殿下!”四下无人时,潘良贵、许景衡二人纷纷称呼一声。   “不必多礼!”赵构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只不过是考生,二位大人才是正主,不必拘礼!”   “殿下怎么会来此?”潘良贵心知肚明,许景衡却是一头雾水,故而低声询问起来。   赵构笑道:“当然是一步步的通过了才可参加!”   许景衡微微一愣,又是钦佩不已。试问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入龙门太少,多数都是参与好几次才可以进入会试、殿试等。他自问学识过人,也没有这个自信说一路畅行无阻,只因他也是考了数次才进入殿试的。   潘良贵接话道:“殿下不愧是殿下,当真是天赋异禀!”   赵构笑而不语,许景衡不懂潘良贵的话,赵构却懂得。因为他走上这条路,也多亏潘良贵的指点,要不然他知道读书人的苦楚,却不知读书人的心理,正因如此他反而有些感激。   接着,赵构便告辞离去了,许景衡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便直愣愣的看着赵构离去,而潘良贵的一番话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子里还是稀里糊涂的,愣是没听明白话中意思。   “有君如此,天下之幸也!” 第四百三十九章 轩然大波   赵构离开后,他的答卷并未浏览,而是封存好,待所有考生全部答完后,再统一阅览。赵构答完后,便回到了郡王府;众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赵构是被赶出考场,唯有王管家淡然处之。   毕竟他是亲眼目睹过赵构的速度,故而见怪不怪了,其他人却没有见过,纷纷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王管家出面解释,众人才明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就闭上嘴。   果不其然,会试的成绩公布后,赵构赫然在列。正如他所料,他的名字不是排在第一位,而是在后面几位。不是因为他的文采不够,而是他的身份,潘良贵心知赵构作甚,便助他一臂之力。   若是将他的名字放在首位,那么‘赵构’二字不出意外,还未放榜便会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么一来目的便无法达到。通常来说,人们看的都是前三甲,而其他的除了本人外,谁也不会注意。   赵构得知自己入围了,又知道自己的名次再后,心知是潘良贵相助。若非如此,只怕引起众人的骚动,如此无法完成自己的事情。现在正合他的心意,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王诗诗见赵构哑然失笑,问道:“殿下为何发笑?莫非是因为名次靠后,有些失落?”   “非也!”赵构笑道,“并不是失落,而是预料之内,一切按部就班,如此正好!”   王诗诗愣住了,赵构的身份不必多说,要是普通百姓,看见自己的名字排在后面,那么他定然失望之极,有些更是气愤不已,唯有赵构与常人不同,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很开心。   “因为这才是我要的结果!”赵构见王诗诗有些疑惑,便出声解释了一下,又暗暗地想道:“也是我再次进入众人视野的时候,用自己的能力去博得应有的尊重。”   通过了会试,赵构依旧风轻云淡,没有任何的喜悦,也没有任何准备,一切都那么自然。在自然的背后,赵构早已命人安排好一切,待殿试过后,那么便可以尘埃落定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殿试的时间终于到了!   赵构没有穿华丽的服饰,也没有穿皇家服饰,依然是朴朴素素的衣服。当他再次出现在皇城外,却是熟悉又陌生。这里他走过许多遍,唯有这一次不一样,这是他通过自身努力得到的。   可是他忽略了守城的门卫见过他许多次,就算赵构穿得是便服,他的容貌却没有改变。如此一来,众人都傻了,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数月不见得赵构再次进宫了。   “皇上并未传旨,为何会入宫?”众人纷纷臆测,依旧没有任何答案。   纵然赵构剥夺了官衔,可他的爵位还在,众人见到他必须行礼,然而赵构却示意他们不允许有任何动作,这才喝止住他们。直到此时,赵构也没有任何的遮掩,大摇大摆的进宫了。   与此同时,其他考生也早已进去了。   此次殿试的地址在太和殿,由皇上亲自主持,其他官员也不过是陪衬罢了。宋徽宗见时辰差不多了,他便传旨让考生全部进来,由他亲自出题考试。从会试第一名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名,而考生全部聚集在外面等候。   宋徽宗也是一位才子,诗词歌赋等样样精通,而他出题也是信手拈来,直接就是考取策论,不仅仅是书中的问答,还有国势的评判,这才是关键。由于殿试之前需要进行复试,要是没有通过的一律刷下来,只有寥寥数人方可进入皇宫参与殿试。   若是所有通过会试的考生都参加殿试,怕是一天都没有办法解决。殿试的目的为了挑选出能言善辩之人,也就是筛选出真正的人才,也就是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是那种死读书之人。   如果考生回答的不错,再进行对比,由皇上亲自赐封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而其它的则由吏部、户部去处理,这个就不需要皇上亲自出面。即便宋徽宗知道赵构也在众多考生之一,可他依然认真的聆听考生回答。   回答得好,大声赞扬;回答的差,也不会责备!终于经过一番的聆听后,轮到最后一名,也就是赵构觐见了。   “宣赵构觐见!”太监看着手中的考生名单,顺其自然的喊出名字,直到自己喊出口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当他喊完后,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考生。顿时,他愣住了!   原本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直到此时才知道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构恭敬地说道。   宋徽宗笑道:“免礼,平身!”   “谢皇上!”赵构站起身来,微笑的扫视一眼众人,尤其是看着太子赵桓、高俅等人的目光有些不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意思是:“让你们久等了,我再次回来了!”   “广平郡王!”   “真的是广平郡王!”   “怎么郡王殿下也是考生?谁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潘良贵、许景衡二人泰然自若,就连赵有恭都傻了。他之前听说赵构有事要办,待他回京后,以为事情处理好了。原来是他自己想错了,赵构根本就是直接参加考试的,以考生的角色再次进入众人视野。   赵构听到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会心一笑,又朝着那些关心他,与他在一条线的同僚点头示意。在众人面前不见人的赵构,没想到数月后再次出现了,还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的震撼真是让他们有些受不了。   “怎么回事?为何九弟会出现在这里?”   太子赵桓皱着眉头,他还想着拉拢几名考生,却让他看见了久违的赵构。顿时,他的心非常的失落,还有一丝惶恐,尤其是赵构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扫视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有些慌乱了。   赵构再次进入朝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纷纷臆测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赵构站在太和殿的地上,那就证明他的实力。众人想要反驳的话,暂时也说不出口,唯一确定的是赵构身上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锋芒,宛如另外一人似的,这让众人很是意外!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潘良贵赞赏的点点头,望着赵构挺直的身躯,眼里满是兴奋。 第四百四十章 契机   赵构再次进入人们视野,之前还以为他难以翻身的人,此时此刻只有惶恐不安。原本以为皇上断去了赵构的后路,将他所有的官职全部罢免,就像是斩断了赵构的翅膀。   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错了,赵构不走寻常路,直接参与科举考试,光明正大的再次入朝。此时,众人心里百转千回,有人欢喜有人愁。楚王赵有恭、监察御史许景衡等人乃是与赵构统一战线,故而他们欣喜若狂。   以太子赵桓、高俅为首的官员却是板着脸,脸上说不出的苦涩;以宗泽等人为首的主战派,也是高兴不已。之前赵构被罢免时,他们有些遗憾,也曾求情过,奈何宋徽宗主意已定,任何人都不得求情,这才罢休。   现在赵构再次出现,最欢喜的莫过于楚王赵有恭,因为赵构的出现,他自然退居二线,不必身先士卒,那种滋味还真是难以承受;最忧愁的莫过于太子赵桓,本以为大好时机,赵构难以翻身,依然让他遨游九天。   “看样子真的是小觑九弟了!”   太子赵桓阴着脸,苦涩的笑了笑,他心里说不出的苦,明明自己才是当今太子,赵构不过是郡王。但是众人对他冷言冷语,对赵构却是热情不已,区别甚大,这让他心生怨恨。   若不是赵构对他有威胁,赵桓也不至于如此忌惮赵构,更不会处处与之为敌。无论是明里还是暗地里,都想着让赵构跌倒了爬不起来,唯有赵构倒了,朝中再也没有人影响自己的地位。   即便宋徽宗最宠的人不是赵桓,那个时候也不得不遵循礼制将皇位传于赵桓,荣登大宝。现在的赵构就像是影子似的,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他,形影不离。   好不容易数月不曾出现的赵构,再次出现了,这让赵桓心里一紧。他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赵佶,又看了看赵构,总觉得这件事自己的父皇是知道的。因为赵构出现后,不仅仅群臣愣住了,就连太监都傻了,而自己的父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风平浪静。   “莫非这是父皇与九弟商量好的?”赵桓暗暗地想了想,又很快否定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提前商量好的,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毕竟,赵构战功赫赫,哪怕是出了错,只需要闭门静思己过就好,何必罢免他的官职,又让他参与科举考试,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赵桓想了想,赵佶没有任何的惊讶,也就是说他之前已经知道了此人便是赵构。简而言之,这件事是赵构自己做主。他又看了看刑部尚书潘良贵、许景衡二人的神色,笃定自己的猜想:“必定是他们二人将情况提前告知于父皇了,真是大意了!”   现在赵桓后悔也来不及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赵构翻身之日不远了,当真是悔不当初。想到此处,赵桓双手拽得紧紧地,死死地咬着牙,直愣愣的望着赵构。   “近来,边关急报,说是辽军与金国发生大战!就此事,你且说说!”宋徽宗微笑地说道。   既然是考生,哪怕那人是赵构,宋徽宗也没有任何徇私,直接让他就此事说说自己的见解,也就是考验赵构的实事见解。但是太子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只因赵构曾经带兵打过仗,觉得这是明显的放水,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此事是真,对于大宋来说乃是好机会!”赵构不卑不亢地高声回道,“辽军一直都是大宋的劲敌,虽说这些年来辽国日益衰弱,然则大宋国势也是内忧外患。此时,正需要一个机会休整生息方可。”   “辽国、金国交战,势必是长久战,此乃一个契机,一个让大宋可以休整的机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辽国再弱,以金国一国之力难以彻底消灭辽国。”   “那时必定会寻求盟友,而大宋便可以借此机会与金国谈结盟之事;合两国之力围攻辽国,到时候辽国腹背受敌,联军必定会胜利;以此就可以收复辽国疆土上本属于失去的城池。”   “那你觉得该如何做?”宋徽宗没有点头赞同,也没有摇头否定,反而再问了一句。   赵构淡淡的回道:“按兵不动!”   “你且说来听听!”顿时,赵佶好奇了,众人也跟着好奇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若是主动地联系金国,那么金国国主必定认为大宋有求于他们,反而看轻我等。若是金国战胜了,我等再前去,在他们眼里是大宋溜须拍马,何不等他们主动地求助于咱们,这样不是化被动为主动,岂不美哉!”   群臣纷纷低下头,思索赵构的话。其实,宋徽宗提出来的问题,早在之前也曾有过商议,却是没有得到统一的答复,有些大臣认为理应出兵相助,也有些大臣支持按兵不动,各执一词。   现在赵构说的话,却让他们都低下头,不是羞愧,而是思索这样是否行得通。片刻后,众人神色各异,有欣赏的,也有嫉妒的,还有怨恨的。无论什么样的目光,赵构都置之不理。   那些欣赏、嫉妒的不必说了,那些怨恨的赵构知道来自于何人。不过他也不会着急,现在还未官复原职,那他没有办法,待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现在只是序章,后面才是精彩内容!   之前还是沉默不语的赵佶,此时却是大声赞扬:“说得好!”   宋徽宗出了这道题目,既是事实,也是契机,这也是他根据赵构的计划制定而出的。但是这些其他人都不知道,就连赵构都不清楚。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赵佶听闻后也认为不能让赵构如此游手好闲下去了。   现在他已经有了婚约,又有了妾室,接下来便可以安心地为国出力了。宋徽宗早有安排了,他让赵构站在一旁,又让其他考生也进来了。因为殿试还有最后一道程序没有完成,那就是封赏,也就是钦点的前三甲是何人。   但是,赵构不再前三甲之列,因为他是皇子,又是郡王,就算是参加科举考试,也不可真的获得名次,不仅仅占有资源,更是一种浪费。宋徽宗早已替他想好了封赏,殿试也是赵构官复原职,重新崛起的契机。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东山再起   “广平郡王赵构,殿试策论深得朕意,擢升监察御史兼枢密院使!”宋徽宗笑逐颜开地宣布旨意,这是他早已想好的决定,因为接下来便是与金国商议共同对辽的盟约,非赵构不行。   枢密院与中书省乃是大宋‘两府’之一,掌管军政大权。再说了,赵构也曾经担任过枢密院使。既可以说是擢升,也可以说是官复原职,唯一不同的是一人身兼两职。   无论是监察院御史,还是枢密院使,都是赵构在任期间担任过得。此外,他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有条不紊。此乃宋徽宗谋划已久的事情,故而说出来很是顺口,也不是当朝决定的。   顿时,赵构一愣,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接旨谢恩!   此前,赵构被宋徽宗罢免官职,成为有名无实的散官。现在再次重权在握,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赵构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他也不知道赵佶是如何作想。   但是,赵构知道太子赵桓等人却是非常的不满。因为赵构掌管枢密院,也就是说手握军政大权,最重要的是军权。这样一来,赵构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个虚衔就是真的,天下兵马皆归他的管辖。   至于监察院御史自然不必说了,日后真的被赵构抓到,那么任何人都不敢有反驳之力,除非是诬陷,否则都只能乖乖的听从。因为赵构手握大权,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作为太子的赵桓乃是未来的皇上,不仅什么都没有,还被赵构屡次在宋徽宗面前挤兑不说,最重要的是两者相比之下高低立见分晓。对于他日后继承大统更是大大的危险,这让赵桓很是慌张。   “父皇这是将大权全部给九弟吗?如此一来,那我作为太子又得到什么了?父皇实在是太偏爱九弟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高俅等人听闻宋徽宗的赏赐,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为他们本来手脚有些不干净,要是被赵构逮住,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的话以赵构的脾性不死也得脱层皮。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唉!……命中注定的,就算做什么都无可奈何了,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唉!……”   并且,赵构失去皇上宠信的那段时间里,朝中有些大臣更是暗地里收取贿赂,这些表面上不知道,实际上有人是否知情谁也不清楚。顿时,朝野再一次因为赵构而震荡了,这一次震荡更是以往来得更加强烈点。   楚王赵有恭、礼部尚书、刑部尚书等人对于赵构被赐封枢密院使,又身兼监察御史,却是喜出望外。   因为赵构再次东山再起,咸鱼翻身了。   “启奏皇上,微臣有本要奏!”众人纷纷消化宋徽宗旨意的含义,却偶然传来一阵激动且慌乱的声音。   宋徽宗淡淡的说道:“准奏!”   “臣以为,此事不妥!”那人当着众臣的面,直接否定了宋徽宗的旨意,提出来了自己异议:“郡王殿下离开朝堂已有大半年之久,怕是难以担当枢密院使;枢密院乃是大宋军政大权,掌管十二房,以郡王的资历怕是难以承担,历来皆是宰相担任,然郡王未曾任相,如何能担此大任!”   “监察院御史此职,殿下任职期间,无论大小官员一律擒拿,是否有罪证尚未可知,臣等不知如何,便听闻朝中有人落网被逮捕入狱。即便殿下担任期间让监察院地位日益加重,难以抵消百姓心中的惶恐,以及群臣的担忧。”   “故而微臣触犯龙颜,冒死谏言,实乃肺腑之言,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那人痛哭流涕的跪在大殿上,至于后面那句话,乃是他刻意加上去的。因为他当着群臣的面让皇上下不来台,正所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岂能轻易收回。   那人不顾宋徽宗阴着脸,面色铁青,依然侃侃而谈,早已触怒了龙颜。若非他最后一句话,只怕宋徽宗当朝直接将他拉出去砍了。即便如此,宋徽宗依然怒不可遏:“这么说,你是为朕着想,为大宋江山社稷着想,乃是大大的忠臣了?”   “微臣不敢!”那人谦虚地回了一句,又接着说道:“微臣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鉴!”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也知道皇上盛怒,他们没有任何话语,不过他们却是非常高兴。因为此人的话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只要有人出面即可,这样一来可以试试宋徽宗的态度,又可以打压赵构,避免他东山再起。   只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他们看着皇上铁青着脸,面面相觑,不知是被折了面子,还是因为那人否定赵构而龙颜大怒,这让他们本想再加一把火却又望而却步,只得直愣愣的看着,静观其变。   “宋大人此言差矣!”楚王赵有恭听不下去了,直接站出来高声驳斥:“若是以宋大人之言,那么本王也可以辞官回府了。只因本王也是离开朝堂之上有十年之久,怕是早已难以担当任何要职了。”   “若是真如宋大人所言,那么皇上之前传旨让臣办祭天大典,岂不是说皇上有眼无珠吗?”赵有恭没有给宋大人任何反驳的语言,咄咄逼人道:“启奏皇上,臣以为此人所言乃是无中生有之事,中伤广平郡王,用心实在险恶。”   宋大人急了,连忙说道:“皇上,微臣……”   “宋大人!”就在宋大人准备求饶时,赵构突然接话,道:“你说自己忠心耿耿,忠君爱国。不知宋大人府中有个小金库作何解释?另外,你拥有上百亩良田,又有钱庄,这又是哪里来的?”   “你……含血喷人!”宋大人急的脸都红了,再次跪地道:“启奏皇上,微臣冤枉啊!郡王这是含血喷人,恶语中伤微臣,望皇上明察!”   宋徽宗对此置之不理,面色铁清的问道:“构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赵构斩钉截铁地回道。   “既然证据确凿,那便拿出证据,好让这位忠君爱国的宋大人看个清楚!”赵有恭落井下石,再补了一刀。   宋徽宗也是如此态度,没有任何的阻拦,说白点就是摆明了站在赵构这边。并且赵构还能拿出证据来,如此一来,这位可怜的宋大人就惨了。赵构已经做好了万分准备,之前那次行动只是剪除了二品官员以下,有些三品都未到,这一次他不准备手下留情,要将朝廷之上的蛀虫全部剪除干净,不留任何的隐患前去与金国谈判。   赵有恭听闻赵构有充足的证据,也是吓了一跳,他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连自己都不知情。仔细想了一下,可以说这都是赵构在之前做好的准备,看似游山玩水,实际上暗地里进行。   只要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便再起风云!   现在宋徽宗给予赵构这个机会,岂能错过。于是,赵构命人去了一趟自己府上,找到了王管家,告知这里一切,他自然会知晓。与此同时,那位宋大人之前还义正言辞,转眼间虚脱了,整个人都坐立不安,惶恐不安。   赵构刚刚所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充足的证据,这人正好撞到枪口上,那便直接收了。赵构知道自己今日上朝,必定会引来其他人的非议,那么他必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因此,在上朝之前他便叮嘱王管家在府中等候,要是宫中有人前来,便直接取给他。原本这一招是对付其他人的,刚好宋大人不请自来,那便由他开刀,也是为了让朝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有个心理准备。   不到一个时辰便从郡王府取来了宋大人的详细情况,每一条每一款都是证据确凿,不容他狡辩。即使他狡辩无力了,因为这些是事实。如果赵构真的是无中生有,那还说得过去,问题是事实,不容狡辩,只得束手就擒。   当证据摆在宋徽宗面前,他也愣住了,原本以为要过些时日,没想到短短半个时辰左右便拿到了证据,速度之快超出自己的想象。以此看来,赵构是早有准备,这样就足够了。   “宋大人,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忠君爱国,你的忠君爱国就是这样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宋徽宗看着宋大人的罪证,怒气冲冲的吼道:“来人,将他来出去直接砍了!”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宋大人不停地求饶,只可惜他犯了忌讳,也没有人愿意为他求饶,只能硬生生的被拖着拉出去被处斩了。   宋徽宗厉声喝道:“朕今日倒要瞧瞧,还有谁反对!”   众人缄默不语,谁也不敢多言,以免再次触碰龙颜,最后惹来杀身之祸。与此同时,众人才见识到赵构早已做足准备。现在契机来了,那他东山再起近在咫尺,而有些人却胆战心惊。   “莫非他在游玩时,做了很多准备?这下糟了!”那些心里有鬼之人,暗暗地想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被列入名单之中?”   之前他们已经经历一次赵构的手段,那一次赵构并没斩尽杀绝。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手软,也不再有所顾忌,直接放开手脚,而宋大人仅仅是开始。同时,宋徽宗也用行动支持赵构。   于是,群臣再也没有谁出来反对,他们畏惧的是赵构又会有什么手段,而赵构也顺利成章的再次登堂入室,入朝为官。从罢官到擢升,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更胜从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必也不是最后一次。  明日便是端午节,在此祝广大书友节日快乐~~明日郑重承诺,爆更,望大家多多支持,跪求月票、推荐、订阅~~? 第四百四十二章 再掀风雨   赵构经历了低谷,再次崛起,不仅仅更胜从前,锋芒毕露。若是以前,赵构属于低调之人,唯有行事高调;现在的赵构一改往昔,无形中身上流露出一股威严,不怒自威,那是来自于上位者的姿态,自信、傲气,胸有成竹让人不得不注视。   在朝堂上分分钟变幻莫测,这一刻你还是位高权重,下一秒便是无官一身轻;这一刻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下一刻便是阶下囚,甚至于死亡。赵构的事情在这一刻被状元、榜眼、探花等人看在眼里,他们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立于不败之地。   原本赵构被宋大人弹劾,认为他年轻,尚未有资格担此重任。然而皇上力排众议,又有赵构力挽狂澜。不仅仅杀鸡儆猴,更是让赵构的威名更胜从前,谈笑风生之间便可让人沦为阶下囚,每一步都计算好。   官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更甚!在这里心地善良,那是对百姓,对同僚甚少有此心。若是危及自己的利益,哪怕是亲兄弟也会翻脸不认人。此外,众人也见识了赵构的手段。   与现在相比,以前的赵构不过是小儿科,现在的赵构犹如一刀即将出鞘的利剑,剑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那种锋芒无人可以阻挡。即便身为太子的赵桓,在这一刻也沉默了,他也不想成为下一个牺牲者,再说了他身为长兄,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哪怕他恨透了赵构也不能这样做。   若是做了,那便有失身份不说,还说明他的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最重要的是这样做,直接公开了与赵构关系不和,引起皇上的猜忌,那便得不偿失,权衡利弊后,赵桓只能沉默不语。   “启奏皇上,微臣有本要奏!”赵构上任之日便是他行动之日,没有任何的耽搁,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愿意耽搁那么多时间处理大宋朝堂之上的问题,能一次性解决就不愿拖拉。   宋徽宗笑道:“准奏!”   “微臣要奏请皇上再次清剿朝中贪官污吏!”赵构开门见山道出自己的意思,宋徽宗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宋大人乃是上次事件的漏网之鱼,想必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必定是其中之一。如此看来,上次的事件还是没有给予位高权重之人一个教训,需要再次清剿才行,望皇上恩准!”   “说起此事,朕也是心生愤怒!”宋徽宗怒气冲冲的说道,“如果大宋都是这样的大臣,那是朕之过也!拿着朝廷的俸禄,还搜刮民脂民膏,这种人当真是该死。”   “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无论朝中官职多大,做出什么贡献,只要查处真凭实据,贪污巨大,一律杀无赦!”   赵构高声回道:“领旨!”   宋徽宗此道命令比之前还要厉害,这一道圣旨发出,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被赵构查到,没有任何理由,一律杀之。此例一开,便是自大宋以来首次大开杀戒,还是以朝中大臣为榜样的杀之。   这道圣旨下了,那些心理素质差的直接面色苍白,两眼无神,浑身颤抖不已。那些心理素质好的人,风轻云淡,不过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现在的赵构已经接旨,那么下一刻便会展开行动。   若是真的开始清扫,怕是朝中真正不贪污之人甚少。原本宋徽宗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过事态紧急,他也不能在继续等待了,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将之处理,免除后顾之忧。   赵构的屠刀再一次拿起来了,这一次不会轻易地放下,只要没有动摇国之根本,哪怕大出血也在所不惜。赵构负责执行,宋徽宗直接给予支持,而赵构又是枢密院使,掌管军政大权,让人无所遁形。   群臣都散去了,这一次他们没有在一起相聚,而是直接回府,处理善后。因为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赵构在朝堂上所展现出来的强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让他们都慌了。   至于那些坦坦荡荡之人,又看见赵构再一次举起屠刀,他们很是开心。因为赵构东山再起,必定会再掀风雨。   “殿下,你真的决定了?”潘良贵郑重其事的问道。   “决定了!”赵构点点头,道:“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上一次因为顾及太多东西,使得清扫也不过是给予震慑。一年时间不到,他们再一次死灰复燃不说,更是变本加厉!”   “虽说他们是在暗地里收取贿赂,那些明面上大公无私之人,背地里却是道貌岸然。这一次哪怕大出血,一切罪过就由我赵构承担。如今,辽国、金国大战,正是大好时机。”   “此时不全力以赴,更待何时。若是错过了,下一次就更是难上加难。至于那些中饱私囊之辈,上次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他们不愿珍惜,依然贪心不足,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潘良贵沉声道:“如此一来,怕是大宋官吏人人自危不说,更是惶恐不安,这样是否太过了。”   “若是行事坦荡,光明磊落,那便不必担心;若是道貌岸然之徒,自然不能心慈手软。”赵构义一意孤行,哪怕是伤筋动骨也在所不惜的态度,这让潘良贵很是无奈,却又有些钦佩。   潘良贵自问自己都没有赵构这样的态度,一人背负起所有的罪责。若论对大宋的忠心,除了赵构以外,再无他人。既然赵构下定决心了,潘良贵也是无可奈何,他不是不知道大宋吏治需要整顿,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只不过以赵构的雷霆手段,怕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唉!……”潘良贵低头自语一声,“只希望这一次的风雨能尽早结束,要是拖久了怕是对大宋有很大的影响!若是这样做的话,怕是他自己会让人畏惧不已!唉!……”   赵有恭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构,赞叹一声:“九弟就是九弟,我自愧不如!”   众人全部都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赵构,仿佛他就像是巨人一样,扛着巨大的压力,仿佛什么都难以将他击倒似的。众人都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成功则是威名远扬,失败则是千夫所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势不可挡   宋徽宗的全力支持,赵构也全力以赴,绝不含糊。在赵构上任短短数日内,便已经缉拿朝中大臣十余人。基本上都是裙带出来,抓住一个人,便牵连出数人的案件。   赵构掌管枢密院,又有暗中势力,还有监察院,几种势力齐齐出力,任你是何人都得束手就擒,绝无逃脱的机会。即便是偷偷转移财物,都被赵构派人拦了回来。   此次赵构没有任何顾忌,也不需要留手。经过数日的整顿,朝中分为两派,一是支持,另外一种是中立。至于反对的,那便是手脚不干净,心虚之人才会去反对,不过有些是因为担心这样动摇大宋根基。   于是,赵构为了安抚众人情绪,又再次请求圣旨,只要你贪污如实缴纳出来,将所贪污之银两悉数上缴国库,那便既往不咎,重则罚俸禄、降三级处理,不至于丢掉性命。   宋徽宗颁布旨意后,群臣纷纷猜测,心中迟疑,犹豫不决,他们不敢如实供出。但是有了开头,便一切好办。果不其然,在赵构雷霆手段之下,终于有人受不了,畏惧死亡让他说出实情,将所贪污的银两全部上缴国库,赵构也根据圣旨依法处置,并未判其死罪。   与此同时,京城上下百姓一阵骚动,他们不知道朝堂之事。只是看见时不时的瞧见禁军抓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官员落网,又一个接着一个的官员在京城菜市口被处斩。   短短数日,被斩杀的官吏有数人,全部都是贪污达到千万之巨,实在是难以恕罪,就被赵构斩杀。宋徽宗给予赵构先斩后奏的权力,而他也接到众多大臣反对的奏章。   每日上朝都是议论赵构过于杀伐,此乃断绝大宋后路之举动。但是赵构当仁不让的给予反驳,咄咄逼人,让人退无可退,哑口无言。   “身为朝中二品大员,不思进取,不为国为民,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如此险恶之人,留之何用?自古以来,朝中有官吏贪污,屡禁不绝。既然如此,那便给予一次清剿,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   “如今大宋身处于多事之秋,这些官员不思国家安危,还搜刮民脂民膏。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则他们却是丰衣足食,夜夜笙箫;如此之人,亦是该杀!”   …………   “辽国、金国两国开战,对于大宋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时机。身为朝中官员,理应想着大宋未来发展,百姓生活,江山社稷,这些都不想,只想着自身的官职高低。”   “官级越高,贪污越甚,只因他们忘记了做官是为民请命,是为大宋江山社稷,是为皇上分担忧愁。然则,这些都不曾做到,不仅没有想,反而让百姓对皇上怨声载道,这些人该杀!”   …………   无论朝中大臣以什么理由弹劾赵构,他都不会留情面的予以辩驳,这让众人见识到了不一样的赵构。那种与生俱来,不惧危险,富贵险中求的欲望,还有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让众人闭口不言。   渐渐地朝中大臣再也不愿提及赵构此行的弊端,只因赵构每次说中他们心中所想。此外,赵构体验过书生的苦楚,他自问不是那种死读书之人,却也懂得其中道理。   “圣贤之道,难道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若是真的如此,那天下如此多的读书人,为何读书,又为何做官?自古圣贤之道,传授于众人之道理,乃是为国为民,非为己。”   “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无愧于心!无论是十年寒窗苦读,还是习武都是为了精忠报国。诸位皆是朝中顶梁柱,又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若是天下读书人知道做官以后,居然是为了发财,那与圣贤之道相悖,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当真是枉为读书人!”   众人沉默了,那些武将地位在朝中官职一样,可是话语权太低了。他们心中一直愤愤不平,文臣治国,武将镇守边疆,这是历来已久的定律。但是武将在外出生入死,所得功绩不可自傲自满,又受到文臣的打压,这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赵构此番言论,深深地打动了他们。若非他们不懂文墨,也不至于被文臣看不起。赵构的话浅显易懂,说白点就是骂他们这些人枉为读书人,根本就与圣贤之道相悖。   即便是那些文臣都羞愧的低下头,哪怕是潘良贵都沉默不语,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赵构骂得对,骂得好。虽说潘良贵自己也是文臣,可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武将,甚是尊重。   因为文臣治国乃是和平盛世,要是在战乱年代,还是看武将安邦定国。若是没有武将上阵杀敌,抵御住敌人的入侵,哪里还有文臣耀武扬威。毕竟,敌人真的入侵过来,只怕第一个逃跑的便是这些人。   赵构的话直指他们本心,因为他们读书时想的便是忠君爱国,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但是官越做越大,权力越来越大,渐渐地失去了本心,以致于走上歧途,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等屡见不鲜。   当你权力便大了,诱惑更多了,哪怕是你坚守本心,可是还有人不断地诱惑。无论是钱财还是美女,只要你做了一次,尝到甜头,想要再收手已经发现晚了,这也成为习惯,渐渐地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为得就是自己一生平安,试问那些贪官污吏,他们晚上真的睡得着吗?   难道不怕某天自己的项上人头被皇上处斩吗?其实,他们也怕,可是贪污受贿就像是吸毒一样,染上后哪怕你想拒绝,都会有人源源不断地亲自送到你面前。一环接着一环,只要有人开了这个头,渐渐地成为一种风气,这也是为何北宋吏治较为黑暗的根本,不是制度有问题,而是人性的问题,忘记了初衷,忘记了应该承担的责任,想的是勾心斗角,想的是升官发财。   此次,赵构也是被逼无奈,要不是时间紧迫之下,也不至于如此做。既然决定了走上这条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下去,这便是赵构的坚持。因为他不想看见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哪怕是有一丝苗头都会给他掐灭,只是他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人生如茶   赵构的一席话让朝中那些手脚不干净之人都低头沉默不语,他们自问之前的自己也是充满着斗志,在大染缸的环境下,让他们的心受到污染,渐渐地他们在权力地位、金钱中迷失自己。   若是以前的自己,他们当得清官、好官,奈何岁月无情,人性始终会变得。在他们以手中的权力收受贿赂的那一刻起,已经无法回头;渐渐地在官场上久了,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沉浸在明争暗斗的权力中。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因为不知道哪天真的脑袋搬家了。每日上朝时,众人提出异议,赵构都会毫不留情的给予反驳,慢慢的众人也都沉默了。   即便是贪污受贿之人心里也服气了,一切怨不得旁人,只能怨恨自己。若是自己的自制力高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更不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忘记了做官的本心。   “若是殿下早生十几年,或许今日的高俅,也不是现在的高俅。”高俅苦涩的笑了笑,他的确是忘记了自己做官的初衷,忘记了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   他被赵构的言论征服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如此,要不是位高权重,也不至于如此,更不会提心吊胆。或许就像别人所说的,当遇到生命危险时,你才知道生命的价值。   现如今朝中那些贪污受贿之人,七七八八的全部落网了,有些贪污甚大之人已经被处以极刑。那些据实告知之人,也都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朝中还有一位没有落网,那便是高俅。   赵构一心想要除掉高俅,只要除掉高俅,那么太子赵桓作威作福也没有关系,掀不起太大的波浪。   “九弟如此做,当真是撕破脸皮要与本宫作对了!”太子赵桓面色铁青,气愤的低吼一声。   赵构东山再起后,便用雷霆手段剪除所有的贪官污吏。其中,备受打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赵桓。因为那些人中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可他自己也被查到的真相震住了。   因为赵构追查之后,将所有的证据全部公之于众,太子赵桓才知道那些人阳奉阴违,背着自己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些是他知道的,却没有约束;有些则是不知情的,这让赵桓怒火中烧。   无论这些人做的哪一条都足以判处死罪,不知情的贪墨的藏银比知道的还要多出一倍不止,这让赵桓很是愤怒,却有些担心。因为有些人是他力荐担任要职,没想到出现这样的结果。   现在太子赵桓身边可用之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基本上都被赵构雷霆万钧的手段悉数除掉。若不是赵构借着皇上的旨意办事,又有证据的话,怕是赵桓必定认为赵构与自己作对。   即便他能理解,可是赵桓心里还是不舒服。如果这些人都被处斩了,那他真的是有名无实,只是留着太子的头衔,没有任何作用,宛如傀儡一样,而赵桓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构做这些。   高俅已经想开了,他知道赵构下一个对付的人便是自己了。此时此刻,高俅没有恐惧,也没有担心,更没有慌张,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自从心里的那个症结放下后,高俅睡得比谁都踏实。   对于太子赵桓的怨言,高俅已经无力回答,只是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桓,却是什么都没说。若是给予他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或许他会重新选择不一样的道路,只可惜没有后悔药,无法再来一次,这便是他的最后命运。   数日后,太尉府被重兵团团围住,赵构亲自前来拿人,同行的还有楚王赵有恭、许景衡等人,就连刑部尚书也来了。不过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候;许景衡等人也在外面等候,唯有赵有恭、赵构二人前去。   不是他们不愿意进去,而是高俅让下人传话,说是让楚王赵有恭、赵构二人前去。赵构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与赵有恭二人一同前往,他知道高俅已经做好准备了,故而也不用担心他会逃跑或是争辩什么。   当他们二人踏入太尉府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而是朴素、简单,倒像是普通百姓家中一样,就连桌椅等都不是上好的木材,也不过是普通的木材,其它的也都是按照规矩去操办的,没有一丝越轨。   此时,高俅一身素服跑着茶水,微笑的看着他们;待赵构、赵有恭二人前去时,发现茶水还有些温度,可见他刚刚准备好,没有任何的做作,也没有任何的架子,更没有愤怒,一切都回归到淡然。   这一刻的高俅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尉,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纵然赵构不喜高俅,此时也不得不钦佩高俅的淡然,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太尉!”   “二位殿下先坐下来,品尝一下微臣泡茶的功夫如何!”高俅招呼一声,便主动邀请赵构、赵有恭二人坐下,没有任何的虚情假意,倒像是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似的,很是热情。   赵构、赵有恭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高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公事待会再说,先来尝尝微臣的茶水!”高俅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赵构、赵有恭二人想了想,也就端起茶杯仔细的品尝了一下。本以为是上好的茶水,只是喝下去才发现,这杯茶水苦涩不已,难以下咽,不禁皱了皱眉头,最后出于礼貌也都喝了下去。   接着,高俅再一次泡了一杯,再让赵构、赵有恭品茗一下。只是刚刚喝过的茶水实在是太苦了,又让他们喝,当真是有些不明白。不过想了想还是喝了,这一次发现居然非常的清香,唇齿间都能感觉到茶香,这让他们有些不明白了。   如果是没有好茶,那就算了;明明有好茶,为何要喝那么苦的茶水。   “二位殿下,是否觉得第一碗茶很是苦涩,第二碗茶很清香?”高俅见他们二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接着,高俅再一次给他们泡上了一杯水,当他们再次喝了一口,只觉得与白水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   “人的一生就像是茶水一样,当你在历经千辛万苦时,体会人生百态,你的心中很是苦涩,又无人能理解。所以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为了达到目的会用尽所有的方式。”   “终于达到自己心中所期盼的高度,这便是你意气风发之时,无人能与之匹敌,也是你风华正茂之时。那个时候你的心中只有自己,再无他人,也就渐渐地目中无人。”   “但是终有一天会日暮西山,那个时候你才发现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乃是你自己决定。如果能平平淡淡的一生,岂不快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那是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第四百四十五章 高俅伏法   赵构、赵有恭二人静静地聆听着,高俅乃是人生赢家。若是论见多识广,在座的三人中,当以高俅最多;若是以人生经验来说,也是高俅最多;若是当官资历,还是高俅。   若非高俅走错了路,要是认真的去为国为民,为皇上分忧,那他的结局也不会如此了。这是他自己决定的路,走下去了,那就得承担后果。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下去的就得吐出来。   高俅与赵构、赵有恭二人倾诉着茶与人生之理,更像是一种多年未见的老友,犹如忘年交一样,将自己心中的事情一一与他们二人说了。   “梦终归是梦,与现实还有很大差距。当你走上这条路时,理应想过后果如何?”赵构再一次品茗一下,淡淡的说道:“人生如同茶水一样,先苦后甜,最后平淡如水。”   高俅微微一笑道:“后果早在多年前便已经知道了,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不过,我身后有太多的牵扯,背负了太多的责任,难以说清楚。原本想要尽快脱身,最后发现所做之事乃是枉然。”   “既然你们二人来到府上,那么掌握着证据。我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将身后事安排好。若是你还有哪些不知情的,我也可以一并说出来,不必藏头露尾。”   赵有恭看了一眼太尉府,疑惑道:“既然你有权有势,又有数之不尽的财富,为何不像之前的那些一样,将府邸装饰的富丽堂皇?”   “我本是市井小民,只不过是为了生活迫于无奈之下才不得已为之!”高俅淡淡的说道,“这座府邸乃是皇上赏赐之物,更是我幼年时梦寐以求的地方,故而选择此地,没有其他宅邸,仅此一座足矣!”   赵构深以为然,他追查了高俅足足有一年有余,要不是因为高宠的事情,怕是难以找到他的破绽。以此为入口,一点点的调查发现,有很多事情都与高俅有关。   如果说其他人是贪污受贿,高俅乃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名下没有任何府邸,唯有这座太尉府。至于田地也有不少,却从未有过其它的府邸。正因如此,赵构明白高俅所言非虚。   “虽说这里简陋了一些,不过却能时刻提醒自己,我来自于何处。”高俅叹气一声,“奈何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身居高位,哪有不沾荤的道理。一步错步步错,最后难以自拔,想退已经没有路,唯有继续走下去。”   “自从我第一次尝到甜头时,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发财了,足足有万两白银,那可是我俸禄的几倍不止。随着官越做越大,那些万两白银已进入不了我的眼,最少也是十万两起步,胃口越来越大。”   “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两,金银珠宝等,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身首异处。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为了多活几年,做事必须严谨,滴水不漏。另外,还要想尽一切方法掩盖自己的罪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赵构、赵有恭二人面面相觑,他们二人觉得今日的高俅与往日那个阴谋诡计甚多,笑里藏刀的高俅不同。并且,少了几分掐媚,多了几分真实,这让他们有些不明白了。   “随着我官位的上升,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拜会,他们前来必定是上等好茶,待他们离去,苦茶留给我自己。即便如此,还是忘记了自己的本性,在权力、金钱中慢慢迷失自己。”   高俅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不假言辞的赞赏道:“殿下,你的一番话让微臣茅塞顿开,一直以来都没有想通的事情,被你惊醒了。如果我早点放下,或许比什么都好,只可惜一切悔之晚矣!”   赵构回道:“太尉大人谬赞了!”   高俅摇摇头,郑重地说道:“若是大宋日后由你掌管,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只可惜,那个时候的盛况我已经看不见了。自从你入朝为官以来,我从未小觑你的本事。”   “不论当今圣上,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你却完成了,还做的不错。那一刻,我便知道朝中最需要顾忌的人是你。果不其然,从羽翼未丰到丰满,足以翱翔只不过是短短数载时间,你便做到了这个地步。”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从未想过忠君报国,想的都是生活。如果你早出生二十年,或许我会选择效忠于你。”   赵构沉默了,他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毕竟,高俅的话中带有很大的遗憾,那种遗憾不是自己被抓住,而是那种未曾觅得知己的。此外,高俅的话也透露出对太子赵桓的失望。   曾经高俅便建议太子小心赵构,奈何赵桓不以为然,自认为朝中大半大人都是他的人,无惧赵构。现在赵构已经羽翼丰满,根本就无法动摇,在朝中的位置牢不可破。   高俅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是赵构胜利,赵桓失败。   “是否觉得我与平日里有些不同?”高俅见赵构二人的神色,一语道破他们心中所想,开门见山地说道:“因为殿下让我知道了做官的本质,浪子回头金不换,在朝中只要你错了就是一辈子错了,无法回头,重新来过,失去了这个机会,那便是万劫不复。”   顿时,赵构对高俅有些佩服了。   高俅不畏惧死亡,坦然面对,也不乞求自己能活,哪怕是死也要有尊严的死去。任何人都无法决定他的去留,只有他自己才有这个资格。即便是皇上都不行,因为这便是高俅。   若非赵构那些时日说出来的道理,让他幡然醒悟,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选择坦白从宽。不是拉不下面子,而是高俅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即便是求饶了,也不见得会活下来,因为他贪墨的银两足足有几千万,数额太庞大了。   既然赵构展开行动,那么他就有收获,而这个收获便是自己的人头。高俅都清楚,不过他没有回避,而是欣然接受。此时此刻,高俅的形象与历史中的大相径庭。   接下来,高俅又与他们说了一会,便起身了。他知道自己的日子到了,也就不耽搁赵构的时间,坦坦荡荡的走向了府外。迎接他的便是要配大刀的禁军,众人见高俅出来,微微一愣,随即上前去将他擒拿。   赵构、赵有恭二人随后便到,他们没有落井下石,给予高俅足够的尊重,让他没有带上脚镣等,而是让他如此离去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九弟,高太尉之前所言是何意思?”   “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有恭、赵构二人看着高俅离去的背影,赵有恭想起高俅被押下去后,对赵构说的那句话:“未来大宋必定有你们主宰,这样真的很好!若是你早二十年,或许我也不会走这条路!”   赵构、赵有恭不是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口。毕竟,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了,让人浮想联翩。若是被有心人听见,怕是惹祸上身,哪怕是口风都不能透露。   高俅被抓,赵构立即下令搜查太尉府。高俅没有隐瞒自己的财物,一五一十的告知,赵构从太尉府中取出来的黄金就有十口大箱子,白银更是十五箱,就连珠宝、玉器等也有三箱,粗略估计贪墨财物总计超过千万之巨。   高俅乃是当朝太尉,位列武阶官之首,除了赵构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虚职头衔外,以高俅在武官职务最高。高俅担任太尉之时,也不过数年光景,便已经收取贿赂达到千万之巨,要是仔细盘算,怕是达到二千万两,足足有国库一年收入的八分之一。   此次清剿行动,最大的官便是高俅高太尉,他贪墨的银两有前面所有人加起来之和的一半。经过此次行动,大宋国库的银两充裕了,查抄贪官府邸,没有任何遗漏,要是将古董字画等全部算起来,正好有国库之银的四分之一。   宋徽宗在任期间,挥霍无度,以致于国库亏空严重。这一次赵构如此大肆查抄,为得就是弥补这个漏洞,因为他知道不久的将来势必会发生大战。若是国库银两不足,还未开战大宋便输了。   历史上北宋与金国交战,屡次战败,一方面是北宋重文抑武太严重,还有就是北宋末年的几位皇上太过于昏庸无能,除了吃喝玩乐外,其他正事都不干,以致于国库拿不出银两拨给征战沙场的士兵。   若是两军交锋,没有足够的军需物资,还未正式开战便已经输了。即便是战斗,也是虚脱无力,任人宰割。因此,赵构第一手准备已经全部做好,不仅仅将朝中一些奸佞之臣悉数拔除,又将亏空的国库再次充盈。   “什么?太尉大人被抓了!”太子赵桓听闻高俅被逮捕,呆若木鸡,手足无措,直接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面色苍白,“这……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赵桓探查风声,说是赵构带领着一批人马前往太尉府,他心里担心便命府中下人跟去看看。果不其然,当高俅被押赴天牢后,下人连忙将消息禀报给太子赵桓。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最后的王牌也倒下了,还是栽倒在赵构手中。现在高俅的倒台,以他为首的朝中势力,基本上都被赵构连根拔除,没有任何的隐患,而太子赵桓也是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现在的赵桓除了太子头衔外,再无任何势力。即便是他母后的势力都一并拔出了,这都是赵构做的好事。赵桓恨极了赵构,要不是因为他,也不至于自己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他也不至于担心太子之位不保。   此时此刻,赵桓魂不守舍,惊慌失措,又想起一些事情,思索再三后,他还是决定立即前往皇宫,拜见母后,向她禀明情况,然后由他出面说情。因为赵桓自己也贪墨了银两,却不是很多,也有几百万两。   太子赵桓不清楚高俅是否将自己供出去了,要是将他也供出去了,那么真的完了。以宋徽宗对赵构的宠爱,怕是他这个太子真的要被废了,因为借口已经有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赵桓只能让自己的母亲出面。   “太子殿下,您这是去哪里?”   赵桓回头望去,只见一道倩影映入眼帘,那人便是他的结发妻子,也是太子妃朱琏。虽说赵桓心里慌张,看见妻子的那一刻,他的心格外平静,最后他也让朱琏一同进宫。   在路上,赵桓没有任何隐瞒,将事情都说了出来,朱琏二话不说,心痛的说道:“太子殿下糊涂啊!”   “本宫也是无可奈何啊!”被自己的妻子说,赵桓没有任何反驳,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朱琏乃是名门闺秀,父亲朱伯材,官至武康军节度使。虽然她与赵构见过一面,那个时候赵构还小,可他的威名就算是自己身居在东宫中,还是听说过。此外,就连他的父亲也称赞赵构,可见赵构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虽然妾身不懂国事,也不知太子殿下心中苦衷,可妾身明白九弟绝不是那种凶残之人,更不会真的与你争夺太子之位。若是争夺的话,恐怕早已下手,太子殿下,您糊涂了!”   赵桓哪里敢反驳,只能点头称是。朱琏看上去娇柔,实则外柔内刚之人,父亲又是节度使,可以说算得上名门之后。有些事情,朱琏看得比赵桓要清楚,只因她是局外人,不在局内。   事已至此,也只能选择进宫,请求母亲出面求情,才可绕过自己性命。   赵桓乃是宋徽宗长子,他的生母早已去世了,现在的母亲乃是显肃皇后,也就是与韦氏情同姐妹的郑氏。赵桓知道郑氏与韦氏关系,而赵构又是孝顺之人,只要韦氏出面,那么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与此同时,赵构、赵有恭等人也进宫了,与太子赵桓进宫的目的不同。赵构进宫是为了禀报此次行动的结果,将所有的脏银,还有那些坦白从宽官员的名单呈交给宋徽宗。   “真是一群好的大臣啊!……”宋徽宗看着那些坦白的官员,记录着他们贪污受贿的全过程,因为记录在案的官吏少数也有十几万两,而且朝中大臣有一大半都参与了。   赵佶看完后,脸上却是苦笑,他心里一直都清楚,却不敢去相信,也不敢接受。   现在他不得不接受,大宋的吏治真的是一塌糊涂了。但是,宋徽宗自己也清楚,这件事多少与自己有关,或许承担的责任更大。若不是他放任自流,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大宋经过赵构三次整顿,吏治终于清明了。虽说还有些隐藏在暗处,不过赵构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更重要。因此,看似结束了,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开始。 第四百四十七章 皇后出面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奏,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构吞吞吐吐地说道。   宋徽宗回道:“你我乃是父子,不必拘礼,有话便说!”   “遵旨!”赵构沉声道,“启禀父皇,太子也参与其中。”   “什么?”宋徽宗大吃一惊,道:“太子也牵涉在内?”   赵构点点头,道:“只因太子乃是儿臣长兄,又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上,是为储君。若是此事将之公布于众,怕是天下万民对大宋寒心,对皇家有怨言,故而一直未曾行动。”   宋徽宗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虽说他更希望赵构继承大统,成为太子。不过赵构没有这个想法,这事赵佶比谁都清楚。毕竟,他明里暗里都提醒过,赵构就是不为所动,或是左顾右盼,就是不接茬。   若是赵构有担任太子的决心,那么这件事真如赵构所说,太子赵桓参与其中,那便可以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他废黜,由赵构上位。但是赵佶也想过,要是赵桓倒下,赵构上位,势必朝中人心不服,甚至有人说是赵构暗中构陷太子,为得是谋夺太子之位,如此以来适得其反。   赵构将事情原本告知于赵佶,他才明白太子贪污不仅限于银两,还有一些朝中官员也都是他暗中推荐上位,或是助他一臂之力的结果。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太子不仅仅是要被废黜,还会有牢狱之灾。   “太子参与了几件?共计多少银两?”赵佶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苦笑的问一声。   “太子殿下参与的案件多达十余件,共计银两有八百万两。”赵构如实禀报,赵佶以为说完了,而赵构又接着补充:“另外,太子殿下与高俅等人同流合污之时,暗中又安插了一批人做官,还造成无辜官员被贬流放。”   赵佶知道赵桓心里一直有野心,野心勃勃,妄图争夺皇位,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赵佶没有反对赵桓的野心,反而大加赞赏,唯有野心勃勃方能成就大事,这是赵佶一直鼓励的。但是,他没想到赵桓居然走错路,不仅仅贪污受贿,更是暗中培植势力。   身为太子培植势力无可厚非,偏偏行事不够谨慎,还被人抓住把柄,这样一来更是证据确凿。若是真的处置了赵桓,赵佶心有不舍。无论怎么说,太子赵桓乃是他长子,不可能真的一怒之下,直接杀了。   若是不杀,又难以服众。毕竟,赵佶亲自下旨说,不论官员大小,只要被抓到,有真凭实据就一律杀之。若是不杀,任由赵桓逍遥法外,怕是天下万民不服;要是杀了,他又于心不忍,着实两难。   “你以为该如何处置?”最后,赵佶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直接将皮球踢回去了。   赵构像是早就预料赵佶如此说,直接笑道:“父皇不必烦忧,高俅落网后,以太子的本事,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找人相助。如此一来,那这件事刚好顺理成章的小事化了即可。”   “也只能如此做了!”赵佶怒气冲冲,却又强压心中的怒火,脸上满是无奈,他也没想到当朝太子居然与朝中大臣一样,没有长远见识。虽有心机,却又不是光明磊落,这让他很是失望。   赵佶已经给过赵桓太多机会,每次都念及赵桓是他长子,这才没有追根究底。若是真的追根究底,赵桓的太子之位必定保不住了。现在他唯一能求助的便是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的皇后郑氏。   “太子,今日怎么有闲工夫前来?”郑氏诧异的看着神色古怪的赵桓,又见太子妃朱琏,微笑地问了一句。   赵桓听闻后,猛地下跪,泣不成声道:“母后,唯有您才能救孩儿一命了!”   显肃皇后郑氏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赵桓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就连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都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赵构都能将高俅扳倒,那他做的事情,基本上也不会遗漏,还不如自己坦白一点更好。   “太子,你真是好糊涂啊!”皇后恨铁不成钢地大骂一声,“你身为太子,居然该如此做,明知道是违背大宋律法的事情,偏偏往上去撞,直到你头破血流了才知道回头,真是好糊涂啊!”   “孩儿求母后救救孩儿吧!”太子赵桓不知是担心自己太子之位,还是悔过自己所作所为,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皇后见赵桓如此模样,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不过,她无法保证事情的结果如何,只能尽力劝说。现在她也没时间在此地耽搁,直接走向了皇上的别苑处,为得是尽快求情。   皇后让太子赵桓、太子妃朱琏一同前往,她亲自与皇上说说情。由于之前的向太后,让赵佶心里有阴影,故而他反对后宫干政。因此,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不过她却没有把握,要知道她只是掌管后宫,并无实权。   哪怕她之前也有一批势力,不过这些都被赵构连根拔除了,就连她都差点受到株连。若非事情过去了有些年,怕是以赵构的手段,也能挖出一丝线索。正因如此,皇后手中握有的权力交给赵桓后,她便彻底断了联系,一切由赵桓做主。   只不过太子赵桓的确不是大才之人,不过皇后就是喜欢。毕竟,赵桓不是她亲子,却胜过亲生。   与此同时,赵构、赵有恭二人正在殿内商议大事,皇后以及太子赵桓等人在外稍等片刻。片刻后,宋徽宗与赵构商议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他们的地位相似,而太子赵桓却隐藏着一些事情的真相,又是楚楚可怜,这让皇后不愿意也得出面劝说。   一日夫妻百日恩!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赵佶不顾及自己是他儿子,那他得顾及皇后的面子。因此,赵桓才会前去求助于皇后,让她出面说情。   宋徽宗见太子赵桓、太子妃,还有多日不见的皇后也来了,微微一愣,又见赵构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顿时,宋徽宗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赵构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本以为那句话不过是戏言,没想到太子赵桓真的求救了,而且那个人居然皇后,这让赵构有些愣住了,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第四百四十八章 养不教,父之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来了,赵构等人必须躬身施礼;皇后率先对皇上施礼,再然后接受他们的尊敬。毕竟,皇上为尊,就算皇后母仪天下,也无法与皇上相提并论。   宋徽宗狠狠地瞪了一眼皇后身后的太子,淡淡的说道:“皇后,你怎么来了?”   “皇上,妾身来此是为了太子之事!”皇后也不愿绕弯子,都是明白人,也就开门见山了。再说了,楚王赵有恭、广平郡王赵构都在此,那也就说明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太子有什么事?”宋徽宗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目光却是阴冷之极,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桓。若不是他是自己的长子,又是太子,赵佶真的恨不得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   皇后与他乃是多年夫妻,仅凭宋徽宗的脸色,便瞧出端倪来,她知道这是皇上左顾右盼,故意为之,为得就是让自己主动交代。但是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她来说的,最后直接将皮球交给了太子自己。   太子赵桓愣了一会,又见母后点点头,硬着头皮顶着赵佶阴沉的脸色,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宋徽宗在心里盘算一下,与赵构所禀奏之事相差不多,那也就是说赵构已经抓住了太子的罪证。   宋徽宗越听越愤怒,脸色愈来愈阴沉,板着脸,默不作声,一直望着赵桓,这让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或许是做了对不起朝廷的事情,也对不起皇上,这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是否还有遗漏?”宋徽宗板着脸,厉声喝道。   赵桓颤抖的连连摇头,据实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他担心皇上不信任自己,又加重了语气,再次强调了一遍。赵构、赵有恭等人缄默不语,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出声的好。若是真的火上浇油,只怕越烧越旺,最倒霉的是赵桓,必定会受到皇上的怒火。   原本赵构打算让赵桓吃点苦头,奈何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即便是赵桓吃到了苦头,最后怨恨的那个人必定是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现在他的目的基本达到了,也就不愿意再继续与赵桓作对。   若是赵桓依旧针对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赵桓身为当朝太子,居然与那些贪污之人来往甚密不说,还一起分赃银,这让赵佶非常的愤怒,奈何他又不会真的将赵桓斩杀。   高俅乃是太尉,当朝武官最高级别,已经斩杀数位一品大员,又有二品大员数十人牵扯在内。若是真的将赵桓杀之,那么天下人将如何看待他这个皇上,百姓不会说太子罪有应得,而是说他这个皇帝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即便赵佶不在乎这些,可是身为一国之君,要是将赵桓所犯的罪过公布于众,又有百姓会说皇家都出现这样的人,那么其他官员贪污受贿,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宋徽宗每每想起此事,心里一阵烦乱,他没有想到赵桓居然真的够胆如此做。在他看来,每日早朝等事,赵桓都会沉默不语,要不就是其他人发言。原本以为赵桓会老老实实,未曾想到会是阴谋家。   此事之前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宋徽宗给予警告,只可惜赵桓没有遵守,反而变本加厉,这让赵佶很是心寒,心里堵得慌;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又将目光看向了皇后。   “那皇后以为该如何处理?”   “小惩大诫!”宋徽宗没有直接说出该如何处置,而是将处罚之事踢给了皇后。   皇后焉能不知皇上心意,她也知道赵佶笃定的事情,很难决定。现在这个时候,皇后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什么话都不说,那来此有何意义;若是不惩罚,不说皇上心里堵得慌,换做自己更是难受。   “禁足!”   “就这样?”   “就这样!”   宋徽宗月皇后二人言简意赅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皇后对赵桓宠爱有加,未曾想到会如此宠爱。即便赵桓犯下滔天大罪,也是一笑置之,哪怕是惩罚,都是如此的轻松。   “是不是太轻了?”   皇后正声道:“若是皇上觉得轻了,那就直接将太子推出去斩首示众如何?”   宋徽宗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被皇后的话说的哑口无言,难以反驳。毕竟,皇后对太子的母爱,不弱于赵桓的生母,只因皇后尚未子嗣,而赵桓生母又早早去世,这样一来便将赵桓视为亲子。   皇后的这番话实际上是反话,也是她心中的怒火。此外,皇后也观察到皇上眼中的无可奈何。简单来说,赵佶根本就不会真的杀了赵桓,而皇后正是把握这一点,直接说起了反话。   “母后不是帮忙说情的吗?这……怎么演变成这样了?”赵桓忐忑不安的望着皇后,还有皇上。   他向皇后请安,将事情和盘托出,又请出皇后求情。现在可好,皇后直接说斩杀自己,这话赵桓听完后,哪还有什么其他心思,浑身冒出一身冷汗,吓了一跳,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这让赵佶更慌了。   若是他不是很慌乱,心里定然听明白了,可惜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仔细的去想,也就让他担心不已。   赵构见皇后娘娘正话当反话说,进来以后,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赵佶身上,就连自己等人都置之不理,这份强大的气势,唯有一人可做到。赵桓再一次看向了皇后,直觉告诉她,此名女子不简单。   果不其然,皇后的强势终于展现出来了。   “这……”   “皇上,您是真的要斩杀太子吗?”皇后见宋徽宗脸色舒展开来,本来松了一口气,又被宋徽宗后面的那句话吓了跳,再次解释道:“太子乃是未来的君王,要是真的曝光出去,怕是惹祸上身也不定!”“”   “再说了,养不教父之过也!”   赵佶后面要说的话,硬生生的被打断了,这让他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又见皇后如此模样,只得出声安抚。但是,皇后最后一句话,让他一愣,他也觉得皇后说得对。   若不是他之前没有想过,现在想想也觉得这件事当真不错。此外,赵桓更多的是沉默不语,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静静地等待中。然而,宋徽宗自己却是感叹一声:“养不教父之过也,一切都是朕的错啊!唉!……” 第四百四十九章 怀恨在心   赵构等人哑口无言,他们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模样。按照礼仪来说,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就算是赵有恭也觉得诧异,匪夷所思。   赵有恭、赵构二人面面相觑,相视哭笑不得。虽然料到太子会求助于他人,未料到会是皇后。皇后的言语间,仿佛太子没有错,一切的过错都在皇上身上,将所有的罪责推卸的一干二净。   宋徽宗身为皇上,却对郑皇后有些无可奈何。再说了,他心里的确有些愧疚,郑皇后所言正是说中了他心中所想。若不是他自己没有好好管教太子,又怎么会作奸犯科。   若是好生管教,也不至于与那些贪官污吏走在一起,更不会想着争权夺利。如此种种,每每想起,宋徽宗心中有愧。若非他之前昏庸无道的形象深入人心,恰好那个时候太子未真正成长,如此学之,也应证了皇后所言,的确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   郑皇后自知之前的那番话太过了,就算她是皇后,也没有资格去评论皇上,尤其是在众人面前拂了赵佶的面子,这让他如何下台,又见赵佶面色苍白,无可奈何的模样,连忙说道:“妾身失言了,望皇上恕罪!”   “皇后所言极是,焉有罪责!”宋徽宗没有动怒,也没有训斥,欣然接受的点点头,道:“太子所犯过错,乃是朕之错也!若是太子尚幼时,严加管教也不至于走上这条道路。”   “父皇并无过错,一切乃是儿臣自己所犯的罪,理应接受惩罚!”赵桓犯了错,却听见皇上如此说,将他吓了一跳,他不是逆子,反而是孝子。只因他觉得赵佶将所有的宠爱给予了赵构,自己却不曾得到重视,才会出此下策。   如果赵佶对他另眼相待,那就是另外一番结果。只是赵桓从未在自身上寻找原因,为何宋徽宗会对赵构另眼相看,又十分宠爱,而他身为太子却不受待见的真实原因。   若是两者相比高低立见分晓,赵构以舞勺之年便做出惊为天人的大事,亲自上前线,领兵打仗,又擒拿叛军贼首方腊,还招安梁山水泊的英雄;接着,又在朝中任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信手拈来。   即便是罢官免职,依然有办法重新崛起,此等大事换做旁人不见得做得到。此外,太子赵桓却足不出户,在朝中任职没有办出像样的事情来,还与那些贪官污吏勾结,学会了争权夺利,更是学会了逼宫。   如果不是念及太子是亲子,又是长子,只怕他有几颗脑袋也不够赵佶砍的。毕竟,太子赵桓在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夺得太子之位,又暗中与朝中权臣勾结,形成一股庞大的势力。   这些赵佶都清楚,也都明白,奈何他就是听之任之,任由太子自行决断。只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最后也就伤心了。本想让他与赵构一较高下,还未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   太子赵桓双膝跪地,俯首贴地,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父皇没有立即将自己送官查办,也没有任何的责备,还将一切的罪责拦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如何心安理得。   原本以为父皇最疼爱的是赵构,如今看来也不见得如此。如果真的不疼惜自己,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直接将自己打入大牢,或是废掉这个太子之位,直接让赵构坐上去。   “原来都是我自己的过错!”赵桓愧疚的低下头,无颜面对自己的父皇。   当初被赵构所做作为震住了,他害怕自己唾手可得的江山,白白交给了赵构。并且,他手中没有太多的势力,只能依靠那些权臣才有资本与赵构对抗,也是为了稳住自己地位。   “父皇您并没有错!”赵构适时地插嘴,恭敬地说道:“养不教父之过,那不过是普通百姓而言!父皇您是万民之主,一国之君,又岂能说是儿子犯错,就是父亲的最责任,主要还是自身的自制力!”   “若是经受不住金钱、权力等诱惑,就算是跟着后面教育也没有办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负责,要是没有承担责任的心,那就是死性不改。太子已然醒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你以为该如何处置?”宋徽宗没有接话,而是问了一句。   赵构恭敬地回答:“父皇自有定夺,儿臣听着便是!”   赵桓心里一惊,他诧异的看着面不改色,风轻云淡地赵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果是他的话,估计会落井下石,决不会不动声色,什么都不说,犯了皇上的忌讳,理应处置,无可厚非。   宋徽宗沉思许久,沉声道:“太子听旨!”   “儿臣接旨!”赵桓连忙躬身接旨。   “若无朕之圣旨,不可出东宫半步,也不许与外界官员来往;若是发现,立即严惩不贷!”   赵桓一愣,要不是太子妃将他推搡了一下,只怕他还是愣住了。虽然知道皇后出面,事情会有转机。不过这样的转机来得太突然了,让赵桓有些难以接受,着实让他有些开心,因为他的太子之位仍在。   “朕累了,你们都出去吧!”宋徽宗疲惫的揉揉额头,他是真的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里累了。   赵有恭等人全部退了出去,就连皇后也都出去了,只留下有些落寞的赵佶独自一人。   赵构、赵有恭见此事已了,也就出宫了!   太子赵桓没有事情,他心里有些欢喜,正当他欢喜的时候,却见皇后脸色阴沉的走了过去。赵桓来不及多想,立即走上前去,恭敬地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母后是为你感到不公平!”郑皇后气愤不已,“既然皇上说你没事了,又怎么会让你在东宫足不出户,又不允许与其他官员接触。如此做,时间久了,众人渐渐地将你这个太子遗忘,这与软禁有什么区别!”   赵有恭一愣,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现在听闻郑皇后的话,赵有恭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没事了,既往不咎,那又怎么会如此惩罚,这让他很是疑惑:“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事情?”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人便是赵构。现在他回想起刚刚赵构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笃定这一切都是赵构搞的鬼。如果赵构不知情,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另外,赵桓本想好好谢谢赵构没有落井下石,可是听闻郑皇后的话,他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因为他的脑海中想起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赵构,这笔账他默默地记在心里,日后再算。   赵构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被赵桓恨上了,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会被气死。虽然这一世的赵构不像之前的那样,不过他还真的没有预料到赵桓会记恨自己。 第四百五十章 朝中无人   “老九,我觉得你对太子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为什么?”赵构诧异的望着赵有恭,他还真的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目前的情况来说,太子赵桓闭门思过,足不出户,又不与外界联系,算是彻底的成为笼中鸟。并且,赵桓的势力已经全部连根拔起了,俨然成不了大事,故而赵构以为没有那个必要再担心。   再说了,历史上赵桓乃是下一任大宋天子,赵构也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成为皇上。看见自己的父亲身为皇上的身不由己,赵构觉得做皇上还不如现在这样,过得逍遥自在,只要手握大权,就算不是皇上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赵构只想着解决未来的大事才是首要任务,其它的待局势稳定了再说也不迟。正因为赵构如此想,却不曾预料到后面的结果往往超出了他的预计之外太多,最后的事情发展谁也说不准。   “因为皇后!”赵有恭四处张望,压低声音说道。   赵构皱着眉头,费解地问道:“有关系吗?”   “郑皇后成为皇后的事情经过手段高明,又得到了向太后的支持。正因如此,皇上对她敬爱有加,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怨愤!”赵有恭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向太后垂帘听政不说,就连皇上登基后,手中握有重权,要不是皇上一直顺从,怕是后果难料!”   赵有恭说的有些隐晦,赵构还是听懂了。赵有恭的意思,只要违背了向太后,很有可能被废黜皇位。那个时候的向太后一直是赵佶心中的一根刺,一半欢喜一半忧愁。   欢喜的是赵佶得到了向太后的支持,忧愁的是向太后并没有将朝中大权完全放给赵佶,制约了他的权力,也制约了赵佶一展拳脚的大好时机。   赵有恭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皇后与姨母乃是情同姐妹,皇后成为贵妃时,也曾多加照顾姨母。只是人总会变的,在皇后之前还有一位,那便是太子的生母,只是她英年早逝,后来皇后才被皇上封后的。”   赵构心知肚明,他沉默了,就算赵有恭没有指出什么,可是他猜出了郑皇后得到皇后之位怕是手段有些不光彩。如果郑皇后与自己母亲关系一直未变,又怎么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看过母亲,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韦氏真的是孤单无助。   所以赵有恭的话不无道理,他又接着问了一句:“那你刚才所言,这又是什么意思?”   赵有恭低声道:“临行前,我瞧见皇后看你的眼神有很大的不对劲,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怕是皇后会说些什么话,那个时候太子势必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赵构一愣,瞪大着眼睛望着赵有恭,见他面色凝重,便知道他说的这些是认真的。但是赵构想来,郑皇后理应不会如此做,还是有些怀疑,最后赵有恭让他亲自去拜会姨母便知道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   赵构不可能真的会去打扰母亲,就算他不相信郑皇后是这样的人,不过还是防着点比较好。若是没有任何防备,那么真的死的都不知怎么死的。即便太子目前不能与自己争锋相对,不过还是要注意的好。   “皇兄,您心软了!”待众人离去后,宋徽宗赵佶独自一人留在书房中,不知何时赵似从身后出现,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一切以大局为重啊!”   宋徽宗苦笑一声:“十三弟,他是朕的长子。即便是为了大局着想,朕又岂能真的治他的罪呢!”   赵似沉默了,要是他在赵佶的位置,兴许他也做不到,犹如昔日赵有恭差点犯下弥天大错,他依然不忍心直接将独子杀了。宁可舍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赵有恭。   此时,赵似无奈的叹息一声,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他懂得赵佶的心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皇兄,这样一来计划怕是打乱了!”   宋徽宗淡淡一笑道:“计划一直都是如此,只是未想到他居然也参与进去。现在还是按照计划去走的,不过稍微有些晚了些,希望能赶得上才好。”   赵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是否可以着手准备了?”   “准备吧!”宋徽宗郑重的点点头,喃喃自语一声:“时候到了,要是再什么都不做的话,怕是为时已晚了。”   现在赵构的心思全神贯注地放在大宋与金国的结盟上,还有辽国的局势。赵构并未什么都没有做,而是早已经派人前去金国、辽国打探消息。至于辽国国内的局势越来不越乐观,相反金国却是蒸蒸日上。   大宋国内局势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宋徽宗不再是昔日的形象出现广大百姓心中,而是以一个明君的姿态出现。不仅仅彻底改了以前的旧习,还以百姓为重,博爱、仁慈等诸多良好的一面,不再是那个昏庸无能,只知吟诗作画、金银玉石的宋徽宗。   大宋正在蔓延着与之前不同的风气,以前做官为得是升官发财,现在却是为民请命。若是有作奸犯科者,一律杀之,要是有人检举也可以得到封赏,要是无中生有,那就付出惩罚,这些都是赵构推行的,首先便是整顿大宋吏治问题。   如今看来,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至少,百姓不再厌恶做官,做官也不再居高临下看待百姓,当真是上下一片和谐。不过,接下来朝中也面临新的挑战,而这个挑战正是来自于结盟。   赵构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他一直想要亲眼看看金国人到底如何,为何历史上的金国直接将大宋王朝整个摧毁掉。   “难道朝中无一人敢去吗?”宋徽宗怒气冲冲的吼道。   众人俯首作揖,纷纷躬着身子,不敢抬起头。其实,宋徽宗动怒,完全是因为他将与金国结盟共同对抗辽国的事情拿出来议论。毕竟,赵佶也直接说了,结盟时可能有危险。   众人也都明白,大宋与金国结盟,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毕竟,辽国不可能坐视不理,势必会派人前来阻止。正因如此,朝中大臣无一人敢上前拍着胸脯说完成这个任务。   若是稍有不慎,直接客死异乡,这让他们都有很多顾忌。原本也有人想要前往,奈何听到路程遥远,要远赴金国边境,而且还是水路,这让众人又迟疑了。如此一来,朝中大臣竟然没有一人敢答应下去,说是圆满的完成这项任务。各位不好意思,小孩子出了一点事情,昨天一直在医院,所以未来得及更新,不过欠下的章节,到时候给大家补上~~? 第四百五十一章 反对之声   宋徽宗横眉冷对,扫视众人一眼,怒气冲冲,他着实失望之极。洋洋大宋居然无一人敢接受此任务,众人都低下头,不敢抬起头。身为皇上的赵佶焉能不恼怒,此时他都有将所有人都治罪的想法。   其实众人如此想,也实属正常。毕竟,宋徽宗说的话,让众人都望而却步了,只因他要求此次和谈不仅仅是和谈,而是谈判。并且,谈判的内容围绕燕云十六州为核心,务必收回才行。   若是在大宋境内还好点,可惜赵佶也没具体说出哪里,这让众人有些害怕。若是在金国境内,有没有命回来还真是一个问题,这让众人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尤其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事情。   燕云十六州一直以来都是历代皇帝的心事,也是最重要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只需要有人前去承担,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只是目前的情况,宋徽宗有些心寒了。   “启奏皇上,臣愿意前往!”   宋徽宗惊喜的撇过头,沉声道:“你愿意前往?”   “臣自从归顺大宋以来,尚未有任何作为!”那人恭敬地回道,“臣一直心中有愧,故而臣愿意前往。并且,臣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使金国,对金国的局势尚且了解一些;再说了,臣乃是燕云十六州居民,理应为自己的家乡尽一份力。”   “李大人真乃忠臣也!”宋徽宗大声称赞,他没想到李良嗣居然主动请缨,这让他非常的意外,也非常的开心。   李良嗣原名马植,乃是燕云十六州的居民,曾经跟随童贯多次出使金国。童贯见他踏实上进,便将他带回中原,又为他改名。但是李良嗣没有跟随童贯同流合污,哪怕是童贯提拔,依然保持本心。   “那爱卿以为此次和谈该如何?”宋徽宗大喜过望,直接问了一句。   李良嗣恭敬地回道:“女真人恨极了辽人,若是与女真人结盟,势必让金主看见大宋的诚意;臣以为可以安排在登莱的海上,与女真人谈判,相约共同攻打辽国,方可完成皇上大业!”   “朕准了!”宋徽宗开怀大笑的说道,“汝乃是大大的忠臣,朕封你为秘书丞,赐姓‘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良嗣恭敬地回道。   赵构风轻云淡,微笑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是父皇与李良嗣唱的双簧。实际上,赵构许久之前便已经知道了是在登州、莱州的海上与金国谈判。即便这次在朝堂上拿出来议论,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此外,赵构也知道这个建议正是李良嗣提出来的,故而自己的父皇先前便派出使者前往金国,将地址悉数告知,就连时间也约好了。这些群臣不知,赵构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赵构才没有毛遂自荐的上前请命,因为这出戏还没有唱完,需要继续演下去才行。有些事情不能太过于强求,强求的不见得是好,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赵大人乃是此次出使之人其中之一,还有何人愿意前往?”宋徽宗目不转睛的扫视一眼群臣,众人再次低下头,还是不敢答应。   “启禀皇上,臣有话要说!”太宰郑居中站出身来,郑重地说道:“澶渊之盟至今已有百余年,兵不识刃,农不加役!虽然汉唐皆有和亲之策,然我朝却不必如此,此乃大宋安边之策更好!”   “如今四方没有战争,却要贸然毁掉澶渊之盟的誓约,恐怕天怒人怨也!再说了,真的打起来也不知道谁胜谁负。若是胜利了,也是长久之战,到时国库必定匮乏;若是败了,那后果更加严重。”   “回想当初,太宗英明神武,文治武功皆是鼎盛,然而两次征战辽国,皆已失败而告终,最后太宗亦不敢再提征讨辽国之事。如今,皇上却想要与女真结盟,共同商讨征讨辽军,为何又要再起开端!”   赵构知道这出戏的高潮部分来了,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朝中有很多反对,只是没有提及过。再说了,皇上今日提及此事,众人以为是玩笑话,不曾当真,又有危险,种种原因聚集在一起,这让众人都沉默不语。   但是,赵良嗣率先答允下来,愿意出使,这也就证明,皇上再起开端,收复燕云十六州是铁了心。这也是宋徽宗的用意,他要的是将那些反对之人全部引出来,然后再作打算。   若是大宋真的与金国结盟,这件事看上去本来就是危机四伏,却也有很大的机遇在其中。因为金国兵强马壮,又有冲锋陷阵的大将,赵构一直在思索此事,而辽国已经不足为虑了。   若是以金国一国之力,与辽国对抗,最后的结果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也是最好的结果,对于大宋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但是,赵构仔细想了想,觉得此事不能如此做。   如果大宋不与金国结盟,那么金国必定与其它国家结盟,到时候辽国败了,那么大宋的命运更惨。此外,赵构也想借此与金国谈判的机会,让女真人重新认识一下大宋子民,让他们都畏惧。   因为历史上正是这次的谈判,又出兵攻打辽国,看见了战斗力不足的宋军,最后才引起金国内部有些人想要侵吞大宋的野心。但是,这一次赵构不准备给予机会,而是给他们来个震撼教育,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宋士兵的战斗力,让他们有所畏惧,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至于收复燕云十六州,疾不可及,那也得慢慢来,这件事已经拖了百余年,就算继续拖下去也无妨,主要还是让女真人畏惧大宋的兵力,畏惧大宋的将领,这样就不会让他们有机可趁。   身为太宰郑居中率先出声反对,这让其他人也跟随着站出来,直接反对与金国结盟的事情。   “与强金为邻,难道好于与弱辽为邻?”枢密院执政邓洵武也恭敬地上奏,道:“臣以为此计策不妥,金国国强兵强,而辽国已经衰败了,要是以大宋目前的国力、兵力去征战,最后的结果根本就不乐观!”   并且,还有其他几位朝中大臣反对,这些人反对的理由与郑居中的相差无几,只不过说词有些不同。   宋徽宗赵佶面不改色,阴沉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赵构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皇不可能真的听从这些人的建议,宋徽宗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宋徽宗,大宋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大宋了。小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有些不乐观~~唉~? 第四百五十二章 居安思危   宋徽宗脸色愈来愈不好,不是他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被气恼的。实际上他知道众人会反对与金国联盟共同抵御辽国,而且众人所说又何尝不是他担心的,只不过他的心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   收复燕云十六州不仅仅是他的心愿,更是大宋历代皇上的心愿,更是太祖皇帝的遗愿。即便太宗皇帝攻伐辽国失败,差点失去性命,不过他的心里也是有很多无可奈何。   如今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摆在面前,宋徽宗岂能错过。即便是冒着风险,那又如何。任何事情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在,只不过要看如何掌控。若是以前的大宋,或许正如反对之声一样,当真是养虎为患。   现在的大宋早已不是昔日的大宋,而他也不是那个昏庸无能的宋徽宗。既然有机会,那就得把握住机会。错过了就没有再来了,就算大宋不与金国结盟,那么金国定然与其他国家结盟。   那个时候局势更加不利,何不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更好。辽、金两国相争,而大宋就算结盟,也不过是出出力,那个时候依然可以将燕云十六州收回,岂不两全其美。   众人担心的问题,宋徽宗怎么会不知道,诸多因素悉数在内,他知道机会只有一半,哪怕只有一半也要尽全力,让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变得更大,绝不会错过。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赵佶再赌,而且以大宋江山社稷在赌。若是赢了,那便完成心愿,那他就算是死了也可以面对历代先祖;若是输了,那便所有的罪过一人承担,成为后人唾弃的皇帝。   为了完成遗愿,哪怕是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当初赵构也如同郑居中等人一样,他对此也是反对的态度。即便知道了更多内幕,心中依然忐忑。依他看来,两不相帮坐收渔人之利更好。因为辽国衰弱,依然足够金国喝一壶的。   事后赵构又好好的想了想,终于明白宋徽宗这是再赌。既然非常时期,那就行非常事,赵构懂了、理解了,那他就按照赵佶的意思去做,然后完成自己的愿望,这样也是他的期望,两者不谋而合。   “诸位大人此言差矣!”在静悄悄地大殿上,赵构的声音犹如洪钟一样,震耳欲聋。众人情不自禁地望着赵构,只见他接着说道:“我有一事想请教郑大人,以及诸位大人!”   “郡王殿下请说!”郑居中一愣,连忙回道。   赵构道:“请问郑大人上过否?”   “未曾!”郑居中摇头回答,心想:“郡王问这个作甚?”   “那你可曾听说过‘知己知彼’这句话?”赵构再次问道。   “自然听过!”郑居中博览群书,除了四书五经、天文地理等外,还有兵书。哪怕他未曾上过战场,依然会读一些,这是因为读书人的爱好。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纸上谈兵’这句俗语。   赵构点点头,道:“之前郑大人所言,太宗皇帝征战辽国败了,又有澶渊之盟。那么请问郑大人,你知道这句话,理应懂得此话含义。难道郑大人以为大宋的国力弱于辽国?”   “莫非郑大人忘了,太宗皇帝与现在已经相隔百年之久,百年以来,大宋更是飞速发展,然辽国衰弱,此消彼长,焉能战败之理。现如今,大宋朝野一片清明,再无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之人。即便还有一些,那又如何,已经无法动摇大宋根基。”   “大宋与辽国抗衡,再无后顾之忧!并且,大宋近些年来发生的事情,辽国、金国如何知道?如果说他们知道大宋发生的情况,只能说大宋出了奸卖国求荣之辈!”   “若是现在的安宁与和平就以为真的和平了,郑大人之前此言当真是可笑至极。郑大人如若小子无礼,你不妨前往边界处看看那里的百姓又如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若是朝中诸位大人与郑大人所想那样,安于现在的和平,不居安思危的话,恐怕大宋真的到了危难之际,那该如何是好?莫非等到那个时候才去反抗,所造成损失由谁负责?郑大人,你可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我……”郑居中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涨红着脸,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因为赵构所说的正是书本上所学的,而且居安思危这句话也将他震撼住了,直接让他闭嘴不言。   赵构没有理会郑居中,又将目光看向了邓洵武,沉声道:“这句话也适合邓大人之前所言!”   “邓大人知道金国比辽国强盛,那么辽必亡乃是已成事实。若是金国灭了辽国以后,你也认为金国与辽国一样,必起侵吞大宋之心。只是邓大人是否想过,此次结盟大宋不也真正见识了金兵的厉害。”   “同样大宋的兵力也被金国了如指掌,那样一来,在征战辽军的战役中,我军必定要让女真人见识厉害,这样一来他们还敢侵吞大宋吗?因为来了也无惧,势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大宋每年给予辽国缴纳税贡,诸位以为这样真的合理?你们觉得合理,然我赵构却不答应。我大宋泱泱大国,又有富庶之地,更有身经百战的将领,又有英明神武的大臣,与金国,乃至辽国远胜太多!”   “为何一直被辽国欺压,要是金国强盛,势必又与辽国一样,那样一来,难道大宋就一直这样下去诸位才甘心!不要以为有个澶渊之盟就觉得辽主没有入侵大宋之心,只不过是自顾不暇,没有想起罢了。”   “诸位大人乃是大宋的肱骨之臣,又是栋梁之才,为何一直难以抵挡外敌,乃是因为朝中人心不齐。主战、主和两派之争,难道诸位大人不觉得这个时候更应该同仇敌忾吗?”   赵构的话犹如暮鼓晨钟,他没有丝毫的留有面子,言辞犀利不说,更是讽刺朝中之前的派系之争,那些没有居安思危之心的大臣更是被赵构狠狠地痛骂,哪怕不是针对某一个人,依然让众人沉默不语。   虽说赵构年纪虽小,这番话却十分有道理,奈何他们的骨子里传承的便是儒家文化,以和为贵,却不知这样和平也不过是假象罢了,赵构便是让这些人认清现实,真正的团结一起,不要等到危机出现了才知道后悔,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和谈使   赵构的一番话不仅仅提醒了朝中众位大臣,就连宋徽宗都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如果他昔日不是那样的昏庸无道,或许大宋吏治也不会如此黑暗,派系之争、结党营私等诸多问题。   现在这些问题看似清除,实际上隐藏在深处。只要没有露出来,也无关紧要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与金国结盟,共商讨伐辽国。如今,赵构将赵佶的话说了,那么效果更好。   众人沉默不语,居安思危的道理,众人都懂,只是长久的习惯,以及固定的思维,觉得辽国就是比大宋要强大。即便天天说什么泱泱大国,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别人厉害,这也是赵构最气愤的事情。   若是大宋上下团结一心,哪怕金兵再强大,也不会发生历史上那样的事情,那可是整个大宋王朝的耻辱,永远铭记在历史长河中,挥之不去,洗刷不掉的国耻。   正因如此,赵构才会予以反驳,让人哑口无言。这一刻的赵构身上满是煞气,哪怕是宋徽宗在此,毫不掩饰心里的怒火。不仅仅群臣愣住,就连宋徽宗,以及熟悉赵构之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太宗皇帝征讨辽国失败,乃是多方面原因!”赵构郑重其事的分析起来,“大宋那个时候亦是鼎盛之时,然则辽国不也是如此,两相对比之下,孰强孰弱立见分晓!”   “大宋远征,然辽国只需要严阵以待,静候疲倦不堪的宋军即可,以逸待劳如何不胜利。大宋兵强马壮,又有征战沙场的将领,只因辽国占据燕云十六州多年,对大宋情况了如指掌。”   “大宋对辽国一概不知,此消彼长,焉能不败!”   赵构侃侃而谈,众人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赵构的分析,就连皇上都面带微笑的看着,也不愿打扰赵构。因为有些事情他也觉得赵构比自己看的要长远,故而任由他继续说。   “澶渊之盟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给予辽国修生养息的机会!”赵构怒气冲冲的评判着,也不论朝中大臣绛紫色的脸庞,接着说道:“澶渊之盟虽说让宋辽有百年安宁,然而让辽国更了解大宋国情,还有大宋每年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   “如此做岂不是养虎为患,给予辽国上贡,这便是大人认为甚好吗?在赵某看来,这根本就是欺压大宋。既然是和平盟约,大宋理应不用支付这些费用,然而这些全部算在朝廷,接着又分到百姓头上!”   “若非辽国国内局势不稳,怕是这些银两、布匹,还有对大宋的了解,怕是早已撕破盟约入侵大宋。若是诸位大人以为这样的和平就是真的和平,那诸位大人读了这些圣贤书怕是白读了!”   赵构言辞更加激烈,不仅仅否认了太宗皇帝定下的盟约,就连所谓的税贡都一并否决。此时,众人才发现赵构远不像表面上那么淡然,提及此事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赵构傲气十足,器宇轩昂的站立着,目不斜视,直盯盯的看着众人,目光扫视一眼众人也都低下头来。因为这些事情他们当真是没有想过,总认为之前的盟约万万不可打破。   “那你以为与金国谈结盟之事,该如何做?”众人沉默了,宋徽宗却是出声问了一句,因为他觉得这个时机正好。   赵构回道:“回禀皇上,自当拒不退让!”   “如何拒不退让,你且说来听听!”宋徽宗再次问道。   赵构沉声道:“此次大宋与金国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因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金国日益强盛,然大宋一直停滞不前,又有一些为虎作伥的乱臣贼子。”   “此次结盟正好探听金国虚实,金国自视甚高,大宋目的很明确只想收复燕云十六州,那样一来怕是女真人不会轻易的答应,必定会要求与宋辽缔结盟约时一样给予税贡。”   “既然宋金结盟,那么可以以此拒不退让,不必担心金国会出尔反尔,更不必给予税贡,让金国见识一下大宋军队的战斗力,让他们畏惧,这样一来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宋徽宗没有回答,望着众人,淡淡的问了一句:“诸位大人以为广平郡王所言如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沉默不语,唯有赵有恭高声附和道:“回禀皇上,臣赞成!”   礼部尚书等人也紧随其后附和赵构所言,接着朝中众人也都纷纷附和,不再有任何反驳。只因赵构展现出来的魄力,那是千古未有,自大宋建国以来,尚未有人敢如此放出豪言,这有些颠覆他们的想法。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意见,那么广平郡王赵构听旨!”宋徽宗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道:“命你为此次和谈使,与金国谈判,商议征讨辽国大事,以及燕云十六州收复之事,一切事宜由你全权办理,不必上奏,就地处理!”   赵构恭声道:“臣遵旨!”   “楚王赵有恭听旨!”宋徽宗再次任命道,“命你为和谈副使,你们二人务必完成。”   “臣遵旨!”楚王赵有恭回道。   赵构接着说道:“启奏皇上,臣还有一个请求,望皇上恩准!”   “准奏!”宋徽宗微笑道。   赵构回道:“臣恳请皇上将卢俊义、岳飞等将领派回来,此次前往乃是海上,需要他们在岸上接应才行。此外,也是防止辽国知晓后,派人捣乱,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宋徽宗直接了当地回道:“准了!”   宋徽宗本意便是让赵构接手此事,正好借着这次机会顺水推舟。此外,赵构所奏禀的事情,赵佶也没有犹豫,直接答允。并且,宋徽宗立即拟旨派往各个驻军之处,只要赵构要的人,赵佶都一一办妥,没有任何的不悦。   赵构像宋徽宗提及了卢俊义、岳飞等人的名字,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其实,赵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岳飞等几人回来,只因岳飞命中注定与金兵相克,有他在的话可以很好的了解敌情,而皇上没有反对,实际上也都是早就商议好了,一切不过是顺水人情。 第四百五十四章 筹划   赵构成为和谈使,前往金国商谈共同抵抗辽国的军事合作盟约,义不容辞,这是他亲自赴金国,也是为了探查金国虚实。至于赵良嗣所说的在海上也不过是借口,不可能真的在海上商谈,这些都是幌子,真正的路线是从海上处出发前往金国谈判。   此次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要是透露行踪,怕是其他人知晓。不仅仅对宋金结盟有影响,就连赵构等人的性命恐怕受到危险。原本从陆路进入金国,不过燕云十六州全部都在辽国掌控之下,只能选择从海上之路进入金国境内,然后再商议。   郡王府内,王诗诗听闻赵构远赴金国,心里咯噔一下,死死的揪着,她担心不已;与此同时,邢秉懿也从父亲那里听说了,也是心神恍惚,担心赵构的安危,立即赶到郡王府。   “郡王,您真的决定前往金国?”邢秉懿、王诗诗二人忧心忡忡的望着赵构,双手死死地拽着衣角,心惊胆战地问了一句。   赵构点点头,又见她们二人心里慌张的模样,陡然间将她们的手牵着,给予安慰,柔声道:“你们放心,此次前去不过是为了谈判之事罢了,决不会有任何事情,你们乖乖的在家等我即可!”   王诗诗急急地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王诗诗的话被赵构出声打断,不容拒绝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应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我的责任,不容推辞,亦是我的义务,理应尽自己的力量!”   “若是自身有此能力都不愿意承担,那你们跟着我也是一种负担。身为男子,理应承担家里重担。若是平凡百姓,我亦可以放下所有,与你们逍遥于世;奈何我的身份不容许我这样做,是我的担子必定挑起来!”   王诗诗还想说什么,却被邢秉懿打断道:“既然殿下已经决定了,那便去做吧!您一定要记得在京城中还有我们在等您回来便是!”   赵构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他想着解决了与金国结盟的事情后,便可以真的安生一段时日了。再说了,就算宋、金结盟共同讨伐辽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那些事情就不需要他来了,因为后面有人担负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赵构与王诗诗、邢秉懿二人依偎在一起后,就离开了,因为有些事情他需要安排一下,不然的话这次前往金国当真是什么都不考虑,那还真的是头脑发热,自觉命长。   “妹妹,为何你刚刚要阻止我?”待赵构离去后,王诗诗便疑惑不解的看着邢秉懿。   邢秉懿叹息一声:“姐姐以为我们的劝说有用吗?”王诗诗摇摇头,她也知道赵构的脾性,真的决定的事情,还真的难以拉回来,邢秉懿接着说道:“既然劝说无用,那就随他去吧!再说了,殿下的本事姐姐难道不知道吗?又有很多一起前往,定然不必过于担心!”   话虽如此,不过邢秉懿自己心里也在打鼓。毕竟,赵构这次出去不是在大宋国土上,而是在金国土地上。听闻传言,说是女真人嚣张跋扈,更是看不起宋人,觉得都是软弱无能之辈。   回想此事,邢秉懿心里不好受,却又无可奈何。那句话是王诗诗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并且,赵构所言有道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这个责任他必须担负起来。   纵然如此,邢秉懿心里还是担心,她害怕赴金的路上会遇到大事情。只不过她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就算害怕也不会再王诗诗面前表现出来。因为王诗诗非常的敏感,稍微有些不对劲,就会想东想西,这样心情更加郁闷,久病成疾那就真的出问题了。   邢秉懿与王诗诗不同,王诗诗将赵构视为自己的依靠,少了赵构的时间总是很难熬,更是害怕。因为她真的不想赵构离去,不过邢秉懿的话有道理,自己等人根本就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构离去。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王诗诗、邢秉懿二人犹如深闺中的怨妇似的,不过又比较开明,她们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不会无理取闹。在国事面前,家事放在一旁,她们都能懂,只是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赵构在临行前叮嘱王管家、老夫人等人务必照看好郡王府一切,尤其是老夫人要多与王诗诗交谈,为她排解忧愁。此外,老夫人也是担心不已,不过她是过来人,算是看得开了。   毕竟,她自己的夫君就是上阵杀敌,然后一去不返。这些年都过去了,儿子也长大了,赵构前来也是跟他说要带高宠一同前往,整个郡王府只带高宠离去,这在老夫人看来是荣幸,更是机遇。   于是,老夫人二话没说答应高宠一同前往,男儿志在四方,这是老夫人一直坚持的原则,哪怕不舍得也得舍得。若是高宠一直留在她身边,那样一来又如何建功立业,又如何光宗耀祖,岂不玷污了高氏先祖的威名。   与此同时,在京城中一处宅邸中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蒙着面,只听得声音。   “教主,打探到最新消息!”   “说!”那人言简意赅地说道,声音显得很阴沉,又有些沙哑,听不出性别,仿佛心情很是压抑似的。   “皇帝命令第九子也就是广平郡王赵构这厮前往金国,说是与金国谈结盟的事情。”   “与金国结盟,与我等何干,此事不必说了!”那人冷笑一声,“不过赵构这个狗贼倒是与我们有关,你可打探清楚,他此行的路线,以及随行人员?”   “不……不知!”   “那就再去打探清楚,哪怕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监视起来,一定要清楚地知道行程路线。”那人厉声喝道,然后命他退了下去,又接着说道:“诸位我们终于等到机会了,赵构这厮武功高强,要是单打独斗,只怕无人是他对手;现在正是好时机,只要探听到消息,那便立即行动。”   “遵命!”众人附和道。   “赵构,你这个狗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人阴冷的笑了笑,喃喃自语:“出使金国,定然让你有来无回,命丧在金国境内,以报大仇!”   那人听闻后,众人也都面露凝色,毫不掩饰的杀意,而赵构却不知自己尚未出京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盯上了。若是知道的话,势必会想尽办法处理再说,不过赵构的心思俨然不再这上面,全部都在与金国结盟之事。 第四百五十五章 绸缪未雨   金国与辽国接壤,辽国与大宋接壤,金国与大宋要想联系走陆路必须经过辽国。现在辽、金两国开战,走陆路根本行不通,只得从渤海前往,再途径高丽国前往。   由于高丽一直处于中立国,故而辽、金开战,高丽乃是边陲小国,不参与其中。至于谁胜利,那就依附于谁,这是最常见的现象。此外,高丽与大宋邦交一直不断,故而从高丽进入金国境内。   此次出使金国事关重大,又有很大危险。若是平安抵达,还算可以,要是辽国出兵从海上拦截,那便危机四伏,兴许有去无回。赵构的行进路线,只有参与谈判的队伍之人知晓,其他人都不知。   因为赵构担心朝中有人暗中勾结辽国,要是真的通贩卖国,那自己等人就危险了。   为了安全起见,赵构没有带上多少人,身边只有赵有恭、高宠从汴京出发,直接前往山东登州。由于从渤海出发,故而船只全部由当地官员监督打造,又从四方调遣回来卢俊义、岳飞等人,就连阮氏兄弟、张顺也回来了。   因为阮氏兄弟、张顺本来就是水上功夫厉害,带上他们也算是如虎添翼,以防出现水战。另外,赵构安排一同出行的加上水手等人共计百余人,所有人都改头换面,穿上商贾的衣裳,以贩卖布匹为由出海。   若是光明正大的出行,怕是树大招风,对于赵构等人而言非常的不利。赵构是二公子、赵有恭是大公子,其他人则是护卫、水手等。众人打扮成商人模样,前往金国,就是掩人耳目。   赵构、赵有恭、高宠三人自汴京出发,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往登州,与卢俊义、岳飞等人相遇;接着,他们又一同出发,在莱州与张顺、阮氏兄弟相见,十余人一同前往货船上,成为官商。   假借官商名义出海,赵构觉得不妥,又安排了数十人全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朝中的那些士兵、御林军等人全部没用,换成了琥珀山庄的人。因为这些人不仅仅个人武功高强,更有自制力,有些事情都经历过,不至于出现怯场的情况发生,全部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虽说这艘船只有百余人,论战斗力不弱于千人前锋营的队伍。无论是团队作战,还是个体能力,足以有自保的能力。这些也是赵似提前准备的,朝中暂时发生不了什么大事,哪怕是有事在身的也得放下,全力以赴的陪同前往。   可以说,琥珀山庄的势力出了最多。这也是赵构首次与多数人见面,赵有恭一一介绍,赵构一一的打招呼。众人的名字全部都是以代号取代,也省的去一个个记住。   现在人已经到齐了,赵构也没有等待什么,便直接开船出海了。此外,要想装扮成官商,那就得有些货物才行,全部放置在货舱内,其中有布匹、茶叶、瓷器等,还有一些兵器等。   “诸位兄弟,近来可好?”众人全部聚集在船舱内,赵构神情激动的看着众人,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未曾相见,又看见众人的模样,他真想与众人好好地痛饮一番。   不过此时此刻不合时宜,赵构只能与众人以茶代酒,互相敬着。若是真的喝酒了,怕是醉得不省人事,那样一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是好玩的。因为这是在海上,哪怕是在渤海依然存在着危险。   “一切安好!”卢俊义、岳飞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卢俊义问道:“师弟,这两位是谁?”   “这位是楚王,亦是我兄长;至于这位乃是我师傅的独子,姓高名宠!”赵构微笑的介绍道。   众人朝着赵有恭微微施礼,他们觉得赵有恭身上有一种江湖气息,不像是王爷,倒像是江湖中人。再说了,赵有恭与众人也不曾相见,故而不相识。经过赵构的介绍,众人也十分恭敬。   至于高宠,这让卢俊义、岳飞等人疑惑了。因为他们与赵构师出同门,要是师傅的独子,岳飞等人不认识,卢俊义定然识得。不过卢俊义上看下看,左右打量还是不认识,直到赵构解释了一遍众人才恍然大悟。   高宠一直冷着脸,不言苟笑,众人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赵构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便是高宠。   “既然高兄是殿下师傅的独子,想必武艺不错,不如咱们切磋切磋如何!”牛皋高声吼道,他是好武之人,又是直性子,说话从不转弯抹角。听闻高宠的出身,手有些痒了,故而讨教一下。   高宠看了看赵构,见他没有任何意见,也就答应下来了。   虽说牛皋的武功不错,不过他与高宠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仅仅三个回合便败了;接着,张显也迎了上去,二人共同讨教,依然是三个回合;最后张显、王贵二人也上去了,四人共同迎战高宠,居然走不过五个回合,这下众人都服气了。   岳飞叹道:“自愧不如!”   卢俊义惊讶道:“师弟,你哪里找来的,这样的高手就算是我的枪法也不如!”   赵构笑道:“高宠所学乃是高家枪,在诸多枪法之中,当以高家枪排列第一位,哪怕是师兄也不如,实属正常。正因如此,我才将他带出来,让他亲眼见识一下金国的将领!”   卢俊义懂得赵构的意思,因为高宠的枪法当真是厉害,不仅仅霸道,更是招招致命。卢俊义、岳飞都是使枪的,他们也看出高宠手中所用长枪也是名枪,最重要的是高宠的枪法比他们要高明许多。   即便是他们自己亲自前去,怕也是会败下阵来,自知不如。   牛皋等人服了,也傻眼了,他们自觉武功不弱。但是在高宠面前,他们就像是小孩子玩把戏似的,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不说,简直就是被高宠压着打,这让他们很是惊讶。   高宠对付他们游刃有余,出尽全力又像是未尽全力,这让他们有些震惊。不过他们都已经落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嫉妒,更多的是佩服。   “高兄好枪法!”牛皋赞叹一声,“即便是在练上数年,还是赶不上高兄的武功,我服了!”   高宠回道:“牛先锋客气了!”   牛皋等四人联手都不是高宠的对手,这让阮氏兄弟、张顺也都傻眼了。他们水上功夫厉害,手上功夫也不差,不过与牛皋等人比起来还弱上几分。两相比较之下,他们更不是高宠的对手了。   卢俊义笑眯眯的看着赵构,又接着问道:“师弟,你让皇上传旨让我等陪同出使金国,谈盟约的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   赵构一愣,笑道:“师兄为何如此说?”   卢俊义目不斜视的看着赵构,微笑的说道:“当我接到圣旨时,我便有所怀疑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地出使金国。若是真的只是为了谈结盟的事情,我与三师弟等人都不必参与,有师弟与楚王、高兄便可以了。”   “以高兄的枪法,实乃称之为当世第一,无人能及。即便是与金国将领相争,或是遇到麻烦,也不必担心;而楚王虽未曾见过,不过也知道他的事情,智谋不必说;再说了,还有师弟你坐镇,焉能办不妥此事!”   赵有恭、高宠、岳飞等人也觉得卢俊义此话有道理,纷纷看向赵构,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解释。   “师兄不愧是师兄,难怪师傅一直赞不绝口!不错,我让你们前来的确是有其他安排。”既然卢俊义已经猜到了,众人也都看着,赵构也就不再隐瞒,索性和盘托出,道:“虽说与金国谈共同征讨辽国的盟约,不过金国与辽国对于大宋而言都是外敌,不可尽信其言,哪怕是定下的盟约也不可能真的有所约束!”   卢俊义皱着眉头,沉声道:“师弟怀疑金国有入侵大宋之心?”   “不是怀疑,是肯定!赵构坚定地说道。   岳飞问道:“既然肯定,那又为何如此做,这样一来不是助长了金国的气焰,给予他们更好的机会吗?”   赵构自信满满的回道:“机会与危险总是并存的,风险越大,机会也就越大。这样做的目的是大宋也需要,就看谁在做。如今一切都由我来掌控,那么金国想要趁机占便宜,那就得掂量一下才行!”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金国与辽国一般无二,皆有侵略大宋之心;辽国与大宋接壤,又占据燕云十六州。若非近些年来,辽国内忧外患,又无大才君主,一直想要侵略大宋,却不可得!”   “金国也想要侵略大宋,只因大宋有富庶之地,而金国居住之地无法比拟。只不过有辽国阻挡,要想侵略大宋,还得看辽国答不答应。正因如此,金国视辽国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大宋在他们眼中就是盘中餐,唾手可得之物!”   “只要灭了辽国,那么金国的版图以及兵力更甚,势必会入侵大宋。此次与大宋结盟,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更是一种试探,也可以说是一个契机,借由大宋之手攻打辽国北面,金国就可以趁虚而入直取上京临潢府!”   阮小二疑惑道:“既然殿下猜到金国势必入侵大宋,为何又要前去联盟?”   阮小七接话道:“殿下是否另有其意?”   赵构点点头,又见众人费解的神情,沉声道:“即便知道了,那也要去做,因为这是一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卢俊义问道。   “诸位兄弟都是能征善战之人,我想问一下诸位,为何大宋与辽国大战数次,就连太宗皇上都败在辽国人手里?”众人摇头不知,赵有恭知晓,却不愿多言,赵构接着说道:“因为我们对敌情不熟悉!”   “无论金国,还是辽国,都在大宋北方,而北方历来都是兵强马壮。自秦皇汉武时期与匈奴大战,就连秦始皇对北方也无法完全统一,只能选择筑造长城用以抵挡匈奴!”   “现在的大宋与秦皇汉武时期更不能比,就连大唐盛世时都有来自北方的外敌,而他们所用的手段皆是和亲。即便是汉武大帝都选择和亲这条路,而大宋却是缴纳岁币,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奇耻大辱!”   “国家的安危建立在牺牲女人的前提下,又建立在国家尊严之上,就算和平安宁也不过是假象,于心不安。若是真的想要让他们折服,那就得让他们畏惧,彻底的畏惧,不是大宋给予他们岁币,而是他们向大宋上贡!”   “若想完成这样的宏愿,必须了解辽、金的国情。金国距离大宋甚远,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太远了,而大宋百姓生活在南方居多,真正北方生活从未体验过,也未曾见识。”   “如果真的与辽国、金国大战一起,那就得领兵前往雁门关,再远一点,乃至前往辽国首都就没办法了,因为地势不熟,而且不习惯北方生活,又如何与他们相抵抗!”   “即便军需物资具备,也需要时间、金钱,这样一来,国库亏损严重,对国家不利。所以需要有人熟悉敌情,了解辽、金国情,更懂得当地风俗习惯,以及饮食习惯,然后再予以反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现在众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他也不必隐瞒了,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说出来。众人全神贯注地听着,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赵构所谋之事甚大,远超众人想象。在众人心里,一直想要废除岁币,不过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习惯。   不论江湖中人,还是官场中人,向辽进献岁币已经习惯了,又或者与自己无关,根本就没有在乎,也没有理会过。只想着自己的日子,然而赵构却不这么想,他想的是不仅仅废除这么简单,还要征讨北方,真正的大统一。   “没想到九弟在乎的是这个!”赵有恭默默地想道,“本以为他只是想抵御女真人,未想到他想要征服,完成前人未能完成之事,着实雄心壮志!”   赵有恭也明白赵构那日在朝上为何大发雷霆,因为在他想法这根本就是错误的做法。若是一个国家失去了应有的尊严,卑躬屈膝,趋炎附势,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下去,灭亡那是迟早的事情。   “那为何让我等一同前往?”卢俊义再次问道,这才是心中的疑惑,又听见赵构亲口所说,他多少猜到一点点。   赵构正声道:“先辈的将领已经老去了,而新时代的将领便会站出来。那个时候我相信诸位兄弟必定独当一面,成为万人敬仰的将领。但我所要求的不仅限于此,我让金国、辽国听闻大宋军队就畏惧,闻风丧胆!”   “之所以让诸位兄弟前来,皆因此行人数有限,要不然直接将所有兄弟全部召集在一起,一起前往金国,唯有实地考察,亲眼目睹才知道情况。由于种种原因,只能让几位兄弟前来!”   “阮氏兄弟、张顺都是水战好手,这是以防万一,亦可掌舵远航;卢师兄乃是大将之材,不可全部前往,必须留有人在船上等候,守护船只,接应我等;岳师兄等则需要一同前往,让你们亲眼目睹金兵的厉害,这样一来也可知一二,就算女真人出尔反尔,也有个防备!”   岳飞大吃一惊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等前往,不仅仅是护送,而是打探军情?”   “不错!”赵构点点头,道:“我料定女真人一直看不起宋人,我等前去势必会遭遇种种刁难,而且没猜错的话,定然会有将领炫耀自己的本事,这样一来有你们代为出战!”   “若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不必客气,尽管出手。只要人不死,受伤也不过是点头的事情。另外,高兄以及二哥要格外注意,因为真的伤害了太厉害,到时候势必会兵行险招,时刻准备着!”   赵有恭、高宠二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地看着赵构,道:“这是何意?”   “到时候看我眼神就知道了!”赵构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情况,要是正常情况估计是没有机会了。但是却有观察金兵的情况,你们到时候要记住女真人的行兵布阵情况!”   赵有恭、高宠、岳飞三人郑重的点点头,赵构又看着汤怀、牛皋等人,笑道:“牛兄身材与女真人有些相似,你们四人尽量观察地势,要是可以的话摸清楚周边情况!”   牛皋、张显、王贵等人纷纷点头答允,接着赵构又安排了卢俊义、张顺、阮小二、阮小七,他们留守在船上,这是以防万一。若是有敌人搜索,看情况直接将船只开走,远离岸边,待他们归来时再出现即可。   另外,阮小二、阮小七、张顺三人还有一个任务,便是将海边的情况摸清楚。因为他们都是水上讨生活,对水非常熟悉。他们也都答允下来,这些都是赵构提前做安排。   因为他担心金国有些人会狼子野心,暗中偷袭,不让自己等人回来,摸清楚这些就是逃跑时所用。   众人听到赵构的安排后,他们都明白了,这一次前去谈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赵构的安排,他们都懂了,这是在做后续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 第四百五十七章 刁难   辽、金两国开战由来已久,赵构等人船只需要从渤海出发,再经过渤海、东海直达金国首都上京会宁府,与金国皇帝见面会谈。但是金国屡次取胜,已经占领辽阳府。   因此,赵构此行的行程更改,时间也缩短了许多。直接在辽阳府会面,赵构直接从渤海出发即可抵达。不过海上的天气与长江、黄河有些不同,这一路行来也耽搁了二十余天才抵达辽阳府。   赵构的船只直接停靠在距离辽阳府百余里路的港口边,卢俊义、张顺、阮氏兄弟等人在船上等候,然赵构等人则跟随前来迎接的使者前往辽阳府会见使者。金国人会说汉话,赵构是知道的,故而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卢俊义等人见使者离去了,立即开始着手办理,听从赵构的吩咐摸清楚虚实,以及打探情况,还有就是坐镇船上,静静的等候着。   金国也是等级森严制度,没有官爵的平民只许穿絁绸、绢布、毛褐、花纱、无纹素罗、丝绵所做衣服,他们的头巾、系腰,领帕只许用芝麻罗等面料。   迎接赵构的使者身着伫丝、锦罗为衫裳,而且他的发辫垂肩,右耳上悬挂着一只纯金耳环,可见此人身份非同一般,故而赵构猜测此人定然是王孙贵胄。因为在他与赵构等人见面的第一眼,便没有任何的好脸色,态度倨傲。   赵构等人却是微笑示人,相反此人却是板着脸,一脸的不情愿。眼里满是鄙夷,仿佛看不起他们似得,最重要的是他只是开始时说了一句话:“我是狼主派来的使者,你们跟着我就是了!”   之后便不再多言,一直走在前面,而且他身边随行的四人也与他一样,对待赵构等人很是看不起。其次,此人一直走在前面,随从不敢逾越半步,全部都是跟随在后面。   “九弟,此人是谁?”赵有恭见来人如此倨傲,心里顿生怒火,却又强压着,隐忍不发。若不是来此会谈,只怕赵有恭也会予以反击,在他想来这根本就是野蛮人的做法。   若是放眼大宋,只怕赵有恭早已动手了,不必隐忍着心中的火气。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他们带着任务前来的。若是真的发生不愉快,只怕吃罪不起。   赵构低声回道:“此人身份不一般,只怕在金国中比我等身份只高不低!”   “如何看出他的身份?”赵有恭诧异地看着赵构,就连高宠、岳飞也撇过头,他们心里也有火气。虽然自傲,却从未做过不给人留面子的事情,而此人却是丝毫不客气,根本就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在这个人的眼中,赵构等人就像是奴隶一样,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睛。   “因为此人的穿着,唯有贵族才有资格!”赵构一语道破玄机,沉声道:“只怕后面的事情会更加麻烦,此人的眼中满是鄙夷,仿佛我们是奴隶一样。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极力反对与大宋结盟,只是无可奈何!”   众人觉得赵构说得对,要是真心与大宋结盟,不可能如此态度。但是赵构从此人眼中看不出任何的诚意,也看不出任何的尊重,有的只是自傲,还有目空一切。   金国男子服饰多以白色为主,因为这是他们的信仰,有些会有麋鹿的图案;而女子的却有不同,他们是以铁条圈成很大的裙撑,使裙子下摆离身体二尺左右,裙撑上裹以绣帛,作为衬裙,外面覆盖上锦绣单裙,做工复杂,十分华美。   由于路程较远,而赵构等人却是骑着马匹。不过他们胯下的马匹与使者等人骑得不一样,一看便知道脚力有问题,而且根本就不能跑得太久。从一开始,这位使者的态度,以及他的做事风格,赵构就猜到他心里看不起自己等人不说,更是不屑与大宋结盟。   “莫非他是那位?”   赵构思索再三,终于想起了,要说金国之中有谁仇视大宋,以及对大宋一直都有入侵之心,还有就是看不起大宋的也只有那位。但是他又有些不确定,待与狼主见面后才能判断。   “若真的是他,那就不必留情了!”   赵构猜测之人便是金太宗完颜晟,他是完颜阿骨打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是他的四弟,更是阿骨打的左右手。正是因为此人一直有入侵大宋的心思,故而登基成为金国皇帝后,便再次发兵攻打大宋。   由于金兵南侵,打得北宋措手不及,以及吏治腐败等问题,也促成了完颜晟的心愿,却让历史上的北宋背负着沉重的耻辱。想到此处,赵构的眼神也是充满着杀气,转瞬即逝。   三个时辰后,终于抵达辽阳府。   正如赵构所料的那样,金国为了彰显出本国的强大,直接列阵欢迎赵构等人。至于那位使者,更是嘲讽的看着赵构,满脸的奚落之意。赵构自始至终脸色未变,泰然自若的笑着。   “莫非这便是狼主欢迎大宋使臣的诚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看也没有必要继续谈判了,不如我等回到大宋,上奏皇上说是,狼主不愿意与大宋商议大事,那么结盟就此作废!”   使者心里一喜,又是一惊。他高兴地是不与大宋结盟,惊讶的是赵构等人居然没有任何的害怕。之前大宋也曾派人前来,那些人看见这样的仗势,整个人都傻了,犹如待宰的羔羊一样,非常的温顺。   无论他们说什么都照办,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之意。但是,今天赵构等人这一招居然无效了。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愿意与大宋结盟,要不是狼主的意思,怕是早就提刀将赵构等人杀了,一了百了。   在他的心目中,大宋皇帝根本就是昏庸无能之辈,势必要入侵大宋,占据大好河山才行。只不过他的性子,狼主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下了命令,一定要让大宋使臣平安前来。   赵构风轻云淡地笑着,目不斜视的看着使臣;高宠、赵有恭二人严阵以待,岳飞则是观察着金兵的情况。虽然不过三五分钟的事情,岳飞还是瞧出了端倪,皱着眉头,暗暗的赞叹一声:“金兵的确比宋军要强大许多!”   虽说有些佩服,不过是佩服金兵的整齐划一,还有那股勇往直前的精神,只要一声令下就没有任何的犹豫。这在大宋军队身上是看不到的,岳飞心里佩服,不过却相信大宋依然可以战胜虎狼之师的金兵,怡然不惧。   “大人说笑了,此乃我等欢迎仪式罢了!”使者牵强的笑了笑,道:“若是通过了这个仪式,前方便是狼主的毡帐!只不过大人是否有这个勇气?此乃我军最精锐的五千人,全部都是以一当百之人。”   “是吗?”赵构微笑的看了看,然后迈着脚步继续向前走,赵有恭、高宠、岳飞三人也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没有任何的畏惧。   他们四人在五千金兵眼中,就像是蚂蚁一样,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屑。直到赵构走了进去,直接从众人身边径直向前走去,那股气势也不得不让这位使者大人有些佩服,目不转睛的望着赵构的背影,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想道:“此人怕是不好对付!” 第四百五十八章 完颜晟   金兵五千,每人手持长矛,身穿铠甲,头盔紧紧地包裹着头颅,只露出半张脸孔,还有那双杀气十足的眼神。若是旁人兴许会被眼前的阵势唬住,然赵构等人全部都是上过战场之人,见怪不怪了。   岳飞目不转睛的扫视一圈,见众人眼神中的坚定之色,还有身上穿戴的盔甲等,满腹疑虑:“为何金兵身穿盔甲等与我军如此相似,莫不是有人私卖铁器,暗中支持女真人?”   此外,那位使者使了一个眼神,五千精兵,立即整齐划一的分成左右两排,每个人都将手中的长矛高高的举起,搭起一座长矛构成的横梁,赵构等人目不斜视,大步流星,泰然自若地大步向前走去。   高宠、赵有恭眉头紧锁,板着脸站在赵构左右两边;岳飞紧随在赵构后方,赵构为首向前走去。随着赵构等人一步步的前行,长矛搭建的横梁慢慢的散去,这个仗势本来就是震慑赵构等人。   在那位使者的心目中,宋人胆小如鼠,怯懦无比,尤其是上阵杀敌更是贪生怕死之辈,岂能让他们如愿以偿的进入毡帐中会见狼主,这样一来不仅仅是震慑赵构等人,更是为了金国的利益。   此计虽妙,却对赵构等人无效!   如果是其他大臣或许见到这样的阵势,直接吓傻了,赵构等人怡然不惧,毅然决然地向前走去,没有丝毫的畏惧,这让那位使者有些惊讶,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构等人的背影,也紧随其后进去了。   金国原本是分裂割据的局势,然而出现了一位枭雄之人,他便是金国的皇上,亦是金国的狼主——完颜阿骨打,他骁勇善战,有雄才大略,一直不甘屈服于辽主的统治之下,遂登基成为金国皇帝后,便展开与辽国大战的行动。   早期的女真族分为几十个不相统属的部落,完颜氏在女真诸部中地位并不突出。直到乌古乃任完颜部落族长时,完颜氏才发展成为强大的部落,并征服和联合十几个部族组成部落联盟。   乌古乃成为部落联盟长,并被辽授予节度使称号。乌古乃利用辽国的支持,加紧进行统一女真各部的活动。乌古乃死后,其子劾里钵继任联盟长;劾里钵与其弟盈歌又战胜活刺浑水的纥石烈部,巩固了部落联盟,此时的部落联盟已扩大到三十余个了。   完颜阿骨打乃是金世祖完颜劾里钵次子,在他兄长掌控金国时,他便是一位金国内外人尽皆知的骁勇善战的将领,待他兄长退位,完颜阿骨打即位后。女真人与契丹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最后引发冲突。   若非契丹贵族对于女真各部落的压榨越来越重,完颜阿骨打借此机会,顺应民意,直接起兵反抗辽。次年,便建国号“金”,年号“收国”,建都会宁府。同年十二月,加号大圣皇帝,次年改年号为天辅。   可以说历史上的完颜阿骨打的确是算得上一位响当当的君主,对于灭亡辽也是功绩卓著。此时,赵构等人会见的便是完颜阿骨打,亦是金朝的狼主。即便完颜阿骨打成为开国皇帝,不过尚未真正与大宋制度一样,称之为皇上,而是所有臣子称呼为‘狼主’。   由于女真人皆是游牧,故而之前都未曾建筑宫殿,直到后期才开始建造宫殿,作为狼主的行宫,如同大宋一样。只不过,现在战事四起,身为狼主的完颜阿骨打,需要亲自在前线指挥,因为他想要亲眼看见契丹人全部都死绝才可安心。   毡帐便是皇上的帐篷,亦是狼主办公的地方,众位大臣全部聚集在毡帐之中,为得就是更好的商议讨伐契丹。如今,众人全部聚集是为了迎接大宋的使臣,完颜阿骨打确实没有入侵大宋之心,他最期望的便是覆灭契丹即可。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他是真心想与大宋结盟,共同商议出兵攻打契丹。   “禀报狼主,大宋使臣就在毡帐外!”   完颜阿骨打一听,连忙站起来,大喜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这……”   完颜阿骨打见士兵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声道:“是不是四弟故意刁难大宋使臣?”   士兵哪里敢说,就算完颜阿骨打是金国皇上,不过他也不敢得罪狼主的四弟,更何况他的四弟是首席大臣,又是储嗣,更是未来大金朝的皇上,只能沉默不语,实在是吃罪不起!   完颜阿骨打见士兵沉默不语,便知道了他猜得没错。他心知肚明,对于宋人自己这个四弟一直都瞧不起,眼高于顶,更是有入侵大宋之心,他数次劝说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任何的作用。   现在倒好,直接在毡帐前刁难大宋使臣,要是真的有个闪失,那么大宋与本国的盟约就此作废。另外,完颜阿骨打也听说了,这次的使臣不是朝中大臣那么简单,而是大宋皇帝的皇子,更是人中龙凤,深得大宋皇帝的宠信。   完颜阿骨打并非畏惧大宋,而是眼前是非常时期。若是宋、辽结盟,出兵攻打金朝,那么原本胜利的局势就会倾斜,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后患。正因如此,完颜阿骨打才提出与大宋朝结盟,就是断了宋、辽结盟的后路。   因为宋、辽之间有嫌隙,而大金朝与宋朝尚未有太大的间隙。若是大宋使臣在此地受到侮辱,或是有所损伤,他想的一切计划就全部白费了。于是,完颜阿骨打直接从毡帐内走出来,亲自迎接赵构等人。   与此同时,完颜阿骨打也知道四弟做事懂得轻重,就算是刁难也会有分寸。不过,完颜阿骨打还是有些不放心,目视前方,终于瞧见赵构等人,急忙上前,笑道:“天朝使者一路辛苦了!”   赵构回道:“狼主亲迎,乃是我等荣幸!”   “快快进入帐内歇息,早已备好酒菜!”完颜阿骨打一脸的热情,浑然没有丝毫的高傲,这让赵构有些糊涂了,看不懂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赵构点点头,欣然进入毡帐内!   完颜阿骨打也走进了毡帐内,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使臣大人,赵构却悄悄地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另外,他看见那位使臣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仿佛一切都稀疏平常,这让赵构心里更加笃定,他便是金太祖的四弟,亦是金朝未来的皇帝完颜晟,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资格,敢不惧狼主的怒火。 第四百五十九章 盛情款待   “来,宋使请坐!”完颜阿骨打进入毡帐后,热情地说道:“上酒!”   根据金朝风俗习惯,每逢重要贵客必定饮酒,这不是饭前的酒水,乃是一种尊重,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不过金朝尚未入侵大宋,故而饮用的是马奶酒,与辽一样。   金朝士兵打了胜仗,必定会饮酒,每逢喜事等也都会饮酒。原本饮酒的器具只有木质的,后来与大宋来往贸易,使得金朝贵族等都使用金银玉器为材质制作而成的酒具。   随着完颜阿骨打的一声立下,立即就有侍女端上酒水,马奶酒直接装在牛皮制作的壶中,不仅保持着原本的风味,更是携带方便。因此,女真人饮酒的文化历来已久,而且居住于北方,天气寒冷时,必须饮酒抵御寒冷。   并且,女真人喝酒最喜欢劝酒,每逢饮酒必定豪饮,不醉不归。这是一种风俗,完颜阿骨打以此显示出自己的诚意,还有对赵构等人的尊重。   赵构、赵有恭、高宠、岳飞四人分别落座,每个人眼前都有一壶马奶酒,又站着四位衣着华美、样貌秀丽的侍女,给予赵构等人斟酒,而他们所用的饮酒之物也都是纯金打造的杯子。   至于完颜阿骨打自己所用乃是瓷器,莫不要以为瓷器酒具不好,那是错误的。瓷器饮酒风味更浓郁,哪怕完颜阿骨打年事已高,依旧喜爱杯中物,这是他们的习惯,自小养成。   “多谢皇上赏赐!”赵构恭敬地谢道,他没有跟随女真人称呼,而是按照宋人文化去称呼。   接着,赵构端起酒杯,一股腥味扑鼻而来,让他皱了皱眉头,又见完颜阿骨打如此盛情招待,而他又不能不识好歹,只得硬着头皮喝下。那味道着实难以下咽,酒中带有一股腥味。   虽说是烈酒,不过如此喝法,着实难以接受。   赵有恭、高宠、岳飞等人也是喝了一杯,他们的感受与赵构一般无二。若不是在毡帐内,怕是众人直接将马奶酒倒了,他们是真的不习惯。这样的酒水简直就不是人喝的,口中还残留着马奶酒的腥味。   赵构曾经喝过马奶酒,不过那个时候与现在的味道简直天差地远,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说,更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宋使以为如何?”完颜阿骨打也喝了一杯,心情畅快,又见赵构等人都喝了一杯,微微一愣,笑道:“是不是感觉有些难以下咽?其实,不是本族人基本上都不会适应,然而我们就是喜欢这个味道,够劲道、够烈!”   “你们宋人喝得酒与我们不一样,回想当初也曾喝过,可惜味道还是不如我们的酒好啊!”   赵构笑道:“我等乃是宋人,自当不适饮用这等酒水。”   完颜打骨打说道:“非也,这样的酒才有劲力。正如上阵杀敌,喝下这酒,体内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哪怕天寒地冻也不必担忧。有此酒为伴,哪怕是契丹都依然无惧!”   “皇上所言极是!”赵构不卑不亢地回道,“但是,在下还是觉得酒适合就好,不必过多!多了则亏,少了则乏味,唯有适度才是正途。另外,在下以为这样的美酒充满野性,还是与我等不符!”   完颜晟冷笑道:“我看诸位是嫌弃吧!”   “四弟,住口!”完颜阿骨打见完颜晟出口插话,立即喝止住。   “果然是他!”赵构听见完颜阿骨打的何止声,他便笃定眼前的使臣便是完颜晟。   顿时,赵构的脑海中回想起金兵入侵大宋的事情,眼神中有些凌厉,一闪即逝。不过还是被完颜阿骨打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赵构,又看了看完颜晟,暗暗的想道:“莫非露出马脚了?”   完颜晟被自己的兄长喝止住,脸色骤变,再次瞪着眼睛看着赵构,眼里满是挑衅、嘲讽,还有一丝杀气。赵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笑容满面的回望着。   虽说完颜晟插嘴,完颜阿骨打训斥了几声,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究,赵构等人也都放在心里,并未表露出来。接着,众人又再次喝了起来,完颜阿骨打又命人将打来的鹿、山羊直接架在火堆上烤着。   鹿、山羊等都是现杀的,血肉之间还有一丝血丝,经过烈火的炙烤,直接滴落在炭火上。由于这里的天气有些寒冷,虽说大宋已经是春夏之际了,而这里的气候更像是冬天。   虽然有阳光,却不是那么炙热,就算是毡帐中,依旧感受不到一丝酷热。直到点起了火堆,众人才发现有些热,完颜阿骨打立即命人将毡帐掀开一部分,一股风吹来,温度再次降了下来。   此时的辽阳府气候适宜,不冷不热,女真人穿着也都是偏向于春季,而女子的衣着更是多种多样。原本还想让侍女跳舞助兴,不过眼下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完颜阿骨打也就放下这个念想。   喝着马奶酒,又吃着烤肉,赵构回想起后世中吃烧烤的经历,要是有啤酒的话,比马奶酒更好。吃着烧烤、喝着啤酒,那滋味真是难以形容,惹得赵构一阵向往!   由于连续赶路,又未曾歇息,完颜阿骨打更是考虑周全,直接让赵构等人下去休息,次日再做商议。原本赵构做好了女真人耀武扬威的准备,只是这样的情况与他想的相去甚远,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次完颜阿骨打将他们等人奉若上宾,不仅盛情款待,还十分尊重赵构等人,没有任何的傲慢,这与完颜晟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赵构着实有些费解,看不懂这唱的是哪出戏。   如果完颜阿骨打真的对宋人如此礼遇,那么之前的使臣也不会有苦难言。因此,赵构猜测其中势必有诈。不过这些事情,必须过了今晚才行,明日才真正见识到。   不仅仅赵构疑惑了,就连赵有恭、岳飞等人都有些不明白,他们实在是看不懂完颜阿骨打的打算,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结盟的,他居然一点都不着急,这更是想不通! 第四百六十章 夜探毡帐   “九弟,这狼主到底是什么用意,怎么搞的我都糊涂了!”赵有恭满腹疑虑的问道。   赵构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要说绑架或是其他什么,也不必如此盛情款待,不仅仅将我等奉若上宾,更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着实与以往有些不同!”   岳飞沉声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顺其自然,灵活应变!”赵构淡然自若地笑了笑,又暗暗地观察了一下帐外四周无人,又让众人靠近一些,低声道:“等会我便再去毡帐探听消息!”   “如此做,怕是有些危险,要不一起去?”赵有恭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赵构摇摇头,低声道:“你们都不必前去,人多嘴杂,行动不便,有我一人足矣!即便是发现了,也奈何不得我,我可以迅速回来。若是人太多,不仅目标大了,容易被发现,而且撤离时多有不便!”   众人低头答允一声,待夜幕降临后,赵构便悄悄地从帐内出来,他已经记住了前往毡帐的路线。另外,岳飞也在白天时观察了情况,故而赵构轻而易举的避开防守人员,以及巡逻士兵,便摸索到毡帐外。   赵构四处看了看,觉得目标还是有些大,而且不能全神贯注地探查消息,思索再三,又四处看了看,轻手轻脚地一跃而起,直接跳到毡帐上面。虽说毡帐是有支撑物,不过轻易地站在上面,又不被发现,还是需要本事的。   于是,赵构首次成为梁上君子,悄悄地听到毡帐内完颜阿骨打、完颜晟,还有其他人的谈话声。   “二哥,为何你白天如此低声下气,难道我们大金害怕宋人吗?”   完颜晟怒气冲冲,他为今日招待赵构等人的事情生气,因为那个时候的完颜阿骨打完全不像是狼主,更像是狼崽子,就像是狗腿子似的,只不过这些话他无法说出口,只能含蓄的说了一句。   完颜阿骨打不仅盛情招待赵构等人,还给予足够的尊重。即便是他插嘴,完颜阿骨打直接喝斥不说,更像是一种赔礼道歉。赵构等人并不是大宋派来的第一个使臣,也不是最后一个。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必如此。毕竟,以前的那些使臣各个都是胆小如鼠之人,就连喝马奶酒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吃着还有血液的鹿、山羊的肉了。虽说赵构等人有些与众不同,完颜晟也清楚,但是他觉得完颜阿骨打这样做,完全是将大金国的颜面丢尽了。   若不是完颜阿骨打是皇上,更是自己的二哥,完颜晟真的想予以反驳。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是忍下来了,心里还是憋着这口怨气,直到赵构等人回去后,众人慢慢的退去后,他才发泄心中的不满。   “四弟,你先莫生气!”完颜阿骨打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是盛情款待?在我眼里,南人与契丹相差无几!不过,这次的使者身份与之前的不一样!”   “那又如何?”完颜晟还是怒气难消,质问的说道。   完颜阿骨打回道:“那位与我对话的使臣乃是南人皇帝的儿子,身份不一般。最重要的是你以为我与他真的是在谈论酒吗?那你就真的需要锻炼才行,此子比你要强不少!”   完颜晟不服气的说道:“二哥,你说的也太远了吧!”   “别不服气!”完颜阿骨打板着脸,冷笑道:“今日与他的一番对话,看上去没有多大的文章,只不过彼此心知肚明。说的都是对抗契丹,还有就是我朝与宋朝联盟的事情。”   “不知你还记得他曾说过,多了则亏,少了则乏味,唯有适度才是正途。”完颜晟点点头,他记得这句话,还有后面的那句话,又听见完颜阿骨打接着说道:“他这话看似简单,实际上说的是我族乃是野蛮之人不说,还提及过适度问题,说白点他的意思就是面对契丹时,要适可而止,也就是南人的态度,各自有各自的坚持、底线。”   赵构在毡帐上听着完颜阿骨打的评论,他真的感觉到有些汗颜。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接下来,并无其他意思。但是,完颜阿骨打却想得不一样,他说的每句话都蕴含其他意思,这让赵构不得不佩服。   若非他随心而说,怕是真的着了完颜阿骨打的道,最重要的是看上去和颜悦色的狼主,实际上心机深沉,每一步都是在他算计内,唯一无法控制的就是他人所说、所想。   虽说赵构猜到完颜阿骨打热情款待,非奸即盗,不怀好意。但是,他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暗暗地赞叹一声:“不愧是狼主,当真是心思难以揣度,须得小心为上才是!”   “即便如此,那也不必如此这样!”   完颜晟不得不承认赵构等人与以往的不同,而且他们的胆识早在之前就见识过了,最重要的是在赵构身上他看见了旗鼓相当的气势,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就算是掩饰的很深,不过还是被他瞧出来了。   无论怎么说,完颜晟就是瞧不起南人,更是眼高于顶,要不是这次会谈是完颜阿骨打吩咐的,他根本就不愿意听从,也不会前去迎接赵构等人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何狼主会安排自己前去,因为身份相当。   “你懂什么,这是计策!”完颜阿骨打低声训斥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不喜欢。你要记住,若想成为大金国的皇上,必须谨记不得喜形于色。”   “即便是心里再不喜欢,也不要轻易地表露出来。在你表露心意的那一刻,你便输了。因为所有人都能看出端倪,借此发难,怕是百口莫辩。你是我的四弟,亦是我的左右手,更是未来的皇帝,你要时刻记住才行!”   “与任何人谈话,哪怕你想要他死,也不得表露出来,要让他人看不见你的心思,你才能胜利。喜形于色,是你的优点,亦是你的缺点,务必要改之!若是因为你影响了我的大计,到时候休怪我不留情!”   “大计?”   赵构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盼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因为他无法确定完颜阿骨打的心思,着实难猜,最重要的是历史上的完颜阿骨打的确没有入侵大宋的心,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事后真的还了燕云十六州的其中几个,只不过后来因为完颜晟登基为帝,故而直接撕毁盟约,直接入侵大宋,这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事情。今日三更,缺的章节,终于补全了!!跪求推荐票、月票、多多订阅!!!? 第四百六十一章 博弈   “大计?”完颜晟疑惑的看着兄长,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完颜阿骨打叹息一声:“四弟,你行事太过于冲动,要想真正完成宏图霸业,一定要学会运用计谋。若是一味的使用蛮力,或是武力,那也不过是匹夫之勇;宋人虽然文弱,不过有些文化倒是可取,就比如说:计谋!”   “二哥,什么是计谋?”完颜晟正如狼主所说的那样,有勇无谋,他一生崇尚武力,唯有武力解决所有问题,这是完颜晟的想法,作为他的哥哥,完颜阿骨打岂能不知。   “武力不过是小道,大道便是用计谋,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取得胜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是阴谋,然为达目的巧妙运用便是阳谋!”完颜阿骨打谆谆教诲道,“现在我朝与宋朝结盟便是用的阳谋,而你之前所作却是阴谋!”   “阴谋诡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若是事后追究,难辞其咎!阳谋却是更加高明,哪怕知道了,也不必担心,因为各取所需,就算反悔也没有退路了,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四弟,你是未来大金的皇帝,切记不可只有阴谋,一定要有阳谋,唯有懂得运用头脑之人才能真正称霸天下。至于你的那点心思,我岂能不知,不过你要明白有些时候要懂得隐藏才是!”   “今日的那位使臣他的身份不必多说了,可他必定是你未来的心腹大患。因为他懂得用脑,而且那身胆识,怕是放眼大金朝也是屈指可数。另外,他身边的几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全部都是骁勇善战之人!”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都是有功夫之人。四弟,你忘记了,宋朝的那一位吗?今日使者之中,有一人你不觉得很眼熟?若是猜的没错,怕是他的子嗣,想必功夫也不弱!”   完颜晟怒气冲冲的说道:“是他?”   “当初你与他对战,败下阵来,就连我都差点被他挟持,要不是人多取胜,怕是难以伤到他。所以你要记住,南人之中也有一些本事过人之辈;再说了,那年轻人是他的子嗣,必定不好应付!”   赵构听完完颜阿骨打的话,他终于明白今日完颜阿骨打为何会多看了一眼兄长,只因兄长是十三叔的独子,二人容貌有八分相似。直到此时,赵构才知道那个时候父皇说十三叔在执行一次任务,回来后遭受重伤,差点垂死的事情。   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当年的赵似与金朝发生冲突,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战争,最后的结果就是赵似败了,逃走了。若是单打独斗,赵似不惧金朝任何人,只是他们人多势众,最后受伤颇重。   “既然他是那人的子嗣,那还为何要对他们如此客气?”完颜晟提及赵似,心里也是一阵佩服,自己等人都不是赵似的对手,就连他都败下阵来,差点死了,最后要不是人多取胜,恐怕真的完了。   完颜阿骨打摇摇头道:“四弟,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完颜晟是直肠子,他是真的不明白就直接说了出来。   完颜阿骨打哭笑不得地说道:“四弟,莫非你忘记了此次他们前来是为了何事?”   “二哥的意思是与宋朝签订盟约?”完颜晟疑惑道,“那与这件事有何关联?”   完颜阿骨打笑道:“没有直接关系,却有很大的关系!”完颜晟又听不懂了,完颜阿骨打只得继续说道:“宋朝幅员辽阔,富庶之地甚多,又有丰富的资源,我朝这点上是无法比拟的!”   “但是宋朝、契丹虽签订盟约,互不侵犯,可是宋朝自诩天朝,岂能心甘情愿的任由契丹欺凌。即便是臣子答应,作为皇上的也不可能答应。再说了,百余年前契丹便与宋朝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可惜宋朝败了,那个时候的契丹如日中天,要想击败谈何容易;现在的契丹不过是强弩之末,不值一提!正好,我朝愿与宋朝结盟,共同讨伐契丹,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来,可以帮助宋朝皇帝完成他的心愿;二来,也可以帮助我们取得契丹的疆土,这样一来对于我们是有利无弊。所以说,借助宋朝的力量攻击契丹,对于我们而言省去了不少功夫!”   “宋朝兵多将广,至于战斗力也不清楚。毕竟,这么多年契丹并未与宋朝发生战争,我等不知,那么契丹自然也不知了。若是宋朝出兵,契丹必定调集大部分兵力对付宋朝,而我们便可以趁虚而入,直取上京!”   “此时,不应与宋朝为敌,理应顺着他们,这样一来她们回京以后,必定会如实上奏宋朝皇帝,对于结盟更加稳固,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我们去考虑的了,只要灭了契丹,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完颜晟恍然大悟道:“二哥好计谋!”   “四弟,不是二哥要说你啊!你也该好好地读读兵书,宋人的兵书还是有一些道理的,于你来说有利!”完颜阿骨打劝说道,“若是你想完成自己心中的事情,那就得学习他们的文化,借助他们的手给予还击,那样岂不是更好!”   完颜晟郑重的点点头,他自问是金朝的首辅大臣,又是储嗣,未来的金朝皇帝,故而眼高于顶。现在听到二哥的话语,让完颜晟更是一阵佩服,而且他心中所想之事,完颜阿骨打一清二楚,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赞成。   只因完颜阿骨打自己也想,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说了一个时辰,时候有些晚了,完颜阿骨打就觉得头痛,就连视野也有些模糊了。突然,完颜阿骨打轻声咳嗽起来。   “咳咳!……”   完颜晟担心道:“二哥,你身子没事吧!”   “现在还死不了,只有灭了契丹,彻底让他们灭族才能安心!”完颜阿骨打厉声说道。   完颜晟沉默不语,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兄长。若非消灭契丹是他的心愿,完颜阿骨打一直撑着有些病重的身体,愣是亲自上前线,为得就是亲眼目睹大军攻破契丹的首都,将契丹的皇帝生擒,成为阶下囚的那一天。   赵构再听了一会,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休息。此时,赵有恭、高宠、岳飞等人都在等待他回来的消息,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他们可都做好准备直接杀出去。   “九弟,怎么样?”赵有恭见赵构平安归来,舒了一口气,又再次问道。   赵构板着脸,沉声道:“果然有阴谋!”   于是,赵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了。众人无不骇然,原来狼主完颜阿骨打并非真心实意的想要结盟,只是借助宋军的力量牵制住辽军,自己等人好坐收渔人之利。   “既然如此,那我们有必要继续谈结盟?”赵有恭皱着眉头问道。   “谈,必须谈!”众人不解的看着赵构,他笑着说道:“金朝需要大宋牵制住契丹,我们不也是这样想吗?看似简单地结盟,不过是一场博弈,这场博弈看谁笑到最后罢了!”   “既然金朝如此想,那我们便将计就计,还有我们此行的目的。只不过这场博弈到底是谁胜利,那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赵构一锤定音,然后又让众人全部歇息去了,因为时辰不早了。若是再不休息,怕是明日没有精神。众人全部都躺下直接睡着了,就连赵构也直接睡下了,因为明日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必须养好精神才行。 第四百六十二章 水到渠成   次日,众人皆早早醒来!   如果是在大宋,那他们兴许还可以多睡会;现在在辽阳府,金朝的地盘上,岂能真的熟睡。因此,众人早早地便醒了,而他们也闲暇无事,便准备四处走走看看。   “使者大人哪里去?”   赵构笑道:“我等想去走走!”   “使者大人且稍后,待我禀报狼主再行定夺!”侍卫拦住赵构等人,面不改色的看着众人。虽然有些恭敬,更多的是疏远,还有一丝嘲讽。   赵有恭等人当即气恼不已,他们都是高傲之人,一连数次在此地遭受奚落不说,就连小小的侍卫都如此看待他们,这让他们如何忍受得了。但是,赵构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然后让他前去禀报再回话。   “九弟,为何要阻止?”赵有恭不解的问道。   赵构沉声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是大宋。若是发生争执,吃亏的是我们,再说了这个也是正常。毕竟,狼主也是在此处歇息,这是职责所在,不必动怒;至于他们的脸色,那更不必放在心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能屈能伸也!”   片刻后,那位侍卫前来了,还有完颜晟一同前来。由于狼主尚未起来,故而由完颜晟陪同,也就是同意他们四处走走转转。但是,这样一来也就是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赵构却不以为然,赵有恭等人却是板着脸,唯有高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就像是冰块似的。   虽然无法自由行动,又有完颜晟陪同。不过,赵构等人还是在他的带领下看了一下金兵操练的情况,也就侧面的了解了一下金兵的情况。接着,他们又去用了饭。   赵构等人皆是大宋子民,吃五谷杂粮习惯了,哪里适应得了金朝的食物,昨日那顿已经让他们记忆犹新了。若是再来几次,怕是真的受不了。另外,完颜晟的态度上改变了许多,这个原因唯有赵构知晓,不过他没说什么。   在辽阳府,赵构也是自出生以后首次品尝到新鲜的牛奶滋味。虽然味道有些腥,不过比昨日那顿要好了不少。过了半个时辰,狼主派来使者邀请赵构等人前去毡帐中。   赵构知道终于进入正题了!   完颜阿骨打见赵构等人,依旧是微笑的说道:“诸位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多谢狼主抬爱,我等睡得尚可!”赵构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转弯抹角了!”完颜阿骨打直接了当地说道,“如今,我朝与契丹战事已起想必诸位知晓,自不必多言!契丹人乃是阴狠之辈,一直以来认为我朝是他们盘中餐,对我朝予以欲求!”   “在百般无奈之下,这才集结本朝上下之力,出兵攻打契丹;大宋与契丹的恩怨,想必诸位比我更清楚,那也不必再说了。现在大宋与我朝结盟,共同讨伐契丹乃是顺应天意,大势所趋!”   “契丹作威作福百余年,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只要大宋与我朝结盟,诸位所提意见,我一律答应,绝不反悔!”   赵构微笑道:“狼主言重了!我朝与大金朝结盟,的确算得上是如虎添翼,而契丹不仅仅是大金朝的敌人,更是我大宋的仇敌。虽有结盟在前,不过契丹人却不曾真的遵守。”   “在契丹与大宋接壤之地,百姓隔三差五遭到契丹士兵的侵扰。虽有雁门关阻碍,不过还是有些契丹将领不服气,寻衅滋事。如今,赵某受我朝皇帝陛下旨意前来与狼主商议结盟之事,当真是深受皇恩!”   “我朝皇上一直有个心愿,那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此州本是我华夏之疆土,奈何出现****,割地以取得权力。无论是太祖皇上,还是当今皇上,都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   “辽占据燕云十六州百余年,一直尚未重新回归大宋手中,故而赵某恳请狼主大人答允!”   燕云十六州的重要性,赵构不说,完颜阿骨打岂能不知。只不过他心里真的有些不舍得,要是真的同意了,那就是君无戏言,更何况他是金朝的皇上,更是一言九鼎。   只是拱手相让,没有任何的报酬交换,这让完颜阿骨打有些犹豫,心中正在衡量一下利弊。完颜晟听闻赵构所言,顿生怒火,这不是明摆着趁火打劫,而这个劫却不得不顺着,这让他心里窝火。   完颜阿骨打爽快地回答:“理应如此,那边说好了,宋朝出兵攻打契丹南面,我朝出兵攻打西面,正好形成包夹之势。宋取辽南京析津府,我朝取辽中京大定府,你看如何?”   南京析津府,是辽国陪都,又称燕京;中京是辽代的五京之一,从辽统和二十一年开始,到统和二十五年基本建成,并设立了大定府,辽朝皇帝常驻在这里,接待宋朝的使臣。   因此,中京不是辽朝的首都,却不弱于上京,甚至比上京还要繁华,就连都城也更加宏伟壮观。至于南京析津府的繁华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对于宋朝来说,以此为界限,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好,就依狼主所说的那样!”赵构没有犹豫,直接赞成了。   狼主完颜阿骨打有他的打算,赵构也有自己的打算,至于谁利用谁。现在还不一定,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便知道了。完颜阿骨打没想到赵构如此痛快便答应了,当即开怀大笑,犹如看见了辽的末日到来,还有金朝的未来一片光明,如何让不让喜不自胜。   此次谈判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就连完颜晟也拍手赞成。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金朝真的诚意十足的与宋朝结盟,实际上暗藏杀机,只不过签订盟约的两人各怀心思罢了,正好各取所需,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简单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准备签订盟约,也是出奇的顺利。狼主完颜阿骨打、赵构二人各执一份,上面不是签名,而是加盖印章,又按了手印。   但是,还有一件事,狼主完颜阿骨打没有提及,赵构也不可能傻到自己提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巴结不说,还落下千古骂名,他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赵构就像没事人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与完颜阿骨打商谈出兵的路线,还有各自约定的兵力多少,这些都需要有个约定。另外,没有按照约定执行,那便是撕毁盟约,这些全部都在盟约书上写清楚。 第四百六十三章 正面冲突   狼主完颜阿骨打见赵构只是提议结盟之事,并未说到其他事情,这让他有些不悦了,淡淡的问道:“宋使是否遗漏了什么事情?”   “还有吗?”赵构心知完颜阿骨打所说是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再次看了看盟约书,一本正经的回道:“回禀狼主,赵某看了又看,的确是没有任何的遗漏!”   完颜晟面色不悦,怒吼道:“莫非宋使忘记了理应向我朝缴纳岁币吗?”   “哦,这是为何?”赵构面色不变,淡淡的回了一句。   “当初宋朝与契丹签订盟约时,必须每年缴纳岁币,以报两国和平。如今,宋、辽之盟已然无用,乃是与我朝签订盟约,理应也像契丹一样,向我朝缴纳岁币。”   完颜晟理直气壮,气势汹汹地说道:“并且,契丹灭亡在即,理应如此!若是宋使忘记了,不妨向宋朝皇帝请示一下,看看是否是这个道理!”   赵构目不转睛的望着完颜晟、完颜阿骨打,坚定地回道:“契丹与大宋结盟,乃是百年以前的事情;现如今这套已经不适宜用了。如今,大宋与金朝结盟,只不过是军事结盟罢了!”   “即便契丹被灭,我朝也没有任何理由缴纳岁币。再说了,现在的大宋不必缴纳岁币换来和平。以前的事情,乃是太宗皇帝的决定,我亦无权过问。现在是我父皇掌管天下,又何需用此方法维持和平。”   “大宋地大物博,又有百万雄师,更有冲锋陷阵的将领不计其数。若是狼主无意与我朝签订盟约共同讨伐契丹,那么这个盟约就此作罢。狼主继续率领大军攻打,大宋则两不相帮如何?”   完颜晟怒吼道:“大胆,敢对狼主如此无礼!”   完颜晟不顾完颜阿骨打在场,直接命令侍卫前来,想要擒拿住赵构等人。与此同时,赵有恭、高宠、岳飞三人立即站起来,站在赵构的四周,而他却佁然不动,端坐在椅子上。   赵有恭等三人面露凝重之色,却怡然不惧;他们来时便已经准备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不必介怀。赵构却丝毫不动,因为他的目光看着完颜阿骨打,只要他真的下了杀令,那么赵构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将他们全部杀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赵构等人被重兵团团围住,毡帐外共有五千精兵。若是赵构等人稍有异动,便会一拥而上的冲杀上来。赵构等人武功高强,面对这些不怕死之人,怕也是两败俱伤的决定。   冲突一触即发,是战是和且看完颜阿骨打的表现!   此时,完颜阿骨打思想正在做着搏斗,赵构的傲气,以及泰然自若,那种不动声色,怡然不惧不是伪装,而是真的。这让完颜阿骨打有些不明白,他不知道赵构的依仗是什么。   如果仅仅凭借他们四人,要想闯出大营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完颜阿骨打看见赵构的目光盯着自己,那一瞬间他明白了。赵构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自己一声令下,那么就是鱼死网破的结果。   赵构的深浅,短短的两日功夫根本就试探不出来,完颜阿骨打不知赵构是否有武功,唯一确定的是赵构有勇有谋。另外,他身边的三人将他保护起来,足以看见赵构的地位不低。   “四弟,退下!”完颜阿骨打叹息一声,又重重的说道。   完颜晟急切道:“狼主,他……”   “我让你退下,你没听见吗?是不是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完颜阿骨打厉声喝道,完颜晟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将侍卫退了出去,而金朝的大臣再也没有以往的热情,全部都是冷漠且敌意的看着赵构等人。   “宋朝有一句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完颜阿骨打赞叹一声,淡淡的说道:“那你以为如何?”   赵构让赵有恭等人退下,沉声道:“既然狼主有意与我朝结盟,共同讨伐契丹,那么理应建立在平等互惠的条件下。无论我朝还是金朝都是平等的,要是我朝向金朝缴纳岁币,那不是平等条件下,更像是一种委曲求全!”   “狼主是否忘了,此次的结盟并非我朝提及,乃是你们先行提及。若非我朝陛下正有此意,怕是无法达成这样的盟约。如果真的按照惯例,理应是狼主向我朝皇帝缴纳岁币,算是盟约金!”   “现在我朝与金朝双方都出兵,我猜想契丹必定派兵镇守南方应对大宋军更多。我朝吸引着契丹的兵力,金朝才有机可乘。如果我朝不出兵攻打契丹,依然有办法收复燕云十六州!”   “只不过这个时间会延后五年时间,五年时间便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但是,狼主是否愿意等的下去?所以说,要签订盟约,那必须建立在平等互惠互利的条件下才行!”   完颜阿骨打心里一惊,暗暗地想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完颜晟也是一脸的茫然,昨夜完颜阿骨打与他说的事情,眼前的这人居然知道,这让他有些惊讶。   “那岁币之事就此作罢!”完颜阿骨打想了想,权衡利弊后,还是答应下来了。   纵然他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答应。因为赵构的态度十分坚决,不会退让半分。另外,赵构的分析他们都是明白人,话中意思也懂得。若是宋朝不出兵,那么契丹便可全力以赴的对付金兵,最重要的是宋朝出兵相助于契丹的话,那么倒霉的便是金朝。   即便金朝知道契丹的情况,却对宋朝的了解不深,要是契丹与宋朝结盟,目的也是燕云十六州的话。那么契丹在情势所逼之下,必定会答允下来,这样一来真的大大的不利。   此外,完颜阿骨打也知道自己等不了那么久了。如果宋朝出兵相助于契丹,那么这场战役便成为持久战,宋朝不出兵,只出粮食等,这场战役也不好打,最后完颜阿骨打看不见契丹灭亡的结局了,这将是他的遗憾。   赵构据理力争,引发的冲突,以赵构获胜。因为狼主退步了,而赵构正是借着这点直接取得上风。只不过金朝人又岂能轻易地损失颜面,他们必定会想尽办法挽回,而这些赵构早已做好准备,静静的等待即可。 第四百六十四章 以退为进   果然,正如赵构所想的那样,完颜晟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的性子必定挑衅,也可以说是想要证明金朝勇士比宋人的将领要强悍,故而完颜晟主动提出来,这也是赵构所要的。   “宋使刚才所言,大宋兵多将广,人才济济!”完颜晟目不转睛的望着赵构,傲气地说道:“此言差矣!”   赵构淡淡地回道:“哦,此话怎讲?”   完颜晟道:“我朝虽地域尚小,无法与之宋朝比拟,然我朝勇士也不遑多让。即便是虎狼的契丹都败在我朝勇士之下,更何况文弱的南人。自古以来,契丹与宋朝发生数次交锋,每每战败皆是宋朝。”   “如果真的如同宋使所言,那岂能落败!然,我朝与契丹开战,鲜有败绩。如此说来,我朝勇士比之宋朝将领更加勇猛无敌。”   赵构笑道:“大人此话自有一番道理,不过契丹犹如草原上的雄鹰终有迟暮的时候,理所应当!”   若非完颜晟步步紧逼,赵构也不会说话不留余地,直接予以反驳,而且还骂人不带脏字,当真是境界非同一般。赵构针对完颜晟的话,予以剖析直接道出了,金国屡次胜利皆因契丹已经衰弱了,犹如雄鹰一样,再也飞不动了。   另外的一层意思便是,宋朝与契丹发生战争时,乃是契丹如日中天之日,也就是贬低金朝勇士。   完颜晟就算是笨,也不可能听不懂这话,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差点暴走直接要杀了赵构。只因赵构的嘴巴实在是太尖利了,他根本就接不上话,还屡次被赵构讽刺,这让他颜面扫地,最重要的是在场的都是武将,有些是他的晚辈,也有些是他的兄弟,让他如何下台。   “你……”完颜晟被气得不行,恨不得杀了赵构的心都有了。   赵构的话终于激怒了狼主完颜阿骨打,他不在乔装,冷冷地说道:“宋使,此话言重了!”   身为金朝皇帝,自当赞扬臣民。若非他们冲锋陷阵,勇猛杀敌,又怎么会取得辽阳府,逼得契丹军连连败退。但是,赵构的话着实不中听,就连他都受不了,更何况完颜晟。   完颜晟喝道:“既然宋使认为我朝勇士不如宋朝将领,那不妨比试如何?”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赵构为难的说道。   赵有恭、岳飞等人瞥了一眼赵构,面面相觑,默默地想道:“终于上套了!”   “怎么,你怕了?”完颜晟嘲讽的说道。   赵构摇摇头道:“不是怕了,而是比试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伤了宋朝与金朝的和气不说,还影响邦交,那又是何苦呢!”   完颜晟怒极反笑:“呵呵!既然宋使大人如此自信,那咱们不妨约法三章如何?”   “如何约法三章?”   “若是在比试之中有任何的损伤,都不可有嫌隙之心,依然要倾尽全力完成这次盟约。”   “这……”   完颜晟讥笑道:“怎么不敢了?”   “大人有此雅兴,那我等岂能不从!”赵构微笑地回道,“不知如何比法?”   “不如咱们就将军对勇士,看谁更胜一筹。”完颜晟见赵构答应了,得意洋洋地说道:“既然宋使提及宋朝人才济济,将领无数,想必大人身边的三位也是高手,就让他们代为出战即可;采用三局两胜制,胜了两场便是赢了!”   “好!”赵构一口答应下来,又露出一脸担心的模样,道:“若是比试中出现伤害,那该如何是好!”   “一律无罪,你看如何?”完颜晟一锤定音地回道,“此地太过狭小,施展不开手脚,咱们还是移步校场!”   赵构连忙站起身,紧随在完颜晟的身后,大步流星的走向校场。   赵有恭、高宠、岳飞三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心中有数。因此,他们面不改色,风轻云淡的跟随在后面。   狼主完颜阿骨打等人也前来了,他是金朝皇帝,也算是御前比武,生死不论。只要对方认输即可,这点完颜阿骨打比谁都清楚,他唯一担心的便是赵有恭,因为他与赵似太像了,那个时候赵似给予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故而忌惮不已。   至于高宠一直板着脸,从未流露出任何感情,不悲不喜不怒不嗔,无懈可击,这也让人猜不透他的深浅;岳飞一看便是武将,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便看出来了,要知道完颜阿骨打也是戎马一生,岂能看不出。   完颜晟不知道的是,这个比试早就在赵构的计算之内。那天晚上,赵构便已经吩咐众人,可能会一场恶战。至于原因,赵构卖了关子没有说出来,不过众人也猜到了。   宋朝与金朝签订盟约,势必会提及岁币的事情。这点赵构是当仁不让,据理力争,这是他从汴京出发给予皇上的承诺,更是一种责任。另外,赵构也想见识一下女真将领的战斗力。   由于赵构身边只有三个人,故而他们的顺序随便,没有先后之分。但是,金朝这边派出了三元虎将,分别是完颜宗弼、完颜宗望、完颜昂。完颜宗弼、完颜宗望是完颜阿骨打的四子、二子,完颜昂则是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的幼弟,而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二。   金朝这边排除的将领是以年纪划分,虽然完颜昂辈分较高,不过他的年纪最小,反而与赵有恭对决;完颜宗弼与岳飞,完颜宗望与高宠,这样的分组刚刚好,亦是最佳的。   赵构入乡随俗,他们怎么安排,自己这边就怎么派人,一切遵从完颜晟等人的意思,没有半点怨言。   完颜晟见赵构如此安排,不免有些得意。无论完颜宗弼、完颜宗望,还是完颜昂,他们三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将领,尤其是完颜宗望、完颜宗弼二人更是统帅一方,称之为‘常胜将军’。   由于赵有恭、高宠等人年纪尚幼,故而没有排除一些超过三十以上的将领,这是他们的自尊心作祟。因为三十以上的将领,能征善战,要是派出去的话,哪怕是胜利了,也觉得有些胜之不武,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也就就此作罢。   如若不然,金朝方面排除的将领必定是女真人眼中的‘战神’。不过他们又有些瞧不起宋人,以为这几人便足够应付了。   赵构这招以退为进,完颜晟步步紧逼,实际上都是一个圈套,完颜晟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自己正中赵构的下怀。 第四百六十五章 宿命对决   “完颜宗弼!”   “岳飞!”   “请!”   完颜宗弼、岳飞二人互报了名讳,展开了第一场比试。   三场比试一头一尾责任重大,胜了不仅提升我方士气,更是鼓舞众人,给予第二场比试的人员减少了些许压力;至于第三场则是压轴出场,更是责任重大,不可有半分马虎大意。   此次比试,既是他们六人之间互较高低,又是宋、金两朝将领的比拼。并且,这也是一种试探,互探对方的深浅,做好充足的准备。   “完颜宗弼!”   赵构喃喃自语一声,上下打量着他,只见此人提拔高大,比之岳飞不遑多让,可见完颜宗弼臂力过人;又见他一双剑眉,眉宇间与完颜阿骨打有几分相似,身穿铠甲,便知他是上阵杀敌的大将。   只不过完颜宗弼留着络腮胡须,看不出真实年纪,板着脸,手持一柄开山斧。赵构掂量了一下,足有百余斤;岳飞却是穿着便服,为了方便出行,并未穿戴铠甲,手持沥泉神枪,彼此对峙。   从气势上二人旗鼓相当,赵构再次看去,又想起他是完颜阿骨打的四子,又称‘四太子’。金朝的皇子不称皇子,乃是统称为太子;至于皇位传承,也不是父传子,更是兄终弟及,为得是金朝更加强盛。   若是子侄长大,能独当一面,再禅让皇位。这是一种传承,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轮到完颜晟成为储嗣。毕竟,完颜阿骨打的子嗣有数位,各个都是能征善战之人。   “他是金兀术!”赵构暗暗地吃惊,他没想到眼前的完颜宗弼会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兀术。   在历史上金兀术、岳飞二人算得上命中注定的对手,只不过岳飞的兵法以及用兵之道就连金兀术都汗颜,屡次败下阵来。现在他们二人对战,当真是宿命对决不说,更是时代的传承。   历史上汴京被金兵攻破,掳走徽宗、钦宗二帝,金兀术功不可没。对于金朝来说,金兀术是英雄人物;对于大宋百姓,金兀术就是恶贼。赵构目光变得更加冷厉,目不转睛地望着完颜宗弼。   “此人必须死!”赵构暗暗地想道。   赵有恭、高宠二人撇过头见赵构杀气十足,面面相觑,他们之前听从赵构的吩咐,不到万不得已莫不要真的下杀手。如果真的杀了,那就难以出去,不过可以将对方打成重伤。   现在还是刚刚开始,赵构却率先流露出杀气,着实让他们二人有些不明白。   “九弟!”赵有恭低声喝道。   赵构幡然清醒过来,讪然一笑,再次目不斜视的观察着场中二人的比试。   完颜宗弼、岳飞二人武功不相伯仲,岳飞枪法精妙,又魁梧有力;完颜宗弼手持开山斧,力大无穷,比之岳飞更多的是力量上占优。岳飞深得周侗器重,传授于他武艺,更得神兵利器。   岳飞手中的银枪猛地刺了过去,完颜宗弼立即收回攻击招式,转为防守;开山斧斧头甚大,直接挡住了沥泉神枪的枪刃,发出一阵‘乓乓’声。岳飞左手提起银枪,长枪直接顺着斧头划了过去,直刺面门。   “起!”完颜宗弼大喝一声,双手猛地用力,直接用开山斧震开了岳飞的攻势。   岳飞双手的力量放在银枪上,哪里想到完颜宗弼会有此一招,一时不慎直接倒退数步。   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看见岳飞被完颜宗弼震开了数步,面带微笑,高兴不已。   完颜宗弼可以徒手擒狼,论臂力乃是金朝无人能力,更有开山斧助阵,更是如虎添翼。完颜阿骨打很是自豪,皆因完颜宗弼遗传了他的本事,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完颜晟更是高傲的瞥了一眼赵构等人。   “四弟,你看老四这招如何?”完颜阿骨打自豪地问道。   完颜晟笑道:“甚好!”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没想到能抵挡住老四的招式!”完颜阿骨打的目光看向了岳飞,又见手中的长枪,皱着眉头,道:“他手中的长枪必是神兵利器,而他的力量也不弱,定然是军中将领!”   完颜晟点点头,赞同道:“此人的武艺不再老四之下,更是伯仲之间。只不过老四乃是我朝的勇士,力大无穷,岂能落败。”   完颜阿骨打点点头,目光再次看向了完颜宗弼,眼里有些惊喜,又有些无奈,还有一丝愧疚。   完颜宗弼自幼跟随在他的身边南征北战,完颜阿骨打更是对他疏于照看。完颜宗弼出生时,正好是金朝最为难之际,他便无心管束,任由他发展下去,这也让完颜宗弼自幼野惯了。   终日与狼为伍,更像是野孩子,而完颜宗弼的目光充满着狼性,那是一种嗜血的目光。回想当初完颜宗弼只有十余岁,便独自进入深山老林之中,徒手擒狼不说,更是与熊比拼力量,差点死去。   若非完颜宗望恰好出去打猎瞧见,只怕完颜宗弼已经死在熊掌之下。自此以后,完颜宗弼只听完颜宗望一人的建议,无人能约束他,就算完颜阿骨打是他的父亲,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父亲而已,并无太多的亲情。   因此,完颜阿骨打直接将完颜宗弼发配前线,让他冲锋陷阵,任由他自生自灭。没想到完颜宗弼不仅活下来了,还建立了军功,就连完颜宗望的威名都被他掩盖过去,成为金朝赫赫有名的勇士。   完颜阿骨打想起完颜宗弼吃过的苦,心里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可奈何。若是完颜阿骨打年轻二十岁,或许可以压制住完颜宗弼,奈何他现在的身体有些虚弱,就连寻常的比试都难以坚持下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完颜宗弼肆意妄为。   若非完颜宗望约束,怕是完颜宗弼真的成为一匹野狼,无人能驯服。即便是完颜晟对他也是束手无策,皆因完颜宗弼太过孤僻,不喜与人交流,除了完颜宗望以外的任何人,其它的都只是遵从命令行事。   即便是这次的比试,亦是完颜宗望劝说的。对于完颜宗弼而言,他的一生只有战争,再无其他,哪怕是狼主是他的父亲,也不过如此,丝毫没有放在眼里,这便是完颜宗弼的孤傲,犹如狼一样。 第四百六十六章 平分秋色   “狼主,老四的性子就是这样,不必介怀!”完颜晟见完颜阿骨打叹息不已,便知道他想起了完颜宗弼的过往,更能明白他心中的无可奈何,压低声音道:“日后老四会改变的,要相信他才是!”   “我怕日后的老四无人能镇得住!”完颜宗弼的改变,完颜阿骨打知道,要不是这些年对他的关怀,怕是完颜宗弼根本就不会听从他的命令,只是他的担心的未来的完颜宗弼真的起来以后,怕是无人镇得住。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怕未来的金朝会有事情发生。金朝之所以能够击败契丹,皆因上下齐心,兄弟和睦,手足之间绝对没有争执,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会去强求,可是完颜阿骨打在完颜宗弼的眼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仿佛无欲无求,却又有些不妥。   完颜晟劝说道:“狼主忧虑了,我相信老四不会那样的。再说了,不是还有老二制得住吗?何必担心那么长远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场比试的结果,唯有胜利了才有希望!”   完颜阿骨打点点头,再次看向了完颜宗弼与岳飞的比试。   岳飞胜在身法灵活,败在力量上;完颜宗弼恰恰相反,二人都是能征善战之人,又都上过战场,气势是旗鼓相当,就连武功也不相伯仲,唯一的就是看谁露出破绽才行。   岳飞借助着精妙的枪法,不断地进攻着完颜宗弼;完颜宗弼只得凭借力量予以反击,给予岳飞意想不到的攻击,直接让岳飞的攻势化为乌有。如今,他们二人已经斗了数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你,很不错!”完颜宗弼见岳飞能够挡住自己的攻击,不禁出口赞扬一声。   众人哗然,只因完颜宗弼甚少开口说话,甚是沉默不语。他从未称赞过别人,今日对岳飞的称赞,却让众人都呆住了,就连狼主、完颜晟等人都傻了,唯有完颜宗望皱着眉头。   “岳飞居然能够抵挡住老四的攻击,还完好无损,就连力量上是弱势,依然有办法弥补。以他的年纪与老四相比还是小一些,要是等到他长大以后,那便足以与四弟匹敌,甚至于胜过四弟,此人不可留!”   顿时,完颜宗望露出杀气,因为他猜到岳飞日后成为金朝的敌人,而且还是阻碍,绝对不能留下来。于是,完颜宗望看了一眼完颜宗弼,点头示意,然后用手悄悄的做了手势。   “杀了他!”   完颜宗弼一愣,又见完颜宗望冷着脸,他知道二哥是说真的。既然二哥下了杀令,那么他也不再有任何的保留,之前一直保持着理应去战斗。从现在开始,他不在保持理性,完全凭借着天生的本能去战斗。   赵构见完颜宗望杀气十足,又见他对完颜宗弼做了手势。片刻后,完颜宗弼身上的气势变了,不像是将领,更像是野兽似的。赵构也暗中给予岳飞提醒,让他放手一搏,死伤不论了。   岳飞收到赵构传递而来的讯息,身上的气势更甚,不亚于完颜宗望身上的野性,而他流露出来是肃杀之气。   “我倒是小觑了此人!”完颜宗望见岳飞气势上依然不弱于四弟,这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完颜宗弼凭借自己的本能,直接杀了过去,岳飞也是当仁不让,两人再次大站起来。   完颜宗弼手中的开山斧犹如开山一样,猛地用力,直接劈了过去;岳飞避开他的攻势,转身躲了过去。只见完颜宗弼手中的开山斧劈在了草地上,砸出一个坑出来。   岳飞自知力量弱于完颜宗弼,要是真的用银枪挡住,就算真的挡住了,也经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必定被震伤;岳飞避开以后,双手持枪,转身从左侧刺了过去。   完颜宗弼身子猛地下蹲,银枪从他的脸上穿了过去,距离他的脸也不过是咫尺之距。完颜宗弼猛地用力,再次起身,双手将开山斧举了起来,再次攻了过去,犹如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   “他的臂力与你相比如何?”赵构看着完颜宗弼以力量战友,又看向了高宠,问了一句。   高宠回道:“岳兄与他相比差了些许,与我相比还是弱了许多!”   赵构赞同的点点头,岳飞的臂力在三人之中算得上中下,只比赵有恭的臂力强一些,而高宠的力量比之岳飞更强大。若是完颜宗弼以力打力,他根本就不是高宠的对手,直接一枪将他震晕过去。   完颜宗弼打得不是招式,而是蛮力,岳飞只能灵巧的避开。只是完颜宗弼杀了起来,根本就不是随便就能避开,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完颜宗弼见岳飞避开了,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攻了过去。   岳飞见自己避开的方位被完颜宗弼瞧见了,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硬抗了,不过他没有用银枪挡住,而是用银枪攻了过去,二人都是使尽全力。岳飞又借助刚刚的起势,枪法更快、更凌厉,刺中了完颜宗弼的手臂。   完颜宗弼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仿佛根本就没有事情一样,依然冲了过去;岳飞借助银枪保持远距离攻击,却被完颜宗弼无视了,依然冲了过去。即便他的手臂出血了,还是死死地握着开山斧。   说时迟那时快!   岳飞急忙收回银枪,再次刺向了完颜宗弼的胸口,让他闷哼一声,眉头皱了一下,让他双手失去了劲力,开山斧直接掉落下来。但是,完颜宗弼就是完颜宗弼,愣是再次冲了过去,银枪直接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   岳飞想要抽出已经晚了,完颜宗弼已经到了他的身前,猛地双拳齐出,硬生生的打在岳飞的身子。顿时,岳飞只觉身体五脏六腑都被打乱了,整个人浑身一震,双手也从银枪离开了,直接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完颜宗弼的胸口鲜血直流,他又猛地用力直接拔出了长枪,也是倒在地上。   顿时,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等人;赵构、高宠、赵有恭等人都纷纷站起身来,忧心忡忡的看着各自的人,没有谁主动上前。因为岳飞缓缓的站起身,完颜宗弼也是面色苍白的站起身。   岳飞是口吐鲜血,完颜阿骨打却是胸口流血,二人脸色都苍白无力,已经无力再战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力拔山兮气盖世   “果然有两下子,当真是痛快!”完颜宗弼面色苍白,爽朗的大笑一声:“若是有机会,我愿与你再次决战!”   岳飞不甘示弱地回道:“你的武功也不弱,下次我不会给予你机会,必定让你落败!”   “好!我等着!”完颜宗弼仰天大笑一声,自信满满地说道:“即便是下次见面,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那我们走着瞧!”岳飞大笑道,然后转身离去了。   完颜宗弼也回到了本营,完颜宗望低声道:“四弟,你没事吧!”   “若非他留手了,怕是我真的死了!”完颜宗弼淡淡的回道,“二哥,我先行下去了,后面的就看你们了。另外,你要注意那个人,以我的观察此人的武功比之岳飞还要高出许多,一定要切记!”   完颜宗望自信满满的回道::“切莫担心,此人不是我的对手!”   完颜宗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完颜阿骨打出声打断:“你没事吧!”   “死不了,不过这些时日无法用力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行!”完颜宗弼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径直走开了。   完颜阿骨打苦笑一声:“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如果母亲能够重生,那便可以!”完颜宗弼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直接走了。   顿时,完颜阿骨打语塞,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知道完颜宗弼心里一直痛恨自己,要不是因为他与契丹发生战争,完颜宗弼的母亲也不会死,他也不会成为无依无靠,终日与狼为伍的少年郎。   完颜宗望低声说道:“狼主,四弟只是想不开,不必介怀!”   “唉!……真是作孽啊!”完颜阿骨打叹息一声,又看向了完颜宗望,叮嘱一声:“一切小心为上!”   “孩儿自当谨记!”完颜宗望恭敬地回了一句,便走向校场。   岳飞与完颜宗弼打成平手,二人都双双的倒下,无力再战了,第一场比试以平手结论。但是,金朝的官员以及将领都不敢再小觑他们了,只因岳飞展示出来的武功已经远胜在场众人甚多,那股一往无前的魄力、胆识,与他们的四太子旗鼓相当。   若是之前第一战有些小觑宋朝将领,那么经此以后他们不敢小觑了,改变了以往的想法。   “师兄,你刚刚留手了?”赵构微笑的说道。   岳飞苦笑一声:“师弟,你还是发现了!”   赵构点点头,在最后一刻时,岳飞的确是留手了,因为他的银枪没有刺中完颜宗弼的心脏,只是刺中了胸口,距离心脏很远,根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正因为他的仁义,也遭受到完颜宗弼的重击,不过他也留手了。   以完颜宗弼的臂力,真的全力而为,只怕岳飞也会当场死亡。现在他不过是受了点伤,哪怕是口吐鲜血,也没有造成太重的内伤,只需要歇息数日便可痊愈,根本就没什么事。   “理由!”赵构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已经示意了,要下杀手,只是岳飞没有听从命令,要不是他的一时留情,完颜宗弼已经死了。   “此地乃是毡帐,他又是四太子,要是真的死在我等手中。那么盟约不仅会毁掉,就连我等性命都没了。我等性命事小,大宋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是两军对战,那不必留情,这次只不过是比试罢了,而他从一开始并没有露出杀意,是因为受到他人授意才会如此做,不过他也没有真的使出全力!”   岳飞娓娓道来,沉声道:“无论怎么说都不可乘人之危,要是真的殊死搏斗,理应堂堂正正。若是两军交战,不可能留手,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不能真的将他杀了!”   “唉,歇息一下吧!”赵构还能说什么,又看向了高宠,叮嘱道:“不可留情,不可受伤,给予重击!”   高宠回道:“遵命!”   高宠径直的走到校场,与完颜宗望对峙。   “九弟,难道真的想让他死?”赵有恭看了一眼完颜宗望,又看着赵构问了一声。   赵构沉声道:“因为此人对我们有很深的敌意,要不是他提醒完颜宗弼,又怎么会两败俱伤!既然他觉得我们是敌人,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下,让他那可笑的自尊心全部掉在地上,狠狠地打击一下此人的气焰。”   “如此一来,怕是不好收场!”赵有恭忧心忡忡的说道。   赵构笑道:“这点就不必担心了!”   高宠、完颜宗望二人互通了名讳,再次准备战斗。完颜宗望乃是完颜宗弼的二哥,亦是曾经的大金第一勇士,后来他的威名被完颜宗弼替代,可是他的武功比完颜宗弼要高出许多。   只可惜他遇到了高宠,高宠天生神力,仅凭他手中的长枪就可以碾压此人。赵构看见完颜宗望眼神中的杀意,特意叮嘱高宠出尽全力,不必留情。因为,这是他自取其辱,那就怨不得旁人。   高宠跟随在赵构身边,武功大有长进,家传想法配合祖传兵器,所向无敌。即便是岳飞都不是他的敌手,只不过他一直冷着脸,甚少露出笑容,众人都瞧不出他的深浅,可他手中的长枪却发出摄人心魂的寒光,让人又不敢小觑。   完颜宗弼的落败,让完颜宗望知道了谨慎,不敢小觑高宠等人,只是他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不会败。   但是,高宠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反击的机会,一出手便是出尽全力,还未等到完颜宗望发力。高宠高高的挥舞手中长枪,直接一扫,将完颜宗望击倒在地。   前后不出十个回合,完颜宗望便败了,败得太快了,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发现完颜宗望被高宠用长枪死死地压住,硬生生的*着他说认输。开始时,完颜宗望还觉得没有颜面,只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使力便败了,愣是不服气,就是不说,最后的结果更加凄惨。   高宠再次一枪挑开了完颜宗望手中的武器,长枪再次出现他的面前,那冰冷的寒光发出摄人的杀意。只要他不认输,便会被高宠杀死,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完颜宗望亲口认输了。   高宠的攻势犹如狂风暴雨一样,根本不给完颜宗望的反击机会。与其说不给,是他自己根本就无力反抗,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犹如天与地一样。不论是招式、臂力等都是高宠占据上风,犹如项羽似的,力拔山兮气盖世,当真是无人能敌,无人不服气。    第四百六十八章 父债子还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二太子居然败了!”   “败得如此之快,这是真的吗?”   完颜宗望败了,败得很惨,高宠没有留任何余地,简单粗暴的给予打击,重重的击溃了完颜宗望的高傲,就连他的自尊心都受到伤害。完颜宗望上阵杀敌数载,比之完颜宗弼要更久,只是他真的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败得毫无悬念。不是完颜宗望武功不高,只能说高宠太变态了,强的离谱。短短的十个回合便将完颜宗望击败,毫无无损,而完颜宗望就像是小鸡似的被高宠肆意玩弄。   完颜宗望之前的嚣张、自信、傲气,统统都被击碎了。这一刻的完颜宗望人如其名,真的绝望了,他从未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更可怕的高宠击败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高宠的强大远胜于岳飞太多了,就算是完颜宗弼与他相比都差了许多。无论是臂力,还是武功招式,全部都不及高宠。高宠使用的枪法乃是真正的杀人之枪,这也是赵构所要的效果,唯有以暴制暴,震慑众人,才让他们正视宋人,平等对待此次的盟约。   完颜宗望败了,众人一片哗然,观战之人满脸不可思议,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完颜宗望,口吐鲜血不说,灰头土脸,更是一脸的沮丧,他的自信心被高宠打碎了,留下了不可战胜的一面。   完颜阿骨打傻了,完颜晟愣住了,众人呆住了;赵构等人却笑了,笑得肆无忌惮。因为这是他们扬眉吐气的好机会,这一切都是高宠带来的,他没有任何的保留,出战便倾尽全力。   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谦让之说,无论是比试,还是什么,只要提及比试便会认真对待。无论对手是谁,一律枪下无情。高宠的强大且不可战胜的形象深入人心,金朝众人都有些震惊。   完颜宗望的武功在金朝也是屈指可数,只是在高宠勉强就像是小孩子似的,从一开始便被打压不说,后来更是直接压着完颜宗望打。那一刻,众人都觉得天塌了,世界都黑暗了,他们还是不相信本朝的二太子,居然真的败了,还败得如此之快。   完颜阿骨打手中的马奶酒还未喝完,自己的儿子便败了,那种屈辱,更是一种惊讶。原本寄予厚望的完颜宗望,在被高宠击败的瞬间,众人都不相信眼前发生是真的。   无论他们如何擦拭眼睛,完颜宗望真的败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到底是谁?”完颜阿骨打目瞪口呆的看着高宠,只觉得此人当真是无可匹敌。   现在他终于明白赵构所言非虚,而这一刻他的心也受到剧烈的撞击,完颜阿骨打心中的惊讶不亚于任何人。高宠的强大,犹如天神一样,无法战胜;放眼整个金朝,真正与高宠一对一交战的勇士、将领,当真是没有。   如果高宠真的是大宋将领,那么宋朝的兵力可想而知,有这样一位将领统帅,试问何人敢侵犯宋朝,简直是无可匹敌之人。最后完颜阿骨打命令侍卫将完颜宗望抬了下去,只因他真的晕死过去了。   高宠下手没有留情,数次重重的出力,厚重且坚硬的长枪直接砸到完颜宗望的身上,让他如何承受得住,在打了三下以后他便晕了过去,无法再战,也就是说这场比试的结果是高宠胜了。   “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没有让我失望!”赵构赞赏地笑道。   高宠回道:“还没有出真力,他便倒下了,还未玩尽兴,当真是失望之极!”   岳飞打趣道:“你真是太自恋了!”   “那是我的本事!”高宠毫不介意,直接反驳道。   赵有恭笑了笑,沉声道:“接下来,也该我出场了!”   赵构点点头,道:“接下来这场理应更加轻松!”   “或许吧!”赵有恭不可置否的回了一句,他的目光却看向了完颜昂,因为他觉得有些不一定。   若是他人还真的不敢说,只是完颜昂在高宠大展神威后,完胜于完颜宗望,完颜昂却不为所动,也没有惊讶,更没有悲伤,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似的,而他的目光却一直看着自己,这让赵有恭有些奇怪。   “莫非他认识我?”   赵有恭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并且,他已经有十年时间为出过府,哪里会见过完颜昂,又不曾踏足金朝土地,更不会有机会了。   “赵有恭!”   “完颜昂!”完颜昂杀气腾腾地看着赵有恭,冷声道:“你是他的儿子?”   赵有恭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的父亲,道:“没错!”   “既然你是他的儿子,那么这笔账从你身上讨回来也不错!”完颜昂厉声道。   赵有恭糊涂了,赵构却知道一点事情的真相。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为完颜昂说完后,便主动出击,直接攻向了赵有恭。并且,他们二人都没有使用武器,全部都是赤手空拳的对战。   赵有恭见完颜昂冲了过来,也立即迎了上去,他的武功是赵似传授的,故而有很多招式都是一样的。但是,赵有恭使出拳法、脚法后,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等人面面相觑,皆是冰冷的目光看着赵有恭,他们确定了眼前的赵有恭便是赵似之子。   对于他们来说,赵似更是一种屈辱,只有完颜阿骨打这一辈的人知道,以及那些老臣,只不过老臣知道的不多。若非赵似从中作梗,完颜阿骨打身子也不会变得虚弱,不过听说赵似已死,这件事也就此作罢。   但是,赵有恭却来了,那么便是父债子还!   赵似欠下的债,理应由赵有恭还。那个时候完颜昂年纪尚幼,武功薄弱,根本就不是赵似的对手。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又听说赵似死了,还以为没有办法洗刷曾经的那份耻辱。   恰好赵有恭来了,那么他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赵有恭身上,让他来偿还,不是简单地胜利即可,而是用命相抵,以鲜血来洗刷。因此,完颜昂下手无情,招招致命,势要取得赵有恭的性命才可罢休。今日四更,各位兄弟想不想出现五更、六更,甚至是七更,那就多多订阅、推荐、跪求月票~~? 第四百六十九章 去死吧!   “你这是要我的命啊!”赵有恭打趣道。   完颜昂见赵有恭怡然不惧,面不改色,轻松自如,顿生怒火,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哦!”赵有恭轻描淡写地笑道,“只怕你的本事还不够,根本无法要了我的性命,还是点到即止即可!”   完颜昂哪里答应,立即否决道:“那便休怪我下手无情!”   “我倒是不明白,我们见过面吗?再说了,我们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非要生死相搏!”赵有恭苦笑一声,暗暗的冷笑道:“既然你找死,那就不要怨我了。”   完颜昂怒喝一声:“要知道原因,去地府见你的父亲向他询问便知了!”   顿时,赵有恭冷声道:“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且看你厉害,还是我更胜一筹!”   完颜昂性格嫉恶如仇,睚眦必报,他没有统帅大军的帅才,却又冲锋陷阵的将才。在军中他的位置不高,却足够讲义气,众人也都服他。只不过他自己无法统帅大军,只能做个先锋将军。   赵有恭礼数做到了,就算是完颜昂真的死了,也怨不得他了。因为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其实,赵有恭也不愿意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给予重击即可。   但是,这一次他想错了,完颜昂看似没头没脑,只凭一身武艺。可是他的武功的确不错,就算是赵有恭都有些惊讶。经过比试,赵有恭才知道完颜昂不是嘴上说说,确有真材实料。   赵有恭下半身右脚撇步上前,成扣步坐定;侧面上同时,双手化掌,向前双抄而上,接着上半身,左脚以勾腿法向前踢出,直接踢向完颜昂的腹部,却被他巧妙地避开;再接着,赵有恭顺势,双掌外翻,打了过去。   完颜昂见赵有恭一连串的攻势,怡然不惧,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不慌不忙的伸出双掌,与赵有恭对上了。接着,完颜昂也攻了过来,他使用的武功不像中原一样有套路,而是随性而为,更像是一种摔跤、搏击。   完颜昂将双手分开,以五指的力量,死死地扣着赵有恭的双手,让他的手不能动弹,紧接着又向前迈一步,右腿从赵有恭胯下跨过,然后用尽全身力量,想要将赵有恭直接推翻倒地。   赵有恭上半身被钳制住,无法动弹;又看见完颜昂的动作,他连忙提起左腿,然后站直右腿,将所有的力量倾注在右腿上,笔直挺挺的站立着,直接化开了完颜昂的攻势,猛地踢出左腿。   完颜昂见赵有恭的左腿距离自己的面门较近,猝不及防之下,右腿后撤回来,双手也分开了。赵有恭上半身终于可以动了,那他也没有给予完颜昂还击的机会,再一次出招。   赵有恭左腿收了回来,猛地站定,然后双手化掌为拳,右脚直接踏出,与左脚并排而立。同时,他的双拳再一次攻向了完颜昂的胸口,而他瞄准的位置正是对方的肝脏所在。   赵有恭占据着他后退的方位,已经退无可退,唯有硬着头皮迎击;完颜昂没有让他失望,双手摊开,直接挡住了赵有恭攻击肝脏的地方。不过,赵有恭却没有停止,毅然决然的攻了过去。   一双拳头重重的打在完颜昂的手上,让他身子猛地后退数步,而他的双手也在赵有恭的攻势下,瑟瑟发抖,有些力不从心。赵有恭的攻击,让他的手失去了痛觉,只有一阵麻痹的感觉。   赵有恭接着俯身上前,他的双手化为刁手式;身子也下蹲,右腿猛地横向扫了过去;完颜昂讥讽道冷笑一声,猛地跳了起来,避开了攻势。但是,赵有恭又岂会让他如愿,而他的刁手式正是为此准备的。   因为之前完颜昂用双手挡住了,所以赵有恭才将拳头化为刁手,犹如鹰嘴一样尖锐,再一次打在同一个地方。此时,完颜昂的双手感觉到痛了,因为赵有恭的刁手式犹如针似的,刺痛了他的神经,让他冷汗直流,眉头紧皱。   赵有恭的攻势再一次攻来,他的刁手化为拳头,直接出了左拳,又被挡住了;他收回了左拳,右拳向前攻去,而且左腿踢了过去;然后,赵有恭收回右拳,左拳再一次攻去,如此反复三次重击,让完颜昂难以招架,毫无还手之力,犹如蚂蚁似的,任由赵有恭揉捏一样。   在赵有恭接二连三的攻击之下,完颜昂毫无招架之力,赵有恭却是予以予求,随意拿捏。若是赵有恭真的想要取他性命,也不过是转手之间,根本就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但是,赵有恭没有这样做,而是像逗弄宠物似的,将完颜昂之前的盛气凌人全部踩在脚底下,又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效果可想而知。   “怎么,还要打吗?”赵有恭微微一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再来吧!现在知道我刚才所言非虚,你还是认输算了,蝼蚁尚且偷生!”   “噗呲!”   殷红地鲜血从完颜昂口中喷出,他的额头满是汗水,杀气腾腾地瞪着赵有恭,不知是被赵有恭气得,还是真的受伤了。但是,眼前的情况看来,完颜昂身受重伤,已经无法继续战下去了。   “宁死也不认输!”完颜昂坚定不移的看着赵有恭,要是让他认输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干脆。   赵有恭道:“我已经劝过了,那么你还想继续,那便战吧!”   完颜昂颤颤巍巍的身子,勉强支撑着,因为赵有恭刚才的攻势直接打在他的肝脏所在,那可是最要命的攻击。即便他挡住了,只是赵有恭的攻击刚猛有力,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抵御得了,依然受到重创。   赵有恭再一次攻了过去,只是完颜昂外强中干,根本就无法坚持下去,他的速度慢了许多不说,而且力量也弱了。现在他面对的是赵有恭,这些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只不过赵有恭攻了过去以后,直接将他击倒在地,而完颜昂已经无法站起来了,就算他如何努力,还是倒在地上不起。赵有恭也不想乘人之危,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道:“你输了!”   接着,赵有恭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去了。原本完颜昂与赵有恭还打得难分难解,只可惜后面的完颜昂依然不堪一击,根本就无法与全力一战的赵有恭相提并论。   但是,完颜昂被赵有恭的高傲刺激了,而且自己也战败了,就算他嘴上不承认,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说,而且丢人现眼,直接倒地不起,这可是一场战斗。   最后,完颜昂坚强的站起身来,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向了赵有恭,怒吼一声:“去死吧!”   “楚王!”   “二哥!”   赵构、高宠、岳飞等人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忧心忡忡的看着赵有恭。赵构心知完颜昂的眼神不对劲,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没想到完颜昂还出了这招,而且赵有恭与完颜昂的距离只有数步之遥,一时间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第四百七十章 威震四海   说时迟,那时快!   赵有恭猛地转身,右手牢牢地控制住完颜昂的左手;完颜昂见状,立即将匕首换到右手,再次被赵有恭制住,猛地起脚将匕首踢飞出去。接着,赵有恭没有任何又与,狠狠地一脚踢中完颜昂的腹部,直接倒飞出去,应声倒地不起。   “居然动用匕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有恭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他本想绕过完颜昂一命,没想到居然动刀子,这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踢出去的力量根本就没有留情,远比之前要强大许多,直接让完颜昂倒地不起。   赵构等人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他们见赵有恭无事,这就放心了。原本还不需要担心,奈何赵有恭是背对着完颜昂,要是正面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十二弟!”   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等人见完颜昂拿出匕首,心中了然,并未出声阻止,任由他恣意妄为,未料到赵有恭武功实在是太高了。不仅偷鸡不成,反而被赵有恭一脚踢飞出去。   完颜阿骨打等人急忙出声喊道,可惜已经晚了。完颜昂倒飞出去的身子,直接倒地不起,这让他们慌忙跑出去,一探究竟。因为完颜昂就算是真的受了重伤,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完颜晟首当其冲的冲了出去,他是第一个抵达现场,而赵有恭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完颜阿骨打也走了出来,出声问道:“四弟,十二弟怎么样了?”   “死……死了!”完颜晟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地喊了一声。   赵有恭一愣,急忙上去看了一下,只见完颜昂嘴角流血不止,而他胸前正好被匕首刺中,鲜血浸湿了衣裳,一大滩血迹露了出来;完颜昂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赵构等人也急忙上前,仔细一看,完颜昂真的死了。   之前赵有恭的一脚将他手中匕首踢飞出去,偏偏完颜昂身子也被踢飞了,正巧不巧的被匕首刺中胸口,直插心脏。即便没有匕首,完颜昂要想痊愈怕是很难了,要知道赵有恭全力而为的一脚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你杀了我的十二弟,我让你偿命!”完颜晟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生死不论!”   完颜阿骨打见十二弟死了,犹如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他心里满是悲痛。他是次子,亦是二哥,可以说完颜昂是他看着长大的,故而感情很是深厚。如今,却是一具尸体,他的思绪已经乱了,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其他事情。   随着完颜晟的一声令下,众多将领、侍卫全部一拥而上,将赵构、赵有恭等人团团围住,势要将他们置于死地方才罢休。赵构却是淡淡的一笑,赵有恭等人严阵以待,冲突再一次升级。   赵构淡淡的说道:“大人真的想要如此?”   完颜晟怒喝道:“如今我十二弟已经死了,这笔血债必须要用鲜血来洗刷。今日就用你们的人头来祭奠我死去的十二弟!”   “大人莫不是忘记了,是谁先出手伤人?”赵构坦然自若地笑道,“若非大人的幼弟拿出匕首,从背后偷袭,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结果。我二哥已经绕过他一次,可他不思进取,恩将仇报,这是他罪有应得!”   “再说了,我们约战之时已经有了约定,生死不论。即便是战死,也不会有任何怨言,而大人也曾亲口答应,莫非是想要毁约不成?”   完颜晟哪有力气与赵构争辩,大怒道:“毁约那又如何?如今你们在我朝的地域之中,要想闯过去,怕是难以做到。今日便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以告慰十二弟在天之灵!”   “杀!”   现在的完颜晟心中只有悲痛与愤怒,看向赵构等人眼神之中也只有杀意,没有任何的掩饰,势要将他们挫骨扬灰才肯罢手。接着,完颜晟不顾一切直接下了格杀令。   与此同时,赵构的身子动了,他避开了众人的防守;突兀的出现在完颜晟面前,单手紧紧地扣住完颜晟的脖子,冷冷地说道:“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中,是看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你……”   完颜晟挣扎着身子,动弹不得,脸红脖子粗,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被赵构单手将他提起,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赵构何时出现的,错愕的看着杀气腾腾的赵构。   “且慢动手!”完颜阿骨打大喝一声,劝阻赵构下杀手,又再次看向四周的侍卫,道:“全部都退下去!”   完颜阿骨打乃是金朝皇帝,众人只得听命行事,可是他们心有不甘。赵构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依然将完颜晟扣住,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谈笑风生,全是杀意,那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完颜阿骨打,就连他都浑身都泛起一阵疙瘩。   “宋使,还请放手,绕过我四弟!”完颜阿骨打沉声道,他担心完颜晟的性命,只因完颜晟被赵构死死地扣住,脸色铁青,毫无血色,要是再不放手的话,只怕真的出了意外。   赵构沉声道:“若是放手,怕是侍卫等人会再次一拥而上吧!”   “决不会!”完颜阿骨打信誓旦旦的回道,“只要宋使放过我四弟,那这件事既往不咎,你等安然离去。我敢保证无人敢动你分毫,他们绝不会为难你,你看如何?”   赵构直接将完颜晟丢了出去,完颜晟立即感觉到世界都亮了起来,猛地大口喘息,他从未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近。直到此时,他发现自己错了,赵构成为众人之首,不仅仅是他的身份特殊,也不是他的官位较高,而是他的本事。   “即便是千军万马又如何,我若取你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赵构豪气干云地大笑一声,冷冷的看着完颜晟,厉声道:“若是再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我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完颜晟换了片刻,不以为然的讥讽道:“你真的有此本事吗?”   “那就试试看看便知道了!”赵构话音刚落,犹如一阵春风一样,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众人四处张望寻找,依然发现不了赵构的身影。直到赵构再次出现在完颜晟面前,直接将他拎起来,犹如拎小鸡似的;再次瞬间消失不见,又猛地出现在完颜阿骨打身前,再次将完颜晟丢了出去。   完颜晟心里怒气横生,却再也不敢在赵构面前有半点骄傲,因为他知道赵构所言不是虚言。若是自己再有什么言辞激怒赵构,怕是真的性命难保,从赵构的眼神中他看出了,赵构绝对不会说笑,更不会在乎有多少兵力,真的要杀他只需要一招便可以了。   完颜阿骨打也愣住了,赵构的武功高的离谱,比之赵有恭等人还要高,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没有及时阻止十二弟拿出匕首,导致他死亡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本以为可以出其不意的除掉赵有恭,现在才知道最应该除掉的应该是赵构,因为他的武功太高了,根本就不是人所能达到的地步。   即便是整个金朝上下的勇士,怕是无人是他的对手,最后完颜阿骨打也不得不屈服了。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等人置身于危险之中,稍有不顺,只要赵构愿意便可以取他们性命。   于是,赵有恭错手杀死完颜昂的事情,也就没有追究,而金朝却吃了一个哑巴亏。赵构等人也不便多留,直接起身告辞,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好,而且两国签订的盟约也拟定好了,根本就不愿意多留。   赵构、赵有恭、高宠、岳飞等四人,完好无损的从毡帐出来,又从五千名金兵之中毫无凶险的脱身。并且,赵构等人捍卫了大宋王朝的尊严,半步都不退让,让金朝皇帝等人束手无策,还陪着笑脸。   因此,赵构等人在金朝眼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尤其是赵构更是深入人心,众人为之忌惮。自此以后,赵构等人之名在金朝不胫而走,甚至于契丹都曾听闻他们的事迹。 第四百七十一章 心腹大患   赵构等人出了大营,便径直往回走,马不停蹄的赶往渡头。   “九弟,为何走得如此匆忙?”赵有恭不解的问道。   赵构沉声道:“若是再不快些离去,怕是我等都有性命之忧!”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赵构,不明其意。   赵构沉声道:“二哥,你与完颜昂一战要是胜了,未曾伤及他的性命,我等还没什么。只不过走得有些艰难罢了,现在他已死,而我等的厉害也见识过了。以女真人的心胸,怕是不会让我等安然离去了!”   “难道他们敢如此做?”赵有恭大吃一惊道。   “敢不敢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完颜晟必定不会放过我等之心!”赵构回道,“女真人不仅仅有灭亡辽之心,就连大宋都是他们眼中的盘中餐,如何轻易绕过。再说了,我等厉害,他们见识过,势必认为我等是心腹大患,必定会派人前来围追堵截,一定要将我等留在此地。”   “如此做,他不怕皇上不愿与他结盟了吗?”岳飞皱着眉头问道。   赵构回道:“你们还是不了解女真人的性子,要是你是他们,想必会明白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在他们眼中,我等皆是大宋的将领,而他们却无人撼动我等分毫。”   “不仅如此,还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他们必定在商议如何处置我等的事情,要是时间久了,怕是有意外发生。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就算狼主有放过我等之心,完颜晟也不会善罢甘休!”   “此人一直瞧不起宋人,更别说对我等另眼相看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折损了面子,必定将我等处之而后快才肯罢休。如果是在两军交战,我等怡然不惧,奈何这是女真人的疆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只需要回书说是在海中遇到风浪,就算皇上有所怀疑也不会真的追究。”   “所以说,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跟他们比比谁更快。如果他们快我们一步,那我们都有性命之忧;如果我们快一步,那便秋后算账,定要让他们为此次的行为付出代价!”   众人深以为然,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只觉赵构所言极有道理,也就不顾其他了,迅速的赶路。根本就没有任何歇息的时间,只要离开了金朝的土地,那么自然便安全了。   与此同时,金朝大营中的确是在争论着,到底要不要除掉赵构等人。   “狼主,我以为他们这些人该杀,绝对不能留!”完颜晟眼里满是怨恨与怒火,怒气冲冲的说道:“他们四人与我等签订盟约,不仅半步都不退让,还趾高气昂,更是无视于狼主的威严,作威作福!”   “另外,赵有恭杀了十二弟,这笔血债必须用血偿还。若是今日绕过他们四人,只要他们回到宋朝,到时候要想除掉他们就非常困难了。毕竟,他们之中的两人身份不简单。”   “并且,宋朝皇帝这些年不像之前那般了。所以说,要想除掉他们怕是真的有些难办,而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如果真的放任他们离去,那我们的颜面何在,狼主的威严何在,更是放虎归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四人必定成为我们日后入侵宋朝的阻碍,唯有现在将他们除掉,才有机会夺取宋朝江山,将宋朝的版图纳入我朝之中,否则绝无二法!”   完颜阿骨打淡淡的说道:“若是赵构等人死于我朝疆域,以南人的性子,必定会认为与我等有牵连。若是这样的话,就会影响后面的计划,如此得不偿失!若是死于其他地域,那就与我朝无关了!”   “臣弟明白!”完颜晟恍然大悟,大喜道:“此事绝对与我朝无关,狼主暂且放心!我等也不知此事,就算宋朝皇帝知道又如何,也奈何不了我们分毫。”   “甚好!”完颜阿骨打微笑地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滴水不漏,查无所获!”   完颜晟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完颜阿骨打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喃喃自语道:“这可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也怨不得我们撕毁盟约,而是你们四人太过于危险。若是不尽早除去,怕是对我朝有危险!”   不仅仅完颜晟有除掉赵构等人之心,就连完颜阿骨打也一改往昔,不再是那种笑脸盈盈,更像是笑里藏刀似的。他的心变得狠戾起来,赵构等人实在是太过于危险,尤其是赵构必须要除掉。   每当回想起赵构那种诡异的武功,在千军万马之中可取敌人首级,他都觉得脖子一阵寒冷,自己的脑袋随时都有可能搬家似的。完颜阿骨打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挡金朝的步伐,哪怕是两面开战,也在所不惜。   况且,完颜晟办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这件事交给他办,绝对万无一失。即便是宋人猜测是他们搞的鬼,也没有证据,又不得不继续结盟,一切都已经计算好,只需要一声令下便可以将他们全部除去。   赵构最后时刻展露出来的武功,不仅仅让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等人胆战心惊,就连其他人都愣住了,也傻了。他们从未想过有人的武功高到这种境界,放眼整个金朝都无人能敌。   若是赵构回到宋朝,那么一切都晚了。   因为他们都在担心,赵构回到宋朝以后,要是日后与宋朝开战,那么宋军便是无人能敌。如此一来,金朝的野心岂不是无法完成,而且还对宋朝俯首称臣,想起这些,都会让完颜阿骨打有杀了赵构等人的心。   赵构等四人盛名在外,经此一役他们四人威名远播,威震四海,就连金人都知道宋朝有他们四人,整个金朝上下都弥漫着浓重的杀意,赵构等人万万不能留下了,更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辽阳府。   “十二弟,你的死让我等看见了障碍,也算是值得了!”   完颜阿骨打撇过头看向静静躺在一旁的完颜昂,要不是完颜昂的死,也不会让特曼看见危险。如此一来,完颜阿骨打觉得完颜昂死的值得,不是他心中无情,而是身为金朝皇帝的他,更多的是金朝的未来发展,其它的事情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琐碎之事。 第四百七十二章 行动   完颜晟告辞离去后,便前往军营中,众多将领纷纷前来,恭敬地施礼后。完颜晟才说道:“今日我前来,是奉了狼主的命令,特来让诸位做一件大事,要是此事办成了,乃是我朝的英雄!”   “不知狼主有何要事?”   “宋朝的使臣!”完颜晟冷着脸,沉声道:“狼主的意思,是让他们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不允许在我朝的疆域下手,需要在他处,比如说在海上、高丽等地都可以!”   “回禀首辅大人,要是在高丽国疆域,怕是有些麻烦;高丽一直保持中立国,不参与任何斗争,要是我们的人前往高丽国,然后再出现杀死他们,怕是非常的麻烦,会引来高丽国的仇视!”   “虽说高丽与我朝相比甚弱,不过他们也出兵,加上辽军,那对我们就会有大大的不利。末将以为理应在渡口出手,只要将他们留在渡口处,然后再一网打尽,那就神不知鬼不觉!”   完颜晟点点头,道:“此计甚妙!”   现在金朝如日中天,与契丹开战,也是胜多败少,两军僵持不下。不过,他们都相信时间久了,辽军必败无疑。若是引起高丽的反感,怕是高丽毅然决然的出兵,那么金朝腹背受敌,要想吞并契丹,那就难上许多。   “另外,你们要记得一定要派出武功高强之人,他们四人的武功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一对一根本无人能敌,唯有以多胜少,出动百余人方可。但是,这些人一定不能是我朝装扮!”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佯装成契丹人,打着契丹人的旗号予以攻击!”其中一位将领想了想,再次献计道。   完颜晟回道:“这样也好,一定要派出武功高强之人。至于他们,无论成败,狼主都会重重的赏赐。若是败了,则身首异处,不必回来复命;若是成功了,那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军中职位任其挑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仅仅是勇夫不行,还需要有高强的武功,不然的话前去也是送死,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并且,完颜晟还补充,就算是死了,朝廷也会赡养他的家眷,绝不会亏待。   于是,完颜晟亲自挑选出一百二十人,全部都是骁勇的战士,他们全部都不怕死。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就用命去弥补武功的差距。即便赵构等人的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一百二十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众人无一例外全部更换服饰,脱下了女真人服饰,换上了契丹人的。如果只是外面穿戴着契丹人模样,那就有些过于体现出自己等人的目的,嫁祸他人。他们都在外面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专门用于刺杀的衣服,契丹人的服饰穿在内,这样就算是发现了,也不怕。   在赵构动身前往辽阳府时,远在辽国大定府中也有人商议大事。   “殿下,臣接到风声说是宋朝与女真人结盟,而且派往的人乃是宋朝皇帝的皇子。”   辽国晋王耶律敖卢斡坐镇在大定府,他是辽天祚帝长子,亦是贤明之人;而辽国皇帝则在上京城坐镇,晋王亲赴前线,为得就是抵御女真人的攻势。   晋王沉声道:“宋朝与女真人结盟,公然撕毁盟约,实乃背信弃义。只不过父皇他还一直以为与宋朝是兄弟之盟,宋朝决不会出兵相助于女真人。无论我们如何劝说,都于事无补。”   “既然父皇一直相信,我等也不好明着来,只能暗地里解决此事。宋朝不仁,那就休怪我们无义了。传本王的口谕:从军中选出百余人士兵,前往辽阳府刺杀宋朝使臣!”   众人点头答应,在晋王接到风声时,心情非常沉重,还上书于父皇。可惜天祚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一直以为宋朝不会背叛盟约。并且,晋王也心知父皇早已做好准备,随时逃走。   如若不然,也不至于让他来到大定府。毕竟,辽阳府乃是女真人的皇上完颜阿骨打亲自前来,可是辽军这边唯有他这个晋王前来了。若不是他一直苦苦坚持着,只怕大定府也被女真人夺了去。   现在两军交锋,金兵来势汹汹,辽军将领抵死抗住,依然挡不住败退的局势。通州、沈州、长春州接连失守,以致于辽军士气大跌,人人惶恐。反观金兵,气势如虹不说,更是连连胜仗,使得金朝步步紧逼,而辽却无力回天。   如今,又传来消息说是,宋朝背信弃义,撕毁盟约,与女真人结盟,无异于如虎添翼。若是此事是真的,那么辽国的局势就更加举步维艰了。正因如此,在接到消息后,晋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书奏禀皇上,却没有得到重视,只能铤而走险,派出勇士前去刺杀赵构等人。   女真人刺杀赵构,将祸水东引,引致契丹人身上;辽派人刺杀,也是如此做,只不过他们将祸水引到女真人身上,唯有如此才能破坏整个结盟,这样一来还有可能拉拢宋朝共同抵御女真人。   在登州的一处宅邸中,一群黑衣人全部聚集在此,众人脸上全部带着面具,看不清面貌,唯有一双杀气腾腾地眼睛露出来,那人说道:“教主,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好,只要他们一行人经过便可以一网打尽!”   “好!”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大喜过完,沉声道:“此次行动,本教主亲自前往!”   “教主,登州距离东京辽阳府甚远,还要经过渤海,要是有什么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左护法,你且放心!”那人正声道,“如今,我们在沈阳府有人,暗中监视,就算他们一行人离开了,也可以在途中埋伏。况且,他们尚未抵达,还需要几日时间,这样一来我等启程前往,在辽阳府渡口等候他们,必定手到擒来!”   赵构只知女真人会对自己下手,却没有料到契丹人,还有来自于一股隐秘的势力前来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再说了,赵构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只想着尽快离开辽阳府才行,要是再不离开,往后脱身就有些困难了,必须尽快离去。   于是,赵构等人再次快马加鞭的前往官船,与众人汇合,立即回返宋朝。 第四百七十三章 刺杀   完颜晟派出去的人,全部骑着快马,马不停蹄地追赶赵构等人,而且他们一行人的路线,却与赵构等人大相径庭。因为这条路崎岖难走,却是捷径,更快抵达渡头,势必要将赵构等人留下。   “还有多少路才能抵达渡头?”赵构望着前方渺无人烟的大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大约还有二个时辰左右便可抵达!”岳飞沉声道。   赵构四处张望了一眼,见四周渺无人烟不说,而且连鸟兽的声音都没有,这让他有些惊疑,皱着眉头,低声叮嘱道:“你们切记要小心,不可马虎大意,明白吗?”   赵有恭惊疑道:“九弟,怎么了?我们已经快要与兄弟们汇合了,理应无事!”   赵构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另外,你们没有发现这里荒无人烟,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这里本来就是荒芜之地,哪里有人烟,再说了契丹与女真人开战,这里又是边关地带,没有人也是正常之事。并且,此地原本是辽的疆域,又被女真人夺了去,岂会有人!”   赵构摇摇头,道:“渺无人烟倒是没错,问题是你们没发现此地静悄悄的?如果真的是刚才的原因,那么这里少数也会有一些鸟兽,只是鸟兽的声音没有听见,只看见一望无际的杂草。”   众人沉默了,赵构的分析说的很对,这样的安静显得有些不正常。如果是平常的荒芜之地,就算是没有人,也会有鸟兽在此栖息。但是,他们一路走来,没有听到任何鸟兽声音,显得非常诡异。   如果赵构猜得没错的话,这些草丛之中,必定会有危险,而且他们全部都埋伏好了。如若不然,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正因为这些鸟兽被那些人惊扰了,才会飞走以外,赵构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让这里如此安静。   “若是待会有危险,你们要记得不可恋战,且战且退,务必与其他人汇合后再作打算,不可轻举妄动!”赵构叮嘱众人一声,然后率先向前走去。   赵构身怀高深的内功,他跨坐在马背上,小心翼翼的探查着危险。果不其然,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快要抵达渡口时,赵构隐晦的发现草丛中埋伏着绳索,而且还有很多木桩,木桩的一头深深地埋在土壤里,另外一头露出来,却像是锋利的枪刃似的。   虽说不是很锋利,却对马匹很有效果。如此一来,这不是刚刚埋伏好的,而是早就埋伏好的。因为他们之前走得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唯有在他们前往大营后才开始准备的。   赵构等人只能下马,又用武器一路摸索,终于将这些陷进全部清除掉。再继续向前走时,却发现自己等人被团团围住。   “看样子我们今日想要出去,还得过五关才行!”赵构谈笑风生,淡淡的看着四周的一群黑衣人。   赵有恭笑道:“那便闯吧!”   赵构转身撇过头看向岳飞,叮嘱道:“师兄,你伤势未愈,不可冲在前面,就殿后吧!”   岳飞心知这个时候不是逞强,也不再坚持,就选择在后方,而赵构、赵有恭、高宠三人首当其冲成为前锋,与众人厮杀起来。赵构身法快如闪电,一个箭步便出现在敌人面前,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赵构一掌打死。   高宠走得是刚猛路线,他手中的长枪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招下去,必死一人;赵有恭也是一拳一个,三人犹如无人之境似的,哪怕是被团团围住,毅然决然的杀了出去。   虽说有百余人阻挡赵构等人的去路,依然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交手的时候就发现,这些人的武功根本就不高,也不像是江湖杀手,更像是军队的士兵,而且他们的说话全部都是金人的语气,就连服饰都是。   赵有恭冷笑一声:“女真人果然是阴险之人,居然真的派人前来刺杀,不过就算是刺杀也得排除一些战斗力强大的才行,这些人根本就不够看!”   赵构如有所思的看着那人,笑道:“二哥,你错了,这些人不是女真人,而是契丹人!”   “契丹人?”众人大吃一惊,道:“契丹人怎么会再次埋伏,莫非他们知道我等行踪?”   “应该是朝中有人泄露了我等行踪,一路跟随到此。”赵构冷笑一声,“如果真的是金人,必定不会用女真语言,更不会穿戴女真人的服饰,要知道这些人的武功与女真人看上去相似,却有很大的区别!”   那人听到赵构的猜测,立即大声反驳,不过他用的是汉话,说自己是金人。众人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这些人还真的是辽人。因为那个人脸上的焦急出卖了他,要真的是金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慌张。   最后那人被赵构直接杀了,他本想留下活口询问情况,不过赵有恭却说没有必要留活口。因为这些人收到命令,必定不会轻易地道出幕后之人,赵构想想也是,也就杀了。   但是,赵构等人刚刚解决了一批刺客后,居然又出现了一批人,而且他们也是全部都是黑衣。赵构等人再次与之发生战斗,不过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样简单,费了一些功夫才解决。   因为他们这些人自知不敌赵构等人,用一人的性命牢牢地控制住他们其中一个,然后再予以刺杀,这样用他人的死来填补武功上的不足。无论是赵构,还是其他人都不得不佩服。   这是一命换一命的打算,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赵构又将他们的黑纱取下来,发现这些人穿得是辽人衣裳,赵构等人才知道这是两批刺客,分别属于女真人、辽人。   女真人知道赵构等人的底细,所以一出手便是一拥而上,没有任何犹豫,哪怕是死也要死死地拽住其中之一,然后再给予击杀。赵构等人的武功虽高,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这些人全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让受伤的岳飞伤势加重,而赵有恭、高宠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当他们以为没有刺客了,再次前行时,未曾想到还未抵达渡口,却被另外一拨人截住了。   赵构哭笑不得地抱怨一声:“这还有完没完,要来就一并上就好了,搞这么多花样作甚!”   原本女真人、辽人都派人前来刺杀自己等人,赵构已然清楚,以为没事了。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却不像是辽人,也不像女真人。并且,这些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更像是一种仇恨,这让赵构眉头皱了皱,暗暗的想道:“他们是谁?” 第四百七十四章 快走   “你们也是刺客?”赵构面露凝色,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人直接回道:“没错,我们杀的人便是你!”   赵构问道:“你们是契丹人,还是女真人?”   “都不是!”那人毫不犹豫地回道。   赵构心知肚明,却又明知故问,因为他在探查这些人的底细。虽说眼前的黑衣人只有数十人,不过从他们言行举止来看,不是泛泛之辈,更不是军人,倒像是江湖中人。   但是,赵构却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来行刺自己一行人。若是真的有仇怨,赵构还真的想不出到底是谁对他们有这么大的仇恨。在大宋没有动手,居然追杀到辽阳府,金朝的土地上。   从这些人说的话,赵构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宋人。无论他如何去想,就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构低声道:“杀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一定要与众人汇合才行!”   赵有恭疑惑道:“九弟,莫非这些人我们还抵不过?”   “他们不是之前的那批人,应该说是江湖人士。”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的武功定然不弱。若是一对一,我们不必担心,问题是他们一拥而上,远远不是之前那些人相提并论的。”   “只是这些人他们来自于何处,我也不清楚。既然有本事出现在辽阳府,女真人的土地上,想必是用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依然可以看见他们的势力很惊人。”   “师兄,你伤势未愈,切记不可力敌,一定要且战且退,尽可能保全自身安全才是!其他人也都是一样,不必留情,只要有机会就杀出去,与其他人汇合,这是命令,谁都不允许违背!”   众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赵构首次拿出身份,就连他的脸上都露出一些厉色,可见眼前的数十人定然难以对付。事实证明,赵构猜对了,这些人果然比之前的人要强太多了。   “你们是不是再想我等是何人?”那人见赵构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话,冷冰冷的说道:“等你们死了,见到阎王,你们便知道我们到底是谁了!”   “杀!”   赵构等人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些人全部都穿着夜行衣不说,而且各个都戴着面具,五颜六色,难以看清众人的面孔,也不知他们的性别,只能听到声音再去分辨。   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数十人纷纷从身后掏出一柄钢刀,乃是真正的大杀器。虽说利剑、枪等物杀伤力也不错,不过那是在两军交战中,强调的是‘一寸长一寸强’。   若是再江湖上,或是拼杀,还是大刀杀伤力足。不仅仅拥有开山斧那样的力量,还有利剑那样的锋利,真的被砍中了,不死也得重伤。可以说,这些人拿出大刀来,便主动了这场战斗是生与死的区别。   要不就是生,要不就是死,没有第三种结果!   赵有恭、高宠等人见他们全部拿出锋利的大刀,眉头紧皱,他们也是见识多广之人。在那一刻,他们相信了赵构所言,这些人不是泛泛之辈,更是心狠手辣,必定是想要取自己等人性命才肯罢休。   “大家小心了!”赵构叮嘱一声,便率先杀了出去。   众人也跟随在他的身后,直接杀了过去。   当他们双方战在一起时,居然势均力敌。只是他们人多势众,而赵构等人只有四人,每个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现在激烈的厮杀,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尤其是他们之前还经历过几番大战。   加上这一路上他们都未曾休息,体力不支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些赵构都想到了,故而他叮嘱众人一定要且战且退,才有一线生机。若是一直拼杀,根本就坚持不了最后。   那人戴着金色面具,却没有亲自出手,而是仔细观察赵构等人的行动,又见岳飞有伤,便做了手势,将目标对准岳飞,从他入手。现在赵构为核心,他们人多势众也无法突破,只能从最薄弱之处开始。   赵构身法太快,只见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一人面前,那人自知敌不过,只能退了出去,不过赵构再次近身,他在退了几步,接着又有其他人前来接应。原本只有一人前来,最后发现二人都死在赵构的手中;最后十个人前来共同对抗赵构,才勉强拖住。   不过赵构愈战愈勇,这些年来他甚少起杀心,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都不会大肆屠杀。只不过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出尽全力厮杀,他抢下其中一人大刀,然后就像是屠夫似的,直接开始了厮杀。   金色面具的那人见赵构如此凶猛,也顾不得其他,加入阵营,直接对上了赵构。从赵构展现出武功的时刻,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单对单必输无疑,唯有倾尽全力,与另外十人围攻赵构。   赵构被拖住了,那么其他人便全力进攻赵有恭、高宠、岳飞三人,尤其是岳飞更是被重点照顾。他们三人在众人全力围攻下,渐渐地体力不支,要是真的论武功他们都胜过对方,只是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各个身手不错,让他们如何长久的战斗下去。   即便是高宠都有些难以坚持了,额头大汗淋漓,众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岳飞的伤势更重,凭借着坚强的意志愣是继续战斗下去;赵构见状,再次发力,直接挥舞着大刀,犹如千斤重般,一刀劈下去,直接将那人劈成两半。   众人愣了半晌,赵构再次出招,又砍到了另外一人,然后猛地出现在赵有恭等人身边,直接给予帮助。由于赵构突兀的出现,猝不及防之下,赵构接二连三的杀了五人。   赵构转身瞥见众人的伤势,皱着眉头,再次杀了出去,直接杀出了一口缺口,然后让众人全部撤退,由他一人阻挡众人的攻势。赵有恭等人稍有迟疑,却被赵构直接丢了出去,而他自己却与众人周旋。   “九弟!”   “少主!”   “师弟!”   赵有恭等三人异口同声的喊出声来,他们被赵构全部丢了出去,而赵构却高喝一声:“快走!”   赵构没有心思多说话,因为那些刺客再次杀了过来,赵构只能提起大刀与众人厮杀起来。赵有恭等三人迫于无奈之下,只能恨恨地咬咬牙,直接撤退,他们再次骑上马,直接奔着渡头奔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第四百七十五章 擒贼先擒王   “现在就一人,休想活着离开!”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冷冰冷的说道,满眼都是赤裸裸的杀意,毫不掩饰。   若是摘去面具,必定可以想象他此时的脸是多么的寒冷。赵有恭、高宠、岳飞脱身而逃,此人并未派人继续追赶,而是命令所有的人将赵构团团围住,足有二十余人。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杀了赵构。但是,赵构着实想不出自己与他有何冤仇。自从赵有恭等人安然离去,他们并未追赶便看出,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我何时惹恼了这些人?”赵构苦笑一声,暗暗地打量着众人的行动。   虽说赵有恭等人离去,不过也杀了十余人,就算是身受重伤,还能逃出生天已经算是万幸了。现在赵构面对的二十余人,全部都是一等一高手不说,最重要的是赵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算是死了还是个冤死鬼。   赵构经过连番大战,真正耗费体力的也只有这一场战役,其余几次也不过是热身赛罢了,根本就无关紧要。只是眼前的这些人武功路数,非常的诡异,不像是中土武功。   看似笨拙的招式,却暗藏杀机,这让赵构很是头痛。他着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些人,不过也没有心思想太多,只能硬着头皮迎接下一次的进攻。因为,赵构看见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已经做了手势。   赵构四处打量,发现所有的退路全部都被封死,可以说眼前的局势对他非常不利。从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看不出是何门何派,唯一确定的是要是不认真对待,性命堪忧。   那些刺客将赵构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巨大的圆,而赵构却在中心处。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众人不断地向中心靠拢,每个人都杀气腾腾,势要将赵构的性命留住才行。   “就凭你们这些人,要想留住我的性命恐怕还不够!”赵构嘲讽的笑了笑,又像是他们不相信似的,接着说道:“你们不相信的话,那就来试试,看看你们是否能够留住我!”   赵构主动出击,他对付的目标不是旁人,正是那位戴着金色面具的。因为他发现这些人听从此人的命令,而且有意无意地保护他。如此一来,也就暴露出这些人的弱点,那便是戴着金色面具的人。   只要将他擒住,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赵构想的事情,他们也想到了。并且,他们看见赵构直接杀了过来,目标就是首领,那么他们也毫不犹豫的向他靠拢。众人再次变阵,那人直接在众人外面,而赵构却在其中。   即便是赵构身法极快,只是人太多了,而且武功不是那么简单的。彼此之间又互相照应,使得赵构的攻势落空。紧接着赵构又受到众人的围攻,赵构再次鼓足力气,使出强大的内功,用以感受威胁。   凭借着内力外发的优势,赵构总是能后发先至,提前预料到众人的攻击方位。赵构知道后,立即转换另外的位置,这样一来众人对他的攻势也在悄无声息的失去效用。   反过来被赵构钳制住,赵构快速的扫视一眼,寻找他们的弱点。然后找准时间,如同上次一样直接打出一个突破口。皇天不负苦心人,赵构终于发现有破绽。赵构想也没想,直接抡起大刀砍了过去。   赵构的臂力比之高宠还要厉害,故而他全力以赴地一刀砍了下去,他们根本就阻挡不了,身子倒飞出去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感觉双手的虎口一阵阵的麻痹,一丝丝鲜血流了出来,犹如山岳一般的力量重重的劈过来,让他们身子一沉,倒地不起。   趁此机会,赵构直接踩在那人的身上,一跃而起,然后一路飞奔而去。众人连忙紧追不舍,赵构奔跑了数分钟,便猛地刹住脚步,身子猛地向后冲去。他们猝不及防之下,再次被赵构得手,有折损了二人。   赵构解决了二人后,头也不回的再次逃跑,以致于他们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若是单打独斗无人是赵构的对手,只能集众人之力合力围攻,方才略占上风。   只不过被赵构如此反攻,渐渐地势均力敌。并且,众人都防着赵构,以防他再次突袭。这是赵构的策略,要是真的一拥而上,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会受伤,要是在大宋境内,那也没什么。   偏偏此地是金国疆域,女真人上下都对自己等人怀有戒心,巴不得自己死去。若是真的受到重伤,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因此,赵构借助自己身法较快、内力深厚、力量强大等优势,直接予以回击。   “名扬天下的郡王,居然也会如此手段,当真是大开眼界!”为首的那人讥讽地说道。   赵构仰天大笑,不以为然的回道:“兵不厌诈,再说了你们仗着人多,而我只有一人。若是只有你一人了,那么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如何?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人被赵构气得不行,亲自出手。若是再让其他人上前,也不过是徒添几条性命,枉送性命。如此情况下,只能亲自出马才行。毕竟,他的武功也不差,与赵构有很大差距,不过经过连番激战,赵构的体力坚持不下去了。   体力跟不上,那么招式、力量等也会减弱。那人怒气冲冲地直接杀了过去,赵构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至于力量减弱也不过是他有意为之,要是依然如此,怕是难以让他中计。   现在赵构的计谋得逞,那人自己走出众人的保护中,想要与赵构一决生死。只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赵构根本就没有想过与他一对一。正好那人攻了过来,赵构身形快如闪电,避开了那人攻势,而且换守为攻,直接打得那人措手不及。   “你……”那人怒气冲冲,质问赵构道:“你没事?”   “你看我的样子有事吗?”赵构淡淡的笑道,“若不是这样做,你岂能上当。如果没有你的话,要想杀出重围也需要时间,更需要代价。目前来说,实在是没有那个功夫。”   “卑鄙!”   “有你卑鄙吗?”赵构反唇相讥道,“若不是你们以多欺少,又何至于此!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现在你们的首领在我的手中,看你们如何敢动,全部退回去!”   现在赵构有王牌在手,还怕他们不乖乖的就范。正因如此,赵构才会选择擒拿此人,唯有将首领抓住了,他们才不会继续攻击自己。正如赵构所料那样,众人果真不敢攻击,只是每个人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赵构立即杀死。 第四百七十六章 挟持   “快快放了我家主人,否则要你人头落地!”首领被擒,众人怒气冲冲的瞪着赵构,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言语恐吓。   赵构冷笑一声:“我要是放了,才是真的人头落地!全部都给我退后,否则我立即杀了他!”   “你敢!”   “要不要试试?”赵构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只是他手中的力量却加大了,死死地扣住那人的脖子,道:“我这人胆子小,还是不要吓唬我,要是一不小心力量加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结果!”   那些人敢怒不敢言,赵构有王牌在手,根本就无惧于他们的威胁,也无惧于他们的仇视眼神。此时此刻,赵构却仔细的打量着那人,见他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只不过他眼里皆是羞愤。   接着,赵构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调戏道:“你们的主人皮肤如此白皙光滑,犹如女子一般,当真是保养得很好。”   赵构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一下,这让那人眼里的怒气更甚了,道:“淫贼,你找死!”   “赞赏一下你的皮肤就觉得自己真的不错!”赵构嘲讽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选你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简直就是一把刀刃,我可不想整日担心被你暗杀,再说了我的取向很正常,绝对不会看你这个男人的!”   “你……”那人气呼呼地瞪着赵构,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赵构哈哈大笑起来,他又接着说道:“明明就是男人,皮肤还保养的那么好,真是小白脸!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现在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还是乖乖地让他们全部退回去!不然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人怒气冲冲的回道:“休想,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赵构嘲讽道:“你以为就凭他们真的能留住我?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口出狂言!”   “是不是口出狂言,现在没时间跟你纠缠!”赵构冷声道,“我数三声,要是三声过后,你们还不退去的话,那我就要了他的性命!”   “一!”   赵构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立即大声喊了出来。他这是在赌,赌手中的王牌对他们很重要。若是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的话,那么免不了一场血拼。即便是赵构武功高强,也会身受重伤。   “二!”   赵构见他们犹犹豫豫的模样,再次用手扣住了那人的脖子,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换言之,要是他们不愿意退回去的话,赵构就真的下杀手,绝对不会手软!   “且慢,我等退回去!”   当赵构准备说‘三’的时候,他们终于妥协了,眼前的局势掌控在赵构手中,他们不得不低头。那人虽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想要告诉众人不必在乎他的性命,只可惜他的喉咙被掐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退了百步之外。   如果现在不把握机会杀死赵构,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即便是一命抵一命,也在所不惜。只是他自己忽略了在众人心目中的位置,直到此时他有些后悔一同前来,要是没有他的话,兴许就可以将赵构杀死了。现在自己居然成为赵构的护身符,让他情何以堪。   赵构趁着他们撤退之时,便带着他离开了。但是,那些人穷追不舍,只因他们的主人在赵构手中。如果赵构背信弃义,直接下了杀手,那么他们有何颜面去面对教众。   “没想到,你这张王牌还真是好用!”赵构见他们穷追不舍,也不管他们,带着他继续跑起来。   那人冷笑道:“大丈夫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别跟个娘们似的,只知逃跑!”   “激将法对我无用!”赵构淡淡地笑道,“如果真的是一对一,那我又何必跑呢!你有没有听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便是我能将你们全部都杀了,只不过是在金朝的地域,恐防有变!”   “若不是金朝也有人想取我的性命,又怎么会逃跑!若非我们与女真人比试,损耗体力,又接二连三的战斗过,只怕你们这些人来了,也怡然不惧。”   那人沉默了,赵构所说的他都知道。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此设下埋伏,唯有消耗他们的体力,又有岳飞受伤,才让他们占据了上风。若是真的全盛时期,怕是难以抵挡住。   赵构的武功他也算见识过,自问一对一不是赵构的对手。不过他被赵构挟持着,这让他心高气傲的性子有些接受不了,而且还被赵构死死地搂住自己的腰间,更让他气愤的是,赵构居然调笑自己的腰太细了,根本就不像男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构边走边问道。   那人回道:“郡王见多识广,莫非不知我们是何许人也?”   赵构沉声道:“你们所用的武功不是中土,而是西域武功。只是我与西域向来无仇无怨,根本就没有去过西域,怎么会找上我来。”   “你慢慢的猜吧!”那人撇过头,冷冷的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无论赵构用什么方法,他就是不说自己的身份。   与此同时,身后的那些人也追了上来,又见前方有一群人前来,他们便猜到是赵构的援军到了,那么此次的刺杀失败了,不过还是得让教主回去才行,担心道:“你还不放了我们主人!”   赵构看着近在咫尺地那人,笑了笑道:“刚刚我都没有放过他,为何现在要放过呢?”   “你……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赵构嗤之以鼻道,“我何时答应过你们会放了他?真是可笑,有这样的王牌在手,哪怕会轻易的放过!”   “诸位兄弟不必在乎我的生死,一定要在他的援兵来之前,将他杀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在赵构疏忽之际,那人喝道:“这是命令,谁敢违背就是叛徒!”   众人心里一紧,又见他视死如归的模样,赵构暗道不好。只是他想要阻挡那人说话,已经晚了。因为那些刺客听闻他的话,浑然忘记了赵构手中还有人质,只想着将他杀死。   果不其然,众人不顾那人的生死,直接杀了过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 火力全开   “大意了!”   赵构苦笑一声,他想要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行刺自己,故而他没有真的下杀手,只得带上他飞速的逃离此地。那些人遵从命令,哪怕他是教主,也不管不顾了,一定要将赵构杀死。   因此,他么没有丝毫的手软,要是他真的死了,那也是死的光荣,总比现在被人挟持要好;要是没有死,那就是上天安排的,一切都听天由命了。众人快速追了上来,赵构只得全速前进,要是论速度无人能出其右,只可惜他怀中还有一人。   原本是王牌的,现在变成了累赘。并且,这个累赘还不能真的丢下了。若是给予此人的时间,又未弄清楚这人的来意,那么日后必定会有麻烦。现在都追杀至辽阳府,要是回到大宋那更是家常便饭了。   众人再次追上了赵构,又将他团团围住,赵构哭笑不得地叹息一声:“原本以为你是王牌,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是累赘,早知道还不如丢下你独自离开得好!唉,真是流年不利!”   “哼哼!”那人冷笑连连,怨恨道:“既然你觉得我是累赘,最好是在此将我杀了,不然的话这份耻辱我必定要找你算账。”   “等你从我手中逃走再说这样的话,现在请你闭嘴!”赵构厉声喝道,眉头紧锁冷冷的扫视着众人,“既然不依不饶,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那人见赵构脸色阴沉,身上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气,而他也感受到赵构的寒意,与之前相比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冷酷无情。并且,他距离赵构最近,感受得最深,就连他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莫非他之前都没有出真本事?”那人吃惊地看着赵构,又回想起之前与赵构厮杀的场景。若非逼不得已,他还真的没有看见过赵构出杀招。虽说招式刚猛无比,也不过是内伤,最多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不会立即丧命。   此时此刻,赵构身上的杀气是真的,那种气势根本就无法想象的。即便是自己的父亲,武功盖世,依然无法与赵构相提并论。现在他才发现赵构的武功深不可测,根本就不是自己等人能杀得了。如果再多出一倍的人,兴许还可以下;现在只有十几人,根本就不是赵构的对手。   他想要开口劝阻众人杀过来,可惜已经晚了,赵构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有口难言。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身子动弹不得。   这一次赵构没有留情,而且卯足了力量全力将他们杀了。若不是他昔日杀戮太多,恐遭天怒人怨,也不至于有些时候都会留情。现在被他们苦苦相逼,退无可退之际,赵构决定不再隐藏真实实力。   火力全开的赵构无可匹敌,纵横天下难逢敌手,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之境。赵构领悟佛道两家内功,刚柔并济,而他每一次出手必有一人死去,每一招都是致命之招,下手不再留情。   片刻功夫,赵构便已经屠杀了五六人,形势完全一面倒,没有任何翻转的可能。赵构每一招每一式都倾尽全力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的武功与江湖中人有些不同,不仅仅是招式,还有雄厚的内力。   内力用在杀人不是在外面,而是在身体内部。赵构的内力刚猛无比,犹如磐石一样千斤重;被他一掌打到之人,无一例外全部吐血而亡。那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构大开杀戒,而他只能看着却什么都不做不了。   此时的赵构犹如恶魔一样,在他们眼里就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难以匹敌,只有被杀的份。形势陡然间急转而下,原本他们占据上风,现在完全被赵构压着打。   赵构冷漠的目光扫视众人,看得他们心里发寒,胆颤心惊,冷冷地说道:“别以为你们这些人我就放在眼里,要不是有所顾忌,岂能让你们如此猖狂。现在知道了,到底谁杀谁!”   纵然赵构无可匹敌,那些人怡然不惧的杀了过来,赵构再一次提起屠刀,手起刀落,毫不留情。那人的眼里泛起了泪花,他心里着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看着兄弟们死去,他的心很痛,很痛。   “赵构你等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一定要找你算这笔账!”那人仇恨地看着赵构,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将他抽筋扒皮。   赵构一番杀戮,身上满是鲜血;内力也耗得七七八八,气喘吁吁。若是寻常之人,怕是赵构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解决。只不过眼前的这些刺客各个武艺高强,又懂得西域武功,这让赵构杀起来颇费一番功夫。   “九弟!”   “少主!”   “王爷!”   众人异口同声地关切道,他们看见赵构浑身上下都是血,而且气喘吁吁,担心赵构有损伤。赵构却是累的动弹不得,每次使用佛道两家的内力,他都需要缓一缓。   毕竟,这两种不同的内力,在赵构还未大成之时并不能真的化为一种。赵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打坐调戏了片刻,睁开眼睛,道:“将他押回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有恭、高宠等人再次回来,岳飞受了重伤就留在船上养伤,而赵有恭等人回去后,立即让卢俊义等人前来相助。卢俊义听闻赵构被围攻,而他们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杀出重围,二话不说便带着人过来了。   由于那人被点了穴道,身子动弹不得,最后被人抬着回去了。只是他的面具还戴在脸上,这些都不曾注意,待赵构缓了神再做定夺也不迟。与此同时,众人也看见了赵构大开杀戒的成果。   众人来到之时,赵构就已经解决了所有事情,没有半点的遗漏。围攻他们的刺客毫不例外全部阵亡,赵构再一次以一人之力屠杀十余人,而且赵构身上除了鲜血,气息不足外,没有半点伤痕,众人钦佩不已。   赵有恭、高宠、卢俊义等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尤其是赵有恭、高宠二人,他们更是沉默不语。赵有恭还好点,他曾经见识过赵构全力以赴的力量有多强大;高宠却傻了,因为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赵构如此模样,就连卢俊义等人也傻了,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赵构的强大。 第四百七十八章 放虎归山   “这都是郡王做的?”   众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赵有恭等人带着伤回来救援;卢俊义等人马不停蹄的杀了过来,本以为赵构会有危险。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己太担心了,这些人无法构成危险。   赵有恭心知赵构的厉害,那个时候他与赵构拼劲全力时,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情景。现在想来,要是真如赵构使出全力,那么他早已败了;高宠难掩心中的震撼,他知道赵构武功深不可测。   原本以为自己努力练武,可以缩小彼此之间的差距。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种奢望,渴望而不可及。卢俊义等人也傻了,师出同门却相差太多了,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赵构调戏片刻,勉强睁开眼睛,实际上他内里已经耗得七七八八,身困体乏,早已没了力气。若不是看见赵有恭等人前来,勉强支撑着,只怕早已倒了下去,待他吩咐后便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急忙上前,关切地查看着,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只不过是晕了过去。众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又看了看四周,也没有留下来的打算,纷纷离开了。毕竟,这里不宜久留,以防贼人再次袭来。   众人快速的回到船上,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拔锚启航,返回中原。   “安兄,郡王如何?”卢俊义见大夫出来了,急忙问道。   此人正是梁山好汉之一的安道全,只不过他行踪成谜,甚少在梁山,多在民间行医治病。因为他本身就是大夫,这是他的天职,哪怕是梁山众人都能理解,有需要才会出现。   赵构攻打梁山时,恰好安道全在外奔走,并未及时归来。不过后来宋江等人接受招安,安道全也与众位兄弟见了面,赵构也是知道的。原本让他留在太医院,不过安道全性子不喜欢约束,便告辞离去了,只为在民间行医。   赵构没有强留他,便让他走了。   恰好,赵构要前往金国,一路上免不了会有些不适之症,便派人前去将他寻来,一并带到船上,随船队出发,成为船上的大夫。众人有任何的不适之症只要到他的手上,便能药到病除。   安道全诧异道:“郡王的脉象平和,并无太重的伤势,只是他体力透支,需要休息几日,这些日子不去打扰便是了。虽说郡王没事,可是岳飞兄弟的伤势却有些难办了,怕是有些时日不能动武,伤及内腑!”   卢俊义点点头,道:“大不了就多些时日休养,也没什么。只要性命留住了,还怕什么呢!”   安道全笑了笑,随意说了两句,便下去煎药了。   “楚王,那人该如何处理?”卢俊义想起被赵构点了穴,动弹不得之人的问题。既然赵构尚未清醒过来,那么一起都由赵有恭做主。毕竟,他是楚王,又是赵构的兄长,理应听从他的建议。   赵有恭沉声道:“九弟嘱咐我等不要杀了他,那就好生待他吧!至于该如何处理,待九弟醒来再做定夺。再说了,九弟点了他的穴道,我们也无法解开,再等些日子!”   卢俊义等人点点头,也就不再管那人的事情。赵构亲自点的穴,又含有内力,手法很不同。赵有恭等人都无法解开,只不过那人却被安置在一处房间里,又有重兵把守,以防他醒来或是有什么要求。   因为那人被赵构疯狂的杀戮,内心满是愤怒与火气,一时气息不顺,直接走岔了,晕了过去。安道全本想前去诊治一下,却被众人拦住了,说是任由他自生自灭,根本就死不了,也就随他去了。   从渤海出发来到辽阳府,一路上路线不熟悉,行驶有些慢了;现在从辽阳府回到中原,全速前行。因为这条路线已经摸清楚了,而且他们担心女真人出尔反尔再次派人前来刺杀,契丹人也掺和其中,让他们不得不防。   “什么?派出去的人去全部都死了?”   “狼主,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说是无一生还!”   完颜阿骨打、完颜晟二人在毡帐内等候消息,未曾得到的是派出去的刺客全部都死了,无一例外全部被杀。赵构等人安然无恙的脱身离开了,这让他们二人惶恐不安。   他们不是担心赵构事后算账,或是知道事情真相,而是赵构等人回去了,那就是放虎归山。若是日后想要铲除此人,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现在唯一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着实让他们惋惜。   “另外,他们还发现了一批穿着我们族人衣裳的刺客,他们也全部都死了!”完颜晟沉声道。   完颜阿骨打冷笑一声:“看样子,契丹人终于忍受不住了;居然会想到派人前来行刺,只可惜他们低估了宋朝使臣的实力,全部都留下了性命,这是他们活该!”   完颜晟说道:“狼主,根据渡头的人回禀,他们已经乘船离去了!我们是否还要派人前去追杀?”   完颜阿骨打摇摇头,道:“不必了,就让他们里去吧!若是再派人追杀,那就真的暴露行踪了。现在契丹人也按耐不住,派人行刺于他们,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只是他们真的回到宋朝,无异于放虎归山,到时候对我朝威胁极大!”完颜晟忧心忡忡地说道。   完颜阿骨打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知是放虎归山,只是我们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人是他的敌手,再说了他们有船只,上面必定还有一些人手,要是真的前去追杀势必要派出一支军队才行。”   “若是这样的话,那动静就大了,就算我们再想否认,也难以洗清罪名。如果事情真的那样发展了,对于我们征讨契丹人就会非常的不利。只要我们完全消灭了契丹人,到时候再好好的从长计议才行!”   完颜晟恨不得立即杀了赵构等人,只是完颜阿骨打所言有道理。即便知道赵构等人回到中原,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那也是逼不得已,无可奈何。若是真的有这个能力将赵构等人留住,必须派出一支军队才行。   如果是上百人根本拿不住赵构,要是真的想要擒拿住,只能派出上千人才行。并且,在赵构的船只出发后,也立即追上才行,否则根本追不上。只是那样的话,那就暴露身份,对于大事非常的不利,权衡利弊后,完颜晟也只能保持沉默,只是他们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待有机会一定要杀了赵构等人才行。   与此同时,辽晋王殿下也接到消息说是派出去的刺客全部身亡,而且还有一批人也前去刺杀,也全部都死了。只不过他们禀报的还有一项,那就是有一批黑衣人的事情。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晋王听闻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喃喃自语:“若是真的让他们回到宋朝,那我们的未来就岌岌可危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第四百七十九章 条件   “有没有发现教主的踪迹?”   “回禀右护法,我等寻遍了四周还是未见教主身影!”   右护法皱着眉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中原再做打算吧!”   “右护法,我们就这样走,如何向教中兄弟交代啊!”   “以教主的武功、智谋,料想不会有事,大家不必担心!”右护法沉声道,“现在不知道教主的行踪,待他安然无恙后,定然现身与兄弟们相见的。目前来说,我们在此也没有太大作用,而且在异国他乡,危机四伏!”   众人也觉得有些道理,便稍作休整,然后离开了。   其实,他们看见满地的死尸时,心里说不出的震惊,还有难过。因为那些人都是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而他们也甘愿前来刺杀赵构。只是都没有想到赵构的武功太高了,派出去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依然丧命了。   “赵构的武功太高了,要想再刺杀,那就得从长计议才行!”右护法眉头紧皱,喃喃自语:“只希望教主能吉人天相,从此贼手中逃脱,要不然的话,后果就难料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鲜血淋漓,右护法心里不好受,只得吩咐众人将他们全部焚烧,然后将骨灰全部带回,不能让他们客死异乡。众人寻遍了,就是没有看见教主的身影,说明他尚未有事。   但是,右护法猜到了教主是被赵构掳走了。现在他们不知教主的下落,一切只能回到中原再行定夺。   于是,他们便收拾好就离开了。   “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的,为何要行刺于我?”赵构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人,他的面具一直没有脱下了,没有赵构命令,众人也不敢私自行动,唯有等他醒来再作打算。   赵构昏睡了一日便苏醒过来了,不过他的内力暂时失去了。此次有些托大了,让他差点油尽灯枯,可见那些人的武功也不弱。赵构着实不明白,这些人是来自于哪家势力,一定要摸清楚才行。   赵构醒来后,便询问那人的情况,接着便来到了那人被关押的地方,点开了他的穴道。但是,那人能够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就破口大骂,信誓旦旦的要杀了赵构为死去的兄弟报仇等等之类的话。   赵构气不过,再次给他点了穴道,让他闭嘴不言。那人有口难言,眼里的愤怒与杀气依旧未减。最后,赵构懒得搭理,直接转身走了,吩咐众人直接将他关押几天再说。   直到赵构彻底恢复元气了,他才出现在那人面前,直接了当地询问此人的目的。但是,那人根本就不搭理赵构,只要开口必是杀死赵构报仇之类的话,气得赵构怒吼一声:“别给你几分颜色,就在那里拽,要是再不说,我便将你的面具取下来,看看你到底长得如何!”   说罢,赵构真的走上前去,伸出手要将他的面具取下来。   那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很是害怕他人将他的面具取下来,当即冷声回道:“我们是什么来历,郡王难道不知道吗?难道只会这样威胁等卑劣手段吗?当真是让人失望之极!”   赵构伸出的手戛然而止,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要是不想自己的面貌露出来,那就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就让你这张太丑的脸暴露人前!”   那人冷笑一声:“我长得丑美与你何干,只是不想看见你这个人面兽心之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是你有这个本事就放了我,咱们一对一,你赢了我便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你输了就放我走!”   “哈哈!……”赵构仰天大笑道,“你现在在我的手中,你的性命也在我的掌控中,还敢有本事与我谈条件,真是可笑!只要我愿意,你的性命随时都可以取,再说了就算一对一你觉得能打得过我?”   那人临危不乱,淡淡的回道:“打不打得过,那也得试试才知道了。现在的你还有多少武功,想必也不过是外强中干之人。别用那些威逼的手段,我不吃这套,你想知道什么除非是我死了,否则绝无可能!”   赵构赞赏的点点头,道:“果然是好胆识,要是你没有行刺于我,兴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可惜我这人就是不喜欢挑战,尤其是有一个人时时刻刻的想着杀死我,这样的后患绝对不能留!”   “如果你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么你的性命我就要了。别以为我查不到你们到底是何人,所用的武功来自于西域,总会有人知道你们的底细。中原查不到,那就去西域,看你们如何隐藏。”   “只不过你死了,想必你的人都不会知道死在何处。现在我们在茫茫大海上,直接将你杀了,丢入大海,那就客死异乡。即便你的属下知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他们有能力与我对抗?”   “只要被我逮住一个,便可以套出你们的窝在何处,到时候再来个一网打尽,也未尝不可!”   那人沉默了,低头沉思,他知道赵构说的没错。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的效忠于自己,教中之人有些人他是很放心,但是,教众太多了,总会有那么几人贪生怕死,到时候被赵构抓住了,那就后患无穷。   赵构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人,见他沉默不语,赵构知道自己攻心的计谋得逞了。此人嘴巴很严实,而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这样的人最难办了。如果想要从他嘴里知道一些消息,那可是真的很难,唯有攻破他心里的防线,才有机可乘。   “如果真的是那样,也是天意如此!”那人沉思片刻,再次沉声道:“你与我一对一,只要你赢了,我便告诉你一切,这是唯一的条件,也是唯一想要知道的结果的途径,你看如何?至于你想用其它方法,我宁死也不会说的,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一切都好办了!”   赵构见此人如此冥顽不灵,而他确实想要知道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给你一个机会!”   于是,赵构便解开了那人的穴道,让他能够行动自如。最后,赵构也带着他来到了甲板上,众人也都纷纷出来了。 第四百八十章 同归于尽   “他的武功根本就不是少主的对手,为何要挑战呢?”众人纷纷诧异地看着那人,在他们看来,那人的行为就像是自杀,根本就是自取其辱。赵构的武功他们不说,那人也心知肚明,却不明白还要想着挑战赵构。   即便赵构内力暂时尽失,可是他的招式放在那里,也不见得容易对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蠢。但是,那人真的蠢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卢俊义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   卢俊义年长许多,又见识了不少的江湖中人。他也知道事情的原因,不过他心里有些不安。因为这人的行为有些怪异不说,最重要的是明知不敌,还要去挑战,这根本就不合逻辑。   “恐怕有诈!”卢俊义猛然惊醒,叮嘱众人:“待会比试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瞪大眼睛看着那人!”   “为何?”众人不解的看着卢俊义,要知道赵构的武功不用说,众人都在此,难道那人还能翻起风浪不成。   “你们想想以郡王的武功,那人根本就没有胜算,为何还要挑战?”卢俊义顿了顿,沉声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人恐怕另有算计,不仅仅是比试那么简单!”   众人点点头,全神贯注地望着那人,防止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赵构淡淡的笑道。   那人当仁不让的回道:“客随主便,你先!”   赵构回道:“我看还是算了,你先吧!你的武功比我弱多了,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岂不是说我欺负你,这样对我的名声不好。再说了,你提出挑战的,那就好好的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如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么接下来就得听我的,你可听明白?所以说,还是你先吧!”   “不愧是名扬天下的郡王,果然有风度!”那人接话道,“既然如此,那便我先,你可要当心了!”   那人说罢,立即杀了过来;赵构也做好准备,随时战斗。   众人看见那人的身手,就连卢俊义都得佩服。若是单论招式,那人的武功的确不弱,比之自己等人都要高。但是,在赵构眼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再说了,他的武功再高依然没有赵构的厉害。   那人招招致命,没有错过一次下手的机会。只是他无论用什么样的招式,都被赵构轻而易举的挡了下来,没有任何的遗漏。那人脸上没有半点焦急之色,也没有慌张,有的只是淡然。   卢俊义再次皱着眉头,心里一紧,:“不好!”   “小心!”   卢俊义出声提醒赵构,因为他看见那人的眼神,还有神色,唯一确定的是他在求死。既然有了必死之心的人,还要去挑战,那就说明了那人是想拉着赵构一起,同归于尽。   赵构听闻卢俊义的声音时,他已经慢了一步。原本只是逗逗那人玩耍的,没想到那人居然不抵挡赵构的攻击,愣是用身体硬扛着。当赵构收回招式时,那人再次迎难而上。   趁着赵构不愿乘人之危之际,他主动出击,赵构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牢牢地抓住了。并且,那人双手死死地钳制住赵构,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真的想要与你比试吗?真是天真!我的武功与你相比太多了,而你又是我眼中钉肉中刺,岂能留你回到中原!”   “今日就算是死,也得拉你垫背!”   赵构一愣,沉声道:“这么说来,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同归于尽?”   “没错!”那人也不再隐瞒心中想法,开门见山地说道:“从一开始我便如此打算,要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我又如何将你杀了,用你的鲜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亲人!”   “亲人?”赵构茫然地看着那人,道:“你说杀了你的兄弟,这我承认;但是,你说的亲人,这可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何时出手了?”   “那是在……”那人本想回答赵构,却猛然想起这是赵构套自己的话,话在嘴边愣是收住了,冷笑道:“想要诓我?郡王在死亡面前还如此泰然自若,当真是好胆识,只可惜你还是要跟我一起死去!”   赵构被他牢牢地抓住,无论用什么方式就是无法挣脱,只因那人的武功之中有一套专门用来钳制住对手的。因为打不过对方,只能用缠,唯有缠着对方,不断地给予对手麻烦,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这一招也需要付出代价,那就是对方攻击时,他根本就无处可躲。赵构面临生死之际,也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的给予那人打击。即便那人身受重伤,仍然坚定地拽着赵构,就是不愿意放手。   “没用的,我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岂能轻易的放手!”那人咬着牙坚持着,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还是强忍着伤势,猛地用力直接带着赵构从甲板上纵身一跃跳入大海。   “你的武功再高,也无法在茫茫大海中不死!”那人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赵构,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你终于死在我的手中了!哈哈!……哈!……”   那人抱着赵构想都没想,直接跳入大海中,就算是死也得拉着赵构陪葬。赵构被他用尽全身力量牢牢地控制住,要是有内力的话可以一把震开。可惜他的内力暂时尽失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他一起跳入大海中。   “九弟!”   “少主!”   “殿下!”   众人异口同声地大喊一声,纷纷上前想要抓住赵构,还是晚了一步。赵有恭等人愤恨不已,此时此刻他们恨不得一刀将那人杀了才好。卢俊义更是懊恼,他已经猜到那人的算计,还是没有阻止变故发生。   “你们先行回到中原,等我回……”   众人纷纷站在栏杆处,赵有恭等人想要跳入大海,却被卢俊义等人拉住了。并且,赵构的声音传来,众人只得遵从命令。但是,赵构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众人俯身望去,只看见波涛汹涌的海水呼啸着,哪里看得见赵构的身影。众人难掩心中的悲伤,却什么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船上看着,这让他们如何心安。   即便赵构最后一刻说出的话,只是看着着波澜壮阔的海水,众人的心就像是沉入海底一样,一切归于死寂。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死了吗?   “这里是哪里?”   赵构茫然无助的走在一条满是阴森恐怖的道路上,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人,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又是那么诡异,还有一丝孤寂,他的心犹如死了一样,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也看不见任何的光芒,唯一能看见的便是弥漫的黑气。   这是一个没有光明的世界,也没有任何动植物的世界,万物俱籁,非常的宁静,静的有些可怕,静的有些畏惧,静的有些心慌。但是,这条路上只有他一人,身边不说人了,就连鬼影子都没有。   “我从船上被那人跳入大海,为何看不见那人的身影,莫不是他与我走的路不一样吗?”赵构喃喃自语,他又上下打量自己,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根本就没有湿漉漉的感觉,这让他有些疑惑。   赵构孤单无助,却又不得不继续向前走,因为没有回头路了。他转身望去,后面全部都是悬崖峭壁,要不就是一片无际的大海。只不过这条大海不是蓝色的,而是黑色的,要是捧起海水又是红色。   赵构从海水上看见自己的模样,却是整整齐齐,只是他看见的却是自己以前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人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的固执。只是他心里有些可惜,直到现在都不知那人的身份,着实有些可叹。   赵构再次向前走去,看见一片血红色的花朵,看着那花盛开的美景,心里陡然一惊:“这画面我似乎是以前来过?”   他快步上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花海,只见花朵绽放时犹如龙爪一般,而且又像是洋葱头,还有细长尖端的叶子,乍看上去犹如一把撑开的雨伞,那鲜艳的红色惹人注目。   “这是彼岸花?”赵构大吃一惊,喃喃自语:“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传闻中,彼岸花的香味具有一种魔力,在死后闻过花香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前生,我来试试看!”   赵构仔细的闻了花香,只是花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闻。但是,他真的看见了前生,包括自己后世的经历,还有那夺去自己性命的车祸。赵构颤颤巍巍地身子,沮丧的说道:“我死了吗?”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吗?”赵构哭丧着脸,怨愤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要让我再来一次,已经做了那么多,又让我再次经历那种失去的痛苦吗?”   “天地有正气,那是鬼话连篇!人做作天在看,天真的看见,那又为何置于大宋百姓不顾,又为何让大宋经历那样的命运,一切都是扯淡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让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经历。”   “难道这就是天意?天意难违,去你的!什么天意?在我眼里只有人定胜天,哪怕天要如此,我也要改变大宋的命运,决不会让大宋的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双亲忍受如此屈辱!”   赵构仰天破口大骂,不仅仅指天骂地,就连命运都一起骂了。即便自己真的死了,那又如何。人,孰能无死!只要自己对得起天与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怡然不惧。   赵构再次看着那座熟悉且陌生的桥梁,哪怕他不愿意走下去,也必须向前走。因为后方已经没有路了,只有向前走才行。纵然知道那是一座奈何桥,赵构也不曾畏惧、退缩。   “你真的决定走奈何桥?”   在赵构准备踏出脚步,毅然决然的走过奈何桥时,一道声音传来,让他的脚步戛然而止。赵构回身望去,没有看见任何身影,当他撇过头却见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了他一跳。   “你是谁?”赵构掷地有声地问道。   那人回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谁?”赵构高声回道,“我是赵构!”   “你是后世的赵构,还是宋朝的赵构?”那人再次问道。   赵构回道:“无论今生或后世,那都是我自己!”   “那么你的路找到了吗?”   “我的路在我自己脚下,无论走出哪一步都不会后悔。”   “即便是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赵构傲气十足地回道,“你问了我这么多,你到底意欲何为?”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果真是有些本事,明知自己身在地狱之中,已经死了;居然不惧任何危险,我只是引渡之人。只要是人死了,我都会在此等候,只不过没想到你这是第二次前来了!”   “是你?”赵构大吃一惊道,“怎么你与之前的模样有些不同?”   “正如你说的那样,无论是昔日的,还是现在的那都是我,你所看见的只不过是表象罢了!”那人哈哈大笑道。   赵构沉声道:“既然你是引渡人,那为何要与我说这么多?”   “引渡人只是引导死去之人的灵魂,无论善恶,只要死去后便会回归本心。”那人笑道,“有些人在世时他是善还是恶,那都是因为身处环境的不同,而死后了无牵挂就会恢复本性。”   赵构道:“如此说来,有些人是恶,实际上他的本性是善,反之亦然?”   “孺子可教也!”那人微微一笑,道:“我曾经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这么短,那个时候无法与你说清楚。现在正好有时间,你已经死了,就好好的说说!”   “难道你很寂寞吗?”赵构回道,“你有的是时间,可我没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宋朝的命运,为何要私自改变他,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知道又如何?”赵构坚定地回道,“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只要问心无愧即可。即便是知道了宋朝的命运,只是一切都可以改变的,而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为何不去做?”   “昔日造成了不可改变的历史,以致于后人都数落我的不是。现在的历史明明已经偏离了轨道,为何不能去改变?每个人都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成与败皆在自己,不在他人。”   “若是知道了未来,你现在不去做什么,哪怕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空欢喜。” 第四百八十二章 仗势欺人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吗?”那人喃喃自语,点点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懂得如此道理,果然很有见识。只不过你努力的结果,需要一些人的命相抵才有的。”   “此话怎讲?”赵构怡然不惧地看着那人。   那人沉声道:“生死薄上记载着你的生辰八字,也记载着你的寿元。但是,你在前世遭遇车祸,呜呼哀哉了,此乃意外,是牛头马面的责任,他们理应负责。只是他们做了有些过火,因为你从现代穿越至宋朝,期间相差数百年,而你的行为已经改变了宋朝既定的命运轨迹。”   “接着这条轨迹,已经超出了界限。现在你再次来到地府,我也不再隐瞒。上次因为时间来不及,而你阳寿未尽,现在时辰到了。你再来并不是注定的,而是刻意安排的路线。”   “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宋朝命运,那么就需要纠正这个错误。至于他们三人已经遭受到天条的处罚,私自助你改变历史,已经犯了天条,触怒龙颜。现在他们三人已经得到处罚,接下来的那个人便是你!”   赵构大惊道:“他们三人如何了?”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人淡淡的回道,“现在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命运,要想回到阳间已经不可能了,而你的死也会让宋朝的历史再次回到原点。”   回想当初,赵构阴错阳差的被牛头马面拘来,却又重新再来一次,回到了宋朝,抱着一个目的,那就是改变宋朝屈辱的历史。只是帮助他的三人已经受到惩罚,明明知道天谴的厉害,还要去做,只为了争取这一线生机,赵构心里有些愧疚。   因为赵构愧对三人的期望,而自己已经死了!   “凭什么宋朝一定要遵从你们安排的历史?”赵构掷地有声地质问道,“难道你们就可以无法无天,决定一个朝代的更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什么都没有,一切都顺其自然即可。”   “身为上位者,不体会黎民百姓的疾苦,只想享受着自己的清福,你们凭什么承受人间香火。若是昔日的父亲是那样的人,那么我无话可说;现在已经证明不是了,还要承受这样的结果,着实不公。”   “公与不公,不是你小小的凡人可以决定的!”那人冷冷地回道,“命运已经注定了,要想改变,除非你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否则休想再从地府回到阳间,而这里便是你的墓地。”   “规定就是规定,谁也无法改变!若非你的出现,他们早应该死去了。现在却活的好好地,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的出现搅乱了阴阳两界,造成了不该有的混乱,而你的死便可以纠正这一切错误。”   赵构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么说的话,只要我死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不错!”那人直截了当地回道,“你死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们的命运与你相关。若是你不死,他们又怎么会死去。现在你活着,他们就会活着,那么宋朝的历史又会改变。”   “因为你的出现,生死薄上关于你的一切都混乱了,可以说找不到你这个人。他们三人帮助你的时候,可以将你抹去,可惜一起都逃不过上天的法眼,你依然逃脱不了死去的命运。”   赵构冷笑道:“既然生死薄上没有我的名字,那么你又如何决定我的生死,就凭你是引渡人?”   那人理直气壮地回道:“当然!”   “你这是仗势欺人!”赵构恼羞成怒地吼道。   “那又如何?”那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即便是我仗势欺人又如何,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任由我宰割!”   “若是有能回到人间,必定将你的庙宇全部毁了,什么狗屁神佛!”赵构气恼不已,他没想到地府中的引渡人就如此嚣张。若非在屋檐下,赵构哪里会饶他,直接将他杀了。   那人笑道:“你想杀了我?仅凭你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够,再说了你的武功与内力全部都失去了,拿什么与我斗?”   赵构上下打量此人,沉声道:“你不是引渡人,你到底是谁?”   “凭什么如此说?”那人微微一愣,暗暗的想道:“此子果然聪明,居然猜到了!”   “如果是引渡人不可能与我说这么多,再说了引渡人也没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死。”赵构冷静地分析道,“你说自己看过生死薄,又知道一切。虽然我不知道地府的引渡人到底如何,不过我也知道一些,引渡人根本就是遵从命令之人,不可能会看生死薄,也只是摆渡人!”   那人赞赏地点点头,道:“你很不错,我的确不是引渡人!至于我是谁,日后你便知道了!”   “既然你不是引渡人,为何要让我留在此地。毕竟,我的阳寿未尽。即便你们有这个权力拘人魂魄,不过也得遵从生死薄上而已。现在生死薄有关于我的一切都被隐藏了,你们又怎么会找到我?”   “你果然有些本事,哈哈!……”那人仰天大笑起来,眼里满是欣赏之色,可以说赵构是他首次见到这样的人,不畏惧生死,也不畏惧自己,最重要的是他的胆识过人。   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依然不害怕任何危险,心里想的就是还阳。接着,那人笑道:“道兄,你收了一位不错的弟子!”   “师傅!”   赵构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看着从黑暗处再次出现的人影,待他看清楚后才知道此人居然是自己的师傅陈抟老祖,这真的是让他有些意外,根本就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传陈抟老祖乃是得道之人,现在看来赵构相信了,这是真的。如果不是得道之人,又怎么会进入地府,还与引渡人关系不错,这让赵构有些不明白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抟老祖。   “道兄谬赞了!”陈抟老祖捋了捋胡须,嘴上是谦恭,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欣慰的看着赵构,毫不掩饰的赞扬道:“不愧是我的弟子,当真是给为师长脸了!哈哈!……”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太祖皇帝   “师傅,您也死了?”赵构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不是他这样想,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的,人死了才会进入地府。再说了,陈抟老祖是很厉害,不过也不可能真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陈抟老祖一愣,接着与引渡人一同哈哈大笑起来,赵构却是诧异的看着他,道:“徒儿,你居然想让为师死去!”   赵构急忙回道:“不是的,只是这里是……”   陈抟老祖调笑一下,道:“为师知道此地是阴曹地府,只不过我可以自由出入便是。至于你的情况,待事后再与你说明吧!”他又再次打量起赵构,微微一笑,“为师没有想到你来自于后世,难怪我探测不到你的命运轨迹,你的出现让宋朝的命运也发生改变,一起都因为你的存在,还真是奇也怪也!”   “师傅,弟子也是有苦衷的!”说起此事,赵构心里有些难受,他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只能一直藏在心里,成为最深的秘密。   陈抟老祖走上前去,轻轻地拍着赵构的肩膀,微笑道:“为师知道你的苦衷,这个就成为你心中的秘密吧!不必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为师知道也没什么事情,再说了无论后世,还是现在始终还是你便足够了!”   赵构重重的回道:“谢师傅!”   “你是我的弟子,我岂能不帮助你!”陈抟老祖笑了笑道。   接着,赵构再次问道:“师傅,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抟老祖回道:“其实,上次你重伤时,我便出现在你的身边。若不是我及时出现,怕是你的性命有危险。并且,我夜观星象发现你的命与大宋居然是一体的,也就是说你越是耀眼,大宋的未来越是光明;若是你死去,大宋气数已尽!”   “并且,我发现你的命格与众不同,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有这种感觉。当今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我的推算,唯独你一人例外。那个时候你便来到地府之中,我已经有所察觉,便治好你以后,转身离去了。”   “我回到山中,灵魂出窍,进入地府,查探事情的真相,正好瞧见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前世今生。或许你的到来是改变大宋的关键,成与败全部寄托于你一人身上了。”   “师傅,现在我身处在地狱之中,又有何本事脱身而出!”赵构茫然无措地看着陈抟老祖,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你之前的勇气去了哪里?”陈抟老祖呵斥道,“天无绝人之路!”   陡然间,赵构双眼满是期待的看着陈抟老祖,没想到陈抟老祖什么都不做,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一切靠你自己!”   倏尔,赵构傻了,他不明白陈抟老祖的话中意思。虽然陈抟老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也没有说什么话了,不过他的手掌心却传来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流遍赵构的全身。   突然,赵构懂了,陈抟老祖说的靠自己,是借助自己体内的真气。陈抟老祖的真气给予引导,让赵构封闭的气息再次有了复苏的迹象。与此同时,他的气息也不断地壮大,所有的气息流遍奇经八脉,身体内的经脉畅行无阻,仿佛进入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境界。   “师傅!”赵构大吃一惊,张大着嘴巴,这种感觉真的不可思议。   陈抟老祖笑道:“你已经完全领悟了为师传授于你的内功,当内力达到大成之境时,便是真正的超凡脱俗,寿命悠长。现在的你不需要靠任何人的力量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而这里也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的使命还未完成,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师傅!……”赵构大喊一声,他的身子轻轻的飘了起来,而且慢慢的消失不见,唯有陈抟老祖微笑的脸庞,还有引渡人的欣慰眼神,在那一刻他瞧见了引渡人的真正面貌,心里陡然一惊:“太祖皇帝!”   赵构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陈抟老祖、引渡人。   “他应该是看见了你的面貌,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惊讶了!”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太祖皇帝!”   引渡人身上的气息消失不见了,露出真容,的确如同赵构所见的那样,此人乃是宋朝的开国君主,也是大宋的太祖皇帝赵匡胤。只见此人身穿龙袍,不过他的龙袍不是金黄色,而是青色的,眉宇间的英姿,让人难以忘记。   “看见了又如何,以后他都不会来此了!”赵匡胤微微一笑道。   陈抟老祖沉声道:“太祖皇帝,你如此做不怕受罚吗?即便你是地府的阎王,依然难逃天条的束缚!”   赵匡胤泰然自若的笑道:“只要大宋的命运能够改变,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这样又是何苦呢!”陈抟老祖叹息一声,“宋朝的历史本来就是注定的,你身为阎王妄用私情,从后世将他拘来,为的就是让他改变宋朝的命运。并且,你还将他的命运彻底改变,将自身的龙气传于他身上,以致于他是未来的九五之尊,这样做的后果要是被天庭知道了,你就真的烟消云散了!”   “其实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赵匡胤笑了笑,道:“朕的后代之中一代不如一代,而他便是我最后的期望。原本他有能力可以做到,偏偏有人从中作梗,借助他的手斩断了后路,以致于大宋的命运坎坷不已,最后落得千古笑柄!”   “朕从后世之中观察他的命理,见他与后世子孙同出一脉,便私自将他拘来,为得就是改变大宋的命运。朕一手创下的江山,不可能让他白白就这么没了,朕于心不忍,天下万民跟着一起受累!”   “朕见他命格非同一般,便传授于龙气,将大宋的命运与他一同拴在一起,这样一来万无一失。只可惜朕的行为,触动了天庭的警觉,为了以防万一,这才不得已将他召唤来此地,也想见见他的成长!”   “果然如同朕所想的那样,从他的记忆中看见了大宋的未来,终于不再像历史上了,这一切值得了。只是我没有想到,道兄你居然会出现,还传授于他武功,这出乎意料,正好有你的相助才真正让他成长起来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未来的一切由他自己去决定吧!”   陈抟老祖深深的叹息一声,他追查赵构为何灵魂出窍,一直查到了地府,与他见了面。并且,他也知道了一切真相,又见赵匡胤嘴角的笑容,满脸的欣慰,叹息一声:“道兄,你已经不是太祖皇帝了,俗世已经与你无关,你如此真的值得吗?”   “值得!”赵匡胤毫不犹豫地回道,“你也该走了,他们应该来了!”   陈抟老祖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匡胤,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也消失不见了。赵匡胤的心愿已了,已经没有遗憾了。若是论气度,陈抟老祖甘拜下风,哪怕是胸怀也自愧不如,而他只能看着赵匡胤悍然赴死,却无法相助什么,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调戏   “师傅!”   赵构猛然惊醒,瞪大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还有朵朵白云随风而动,他撇过头却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仿佛一切都像是做梦似的,而他也没有感觉自己筋疲力尽,相反精力充沛似的。   当他四处张望时,却发现戴着金色面具的那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赵构有内力护体,就算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也难以造成伤害。并且,他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大成之境,犹如得道之人似的。   赵构游泳来到那人身边,将他侧着身子扶起来,然后游了起来。但是,这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根本看不到人烟,也看不到任何的岛屿,只有静静的海水声音,还有海鸥的叫声。   赵构好不容易将那人拉扯上了一块甲板,这是他被那人拽下来时,自己的双脚死死地扣住甲板,还是被他带入海中。并且,这块甲板也被他一并带了下来,不然的话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必死无疑了。   这块甲板的面积正好能够容纳两人,还有多一点点的空间。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整块,只不过赵构与他跳入大海中,那人力气已经耗尽了;出于本能,赵构只能抓住甲板,而那人却牢牢地拽着赵构。   那一刻,他们二人都晕了,而他们的身子都靠在甲板上顺着海水不断的流淌,谁也不知道飘向何处。若是白天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漂流那么远,赵有恭等人也早已跳入大海中救他们了。   但是,偏偏是在傍晚时分,赵构又与他发生战斗,这一来二去直接进入晚上。即便是赵有恭等人想要搭救,也是无能为力。于是,赵构用了最后的力气让他们先行回到中原,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之前是梦,还是真的?”   赵构呆若木鸡地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见到了太祖皇帝,又见到了自己师傅,而且他的内力大进。原本停滞不前的内力居然突破障碍,达到了大成之境,犹如做梦似的。   梦是虚幻的,而赵构却像是从地府中走了一趟不说,感觉就像是真实的一样。如果是做梦,那么他地内力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做梦,那么又怎么会梦见自己的师傅,还有太祖皇帝。   如果不是做梦,那么自己又为何还活着,而且还在茫茫的大海上漂浮着,根本就不知道会去哪里。赵构只能依据太阳的东升西落,还有星象来判断大致方位,只不过在茫茫大海上,根本就不知道何时才会遇到商人经过。   “难道真的要死在海上吗?”赵构想起陈抟老祖教导自己的话语,坚定的说道:“师傅曾说,‘天无绝人之路’,哪怕现在看不见岛屿、看不见船只,还是有希望的,绝不能放弃!”   “嗯!”   一道闷哼声传来,赵构急忙回头看了过去,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位拉着他跳入大海的人。他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阳光,着实刺眼,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接着,他又想坐起来,只不过他的身子决不允许了。因为他之前受了伤,又被海水侵蚀,要不是赵构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帮助他调息的话,或许早已经死去了。   “你……你怎么还没死?”那人看着赵构微笑的脸庞,脱口而出道。   笑脸盈盈的赵构,阴沉的脸,冷笑道:“如果我死了,那你也死了,这样一来我在黄泉路上也有一个伴。你真是狼心狗肺,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你不说,你还诅咒我早点死,真不知你安得是什么心!”   那人勉强的撑着身子,愤怒道:“我不要你救,你这个杀人恶魔!”   “既然我是恶魔,你还与我在一起?”赵构毫不留情的嘲讽道,“若不是念你是一位女子,我早就将你丢了喂鲨鱼,看你还有什么力气在这里跟我斗嘴,真是不识好歹!”   “你看过我的面貌?”那人猛地一惊,急忙用手抚摸着自己脸,感觉面具还在。但是,她看着赵构心里却有些疑惑了,“这个恶魔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取下我的面具了?”   赵构反唇相讥道:“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取下你的面具,你想戴着就戴着,与我何干!”   “既然你没有取下我的面具,你是如何知道……如何知道我是……”那人嚣张的气势消失了,仿佛是被赵构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有些羞涩,还有一些难以启齿似的。   赵构不以为然地回道:“我没看过你的面貌,却看过你的身子!”   “你这个登徒子,我杀了你!”那人听闻赵构前半句还暗暗地窃喜,却不想后面的话直接让他气炸了,她没想到赵构居然乘人之危,看了自己身子,占了自己的便宜,她有何面目见死去的那些兄弟,恨不得直接杀了他才好。   赵构再次说道:“我不仅看了,还摸了呢!那手感当真是没话说,你的皮肤好白,真是白白浪费了,理应穿穿女装,或许迷倒万人呢!不过说真的,你皮肤很不错,身材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你的面貌如何!”   那人被赵构的话直接气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拖着疲惫的身子想要与赵构再次同归于尽,这让赵构叫苦连天,最后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才好。因为赵构所有的解释,在她看来都是骗人的,脑海中只记得赵构说的话。   其实,赵构真的看过她的身子,那也是在给她疗伤时,将她的衣服脱了一部分,恰好看见了红肚兜,便急忙将她的衣服又穿上了。并没有他说的那样摸过之类的事情,因为赵构不屑于这样的手段,再说了眼前的人是杀手,他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毕竟,谁也不想身边跟随着一个刺客,随时想要取自己的性命的人。那些话只不过是赵构气气她的,没想到说中了她的痛处。虽然赵构知道这个时候的女子对贞洁看得很重,原本以为她是江湖儿女也就看得开一点,没想到也是一样,根本就是小女人,赵构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罢了,也不想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免真的一拍两散,他还不想死呢!             第四百八十五章 庐山真面目   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条鱼,那可是活生生的,没有任何的作料,更没有烧一下,这让她如何下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下口,哪怕肚子饿了也吃不下去。   她满怀疑惑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赵构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真的能吃?”   赵构肯定的回答:“能吃,要是不能吃,我又怎么会吃呢!”   赵构也不管她吃不吃,自己吃得津津有味。至于那其中滋味到底如何,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因为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流了四天了,第一天还好点,后来的时间里总得想办法搞些东西吃。   原本那人还对赵构虎视眈眈的,赵构也不想与她多有瓜葛,便不再搭理;独自一人盘膝而坐调养生息。说来也奇怪,静谧的夜晚下,抬头仰望星空,比在任何一个地方看的都要真切。   那星空中的美色吸引着她的目光,也没有心思与赵构斗嘴,更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唯一想要的便是独自仰望星空,看着满天挂满的星辰,还有那皎洁的月光,她的心也格外平静。   或许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危险,除了上次的海浪以外,他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海浪,也没有遇到什么狂风暴雨等恶劣天气。如果真的有什么惊涛骇浪,那么是否还能活着还真的不知道。   他们二人没有争吵的第一晚,那一刻非常的宁静,气氛也格外的温馨。没有争斗,也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知己。若是他们不是仇人,而是情侣那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次日,她还未醒来便被一缕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脸上,那一刻她看着天边的景色,没有任何的白云,有的只有一轮火红的太阳慢慢的升起来,仿佛再向她招手微笑似的。   只不过到了中午,烈日当空,海水的湿气,还有刺眼的阳光,让他们晒得有些受不了。由于没有淡水,海水又是咸的,根本就难以下咽,他们的嘴唇都干裂了。   傍晚时分,太阳缓缓下沉,那遮天蔽日的晚霞让她流连忘返,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也忘记了自己与赵构之间的仇恨,有的只是看着晚霞。在海上又是孤身一人的情况下,看见如此美景,她浮躁的心也变得宁静起来,唯一听到的便是海鸥的叫声,还有海中的鱼儿在海水中跳跃的声音。   看着那一条条鱼儿在海水中嬉戏着,她真的好想与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只可惜身上的肩负着重任,有时候让她难以喘息过来。赵构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也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却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眼里的向往之色,还有那淡淡的忧伤与无奈。   赵构暗暗的想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如此过了三天,只不过他们都不是神,都是人。由于没有淡水,他们的嘴唇都干裂了,皮肤也变得不好,被炙热的阳光晒得脱皮了。但是,他们的肚子也开始饿了,着实忍受不了。   迫于无奈之下,赵构只能跳入海中,直接消失不见了。那一刻,她居然担心了,害怕了。原本无惧于生死的她,这一刻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疯狂的呼喊着赵构,只不过是喊他淫贼之类的词语,从未喊过赵构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不是对赵构有什么感情,而是好不容易流落于此,孤身一人在大海上漂浮,少了赵构总觉得不自然而已。赵构跳入海中,愣是过去了一刻钟还未上来,而她会水,也不敢在大海上肆无忌惮的游起来。   无论你的武功多高,本领多强,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你也是沧海一粟!   ‘呼啦’一声,赵构的头冒了出来,他再次上了甲板上,然而他的手中却多了几条鱼。并且,他手中的鱼居然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怔怔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鱼!”赵构言简意赅地回答。   “这是鱼?怎么跟我见过的不一样?”   “你真是少见多怪,这是大海,当然不一样了!”赵构回答时不忘讽刺一下,又接着说道:“等下我们的食物便是它们!”   “你说吃这个?”那人左顾右盼,什么工具都没有,也没有火,惊疑道:“难道是生吃?”   “当然是生吃,不然你想清蒸,还是红烧呢?”赵构白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将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有……”她的确是有匕首,一直藏在怀中。   赵构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要匕首,最后她还是给了赵构。赵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见是上好的精钢炼制而成的,必定是宝物。不过他可没有心情欣赏手中的匕首好坏,而是用匕首将抓来的鱼直接切成肉片,而鱼骨、鱼头则留在一旁。   不一会儿,赵构便完成了!   然后将鱼肉分给了她一部分,二人一人一半,赵构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生吃了。可是她却迟疑了,因为这样的吃法她还真的没有见过。虽说看上去鱼肉鲜嫩,不过生吃让她没有胃口。   “快点吃,要是再不吃就是失去了它的美味了!”赵构见她还是不吃,轻声劝说道:“这两种鱼与河水的鱼不一样,而大海之中的鱼有很多是可以生吃的,不过需要掌握方法。这两种鱼是最常见的,你不吃的话,就浪费它的美味,再说了四周都是海水,也只能因地制宜才行。你先试吃一口,要是觉得不好吃的话,你再不吃也可以,总比饿死要强吧!”   她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吃了。当鲜嫩的鱼肉进入口中,她就觉得人间美味来形容。赵构见她吃了,也是微微一笑,他捕获上来的鱼乃是金枪鱼、三文鱼,这两种鱼都可以生吃,而且味道都不错,这些都是他在后世学到的,要不然的话还真的一直饿下去;只不过她的面具戴着,很是碍事,就算是吃起来也非常的麻烦。   “你把面具取下来再吃,这面具实在是碍事!”   那人坚决的回道:“我不……”   她的话还未说完,赵构就直接了当的下手,将她的面具取了下来。赵构俯身正好与她面对面,一双澄澈的眼睛,没有一点瑕疵的面庞,那精致的五官,还有刚刚说话倔强的嘟起嘴巴的模样,着实让赵构的心脏漏拍了几下,而她的眼神在自己的面具被赵构取下来时,又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而赵构在这一刻也傻了,二人四目相对,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四百八十六章 鲨鱼来袭   “你……”赵构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眼睛,傻傻地说道:“你真美!”   那人听闻赵构的话,愣了一下,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原本还以为赵构会说些什么话,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而她的脸也是绯红一片,就连耳根子都红了,手足无措地低下头。   赵构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子,远在京城的郡王府中,便有倾国倾城的王诗诗,还有端庄贤淑的邢秉懿。但是,她的美与众不同,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更是一种狂野的美丽。   从精致的五官上,她的美不逊于王诗诗,而她的眉宇间又有几分英气,犹如女中豪杰一般。或许她行走江湖,身上沾染了江湖气,而赵构却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的面具被赵构取下了,以她的性格本来要杀死赵构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有人能取下她的面具,而赵构却猝不及防之下做到了,她的心乱了。因为她没有想过要杀死赵构的想法,而是显示出小女人般的娇羞。   面具是她自己带上的,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便没有再取下来。除了自己以外,她的容貌也成为一种谜题。现在这个谜被赵构破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何任由赵构肆意妄为,居然不曾反抗。   她将这一切归于赵构救过自己,而且二人都是坐在一条船上,成为相依为命的人。至于,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唯有她自己知道了。赵构仍然直愣愣的看着她,仿佛看不够似的。   “你把面具还给我!”她被赵构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气氛有些诡秘,猛地说出口。但是,话已经出口的那一刻,她便后悔了。因为这不是她自己了,更像是一种撒娇,还有一丝窃喜,这让她暗暗地责备自己:“他是仇人,我是一教之主,怎么能跟弱女子一样呢!”   赵构微微一笑,道:“这个面具我留着吧!”   “你……无赖!”那人磕磕巴巴地好半晌,直接说了这两个字,那听上去更像是撒娇了,最后她自己都将嘴巴捂住。   赵构见她如此可爱,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样子挺好的,没有必要戴着面具。若非看过你的身体,我也不知道你是女子,还以为你是人妖,身上居然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之后才明白原因!”   她白了一眼赵构,不愿意搭理,直接侧身背对着赵构。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更不想说出口后,又是一种撒娇,柔柔的声音,那她可真的无脸面见其他人了。并且,她知道自己说话不是赵构的对手,这些日子已经彻底领教过了。   赵构明知她是女子,依然口不择言,该讽刺时就讽刺,该调戏时就调戏,每次都是她落败。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这让她气得快要抓狂了,只能选择沉默应对,任你说得再多,都不愿意再开口。   赵构见她沉默不语,便顿了顿,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芝!”她想也没想便直接回答了,又暗自气恼不已,猛地一脚踢了过去,正好将鱼头、鱼的内脏等全部踢下甲板,落入水中,发出‘扑通’一声,一道细微的波纹在水面荡漾,犹如她的心一样,难以平静下来。   “金芝……”赵构喃喃自语一声,再次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似的,不过他没有注意,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鱼骨上面,惊讶道:“你刚刚将那些鱼头、内脏等全部踢入海中了?”   金芝茫然不知地看了自己脚边,的确是不见了鱼头、内脏,只留下一些零碎的鱼骨,疑惑道:“怎么了?这些本来就不吃了,留着作甚?”   “不是要留着,而是必须得留着,再怎么说也得晒一晒再丢入海中啊!”赵构大急道,“这下完了!刚刚我们吃了鱼,等会兴许成为它们的盘中餐,这下麻烦了!”   “盘中餐?”金芝不明所以,惊疑的望着赵构。   赵构叹息一声:“鱼头及其内脏都有鲜血的,而大海中的危险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尤其是海中的霸主,它的嗅觉很灵敏,稍微有点血腥味就会前来,而这些必定会将它们吸引过来,到时候我们就真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海中的霸主?那是什么?”金芝还是不明白赵构说的是什么,她从未踏足海上,根本就不知道海中有些什么。只是她知道海中的危险比陆地上要厉害得多,正因如此才从未涉足海上领域。   “鲨鱼!”赵构沉声道。   金芝还是茫然不知,她根本就没听过,更别说见过了。赵构却是严阵以待,而他也不能无动于衷。只是甲板没有任何的动力,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这样必死无疑。   鲨鱼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抵抗的,随意摆动一下,这个小小的甲板都会翻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赵构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四处扫视着,终于在千米左右的地方看见了鲨鱼鳍,犹如利刃似的弯曲的鲨鱼鳍,宣示着它们真的来了。   金芝看见那宽大的鲨鱼鳍,速度奇快,片刻功夫便已经到了自己身边。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惹恼了什么怪物,这根本就是移动的利刃。她心里有些惶恐不安,瞪大着眼睛,瑟瑟发抖。   赵构眉头紧锁,死死地看着四周,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如果真的像小说一样,内力深厚时,可以无惧于鲨鱼等,直接一掌毙了它。现在他是在现实世界里,就算自己有内力,也不见得有用,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现在好了,真的是必死无疑了!”赵构苦涩地笑了笑,他可不想成为鲨鱼的盘中餐。   此时,赵构不断的盘算着,那个鱼头及其内脏带有血腥味,而鲨鱼闻风而动。只不过他们的甲板顺着海水不断地飘荡着,赵构只能叮嘱金芝一动不动。因为鲨鱼除了嗅觉灵敏,还有听力,要是发生任何声响,必定引来鲨鱼的攻击。   赵构时刻观察着鲨鱼的动静,暗暗的想道:“以前看电影时见识过它们的厉害,没想到自己居然身临其境!”   “这边是鲨鱼吗?”金芝目不转睛的盯着鲨鱼鳍的摆动,那海水不断地荡漾着,而她的目光却看向了赵构,暗暗的想道:“若是真的命中注定难逃此劫,那也不错!”   鲨鱼来袭,赵构、金芝二人都绝望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险死还生   暴露在海面上的鲨鱼鳍不断地移动着,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渐渐地它又像甲板寻来。赵构、金芝二人一动不动,宛如石像似的,而他们额头上的汗水却渗了出来,滴落在甲板上。   此时此刻,赵构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可是鲨鱼啊!   鲨鱼来回徘徊着,见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慢慢潜入深海中,消失不见了。鲨鱼离去了,赵构、金芝二人终于敢动了。他们一直坐在上面,顺着甲板不断地流淌着,也不知身在何地。   金芝拍拍胸口,大口的呼吸着,惊讶的说道:“这就是鲨鱼吗?”   赵构也是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不错,这便是鲨鱼!在海中就算是商船遇见了鲨鱼,那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以说,在海中鲨鱼的天敌寥寥无几,要是日后遇到了,一定要记得不可与它硬来!”   金芝答允的点点头,疑惑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书中所说罢了!”赵构胡乱了回答一句,他总不能说自己以前见过吧,那样的话还不得将她吓死,再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与此同时,赵构却在心里盘算着,因为鲨鱼的出现可以判断此地还是深海区,尚未进入浅海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漂到岸边。若是一直漂流,那就真的不知道会去向何处。   若是一直漂流,可能漂流至无人的海域,望着茫茫大海那就必死无疑。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只能坐以待毙,死路一条。最后,赵构想了想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就用手不断地划水,哪怕只有一点力量也有一线希望。   直到晚上,赵构依据星象来观测自己的位置;白天通过太阳的位置,再来判断。由于他们掉落的地方属于渤海,而向南的方向便是中原,所以赵构判断出方位后,便一直向西南方向行走。   天有不测风云!在海上,更是如此!   赵构、金芝二人坐在甲板上,天气一直都是挺好的,而路线也是按照赵构推算的去走。只不过他没有预测到,昨夜还星光密布,明月当空;次日,亦是晴空万里,转瞬间便乌云密布。   “糟了,这下完了!”赵构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乌云蔽日,愁眉苦脸地沉声道:“等会你要注意,不可松开甲板,也不可松开我的手,一定要牢牢地抓住才行!”   金芝没有反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因为她也觉得天气有些变化了,原本湿润且燥热的气候,瞬息万变。原本热风凉了许多,而且海面上掀起了一层波浪。随着风起,波浪越来越大,海水起伏不定,一阵阵的滔天巨浪疾驰而来。   漂浮在海上且小小的甲板,随着海浪不断地翻腾着,他们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大海的力量。看着那十几米高的海浪掀起,自己等人真的很渺小,那一股股海水打在自己的脸上,让他们的身子猛地一颤。   接着,他们坐的甲板直接翻了起来,仿佛海浪有灵性似的,直接将他们抛了出去。此时,金芝整个人都愣住了,哪里还有什么一教之主的威严,哪有什么坚强,有的只是恐惧与害怕。   “抓住我的手!”赵构大喊一声,他的手伸了出去,牢牢地抓住金芝的手。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其它了。因为海浪声太大了,而且海浪一浪浪的袭来,赵构担心甲板会被打碎。并且,他有内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御住冰冷的海水侵袭自己的身体,还能抵挡住海浪的翻腾。   金芝武功也不弱,在大海上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眼前是大自然的力量,哪怕赵构在强大,还没有达到小说中的神仙一样,可以移山倒海、缩地成寸的本事,也只是稍微抵挡一下。   “抓紧了!”   金芝的手被赵构抓着,不过海浪太太了,赵构逼不得已只能将她死死地抱住;金芝也是害怕的抱住赵构,仿佛救命稻草一样,就是不撒手。赵构拼尽了全力,又要控制住甲板,不能让它碎裂。   但是,海浪一浪比一浪强,越来越大。一阵巨大的海浪打来,赵构等人就会飘了很远,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回头,或是转向,只能听之任之。大海的力量,赵构算是真的经历过了。   此时,赵构真的筋疲力尽了。巨大的海浪袭来,每次都是他挡在前面,用身体保护住金芝不受伤害。即便如此,金芝还是受到了重创,海浪的冲击力比之拳头打中的还要打。   那一层海浪打在她的脸上,感觉一阵生疼;赵构却用整个身子护住自己,金芝的心是复杂的。赵构也没有心思顾及其它了,因为他的力量再一次耗得七七八八了,而海浪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拍打过来。   无论赵构的武功多么高强,在这一刻也是有心无力,他们二人都被海浪打晕了。至于甲板,也被海浪彻底毁尸灭迹,只留下一些残渣。他们二人已经不省人事了,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唯一记得的就是海浪继续攻击他们,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难道真的就这样死了吗?我不甘心!”赵构晕了之前的最后一次呐喊声。   “真的要死了吗?”金芝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她的眼睛却是看着赵构,直接晕了过去。   赵构、金芝二人也不知道晕了多久,在海上漂浮了多久,直接被海浪冲到了一处岸边上。赵构受伤严重,还是昏迷不醒,而金芝被赵构一直保护着,已经慢慢的醒来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入阴曹地府一样,四处张望着,却见前方是一片茫然无际的大海,而后面则是草丛树林,还有沙滩。于是,她猛地站起身来,不停地寻找着,终于在几百米左右的地方看见了赵构。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金芝疯狂的大喊道,“你不能死啊!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绝对不能死啊!……”   “我还没死呢!”赵构在她摇晃几下,也醒来了,他看着金芝痛哭流涕的样子,忍不住调笑一声:“放心,你不会守寡的!哈哈!……”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与蛇为伍   “淫贼!”金芝气恼的撇过头,站起身来,直接跑开了。   赵构望着金芝逃走的背影,仰天大笑起来,待金芝与自己有些距离了,他才观察四周的环境。除了自己的身前是一片茫然无际的大海之外,身后有一片灌木丛树林外,其它地方都是岩石。   现在他们身处在沙滩之上,看着飘零在海面上的甲板,赵构皱着眉头,想要站起身来,发现全身无力。顿时,赵构立即检查一番,才发现自己受了严重的寒气侵蚀,以致于他的身体受伤严重。   表面上与正常人一样,实际上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部受到海水的撞击,气血翻腾,尚未死亡已经算是万幸了。即便赵构安然无恙的逃离海面上,终于抵达陆地,还是心有余悸。   赵构打坐调息片刻,他便行动自如了。此时,赵构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发现时辰不早了。   接着,他找到了金芝,直接带着他一起沿着灌木丛一直向里走去,看看是否最高处,唯有找到了最高处山峰才能看见四周的一切。若是真的这样走下去,他实在是担心能否坚持下去。   另外,他们吃了数日的鱼,满嘴的鱼腥味,着实难受。既然此地是荒岛上,想必有猎物,这样一来也可以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金芝跟随在赵构身边,只要不是在海上,在陆地上,金芝都不会担心。现在的她,经过赵构先前的调笑,她已经对赵构免疫了。并且,他们流落至荒岛上,又再次相依为命。   赵构摸了摸怀中的匕首,幸好没有遗失,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走了。赵构来到灌木丛边,看见一颗粗壮的大树,用匕首砍下一截树枝,然后将一头削成锋利的尖头。   “拿着这个傍身!”赵构将手中的一截树枝递给金芝。   金芝摇摇头道:“我手中有匕首,要这个作甚!”   “如果你只有匕首,要想再丛林中生活下去,实在是太艰难了!”赵构沉声道,“一寸长一寸强,有了这个才能更好的应对各种危机。毕竟,此地我们尚且不熟悉,也不知是否有人,或是其它凶禽猛兽!”   赵构强硬的将手中的树枝塞到金芝手中,金芝想要拒绝却被赵构再次按了回来;接着,赵构又继续向前走去,金芝无奈之下只能使用赵构递过来的树枝,而匕首也收了起来。   赵构、金芝二人一直向前走去,经过灌木丛后,进入一片荒芜之地,除了杂草还是杂草,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朵。看着那些颜色鲜艳的植被,赵构总觉得有些危险。   虽说他没有真正的学习医术,不过也知道在荒山野岭之中穿行,越是鲜艳的植物越是危险。因此,赵构千叮咛万嘱咐让金芝小心为上,金芝看见那些没有见过的花朵,甚是欢喜,对赵构的话嗤之以鼻。   金芝不顾赵构的意见,兴冲冲地跑过去;赵构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而他担心这个地方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   果不其然,在金芝、赵构二人走过去了,伫立不动时,却听到一些异常的响声。原本只是窸窸窣窣的,最后越来越厉害。赵构、金芝二人皱着眉头,四处观察着,终于看见了此物是什么。   只见四周清一色的毒蛇,看着那细长且柔软的身躯,在草丛中不断地穿梭着,速度极慢,却不停地吐着信子,高高的抬起头颅,那三角形的蛇头看得他们二人头皮一阵发麻。   “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蛇?”赵构皱着眉头,看着四处皆是晃动的植物,他们被蛇群包围住了。   虽说他们二人都不惧怕毒蛇,只是这一群少数也有上百条,要是逐一杀掉,也颇费一般功夫,要是稍有不慎的话就会死亡。但是,赵构着实没有明白为何这里聚集着这么多毒蛇,他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的花朵,见旁边还聚集着几条毒蛇,仿佛它们甚是喜欢这些花似的。   赵构压低声音:“尽快离开!”   金芝白了他一眼,这样的情况谁还想留在这里与蛇为伍。赵构、金芝二人手握着树枝,然后慢慢的撤离。说来也奇怪,这群蛇见赵构二人退去后,居然没有追赶,而是任由他们离去。   “下次可不要这么鲁莽了,幸好这次没事,要不然的话我们必死无疑!”赵构严厉的训斥金芝,他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上百条蛇一起进攻自己二人的话,那也就真的死了。   金芝自知理亏,要不是她不听赵构的话,也不至于差点成为毒蛇的食物,最后很是顺从地沉默了。   赵构叹息一声,又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一片青葱的树林。赵构也不知这里到底有什么山峰,全部都被遮挡住,最后他只能爬上树,登高望去,终于看见了有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   与其说是山峰,倒不如说这处荒岛就是一座山峰,因为地形是向上的,也就是说赵构二人一直向前走,实际上就是往上爬,而且山峰根本就不高,只有三百米左右,以此推算此地面积也不大。   此地的植被大多都是以乔木和灌木为主,最让赵构奇怪的是,这处岛屿上最常见的凶禽猛兽除了毒蛇还是毒蛇,只要你走过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都能看见,甚至于在你脚边都能看见,只是它们没有主动攻击而已。   若是赵构等人惊动了它们,怕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看见了吗?”金芝见赵构下来了,立即上前问道。   赵构点点头,将看见的一切和盘说出,正声道:“此地乃是一处荒岛,渺无人烟,唯一的危险便是这些毒蛇。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来到了一处只有蛇生活的岛屿,与它们做邻居了。”   金芝吓了一跳,惊讶道:“与它们做邻居?”   赵构苦笑一声:“现在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在此度过一晚了。此地四周皆是悬崖峭壁,要是不注意的话就会掉入海中,而且这座岛上都是毒蛇,一般的蛇还好点,这些蛇却不是那么好惹的。”   金芝皱眉道:“那么晚上该如何睡?”   赵构回道:“只能你休息,我来守卫;另外,这里都不行,还是回道我们之前的那个地方才行。”   最后,赵构二人又回到了原来上岸的地方,不过他们回来时,手中却多了许多树木。赵构用这些树木,搭建了一个小型的床,而且还是用树干撑起来的,防止睡着时,有毒蛇上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 身份暴露   “为何搭建这样的建筑?”金芝看着眼前的建筑与自己认知里有些不同,出声问道:“难道不是将这些树用来烤火吗?”   赵构微笑道:“用以生火的木材,你不必担心!如果没有这个建筑,要是睡着了,有毒蛇来了,那岂不是糟糕了!”   金芝一想觉得有些道理,赵构继续搭建起床铺来。由于此地不可能常住,而且气候适中,不冷不热的,也就简单地搭建而已。即便如此,他还是将木桩根基打得很深,以便支撑起整个构造。   赵构等人没有带什么火烛之类的,只能钻木取火了。虽说这座荒岛上,毒蛇众多,还是有其它的小动物。只不过捕捉时需要注意,因为毒蛇太多了,稍有不注意就会踩到毒蛇。   既然岛上毒蛇众多,那么赵构也就就地取材,直接捉了几条毒蛇,扒了皮,直接放在火上做烧烤。赵构将金芝一人留在此地,然后独自前往寻找水源,而他也没有自己去摸索,直接跟着毒蛇、鸟儿的方向便知道了。   赵构找到了水源,那清澈见底的山水清凉无比,恨不得立即喝上两口。但是,赵构猛地停住了,因为这里四周都有毒蛇,还有其他飞禽走兽,怕是有些危险,又继续向上游走去,直到没有毒蛇的地方才盛水喝起来。   金芝独自一个人在沙滩上,她望着明亮的夜空,星空下的大海依然有海水的声音。她并未像之前那样害怕,只是感叹近些日的遭遇,心里有些惶恐,又有些无奈。   赵构是他的仇人,而她自己对他的依赖,对他的调笑都没有反感,这让金芝有些不可思议。听着海浪的声音,她的心上下起伏不定,久久难以平静;赵构回来时,她都没有发现。   赵构看着她的眼中的复杂之色,心里已然明了。但是,他没有点破,也没有询问。直到金芝回过神来,赵构才将清水递给她,金芝喝了几口,一阵清凉剔透的感觉油然升起,让人回味无穷。   “你去睡会吧!”赵构、金芝二人吃了一些东西后,他便让她去歇息,自己守着。   金芝点点头,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想着要是回到中原,他们依然是死敌,在这里却没有任何的争斗,也没有过往的仇恨,有的只是相濡以沫,患难与共。   “怎么睡不着吗?”赵构淡淡的笑道,“要是睡不着的话,不如我们说说话如何?”   金芝躺着,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回答赵构的话。片刻以后,金芝主动地问道:“你为何要救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杀你的刺客吗?如果我死了,那么你就不必烦恼了!”   赵构笑道:“救你,那是因为看不得你真的死了,有些事情我没弄明白,你如何能死;你杀我,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了。再说了,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岂能杀我?”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的话,你早就下手了,又怎么会错过了这么多次机会。其实,那些仇怨暂时都阁下吧!现在我们流落荒岛,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明天,要是还计较着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你想杀我,待回到中原再说才是;现在的我们能否活命还是未知之数,要是我们死在这里,那么仇怨都不必报了。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与你有仇吗?”   “不共戴天之仇!”金芝猛地大喊一声,“若非你的出现,我又怎么会家破人亡,又怎么会死伤那么多兄弟;若不是你的话,我的父亲、兄长等都不会死,而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罪!”   赵构诧异道:“我杀了你父亲,让你家破人亡,此话从何说起?”   金芝怒吼一声:“我亲眼看见你斩杀我父亲的,你还敢狡辩?”   “什么时候?”   “就在那日的菜市场口,你为监斩官,我父亲则是罪臣,你便……”金芝想起自己父亲被斩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是泪水,满脸的委屈与愤怒,愤恨的看着赵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是方腊的女儿?”赵构沉思片刻,拧着眉头望着金芝。   “不错!”金芝点头承认道,“我便是方腊的女儿!”   “方金芝?金芝公主,摩尼教圣女!”赵构喃喃自语一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方金芝。   当初,方金芝报出自己的名字时,赵构便觉得有些耳熟。因为那个时候,在查抄方腊府时,活捉方腊时,没有看见方金芝。并且,方腊也曾经与自己说过这件事,赵构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现在我明白了,为何那些刺客的武功与众不同,不像是中原武功。你们又为何可以进入女真人的地方,这一切都因为你们摩尼教来自西域,而且又是宗教,女真人不会加以阻拦,这一切说得通了。”   赵构沉声道:“难怪你一定要找我报仇,是因为这个。”   方金芝眼泪汪汪,却没有掉出一点眼泪,固执地说道:“若不是你,我们一家其乐融融,我又怎么会在江湖中行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有的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既然方金芝身份暴露了,赵构也不愿意多费唇舌,讥笑道:“真是笑话!你父亲身为一教之主,却野心勃勃,妄图争霸天下。那个时候各为其主,我身为大宋子民,又是皇室子弟,必定不会让你父亲为所欲为。”   “再说了,你父亲与我交手,数次要我性命,我岂能留手,必定全力以赴才是。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至于会死,你也不会沦落至此,这件事你要怨我,我也不否认,那就找我算账就好了,我随时候教!”   赵构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根本就不搭理方金芝。方金芝看着赵构转身离去的背影,想要喊住,却不知用什么借口。现在她已经将事情说明了,那么她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以赵构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一切。并且,从他的话中,方金芝已经明白了,赵构与自己的缘分就此断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消失无踪,有的只是仇恨,方金芝的心说不出的苦涩。 第四百九十章 龙涎香   “为何打动我的人是你,为何让我们又是仇人?”方金芝苦涩地望着赵构离去的背影,双眼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心很痛,又在挣扎。如果真的可以,她宁愿死在海。   赵构走后,方金芝也无法入睡,思绪混乱不已,满脑子想的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的内心十分挣扎。她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明明赵构是自己的仇人,可她居然下不了杀心。   现在的她更像是小女子一般,没有一教之主的风格,更没有任何的杀意,有的只是无奈与挣扎。方金芝对赵构产生了好感,这些日子她孤立无助的时候,赵构像是苍天大树一样,保护自己,这些都记在脑海,难以忘记。   如果不曾相遇,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又怎么会于心不忍。   赵构离开了方金芝,他并非讨厌方金芝,也不是防备,而是方金芝的话深深地伤害了他。如果是为父报仇,她不介意。毕竟,方腊是自己亲手擒住的,也是监斩的,这些无可厚非。   但是,方金芝将所有的过错推在自己身,最重要的是她还以为方腊所作所为是对的。赵构真想好好地教训她一顿,要知道各为其主不说,而方腊妄图争霸天下,本是一个错误。   只不过方腊是她的父亲,身为女儿的方金芝无法去承认自己父亲的错误,也不敢面对。在她看来,自己的父亲并未有错,错的人是朝廷,是当今皇,赵构更是帮凶。   赵构独自一人沿着海滩慢慢的行走,目视前方,听着海浪声,回想起方腊被处斩前一天晚,他与方腊最后一次谈话。方腊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叮嘱他一句话:“你是他的儿子,而你的秉性之他要好,我想不会看错人;现在我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托给你,你务必要好好照顾她!”   “那是什么?”   “我的女儿方金芝!”方腊微笑说道。   “难道你不怕我派兵继续追捕吗?”   方腊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回道:“你不会,他也不会,由我一人死了,一切的恩怨便结束了。你是他的儿子,我的死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只需要好好地照顾她便是,这是男子汉的承诺!”   赵构回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到时候自然会知晓,你回去吧!”方腊笑而不语,然后让赵构出去了。   方金芝在海漂流时,她说过自己的名字,赵构觉得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直到方金芝道出自己的全名,赵构才恍然大悟,而她依然没有放下心仇恨,而自己也明白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赵构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我还真的好好的照顾她了!”   这一夜,赵构、方金芝二人再无任何语言,他们也没有入睡。赵构从方金芝的身看见了后世女子的气息,不像是古代女子拥有的温雅、贤淑,而是有自我主见且独立的女子。   那是一种狂野的美,更是一种深深且难以让人忘记的气质。   次日,赵构、方金芝依然没有交流,二人像是情侣吵架似的,沉默不语。不仅仅各顾各的,还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赵构却是调息打坐,因为他受的伤还未痊愈,需要好好地调息一下才行。   赵构、方金芝在这处荒岛生活了四五天,对这里的环境也算是熟悉了。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在此地坐以待毙,没有商量却又行动统一的去找寻树木准备扎木筏,选择的都是粗大的树木,而捆绑的则是草绳,要不是树皮。   二人数日没有说话,一直沉默不语,却又做着相同的事情。方金芝是女子,她的力气之赵构要小许多。赵构搭建的木筏已经完成了一小半,而方金芝的尚未开始,赵构鄙视的看了一眼,然后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去了。   方金芝气得不行,愤愤的瞪了一眼赵构,气呼呼地用脚一提,正好提到树木,最后还把自己给压到了,痛死她了。   赵构也没有管她,直接离去了;方金芝气呼呼地再次进入林,准备采集树木。当她砍了几根树干后,拉回来的时候,居然提到了一个圆不隆冬很像岩石的石头,而且还有一些香气,她也不管直接带一起拉了回去。   到了夜晚时分,方金芝也是独自生火烤鱼、兔子等食物,又想起了今日在山找到了那块岩石。在柴火的光芒下,阴灰的表面居然隐隐透着一股光芒,抚摸之后,手都含有一些香气,质地较硬,却又不像是石头。   最后,她想了想将它放进火烧了起来,居然真的点着了。在它燃烧的那一刻,立即有一股剧烈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犹如麝香似的,却又它更加幽雅,而且火焰变成了蓝色。   赵构也闻到了一股香味,猛地转头正好看见拿簇蓝色火焰,那幽雅的香味扑鼻而来,心里一惊:“这个莫不是传说的龙涎香?”   传说龙涎香乃是巨龙睡着时留下的唾液,此物价值堪黄金。并且,龙涎香也是宫廷之物,唯有皇才有资格才享用。当初,赵构曾经闻过一次,还以为是什么香气,便询问一下才知道是父皇命人点起了试用。   但是,赵构却担心另外一件事,因为龙涎香香气甚浓,算是麝香都无法拟。通常来说,算是点燃也不会全部点了,而是取一小块,或是磨成粉末状再点燃,因为香气太重了容易让人晕眩无力,更能让人产生一种幻觉。   赵构又在风向下方,正好香气扑鼻而来,他闻了只不过是一会,意识有些混沌不清了。并且,他感觉到自己身燥热难耐,很是不舒服;方金芝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双颊如同桃花,双眼泛起一阵春波,在赵构的心里一阵荡漾。   赵构与方金芝情不自禁的走在一起,互相望着彼此,渐渐地他们二人的脸越来越近,而他们的嘴唇已经对了,难以自拔,像是被什么刺激似的,不顾一切的拥吻在一起,那种滋味让赵构深深地爱了。   在龙涎香的刺激下,催发了赵构、方金芝的****,让他们二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份,唯一记得便是占有对方。当方金芝与赵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亦是龙涎香药效最猛烈之时,一切都不由自主的发生了,这一切都源于龙涎香的刺激,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他们发生了亲密关系,或许醒来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群蛇围攻   赵构、方金芝二人在龙涎香的刺激下,激发出心中隐藏的欲望,犹如打开了那扇大门,让他们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仅凭身体本能行动。不论是该做的,还是不该做的全部都做了。   赵构疯狂且粗暴的吻着方金芝的红唇,方金芝又有武功,又岂能轻易顺从,哪怕没有任何经验,凭借着赵构的动作,依靠身体本能释放出原始欲望,也拼命的回吻着,更像是一种战斗。   他们二人眼中的一丝清明在嘴唇相接时,便烟消云散。龙涎香在火焰点燃那一刻,散发着妖异的蓝火,簇拥的火苗在跳动着,香气更加浓郁,他们二人在强烈的香味下,渐渐地迷失了自我。   此时此刻,他们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水乳交融,如胶似漆,此起彼伏。方金芝在赵构触碰她身体的那一刻,浑身一个激灵,恢复片刻意识,瞪大着眼睛看着赵构,却在他疯狂的动作下迷失了自己,渐渐地投入其中。   方金芝的体质异于常人,她自幼习武,武功也不弱,正是天雷碰地火,蹦出不一样的火花。   当最后一刻激情释放结束后,他们二人清醒过来,只不过在龙涎香的刺激下,再次迷失自己。赵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中只有侵占方金芝,不断地索取他想要的一切。   方金芝猝不及防下,没有任何防备,再次与赵构水乳交融。   经过一次次的战斗,赵构终于有些意识。但是,她不是自己清醒过来,而是方金芝在被他不断的索取后,着实难以忍受了,突兀的咬了他一口,才让他苏醒过来。   赵构清醒的瞬间,立即起身,迅速的出现在火堆旁,毫不犹豫的将龙涎香挑了出去。   顿时,他们二人的意识慢慢的苏醒过来!   赵构看着方金芝凌乱的衣裳,已经全部都被他脱了,只有一具光溜溜的酮体,身上衣服不知去了哪里,那高耸的山峰,细细的小蛮腰,还有那神秘的地带,无不一一展现在他面前。   方金芝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而她的脸上留下的潮红久久未散去。她看了赵构一眼,又迅速的转移目光,因为赵构也是清洁溜溜,一丝不挂,而她也一览无遗的全部看到了。   他们二人立即整理衣裳,将散落在沙滩上的衣服重新穿起来。过了好一会,他们二人才打破沉默。   “你是哪里找来的这个东西?”赵构主动地询问起来。   方金芝回道:“这是我在林中找到的,以为是一块石头,又与众不同,便带了回来。再说了,这石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哪里想到燃烧以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构苦笑一声:“这是‘龙涎香’,有迷人的香气,还有激发人体内的欲望,将深藏在内心中的欲望全部激发出来。通常来说,这样的物品在民间很少见到,你不知也正常!”   方金芝瘪瘪嘴,她哪里知道这个东西有催发****的作用。其实,龙涎香也没有那么大作用,奈何她将一整块全部丢了进去,那香气实在是厉害了。原本是上品之物,愣是白白浪费了。   赵构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   “不需要!”方金芝毫不犹豫地回绝,因为她从赵构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他话中意思。   赵构要说的是想要负责,只可惜方金芝的话让他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毕竟,这件事也的确是麻烦。他们二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尤其是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意外之事。   “什么味道?”方金芝皱着眉头,她觉得鼻子旁边都是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赵构也是拧着眉头,他四处望了望,目光落在龙涎香的旁边。只见在它旁边出现了一条毒蛇,不停地吐着信子,围绕着龙涎香细细的探查着,仿佛它的香味正是它需要的一样。   此毒蛇不同于寻常大小,足足有五六米长,大腿粗的蛇身,弯弯曲曲的扭动着身躯,缓慢且小心的探查着,赵构看着那蛇身如此庞大,也不知是吃了何物,最要命的是它居然抬起身子,高高的跃起身子,仿佛看得见似的。   “啊!”方金芝也瞧见了此蛇,哪里见过如此大条,忍不住惊讶一声。   那蛇像是听到了声音,高高跃起的蛇头,吐着信子,迅速的撇过头,像是一双狠戾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方金芝。并且,它根本没有将赵构放在眼里,直接爬向了方金芝处。   赵构悄悄地拿起树干做成的长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出现在蛇旁,又眼疾手快的一击,尖锐的木尖从蛇身处穿过,将它牢牢地钉在地上,而它在赵构的重击下死去了,身子一动不动的趴着。   方金芝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而赵构却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的身后出现了一群毒蛇,全部清一色的聚集在龙涎香旁,又像是闻到了那蛇已死的气息,全部离开了龙涎香,冲向了赵构。   因为赵构身上的气息最浓,那必定是他下手,全部攻向了赵构。   毒蛇行动缓慢众所周知,就算是行动迅速的也不再华夏国内。只是赵构低估了这些毒蛇,它们前赴后继地扑向赵构,猛地咬了上去,又见赵构避开了,还杀死了同伴,凶性大起。   蛇信子吐得越快,就连蛇口都张开了,像是随时准备战斗似的。方金芝见赵构独自一人面对这群毒蛇,她指点赵构将她的那根木头一并取来,然后应对群社围攻。   赵构迅速的取来,左右手各执一根木头,像是双枪似的,直接挥舞起来,毒蛇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不过毒蛇像是有灵性似的,它们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将赵构围在其中,形成一个扇形,不断地缩短赵构退后的距离。   赵构叮嘱方金芝不要乱动,因为这些毒蛇的目标是他,要是方金芝也参与其中,不见得能帮助自己,兴许还会碍手碍脚。赵构全神贯注地与蛇群对峙,它们像是不惧生死的勇士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攻来,毒牙中蕴藏的毒液直接喷出来,哪怕是咬到砂子一样吐出毒液。   毒蛇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猛,赵构借着身法,还有手中的木头,一遍遍的重复一个动作,那就是找到毒蛇的七寸之地,给予致命一击,要不就是直接刺穿身躯,决不给予毒蛇活命的机会。   因此,这个时候稍不留神便会身首异处,赵构还没有那个与毒蛇硬拼,不惧怕蛇毒的地步,只能且战且退,迂回作战的方式。 第四百九十二章 火攻、蛇胆   毒蛇主动进攻人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尤其毒蛇大多都是懒散。即便是之前走在旁边,它们也没有发动攻击。但是,赵构却不明白这一次为何攻击自己等人,而且来势汹汹,无惧生死似的。   “这群毒蛇到底是怎么了?”   赵构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急速攻来的毒蛇,从它们的行动来看,那就是不死不休,这让赵构有些惊疑了,他的目光瞥向了旁边死去的毒蛇,总觉得它有些不对劲。   赵构定睛望去,猛地一惊,因为他仔细辨认后,才发现被自己之前杀死的那条巨大的毒蛇居然额头上长有一堆肉色的角,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因为这对犄角还未成型,只有一点点。   “莫非是蛇王?”   赵构大吃一惊,要是真的话,那么他们就危险了。因为此地的毒蛇太多了,要是真的全部杀死,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毕竟,这些毒蛇根本就不惧生死,前赴后继不说,还不停的向前爬行,从四面八方进攻过来,甚至有些毒蛇从海面上绕行,想要将赵构等人围住似的。   方金芝哪里见过这等毒蛇,它们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就连她站着的地方,也出现了很多毒蛇。但是,她又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些毒蛇根本就没有进攻她的意思,就算是从塌下爬过,也没有攻击欲望,反而全部攻向了赵构。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它们都攻击他,却不攻击我?”   方金芝有点想不通了,这些毒蛇全部聚集在一起,那真的是黑压压的一片,漫地遍野都是毒蛇,根本没有双脚站立的地方。即便是死了许多,依然还有上千条毒蛇继续攻击。   赵构心里有些诧异,却有些明白了,他笃定自己杀了此地的蛇王。那么,这些毒蛇找他算账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些毒蛇就像是有灵智似的,居然会包抄,根本不像是认知里的毒蛇。   虽说赵构的武功可以万人丛中取他人首级,却未练到万蛇之中安然逃生。根本就没有任何踏脚之处,焉能轻而易举地避开这些毒蛇的攻击。方金芝见毒蛇只进攻赵构,必定事出有因,左顾右盼之下,她知道了原因。   方金芝猛地大喊一声:“用火攻!”   赵构如梦初醒,可他距离火堆有些距离,而这些毒蛇却绕开了火堆,证明它们的确是害怕烟火。   方金芝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将床榻的木头拆了,丢了过去,道:“用这个!”   赵构接过木头,他懂得方金芝的意思,身形快死闪电,早已看见各个空置点,猛地消失不见,甚至有时候直接踏着毒蛇的身躯一跃而过。赵构出现在火堆旁,他直接将木头点燃,然后驱赶毒蛇。   毒蛇见熊熊大火燃烧,本能的畏惧,纷纷撤退。但是,它们并未立即退走,而是停留在不久的地方。赵构迫于无奈之下,只能将床榻全部拆散,形成保护圈,点起了火把。   赵构、方金芝二人就在火堆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四周毒蛇情况。   “现在这样的情况唯一的出路便是火烧了!”赵构沉声道。   方金芝点点头,道:“只是这样做,那些其他的动物也无法生存了,再说了我们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这样做的话,那岂不是断了我们的食物来源吗?”   “放心,此地毗邻海岸,决不会断了食物的!”   “但是,这样烧起来,大火四起,势必会将这里的所有植被全部烧毁,那么一来我们如何做竹筏离开此地?”方金芝想了想,再次沉声道。   赵构皱着眉头,他没有想过这一层事情。毕竟,要是真的将此地的树木植被全部烧毁了,那么要想离开此地就难于登天了。如果全部烧毁了,那么也没有植被形成篝火了。   若是没有火,又如何吃东西,难道又像之前那样生吃,这样可不太好。顿时,赵构显得有些愁眉苦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只不过自己等人被毒蛇团团围着,这样一直下去也是等死,除非是想办法将这些毒蛇全部杀了才行。   “你想想有没有方法驱逐这些毒蛇?”方金芝定睛望着赵构。   赵构苦笑的摇摇头,道:“这里的毒蛇必定奇毒无比,稍有不慎便会被毒蛇咬一口,毒发身亡。再说了,你想想这座荒岛这么大,要是真的去杀,也不能全部杀光,而且它们成群结队的攻击,这样最不好办了。”   “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将他们分开,然后再逐个击破!”方金芝猛地想起了一个好办法,她全部告知于赵构。   赵构听闻后也觉得这是方法,不过这样一来,就真的与岛上的毒蛇结仇了。如果正常的毒蛇,必定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这些蛇不仅主动攻击,还特别凌厉。   赵构想了想,觉得有些好奇,就来到了蛇王的尸体处,仔细的观察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方金芝有些好奇的跟了过去,却被赵构制止,因为这些毒蛇攻击的对象是他,一切都因为他有蛇王的血腥味。   他发现这条蛇王确实有些奇怪,背部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腹部居然也有鳞片,除了眼角上方长有一对犄角外,还有它的眼睛却是金黄色的,没有任何的杂色,而赵构却想起蛇胆,直接刨开蛇肚,将蛇胆取了出来。   这个蛇胆居然有拳头大小,而吃蛇胆需要一口吞下去,这么大根本就吃不下。方金芝一脸嫌弃的撇开身子,赵构只能自己吞下去了。当他吞下蛇胆后,体内的真气居然运行自如不说,而且他的眼睛居然好得出奇,可以看见千米以外的距离毒蛇的一举一动。   “这蛇胆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有这么大的功用?”赵构喃喃自语,他知道蛇胆有明目清肝的作用,不可能作用如此大,吃下去就立即有感觉了,这根本就不可能。   一般来说,蛇胆都是苦涩的,要是咬破了那非常涩。但是,赵构吞下这个蛇胆没有一丝苦味,反而有些清凉凉的,带有一丝丝甜意,这种感觉很奇妙。并且,他的内力也全部恢复了,这颗蛇胆堪比疗伤圣药,这让赵构有些喜出望外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剪不断理还乱   对于方金芝而言,总觉得有些反胃。即便不是她亲口吃下蛇胆,还是有些难受。但是,她看见赵构吃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这让她有些好奇,惊疑道:“这个真的好吃吗?”   赵构欣喜道:“也不知这蛇胆是何物,居然明目清肝不说,还让我的伤势全部好转起来。”   “你伤势痊愈了?”方金芝惊喜道,“那有没有方法处理这些毒蛇?”   “现在伤势已经痊愈了,避开它们也比较容易。但是真的想要将它们全部杀了,或是驱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赵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相信自己吃了蛇胆以后就百毒不侵,又或是这些毒蛇看见他敬而远之。   方金芝回望了四周的毒蛇群,正如赵构说的。这座荒岛根本就是毒蛇的天下,就算中原有毒蛇,也没有这里的多。可以说,方金芝将自己半生看见的毒蛇加起来,也没有这里的多。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来!”赵构叮嘱一声,便拿起火把,又拿起叉子,直接来到了毒蛇群。   方金芝紧张地看着赵构前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赵构凭借着过人的视力,将毒蛇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就连赵构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毒蛇被火把驱赶开来,而赵构却趁机将它杀死,全部打中七寸之地,而他的内力浑然一体,形成保护圈,只要毒蛇进入范围内,便有感应,立即做出反应。   可以说,赵构独自一人在毒蛇群中闲庭若步似的,毒蛇无法攻击赵构,反而被他重击,最后又死了上百条。但是,这里的毒蛇就像是倾巢而出似的,全部聚集在此地不说,还不愿意离开,这可苦了赵构。   赵构思前想后,就算是火烧荒岛,也无法将这些毒蛇彻底杀之,唯一的可能就是避开它们。因为蛇居住在地下,根本难以烧死全部,只能烧死一部分,要是激怒了它们,还是会遇到相同的事情。   “真是天不佑我,倒了血霉,跑到这个该死的荒岛之上,为今之计唯有溜之大吉才行!”   赵构将结果告知于方金芝,方金芝也想了想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但是,木材已经全部烧了,根本没办法做木筏之类,这样下去根本就不行。最后,赵构想了想,还是他去砍树较为妥当,将方金芝一人留在此地。   说来也奇怪,这些毒蛇是赵构在哪里,它们就出现在哪里;方金芝独自一人傻愣的看着毒蛇纷纷离去,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些毒蛇居然跟随着赵构。并且,赵构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些毒蛇居然没有攻击了,只是在周围匍匐着。   “莫非蛇胆真的有效果?”赵构目瞪口呆的愣住了,他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这些毒蛇真的没有再攻击赵构了。   方金芝看着赵构回来时,毒蛇群也跟随着回来了,急忙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它们跟随在你的身后?”   赵构苦笑的点点头,道:“已经知道了,就不要说出来了吧!”   “它们不会是将你当成同类了吧!”方金芝指了指已经成为食物的蛇王,又戏谑地看着赵构。   赵构哑口无言,他还能说什么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好办了。毕竟,这些毒蛇的毒性极强,它们是在野外生存的,要是没有剧烈的毒性就难以生存。只要它们不攻击自己等人,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算是比较清静了许多,没有毒蛇的危险,那么他们便可以自由行走了。但是,赵构去了哪里这些毒蛇都跟随着,一股浓烈的腥味让方金芝有些难受,最后方金芝干脆分开走,而赵构却没有任何反应了,像是已经习惯了蛇身上的味道。   如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赵构便试着让这些毒蛇离开自己,而它们像是懂得他所言,纷纷散去了。   “蛇王,吃东西了!”方金芝戏虐地喊道。   赵构阴着脸,沉声道:“若是再喊一声,后果自负!”   方金芝无辜的说道:“难道不是吗?蛇王!”   赵构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她,自从那些毒蛇不攻击自己等人以后,又跟随在赵构身边,这事让方金芝一直记在心里,最后赵构的称呼变多了一个,那便是‘蛇王’。   赵构被她着实气恼了,又见她再次提及,连忙上去猛地抱住了方金芝,大嘴盖住方金芝的小嘴,让她闭上了嘴巴。顿时,方金芝傻了,两眼直愣愣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方金芝说了很多次,赵构从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被动接受。今天,赵构着实忍受不了了,他胸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自从吃下蛇胆以后,之前还没有事情,后来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接着,赵构吻着方金芝像是不够似的,就连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方金芝傻愣着杵在原地,任由赵构继续。直到她的衣服被赵构脱去,而她的双峰又被赵构的手掌握住,她浑身一个激灵,瞪大着眼睛看着赵构,只觉赵构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的眼睛泛起了红色,满眼的欲望。   方金芝想要推开赵构已经晚了,因为赵构的欲望成功被勾起,想要再动也动弹不得,赵构再一次扑了上去,使得寂静的夜晚出现此起彼伏的声音,而篝火依然在燃烧着,还有火星迸发的响声。   上一次被惊扰,赵构忍不住;这一次赵构依然没有克制住内心的邪火,再一次与方金芝合体,这使得他们二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   云雨骤停,赵构尴尬的看着面红耳赤,小脸红红的方金芝,满脸的愧疚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方金芝全身酥软无力,想要将衣服穿上动了半天还是没有起来,最后还是赵构将她的衣服盖上的。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内心十分挣扎,尤其是方金芝,明明眼前是仇人,却一再二的被赵构欺负,最让她抓狂的是自己貌似还在享受,着实让她无颜面对赵构;赵构却是愧疚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之前的记忆还在脑海中,久久难以忘怀,他本想与方金芝没有任何关系的,没想到事与愿违,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分道扬镳   赵构、方金芝二人再一次沉默下来,没有任何的交流。毕竟,他们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构想主动去说,却看见方金芝面无表情的脸就退缩了。若是千军万马都怡然不惧,却在此时退怯了。   赵构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与方金芝二人的关系,明明是仇人却像是情人,要说是情人却又是陌生人似的。赵构、方金芝二人在这座荒岛上居住已有半个月时间,他们做好了许多次木筏,依然无法走出这片海域。   无论你是多么厚实的木筏,在海浪的拍击下直接散架。他们二人顿生无望了,要是一直留在这座荒岛生活,那么后面的事情该如何处理。若是没有内忧外患,大宋是国泰民安之景,赵构不排除留在荒岛上生活,与自己心爱的女人,远离朝廷的是是非非,奈何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没有亲眼见证大宋崛起,寝食难安。   就在赵构、方金芝二人心情烦闷,绝望之时,一道曙光照射在他们身上!   赵有恭、高宠等人带着数十名士兵乘坐船只来到了荒岛上,他们看见赵构安然无恙,还有方金芝也在时,整个人激动万分,就连方金芝是仇人都放在一旁,全部聚集在赵构面前。   “九弟,你没事吧!”   赵构激动道:“二哥,你看我可有事?”   赵有恭摸了摸赵构的肩膀,又看着他眼里的神采,他知道赵构安然无恙,而且身上的气息更是与以往不同。若是以前,赵构无意间散发出的霸气,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内敛。   “九弟,你看上去有些不一样!”   赵构赞叹赵有恭目光犀利,一眼便瞧出自己身上有些不同。他也没有隐瞒,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只不过他隐瞒了与方金芝发生的那段事情。   赵有恭听闻赵构提及,才想起旁边还有方金芝,而他看着方金芝的眼神,有些怪异。他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便与赵构说,让他尽快回京城才是最重要的。   赵构猛然想起,急忙问道:“二哥,我不是让你们先行回京吗?为何你们又回来了?”   赵有恭沉声道:“我等见你掉入大海后,心急如焚,奈何国家大事不可延误。于是,我等便先行上岸,又将海上发生的事情奏报朝廷,而卢俊义、岳飞等人他们是将领,不可长时间离开岗位,便让他们先行回去了。”   “至于我,则留下来了。并且,我让当地官府派人与我一起前来搜救,本来我没有这个权力。但是,那个时候逼不得已,只能硬来,逼着当地官员答应,最后我们兵分两路搜救,终于在此地找到你了!”   赵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赵有恭,有些话知道不方便说,他也没有过问,便吩咐众人先行上船,准备离开这座荒岛。方金芝也被赵构带上船,而且赵构吩咐众人不得打扰她休息。   赵构踏着甲板,一步步的离开这座荒岛,又再一次回身望去,深深的看了一眼后,然后便走上船,直接坐船离去了。赵构目瞪口呆的看着荒岛上的动静,他看见了聚集的毒蛇,纷纷仰起头,像是在目送他似的。   赵构回想自己在这座荒岛上经历的一切,当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原本孤立无援的他,咋看到一艘船时,还以为是海市蜃楼,并未注意。直到这艘船驶了过来,恰好赵有恭正在船头,认真地看着。   赵有恭见远处的沙滩上有人影,虽说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不过他心中笃定必定是赵构,便命令水手全速前进。赵构却看得真切,他清楚地看见是赵有恭带人前来了,欣喜若狂。   方金芝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情,默默地想道:“再见之时,便是仇人了!”   “父皇知道了我失踪的情况?”赵构与赵有恭、高宠在一起,沉声道:“那么,朝中是否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赵有恭苦笑一声,正声道:“皇上知道了,而且姨母也知道了!”   “母亲也知道了?”赵构吃惊的看着赵有恭。   赵有恭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来也巧,正好奏章送到京城时,宋徽宗正在赵构母亲那里歇息。太监本来不想说,奈何宋徽宗让他直说,这件事直接让他的母亲知道的一清二楚,愣是晕了过去。   宋徽宗吓了一跳,顾不得赵构的事情,先行传召太医前来为她把脉,然后才去处理赵构的事情。赵构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要是真的传遍了朝廷,那么后面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正因如此,宋徽宗隐瞒了所有人,不准岳飞、卢俊义回京复命,因为他们回来了,赵构却没有回来,那就会人尽皆知。并且,郡王府还有王诗诗、邢秉懿等人,要是被她们知道了也会有影响,朝中居心不良之人又会蠢蠢欲动。   宋徽宗立即作出批示,命令赵有恭带人前去寻找,他不相信赵构会那么短命。恰好,莱州官员的奏章送来,说是赵有恭强硬的逼迫他调兵遣将,说他如何如何的,宋徽宗二话没说直接派人将那位官员罢官查办,还命令周边的驻军前去搜救,不允许泄露一字一句。   可以说,宋徽宗派出了不下上千人,分成两个队伍,又分成数个小队伍,一座一座的岛屿搜寻。只要是任何消息都需要给宋徽宗传递,赵有恭如实照办,而他也知道了朝中发生事情。   赵构沉默片刻,沉声道:“想必女真人应该从中作梗了吧!”   赵有恭点点头,又说了女真人狼主完颜阿骨打派来使者说是听闻赵构遇难了,特来说明情况。另外,他们的意思是重新签订一份盟约,不过这些都被宋徽宗拒绝了,因为盟约依然存在,以此为借口避开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狼子野心!”赵构冷冷的一笑,赵构心知女真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派人前来刺杀没有成功,却被方金芝等人得手,他们岂会难过,想必欢喜若狂。   “九弟,她怎么办?”赵有恭想起方金芝,皱着眉头问道。   赵构一愣,道:“放了!”   赵有恭没有询问为什么,他看出赵构与方金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赵构却暗暗的想道:“即日起便是真的分开了,从此分道扬镳,再见之时便是仇人了!”   赵构心里百般无奈,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次回中原以后,他与方金芝必定是仇人了。方金芝的身份他一清二楚,这件事没有说清楚,那么方金芝一辈子视他为仇人,而在荒岛上发生的一切犹如黄柯一梦,如梦似幻!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谋而合   赵构一行人在海上航行了十日才抵达莱州,之后又从莱州回京,又花去了半月时间。若是加上赵构失踪的那些时日,前后正好四十五天。赵构盘算了一下,估摸着时间不到一月了。   至于方金芝,在船靠岸后便离开了!   方金芝上船以后,足不出户,一直待在客房中,不愿出来。即便是吃饭等都是赵构派人送过去,有时候她根本就不吃,赵构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心与在意。   但是,赵有恭、高宠却看出来赵构眼里的担忧!   “我们还能再见吗?”赵构望着方金芝踏出脚步的背影,突兀的说了一句,让方金芝浑身一震,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只不过时光不能倒流,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方金芝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再见又如何?”   她不等赵构回答,便急匆匆的离去了。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方金芝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方金芝百感交集,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赵构,尤其是回想那些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天似的。   方金芝想起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又无可奈何,自责不已。正因为不知如何面对,所以方金芝这些日子宁愿足不出户,也不愿与赵构有任何的交集。因为她的心已经发生了变化,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她自己都会忘记仇恨了。   “后会无期吗?”赵构喃喃自语,深深叹息一声,然后便与赵有恭等人一同回京了。   赵构回来的消息早已传至京城皇帝的耳中,当宋徽宗听闻赵构平安归来,激动不已;他的母亲更是喜极而泣,连连口呼‘天佑吾儿’。此次回京,宋徽宗并未亲自迎接,一切就像是平常似的。   原本理应早些日子回来的赵构一行人,足足晚了一个月,在朝中颇有微词。若是宋徽宗再不管一切的出城迎接,怕是落人话柄。于是,宋徽宗便在宫中等候赵构前来复命。   赵构等人进入京城,便有太监前来,亲自传达宋徽宗旨意,命他们立即回宫复命。   赵构、赵有恭等人接旨,而高宠则被赵构遣回郡王府,告知众人自己平安归来。另外,赵构又让高宠传令吩咐厨房做些美酒佳肴,赵有恭到时候一同前往,高宠领命回去了。   宋徽宗急不可耐地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想要出去却又停住脚步,又听闻急切地脚步声,他又慌忙的端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待太监禀报广平郡王来了,宋徽宗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们觐见,然后放下手中的书。   赵构、赵有恭二人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书房,恭恭敬敬的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宋徽宗微笑的点点头,又吩咐其他太监全部出去,只留下赵构、赵有恭二人,又接着说道:“十三弟,既然来了也一并出来吧!”   “皇兄,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赵似诧异地说道。   宋徽宗微笑的说道:“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以你的性格肯定坐不住的,必定前来。”   赵似讪然一笑,又看了看赵构,只觉他整个人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那如有若无的气息浑然一体,震惊道:“老九,你的武功是否又更进一层了?”   赵构如实回道:“十三叔真是目光如炬啊,一眼便看出来了!”   赵似兴奋不已,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他没有达到,而赵构却在十五岁,尚未弱冠之龄便达到了,当真是古今少有。在他认识的人之中,未曾见过这样的事情。   “你是如何达到的?”赵似心知要想突破境界,那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由得开口询问起来。   “祖宗保佑!”赵构神秘兮兮的回了一句,让众人都愣住了,而宋徽宗、赵似二人却哭笑不得,尤其是赵似还以为赵构耍他呢。事实上,赵构真的没有耍他,便将自己昏迷不醒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破了,应该是先祖保佑吧!”   宋徽宗、赵似二人面面相觑,赵有恭却是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知道赵构的性子,绝对不会说谎。再说了,在座的都是信赖的人,又怎么会说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你真的见过太祖皇帝?”宋徽宗面无表情,严肃地看着赵构,这个事情不容小觑。   赵构点点头,道:“最后时刻,才确定那人是太祖皇帝!”   赵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宋徽宗,只见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默不作声。   “这次谈判是否顺利?”宋徽宗沉默了一会,便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面来。   赵构沉声道:“女真人的心思果真是歹毒,我们一行人奉命前往叛乱,而他们却不曾给予我等尊重不说,更是屡屡挑衅。即便是金朝狼主完颜阿骨打,亦是笑里藏刀。”   “此次我等遭遇刺杀,要是没有狼主的认同,又怎么会在女真人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且,女真人还参与其中。可以肯定的是,女真人只不过是想借用我们的手来攻打契丹,并非与我们真心结盟。”   “可以断定的是,契丹灭亡后,女真人势必会南下侵宋,这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另外,大多数女真人瞧不见宋人。至于他们允诺的条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宋徽宗沉声道:“果真如此?”   赵有恭点点头,接话道:“女真人下一位狼主对我等有仇视之心,要不是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么会派人截杀我等。若非早有准备,怕是真的难以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宋徽宗大怒,他没想到朝中之人所说的担忧居然是真的,与虎谋皮。   赵构道:“父皇放心,他们有他们的想法,而我们有我们的想法。既然知道了女真人的真实意图,那我们也不必在乎什么盟约与否,他们不愿意给我们,那我们自己去取回来便是!”   “自己取回来?”   “没错!”赵构信誓旦旦的说道,“当初我同意与他们结盟,也是这个目的。他们想利用我们钳制住契丹大军,而我的目的也是如此,利用女真人牵制住契丹人,到时候女真人攻击契丹时,我们再出兵攻打,而我们不攻打其他城池!”   “燕云十六州!”宋徽宗喃喃自语,又欣慰的笑了笑,他本来的打算也是如此,父子二人当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一条路走到黑   宋徽宗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真的与女真人结盟,大宋乃是天朝,礼仪之邦。但是,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如果一味地遵从礼仪,失去了江山,谁能负责,他可不是傻子。   女真人的心思昭然若揭,赵佶一清二楚,他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如果不是为了收复失地,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答应与女真人结盟。毕竟,宋辽两国有盟约在先,不可撕毁盟约,以免朝中大臣反对。   若是宋朝率先出兵攻打契丹,契丹与女真人结盟,那么宋朝就算兵多将广也难以抵挡。所以,赵佶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契机。现如今,这个契机终于到了,岂能错过。   契丹与女真人开战,正合他意!   只要契丹与女真人开战,那么宋朝便有机会与女真人联手进攻,美名曰结盟,实际上是收复燕云十六州做准备。并且,女真人背信弃义,派人行刺,赵佶可以不必追究,待收回失地后再做打算。   赵构的话,让宋徽宗甚是欣慰,他的想法很好的传达给赵构。即便他没有说出口,可赵构也是如此想。   “十三叔,我们前往辽阳府时,女真人像是对二哥有很大的怨恨!”赵构接着问道,“十三叔,想必这件事应该与你有关吧!”   赵似一愣,笑道:“你这个小子!”   其实,这件事真的与赵似有关。在场的唯有宋徽宗知道,而赵构、赵有恭二人都不清楚,故而赵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的说了一下。   原来早在宋辽和平和处时,赵似便曾潜入上京,本想打探消息。不曾想意外的遇到了女真人的探子,一路跟随之下,进入女真人的疆域内。后来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赵似也没有说的太多。   只是说那个时候,赵似为了混淆视听,便穿着辽人的服饰进入女真人地域。女真人以为是契丹人的探子,便派出人手前来追杀赵似。没想到赵似的武功甚是厉害,众人拿他不住,便上奏狼主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便亲自带领众将士前来,赵似一人独木难支,便且战且退,最后的结果是完颜阿骨打派出的将士死伤大半,而赵似的模样被女真人永远的记住了。   并且,赵似还杀了女真王族也就是完颜阿骨打的兄弟,还有一些将领。正因为这样,赵似成为女真人的禁忌,只要找到他便会杀之而后快,绝不手软。直到赵有恭出现在完颜阿骨打等人面前,他们才知道赵似不是契丹人,而是宋人。   “十三叔,难道你没有受伤吗?”赵构好奇地问道。   赵似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啊!那个时候的我武功还没有达到现在的境界,不过也算不差了。女真人的武功不怎样,不过他们的力气甚大,故而我在那个时候也受了严重的伤。”   宋徽宗接着补充了一句,赵似留下旧患也是因为这个。其实,那个时候赵似中了毒箭,要不是及时治疗早已死了。只不过他及时治疗,尚未痊愈,又不停地奔波才会烙下病根。   赵构回禀情况后,便与赵有恭一同离去了。宋徽宗心知这些时日赵构有些累了,便准了。但是,赵构在离去时又见了自己的母亲,赵有恭也一同前去了。当赵构真的平安无事归来,韦贤妃终于安心了,又是千叮万嘱让赵构日后出行注意安全。   赵构连连答应,这才出宫回府!   “皇兄,还要按照计划继续?”赵构、赵有恭离去后,赵似沉声道:“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臣弟以为真的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要是真的做了,到时候怕是耻辱,日后历史上该如何评论!”   宋徽宗回道:“历史如何评论不重要,重要的是问心无愧即可!历史乃是胜利者书写,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又如何,这条路早已决定好了,就算是耻辱也得走下去,不得不走下去!”   “皇兄,太祖皇帝都显灵了,那么老九必定是不二人选,为何还要如此做?”赵似急切地问道。   宋徽宗想起此事,欣慰的点点头,道:“太祖皇帝显灵,那的确是好事一件。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去面对!大宋的风气,你比我更清楚,要是不顾现行的制度去做,势必落人话柄!”   “如果历史上真的留有骂名,那就由我赵佶承担了。即便是遗臭万年,那又如何这都是我的选择,十三弟不必在乎这些虚名,最重要的是大宋真的能富强起来,这才是关键!”   赵似苦心劝说宋徽宗,他还是一意孤行,坚持己见,一定要将这条路走下去。如果赵构没有提及太祖显灵的事情,那么这样做的确无可厚非。毕竟,这条路早已准备好了。   现在有机会改变这条路,宋徽宗还是如此坚持,赵似真是有心无力了。既然赵佶决定了,那么赵似也只能如此支持了。   “少主!”   “楚王殿下!”   众人见赵构、赵有恭二人回来了,纷纷出来迎接。他们的脸上满是笑容,赵构、赵有恭二人也是微微一笑,然后便进来了。与此同时,在后方的王诗诗更是喜极而泣,她日思夜想之人终于回来了。   “让你等急了,乃是我的错!”   赵构含情脉脉的看着王诗诗,又说出这样一番话,直接让王诗诗泪流满面,她等了近两个月,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担心不已,直到赵构终于平安归来了,这让她如何不开心!   赵构、赵有恭二人先行进府,再一次众人欢聚一堂。高宠回来时,便按照赵构的吩咐将菜肴准备好了,故而他们回来时饭菜全部摆在餐桌上。赵构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饥肠辘辘!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命人全部坐下,然后又倒上酒,与众人痛饮起来,而他的嘴巴一刻也没有停过。毕竟,在外面生活了四十多天,风餐露宿的,根本没有好好地吃一顿。   现在有机会吃顿好的,赵构岂能错过了;赵有恭也不甘落后,他的情况比之赵构要好点。不过看见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忍不住了,大动筷子,根本忘记了什么身份、地位,想的只是消灭它们,填补自己的肚子。    第四百九十七章 当务之急   “郡王,你是多久没好好吃一顿了?”高宠的母亲老夫人见赵构狼吞虎咽的,忍不住问了一句。并且,她还看见赵有恭也是如此,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的,还是没有办法与赵构相提并论。   赵构的吃相根本就不像是出身皇家的皇子,倒像是乞丐。赵构夹着菜、喝着酒、喝着汤,只要是碗里空了,立即就添饭、添菜,什么也不挑,什么也不管,只要是吃的就往嘴里塞。   赵有恭、高宠二人讪然一笑,愣了半晌,他们互看一眼,满脸的尴尬之色。但是,看见赵构的吃相,他们又觉得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赵构吞下饭,笑道:“只不过是四十多天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了!”   老夫人、王诗诗听完那还得了,尤其是老夫人那更是呼啦的将盘中的菜夹给赵构,就连赵有恭都有,唯独高宠没有。这可苦了高宠,他惊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要不是一直在一起生活,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老夫人却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你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高宠欲哭无泪,赵构、赵有恭等人抿着嘴偷笑,老夫人在这个冷清的郡王府里多了一丝温暖,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无论是谁只要她能做得到的,绝不会推辞,必定帮忙。   众人吃饱喝足后,赵构、赵有恭等人并未立即休息,而是在书房中商议事情!   “老九,距离我们与女真人的盟约时间不到一个月时间了,到时候必定双方派遣大军前往攻打契丹!”赵有恭沉声道,“以我们的兵力,还有将领该如何布置才好!”   赵构胸有成竹地笑道:“二哥,我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事,以你的观察,你觉得女真人的军队如何?”   赵有恭沉思片刻,道:“精锐之师,比之我军不遑多让,甚至更有战斗力!”   赵构点点头:“女真人生活在北方,吃的都是肉食,而我们则生活与南方,偏于一隅,身体素质上无法与女真人相提并论。除非是燕云十六州被收复,方能抵御!”   “以女真人的纪律而言,比之我军要严格的多,而且将领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又听从狼主的命令,也就是逐层管理。但是,我军却是文人参与。若是懂的军事,知道能者善用者还好,要是那种自以为是,却是一种局限了!”   “以兵力而言,我军远胜于女真人,可惜我军的体制却有很大问题。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再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想办法降低文人在军中的比重,也就是说将军必须有绝对的主导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赵有恭沉声道:“虽说这是实话,只是这样的做的话,势必朝堂之上反对声一片,就连那些读书人也会说三道四的。我怕这件事还未行动,便已经被众人一致反对,到时候这个事情肯定会被制止的!”   赵构冷冷地笑了笑:“我不是父皇,父皇会有诸多顾忌,而我不会!若是他们敢阻挡我的行动,那我便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赵有恭大吃一惊道:“九弟,你想……”   赵构点点头,正声道:“不错,正是你想的那样,我要用铁血手段。当然,这件事不可能现在去做,待缓缓或是在特殊的时刻,必须那样做,不然他们都不知道没有这个本领还要横插一脚,后果是我们负责!”   赵有恭赞同的点点头,文人去管理武将,本来就是一个错。如果让这个错误无限的下去,那么大宋的军队根本就不堪一击。若是懂得排兵布阵之人,那是有益;若是纸上谈兵,或是无能之人,那就是后患无穷。   但是,这个制度乃是太祖皇帝亲自定下的,为得就是防止后人再来个黄袍加身。只是这样的制度在前期的确是有效果,后期却变质了,要是一直延续下去,只怕军队根本没有战斗力,士兵白白枉死!   赵构认识到这个错误,他明白这条路走下去,就与祖制相悖,那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若是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怕是大宋真的与契丹开战,胜算就真的不大了。   可以说这件事真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不解决那就后患无穷!   宋徽宗身为一国之君,却不敢与祖制相悖,因为宋朝的风气、文化、制度都是程朱理学。虽说文化没错,只是人们在使用的时候出了差错,以致于社会风气都流行着文人就是高人一等。   赵构从不会觉得文人就高人一等,真正决定国家经济的乃是商业,农业不过是满足百姓所需,商业才是促进国家进步的开始。经济发达了,那么国家的战斗力也富强了。   所以赵构铁了心要改革,改变大宋社会风气,改变禁锢在众人脑海中规定的思维,将之剔除出去,讲究的是社会平等的国家。只是这条路对于现在的赵构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一个月后的出兵收复失地,将失去的燕云十六州收回来,赵构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统领大军,而是亲赴前线,指导监督。不是他不信任众人,而是他想要亲眼见证历史的时刻。   赵构的想法,赵有恭理解,因为他也决定一起出征。   他们二人在书房中商量了一下,此次出征的将领,赵构的意思是将所有的将领全部召集出来。另外,赵构还想着让高宠前往,因为高宠的威名在后世很是响亮不说,更是光宗耀祖,必定不会反对。   至于其它将领,则是老牌的将领,还有一些新的将领全部出动,举全国一半的兵力收复燕云十六州。因为这是头等大事,亦是当务之急,决不可马虎,更不能有任何的大意。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日后大宋的局势不说,还影响日后的计划。但是,赵构与赵有恭商议的再好,还需要宋徽宗同意才行。因此,赵构决定接下来的一个月就是准备出兵的路线!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一锤定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赵构一直都在考虑出兵攻打契丹的事情,以及收复燕云十六州。并且,他在这一个月内将所有的探子全部派出去,无论是琥珀山庄,还是自己暗中培植的势力。   可以说,为了这一战赵构算是动用了自己手中所有可用的力量,为得就是一战夺魁,将失去的燕云十六州再次收回来。毕竟,燕云十六州与中原分离已有百余年,是时候统一了。   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月后的早朝上,宋徽宗谈及发兵攻打契丹之事。原本寂静的朝上,众多武将全部毛遂自荐,为得就是一战成名,又或是为大宋开疆扩土。直到最后时刻,赵构才站出来。   赵构恭声道:“启奏皇上,儿臣愿意亲自带兵前往边陲,收复失地,扬我中华威名!”   宋徽宗欣然答允,想都没有想。众人见赵构都站出来了,他们心知此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也就不再争夺主帅之位,又接着开始争夺先锋将领等职位。因为,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万万不可错过!   宋徽宗并未立即宣布,而是确定了赵构为出兵统帅之位后,便退朝了。至于,赵构则留了下来,而赵有恭也一并留下来。群臣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脸上皆是失望之色。   “构儿,你再次出征,朕有些担心!”   赵构回道:“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历经大小战役也有一些,又有众多将领支持,绝不会有事。再说了,契丹气数已尽,兵力溃败,难成气候,与我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宋徽宗笑骂道:“朕担心的不是你的安危,而是你此次出征后,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毕竟,燕云十六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复的;另外,你尚未成家,要是一拖再拖,怕是不妥啊!”   赵构怂了,他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担心安危,没想到他压根不担心,担心的是成家之事,还有加冠之礼,这让他有点欲哭无泪!   “既然圣旨已经传达下去了,那么一切就按照旨意去做吧!”宋徽宗又接着说道,“现在你是此次出征的主帅,那么后面的事情你如何安排的,还有跟随你一同出征的将领,你是否想好?”   “早已做好打算!”赵构信誓旦旦地回道,“二哥必定与我同去,我为主帅,他为副帅,而其他将领儿臣已经列好名单,还请父皇过目!”   宋徽宗接过赵构递送而来的名单,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写得名字有:宋江、卢俊义、岳飞、吴璘、吴玠、杨存中、刘琦、高宠等等,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与之交好之人,另外高宠之名他也听闻过。   宋徽宗看完这份名单,仍不住问道:“为何不用其他人?”   赵构回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宋徽宗点点头,他懂得赵构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些人都是最信任之人,而此战关系大宋的命运,事关重大,不可马虎。虽说这些人之中有些未曾上过战场的,但是这些人敢想敢拼。   若是让赵构选择的话,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值得信任。   “种师道如何?”宋徽宗再次出声道,种师道是西北名将,在西北颇有名望,故而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他坐镇更是如虎添翼。   赵构摇摇头,坚决地回道:“种老虽是西北名将,然而此人太过刚直,不懂得变通。回想当初与女真人结盟,他也是持反对建议,有他在反而不美。若是无法完全一致,那么此行必定凶险!”   “父皇,儿臣想要的一支完全听从我的命令,勇往直前,敢于拼杀的军队!若是有任何反对之声,无法形成统一思想,要是敌军来个反间计,又是损兵折将!”   “所以,这些人都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儿臣信赖之人,他们更年轻,更有力量!无论力量,还是胆识都是上上之选!”   宋徽宗也觉得很重要,要是人心不齐,又如何说军队的战斗力,还谈什么胜利!   “那你觉得征讨契丹的路线如何?”   赵构道:“如今与契丹接壤的地区有津海河、雁门关、霸县等地,而雁门关又与朔州、寰州毗邻,云、儒、妫、武、新、蔚、应等七州与之相差不远,都在太行山西北面,其他几个州都在太行山东南面,可以说我军兵分两路,一支攻打西北面,另外一支攻打东南面!”   “两支队伍一起共打,让他们应接不暇,不能彼此照应!西北面自雁门关出发,然后依次进攻;东南方面军亦是如此,唯有依次攻击方可!”   赵有恭皱着眉头道:“要是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攻打我军,那该怎么办?毕竟,太行山易守难攻,要是他们互相照应,我军也是独木难支!”   赵构点点头道:“正因为易守难攻,而契丹必定会重兵把守,因为那个时候唯一的危险便是大宋军队,现在则不会!”   宋徽宗惊疑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赵构回道:“这不是猜的,而是探子得到的情报,经过多番求证是真实的!”   “现在的契丹皇帝,一直还天真的认为我们是他们的盟友,不会撕毁盟约,更是乐观的以为有后路,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退回去!”   “现在我们不是主要敌人,而是女真人,他们势如破竹不说,更是有精兵强将,相反大宋这些年来并未有任何动作,所以兵力不会太多,这才是好机会!”   宋徽宗道:“所以,这就是为何要与女真人结盟的原因,朕也曾想过,但是契丹的兵力较多,故而一拖再拖,终于等到了机会!”   赵构赞同的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赵构的意思,众人也懂了,明白了征战的路线,他们也觉得不错,纷纷赞同,尤其是宋徽宗更是一锤定音,直接确定了路线,还有对于赵构的提议全部同意!   宋徽宗的赞同,赵构是真的手握大权。并且,赵构的话中意思,就是不要派其他人参与,也不要插手,他要的是一支只属于听从他命令的军队,这些宋徽宗都一一答允,给予赵构最大的权利,那么赵构此战就是只能胜利不能失败, 第四百九十九章 挂帅出征   赵构苦思冥想一月的行军路线,悉数告之与宋徽宗听;宋徽宗没有意见,而赵构说的都是探子探听回来的情报。如今,赵构已经燕云十六州的守将名字,还有兵力摸得清楚,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太行山的天险,这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攻下的。   赵构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因为,这一场仗是硬仗,回想当初太宗皇帝征讨燕云十六州失败而归,而他却需要用很短的时间收复失地,那也不可能,唯有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与此同时,宋徽宗准允赵构所奏将领的名单,已经拟好圣旨。侍卫自皇宫出发,各奔东西,让他们务必与大军汇合,不必回到汴京。若是回到京城,再出发又会耽搁时间。   卢俊义、宋江、岳飞等人在不同的时间里都接到了圣旨,让他们整装待发!   次日,宋徽宗亲自送赵构、赵有恭二人出了京城。并且,赵构成为此次征讨契丹的大元帅,亦平辽大元帅,赵有恭则是副帅。按照昨日商量的路线前进,以及人员分配。   赵构率领高宠等人自京城出发,前往太原府,抵达雁门关,咸胜、平定、苛岚、宁化、火山、保德五路军队已经准备好,共计六万余人;只要赵构抵达太原府,便可以统帅大军,征讨契丹。   赵有恭则带着一支队伍前往大名府,乾宁、永静、保定、信安四路大军,共计五万余人,只要他抵达了,便可以传信于赵构,然后商议双管齐下,共同讨伐契丹。   宋江、卢俊义、岳飞、吴用、呼延灼、戴宗、柴进、关胜、李逵、阮小七、李俊、林冲、刘琦、杨沂中、吴璘、吴玠、汤怀、王贵、张显、杨雄、高宠、牛皋等共计二十二名将领,随同赵构出发。   种师道、张俊、韩世忠、宗泽、刘光世等二十余位将领,随同赵有恭出发。可以说,此次出战的将领达四十余位。有些是默默无闻之辈,有些则是军中老将,身经百战。   赵构统领的皆是他昔日部下,各个能征善战,吴用则成为军师;宋江、卢俊义则是副将,其他人则是先锋、或是团练使。并且,林冲也匆匆忙忙赶来,加入其中。   可以说,赵构在军中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他是名副其实的平辽大元帅,军令下达,任何人都得遵守;赵有恭领衔的则是朝中老一辈的将领,也可以说是代表传统派,至于战斗力如何,唯有上阵之后才见分晓。   原本赵构想将宋江等人分开,让赵有恭管辖,然而宋徽宗觉得这样一来战斗力就不足了。于是,他决定派遣种师道等人一同出征,为得就是保证战斗力,这一场仗非常的凶险,并非那么简单,一切都必须小心为上。   如果只有赵构嫡系部队,那么他的行为必定被人说成任人唯亲。只要是武将,谁也不愿意放着建功立业的功绩不要,白白的让给其他人。即便那人是赵构也不行,故而宋徽宗思索再三决定答允他们的请求。   此次收复燕云十六州,超过了以往的兵力,务求一击必胜。大宋上下也不过是二十万兵力,出了一半的兵力来收复燕云十六州,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为了防止其他国家士兵前来进攻,按兵不动外,其他的军队全部都前往。   赵构挂帅出征,又兵分两路,宋徽宗给予他足够的兵权,没有派人前去监督,更没有任何节制他的行为,只要赵构愿意,完全凭借这股力量画地为王。朝野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宋徽宗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经过二十余日的行军,赵构等人终于抵达雁门关,赵有恭也到了。他们约好抵达后次日,也就是十五日同时发动进攻。兵贵神速,唯有速战速决,赵构已经将燕云十六州的情况摸得差不多,又将情况转告了赵有恭,故而地形、山势、兵力等都了如指掌。   “大帅!”众人纷纷高喝一声。   “诸位兄弟许久未见,大家一起坐吧!”赵构微微一笑,众人闻声落座,又接着说道:“诸位兄弟再次相聚在一起,想必大家应该也清楚了,此次召集诸位的缘由!”   吴用沉声道:“大帅,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军师要问的是,为何要进攻契丹,又为何与女真人结盟?”赵构道出吴用心中的疑惑,因为太行山的天险,让燕云十六州易守难攻,他又接着回道:“因为燕云十六州乃是属于中原,与中原分割近百年,是时候收复回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收复!”   “若是失去了燕云十六州的庇护,中原地区便是热火上的蚂蚁似的。燕云十六州的战略位置太特殊了,只要夺回燕云十六州的控制权,到时候有了天然屏障,又有大军支持,根本无惧契丹或是女真人!”   吴用道:“燕云十六州的百姓早已在辽的统治下生活百年了,想必对于回归大宋之心没有那么强烈。若是我们武力解决,势必遭受到强烈的抵御,死伤又是不计其数了!”   “自大宋开国以来,征讨契丹也有数次,其中又以‘高粱河之战’最为出名,那个时候我军势如破竹,接连取胜,当地百姓亦是欢迎之至。但是,后面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只怕我们此次出兵攻打,又会遭遇艰难的抵御。”   “即便如此,燕云十六州也必须收回来!”赵构坚定不移的回道,“燕云十六州太过特殊,从长远的角度上考虑,利大于弊。若是局限于眼前,势必后患无穷,我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吴用道:“可是我们对于燕云十六州的情况一无所知,那该如何是好?”   赵构笑道:“这点军师不必担心,诸位请看!”   众人纷纷凑上前去,一探究竟。赵构取出燕云十六州的地形图,以及战略部署,还有宋军行军路线,以及攻打的目标。另外,赵构又命人将沙盘准备好,将燕云十六州模拟出来,赵构一一为众人介绍。   虽说只有短短的时间,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有了战略地图,又有沙盘演练,众人心里有个数了。 第五百章 薪火相承   “元帅,我们明日便发兵攻打,是否有些仓促?”军师吴用再次问道,他有些担心。毕竟,他们刚刚抵达不到一天,就准备进攻,只怕兄弟们体力不支,跟不上,贻误战机。   赵构笑道:“如今,契丹不知我军已经抵达雁门关。若是晚些时候,怕是他们有所准备。如此一来,我军要想夺取城池就有些困难了。现在比的就是谁更快,要知道兵贵神速!”   “我等昼夜星驰而来,无非要的是收复失地。大军本就是此地驻守军队,早已习惯此地的环境,我等需要先行休息,养好精神,明日便出兵攻打。”   吴用点点头,道:“那我们该如何攻击,是从寰州进攻,还是绕到陈家谷攻击朔州?”   “兵分三路,一同进攻!”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寰州本是朔州之地,后分离出来罢了。再说了,朔州、寰州相距不远,还可相互照应,而应州虽有些距离,也可以调兵遣将救助。”   “所以三路大军,最重要的是进攻朔州、寰州;至于应州,只需要抵御守将派兵前来营救即可。只要朔州、寰州攻破,那么应州也不在话下了,自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吴用接着问道:“大帅,那朔州守城将领郭志全也是能征善战之人,还是小心为上!”   赵构点点头,道:“这个郭志全也算是名将了,在契丹人管辖下还能成为一座城池的守将,而他的堂弟郭志民亦是寰州守将,可见他们二人有一定的本事,依照辽的规定,‘非王族不可做主’,他们做到了,必定有过人之处!”   吴用沉声道:“辽一直以来都有南北院大王,而南院大王早已废除,唯有北院大王。可以说,除了辽国皇帝外,以南北院大王为最了。现在北院大王乃是天祚帝的亲弟弟,此人本来有勇有谋,后来厮杀太多,最后留下病患,也无心管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契丹衰弱下去!”   “若是他没有病患的话,料想契丹也不至于被女真人如此欺凌,更不会屡战屡败,而天祚帝实在有些昏庸无能。但是,燕云十六州乃是中原屏障,战略位置不必多说,对于契丹而言也是同样重要,不可能没有安排重兵把守!”   赵构点点头,道:“从得到的情报来看,燕云十六州各个驻军之间联系颇多,兵力部署颇重。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才是上上之策!”   “我又何尝不知兄弟们身困体乏,奈何时不待我。若是贻误良好的机会,要想进攻其他城池,势必遭受殊死抵抗。这样一来,我军必定死伤惨重,唯有突袭才能首战告捷,日后再徐徐图之!”   吴用接着问道:“那作战如何安排?”   赵构站起身来,走到地形图上,指着陈家谷,道:“卢将军,你带领一万人从这里出发,连夜启程进攻朔州,林冲、岳飞、张显、汤怀、牛皋、王贵,你们六人从旁协助。”   “宋将军,你带领一万五千人,自雁门关出发,在应州、寰州的中间地带设下埋伏,断去他们的后路。另外,呼延灼、戴宗、柴进、关胜、李逵、阮小七,你们六人从旁协助,务必守好即可!”   “我率领两万余人,自雁门关出发,前往寰州,断去朔州将领的退路;卢将军,你要是夺下朔州城后,立即与我汇合,在集合兵力攻打寰州!至于,军师你则带领余下的将领留守在雁门关内,作为后援军!”   卢俊义惊疑道:“大帅,你一人前往?”   赵构摇摇头,笑道:“高宠与我一起即可!”   “就你们二人?大帅,你不是说笑吧!”宋江惊讶的看着赵构。   赵构自信满满地回道:“诸位将士不必担忧,由我们二人足够了。此战,我们只能速战速决,唯有夺下寰州、朔州,那么应州就孤立无援,势必也成为我们囊中之物!”   众人纷纷答应下来,杨沂中沉声道:“元帅,末将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陈家谷乃是先祖杨令公战死之地,身为杨家后人,末将责无旁贷完成先祖尚未完成的心愿!”杨沂中坚定地说道,“末将特此请命,与卢将军一同前往陈家谷,进攻朔州!”   “那你也一同前去吧!”赵构点头答允下来,杨沂中则跟随卢俊义一同进攻朔州城。   对于这段历史,赵构也是清楚的。那是太宗皇帝北征,大举进攻辽国,才引发一代将领死于陈家谷。若非曹彬所统之东路军在歧沟关大败,辽军大举进攻西路军,西路军遂退兵,并护送四州民南迁。   在这样的形势下,杨业迫不得已出兵,曾经劝说过潘美不得出兵,潘美却未曾采纳他的建议,依旧出兵;与杨业一同出兵的将领乃是王侁,此人心胸狭隘,奸诈无比。   他想要争抢军功,不想杨业战胜,故而带兵离开陈家谷,以致于杨业孤立无援最后兵败被俘,绝食殉国。那个时候,潘美竭尽全力想要让王侁救援,只不过监军的权力比主帅大,只能顺从退兵。   潘美率领大军向南撤离二十里,才知道杨业情况危急,已经大败了。想要救援,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杨业自生自灭。杨业在激战之中,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战马也死了,将士也全部死光了,就连他的儿子杨延玉也战死,最后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杨沂中乃是杨家后人,杨业的英勇事迹,还有他的怨、恨,全部记在心里。现在杨沂中作为杨家后人参与此次攻辽的战役来,那他责无旁贷的承担起先祖未能完成的心愿,彻底收复朔州。   虽说宋江等人乃是草莽英雄,不过他们也听说过杨家满门忠烈的事迹。若非杨家镇守边陲,抵御辽军,只怕宋辽之间的战役会不断地增加。现在杨家的盛名衰落了许多,只是他们曾经的辉煌在众人心中流传,薪火相承!   赵构安排好兵力以后,便让众人先行下去歇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因为,明日即将迎来一场大仗,这场战斗的意义非凡。若是胜利了,对于大军是一种鼓舞;若是败了,那么此战艰难无比。 第五百零一章 战前部署   次日,四更时分!   漆黑的夜空上挂满着星辰,不断地闪烁着,又有一道流星划破天际,拖着长长的尾巴,犹如扫帚似的,仿佛驱逐契丹,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心,就连上天都知道了!   赵构一声令下,众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众人都按照赵构定下来的路线前行。趁着天尚未亮,疾驰行军,奔走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由于陈家谷距离雁门关有些距离,故而卢俊义等人先行一步出发,在三更时分便已经动身了。   宋军北上,辽军没有收到风声。即便是收到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宋人会撕毁盟约,派兵前来征讨。并且,整个辽国上下都笼罩着一片乌云,久久的散不去。只因宋军出兵的那一刻,女真人已经发动攻击。   女真人派遣大军压境,使得辽军自顾不暇,面对辽与金的交界地带,战火连天。赵构等人出兵时,女真人已经发动攻击,他们采取的是多方面攻击,将大军一分为二。   金兵从辽阳府出发,接二连三的攻下辽州,又派遣大军继续攻击锦州,也就是自南而北的攻击;另外一支军队,从上京会宁府发兵,自北向南进攻,率先攻打的是临潢府,然后直捣黄龙。   由于金兵战斗力远胜于辽军,故而辽军在西部地区的战事十分吃紧,辽天祚帝自顾不暇,根本没想到宋朝也发兵攻打,而他的想法是真的打不过,就收拾包袱直接逃亡宋朝,寻求庇护。   天祚帝耶律延禧根本不管前方战事吃紧,仍然自享其乐,不顾前方浴血奋战的战士,还有受到战火牵连的百姓,只顾着自己的享乐,还有皇位的事情。只不过朝中还有一些大臣不断地上书奏禀,使得他不得不派兵增援。   女真人大举进攻,使得辽军无心关注燕云十六州的情况。并且,辽国上下百姓都有很多被征调进军队,奔赴前线,勇敢杀敌。虽有能征善战的将领,却没有坐镇后方指挥全局的元帅,故而大军节节败退。   赵构趁着辽国内部上下人心惶惶之时,这才率领大军前往,为得是一举收复失地。   “大帅,末将有些疑惑!”高宠皱着眉头看着赵构,本想喊着少主,奈何赵构说是在军中,唯有将帅之分,再无其他关系,故而改称为‘大帅’。   赵构惊喜道:“你有何事且说出来!”   高宠沉声道:“卢将军他们带领一万余人前去,虽有其他兄弟相助于他,真的没有问题?我们虽然士兵较多,只不过真正能够战斗的唯有我们二人,这样的话要是寰州派遣大军前来,那该如何做?”   “怎么,你怕了?”赵构谈笑风生地笑了笑,道:“放心吧!只要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不与他们一对一的硬拼,直接来偷袭,就算是郭志全知道了,想要带兵前来,已经晚了!”   “至于卢将军,我还是信得过的!毕竟,他也是在沙场上厮杀过,对于迎敌之事,根本不用操心!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候好消息,还有防止朔州城的士兵通风报信!”   “若是走漏风声,寰州将领必有防备,这样一来要想夺下城池就有些麻烦了。若是他们殊死搏斗,只怕我们伤敌一千,也得自损八百。毕竟,此地都是崇山峻岭,要不就是河流,易守难攻!”   燕云十六州坐落于太行山上,此地的气候多变。若是在春季,则雨雪少,可风沙却很大,容易出现干旱的天气。这个时候攻打,势必伤亡惨重,没有水源,根本无力支撑。   若是夏季,则雨水集中,雨量较大,甚至还有冰雹等恶劣天气;而冬季,狂风较多,气候寒冷,也不易攻打,唯有秋季最适宜攻打燕云十六州,尤其是朔州、寰州、应州,三个州连成一块,气候相差不大。   此时,正值入秋时分,正好可以攻打,这也是赵构定下的时间,更是经过探查得知的。   前可攻,退可守!   所以,赵构不得不尽快夺下这三个州,用来作为自己的后盾。若是没有攻下这三座城,那么将士都得在外度过,秋季尚且好点,要是入冬了,冻死的将士将不计其数,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失去战斗力的大军,就算你人数多于敌方十倍都不可能战胜,甚至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卢俊义身为将军,林冲、岳飞、张显、汤怀、牛皋、王贵、杨沂中等人则是副将、先锋,而且都是出自同门,除了牛皋、杨沂中二人以外。因此,他们都明白这次的任务艰巨,故而一边行军,有一边商议,这也是节约时间。   “将军,朔州城坚固,又有驻军,而他面对的陈家谷。根据元帅得到的情报来看,这里的驻军少数也有八千余人。并且,我们是主攻方,他们是防守,他们占据优势!”   卢俊义点点头,沉声道:“林将军所言甚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们皆是占据着,而我们却是什么都没有。对于此地的气候,我们生活在北方之人,尚且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生活南方的士兵等人!”   “朔州境内又是西、南、北三面环山,海拔较高,形成天然的屏障,根本没有办法进攻,唯有中部和东部才是平川,这是最快进攻的地方,而城门也是建立在中部、东部;东部城门又是连接寰州城西城门,要想一举拿下,必须全力进攻中部城门才行!”   “虽说中部、东部是平川,不过它们整体地势是由西向东倾斜,而我们进攻的地方便是自下而上。也可以说,只要我们动静不大,那么发现我等也是很方便的,要是白天进攻,毫无胜算!”   “正如元帅所说的,河流都在城中,我们在外面的水源较少。若是长久战,没有水源,那也就没有粮食,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决不能给予他们任何空隙!”   岳飞接着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该如何攻击?”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也只能效仿元帅之前的作战方式!”卢俊义忽然想起早先时候赵构率领大军进攻梁山军的城池,还有方腊时的战役,掷地有声地回道:“偷袭!” 第五百零二章 首战告捷   “若是我们明着来,他们必定有所防范,唯有偷袭方能攻上去!”卢俊义看着斜坡,城墙上来来回回的士兵,不过士兵并不多,兴许是他们以为宋辽相安无事百年,不会派兵前来攻打,故而守备有些松懈。   卢俊义下令,让林冲、杨沂中、岳飞三人率领三百人的队伍,趁着夜色,悄悄地匍匐前进。林冲、岳飞、杨沂中三人,每人带着一百余人迅速的跑向城墙处,一路上他们观察着士兵的动静。   纵然只有三百余人的队伍,不过还是弄出了一些动静。城墙的巡逻兵,听到一些异响,便向前望去,只不过夜色正浓,又如何真的能够看清前方是否有人,又听见旁边的人说是动物罢了,不必大惊小怪的,他也就没有注意了。   林冲、岳飞、杨沂中三人见有人眺望,他们立即停滞不前,立即匍匐在地,身上的盔甲在夜色下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光芒,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城墙上的士兵不动,他们这才继续前行。   林冲、岳飞等人逆势而上,虽然平坦,也不过是相对于其它三面而言,也算是一个小坡了。   “杨将军,你带领兄弟们留在此处接应,我与师弟前去即可!”林冲看着杨沂中,轻声说道。   杨沂中点点头,道:“那我便留在此处接应!”   林冲接着说道:“我们二人前去将城墙上的士兵解决了,再打开城门时,你们立即冲上前来,相助于我们。并且,你们要时刻准备好发信号,让后面的大军前来,不可有任何的逗留!”   杨沂中回道:“誓死完成任务!”   “师弟,咱们上去!”林冲又转过头看向岳飞,岳飞点点头便跟了上去。   林冲率领一百人,前十人手中每个人都佩戴着一柄大刀,还有一捆绳索,他们贴着墙向左手边走去;岳飞率领一百余人,向右手边走去。他们二人出发至不同的方向,却又是目的相同。   林冲的后背紧贴城墙,然后悄无声息的快速前行;现在距离天亮时间越来越近了,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唯有速战速决。当林冲等人抵达左边城墙角落时,岳飞也抵达了。   林冲又暗暗地观察巡逻士兵交班的时间,趁着无人之时,将绳索套着铁钩,用力丢到城墙上,死死地勾住,然后便顺势而上了,待他上去后,又将绳索全部固定在城墙上,让下方的士兵上来。   与此同时,岳飞等人也上了城墙,众人顾不得休息,又再次俯身前去,然后趁着敌军不备,从后方捂住对方的嘴巴,手起刀落,直接放倒,鲜血流了一地,他们就像是刽子手似的,毫不留情。   林冲、岳飞带领着二百人从城墙上一路杀了下来,可是他们行动还是惊醒了敌方士兵。   顿时,两军对峙,直接一番厮杀起来!   “快些打开城门,放外面的兄弟进来!”林冲吩咐身边的士兵,让他前去开城门,现在两军对垒,要是没有后援军对的话,以他们二百人根本抵御不了大军的围攻,必死无疑。   现在唯一的优势,他们占据着城墙,当城门打开后,杨沂中便率领一百人前来救援,三百人直接抵御住敌人的攻击。随后,这边传讯号让卢俊义知道,看见信号后,卢俊义立即率领大军直奔而来,没有任何的延误,直接杀了过来。   “兄弟们,给我杀!”   卢俊义大喝一声,率先杀了过去,手握银枪,所向睥睨,无人能敌。林冲、岳飞等人亦是如此,他们毫不犹豫的杀了过来。与此同时,远在将军府中的郭志全也得到属下来报,说是有敌军攻城。   “什么?敌军?”   郭志全大吃一惊,以前朔州城根本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除了百余年前宋军来犯,经过陈家谷,直取朔州城,之后再无战事,一直相安无事,沉声道:“莫非是宋军来犯?”   “只是他们穿着与我们不一样,应该是宋军!”   郭志全皱着眉头,道:“宋辽有盟约,他们不应该撕毁盟约进攻朔州城?”   郭志全也来不及多想了,因为又有士兵前来,说是前线吃紧,大军已经攻入城中,要是再不做打算的话,根本无法抵御住敌军来袭。郭志全一听之下,立即下令所有将领都出去迎敌,然后派遣探子前去寰州请求派兵增援,然后自己穿上盔甲,带上武器直接骑马飞奔而去。   卢俊义的大军,一往无前,势如破竹;辽军失去了主心骨,郭志全未到,他们不知该如何抵御,只能且战且退,奈何宋军气势如虹,不由分说的一拥而上,很快宋军将士所有人都进入城中,就连城墙都被占领。   朔州城的百姓听到大街上厮杀声,纷纷躲起来,瑟瑟发抖,他们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只能紧紧地关好门,足不出户。这天晚上,朔州城的百姓无人能安然入睡,全部胆战心惊。   由于宋军来势汹汹,又突然袭击,朔州城军没有防备之下,被偷袭得手,两军厮杀起来,辽军节节败退,转眼间便死了上千人,大街上全部都是辽军尸首,还有宋军士兵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周围的院子、茶楼,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尸体堆积成山。   卢俊义大吼一声:“我劝你们快快投降,要是再不投降,你们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郭志全也来到了,他猛地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一同杀退敌人!”   众人看着郭志全纷至沓来,杀气腾腾地提起武器便冲了过来,而他的出现让人心惶惶的辽军军心定了,众人再次提起武器杀了过来。虽说郭志全在军中威望极高,可惜他遇到了岳飞等人,还未坚持许久,便被岳飞将他从马背上挑落下来,沦为阶下囚!   郭志全倔强的看着岳飞,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不会投降,再次杀了过去,奈何岳飞的武功比他高,很快便败下阵来,接二连三的败阵后,岳飞也没有杀了他,直接将他彻底禁锢住,以免他再次挣脱出去。   “你们的将军已经被俘虏,还不快快投降!”卢俊义再次大喝一声,辽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见郭志全真的被俘,他们也失去了战斗心,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直接放弃抵抗。   卢俊义见他们终于投降了,喜出望外!   此次攻破朔州城出奇的顺利,因为他们来的快,攻的猛,又作了详细部署,对于敌情的了解,使得攻破朔州城,首战告捷,此乃情理中的事情!若是失败了,那是他领导无方,贻误战机!    第五百零三章 调虎离山   卢俊义夺下朔州城,俘虏主帅郭志全,首战告捷,又吩咐手下士兵将他好生照看,待夺得寰州城,再一并处置!另外,他又留下两千余人,由杨沂中带领,收拾战场,镇守城门。   至于卢俊义则带领余下的将士奔赴寰州与赵构率领的大军汇合,然后夺取寰州!   与此同时,赵构率领大军埋伏在通往寰州城的道路上,只要看见朔州士兵前来,必定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若是擒拿住传信之人,也就是进攻寰州城的时机。   赵构命令大军埋伏在道路两旁,静悄悄的,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待那名送信士兵骑着快马,传来阵阵马蹄声,直到看见人影,这才出现,冷不防的射出一支冷箭。   那人不知有埋伏,他听从将军的军令,请求救兵,怀中拿着令牌,只可惜他未能完成使命便一命呜呼。   “大帅所料不差,此人便是朔州派去搬救兵之人!”高宠从他身上摸索了半天,取出一枚刻有‘郭’字的令牌,交给赵构。   “有此令牌寰州场必定属于大宋了!”赵构见得到令牌,喜出望外,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下去。   “高先锋,现在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高宠大喜过望,点头答允下来,然后将那人的衣裳脱掉,自己穿上,纵马飞驰而去。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赵构大喝一声,“传我军令:向寰州城进发!”   大军听从赵构军令,整齐划一的前行。   高宠马不停蹄的奔赴寰州城,抵达城门口,大喊一声:“快来城门,我乃朔州守将郭元帅麾下,遵从元帅军令,特来此见将军!”   巡查将领眺望,又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异样,也不见任何灰尘飞起,也就是没有埋伏,立即命人打开城门,上去验明正身。   高宠将令牌取出来递给他们检查,他们见此令牌果真相信了,立即带领高宠入城,直奔将军府。   郭志民听闻朔州求援,有些不可思议,来不及多想,便穿戴好衣裳,直奔城门而去。   二人恰好在半路遇见了,高宠见郭志民匆忙赶来,慌慌张张,心急如焚的单膝跪地,恳求道:“将军,请速速派兵增援朔州!”   郭志民接过令牌,一看真是兄长随身之物,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高宠慌张回道:“回禀将军,今夜五更时分,有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进攻朔州城,他们来势汹汹,将士们抵挡不住,特命末将前来,请求将军派兵增援。”   郭志民大惊道:“有敌人来犯?”   他在此守卫寰州城已经二十余年了,一直平安无事,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来袭,除非是宋朝皇帝违背盟约,兴兵来犯外,再无其他可能。   郭志民想起日前听闻的消息,说是宋金已经签定盟约,共同征讨辽,如此一想唯一的可能便是宋军了。   “敌军有多少人?”   高宠回道:“少数有上万人,将军还请快快出兵迎接,要是晚了我怕朔州失守,元帅被俘啊!”   郭志民本来有些诧异,又听闻高宠提及兄长命在旦夕。若是自己不去营救,那么兄长之命危矣,而他见死不救,只怕受到严惩。   朔州与寰州本是一体,任何一个地方有战事,都必须互相支援,以免失去控制权,只要其中之一失守,那么另外一座城也会失守。   分则死,合则生,生死与共!   郭志民连忙传军令,让大军准备,立即出发。此次,敌军有万人,而朔州有数千将领,易守难攻,故而他带领五千余人前去救援朔州,留下两千余人守城,叮嘱副将要是有敌军来袭,不可恋战,一定要坚守不出。   副将点头答允下来,然后目送着郭志民离去,又命人迅速地关好城门,所有士兵都得打起精神,做好战斗的准备。   “你先下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副将关切地看着高宠,道:“放心,我家将军前去支援了,朔州城定然无事,你先下去好生休息!”   “多谢将军!”高宠感动的回了一句,却在那名副将转身回去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暗暗的想道:“我是放心,你家将军此去有来无回,朔州只怕早已沦陷了!”   高宠脸上是一阵感动,心里冷笑不已。   原本他也准备一同前往,奈何一路奔波,早已不堪重负,这才留下来。只不过,他依然坚持要去,却被郭志民拦住了,还称赞他的忠诚。   其实,郭志民不知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高宠的累也是装的,他的伤也是如此。   因为在装扮成朔州军时,要是没有灰尘、鲜血,又怎么会体现出他真的是从朔州而来,又怎么会让郭志民心急如焚,想要去救援朔州,未曾详细查看,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郭志民相信朔州战况惨烈,抵挡不住了。   高宠“累”得不行,疲倦的身子,在士兵的搀扶下才能继续前行,好不容易抵达行馆,就躺下休息了。   那人离去后,他又猛的睁开眼睛,四处观察见真的没人了,这才出去。   与此同时,赵构见郭志民匆匆忙忙的赶去救援,他都看的真切,却没有阻拦,而是放他前去。   郭志民也没有瞧见宋军,急切的心情,让他不停的拍打着马背,呼啸而去。   赵构见他已然离去,便吩咐留下五千人,紧随其后,待见到卢俊义听他命令,而他自己则带领一万余人直奔寰州城。   此次,他没有暗中行动,而是光明正大的大举进军。寰州城少了郭志民守卫,又少了五千余人的兵力,要想夺得寰州城那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副将打起十二分精神,镇守在城门楼上,恰好看见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疾驰而来,他立即传令准备战斗。   赵构大喝一声:“大军已经将你们团团围住,还不速速投降!”   “有本事你来攻!”副将破口大骂道,“宋人背信弃义,撕毁盟约,此乃不仁不义之举!”   “进攻!”赵构见他不投降,也不愿与他多费唇舌,直接下令攻城。   士兵们纷纷涌上去,使得安宁的寰州城,立即成为人间炼狱,厮杀声,叫喊声震天。   赵构发动攻击,没有任何犹豫,他是进攻方,而寰州守军占了地理优势,滴水不漏的防守,使得宋军一时间也攻不下。    第五百零四章 忠义难两全   赵构趁着寰州城守将郭志民率领大军前去救援之时,发动猛烈地攻击,然而寰州城占据地理优势,只要他们呢有任何的举动都能看得清楚。即便是两千余人的兵力,依然能够很好的防守。   纵然有一万余人,赵构采取强攻手段,还是于事无补,难以夺城。无论是赵构如何攻击,他们总是能够找到破解的方法,如:爬城梯,只要将梯子放在城墙边,就会被敌军掀翻,又是一轮的将士滴落在地。   若是放箭,他们更不用担心,因为城墙厚实,又是在上风,而且少许风吹来,根本就造成不了伤害,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若是用木桩撞城门,更是佁然不动,也不知这城门是如何造的,纹丝不动不说,更是固若金汤。   直到此时,赵构方知要是正面迎敌,想要突破防线真的很难,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可言。并且,天时地利人和,宋军都不占优势,也使得他们被动,这也是明白了燕云十六州为何作为中原屏障的原因,着实易守难攻。   仅仅是两千余人便抵御住万人大军的猛烈攻击,这要是完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话,对于大宋的防线更是坚固不说,而且燕云十六州就在长城内外,有了这十六座城坚守,无惧于辽人,或是女真人的大军,更坚定了赵构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心。   赵构冷冷的扫视一眼那位副将,见他坚定不移的抵御大军,怡然不惧,这份勇气、忠诚,固然值得褒奖,可惜他是敌人,而他的坚定无法一直延续下去,总会失去的那一刻。   “算算时辰,现在也差不多了!”赵构喃喃自语一声,望着高筑楼台的城墙,耐人寻味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高宠出现在城墙上,他望了一眼下方人山人海的士兵,焦急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敌军已经攻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副将见他起来了,有些惊讶,又叹息一声:“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攻过来了,敌军还是宋军。”   高宠见他气愤不已,连忙说道:“原本是熟睡了,奈何外面厮杀声太吵,这才起来看看有何需要,只要用得到的地方,决不推辞!”   “宋军为何要进攻寰州?按理说宋辽结盟百余年,一直相安无事,而两国边陲地带,也是和平共处,互不侵犯,那今日为何要攻来?”   副将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日前听闻宋与女真人订下盟约,此事定然是真的无疑!”   高宠都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人,他居然猜到了事情的发展情况,也猜到了原因,还真是不简单。   “那么将军有什么要求小人的,只要我能做得到,必定全力以赴,决不推辞!”   副将摇摇头道:“你身体还需要休息,尚未好转,就多多休息!即便是他们有万人大军,那有如何,想要攻破寰州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以我们对此地的熟悉度,还有城墙防护,绝对可以撑过去!”   高宠急忙摇头,否定他的建议,“将军此言差矣,我也是士兵,还是郭元帅麾下士兵,宁可战死,也不愿苟且偷生!”   副将赞赏道:“好样的,不愧是郭帅的兵!既然兄弟如此豪情,那我也不推辞了,你便与我一同守护我们的家乡。任他是宋军,还是其他什么人,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寰州城。”   “好,就让我们一起守护寰州城!”高宠大喝一声。   “兄弟们,守护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的妻儿,决不许宋军踏入寰州城半步!”   “誓死守护寰州城!誓死守护!……”   高宠与副将肩并肩站在一起,众多士兵士气高涨,绝不退缩半步,他们誓死守护。   高宠暗自叹息一声:“真是英雄好汉,可惜我们无法成为亲密的战友,而是敌人!唉……”   赵构见高宠也出现了,他知道时机到了,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发动攻击,众人再次一拥而上。   高宠见赵构亲自率领大军攻来,意味着他该行动了。于是,高宠四处张望,见无人防备,也没人注意他,便悄悄的靠近副将。   接着,他眼疾手快的夺走身边士兵手中的兵器,那人懵了,还未缓过神来,便被高宠一刀下去,一命呜呼!   众人听见有声响,目光全部都被吸引住,纷纷转身望去,只见高宠手持大刀,抵住副将的脖子,冷声道:“别动!”   “你……你是奸细?”副将被挟持,他愣了一下,猛的醒悟过来,高宠是敌人的奸细。   “奸细?”高宠冷声道,“我本就是宋军,来此也不过是为了夺取寰州城,而朔州士兵早已被我们杀了,想必朔州已经失守了!”   “现在给予你一次机会,我见你忠心耿耿,不失为一条汉子,不如投降,归顺宋军如何?”   副将冷冷一笑,“想我归属?休想!即便是我战死,也绝不会投降!”   “难道你想看着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们,陪你一起陪葬!”高宠苦口婆心的劝说,“现在宋军兵临城下,少了朔州援军,要想攻破寰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副将道:“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兄弟们,不必管我,杀了这厮,誓死守卫寰州城!”   众将士你望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但是,那名副将见兄弟们不行动,直接在高宠的刀上抹了一下。   顿时,他的脖子被锋利的刀划开了一刀长长且深的口子,血流如注;众人愣了一会,猛的大喊一声:“将军!”   副将的死,刺激了他们,泪流满面的望着高宠,纷纷忘记了大军兵临城下,一拥而上的攻击他,浑然不知寰州城就要失守了。   高宠叹息一声,忠义难两全,他欣赏副将的勇气,以及他的忠诚,可惜各为其主,只能生死相搏。   高宠独自一人面对两千余人,虽然无惧,想要活下来也非易事。与此同时,赵构亲摔大军已经攻上城墙,宋军的到来,形势逆转,众将士全部都被俘虏,而寰州城的大门已然大开,宋军长驱直入,再次占领寰州城。   至于两千余名将士仍然殊死搏斗,做最后的斗争,只可惜寰州城被破,他们再如何坚持也难以抵挡,最后战死数百人,多数人只得弃械投降,自此宋军连攻两城,势如破竹。 第五百零五章 围城打援   赵构以雷霆万钧之势夺取寰州城,现如今燕云十六州,已有两座城在大宋手中,接下来便是应州,只不过攻击时刻还未到来,暂时停止攻击。   接下来,赵构要整顿朔州、寰州军务,要想彻底收复,还得得到当地百姓支持,而这些暂时搁在一旁,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高先锋,你带领三百轻骑兵直奔朔州城,增援卢将军!”赵构沉声道,“现在朔州、寰州皆在我等手中,已经不必担心,要是与他们汇合,务必要让他们带领郭氏兄弟前来!”   “如果他们殊死抵抗,那就杀!”   高宠点点头,便点起将士,骑马直奔朔州而去!   赵构心知郭氏兄弟二人在朔州、寰州经营多年,要是真的将他们二人全部杀了,怕是民心不服,那时候才是最大的麻烦。   即便如此,赵构也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郭氏兄弟宁死不屈,只是那样做的话,就白白损失两元大将,又损失民心,而且那些俘虏的士兵也无法彻底收归己用。   与此同时,郭志民率领数千将士前去救援,在半路上便遇到了卢俊义带领的宋军,两军对垒。   郭志民见卢俊义等人,立即摆开阵势,紧锁眉头,他心里已经清楚了,只怕朔州沦陷了,而他却不知寰州也沦陷了。   “前方可是寰州守将郭将军?”卢俊义大吼一声,“我乃是大宋平辽大元帅赵构麾下将领卢俊义!”   “在下正是!”郭志民纵马上前,高声道:“敢问将军,朔州是否安好?”   “完好无损!”卢俊义回道,“令兄由我们好生照顾!现在朔州已经在我们手中,寰州也差不多了,我奉劝将军一声,投降吧!若是你愿意归顺大宋,我敢用人头担保,你与众将士必定安然无恙。”   “多谢将军美意,在下心领了!”郭志民微微一笑,拒绝了,“然我等受辽俸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下深受辽国皇帝信任,镇守寰州城,就算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卢俊义再次劝说道:“无论是朔州、寰州,又或是其它州,皆是中原大地组成部分;如今,与中原分割百余年,是时候回来了。”   “百余年前被辽窃取,百余年后理应回归中原管辖。无论怎么说,燕云十六州皆是汉人。”   “百年功过何人能说清!”郭志民淡淡的说道,“若是宋朝早有收复之心,又如何过去了百年依然没有任何行动,任由我等受到辽人欺辱。”   “现在就算收复了又如何,我们在辽人统治下生活方式早已不同。如今,宋朝再起干戈,让我等平静的生活再次搅乱,此行为又如何去说?”   “宋太祖皇帝北征,失败后,直到真宗皇帝与辽签订盟约,宋辽争斗数十年终于换来了和平,而此过程又枉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又有多少将士英魂留在这片土地上!”   “现在宋朝罔顾盟约约定,再起干戈,举兵攻打大辽,此乃不仁不义之举,就算你们收复了朔州,乃至其它州,可是能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吗?又有何面目与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交代?”   卢俊义面对郭志民的质问,他竟然无言以对,也不知如何去说。因为郭志民说的对,就算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又如何堵住悠悠之口,尤其是宋朝先撕毁盟约,妄动干戈。   “将军此言差矣!”卢俊义沉默了,不代表其他人也沉默了,岳飞接话道:“辽统治燕云十六州已有百年之久,然燕云十六州百姓皆是中原之子民!若是燕云十六州一直在辽手中,对大宋危害又岂止一点,辽并非不愿南侵大宋,而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停止入侵。”   “大宋的兵力与资源,生活在北方的辽如何不觊觎?奈何他们无法真的对大宋有威胁,再说了辽国皇帝昏庸无能,又有女真人进攻上京,危机重重,又如何去管燕云十六州百姓死活。”   “现在大宋出兵,乃是顺应天命,更是百姓所求。百姓无非丰衣足食,而战火硝烟四起,不仅仅是驱逐契丹,更是为了保护百姓的长治久安。”   “若女真人攻破上京,辽国皇帝又如何管燕云十六州百姓死活?那么,百姓又何去何从?将军身为一城守将,想必看得更远才是。”   郭志民心知岳飞所言极是,却无法介怀自己是辽国将领身份,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去做。   “道不同不相为谋!”郭志民淡淡的回了一句,“那便战吧!”   于是,两军大战起来!   此时此刻,他们不是一对一的比拼将领的本事,也不分几个回合,而是混战。无论是兵士,还是将领全都杀作一团。   卢俊义占了人员优势,兵力较强;郭志民占了体力优势,两军反而势均力敌。   但是,赵构之前命令的五千兵力前来了,他们与卢俊义率领的大军汇合,形成包围之势,让郭志民且战且退的战略泡汤了,只能背水一战。   就在郭志民等人体力不济,战斗力锐减之时,一阵阵马蹄声声传来,高宠率领数百轻骑兵前来助阵。   原本气喘吁吁,眉头紧锁的郭志民一阵欣喜,可是他看见高宠身穿宋军服饰,他的心冷了。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中计了,高宠传信求救为的就是将他引出去,调虎离山,然后利用大军将自己等人团团围困,无法退走,也无法前进,这就是“围城打援”;另外,高宠的到来意味着寰州城也失守了。   “一子错满盘皆输!”顿时,郭志民心灰意冷地叹息一声。   郭志民望着身边的士兵,还有倒下的将士,鲜血直流,气息全无,他的心疲倦了,愧疚不已。   “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双方将领都罢手了。因为这个声音来自于郭志民,还有抵达战场的高宠。   郭志民不愿出生入死的兄弟白白送了性命,大势已去;高宠喊出来,是为了救他一命,而且这也是尽自己最大力量将郭志民保下来,也算是完成赵构的命令。   于是,双方将领都罢手了!   高宠下马与卢俊义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又走到了郭志民面前,劝说道:“我前来,乃是奉了元帅之令,向将军带一句话……”   “我投降!”高宠的话还未说出口,郭志民哀伤的叹息一声:“我等愿意归降!” 第五百零六章 收良将,抚民心   郭志民弃械投降,余下的士兵也都不再反抗了,卢俊义走了过去,高宠也走了过来,道:“卢将军,大帅有命,让郭氏兄弟二人前去见他,他在寰州城等候!”   卢俊义点点头,便命人将郭志全从朔州城押赴寰州,格外叮嘱要好生待之,而他也一同前往寰州城。   “高先锋,大帅的命令真的是这样?”   “卢将军,大帅的命令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就行了!”高宠微微一笑,只要郭氏兄弟未死,那么一切都好说。   若非郭志民主动投降,怕是他必须遵守赵构的军令,杀无赦。既然投降了,那么这便足够了。   “大帅,卢将军等人回城了!”   赵构闻言走到城门楼上,恰好看见卢俊义等人,还有不认识的将领,心知那人便是郭志民,故而亲自从城门楼上下来,来到了城门前。   卢俊义等人纷纷下马,赵构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走到郭志民面前,笑道:“在下是赵构,敢问将军可是郭将军?”   郭志民恭敬地回道:“回大帅,在下正是郭志民。”   “郭志全将军是否也前来了?”赵构点点头,又转身看着卢俊义,直到卢俊义说,正在路上,这才稍微安心,然后下令让众人在此等候郭志全将军的到来。   郭志民闻言,愣住了,百感交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众人等待了两个时辰,郭志全才在杨沂中的看护下过来了,赵构依然以礼相待,不曾有分别,仿佛他们不像是降军,更像是同甘共苦的兄弟。   郭志全跟随在杨沂中的身后,一路奔走,他才知道此去的方向时寰州城,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用我要挟弟归降?”   若是这样的话,郭志全宁死不屈,也不愿让郭志民难做。但是,杨沂中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淡淡的说道:“寰州城已破,将军不必多想!”   “寰州城已经失守了?”郭志全瞪大眼睛,他真的不相信,接二连三的攻破两座城池,简直逆天了。   直到此时,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弟成为战俘,寰州城也被宋军占领,就连旗帜都换了。   郭志全信了,又见一少年穿着铠甲前来,“他就是平辽大元帅?”   他再一次震惊了,要是败在那些成名已久的将领手上,郭志全无话可说,现在让他更是哑口无言。   “郭将军受委屈了!”赵构微微一笑,“两位将领咱们进城再说吧!”   赵构让大军下去歇息去了,卢俊义则下去安排事务,岳飞等人从旁协助,唯有高宠跟随赵构而去。   “二位将军坐吧!”   “我等乃是败军之将,不敢!”   赵构笑道:“即便是败军之将,二位有这个资格!”   “元帅让我们兄弟二人在此,有事不妨直言!”郭志全知道赵构以礼相待,必定有事,也就不再转弯抹角了。   赵构道:“我真诚希望二位能为大宋效命!燕云十六州本是中原之地,虽与中原分割百年,那份血脉之情难以割舍。二位亦是汉人,岂能为辽效命,不如转头他处。”   郭志全回道:“燕云十六州百姓早已与契丹人生活习惯相仿,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是汉人。”   “多谢元帅好意,我们兄弟二人皆沦为败军之将,阶下囚,又失去了朔州、寰州,已经愧对了城中百姓,要是效力大宋,又有何面目面对战死的兄弟们。”   赵构笑笑道:“郭将军先不用这么快回绝我,你与令弟再行商议,一个时辰后我等你的答案,现在不打扰二位了。”   高宠跟随着赵构离开了,将他们二人留在此地。   “大帅,郭氏兄弟以我观察来看,不见得会投降!若是不愿投降,那该怎么办?”   赵构淡淡的回道:“公事公办!”   “既然如此,为何要收归他们?”   “因为民心!”赵构望着城中千家万户都关闭大门,足不出户,“他们二人本来就是汉人子嗣,又在朔州、寰州经营多年,有他们镇守,此地百姓才能安心生活。”   “可以说,他们二人对于收复此地百姓很重要,只要他们归顺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另外,他们二人却有些才能。如果不是他们镇守边关,怕是早已攻破了。”   赵构言尽于此,一切就看他们二人自己的想法了。因为赵构知道他们二人的本事,要是有他们二人,要想收复失去的民心,那就易如反掌了。   若非看在他们二人是汉人的份上,赵构也不会给予机会了。因为,辽人将领就算收复了,也不会真的归心,留下的也不过是养虎为患,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根本不敢赌。   “大哥,我们降了吧!”   郭志全愤怒的吼道:“二弟,你怎么如此糊涂。我们乃是汉人,深受辽国皇恩,理应忠君爱国,不可背叛才是啊。”   郭志民回道:“大哥,现在局势已经明朗了,要是我们再顽强反抗,怕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死不可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是真的值得吗?我们在辽国统治下,不是契丹人,无法得到真正的信任,那些辽人根本瞧不起我们,就连我们手中的士兵也都是汉人,而辽人根本不在其中。”   “即便在其中,也不能一视同仁,我们无法管制不说,更是扰乱军纪。现在大宋举兵来犯,辽又受到女真人的攻击,无力再顾忌十六州百姓死活了。”   “万一辽被攻破,那我们又该何去何从,难道又受到女真人剥削、压榨吗?”   郭志全哑口无言,他沉默了许久,无奈的说道:“那就降吧!”   不到一个时辰,只需片刻功夫便有了决断,郭氏兄弟二人亲自找到赵构,表明心意,决定归顺大宋,为大宋效力。   赵构欣喜地欢迎他们加入,而且赵构还准许他们带领昔日的军队,没有任何犹豫。与此同时,赵构也就说明缘由,需要他们二人前去安抚百姓。   由于两军大战,城中百姓关紧门窗,足不出户,根本不欢迎他们,这样下去,就算得到城池,也不见得收复民心,得到的也不过是空城。   于是,郭志全、郭志民二人带领兄弟,各自回城,而赵构也派遣岳飞、卢俊义二人带领一部分士兵前去,还有他的命令,答应决不允许伤害百姓分毫等。   另外,赵构让高宠快马加鞭前往应州传信,告知宋江等人他的命令,又派人给予军师吴用,这边的战况。   自此,寰州、朔州百姓归心,心里接受了宋军统辖,赵构也毫无担忧派兵前往应州。 第五百零七章 狐假虎威   赵构留下八千兵力,加上当地的士兵,共计一万人,镇守朔州、寰州二城。至于,余下的一万五千人,以及郭氏兄弟及其士兵,一同前往应州城。   宋江等人在应州城百里外驻扎,赵构给予他的命令是原地待命,不必心急求胜,进攻应州等大军汇合再做行动。目前他们要做的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只要风声泄露,那么应州城必定有所防范,这样一来,于己不利。   宋江等人等候数个时辰,赵构等人终于前来了。赵构让大军原地驻扎,其他将领全部聚集在营帐内。   “郭将军,你们二人在燕云十六州经营多年,想必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你们可知应州守将耶律明的情况?”   赵构直接了当的询问郭氏兄弟情况,他们二人一听赵构居然知道守将名称,接着赵构又取出战略图;着实让他们有些震惊,才明白自己二人败的不冤枉。   “耶律明此人自诩自己是契丹王族,又常年取得胜利,可以说他的军事才能,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佩服。”   “但是,此人好大喜功,又刚愎自用,最重要的是他在应州经营多年,所用士兵皆是辽人,无一人是汉人。”   “他骨子里看不起我们汉人,就连城中百姓对他也是怨声载道。”   赵构惊异道:“他不得民心?”   郭志全点点头,沉声道:“此人对城中百姓不断剥削,供其享乐。可以说,百姓对他的统治很是痛恨,奈何他手握重兵,重甲军三千,轻骑兵三千,弓箭手二千,步兵三千,麾下将领有十几人,各个武艺高强。”   卢俊义接话道:“二位将军与他同是守城将领,为何区别待遇?”   郭志民苦笑道:“虽是职责一样,权力却大大的不同。耶律明是辽王族子弟,而我们是汉人。无论我们如何努力,辽人始终提防我们。”   “也可以这么说,他便是监管我们的将军,受到朝廷的意思,只要我们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派兵镇压,这也是他们的手段。”   众人沉默了,他们都是汉人,亦是将领,深知武将无法发挥自己的本事,处处受到限制。这样的情况,就像是昔日的大宋将领受到文官节制一样。若是平时还情有可原,问题是两军对垒的时候,这可是大忌,稍有风吹草动就回奏禀皇上,到时候有理说不清了。   郭氏兄弟在朔州、寰州镇守边关,为朝廷效命。无论出生入死多少次,都无法让他们获得信任。辽人害怕他们二人拥兵自重,更是担心他们临阵倒戈,让耶律明前来监督。   耶律明有些本事,却又好大喜功,又不喜欢汉人。在他眼里,汉人就像是奴隶似的,任由他剥削压迫才好。   正因如此,应州城百姓对他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郭氏兄弟,他也不会给予任何好脸色,目中无人。   赵构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故技重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帅,如何‘故技重施’?”宋江问道。   赵构微笑地看着郭志全、郭志民二人,“这个就需要仰仗二位相助了!”   郭志全、郭志民二人面面相觑,“大帅有何吩咐,不妨直言,我们兄弟二人必定做到!”   赵构回道:“若是我们大军强行攻打应州城,就算攻打下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说了应州城也是易守难攻。”   “恐怕这个骨头,强打的话,这条路怕是不行,需要换另外一个方式,那就是我们是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进城即可。”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构,这根本就不可能。只要他们出现,只怕耶律明不会给予机会,直接大军杀来了,想走都难。   郭志全沉声道:“大帅的意思是让我们带领前去?”   赵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既然耶律明此人目空一切,又对汉人没有好感,想必郭将军前去拜会,也不会有任何的防备了,再说了他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来说,只有这个办法最快的夺取应州城,其它方法都不行。但是,郭志全将军却不需要前去,只要郭志民将军前去即可。”   “如果二人都前去了,那么他肯定有怀疑。郭将军镇守寰州城,必定与应州接触良多,那些将领见了多了,防备就会松懈了,那时我们扮成随从,直接夺取城门,然后杀进将军府,用耶律明的人头祭旗。”   郭志民道:“那么此次前去的将领有谁?”   “岳飞、卢俊义、林冲、高宠、关胜、李逵……”赵构淡淡的说道,“还有我!”   “元帅……”众人齐齐喊道。   赵构笑道:“兄弟们都上去了,身为元帅的我,又如何留在后方?至于,大军则由宋副将统领,其它的将领各司其职,待夺得城门后,你们一定要立即跟上。”   宋江急道:“大帅乃是大宋的元帅,岂能亲自冒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又如何继续作战?”   赵构道:“这是军令,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遵命!”众人不得不答允。   赵构命人立即准备,他们八人穿得是辽军铠甲,而李逵身材较大,一般盔甲包裹不住,最后还是有些不合身,由于他们行动时入夜时分,也看不真切,也就不曾在意。   入夜时分,郭志民便走在前方,直奔应州城奔去,赵构等人手持武器,立即跟了上去。   “快开城门!”郭志民大喝一声,“我乃是寰州守将郭志民,有重要军务前来禀报于耶律将军!”   守城将领懒散且不耐烦地回道:“叫什么叫,等着便是!”   郭志民再次喝道:“若是耽误军情,你们吃罪的起吗?”   “知道了!”那人仍然不为所动,任由郭志民在城墙下等候,就是不愿意开门让他们进城。   “将军,要是真的有什么重要军务,上面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不如我们放他进城吧!”   “你懂什么?”那人喝斥道,“他们来此无非是想要请求一些兵器,又或是粮饷之类的。现在我们自己都相形见绌了,要是再给他们,那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身边的士兵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劝说了。那人是辽人,哪怕郭志民是守城将军,在他眼里还是狼崽子,养不熟。   于是,他便想着给予郭志民下马威,好杀杀他的威风。再说了,就算是耶律明知道了,也不会责罚他们,因为这也是耶律将军默许的。正因如此,他们才会目空一切,狐假虎威。   :,,!! 第五百零八章 投名状   “这厮到底是何人?敢如此放肆!”黑旋风李逵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被辽人奚落不说,还吃了闭门羹,“要是攻入城中,看我不把他脑袋拧下来,他奶奶的!”   郭志民苦笑一声:“我等前来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虽说习惯了,心里还是有点憋屈。这厮本事倒没有多大,可他是耶律明眼前的红人,仗着耶律明的宠信,竟是做些胡作非为,耀武扬威之事。”   “耶律明这厮该杀!”赵构怒气冲冲地低声说道。   关胜接话道:“辽人欺辱汉人早已不是新鲜事,就算有盟约约定,他们恣意妄为甚少遵守,哪怕是派兵侵扰边关百姓,依然有借口洗脱罪名,还奈何不了他们,尤其是应州守将耶律明,他曾数次率领大军在雁门关挑衅。”   郭志民惊讶道:“关将军如何知晓?”   赵构道:“真有其事?”   郭志民点点头:“确有其事,只是每次他都以狩猎为名活动,要是宋军有行动,他们便撤退,要是不动就肆意妄为,甚至有时候将汉人当成猎物,进行狩猎。”   赵构道:“该杀!”   众人低声细语的交谈着,赵构的怒火越来越大,他实在是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迫切的想要攻入城中,将他们全部杀了。   于是,赵构命令众人,不必留情,该杀之人绝不可手软,尤其是罪魁祸首耶律明。   在城门口等候了半个时辰,副将才趾高气昂的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入城中,“将军有命,让你们前去见他。”   郭志民恭敬回道:“遵命!”   “你等等!”副将看着李逵,质问道:“你是谁?怎么好面生,从未见过你啊?”   “郭将军,难道你们寰州城将士这么穷,居然盔甲都是破旧的,要不我向我们家将军禀报一下,给你们一些装备如何?”   郭志民陪笑道:“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了。若是将军在大帅面前美言几句,那自然是好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是不讲人情。”副将趾高气昂,嘲讽道:“正好前些日子留下一批我们不穿的,就赏赐给你们吧!”   “哈哈!……”   众人怒气冲冲,却又不得不忍着,郭志民依然陪笑。那名副将见郭志民如此乖巧,也就不再刁难了,放任他们进城。   赵构等人欣然进入城中,就在城门准备关闭的时候,赵构使了一个眼色,高宠立即杀了出去,迅速的杀了城门守将,然后将城门打开,又发出信号。   “你们好大胆子,该……”那人狐假虎威的怒吼一声,却见李逵杀气腾腾的,从身后取出一对斧头。   “他娘的,你不是很拽吗?”李逵一直隐忍不发,好不容易得到赵构的同意,怒火一下喷涌而出,“你奶奶的,今天要不是把你宰了,俺还有脸回去见兄弟们!”   李逵杀气腾腾的走了出去,那人已经愣住了,李逵生的粗狂,手中双斧高高的举起,猛的劈砍下去,那人的头颅被砍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众人都傻了,李逵仿佛没有感觉似的,杀的兴起,单枪匹马的杀了过去,而这一切赵构全部默许了。   接着,赵构又命令众人夺下城门,掌控控制权。并且,赵构也首次下了屠杀令,凡是抵御之人,一律杀之。这让李逵高兴坏了,他可是憋了许久,今日终于得到解放了。   李逵开启“黑旋风”的模式,杀人就像是杀鸡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浑身上下全部都是鲜血,而赵构却在旁边冷眼旁观,林冲、高宠等人也加入行列,直接杀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军接到信号,宋江立即下令大军进攻。瞬间,黑压压的军队倾巢而出,直奔应州城。   “外面发生何事?”耶律明正在饮酒作乐,他听闻外面有吵闹声,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回禀元帅,寰州守将郭志民率领大军攻打应州!”   耶律明不以为然地回道:“他们不过是蝼蚁,焉能与我们大军相比,你传我的命令,让大军前去镇压,不要烦我了,给我滚!”   那人急切地看着耶律明,想要再说,却发现元帅正在与美人饮酒作乐,深深的叹息一声:“怕是大难临头了!”   耶律明的刚愎自用,让他错失良机,已经失去了与赵构一战的资格。宋军大举进攻,纷纷涌进城中,辽军节节败退,根本无法抵御。   纵然有重甲军、轻骑兵,可惜人员太多了,又无主帅,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反而阻挡前方士兵撤退,这让他们再次损失惨重。   耶律明饮酒作乐后,直接将那女人一丢,听闻战斗声不绝于耳,越来越激烈,皱着眉头,大吼一声:“这些人干什么吃的,难道小小的郭志民都处理不了吗?真是一群饭桶!”   “不好了,不好了!……宋军杀来了!大帅快快撤退,要是再不走,宋军就抵达大帅府了!……”   耶律明一惊,“不是只有郭志民背叛大辽吗?怎么还有宋军,他们不是与我大辽有盟约在先,难道敢撕毁盟约吗?”   “不好了,大军抵挡不住了,大帅快走……啊……”   那人还没到耶律明身前,就在门口被一支冷箭射中后背,穿胸而过,一命呜呼了。   “耶律将军,现在你已经无兵可用了!”赵构微笑的大步向前走,来到耶律明面前。   耶律明道:“你是何人?敢用这样的态度与本帅说话!”   赵构目不转睛地望着耶律明,又看了他身后那些被糟蹋的汉人女子,冷冷的笑道:“你该死!”   耶律明趾高气昂的大笑一声,“你说我该死,你真的敢杀吗?本帅可是契丹王族子弟,你这样做就是公然与我大辽为敌!”   “耶律将军,现在你还没有分清形势!”赵构嘲讽道,“你鲜血不过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再说了,你是契丹王族子弟又如何,我照杀不误。现在你的性命掌握在我们手中,还敢口出狂言,真是活腻歪了!”   “谁来杀了此人!”   “我!”众人踊跃喊出来,像是恨不得立即将他杀了才是。   此时此刻,耶律明有些害怕了,哪怕心里有着畏惧,脸上依然是狂妄之色,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大帅,我们二人愿意效命!”郭志全恭敬的说道,“我们二人效命大宋,为国尽忠,身为将领,没有做出贡献,如何服众,还请大帅及兄弟们成全。”   众人皆知郭志全此话是什么意思,身为降将,为表忠心,唯有立下‘投名状’,用耶律明的头颅来显示出他们的忠心。   原本这本是江湖上结交的规矩,宋江等人当初起义,兄弟们也是有了‘投名状’才真正信任。   因此,郭氏兄弟二人想要杀了耶律明以表忠心,赵构想了想,也就答允了。 第五百零九章 斩首示众   “狗奴才,居然胆大包天,背叛大辽皇帝,罪该万死。”耶律明见郭氏兄弟前来,破口大骂,“枉我大辽皇帝信任你们,将朔州、寰州让你们镇守,你们是这么报答大辽的恩惠吗?”   “今日就让本帅将你们二人全部杀了,用你们的鲜血教训那些狼心狗呗之徒,看还有谁敢背叛大辽。”   郭志全面无表情地回道:“这些年在你这个狗官的统治下,应州城百姓人心惶惶,又残暴不仁,自高自大,罔顾百姓死活。”   “若是大辽有你这样的守将,只怕不灭亡都难。现在女真人进攻上京,而你却偏安一隅,安享其乐。”   “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就用你的人头还城中百姓一个公道,大辽皇帝治不了你,那我们来惩治,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井底之蛙。”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   郭志民一脸鄙夷地看了一眼耶律明,与他多说一句话都让他受不了,恨不得立即将他砍了,这些年来所受的怨气,让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   郭志全也不愿趁人之危,他让耶律明取自己的武器。并且,他又让耶律明穿戴整齐,只见他手持狼牙棒,器宇轩昂。   郭志民并未亲自动手,而是将他交给了自己大哥。郭志全一对一的方式,与耶律明对战,直到他们二人开始对决,赵构都未曾言语半分,也没有阻止,放任自流。   另一方面,大军将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赵构等人也不着急,只因耶律明乃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同时,赵构早已命人出去全城搜捕,凡是顽强抵抗,不愿投降之人,一律杀之。   并且,辽军节节败退,赵构又担心他们撤退时,一不做二不休,将粮草烧了,或是毁掉城池,故而赵构命人四处巡逻。   现在应州城完全落入宋军手中,唯有耶律明还在苦苦支撑。只可惜他这些年贪图享乐,武功早就退步了,而且身材也横向发展。   别说与人交锋,就算是走路都有些吃不消,焉能是郭志全的对手,赵构一眼便看出耶律明外强中干,根本就是软柿子,无论昔日多么威风,依然经受不住诱惑,除了美酒佳肴,就是享乐,就连军营都几乎不去了,全部交给了副将。   除非是狩猎,否则其它时间都在享乐,政务等全部抛诸脑后,唯一做的就是让自己体型走样,从英姿煞爽的将军,到体型臃肿不堪的肥将军,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三年时间。   耶律明挥舞着狼牙棒,时间越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心有余而力不足,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汗水,显得非常艰难。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明暗暗的想道,“怎么这根棍子如此重?以前这点力量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现在怎么跟片似的。”   郭志全愈战愈勇,耶律明愈战愈累,浑身无力,大汗淋漓,根本招架不了郭志全的猛攻,他手中的狼牙棒被郭志全挑飞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耶律明脖子上的寒芒,让他不敢动分毫,冷汗直流,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赵构大喝一声:“留他一命,日后有用处。”   郭志全急忙收住力气,要是再慢点,只怕耶律明就真的死了。耶律明舒了一口气,又见赵构的喊声,自认为他害怕了,连忙高傲的说道:“我劝你们放了我,不然的话大军来到,你们无一人逃脱。”   “哈哈!……”赵构仰天大笑,道:“耶律将军,我应该说你蠢到家了,还是说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以为现在的辽国上下,还有心思管你!真是可笑,以现在的辽国形势,你觉得我会怕吗?”   “来人,将这厮带下去,明日午时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顿时,耶律明萎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面如死灰,直流被人拖下去。   赵构道:“郭将军,麻烦二位传我命令,明日午时耶律明及其党羽斩首示众,发布给城中百姓知道,让他们明日前来参观。”   郭志全、郭志民二人点头答允,他们立即带人张贴告示,又鸣锣告诫百姓。   百姓见战事已经结束,纷纷打开城门,探头观望。此时,大街上再无任何辽兵,全部都是宋军。   城中百姓对此没有任何感觉,从祖辈最初的期望,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回归中原,到后来怨恨中原皇帝,最后更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感觉了。   对他们而言,现在谁来掌权都无所谓了,只要让他们有饭吃,不侵扰他们的生活,就是最大的恩赐。   “明日午时在菜市口处,辽军大元帅耶律明斩首示众,诸位不必担心,决不会打扰乡亲们的生活!”   “这是真的吗?”   “那个魔王真的要被处斩了?”   “儿啊,休要胡言,要是被听见了,我们都得没命!”   “娘,可是这里的不是辽人,都跟我们一样穿着打扮,也是用我们的汉话啊!”   孩童天真无邪的看着宋军,母亲则忧心忡忡的捂住孩子的嘴,连忙带他回屋去了。   一些胆子大的百姓走上去,问道:“官爷,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家元帅已经接管了应州,自此以后你们不再受到辽人统治,而是回到中原的怀抱中。”   “感谢上苍啊!那个魔鬼真的被抓住了!……”   经过他的呼喊,很快整个应州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城中百姓欢呼雀跃,甚至有些百姓彻夜未眠,静静地等待第二天的曙光。   次日,赵构让岳飞做监斩官,而耶律明及其党羽全部关押在囚车中,他们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泛白的嘴唇,双眼皆是血丝,神情萎靡不振,犹如丢了魂似的。   “该杀!”   城中百姓对他们的仇恨一下子宣泄出来,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头、菜叶,甚至有些百姓将狗血等物丢向耶律明等人,犹如落汤鸡一样。   耶律明等人来到菜市口,岳飞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作为刽子手的那些人,心里畅快淋漓,就像是他们亲自手刃仇人一样,眼里满是兴奋之色,这是他们作为刽子手首次觉得这份工真心不错。   耶律明等人被押赴刑场时,那些人哪里体验过这样的情况,以前都是自己狩猎他人,现在换成自己,那些胆子小的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   耶律明等人验明正身,待时辰一到,岳飞大喝一声,“斩!”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随地滚了出去,而城中的狗像是捡到食物,直接叼着鲜血淋漓的头颅撒腿就跑。   自此以后,应州城一战完美落幕了,以大宋军队取得胜利,接二连三的动作很快便传进了辽国皇帝、金国狼主、大宋皇帝的耳中,却有不同的反应。 第五百一十章 三路夹攻   赵构收复应州,便命人让军师吴用调遣大军进入燕云十六州境内。赵构也留下整整一万的兵力驻守,以防辽军来犯。与此同时,赵构正在应州都城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大帅,我军已经完全攻占朔州,就连朔州都城善阳城也被我军占领,而武州、宁远、马邑、神武等六个县。现如今,我军已经完全攻占了三个州,就连应州都城金城都被我军占领。”   “现如今,我军有这三个州遥相呼应,就算是辽军攻来,也依然无惧。另外,城中百姓对我等也不再排斥,犹如当年百姓欢迎宋军似的;接下来,我们需要注意的是云州。”   赵构点点头,赞道:“军师所言言之有理,眼下我们要将目光放在云州上才是!”   卢俊义道:“我军大摇旗鼓的连续攻打三个州,将领们身子有些吃不消了。再说了,云州远远不是这三个州相提并论的。如果说应州守将耶律明是管辖朔州、寰州,那么云州更是掌管三个州。无论是兵力,还是粮草等都远甚于其它三个州,要想攻打云州,必须慎重待之。”   “郭将军,你们二位在燕云十六州经营多年,理应知道一些,不妨说出来一起商议一下!”赵构看向郭志全、郭志民二人。   郭志全沉声道:“应州守将耶律明乃是酒囊饭袋,要不是这些年荒废军务,只知享乐,也不至于这么快便夺城。但是,云州守将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算是真正的王爷。”   “云州乃是辽西京道所设置的,也就是大同府,在云州出了好些名门将领,可以说那里的民风尚武,将领没有几把刷子根本压不住。并且,云州作为大同府的别称,管辖‘两州七县’,即弘州、德州、大同县、云中、天成、长青、奉义、怀仁、怀安县。”   “云州驻军以弘州、德州居多,而这两个州近在咫尺;另外,七个县的兵力也有不少,云州守将将大军驻扎在怀仁县,此地正是核心地段。无论是弘州、德州出现战火,又或是其它县出现敌军,都可以及时补防。”   “我军势如破竹的连攻三个州,只因所有的大军就驻扎在都城不远处,来得快,想退就难了。”   “若是进攻云州,兵力较多,不可力敌,唯有智取为上。”   赵构点点头,道:“现在应州等全部被我军占领,料想云州军此定有所防范,而智取也是减少伤亡的途径。”   郭志民接话道:“云州将军乃是辽国亲王,世袭爵位;祖上乃是北院大王,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兵,即便是辽帝对他亦是极其信任。”   “此人是谁?”赵构询问道。   郭志民回道:“大帅这份战略图不可为不详细,只不过云州以及其它州守将有所错误。毕竟,云州守将对百姓甚是照顾,又在那里经营百年,可以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称王称帝。”   “云州守将是耶律成功,非耶律城!耶律城乃是耶律成功之子,他才是真正的亲王。”   卢俊义问道:“二人有何不同?”   “耶律成功人如其名,自幼跟祖父身边行军打仗,比之祖父不遑多让,尽得真传。即便是他父亲都有所不及,在军事上朝中能与之匹敌寥寥无几,而他却身份尊贵,就算是见到太子也不必行李,只因他祖上功绩甚大,而云州更是世代掌管。”   郭志民继续说道:“他的祖父便是北院大王耶律休哥,此人南征北战无可匹敌,最著名的战役便是太宗皇帝亲征燕云十六州,最后战败,而那一战让大宋折损了一员虎将。”   杨沂中一字一句地说道:“杨业!”   郭志民一愣:“不错,正是杨令公。当初杨元帅率领杨家军,横扫辽军,辽人闻风丧胆,在雁门关一役大败辽军,斩首上万,又率领大军度过桑乾河,直逼云州。”   “恰逢此时,耶律休哥奉旨前来,与人夹击,不仅让宋军退出燕云十六州,更是将杨元帅擒住,最后杨元帅孤立无援,坚决不投降,绝食而死。”   宋江道:“这么说,耶律成功之所以接替云州守将,也可以说得益于他的祖父功绩。”   郭志全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耶律休哥仅此一战,一战成名,授封王位;另外一方面此人确实真才实学。虽然年逾半百,依然勇猛无敌,而他使用的武器亦是耶律休哥所用的丹凤朝阳偃祥三停刀。”   关胜道:“他也是使刀?倒是可以比试一下!”   关胜使得是青龙偃月刀,正好听闻耶律成功也是使刀高手,不免让他有些手痒了。   吴用问道:“郭将军可知云州兵力几何?”   郭志全摇摇头道:“具体兵力不知,各个州兵力部署唯有北院大王知晓,而我与二弟守的州、县加起来正好与云州差不多,而云州位置特殊,更加重要,兵力少说也有一万五千余人。”   赵构道:“军师,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该如何进攻?”   吴用沉思片刻,道:“云州有两州七县,也就是说兵力强大,最好采用包夹战术。”   “将我军分成三路大军,一路正面进攻,一路攻击云州西面,一路攻击东面,而东路军兵力此定要多,以防其它州有援兵前来。”   “现在的情况来说,我们无法力敌,唯有观察,采取围困,截断河流,断其粮草,斩断后路,逼迫他们与我军对战。”   岳飞道:“军师,这样一来,那我们不是很被动吗?而且这样做的话,就是长久战。若是云州粮草足够,这样就难办了。”   吴用笑道:“岳兄弟担心之事,不无道理。所以,我们还需要派遣,找到他们的粮仓,唯有彻底断了粮草才有机会赢取此战胜利。”   赵构点点头,道:“至于,烧了敌军粮草,这个我来安排,你们不必担心了。”   众人一愣,又见赵构胸有成的模样,着实有些不理解。赵构并没有说太多,要说烧掉粮草,这个有些难度,不过为了胜利,也只能拼一拼。   于是,赵构采纳吴用的建议,将大军一分为三,从正面、西面、东面同时进攻,而东路军赵构直接让卢俊义带领,共计两万兵力。   正面大军一万,由他率领;西路大军由宋江带领,兵力一万,余下的兵力则守护后方,以及押运粮草等。 第五百一十一章 火烧粮仓   次日,赵构便率领一万人从应州出发,直逼云州。与此同时,宋江、卢俊义二人也纷纷出发,而赵构此次带领的将领依然只有高宠一人,其他将领全部交给了宋江、卢俊义二人统领。   经过三日的行军,赵构的大军距离云州大同县百里外扎营。入夜,赵构的帅帐内出现了一道黑影,恭声道:“属下见过郡王!”   “燕青哥哥,别来无恙!”赵构连忙山前走去,将来人扶起,道:“这一路让你日夜兼程前来,着实难为燕青哥哥了!”   燕青笑道:“郡王有吩咐,燕青岂敢不来!此次传令让我前来,又不允许告诉其他兄弟,郡王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赵构回道:“正是有大事才让燕青哥哥前来!”   于是,赵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燕青自知前来必定有要事。   “郡王的意思是烧毁敌军粮草?”赵构点点头。   燕青接着说道:“大同县内有我们的探子,只不过追寻许久一直没有找到粮仓,就连兵力部署,也只是追查了一部分,具体有多少尚未可知。”   “若是贸然行动,恐怕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情报网,势必会遭受严厉打击。”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赵构叹息一声,“现在所用方法,只能如此了,趁其不意烧毁粮仓,这样一来才有机会夺得云州。如果强攻,必定死伤无数,唯有断其粮草乃是上上之策!”   燕青沉声道:“郡王,让在下做什么?”   “现在云州境内,有我们的人多少?”   “百余人左右!”   “武功如何?”   “若是一对一,怕是与我有的一拼。”   “既然如此,燕青哥哥即刻传令,让他们立即行动,着手探查粮仓所在。只要找到后,部署好一切,立即火烧粮仓。”   接着,燕青便退了出去,他暗中飞鸽传书,给予他们暗号。虽说这些人武功不差,不过要想用百余人,与敌军对抗,根本就不可能。因此,燕青让他们一边经营之时,一边打探情况,一定要摸清楚,确定了才能下手。   与此同时,云州探子接到燕青传来的命令,他们立即着手行动。无论是大同县,还是其它县,全部都摸索了一遍,甚至跟随在其他将领身后暗中观察,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或许是云州守将心知粮仓的重要性,故而他们用去了七天时间,还是不见踪影,直到过去了一个月。探子终于探查粮仓的所在,云州守将耶律成功将粮仓分散开来,分别聚集在怀仁县、天成两个县城。   并且,粮仓的位置极其隐秘,他们并未将粮仓设置在城中,而是将粮食储存在山中的洞中,又将岩洞掏空,类似于地窖似的。所有的粮草全部储存在地窖中,四周的守卫看上去没有几个人,实际上重兵把守。   “老大,现在我们知道了粮仓所在,接下来什么时候行动?”   那人低声说道:“粮仓我们知道了,那么便明日子时动手;另外,我们也将此地的情报传出城去。”   “现在城中防备森严,只许进不许出。若是贸然出城必定不行,而飞鸽传书,目标太大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便是从水路将情报传出去!”   “水路?老大我觉得这个方法也行不通,要知道早些时日我军率领大军截断河流,而云州军也派人前去征讨,双方展开大战。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河流两道必定有辽军探子。”   “若是水路都不通,那么我们就将消息封锁吧!”那人沉声道,“只要将粮仓烧了,必定火光冲天,而我们一定要留有一人在此地。因为那个时候粮仓被烧,必定惊动辽军,这样一来局面就会混乱,到时候再将消息传出去即可。”   众人商议后,想了想也只有这条路了,他们都心知此去凶多吉少。因此,最后留下的一人,直接由上天安排,也就是抽签决定,谁抽中了,那便留下来,其他人没有任何怨言。   子时,宋军探子悄无声息的逼近怀仁、天成二县,他们兵分两路,带好桐油,还有火石。但是,同时行动就会暴露目标,真正执行的只有一两人,余下的放风、防守。   他们行动之前早已摸清楚了士兵换防的时间,还有哪些是士兵,哪些是平民。正因如此,他们的行动有些快速。趁着士兵换防的间隙,他们蹑手蹑脚的匍匐前进,又是压低身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抵达粮仓。   由于他们是燕青等人调教出来的,又有赵构写下的训练方法。因此,他们的动作更像是特种兵似的,哪怕是不用语言,也可以用手势发布命令,以及彼此配合都不在话下。   当他们靠近粮仓,又四处张望了一眼,然后留下大部分人观察着,而一小部分人进入粮仓内,当他们看见堆积成山的粮食时,心里一震,想着将这些粮食全部烧毁,不免有些心疼,不过为了战争的胜利,他们也不得不这样做。   于是,他们将桐油全部泼在粮草上,然后用火折子点了火把,直接丢了过去。接着,他们又快速的撤离,行动迅速。只可惜他们百密一疏,他们烧毁粮草的瞬间,火光四射。   顿时,辽军士兵一下子惊醒过来,他们迅速的来到了粮仓前。果然看见一群黑衣人夜探粮仓,又看着熊熊大火燃烧,急忙敲着锣鼓。接着,他们先行与之战斗起来。   他们且战且退,因为知道自己等人不是辽军对手,要是持久下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但是,辽军士兵一拥而上,哪里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全部将路封死,又接二连三的援兵前来,而他们孤立无援,渐渐的体力不支了。   与此同时,天成县粮仓也遭受到同样的打击。虽然烧毁粮仓的刺客全部被杀了,只可惜粮仓已经被烧毁了,无法抢救了。顿时,天成、怀仁两处火光冲天,留守在大同县的探子看见火光,立即行动,准备将消息传递出去。 第五百一十二章 无路可退   “任务完成!”   赵构看着字条上写的这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后面还有一段话,“一百人,余一人。”   虽说任务完成了,但是也付出了惨痛代价,一百人只有一人活着。赵构想到此处,百感交集。   赵构死死的拽着字条,“若是攻破云州,我必定亲自为你们收尸。此战胜利,当之无愧首功。”   “高先锋,截断河流的事情如何了?”   高宠回道:“回大帅,云州内有河流数条,数天前我军准备截断河流,被云州军知晓。现如今,正与我军对峙。”   赵构点点头,道:“那么上游的河水呢?”   “已经全部拦截了!”高宠恭敬的说道,“一切都按照大帅的预计,敌军果不其然上当了。”   “传令三军,半个月后全面攻城!”赵构发布军令,按照云州的气候,只要截断上流河水,那么云州将严重缺水。   若是在南方等地,这条路无法走下去。毕竟,南方河水湍急,而且流量较大,唯有在北方河流量有限,又干燥,动员起来也不会那么麻烦了。   “领命!”高宠恭敬地下去了,然后将赵构的军令发布出去,卢俊义、宋江等人都接到了。   半个月后,大举攻城。   与此同时,云州大同县凉王府静悄悄的,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乃是凉王耶律成功,年逾半百,依然龙精虎猛,精神抖擞,此时此刻却是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现在云州还有多少余粮可用?”   “回禀父王,粗略估计不出半个月,粮食将耗尽。若是减少,还可以再坚持二十天。”   耶律成功皱着眉头,“本王大意了,未曾料到城中混入探子,还让他们探查到粮仓所在地,要不是大意了,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父王切莫自责,若真有罪理应是末将!”耶律城自责地说道,“粮仓本是末将守护,奈何依然被烧毁,此乃末将之过。”   “小王爷,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身旁的将领出声道,“我军粮草被烧毁,宋军必然知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宋军不日便会攻城。”   “我军粮草不足,要是得不到援助,怕是难以坚持下去。现如今朔州、寰州、应州相继失守,而郭氏兄弟又投靠于宋军,对我军情况不甚了解,不过也知道一些。”   “如果长久下去,我军便失去了战斗力,那时大军前来,我们根本毫无还击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州失守,那时该如何面对陛下。”   “眼下我们只能想办法请求援兵,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根本难以坚持下去。虽说易守难攻,而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军队,就像是任人宰割似的,为今之计只能突破重围,请求援兵。”   耶律成功沉声道:“现在上京被女真人团团围困,大辽腹背受敌。若是想要从京城得到援兵,怕是没有办法,依照目前的战事,根本无法分兵前来。”   “若是从其它州请求援兵,怕也是有些难度。根据探子回报,宋军分成三路大军,难以冲破宋军,俨然是想让我们困住。”   “至于其他州,想必宋军也不会置之不理,必然也是分身乏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说孤立无援,只能自救,别无他法。”   “父王,我们可以发布征粮令,让当地百姓给予支持,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度过难关。”   耶律成功摇摇头,道:“现在我们封闭城门,不允许外出,也不允许进入,想必城中百姓已经知道了。”   “我们发布公告,也就是告诉敌人我们没有余粮,另外城中百姓也会人心惶惶,更加不会借粮,而他们的粮食也不过是刚刚温饱,黑了我军,那他们又如何生存?”   “可是父王……”耶律城急急的说道。   耶律成功断然拒绝,“此路不通,我耶律成功就算是战死,也不能连累当地百姓。”   耶律城只能闭嘴不言!   耶律成功地坚持,也是因为他们家族在此镇守数十年之久,从祖父开始到现在,从不会要求百姓做甚,也不会从百姓那里得到分毫,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命令,不得不遵守,正因如此才会得到百姓爱戴。即便不是汉人,他们依然得到民心。   耶律成功只能静观其变,而他也增派人员前去打探消息,以防宋军攻城。   但是,一连过去了七八天,依然看不见宋军身影,这让他们有些匪夷所思,想不通。   “王爷,宋军打什么主意呢?”   耶律成功眉头紧锁,摇摇头,“我也看不懂他们再搞什么,莫不是等我们粮食耗尽了再来吗?”   “报!……”   众人正在商议对策,却被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打断,接着那人又焦急的说道:“禀报王爷,我们水源没了……”   耶律成功大惊,道:“水源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末将也不知!”那人急切道,“末将接到消息便立即前去查看,发现河水渐渐的断流了,而且河床渐渐的干涸,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无水可用了。”   “现在不是干旱的季节,不可能一点水都没了!”耶律成功低头沉思,又接着问道:“萧将军,我军还与宋军再河岸对峙吗?”   “回禀王爷,一直未曾退走!”萧将军接着补充了一句,“末将得到消息,说是河水干涸,一直没有在意,原以为是季节到了,不过今早醒来,发现只有些许低洼之处还有一些水,其它地方全部露出来了。”   “末将今日来此,也是为了禀报这件事!”   耶律成功点点头,“只怕这件事有些蹊跷!”   “若是按照往年的经验,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干涸,就算河水退去,也不可能如此快速,怕是宋军截断了河流,让我们无水可用!”   “王爷,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做?”   耶律成功正声道:“我们粮草也没有多少了,要是再坚持下去也没有办法,而宋军一直没有进攻,想必也是等待我们无水可用了,再来攻城。”   “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为今之计,只能与宋军决一死战。若是无法将宋军击退,那么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最后还是死。与其什么都不做,不如拼一拼,将宋军击败,尚有一线生机。”   “传我军令,所有将领今日吃个痛快,明日我们与宋军决一死战!”   “遵命!”众人立即躬身领命,他们都知道明日一战便是分胜负,也分生死。   第五百一十三章 银面战神   “报!”守卫急忙忙的前来,恭声道:“启禀大帅,辽梁王耶律成功派使者送来一封书信,现已在营帐外等候!”   赵构一愣,笑道:“终于迫不及待了,让他进来!”   “大帅有命,让你进去!”   “多谢!”   那人恭敬地道谢一声,然后大步走向帅帐,掀开帐帘,正好看见赵构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又四处看了看,只有赵构与高宠二人,其他人根本没有看见,让他惊讶的是,赵构的年纪,任他怎么想都不觉得此少年郎是宋军主帅。   “莫不是宋军戏弄自己?这少年会是宋军主帅?”   赵构见他犹豫不决,正声道:“你是何人,有何事要见本帅?”   “吾是凉王耶律成功麾下萧军!”萧军不卑不亢地回道,“今日末将奉了凉王命令,特来此下战书。”   高宠接过战书,交给赵构,他看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凉王约本帅明日一决生死!可是,本帅为何要答应?现如今,我军占据上风,以我推算,怕是不久之后,云州军便无粮,也无水可用,只要再等一些时日,我军便不战胜。”   萧军回道:“末将今日前来,只是传达凉王命令。既然大帅询问,那末将也说上一说。”   “虽然我军余粮不足,然而大帅破釜沉舟,将河水截断,不仅仅是我军无水,就连百姓亦是如此。末将相信大帅也不愿云州各县横尸遍野,更不会收复一座只有尸体的空城,只怕日后留下千古骂名。”   赵构道:“你回复凉王,明日我军应邀出席,一决胜负。”   “谢大帅,末将告辞!”萧军恭敬的说道,然后大摇大摆,毫不畏惧的离开了。   “不愧是凉王,果然有见识!”赵构暗暗的赞赏,萧军所言直中要害,就算真的断水断粮,也不可能让百姓有损害,不然收复其它州就难了。   于是,赵构传令,让所有人都准备好,明日发动攻击。   “明日由你出战,无论对方是何人,只许胜不许败。”赵构下达军令,他这是逼着高宠,赶鸭子上架,玉不琢不成器。   高宠道:“遵命!”   “现在我赐你一样物件!”赵构让高宠将盒子打开,只见一面红布包裹着,看不见是何物。   高宠拆开一看,只有一面银色的面具,他将此物戴上,大小正合适,反而很舒适。   “少主,这是?”   赵构笑道:“此物乃是我离京之前,吩咐人找到京城巧匠为你打造的,也可以说是量身定制。”   “你祖上乃是兰陵王,每次出征前,都会戴着面具,犹如神助,驰骋杀场,所向披靡。”   “今日,我让你戴上面具,让你恢复昔日祖上的英姿。只要在战场上,你便是无可匹敌的‘银面战神’。”   “无论是辽军,还是日后的女真人,只要见到这张面具,我要让他们退避三舍,你可做到?”   高宠坚定的回道:“末将绝不让少主失望。”   “好!”赵构微微一笑,道:“你再打开另外一个盒子。”   高宠再次打开,只见这个盒子内放的是一件银色铠甲,与面具质地一样。并且,还有一双战靴、头盔、护心甲等,俨然是一套军事装备。   赵构接着说道,“这是我向皇上奏鸣,从兵器库中为你打造的一副战甲,明日便是你的扬名天下之时,不要让我失望。”   高宠激动地点点头,他着实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副战甲。原本跟随赵构身边,便是报效国家,而他的心愿,赵构满足了。   赵构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让高宠保家卫国。不是其他人不行,而是高宠天生的将才,只需要好好磨砺便可以独当一面,冲锋陷阵,必定战无不胜。   另外,赵构让他前来的原因,也是这个。他要让高宠成为军中之魂,不败战神,真正的睥睨天下,让敌人闻风丧胆。   若非高宠早死,岂能让金人趾高气扬;岳飞是英年早逝,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而高宠的武功高深莫测,只可惜他冲动行事,以至于后来单枪匹马,最后战死。现在赵构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断的磨砺他,就是为了减少他的冲动性格。   话分两头,萧军离开宋军营地,便回到了大同县城内,直接前往营帐面见耶律成功。   “启禀凉王,萧军将军回来了!”   耶律成功道:“快快请他进来。”   “末将见过王爷!”萧军恭敬地说道。   耶律成功笑道:“现在我是一军之将,还是喊元帅吧!宋军主帅是否答允下来?”   “回元帅,宋军主帅答应了!”   “那就好!”耶律成功大喜道,“你见过宋军主帅,以为如何?”   萧军紧锁眉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宋军主帅,末将见到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耶律成功急忙问道。   “只不过宋军主帅乃是一名少年,而且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得而知,最奇怪的帐中只有一个将领,而且那人穿着更像是随从,着实奇怪!”   萧军越想越觉得奇怪,一路上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即便是放眼大辽都没有过的事情,今日却见到了。   “难道这是宋军主帅故布疑阵?”耶律成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莫不是他不是主帅?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宋军主帅不再帐内?若是不在营帐内,那他又去了哪里?”   萧军沉声道:“但是,末将进入营帐内,那人的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上位者的气势。末将可以肯定,此人是宋军主帅,至于他军中无将,此事有些奇怪。”   “若是那人是宋军主帅,那么绝对不容小觑。”耶律成功郑重的说道,“此人率领大军势如破竹,攻下朔州、寰州、应州,必定有非凡的军事才能。”   “如果不是有非凡的才能,那就是他身边有人出谋划策。但是,你又没有见到,而他又将大军一分为三,攻打云州,想必他有足够的信心。”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此人身份不一般。既然他答应了,明日不会不信守诺言;宋军兵分三路,那么我军也分成三路去迎击,另外两路大军只守不攻,唯独这路大军,我们务必速战速决,擒拿宋军主帅,这样一来不怕他们不退兵。”   于是,辽军做好部署,而萧军此去一开始便是观察敌情,送信不过是次要目的,然后再决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迎敌。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一战成神   次日,耶律成功将大军兵分三路,正面大军由他亲自率领,而耶律城则率领大军进攻西面,萧军统领三千人军队,前往东面抵御。但是,重甲军则由耶律成功管辖。   并且,耶律成功下达军令,东、西两路大军不必与宋军直面迎敌,只需要镇守即可。无论对方如何叫喧都不必理会,待他擒拿住宋军主帅,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赵构也传达命令,让东、西路军大举进攻,务必先夺一城。只要突破了,立即进攻大同县,不必回来救援,断掉耶律成功回城的后路。因为,赵构也清楚自己身份暴露,营帐内没有多余的将领,势必首当其冲。   但是,赵构丝毫不惧,他巴不得耶律成功将所有兵力集中在正面。萧军送信前来,又四处观察情况,赵构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既然他们要摸清楚状况,那么赵构便将计就计。   “接下来,我们应该成为主要目标!”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撇过头看向穿戴整齐的高宠,“你准备好了?”   高宠坚定地回答:“一切准备就绪!”   “出发!”赵构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大同县进发。   此时此刻,耶律成功也下令打开城门,向城外走去。   两军在大同县城外二十里处摆好阵势,形成对峙之势。赵构带领的皆是轻骑兵、步兵,尚未出现重甲军;相反,耶律成功带领的清一色的重甲军,步兵较少,而且身边的将领有十几位,全部都是能征善战之辈。   “宋军主帅何在?”耶律成功大喝一声。   赵构高声回道:“阁下便是大辽梁王?”   耶律成功道:“现在没有梁王,只有一军之帅。没想到萧将军说的是真的,宋军主帅居然是少年郎。以你的年纪担任如此要务,料想有过人之处;接下来,那便小心了!”   赵构不卑不亢地回道:“耶律将领客气了,咱们各为其主,今日我赵构能见到战功赫赫、名震燕云十六州的耶律将军一面,当真是荣幸之至。”   “阁下小小年纪有此成就,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耶律成功赞叹一声,他看见赵构不卑不亢,又有王者风范,仿佛看见了宋朝的未来一片光明,反之辽却是阴沉黑暗。   “战!”   两军擂鼓声响起,高宠纵马飞奔,走到两军中间,大喝一声:“何人敢战?”   “我来!”辽军阵营走出一位粗犷的男子,满脸络腮胡,水桶般的腰,必定不是肥肉,而是健壮的肌肉,可见此人力量必定不小。   “吾乃平辽大元帅赵构麾下先锋高宠!”高宠高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吾乃大辽梁王耶律成功元帅麾下将领萧乾!”萧乾大喝一声。   二人禀报名讳后,便在马背上战斗起来。萧乾使用的是一并狼牙棒,棒头上都是尖锐锋利的刀刃,直接被刺中,必定死伤惨重。然而,高宠怡然不惧,他挥舞着长枪与之缠斗起来。   萧乾的棒法凭的是一身劲力,要说武功也不是很差,却也不高。但是,他的力量着实惊人,一棒子砸下去,要不是高宠避开得开,怕是皮开肉绽来了。二人斗了一个回合,高宠便摸清楚了萧乾的来路,然后他便提起长枪,用力一挑,就算萧乾的臂力惊人,也无法与高宠相提并论,手中的狼牙棒倒飞出去,而他自己也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萧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高宠的长枪已经抵达他的咽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高宠一枪刺穿了喉咙,一命呜呼了!   “二哥!”辽军阵营内又有一人冲了出来,他见萧乾被高宠杀死,连忙纵马奔来,没有任何犹豫,就连耶律成功尚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冲了出来了,然后提起大刀朝着高宠砍了过去,怒吼一声:“纳命来!”   高宠戴着面具,众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提起长枪反身转过来,直接刺了过去。那人的攻势太猛,忘记了收回,硬生生的露出一个大破绽,辽军再一次折损一员大将。   高宠傲气冲天的大吼一声:“还有谁?”   辽军将领气得不行,一连折损两员大将,就连耶律成功都愣住了,怒气冲冲的说道:“王陵将军,你出战!”   高宠见只有一人前来,再次出声喝道:“你们还是派两个人吧!一人根本就不够看,免得无辜枉死,耽误时间!”   此时的高宠要有多傲气,就有多傲气,目空一切,眼中并无辽军将领,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高宠趾高气昂的模样,深深地刺激了辽军将领,耶律成功再派出一员大将,二人战高宠。   王陵与另外一位将领,联合夹击高宠,然而他们的武功与臂力根本就不是高宠的对手,不到三个回合,辽军再一次折损两员大将。接着,高宠再一次挑衅的说道:“难道辽军将领都是这些酒囊饭袋吗?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免得丢尽了契丹人的脸!”   赵构笑眯眯地看着高宠,又瞧见辽军将领脸上的愤怒,就连耶律成功都脸色铁青,他们全部都被高宠的话刺激了。耶律成功也不管什么一对一了,直接派出了四员大将前去。   高宠兴冲冲地说道:“来得好,正合我意!”   高宠纵马飞奔而去,宛如神助,战神附体似的;四人围攻高宠,居然伤不到他分毫,反而越杀越勇,身上的杀气更甚,尤其戴着一张银色面具。此时,他们四人看见高宠更显得诡异,心里一紧。   与此同时,高宠没有丝毫留手,再次展现出强大实力,将他们四人杀了三人,一人重伤退走。由于赵构没有下令追捕,高宠便看着他离去,只不过他的眼神满是嘲讽与奚落。   耶律成功也被高宠的实力吓了一跳,尤其是他那神出鬼没,出神入化的枪法,还有那身强大的力量,着实让他都愣住了。若是在这样比试下去,只怕己方的将领全军覆没也不见得能够杀死高宠,故而他直接下令重甲军全部冲了出去,势要将宋军击败。   “兄弟们,给我杀!”   高宠听闻赵构的命令,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赵构率领大军紧随而至,双方大军立即混乱起来。但是,高宠就像是不败战神似的,愈战愈勇不说,就连重甲军身穿中性铠甲,依旧被他刺穿胸膛,而高宠的勇猛无敌深入辽军心中,尤其是看见高宠杀至,浑身颤抖不已,俨然士气大跌,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任由高宠横冲直撞。   重甲军本就是冲锋陷阵,奈何高宠让他们都心生畏惧,完全发挥不出重甲兵的威力。高宠冲锋陷阵,大杀四方,宋军也在赵构的带领下紧随而至,故而重甲兵被宋军团团包围,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宋军宰割。   耶律成功看着自己等人被宋军团团围住,垂头丧气,信心全无,面无血色,沮丧的叹息一声:“我们败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英雄冢   高宠戴着面具,如同战神的形象深入人心,让辽军士兵心生畏惧,胆颤心惊,未战便已经心怯,士气低落。   相反宋军士气大振,高宠给予他们更多的鼓舞,让他们兴奋不已,己方将领如此神勇无敌,岂能不开心。   辽军虽有战无不胜的重甲军,却失去了士气,也就注定他们的失败,而耶律成功征战沙场多年,看得比谁都清楚。   宋军气势如宏,愈战愈勇,在高宠的带领下,打得辽军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即便是重甲军,也是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东路军直逼怀安县,而萧军等人坚守不出,根本不是一决生死,更像是拖延战术。   赵构早已传下命令,让他们务必速战速决,夺得怀安县城。卢俊义接到命令,以及赵构所述,他便了然于胸,故而他也没有按照约战,排阵等待破阵,而是一拥而上,悄然逼近怀安城。   萧军等人前来,卢俊义早已命人连夜守在城墙,叮嘱他们不要被发现,然后再等命令攻打。   果然,萧军的行动与赵构预料的大差不差。无论卢俊义等人如何喊阵,他们就是不予理会。   卢俊义命人将战鼓擂的更响了,而他也下令强攻城,不过他没有立即强攻,而是让贴在城墙的士兵先行一步,待他们快到时,才正式下令,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萧军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宋军已经撞击城门了。若非耶律成功的战书,他们又怎么会轻易靠近城门,眼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了。   现在他们手中没有兵,只有轻骑兵、步兵,问题是城门一开,他们这点人根本就不够塞牙缝。   最后,萧军等人只能束手就擒,而怀安县也失守,那么接下来便是怀仁县失守;很快,宋军便得到了两座县城,接着又率领大军直逼大同县。   至于宋江率领的西路大军,是从天成县发动攻击,接着向北而行,经过长青、奉义,再到大同县。   耶律城作为西路大军将军,他将大军全部驻守在天成县,只可惜他性子不够稳重,太着急了,又受不了宋军挑衅,居然不顾耶律成功的命令,出城迎战,被斩杀,城破!   宋江率领大军长驱直入,直逼大同县。   “耶律将军,局势已经明朗,云州迟早被我军占领。”赵构见耶律成功团团围住,便让众人暂时停止攻击,好心劝说,“若是你再做抵抗,怕是无谓的牺牲,还是投降吧!我以宋军主帅的名义为你作保,绝不会伤你分毫,只要你投降,跟随你身边的士兵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哈哈!……”耶律成功仰天大笑,道:“阁下心意在下心领了,然身为一军之帅,又是大辽皇族后裔,只有战死的耶律成功,无投降的耶律成功。”   “愚蠢!”赵构呵斥一声,“辽帝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前来救援你们。若是继续抵抗,唯有死之一路!耶律将军,可曾想过身边的士兵,他们亦有家人,难道你也罔顾他们的死活吗?”   “身为大辽凉王,我耶律成功不能辜负朝廷信任,亦不能辜负那些战死的将领。”   耶律成功坚定不移地说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投降。但是,我有一事相求,可否答允。”   “将军请说!”   “今日自知战败,无颜面对皇上,也无脸面对将领。”耶律成功像是交代遗言一样,“今日自知必死,在下恳请大帅,待我死后,请饶过他们。”   “耶律将军,只要……”赵构急忙说道。   耶律成功摇摇头,微微一笑,打断道:“赵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你我各为其主,再说了我也无法活下去,唯有死之一途。既然要死,不如死在这片土地上,让我的灵魂在此长存吧!”   赵构想要阻拦,却看见耶律成功眼中的坚定之色,他明白了耶律成功的心意,抱着必死之人救下来也无用,还不如遂了他的心愿。   此外,赵构也清楚耶律成功不可能留。即便他不处死,只怕也无脸面对自己的兄弟们,宁死不降。   并且,耶律成功在云州影响太大了。只要他不死,自己放心,朝中那些官员也不会留他一命,最后还是死。   与其让他忍受侮辱,还不如让他死在自己热爱的土地上,让他有个归属。   耶律成功仰天一笑,拔出手中的弯刀,毅然决然地拔刀自刎。顿时,颈部皮肤被划开,一股鲜血慢慢的流淌下来,身子慢慢的瘫软下来,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解脱。   或许是连年征战,耶律成功累了,他想休息了。   “大帅!”   众多辽兵仰天大喊,痛哭流涕,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接着,他们也拿起病死,与耶律成功一同自刎而死。   赵构下马,走到耶律成功面前,微微躬身施礼。因为耶律成功也是一代名将,值得赵构尊敬。   “传令三军,擂战鼓!”   一代将领英勇倒下,赵构给予他足够高的待遇。不仅擂战鼓,更是让大军列阵,算是给他送葬。并且,赵构命令保存好耶律成功及其将领的尸首,不得有任何的不敬。   随着耶律成功自刎而死,这一战以宋军取胜。与此同时,宋江、卢俊义等人也前来了,意味着整个云州都落入宋军手中。   赵构入城后,便找到唯一的探子,命他带领自己前往战死的兄弟们处,而他们的尸首早已开始腐烂,全部放在乱葬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最后,赵构将他们战死的地方立下一座墓碑,名为‘英雄冢’。并且,耶律成功及其将领也一并火化,埋在此地。   耶律成功得到赵构的尊敬,不是简单的丰功伟绩,而是就算再艰难也不愿意为难城中百姓,以民为天,这让他很是佩服,故而赵构才想着劝降,没有下达格杀令。   若是耶律成功与耶律明一样残暴不仁,不顾百姓死活,不善待云州百姓。即便是他投降,赵构也不会答应。   现在燕云十六州已经有四州掌控在大宋手中,而接下来的十二州攻占,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这边事情结束了,却在赵有恭处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因那些烦心事,赵构不得不前去处理才行。 第五百一十六章 王者之风(一)   赵构将战死的兄弟尸骨全部入殓,又立下墓碑,以作纪念。之后,他便坐镇大同县,让所有将领休整一些时日再行军。   近段时间连番征战,上到将领,下到士兵都有些承受不住了,身子有些吃不消,故而赵构让他们休息一些时日,待调整好再行出发。   “报!”侍卫恭敬的说道,“赵元帅派来信使求见大帅。”   赵构道:“让他进来。”   赵有恭率领大军出征已有两个月,却未曾有过任何建树不说,还让其它几个州都有所防范,这件事赵构心知肚明,他觉得有些奇怪,便派人前去询问。   今日信使前来,赵构猜到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信使来到赵构身前,恭敬地说道:“见过大帅!”   “二哥让你传信过来,料想那边事情有些棘手吧!”赵构沉声道,信使将信件交给他,然后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更紧了。   “回禀大帅,末将临行前副帅让我给您带一句话!”信使接着说道,“副帅说,一定让您亲自前往飞狐口才能解决。”   赵构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吃些东西,休息片刻再回去回禀二哥,就说我即日启程前往。”   “属下告辞!”   “来人!”赵构喊了一声,侍卫便前来了,“你让军师,宋将军、卢将军三人前来,一定要快。”   “诺!”   片刻后,军师吴用、卢俊义、宋江三人匆匆而来,他们见到赵构时,见他穿上盔甲,这让他们一愣,目瞪口呆。   “大帅,莫不是又要进攻了?”吴用诧异地说道。   赵构摇摇头,道:“你们三人先坐下来,我有事要说。”   于是,他们三人坐下后,赵构便将赵有恭写的信件交给他们一一看了一遍。   赵有恭写的是军中有不一样的声音,每每出兵都会遇到阻拦。并且,大军根本没有战斗力,有些资格较老的将领,更是不将他的命令当回事,而且有些士兵更是他们麾下将领,也就导致军中士兵心不在一起,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作战。   现如今过去的一个多月,情况未见好转,反而有些加重的意思,这让赵有恭有些顾及,故而事态发展更加糟糕,要是再这样下去此定无法收拾的地步,更加难以控制了。   “大帅莫不是要出发去飞狐口?”卢俊义问道。   “既然他们敢在后方胡作非为,影响战争进度,那么他们就该付出代价。”赵构点点头,冷冷的笑了笑,“至于,你们在大同县休整五天,五天后出发前往飞狐口。”   “飞狐口正是攻打蔚、新、武三州的关卡,亦是进攻大宋的必经之地。你们休整好后,留下八千兵力镇守云州。云州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虽然辽分身乏术,但是这个州还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留下的一万人,也就是戍守边疆,以防其它国家袭击。可以说,此地非常关键。另外,派遣一位将领留守此地,不必跟随大军前行,就让吴璘、吴玠,还有杨沂中三人留下吧!”   “杨沂中镇守朔州、寰州,吴玠在军中算是老将领了,他便留在云州,而吴璘则镇守应州,一方面所有的军需调度等都由他来处理。我此去飞狐口,高宠、岳飞等人会与我一起前去。”   赵构将事情都安顿好后,又交代了几声,还格外要求郭氏兄弟一同前往。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他们本就是燕云十六州之人,对敌人的情况比较了解,这些都一一交代好,赵构才启程出发。   高宠、岳飞、王贵、张显、汤怀、牛皋,他们五人一同跟随赵构出发,日夜奔驰,直奔飞狐口。   “回禀副帅,大帅不日便到!”   “你先下去吧!”赵有恭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走出帐外,看着无精打采,或是傲慢,或是冷漠的士兵,他觉得这不像是一支军队,更像是朝廷中的派系争斗。原本以为只有朝廷才有,没想到军队也受到毒害,各个阵营争斗激烈。   虽说他是副帅,除了赵构以外最高长官。但是,赵有恭领兵打仗的经验尚浅,在那些老资格的将领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所以说,赵有恭有时候下达命令根本没有多大用处。   即便是攻打飞狐县,居然数万兵力难以攻下,还相持达两月,仍然不见起色。并非宋军士兵战斗力不足,而是军心不齐,又如何统一作战,全部都是各自为政,这让他很是头痛。   直到这个时候,赵有恭才明白赵构为何不带朝中那些将领的原因。因为这些人仗着自己领兵作战多年,尤其是朝中还有与辽军作战经验的将领自以为是,想出的办法根本是中看不中用,一无是处,这个副帅让赵有恭有些无可奈何,甚至还有些窝囊。   三日后,赵构等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飞狐口。   赵有恭已经接到探子来报,亲自前去迎接赵构;赵构纵马飞驰而来,身边跟随着五人,犹如护法似的,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直奔而来。赵构看见赵有恭的那一刻,赵有恭也看见了赵构。   于是,赵构再次加快速度前来,因为他没有看见其他将领,只看见赵有恭一人以及宗帅、刘光世等寥寥数人。至于数万大军,根本没有看见,倒是看见了上万的兵力列队整齐的等候。   赵构一目了然,他心中有数了,“这样看来,怕是情况比信中还要糟糕!”   “九弟!”   “二哥!”   赵构、赵有恭二人再次相见,感慨万千,尤其是赵有恭心里一肚子火气。若非顾全大局,怕是早已大开杀戒了。赵构面带微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有恭一眼,见他脸上的愤怒溢于言表,还有一丝苦涩。   “二哥,这几位是谁?”除了宗帅以外,其他将领赵构还真的不认识,故而出声询问。   赵有恭便报了名讳,赵构一一寒暄了几句,转身看着赵有恭,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二哥你传我的帅令,让所有将领全部在营帐中集合,就说有事相商,我倒想看看有谁故意不到,或是无故迟到者。”   赵有恭点点头,便让属下下去传令了。此外,高宠、岳飞等人也一同下去了。因为,在路上来的时候,赵构便叮嘱他们一些事情,只要有令不从者,不论是谁一律押过来。   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 关于宋徽宗洗白了   最近有书友提到了,宋徽宗洗白了。在此,我向大家解释一下!   其实,宋徽宗赵佶历史上评论以及记载无一例外都是昏庸无道。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皇帝,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在本书也有体现出来。   另外,在大家看正史时,也不要忽略了当时的历史背景。虽说宋朝国力看似没有唐朝强大,实际上是宋朝的文化传统,还有强烈的守旧思想,以及朝廷奸佞之臣,还有宋太祖制定的政策“文人治国”,武将并无实权,最后导致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无论你本事多么强大,真的放在那个社会背景下,也无能为力。因为当时的大宋百姓思想很局限,无法像唐朝那样开放。   正因如此,我才决定让宋徽宗赵佶洗白了,从昏庸无能君主,成为有担当的皇帝。当然,这也是书中所需要的前提,在此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第五百一十七章 王者之风(二)   赵构下达命令后,又与赵有恭一同回到营帐内,待众人都坐下后。赵构的目光停留在韩世忠、刘光世二人身上,根据历史记载,此二人与岳飞都是南宋赫赫有名的将领,执掌一方,震慑金兵。   “二哥,现在归于你麾下的将领有几何?”赵构直接了当地问道。   赵有恭回道:“只有巴掌之数!”   接着,赵有恭将那些将领的名字一一报出来,有宗泽、刘光世、刘琦、韩世忠、张叔夜。至于刘琦、张叔夜二人则前去打探消息去了,暂时未归,故而没有看见他们。   但是,赵构传令让他们撤回,待大军抵达再作打算。   “宗帅,有你坐镇,为何军令还是无法执行下去?”赵构责问道。   宗泽苦笑道:“回禀大帅,末将职位在军中还不算最高的,资历也不是最老的!”   赵构又看向韩世忠、刘光世二人,没有问责,反而微微一笑,道:“二位将军现在是何官职?”   韩世忠回道:“回禀大帅,末将现在是丰州防御使,从五品!”   刘光世回道:“回禀大帅,末将现在是耀州观察使、鄜延路兵马钤辖,正五品!”   “本帅问你二人,若是交给你们一支军队,由你们二人各自统领,你们可能破飞狐县?”   韩世忠、刘光世异口同声的回道:“能!”   赵构正声道:“身为一军之帅,理应承担责任。若是无法攻破飞狐县,你们可知什么后果?”   “知道!”二人异口同声道,“我愿立下军令状!若是无法攻破飞狐县,愿意提头来见!”   韩世忠出身于普通农民家庭,又自幼习武,生得身材魁梧高大。十六七岁便已经参军了,如今过去了十几年,已经迈入而立之年的他,立下赫赫战功却没有得到重视,而他的官职一直没有得到升迁。   与他同年而生的刘光世,却已经是正五品了。虽说刘光世的本事不差,不过还是因为他出生将门世家,故而升迁较快。说来也巧,刘光世、韩世忠也曾在一个队伍做个士兵,之后因为刘光世的父亲将他带走,跟随在身边,之后立下不少战功。   因此,刘光世、韩世忠二人都想要找到一个机会,自己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统帅大军,尤其是韩世忠更加迫切这样的机会。因为他们都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好,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赵构肯定的回答,让他们二人一阵喜悦。   宗泽亦是兴奋不已,他深深地知道韩世忠、刘光世二人的本事。只不过他没有话语权,现在终于得到赏识,他相信不久的未来,韩世忠、刘光世二人之名必定响彻大宋,乃至辽、金都闻风丧胆。   片刻之后,那些没有前去迎接的将领也都被高宠、岳飞等人带来了。   “诸位将领还真是好雅兴啊!”赵构冷冷的笑道,“只是不知诸位在各自的营帐内作甚?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如何!”   众人不屑于听从赵有恭的命令,但是赵构的到来,他们不敢有丝毫的不屑。因为,赵构的功绩,让他们望尘莫及,只能顺从地听着。   赵构看着种师道,“种老,您在军中算是资格最老的将领,那么你为何不出帐迎接,不知有何事?”   种师道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回道:“回禀大帅,末将身体不适,难以起床!”   “哦!”赵构转身看向高宠,斥责道:“既然种老身体不适,你怎么也将他请过来了!现在还不将他送回去让他好生休养才是!”   高宠一愣,“诺!”   “差点忘了,种老身体不适,年纪有些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想必留在军中也不好。不如这样,你派人将他送回京城,好生照顾便是。至于父皇那边,到时候由我说去!”   种师道一听,整个人一震,他没想到赵构这么狠,直接将从他军营中踢出去,不留情面。实际上,他是不愿意听从赵有恭这个黄毛小子的命令,而且他在军中资历甚老,自诩无人敢说什么,偏偏遇上了赵构这个软硬不吃的元帅。   “大帅,我休息一些时日便可,不必回京了!”种师道急忙说道。   赵构坚决的摇摇头:“种老来到飞狐口便身体不适了,要是一天两天还没什么。现在都过去了两个月,还是不见好转。若是在这样拖下去,对身体不好!为了种老的身体着想,还是送回京才好!”   赵构也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高宠将他请了出去,然后真的命令士兵一定要护送种师道回京。并且,赵构还让种师道的弟弟一并回去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种师道的心思,赵构非常清楚。他本来就反对与金结盟,又称病不愿出战,这些都不过是他的借口。如果留在军中,反而不好。若非种师道对大宋有功,赵构直接将他拉出军法处置了。   “刘将军,你是什么原因不出呢?”赵构又将目光看向了刘正彦,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找不到任何借口,赵构见他什么话都不说,自顾自说道:“既然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出帐,又不遵从帅令,我看还是拉出去斩了吧!”   顿时,刘正彦吓得面无血色,急忙跪地求饶道:“元帅,末将知错了,还请元帅饶命!”   赵构怒气冲冲的训斥一声:“你父亲刘法乃是顶天立地的将领,哪怕被西夏俘虏宁死不屈,然而他的英勇你却没有学到,倒是学到了一些宵小之徒的手段,真是丢尽你父亲的脸。”   “元帅!元帅!……”刘正彦哭丧着脸,跪地求饶,他着实没想到赵构手段太快了,行事雷厉风行不说,下手更狠,从不手软。   “来人,将他带下去!”赵构不顾他的恳求,毅然决然地下令,又看向了张俊,沉声道:“张将军,你又是什么愿意呢?”   “末将不敢苟同副帅的部署,故而不出!”张俊如实回答。   赵构怒斥道:“不敢苟同?难道你忘记了,这里谁是元帅吗?若是副帅部署不当,你可以提出建议,试问你提了没有?你身为一军之将,居然从中作梗,又不愿意遵从帅令,还带领自己麾下的士兵一起,其罪当诛!”   张俊高声道:“大帅若是真的斩末将,末将不服!”   赵构傲气十足地回道:“你不服也得服,今日我是主帅,谁敢阻拦行军进度,一律受到惩罚。既然你不愿遵从帅令,那么也一并带下去。至于你手中的兵权,我会向父皇禀明,现在你的兵符交出来!”   张俊心有不甘地交出兵符,赵构又接着说道:“刘将军,现在这支军队交给你掌管。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也与他一样的结果!”   刘光世恭敬地说道:“诺!”   “张大人,你真是好啊!”赵构处理了张俊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张邦昌,质问道:“你身为太宰兼门下侍郎,身居高位,又跟随大军出征。不仅仅暗中向皇上虚报其他将领的罪责,更是在其中挑拨,以致于军心不稳。”   张邦昌心里一紧,这些事情的确都是他从中挑拨的,而且他也秘密向皇上参奏。但是,这些事情,他自问不可能外人知道。现在赵构直言不讳的说出,让他有些慌乱了。   “大帅这是中伤在下,没有真凭实据,就想给在下扣帽子,要是在无中生有,我只能向皇上禀明一切了!”张邦昌笃定自己的行为没有发现,趾高气昂,还直接与赵构对峙。   “你这份勇气要是上了战场也能保持,那该多好!”赵构冷笑一声,“你要证据,那我给你证据!”   当他暗中参奏的奏章全部都被赵构丢到他的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逃过赵构的眼睛。   顿时,张邦昌也慌了!   “这样的败类,留之无用,拉出去砍了!”赵构本以为张邦昌只是懦弱无能,没想到他本事很大,却将矛头对准那些忠心耿耿的将领,从中挑拨离间,要不是追查之后,还真的被他蒙混过关,这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就算你是一军之帅,也无权斩我!”张邦昌见赵构要斩杀自己,他也不顾其他了,破罐子破摔,直接高声回道:“我乃是太宰兼门下侍郎,就算是有罪,也得经由刑部,再报于皇上才行。殿下虽是平辽大元帅,也不过是军务,却无权过问政务!”   “本帅要斩你,就能斩你!”赵构盛气凌人看着张邦昌,斩钉截铁地说道:“来人,拖出去砍了!”   宗泽也恨不得张邦昌这等小人立即处死,不过赵构这样做,还是有些担心,故而出声道:“大帅,临阵斩杀将领,对士气有影响啊!”   “宗帅的心意,在下明白!”赵构若无其事的看着张邦昌,泰然自若地回道:“这等小人留之有害无利,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谁敢再求情,一律同罪论处,带出去斩了!”   张邦昌被拉出去了,真的砍了,众人才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全都瞪大眼睛看着赵构。此时此刻,他们都不敢再有任何的违背,而赵有恭像是知道结果似的,只是站在一旁看戏。   此次,赵构展现出来的雷厉风行,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且,他们也算是亲眼目睹了赵构的另一面,杀伐果断,从不会顾忌任何事情。众人也知道了一件事,谁敢阻拦赵构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心,无论官职高低,只要触怒了,一律杀之。   第五百一十八章 收复军心   赵构一连斩杀两位大臣,震慑众人。无论是二品大员的张邦昌,还是名将张俊。即便是种家军的种师道及其弟等人都被赵构一律赶出军营,可以说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历史上的张俊是著名的将领,可惜他为人心胸狭隘,又嫉妒贤能,亦是谋害岳飞的凶手之一。并且,张俊在岳飞参加武举时便已经结下一丝仇怨,那个时候赵构便想将他除去,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   没想到张俊自己撞上枪口上,那么赵构当然不会心慈手软。既然他自找的,那么就顺水推舟,给他一个痛快。或许张俊到死都不明白,为何只是这点小事,居然落得人头落地。若是早知如此,必定不会选择这条路。   种师道及其弟等人全部被赵构堂而皇之的将他赶出军营,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只能将心中的憋屈全部咽了回去。   “大哥,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种师中忿忿不平的看着种师道。   种师道苦笑一声:“不回去又如何?这次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出乎意料的还是殿下的雷厉风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没有受到惩罚就已经是万幸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的下场不见得有多好。如果不是我年纪有些大,怕是也难逃一劫。”   种师中不甘心地说道:“即便如此,为何也让我一并回京?还美名曰,我前去有个照应,这摆明就是将我们赶出军营!此次回京,我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种师道叹息一声:“你还是本本分分吧!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你我二人也难逃干系!你我都是将领,理应知道两军对战,最重要的是军队上下人员一心,而我们的行为已经触碰了底线,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我们还要判罪的!”   “大哥,当初我就劝说过让你不要参与其中,免得惹祸上身!”种师中见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埋怨的看着种师道,“可是大哥你……”   种师道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殿下的心如此坚定,本以为如此做就打消了攻打辽的心思。不曾想到适得其反,根本没有阻挡,反而惹来一身骚。只怕种家军彻底被他记住了,日后要想有所作为,怕是有些困难了。”   “那怎么办?”种师中立即担心起来,他可不想自己等人的行为惹来赵构的不信任,这样的话无异于宣判他们日后无权掌控大军了。   种师道回道:“谁知道呢!现在我们还是乖乖地回到京城再说吧!既然称病不起,那就将这出戏演足了!”   于是,种师道兄弟二人只能打道回府!   种师道本来也是遵从赵有恭帅令,奈何他出兵时,敌方将领以及士兵说的那些污秽之词,让他着实难受。他一生光明磊落,却听见有人骂他背信弃义之徒,故而他才不愿出战,也不愿遵从帅令。   若是其他人必定在乎他在军中的威望,只可惜他遇到了赵构。对于赵构而言,任何阻挡自己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人都必须剪除,哪怕那人是种师道也是一样对待。若非念及他的身份,怕是赵构真的将他严惩不贷了。   赵构将惑乱军心的那些将领全部清除干净,而张邦昌、张俊二人的死,深深震撼了那些搅乱人心的将领。他们担心赵构再次举起屠刀,直接将自己砍了。之前还满不在乎的那些人,眼里满是畏惧与害怕。   “刘将军,你是选择交出兵符,还是选择跟他们一样人头落地?”赵构指了指被斩杀的张邦昌、张俊二人的尸首,微笑的说道:“已经杀了两个,不介意再多杀几人!”   刘正彦求饶道:“我愿意交出兵符!”   手中有没有兵都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命。若是有兵权,却没了性命,那有何用。   于是,赵构收缴了刘正彦的兵权,将他麾下的士兵全部交给了韩世忠带领!   接着,赵构又吩咐下去,让所有的士兵全部聚集在校场上,他要好好地整顿一下,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为谁效命。   半个时辰后,数万大军全部聚集在校场上;所有人都穿戴整齐,手持长矛,威风凌凌。由于没有看见昔日的将领,众人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出来列阵。   宗泽、韩世忠、高宠、岳飞、刘光世、刘琦等人全部站在拜将台下,赵有恭跟随赵构身后,一同上台。赵构抬眼望去,看着威风八面的士兵,那精神抖擞的模样让赵构为之一振。   “如此强大且士气高涨的士兵,焉能战败!”   赵构目视前方,看着下方的士兵,沉声道:“我是此次出征的元帅,你们出征已经两个月没有攻下任何城池不说,还让整个军营上下乌烟瘴气的。今日,我前来就是告诉你们,从今以后,要是被我知道你们再不遵从帅令,休怪我手下无情!”   “诸位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赵构将张邦昌、张俊二人的尸首命人抬了上来,接着说道:“如果你们再敢如此做,他们的下场便是你们的明天,不要怀疑我做不到!”   “今天我不管你们来自于何人麾下,还是来自于哪个军营,也不管你昔日的统帅是何人。从今以后,这些都成为过去式,我赵构才是你们唯一的大帅。若是我不在营中,那么副帅,或是其他将领的命令便是最高。”   “身为军人理应懂得什么才是军令如山,若是你们不懂得话,我不介意好好的教导你们!”赵构扫视一圈,犀利的眼神让那些心虚的人低下头,他又接着说道:“你们参军,是为了报效国家,不是效忠某一个人,而是皇上,更是大宋。今日你们征讨辽国,乃是一雪前耻。难道诸位忘记了,大宋一直都被辽欺压,想想那些年失去的兄弟,失去的家人,难道诸位都忘记了吗?”   “或许你是家中男丁,或许你已经成家了,那么你家中的双亲、妻子等人正在等着你们回去,别把机会当成应该。若是你们不懂得抓住这个机会,那么我也不会强逼你们去做!”   “我会让你们解甲归田,永无录用!”   众人被赵构训斥一顿后,他们脸上着实无光,心生愧疚,接着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愿听元帅调遣!愿听元帅调遣!……”   “好!”赵构大声赞赏道,“既然你们有悔过之心,那么我在此重新宣布你们的将领!”   赵构划分很简单,将数万大军分成数个队伍,分别由宗泽、韩世忠、刘光世、刘琦等统领,而赵有恭继续担任副帅。至于昔日的那些将领,全部罢免,完全听从赵构一人命令。   可以说,赵构如此做是为了彻底收复军心,将大军纳入自己手中。现在他们必须上下一心,不允许有任何的私心或是二心,不然的话会死多少人谁也不知道,故而赵构才会如此做,一切都是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 第五百一十九章 抉择   混乱不堪的大军经过赵构的整顿,终于恢复一丝清明。至于那些居心不良之人,赵构也没有手软,直接将他们押回京城。原本再次杀了,不过宗泽、韩世忠都觉得不宜再杀,便全部遣送回京城,将他们的罪状一并上奏。   宋徽宗看见赵构所写的奏章,还有宗泽的证词,他想也没想便将刘正彦打入大牢,听候宣判。另外,朝中大臣听闻后,却是落井下石。落井下石的对象也不是刘正彦,而是赵构。   “启奏皇上,平辽大元帅枉顾朝廷命令,擅杀朝廷重臣,又临阵杀将,与江山社稷、与士兵都大大的不利,尤其是临阵杀将更是影响士气。平辽大元帅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启奏皇上,平辽大元帅杀了朝中二品大员,又将种老等人赶出军营,此举无异于谋反,更是手握重权,怕是效仿太祖皇帝之嫌疑。微臣以为该收回元帅的职位,以及手中的兵权!”   “启奏皇上,平辽大元帅势如破竹的攻下四个州,依然无法抵过他犯下的大罪;臣以为皇上不能放任自流,要是在这样下去,怕是江山社稷会有危险,还请皇上三思!”   …………   宋徽宗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奏章,又在朝堂上听了一遍又一遍,这让宋徽宗听得都厌烦了。只要是关于赵构的奏章,宋徽宗看都没有看,全部都丢在一旁。并且,他还将这些奏章全部收起来了。   但是,朝中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不服,这样下去对于长治久安还真是有些麻烦,故而宋徽宗也秘密传旨,叮嘱赵构行事低调一点,还有唯有收复燕云十六州才行,这是一条无法后退的路。   …………   身在飞狐口关的赵构,接到密旨,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事情比想的还要严重。”   赵构战前斩将,本来就有悖常理。并且,赵构斩杀的两人还不是普通官员。虽说做好准备,不过还是闹得有些大了。如今之计,唯有将尽快收复燕云十六州才能让朝中大臣纷纷闭嘴,而种师道等人没有趁机弹劾,这点让他有些意外。   “来人!”赵构喊了一声,帐前士兵便进来了,“你去将韩世忠、刘光世、岳飞、高宠,四位将军喊来。”   “诺!”那人急匆匆地赶往军营,找到韩世忠,又找到了刘光世。   韩世忠、刘光世二人都在训练士兵,岳飞也正好在军营中,唯有高宠独自一人四处观察。他们四人突然接到赵构的军令,让他们有些震惊,依然前去了。   “见过大帅!”韩世忠、刘光世等四人进帐恭敬的喊道。   赵构直接了当地问道:“诸位将军,我有一事交给你们四人去做。”   “愿听大帅差遣!”   “现在我给你们四人一个选择!”赵构站起身来,走到战略图上,沉声道:“蔚州地处太行山、恒山和燕山交汇处,全境呈盆地状,南部深山、中部河川、北部丘陵。”   “可以说,蔚州易守难攻,我军要想夺得蔚州,怕是不简单。另外,蔚州亦是有名‘粮仓’。若是夺得蔚州,既可以解决我军粮草问题,也可以断绝其它州的粮草供应。”   “但是,蔚州亦有定安军、飞狐军、广陵军、灵丘军四支大军驻守,料想兵力少说也有两万人以上。并且,蔚州遭受袭击,其它州不可能坐视不理,必定会派遣援兵。”   “若是新州派遣大军支援,日夜兼程需要五日才能抵达蔚州首府灵仙。若是耽搁时日,也得七日时间。所以说,要想攻城,时间只有五天。”   “现在蔚州共有四个县,除了定安县以及灵仙外,还有三个县。你们三人分别选择其中一个,而高宠你暂时待命。此外,你们选择了其中之一,那么必须攻下,此乃军令!”   高宠听到赵构让自己另作安排,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岳飞、韩世忠、刘光世三人却陷入沉思,这三个县,最好的攻下的便是飞狐县,因为距离最近,援军可以及时救援;其次是灵丘,最后才是广陵。并且,广陵县又与灵仙以及定安县接壤,可以说危机四伏。   赵构微微一笑道:“你们三人好好商议一下,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   接着,赵构又将高宠喊了出去,“他们三人无论如何抉择,只要那人选择广陵县,那么你就跟随大军一起出发。”   高宠道:“诺!”   “相对于其它县,广陵县地理位置更重。若是没有攻下,给予极大的压力,那么蔚州军必定自顾不暇,到时候进攻两城顺利夺下,然后形成包夹之势,大军便可进入蔚州境内。”   顿时,高宠豁然开朗,他也明白了,攻打广陵不过是为了牵制住大军。广陵县距离灵仙较近,要是被攻破,那么蔚州危矣。   赵构看着高宠,叮嘱道:“你跟随众人指挥作战,不可一味的冲杀,还需要冷静的思考分析,要观察学习,待你真正可以统领大军,到时候必定让你亲自指挥。”   “谢元帅!”高宠激动的说道,这也是他的梦想。   赵构笑了笑,他之所以器重高宠,只因他自身的本事,还有他父亲的原因。   “我们三人以年龄大小选择如何?”韩世忠看着三人率先发话,“岳兄弟你进攻飞狐,刘兄你进攻灵丘,我就选择广陵。”   “不可!”刘光世、岳飞二人异口同声地拒绝。   岳飞断然说道:“若是论年龄大小选择,那么我应该时广陵,而刘兄依然不变,韩兄你进攻飞狐。”   “不行!”这次是刘光世拒绝,低吼一声:“你们两个倒好,变来变去,把我置之度外。再说了,韩兄我们乃是同年同月,而时辰你有我大吗?”   顿时,韩世忠语塞,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日出生的。这个只有刘光世一人知晓,连年征战又甚少回乡,而且双亲不在世了,又如何询问去。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抓阄,让上天抉择。”韩世忠见大家意见不统一,提出最传统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众人都答应下来。韩世忠为了显示公平,让他们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猫腻这才各自抓阄。   三人各自选择一个,然后摊开手掌。岳飞抓到了“灵丘”,刘光世抓到了“飞狐”,韩世忠是“广陵”。   韩世忠的选择没变,而刘光世与岳飞换了。韩世忠有些得意的看着他们二人,而刘光世却哭丧着脸。   “早知道这样的结果,还不如按年龄选择呢!”   岳飞得意洋洋地说道:“没办法,这是天意。”   “对,这是注定的!”韩世忠也不忘补一刀,这让刘光世更是郁闷。   其实,他们都是将领,没有嫉妒,反而互相欣赏对方的才能。至于韩世忠与刘光世,他们本就是老相识,关系自然不在话下,岳飞进入军营,又有独特的一套练兵方式,故而惺惺相惜,关系亲近了不少。 第五百二十章 荣辱与共   一个时辰后,赵构与高宠二人走了进来,又瞧见他们三人手中都有一张纸条,微笑地说道:“看样子,你们已经选好了。”他们三人将各自的答案交给赵构,他看了一眼,“韩将军,高先锋会与你同去广陵县。”   “高兄也与我一同去?”韩世忠一愣,他又诧异地看了看高宠。   赵构点点头,道:“广陵的位置有些特殊,所以需要增派人手才行。若是一人之力,无法夺城。此外,你们要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从你们发兵攻打各个县城起,我便不再给予你们更多帮助,一切都仅凭你们自己的本事。”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更是一场考核。此次考核的内容很简单,夺下城便是胜利。若是没有攻下城,那么此次考核便失败了。那么结果便是,你们日后无法统帅大军,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的兵权,依然是先锋将领。”   “如果你们胜利了,那么我会圆你们心中的梦想,不仅向皇上为你们请功,还让你们镇守一方,成为真正的大将。但是,你们要记住一点,只要有谁没有攻下县,击退辽军,那么全部都失败。”   “现在你们下去准备,我会给你们重新部署兵力。”赵构淡淡地说道,又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将高宠留了下来。   高宠疑惑道:“大帅,还有何事?”   “我另外交给你一个任务!”赵构压低声音,道:“你此次的身份不仅仅是将领,更是监督者,只要他们三人没有通力合作,那么此次考核也将失败。所以你一定要记得,任何事情都需要向我汇报,还有不能让他们三人发现,要是发现了你也考核失败。”   “大帅,这……”高宠哭笑不得看着赵构,这明摆着是让自己做间谍,他是有苦难言。   若是其他人还好说点,偏偏这三个人都是精明之人。若是向赵构禀报一切,想要不被发现,还真是难。但是,赵构的神色告诉他,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严格执行。   顿时,高宠哭丧着脸从帅帐走出来,唉声叹气,“殿下这是在刁难我啊!”   韩世忠、刘光世、岳飞三人离开后,并未各自散去,而是相聚在一起商议事情。当高宠从帅帐回来后,也询问了巡逻士兵他们三人去向,得知后,便来到了刘光世的营帐内。   “高兄,为何你愁眉苦脸的?”岳飞见高宠哭丧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惊讶道:“莫不是大帅刁难于你?”   高宠勉强笑了笑,道:“哪有那回事!”   即便他笑了,佯装无事,可他的笑容很是僵硬。他们三人一看便知道之前猜测的不错,赵构也故意刁难了高宠。于是,他们三人很是同情的安慰了几句。因为他们三人也是同样的感受,也算是找到知音了。   “岳兄,你跟随大帅身边最长了,有没有听出其他意思来?”众人言归正传,韩世忠望着岳飞,出声询问起来。毕竟,四人之中跟随赵构身边的还真是岳飞,就算是高宠也不过是后期跟随,而岳飞与赵构又出自同门。   韩世忠、刘光世并不知道岳飞与赵构出自同门,有同门情谊。但是,他们二人却知道之前打仗岳飞都是跟随在赵构左右,而高宠也仅仅是此次以及上次前往辽阳府与女真人谈判出现,以此类推出来的。   “我哪里知道啊!”顿时,岳飞哭丧着脸,心里默默的想道:“这个师弟真是的,越来越猜不透了。若是师傅在世的话,我定然好好地说落他一顿,居然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给我。”   高宠想了想,还是决定点拨一下,“诸位,在下以为大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出那番话,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不如我们再好好想想,大帅最后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愣,猛地想起赵构最后的那句话,前面那些话自动忽略,直接跳转到最后一句,那个意思就是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光世疑惑道:“大帅的意思很明显,也就是我们四人是一个整体。只要有一人掉队,那么这次考核便失败了。只是,我们四人分别攻打三个地方,除了韩兄与高兄二人是在一个地方外,我与岳兄都不是,这又怎么理解呢?”   岳飞猛地说道:“刘兄,你这里可有地形图?”   “有!”刘光世想起来,蔚州的地形图还真的有,他连忙拿了出来。   “大帅每次攻打一个地方时,都会仔细的研究地形图,不如我们从这里找找看!”岳飞回想起赵构的日常习惯,他觉得赵构最后一句话,应该与这个有关系,故而其他三人也是认真的看着。   众人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任何结果。   刘光世气恼道:“看了半天都没有得出结果,还看个毛线!”   韩世忠急忙劝说:“刘兄,不要说丧气话!”   “去他娘的!”刘光世恼羞成怒的低吼一声,“老子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猫腻来,这不是让人急死吗?再怎么看都不能将三个地方变成一个地方,还不都是三块吗?”   “刘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岳飞像是想出来什么来似的,继续追尾刘光世。   刘光世吓了一跳,“我说看不出什么猫腻啊!”   “不是这句,是最后一句话!”岳飞继续追问。   刘光世再次说道:“我说,不能将三个地方变成一个地方……”   “对,就是这句话!”岳飞大笑一声,“刘兄,你不觉得这句话与大帅的话很像吗?”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还是疑惑不解的看着岳飞。   岳飞只得将自己想的事情与他们说了,其实赵构的意思很简单,也就是让他们通力合作,不是一人孤军奋战,而是学会互相配合。众人都知道飞狐县距离此地最近,亦是最容易进攻的地方,不过也有危险。   但是,攻下飞狐县后,紧接着是灵丘县,而这两个县是连在一起的,那么辽军兵力必定也可以互相援助。只要飞狐军前去支援灵丘军,那么岳飞便可以大举进攻飞狐;若是灵丘军前去支援,那么刘光世便可以率领大军攻打灵丘。   至于韩世忠、高宠二人,他们需要绕道而行。原本前往广陵,只需要经过灵丘即可,奈何此地被辽兵占领,无法直行而上,唯有从飞狐口关出发,然后从灵丘周边绕行,也就吸引灵丘军的注意力,接下来依然是进攻灵丘的好机会,这样一来也就可以取得胜利。   经过岳飞述说,他们才明白是这个道理,也就是说此次考核不是个人实力,而是整体实力,也就是说彼此间的默契与配合十分重要,考验的是合作力量。众人心中明朗了许多,接下来行事也就好办多了。   于是,他们几人在营帐内讨论着行军路线,以及作战计划等。 第五百二十一章 玉不琢不成器   韩世忠、高宠、刘光世、高宠四人一起商议作战计划,以及行军路线。接着,他们四人又各自回到营帐内,而高宠悄悄的进入赵构帐内,将商议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   赵构听完,赞赏的点点头:“看样子他们知道我的意思了,此作战计划尚且可行。”   对于后世赫赫有名的著名将领,赵构对他们丝毫不担心,也不会担心他们拥兵自重,更不会担心他们临阵倒戈。   出于对他们的信任,赵构决定放手一搏,将燕云十六州作为他们扬名天下的契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宗泽、种师道等人已经老去了,若无接替地后人。他日真的死去,而没有接班人,驻守边陲,那么敌军便可长驱直入,于国于民不利。   现在他们明白了团结就是胜利地道理,接下来赵构也给予他们足够地支持,让他们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领。   次日,赵构传下帅令,众将士全部聚集在校场上,整齐划一的列阵,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等候他的命令。   “我军自出征以来,势如破竹,接连攻下四个州,然大军攻打蔚州却受到阻碍,以至于我军未能有所建树。”   “为什么?”赵构怒目而视,掷地有声地说道:“这是因为我军上下无法齐心,非我军兵力不如辽兵,非我军将领无能,而是有人从中作梗,搅乱军心,此乃大忌。”   “如今军心已齐,我们等候多日的机会终于到了。无论是兵力,或是将领都已经准备好。”   “刘、韩、高、岳四位将领出列!”赵构掷地有声地大喝一声。   “末将在!”四人齐齐站出来,高声答应。   “本帅任命你们四人为此次攻打蔚州的将领,之前归于你们管辖的士兵、先锋等人也由你们率领。”   赵构停顿了片刻,厉声道:“但是,你们一定给我攻下蔚州。若是没有攻下,提头来见。”   四人齐声回道:“我等愿意立下军令状,誓死攻下蔚州。”   “好!”赵构命人将文房四宝送上去,让他们当着众将士的面,立下军令状,也是表明心意,更是为他们树立威信。   他们四人毫不犹豫的立下军令状,然后又交给了赵构。赵构认真地看了看,点点头,便收下了。   “岳飞何在?”赵构大喝一声。   岳飞高声回道:“末将在!”   “本帅派张显、王贵等先锋,以及一万兵力,让你攻打灵丘,你可完成命令?”   “末将定当完成!”岳飞斩钉截铁地回道。   “刘光世何在?”赵构再次大声喝道。   刘光世站出身来,大声道:“末将在!”   “今日本帅派遣刘琦等先锋,以及一万兵力,你能攻下飞狐县?”   “能!”刘光世言简意赅地大声回应。   “韩世忠、高宠何在?”   韩世忠、高宠齐声回道:“末将在!”   “广陵县位置特殊,你们二人要齐心协力共同攻下此城,原来归于韩将军麾下的将领也一并同去,另外派遣与你们一万五千余兵力,务必速战速决,攻下广陵。”   “诺!”韩世忠、高宠二人大声回道。   “宗老将军何在?”   “老臣在!”宗泽兴奋地说道。   “大军的粮草我便全部交托于老将军了!”   赵构郑重其事叮嘱,无论是什么样的战事,粮草先行的道理都清楚,没有足够的粮草,又怎么能势如破竹,战无不胜呢。   宗泽见赵构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心里一阵欣喜,欣然答应下来。虽说他征战沙场数十年,早已身经百战,眼下正是关键时刻,粮草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出发!”赵构一声令下,他们四人立即回到营帐,收拾行装,直接出发了。   刘光世率领大军,按照之前商议的路线行军,首当其冲地进入飞狐县城外驻扎。接着,岳飞也率领大军抵达灵丘;至于韩世忠等人依然在行军,尚未抵达广陵。   刘光世、岳飞约定好攻城时间,在同一天大举进攻。蔚州军虽已做好充分准备,只是兵力涣散,无法集中,又是两面夹击,无暇分身。   首次大战便以宋军取胜,而坐镇飞狐口关的赵构也接到消息。与此同时,赵有恭也在营帐内,恰好听见这个好消息。   “九弟,为何你选择让他们独自行军,将大权交给他们,难道那些老将无法担当重任?”   赵有恭早有疑惑,一直没有询问,故而今日问起来。刘光世、韩世忠等人,赵有恭也有接触,而且又是自己的麾下将领,他岂能不知。   但是,他就是想不通赵构为何这样做。若是取得胜利了,那还好说,哪怕朝中有人责难,也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对的;若是败了,那又该如何面对众人,到时候赵构此定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他们是璞玉!”赵构淡淡的说道,“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我们都知道。但是,武将无法慢慢的学会,唯有经历大战,经历真正地生与死,流过鲜血才能快速成长。”   赵构从桌子取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屑,赵有恭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刘光世、韩世忠的经历!”赵构解释了一声,赵有恭便细心地看着,越看越心惊,“亏你还是山庄的执行人,都不知道麾下将领地本事!”   赵构冷嘲热讽,却被赵有恭忽视了,惊讶道:“九弟,你是如何找到这些的?”   “当然是然后山庄找来的!”赵构很是鄙夷地看了赵有恭一眼,“刘光世乃是将门出生,自幼熟读兵书,又跟随其父南征北战,只不过缺少独立作战的经验。”   “至于韩世忠,他与刘光世算是半个老乡。当年在一个军营当兵,只不过后来分开了,而他却从默默无闻之人,带领军队取得不少胜利,只可惜每次功劳都被瓜分,不然他的名声也不会太差。”   赵有恭皱着眉头,“九弟,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有作战能力,唯独少了独自应对大战的经验?”   赵构点点头,道:“这是他们几人的通病!若是此战弥补了,那么未来地大宋边疆需要仰仗他们的力量,那些老将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胜利固然重要,眼前的胜利不过是小利益,真正的还是大宋未来的将领能后继有人,否则就算获得胜利也不过是短暂的。”   “那么你为什么让他们立下军令状?”赵有恭诧异道,“要是有什么万一,岂不是得不偿失?”   赵构笑道:“没有破釜沉舟之心,又如何一往无前的向前迈进,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他们四人都能成长起来呢!” 第五百二十二章 飞狐峪大捷   直到此时,赵有恭方知赵构的心思!   当他看见韩世忠所立下的战功,全部都被上级瓜分,要不就是隐瞒不报等,以致于他的名声不够响亮。但是,韩世忠凭借自己过人的军事才能,愣是得到了士兵们的信任,最后出现了众人听从韩世忠的命令多于大将。   至于刘光世出自将门世家,他的父亲乃是宣抚都统制刘延庆,可以说在战场上有勇有谋。若是论功绩成为一军之将,丝毫不为过。奈何,他的性子不够稳重,屡次与上级争论,最后他的父亲只得将他调走,免得弄出更大的乱子。   岳飞、高宠二人赵有恭是知道的,亦是赵构的门人,他们都有资格成为一军之将,尤其是高宠他的武功更是卓越。战场上所向睥睨,难逢敌手。即便是自己想要战胜他都有些困难,可见高宠此人的确是可塑之才。   赵构将他们四人全部派遣出去,不曾派遣一名援军,也不曾给予任何命令,一切听从他们的指挥,任由他们发挥自己的本事。   赵构置身于飞狐口关已有数日之久,而远在应州、云州的将领也开始向东进发,来到此地与大军汇合。赵构率领余下的将领,亲自迎接卢俊义、宋江等人,只因前方大战,无法一醉方休。   接着,宋江、卢俊义二人又接到赵构的命令来到帅帐内。   “大帅!”   “二位将军辛苦了!”赵构寒暄地说了一声,正声道:“虽说我知道大家连日来奔波有些劳累了,不过情势所逼,不得不紧绷着精神才行。今日我让二位将军前来,是为了告诉二位,明日依旧开始操练。”   宋江、卢俊义二人没有多问,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接着,他们二人又下去歇息去了,独留下军师吴用一人。   吴用疑惑道:“大帅,大军日夜行军,没有歇息片刻,要是明日继续操练,怕是将士们吃不消!”   赵构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知!但是,眼下不是休息的时日。再过一个月便是入冬了,这个冬季怕是我们在此地度过才行。眼下士气高涨,要是不乘胜追击,过了冬天,迎来春季怕是要过上数月。”   “将士们在此地首次过冬,不知能否坚持的下去。那个时候,我们要是遭受到敌人攻击,怕是危矣!”   吴用沉声道:“大宋与女真人结盟,料想女真人势必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必定大举进攻契丹。若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必担心辽军攻来,怕是他们自顾不暇了!”   赵构道:“军师所言不无道理,实际上我正是为了此事发愁。若是女真人攻破契丹,对我们来说反而不利,唯有让他们相持不下才对我们最有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女真人虽与我们结盟,却也不能说明他们没有侵吞大宋之心。现在我们攻下了四个州,还有十二州。若是按照这个速度,怕是要到明年的秋天才能彻底收复,这是最快的时间,要是慢的话也就两三年。”   “以辽与女真人的兵力相比,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若是女真人攻占皇城,怕是我们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就有些难度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快进程才行,决不能有任何的耽搁。”   “今日让军师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吴用诧异道:“大帅何出此言?”   “军师,我这里有几份战报,还请军师过目!”赵构微笑的取出战报,让吴用仔细观看。   “大捷!”吴用看着战报上的消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大捷,没有一次败仗。并且,这个消息是来自于岳飞、刘光世二人的。至于韩世忠则刚刚抵达广陵,尚未正式开战。   “若是攻破飞狐县、灵丘县,那么蔚州首城灵仙也就不远了!”赵构高兴地笑了笑,“今日让军师前来,便是让你做一件事,只要这两座县被攻占,到时候我必定带领大军前去,务必尽快夺得蔚州,而军师要做的事情便是留在飞狐口,连接应州、云州与此地的关系,责任重大啊!”   军师吴用斩钉截铁的答允下来,待他走出营帐后,整个人才如梦初醒,喃喃自语道:“我明明是军师,出谋划策,怎么搞的跟个守将似的,真不知道大帅是如何想的,居然让我担任守城之将,我还答应了,真是见鬼了!”   “九弟,军师乃是出谋划策,怎么让他守城,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吴用走后,赵有恭连忙问了一句。   赵构气定神闲地笑了笑,笃定地说道:“虽说吴用是军师,不过他经历大小战役,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决策。若是我们都去了蔚州,那么此地便无任何有用之才镇守,而且后方是非常重要的,要不是信任之人,怕是难以担任,谁也不想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不认识的人手中。”   赵有恭还想再说一句,却被一道声音打断:“报!”   “启禀大帅,飞狐县被我军攻破了!我军大捷!”   赵构大喜过完,连忙将战报拿起来细细的看着,仿佛自己就在当时似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飞狐口’之所以用这个名字,乃是因为此地有一种动物。此动物体形很像松鼠,头短而圆,眼睛很大,眼圈赤栗色,瞳孔特别大。身体背面体毛为红色,面部和身体腹面为白色,又像是狐狸一样。   当地的百姓不知此物是什么,而它们以板栗等果实为食。恰好在山岭上正好有松果,白天出来觅食在树上穿梭犹如飞起来似的,故而称之为‘飞狐’。并且,此地地形很是奇怪,一直向前走去,宽度是越来越宽。   最窄的只有二三米,最宽的有一百米左右,而此地最高处便是小岭鞍,足有二千五百米。并且,飞狐口一共有七十二道弯,每个弯都会有不同的景色,越是向前走雾气更浓,如同仙境。   刘光世抵达此处并未立即叫阵,反而是派探子摸清楚地形,哪些地方是可以藏人的,哪些是可以守城,哪些是可以进攻的。当地形摸清楚后,刘光世便觉得此地不宜大军前行,及其容易受到埋伏。   因此,刘光世一边传信给予岳飞,让他派人滋扰接壤之地,让他们派兵前去支援。接着,他自己则带领一支轻骑兵,从狭窄的弯道迂回前行,又吩咐大军不必距离十里左右跟随,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刘光世摸索前行,终于看见了辽军的军营。正好是在飞狐峪最宽处,经过观察发现兵力不多,又四处看看是否有埋伏,待确定后,他便传令让大军全速前进。他自己则与数百人的分队直接杀了出来,与辽军大战起来。   由于辽军分散了兵力,根本无法与刘光世的大军相抗衡,全部都被斩杀。接着,刘光世继续率领大军直捣黄龙,终于一举夺得飞狐县的控制权。另外,信中提及刘光世并未回来,而是前去相助于岳飞,助他一臂之力。   赵构看见上面言简意赅的内容,料想此战必定是惊心动魄。毕竟,飞狐峪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历史上名闻遐迩的古战场,此关自古以来被视为军事“禁喉”。   无论是哪朝哪代,对于此关都非常重视。另外,杨家将与辽兵耶律斜珍曾多次血战在此。现在刘光世不仅仅圆满的完成了使命,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夺下了飞狐县,可见他的能力必定不俗,赵构甚是喜悦。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夜袭平型岭   赵构接到岳飞传回来的战报,大军已经抵达平型岭。   顿时,赵构陷入回忆,因为这个平型岭正是后世的“平型关”。在平型岭北面有恒山,南面是五台山,而平型岭正是两山之间尽一条狭窄的地堑式洼地所在的位置。   可以说,此地是易守难攻,没有退路,唯一的进攻方法便是正面迎击。   岳飞也是采取摸清楚四周的环境,再作打算,而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报,将军此地除了山还是山,海拔都非常高,要想绕路根本就不可能,只有这条路,除非是从广陵县进入,从后面攻击;要不就是从飞狐县从侧面攻击,只不过刘将军正在与辽军对峙,分身乏术。”   “真的没有其他道路了?”岳飞沉声道。   那人肯定的点点头,回道:“别无他法!”   王贵沉声道:“将军,不如我们与刘将军联系上,然后与他商议作战计划!”   岳飞道:“这样也好!”   于是,岳飞写信传给刘光世,与他商议一下计划。因为之前的作战计划,在此地居然不起作用。虽然有战略地形图,不过难以摸清楚一寸土地。接着,他与刘光世重新商议了,而韩世忠依然在路上,尚未抵达目的地。   他们二人商议的结果,岳飞派兵助刘光世攻下飞狐县,接着刘光世夺下后,立即派兵前来支援,从侧面进攻。正因如此,刘光世在没有得到赵构同意后,立即发兵前往平型岭。   赵构看了战报后,反而非常高兴、刘光世与岳飞的通力合作,也是一大进步。至于,刘光世不整顿飞狐县,赵构也没有怪罪于他。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愿意便可以立即派遣大军前去接管,而且也是为了更好地防范辽军回击。   “将军,刘将军派人前来说是大军正在想此地进发!”   岳飞大喜道:“既然如此,那么飞狐县已经被攻下了,接下来便是平型岭了。”   平型岭的地形的确是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同,真的是四周环山,看不见其它地方。并且,平型岭就在山洼出的制高点,也就是说通过平型岭可以观察到四周的一切。   若是贸然进军,前方没有宽阔大路,唯有狭窄的道路。假如真的发生大战,宋军兵力难以发挥出本身实力,更别说死亡惨重的问题。因此,岳飞一直想着用什么方法进攻。   现在得到刘光世率领大军日夜赶来,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根据数日的摸索探寻,岳飞终于知道了此地的兵力有二千人,而自己的兵力有一万余人。如果是硬闯,必定死伤无数,尸体堆积成山。   岳飞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正面迎击。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等人的踪迹,必定更加难以攻打下来。数日内,岳飞心事重重,难以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攻下平型岭。   “若是可以飞的话,那就好办多了!”岳飞看着山峰中传来的鸟儿声,又瞧见鸟儿四处飞翔,他就想着,要是进攻的话,从正面过去势必会遭受严厉的打击,要是从天空上飞过去,那就不一样了。   岳飞猛地想起那本兵书里提及的一个战术,便是‘飞翔术’。只要用木杆、帆布、绳索绑紧,就可以滑翔。但是,岳飞从来没有试过这个战术。因为,这个情况需要考虑的事情比较多,不仅仅是飞翔的部件牢固,还要有天气配合,唯有刮风才能飞行的更远,而且还需要良好的掌控力,可以说这个战术根本没有多少实际作用。   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岳飞有些不耐烦了。   若是趁敌人不备,前去偷袭,这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要想飞翔过去,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今已经没有路可退了,岳飞只能冒险一试,他命人按照书中记载的制作方式,终于完成了一架滑翔机。   在那本兵书上也曾说过,这本来是利用风筝借助风的原理。这个方法本来是刑罚的,也就是将犯人或是奴隶,将他绑在上面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可以清楚地听见被绑之人最后的嘶吼声。   岳飞命人制作了伞翼,而下面的撑杆以及扇骨全部都是木杆。由于此地找不到竹竿,那就全部用木杆了,专门选择了轻便的木杆。其实,制作这样的滑翔机只需要一个时辰即可,不必太复杂。   当滑翔机制作完成后,岳飞亲自试验了一下,质量不行,数次差点要了岳飞的性命,他依然不断地坚持督促制作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岳飞终于制作好一架简易式滑翔机,而且飞行的距离也只有百米左右。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他立即命人抓紧时间制作。   之后,又在军中选取了两百人,身手矫健,他们跟随在岳飞身边开始学习。由于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他们学起来很快。接着,岳飞又命令他们成为攻打平型岭的先锋部队,由他亲自率领,而王贵、张显等人则悄悄靠近。   岳飞又派人前去传信,告知于刘光世要不断的滋扰边境,最好是明日便抵达此地。因为,他准备大军出发进攻平型岭。   当天晚上,岳飞便带领二百人,他们脱下沉重的军装,全部都是轻装出发,趁着此地的晚上才有风的前提,命人绕道前往平型南面,也就是五台山。不过,他们没有前往五台山,只在半腰,形成居高临下的形势后,便命人开始进攻。   此时此刻,辽军大部分已经歇息了。虽然接到命令,要死守此地,奈何他们蹲守了数夜,依然不见踪影。正好此时,守城之人看见一只鸟一样的物体从头顶上飞了过去,没有任何在意。   直到飞翔而至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方向便是平型岭。此时,有人发现不对了,想要准备喊人,却已经晚了。因为岳飞等人已经率领一支先锋部队,全面攻打平型岭。   “敌人来了!敌人来了!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岳飞一剑杀了,而他的行动也就是平型岭迎来一场大战。此战又再说难免,这让他们不得不拼劲全力全部杀之。   此外,岳飞在攻打平型岭时,岳飞又发出一道烟火,也就是让汤怀、张显、王贵等率领大军进攻。岳飞与那二百名士兵一次又一次的抵御住辽军的攻击,而张显、王贵等人也随之攻了上来,因为他们就在平型岭的山下埋伏,接到信号便会立即冲了上来,想要一举攻下平型岭。 第五百二十四章 损失惨重   “兄弟们,给我杀!”   岳飞与二百名先锋将士率先一步登上平型岭,他们成为辽军重点照顾的对象。直到张显、汤怀等人从山岭脚下杀了过来,辽军兵力才分散开来。一方面要杀了岳飞等人,另一方面防止敌军攻上来。   王贵、张显等人率领大军,前赴后继的向上攻去,一路上受到辽军的阻挠。他们一往无前,在混战之中,他们也受了伤。但是,仍然抵挡不了他们火热的心,一定要拿下平型岭。   辽军弓箭手在后方,箭壶中的箭矢一支支的减少,有些被宋军挡住了,有些则命中目标。与此同时,宋军弓箭手也在发射。双方的弓箭手在后方不断地骚情葬爱,只不过辽军兵力有限,而宋军有一万余人,兵力悬殊。   并且,岳飞带领两百名士兵先一步杀入敌营,在厮杀的过程中,他也抢夺敌方的弓箭,一手三箭不断地射出。弓箭手也对准岳飞,奈何他箭法高超,不仅将敌人射出来的箭矢挡了回来,还能射中对方。   镇守在平型岭的军士只有三千余人,岳飞等人面对的是六百余人的兵力围攻,而余下的兵力全部都在防守。纵然岳飞武艺高强,也耐不住众人的围攻,而跟随前来的两百名士兵,已经死伤过半,辽军也死了不少。   在最危急的时刻,他们不是想着逃走,想的是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甚至有的士兵拼死拉着两个辽兵一起从平型岭跳下去。因此,山脚下不断地出现士兵的尸体。   此时,刘光世率领大军已经抵达平型岭,从侧面攻了过来,眼看王贵等人正在攻打,二话不说直接命令大军攻了上去。刘光世亲自下马,提起长枪便杀了过去。   刘光世好不容易杀到汤怀身边,沉声道:“岳将军去哪里了?”   汤怀气喘吁吁地低声回道:“在上面!”   刘光世当即下令大军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攻下平型岭,而他也一路直接杀了过去。他不知道岳飞是如何进入敌营的,现在也没有时间询问太多,总之一句话尽快杀上去才是硬道理。   由于刘光世的大军前来相助,辽军溃不成军,守在外面的士兵已经全部倒下,而岳飞以及余下的数十名士兵浑身是血,怡然不惧的与辽兵对峙,扫视一眼见四周都是辽兵。   “杀!”岳飞拼杀了一个时辰,早已身困体乏,仍然坚持着,他不能倒下去。若是他倒下了,那么身边的数十名兄弟便是士气大跌,必死无疑,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岳飞苦苦的支撑着,数十名士兵身体已经很疲惫了,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流出鲜血来,他们的脸上露出坚定地神情。再一次前赴后继的杀了过去,辽兵也继续围攻。   刘光世等人终于抵达山顶上,又听见厮杀声,他立即带领大军前去救援。果然,当他抵达时,岳飞等人已经坚持不住了。于是,他立即杀了过去,为岳飞等人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又派兵前去救援。   经过一个半时辰的激烈战斗,此战落下帷幕,以宋军取胜。然而,此战的胜利也可以说是惨胜。若非刘光世率领大军恰好前来救援,怕是岳飞等人的性命危矣,而宋军攻下平型岭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岳飞见刘光世、王贵等人前来,立即来了气力,又再次拼杀起来。直到最后一位辽兵死去,他才脱力直接倒下,当他醒来已经夜晚了。   “刘兄,多谢!”岳飞真诚地道谢一声。   刘光世笑道:“自家兄弟何须言谢!”   “我军死伤多少?”   刘光世叹息一声:“辽军全军覆没,可是我军也死伤惨重,粗略估计此次战死的将士有四千人,而受伤的兄弟怕有两千余人。”   “平型岭易守难攻,我军用了两倍的代价才换来辽军的全军覆没,要不是刘兄前来,此战怕是折损更多将士!”岳飞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刘光世,诧异道:“刘兄,按照行程来说,理应是明日才到,为何今日便到了?”   刘光世道:“我攻下城池后,便写信禀报于大帅,紧接着率领大军前来支援。没想到短短的两天不到,大帅便派人回信于我,说是让我日夜兼程。若是大军行程较慢,就轻装上阵,一定要尽快抵达平型岭。”   岳飞一愣,他那个时候已经脱力了,已经昏迷过去。要不是看见辽兵全死了,又有刘光世等人接应,也不敢倒下。那个时候他没来得及询问,正好刘光世一并回答了自己。   “岳兄,你是如何攻上平型岭的?”刘光世亲身经历过,要是正常途径想要攻上去,怕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行。但是,他非常的好奇,为何只有岳飞率领两百人抵达了,而大军却在山腰处与敌军大战。   岳飞将自己如何攻上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与刘光世听,以及滑翔机的制作方法都说了。   刘光世大吃一惊,又十分钦佩。对于岳飞能在这么短时间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而且在没有先例的前提下,愣是做到了,当真是勇气十足。   “如今,灵丘县已经被我军掌控!”刘光世接着说了一些岳飞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岳飞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又带领大军彻底的清楚了辽军的势力,将所有的辽人全部俘虏,那些不愿投降之人一律杀之。因此,灵丘、飞狐已经彻底被宋军掌控,而且刘光世也将此地的情况全部禀报于赵构。   岳飞又分析了此次攻打平型岭未曾有援兵,他便猜到韩世忠等人已经将广陵军彻底牵制住,以致于他们无法分散兵力。至于蔚州的大部分兵力,也都是集中在广陵、灵仙两地,全部都是精锐之师,他们都没有出兵增援,也是考虑宋军会偷袭,故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丘、飞狐落入宋军手中。   “看样子,我们要立即动身前往广陵才行!”   刘光世赞同的点点头,他知道韩世忠、高宠二人率领大军前去,势必会受到更加强大的辽军。若是他们无法及时支援,那么以韩世忠等人的力量根本难以攻破广陵。   由于飞狐、灵丘两县的失守,那么辽军兵力必定集中在广陵,决不会再让宋军攻下县城。若是再攻下的话,想必蔚州也将彻底失守,沦为宋朝的管辖范围。于是,岳飞吃了一点干粮,便与刘光世一同带领余下的兵力前去支援。   岳飞将汤怀、张显二人留下了,等候赵构的前来。因为他们二人在此次大战中,身受重伤,根本无力再跟随大军继续奔波。若是有什么万一,到时候真的不好办了。   于是,岳飞只能让他们留在此地养伤。他们二人执意要去,却被岳飞劝说了。因为他们去了也没有任何的帮助,还不如留在此地镇守。因为,赵构传递而来的消息,说大军很快就会前来接管此地。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三军会合   赵构接到刘光世的传信,便亲自率领大军前往平型岭。至于,飞狐县则另外派遣大军前去镇守,以防辽军反扑。刘光世将事情的经过简短的说了一下,赵构心里不放心便亲自前来。   一来是想来看看平型岭到底如何,二来是为了下一步的动作。   “大帅!”汤怀、张显二人见到赵构,立即行礼,只不过他们不必下床。   由于他们身受重伤,难以起身,赵构也没有强求,直接命人将大夫请来为他们二人诊治,这是出征以来,首次有将领受伤。   “大夫,他们伤势如何?”赵构担心的问道。   大夫回道:“二位将军的身体素质较好,要是换做他人,怕是难以承受住这般伤势。”   当大夫为张显、汤怀二人检查伤势时,众人都看见他伤势流出来的鲜血将衣服浸湿。并且,鲜血将衣服与皮肤粘的很紧,每一次扒开衣服,都会让他们二人疼痛不已。   大夫用清水将鲜血全部洗去,发现他们二人身上有不下十几处的刀伤。由于几日的调理,伤口已经慢慢结疤。此外,最致命的伤势莫过于胸前的那一箭。虽然他们二人仓促之下,直接将箭矢拔了出来,仍然看得见伤痕。   赵构催促道:“到底有没有事?”   “暂时无事!”   “什么叫暂时没事?”   “从目前的情况下来看,他们伤势已经得到救治,只不过还需要观察。若是头痛发烧等情况的话,那就是伤口感染。无论是箭矢,或是刀伤,只要不及时救治就会留有隐患。”   “若是伤口感染了,那么性命就会有危险。若是伤口没有感染,那么就没性命之忧。即便是性命无碍,他们也需要调养至少一个月才能恢复往日的健康,否则这样下去,也会留下后遗症。”   赵构沉声道:“现在看不出来伤口感染吗?”   “没有办法!”   大夫摇摇头,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要想真的看清楚,唯有将疤痕去掉,重新再让它长一次。只是这样做的话,就会非常的危险,要是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唯有静观其变才行。   “你先下去吧!”赵构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但是,汤怀、张显二人倒是想得开,他们还不以为的开玩笑说,自己必定长命百岁,这点伤势根本就不足为虑。并且,张显还想站起身来,只可惜努力半晌,还是未见任何行动。   赵构目光一愣,他清楚地看见张显起身时,眉头皱了皱,就连牙关都要得紧紧地,额头上的汗水也不自觉的流淌下来。顿时,赵构便清楚了,这个伤势还真的不清,要不然张显也不会皱眉头,更不会流冷汗了。   “你们二人就在此地好生休养,其它的事情交给他人去做!”赵构见汤怀、张显二人还想再说什么,厉声道:“这是军令!”   “遵命!”汤怀、张显二人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   接着,赵构便从营帐内离开了,然后又与其他人到了平型岭。虽说战场已经打扫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地方沾满了战士的鲜血。赵构独自一人来到了平型岭的制高点,再次张眼望去,他的心很沉重。   “一将功成万骨枯!”   赵构迈着沉重的步伐,踏着战死的兄弟们的用鲜血染红的土壤,他的心无比的沉重。若非万不得已,赵构也不想有战争。但是,有些时候道理说不通,谁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你退步,别人不见得退步,兴许他会得寸进尺。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唯有用武力解决,以暴制暴,让他们畏惧才不敢有任何的想法。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为了宏图霸业,必须有人牺牲,哪怕是踩在万人的尸骨上,也不得不走下去。   与此同时,远在广陵的韩世忠、高宠二人则在帅帐内商议作战计划。   由于辽军接连失守两座县城,故而辽军将大军的兵力大半集中在广陵县。并且,此地的地势乃是西高东低,也就是说韩世忠、高宠二人率领大军攻打时,是走的下坡路,根本无处隐藏行迹,也就是说他们的行踪被辽军知晓了。   经过探子回报,辽军在此地集结万人大军再次狙击我军。当他们二人抵达此地时,灵丘县还未被宋军占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做好防范。之所以没有办法派出援兵,也是因为韩世忠等人的行踪被发现。   与其面面俱到,不如守住一处来的实在。若是派遣大军前去救援灵丘县,将士们旅途劳顿,不见得有什么战斗力,还不如将力量集中于一处。此次,韩世忠、高宠与辽军对峙已经两天了,而他也接到了岳飞传来的信,大军正在路上。   “将军,此战该如何打?”   韩世忠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辽军阵营,沉声道:“只有强攻,别无他法!”   “强攻?”   “不错!现在我军与辽军的兵力相差无几,而且我军休整两日已经适应此地的气候。虽说还有将士不适应,还好大半兄弟都撑得住。我们与辽军对战,无法等到他们二人前来了,唯有先下一城,或是试试他们的手段如何。”   “此地都是丘陵、山地、盆地等地方用来隐藏行踪,只不过我们初来乍到,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与其借用这些地形来掩饰自己,还不如堂堂正正的与他们决战。”   “若是我军与他们大战时,以我们的兵力,不说完全击败,少说也得让他们损兵折将。”韩世忠顿了片刻,接着说道:“若是岳兄、刘兄二人前来的话,以他们手中的兵力,就算旅途劳顿,有我们接应的话,我们就会抢占先机,这样一来主动权在我们手中。”   “那么主战场在何地?”高宠想了想,此地根本没有可以驻军的地方。即便是现在驻扎的地方,也是山高路远,有很多士兵都受不了此地的气候,难以适应,以致于身体出现状况。   韩世忠苦笑道:“这个等彻底摸清楚此地地形再去考虑吧!现在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击退此地的辽兵才是!”   高宠点点头,他也觉得此话有道理。原本打算明日前去宣战,却被巡逻士兵前来禀报,说是岳飞、刘光世二人前来了。因此,韩世忠亲自前去迎接,大喜过望,他知道此战的时机到了,有他们二人的兵力相助,那么再做商议,必能彻底做好充分的准备,然后一举击溃辽军。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下战书   刘光世、岳飞二人率领大军前去支援,他们并未让大军一同前往,而是抵达广陵县边界处,让大军驻扎,他们二人则带领十几人前往大营。因为,韩世忠的加急信,说的清清楚楚,先去商议再作打算。   刘、岳二人奔赴十几里,终于抵达韩世忠大营处。   原本刘、岳二人经过一番大战,又旅途劳顿,本应该休息再做商议。奈何时间不等人,他们也只能强打精神与韩世忠等人一同商议接下来的战事,以及作战计划。   “辛苦二位兄弟了!”韩世忠见刘、岳二人疲惫不堪的模样,顿生愧疚。   刘光世笑道:“韩兄不必如此,我们还是商议正事要紧,待攻占广陵后,我们再一醉方休!”   “好!”韩世忠一口答应下来,又看着作战图,沉声道:“当初,我们原定计划的路线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了。即便是作战图,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很详细。除了刘兄在飞狐遇到的敌人兵力较少外,其它两处的兵力不容乐观!”   刘光世赞同的点点头,“韩兄此话言之有理!当初本以为飞狐县容易攻打,而灵丘县也不过是强上一点。但是,我与岳兄都亲身经历了,此战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艰难多了。”   “刘兄说的是!”岳飞苦笑一声,“本以为攻打灵丘县甚是容易,未曾想到仅仅是灵丘县一处关隘,就让我军折损六千人。现在我算是知道大帅铁了心要攻下燕云十六州的原因,也明白昔日太宗皇帝征讨契丹失败的原因,此地当真是不好打。若无充分的准备,根本难以啃下这个骨头。”   韩世忠接着说道:“我与高兄二人前来此地,便发现这里居然是山地、丘陵、盆地。并且,海拔居然达到了上千米,最矮的丘陵也有数百米,唯一的好处是我们在东南侧,经过观察此地的地势由东向西是递减趋势,也就是说最西的地方便是平原。”   “我与高兄正在商议,将大战的位置放在何处。现在我们在山陵等地势较高处,要是一直对峙下去与我们不利,唯有一决雌雄才行。根据我方的探子得到的情报,辽军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此地,怕是也想将我们一举剿灭。”   高宠沉声道:“若是摆开阵势放开来打,我军不惧辽军。但是,以辽军对此地的熟悉度,我们要是在此地开战,必定伤亡惨重。所以,我与韩兄正在发愁在在何处与辽军大战。”   刘光世接着问道:“你们觉得放在哪里较好?”   韩世忠苦笑一声:“我们二人便是没个主意,才想让你们帮忙想想在哪里决战!”   “韩兄,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刘光世愣住了,惊讶的看着韩世忠,“我们刚刚抵达此地,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你问我们二个人,不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四人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商议,他们的目光都盯着地图,恨不得将它看穿似的。四人整整想了一个时辰,愣是想不到一个好点的地方。直到高宠提议,将此事告知于赵构,让他来指点一二。   众人幡然醒悟,只是他们算算时间,怕是现在传信有些晚了。   高宠见众人哭丧着脸,他悄悄地从怀中取出赵构的回信,道:“诸位兄弟,这便是大帅给我们的提示!”   “壶流河!”   众人看着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时,微微一愣,然后再次看了看地图,猛地大喜过来。   “高兄,你怎么会有大帅的信?”   韩世忠有些疑惑了,他不明白这件事高宠是如何通知于赵构的。接着,岳飞、刘光世二人也疑惑的看着高宠,这让他心里一颤,硬着头皮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也没有隐瞒。   “这是大帅的考验?”韩世忠惊讶的说道。   高宠点点头,道:“不错,这是大帅的考验,之前的计划我也告诉了大帅,大帅并未说什么。本以为是好主意,直到岳兄在平型岭损兵折将,刘兄攻打也遇到阻碍,而我们更不用说了。”   “大帅经常与我们说的一句话,‘合则生分则死’,也就是告诉我们要团结一致。这些日子以来,我将行军的路线以及三位的策略等都一一的禀告于大帅。所以,大帅对我军的行程了如指掌,这封信也是在昨日到达我的手中。”   高宠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本以为他们三人会责怪一番,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很是喜悦。因为赵构给予的建议,让他们明白了下一步该如何进攻。   再说了,这件事也不是高宠心甘情愿要去做的。现在他能坦白出来,众人哪里会真的计较,只不过是为了大军好,这样做反而没有坏处,故而众人不曾怪罪于高宠。   当他们看见赵构给予的提示后,顿时明白了这三个字的意思。   因为壶流河是整个广陵县最低处,两岸皆是平原,可以说大军的视野非常宽阔。并且,壶流河两岸上床阔,下床窄,其状如壶。若是将辽军逼退于此地,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其实,在赵构得知韩世忠大军的行军路线后,以及他对蔚州的了解程度,就已经判定韩世忠遇到了难题。在刘光世的信传达给他时,他便仔细研究过,正好高宠在信中简单地提了这件事,便给予回信。   赵构记得在清朝乾隆年间,对蔚州就有‘蔚州八景’的美名,即:台山晓日、金河晴月、壶流春涨、石岭秋云、凤台新雨、石门浓岚、池桥柳烟、河堤春茵。恰好,壶流春涨正在广灵县内,此处地势较低。   由于每年春暖解冻,冰雪消融,河水陡涨才得到的美名,现在正值秋季,河水已经退去了。即便是有河流,河水也不会湍急,这样一来此地便是唯一可以决战的地方,其它的地方对宋军是非常不利的。   既然大战的地点确定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让辽军退在此地,而宋军与辽军对战。至于,刘光世、岳飞二人他们又接着往回赶去,将大军全部带领至壶流河。   与此同时,韩世忠亲笔写下战书送于辽军阵营,交给他们的将军。   “禀报将军,宋军派来使者送来一封战书。”   “让他进来!”耶律德全冷笑一声。   “将军!”宋使恭敬地施礼,道:“此乃我家将军命下人送来的战书,还请过目!”   耶律德全将战书接了过来,然后看了一遍,冷嘲热讽地说道:“宋人背信弃义,率兵攻打我朝,胆敢派人送来战书,莫不是以为本帅不敢将你斩了?”   “小人虽死何妨!”那人气定神闲地笑道,“只怕小人死了,将军要落得一个斩杀来使的骂名。若是其他人不知情,怕是又有人说将军胆小怕事,畏惧我大宋军队,不敢与之一战。”   耶律德全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不敢?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就说本帅答应了,让他将脖子洗干净了,我要取他的首级当凳子坐。”   那人得意的笑了笑,他知道计谋成功。通过他的观察,耶律德全乃是冲动之人,最受不得别人刺激他。因此,他才会如此刺激一番。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要是真的将他杀了,还真的没有办法。   那人转身告辞,又听见耶律德全冷笑一声,“此地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来人将此人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留下一口气就行了,然后将他丢出去,让宋军前来接人!”   辽兵将他押出去,他没有任何的反抗,自己便走了出去。直到重重的忍受了三十军棍才被辽军丢了出去,正好被宋军士兵看见,连忙带走。   “兄弟,辛苦了!”韩世忠亲自前来探望,见他皮开肉绽,狠狠地拽着拳头,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将耶律德全杀了。   那人额头上的汗水滴落下来,他的确是强忍着,任何人被责打三十军棍都受不了。并且,还是辽兵亲自下的手,那可是下死手,往死里打。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他在路上便已经晕死过去了。   经过军医的诊治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也不过是醒了片刻,将军情报告给韩世忠,然后又晕了过去。这一次韩世忠没有打扰,便让他好生休养,又命令军医好生照顾着。   与此同时,辽军阵营内有副将等人担心宋军使诈,好声劝说道:“将军,属下以为还是将此事禀报于大帅定夺才好。若是宋军使诈,那该如何是好?”   耶律德全自信满满地说道:“诸位不必担心,以我军的战斗力,还有兵力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他们使诈。此地我们是最熟悉的战场,只要利用好地势便可以将他们全部歼灭。”   “既然他们下战书,那我们岂能退缩的道理。若是被其他将领知道了,又该如何说我们!既然他们自己找死,那我们便成全他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传我命令,所有将士全部前往壶流河,与宋军一决雌雄。”   众人见耶律德全一意孤行,只能听从他的命令,让所有将士前往约战之地,与宋军一决雌雄。实际上,蔚州主帅的军令是打持久战,尽量避免正面交锋,以防守为主,奈何耶律德全自视甚高,不将他人建议放在心上,至于结果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血流成河   “禀报将军,属下打探到辽军已经撤军,正在前往壶流河。”   韩世忠点点头,派出去的使者得到消息,说是答允下来。他便立即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果不其然辽军正在大举前往壶流河。此外,韩世忠也传信于刘光世、岳飞,让他们立即率领大军前去。   同时,他也传令三军,立即拔营启程。   数个时辰后,韩世忠、刘光世、岳飞三人领导的宋军再次聚集在一起;辽军大将耶律德全亦是率领大军,与宋军对峙。辽军所有兵力聚集在北岸,宋军聚集在南岸。   韩世忠作为此次攻打灵丘县的主力军,故而由他领导。即便是刘光世、岳飞等人也暂时听从他的命令,从旁协助。韩世忠纵马上前,耶律德全也纵马前来,二人隔着壶流河眺望。   “耶律将军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韩世忠高声喊道,“然而我派去的使者却被耶律将军无缘无故的被打,这笔账也该算算!”   耶律德全傲气十足,不屑一顾的讥笑:“赏他三十军棍乃是本帅仁慈,要不是念及不斩来使的份上,早已将他砍了。没想到小小的宋兵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让他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如何服众!-”   “宋朝皇帝枉顾宋辽盟约,妄动干戈,又私自调遣大军屡次攻打我大辽。此事怕是流传出去,对你们不利。换言之,我还是奉劝你一声,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韩世忠不卑不亢的回道:“孰是孰非,日后自有判断。至于皇上的决断,我们作为臣子的无权过问,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至于你伤我将士的这笔账,是时候了结。”   “哈哈!”耶律德全仰天大笑,不屑的瞥了一眼韩世忠,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宋军,嘲讽地说道:“你以为仅凭这些人就可以消灭我们吗?当真是痴心妄想!你也不掂量一下,以我军的强大,宋军又如何能抵抗。”   “既然如此,那咱们拭目以待!”韩世忠镇定自若地笑道。   此次,韩世忠与耶律德全都是双方主将,他们二人都知道这次大战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他们都没有派遣将领逐一挑战,而是选择了混战。   “杀!”   韩世忠、耶律德全二人异口同声的下达命令。随着他们二人的命令,双方将士立即冲了出去。双方的兵力加起来有将近四万,宋军兵力有两万有余,辽军兵力也有两万人,可以说双方兵力相近。   辽军率先出阵的是身披重甲的重甲军,总计一千人,每个人都骑着马,马背上都背负着厚重的铠甲。他们纵马飞奔而来,王贵等人早已做好准备,他们手持大刀,直接杀了过去。   耶律德全冷笑道:“自寻死路,不知所谓!”   辽军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便是重甲军,他们驰骋沙场鲜有败绩,只要们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任何军队见到他们都望风而逃。此外,他们身上的铠甲根本不惧刀枪棍棒的劈开,而他们都拿着厚重的武器,便是一举将敌人击溃。   但是,这一次他的算盘打错了,因为重甲军遇到了对手。   王贵等人全部手持大刀,他们在重甲军突刺而来时,便已经做好准备,没有直接迎敌,更不是砍人,而是杀马。因为战马穿着铠甲,犹如战士一样,唯有一处他们没有盖住,那便是马踝。   手中大刀看似大刀,实际上是弯刀,锋利无比。那些战马都呼啸而来,却难以刹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贵等人突袭而至,然后又亲眼目睹自己的战马倒下,而他们身上的铠甲此刻成为最严重的负担。   因为他们是淌着河水攻击,故而他们直接倒入河水中,又被王贵等人杀个措手不及,再次举起屠刀将他们彻底杀死。   “怎么可能?”耶律德全等人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战无不胜的重甲军,居然被宋军杀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   王贵等人再次冲了过来,他们解决掉重甲军,又朝着耶律德全等人杀来。韩世忠、岳飞等人也全部杀了过来。辽军的主力军便是重甲军,而他们早已想好对策,今日用了一下,效果不错。   重甲军被击溃,辽军士气有些衰弱,反之宋军士气高昂。   韩世忠亲自率领大军与耶律德全决战,而他直接对上了耶律德全。至于其他将领各自对上,士兵们也都彻底的混战在一起。厮杀声,叫喊声,痛呼声……此起彼伏。   耶律德全身为广陵县驻军守将,他的武功也不差,与韩世忠打个势均力敌。但是,高宠就像是杀神似的,带着金色面具的他看不清嘴脸,也看不见任何表情,只有一双冷酷而无情的眼神,一次次的将辽军的士兵性命收割下来,宛如死神一样。   高宠的武功太高了,要是一对一,辽军阵营中无人是他的敌手。他一对一挑战,那人接不了他的一招;又是一对二,那人接不过他三招;又是一对四,那人仍然接不过三招,最后十几人,乃是数十人将高宠团团围住。   高宠就像是神灵附体似的,就算被团团围住,依然镇定自若的杀进杀出,几乎凭借一人之力将围剿他的数十人全部杀之,那些重伤的更是不下数十人。因为高宠的勇猛无敌,岳飞、王贵等人的骁勇善战,此战很快落下帷幕。   宋军士气大涨,辽军气势衰弱了,韩世忠没有任何的留情,继续下令攻打。经过一番混战,整个壶流河清澈的河水渐渐地变得浑浊起来,而水的的颜色变成鲜红色,宛如鲜血汇聚而成的河流。   在壶流河的两岸以及和河中间都有宋辽双方两军的尸首,他们身上流淌的鲜血流进了壶流河中,与河水汇聚。战士们的鲜血将整个壶流河的河水都染成红色,就连两岸都是血红一片。   双方士兵大战,战死的兵士尸首堆积成山,仍然抵挡不了众人的杀意,他们依然在厮杀着。此时,不是辽兵倒下,便是宋军倒下,甚至辽军先锋等人也开始体力不支,纷纷被宋军将领斩杀,而鲜血在喝水中缓慢的流淌着,久久不曾散去,直到最后这条河水都是鲜血,那场面着实让人触目惊心,一辈子难以忘怀。 第五百二十八章 尸横遍野   不久后,方正大师便告辞离开!虽然他是左护法,也是云心寺主持,这个时候便是香客进香的时间,他必须前去相迎。并且,方正大师也是为了给方腊等人看护,以防隔墙有耳。   待他离开后,赵似说道:“方腊哥哥,你那日为何事着急离开?当我们二人醒来,你已经不在,只留下一张纸条。若不是兄长识得你的字迹,只怕无人知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方腊歉意的回道:“那日匆忙离开,不告而别,情非得已,让二位贤弟担心,乃是我之过也,还望见谅!”   他知道赵佶、赵似二人前来寻找自己,只因担心自己的安危。实际上,以方腊的武功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伤得了他,也只不过是心急慌了手脚才会胡思乱想。   当初,赵似真的是担心教中有事,方腊是迫不得已之下匆忙离去,就连其它事情都毫不在乎了。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不然也不会得到方腊的认同,要不是赵佶请命离开京城,只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赵佶接着问道:“方腊哥哥,那日匆忙离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用得着我们的,定然全力以赴,决不含糊。”   “多谢二位贤弟的美意!”方腊诚挚地谢道,又接着说道:“实际上,那****匆忙离开,的确是有要紧之事。只不过不是教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个人的私事,也可以说是教中大事。”   赵似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方腊娓娓道来:“我师承上一任摩尼教教主,武功皆是他所授,待我学成归来,便四处挑战各门各派。这是师傅临终前的心愿,也是我教能在江湖中立足的愿望。”   “于是,我从西域归来,便率领麾下教众一起来到此地。安顿好一切后,我便孤身前往,一路走来无人是我的对手,直到遇到了周侗。那一战我败了,败在他的手中。”   “若非二位贤弟相助,只怕世上没有我方腊此人了。为了感谢二位贤弟的帮助,又与贤弟相交,渐渐地忘了时间。在我离去的前一天,我接到教中子弟传来的信件。”   赵佶诧异道:“信件?”   方腊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份信件才让我想起大事,延误了时辰。”   赵似问道:“到底是什么大事?”   “这件事本来是要与二位贤弟说的,那个时候深知贤弟的难处,便不辞而别。”方腊接着说道,“实际上,此次回来也是完成此事的,那就是参加我的大婚之喜。”   “大婚之喜?”赵佶、赵似二人吃惊道,“大哥,你要成婚了?”   方腊笑道:“虽然我的年过半旬,却一直未曾婚娶过。自幼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若非师傅帮助,只怕我也无法取得现在的成就。那个时候,我一直都不曾想过这件事,一心想着勤练武功,接替教主之位,完成师傅的心愿。”   赵佶、赵似二人方才知晓,那日方腊匆匆离开的缘由。只因方腊留在京城时间较久,忘记了自己还有大事在身,也就是大婚之喜。但是,方腊受了重伤,又在端王府上居住一些时日,以致于错过了良辰吉日。   他们也没有想到方腊直到现在都未曾有过婚娶,实在是有些惊讶。赵佶、赵似二人都已经加冠了,也就是成年礼,故而早已成婚,选取了王妃,故而大吃一惊。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方腊也是嗜武成痴,一心想要光复摩尼教的声威,又四处挑战,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走天涯。此乃完成师傅的临终前的心愿,也无可厚非,偏偏错过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也难怪匆忙离去。   赵佶笑道:“方腊哥哥,不知大嫂是哪里人氏?”   方腊脸色有些异样,想起自己的未婚妻,不禁有些忸怩起来,看得赵佶、赵似二人抿嘴偷笑。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二人从方腊的神色便猜到了那女子定然不凡,不然方腊又如何如此神态。   “她是师傅的独女,亦是摩尼教圣女,而我之前是圣子!”方腊接着说道,“在教中,圣子圣女乃是注定在一起,也是教中的法旨,只要是教中子弟必须遵守,不得违背。”   赵佶道:“那真是天生一对!”   “唉!非也!”方腊苦笑一声,“二弟此言差矣!我与她并非真的天生一对,我乃是一介武夫,不懂文人雅士那一套,武功倒是有所成就,却与她并无话说,根本就谈不到一起去。”   赵似惊道:“难道大嫂是大家闺秀?”   方腊点点头道:“她的确是大家闺秀,虽说是师傅的独女,又是摩尼教圣女,只不过却不曾练过武功,懂得琴棋书画,也可以说是教中的军师,足智多谋,故而才觉得有些不配。”   赵佶问道:“那为何如此安排?”   赵似也是觉得奇怪,明明是摩尼教教主的独女,又是圣女,武功定然不弱。事实上正好相反,他从未想过圣女居然是不懂武功的女子,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总觉得有些奇怪。   “教中的历代教主,皆是外来者,不传子只传女!”方腊道,“若想接替教主之位,必须娶圣女,以入赘的方式进入教中。即使有子嗣也不得继任教主之位,必须由圣女掌管,这是门规。”   赵佶、赵似更是惊讶不已,历来都是传子不传女,然而摩尼教居然是传女不传子,以入赘的方式接替教主之位,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但是,这些都是教中的秘密,他们也知道不能多问,方腊也是点到即止,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如实相告。   “当代圣女乃是我的师傅的独女,亦是我的师妹。”方腊又接着说道,“当初,师傅离世匆忙,还未来得及主持大婚便撒手人寰。我便在匆忙之中接替教主之位,虽然没有与圣女成婚,不过还是接替教主之位,只因师傅离世,须得守孝三年。”   赵佶、赵似二人点点头,也是人之常情,守孝三年不能成婚。摩尼教不可一日无主,就像是大宋君主一样,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朝廷为了此事争论不休,他们二人也明白首次大婚的推延,也是情有可原,怨不得方腊。   只不过,三年之期已经过去了,方腊因为留在京城养伤,忘记了良辰吉日,那便是他的错了。如今,他们二人也算是明白方腊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了。若非方腊重视师妹,岂能不辞而别,也可以看得出方腊心中的确有她的身影。   可是,方腊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赵佶、赵似二人都愣住了,他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你们可知师妹的芳龄?她的年龄与二弟相仿,与我相差三十多岁,我又该如何做呢?”   :,,!!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鼓作气   “韩将军,你们先行下去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再歇息片刻,养好精神!”赵构再次出声,郑重其事地说道:“待吃好喝足,养好精神后,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蔚州三个县已经落入我军手中,那么三股大军群起而攻之,直逼蔚州首府灵仙,务必尽快攻下蔚州。”   军师吴用皱着眉头,担心道:“大帅,我军连日来日夜行军,又接二连三的大战,将士们已经很累了。若是再发兵攻打灵仙,怕是将士们都吃不消,反而适得其反。”   宋江也点头,赞同道:“大帅,军师所想不无道理。虽说我军连日来从无败绩,而此次攻打蔚州,损兵折将达到两万上。以我军目前的兵力,要是再继续攻打,怕是损失更加严重。”   卢俊义也接话道:“大帅,这件事末将以为还是从长计议才是。毕竟,此次大战尚未休整,再大举进攻,不仅仅是士兵吃不消,怕是兄弟们也吃不消,还是暂缓行程才是。”   赵构笑而不语,他又看了看岳飞、韩世忠、刘光世三人,道:“那你们三人以为如何?是继续进攻,还是暂缓行程?”   韩世忠沉思片刻,道:“回禀大帅,末将以为继续进攻。”   “那你们二人呢?”赵构又看着刘光世、岳飞二人。   刘光世、岳飞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进攻!”   宋江、卢俊义等人一愣,他们不解的看着韩世忠、刘光世、岳飞三人,又见赵构问道:“那你们说说原因!”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韩世忠沉声道,“此次我军虽损兵折将不少,然辽军更是全军覆没,以属下估计蔚州可用之兵已经不多了。”   “若是我军再行整顿,或歇息再次进军,反而对我们不利。因为蔚州、新州两州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若是新州发兵前来支援,那么我们再发兵攻打,怕是损兵折将更多。”   “并且,我军要是无法快速取胜,那么给予蔚州足够的时间,怕是一时半会也攻不下。虽说我军占有三个县城,然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毕竟,蔚州尚未完全在我们手中,那么需要投入的兵力就会更多。”   刘光世接着补充一句,“大帅让我们四人同心协力,带领一部分大军前来攻打三个县城,又让卢将军、宋将军等人随后就来,却不曾动用任何的兵力。由此可见,大帅早已布局好,为了就是一鼓作气拿下蔚州。”   赵构一愣,他笑眯眯地看着刘光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正如刘光世所说的那样,赵构的确是这么打算。当初,他让刘光世、岳飞、韩世忠、高宠四人率领大军前去攻打时,便已经准备这么做了。因为他相信以他们四人的力量必定能够拿下三个县。   胜利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赵构便已经做好打算。在灵丘、飞狐两县的兵力已经做好部署,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以发动对灵仙攻击。这样一来,只要灵仙失守,那么整个蔚州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有了蔚州这个巨大的粮库,就算是面对接下来的寒冬时季的恶劣条件,也不必担心士兵们的粮食问题,更不用担心物资短缺的问题。再说了,蔚州的确是易守难攻,只要埋伏好,哪怕是辽军再次卷土重来怡然不惧。   众人见赵构如此深情,便知道了刘光世的猜测是对的,赵构真的这么部署的。直到此时,卢俊义、宋江、吴用等人才明白,为何赵构来到广陵县却没有带太多的兵力,而是将兵力分成两个部分,留守在飞狐、灵丘二县。   岳飞接话道:“蔚州近在咫尺,不可暂缓行军,理应一鼓作气拿下才是。如今,我军士气大涨,接二连三的大战。虽然消耗了将士们不少的体力,而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留守在其它两个县的大军依然准备充分,只要大帅一声令下,便可发动攻击。”   “现在辽军主帅耶律德才,怕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惶恐度日。只要这个时候发兵攻打,辽军主力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了的七七八八,留下来的也没有任何威胁,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赵构得到情报,蔚州守将耶律德才正是焦虑不安。   此次攻打广陵县,宋军损兵折将过万人,而辽军却是全军覆没,最重要的是耶律德全及其麾下将领战死,身首异处;辽军聊以自豪的重甲军,在宋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他们已经害怕了。   耶律德全是耶律德才的亲弟,二人乃是耶律颇的的孙子辈,到了他们这一代只有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亲人了。现在耶律德全战死的消息,很快便传至耶律德才的耳中,他突闻噩耗,失声痛哭,整个人萎靡不振。   “大帅,请节哀!”副将劝说道,“大帅,您乃是一军之帅。若是您都倒下了,这场仗我们不打就已经败了。只有您勇敢地站起来,将士们才能勇往直前,不然的话蔚州必定失守。”   耶律德才无助的叹息一声:“宋军进攻以来,我军接二连三的战败,从未有过一次胜仗。并且,朔州、应州等地接二连三的失守,就连蔚州也岌岌可危了。即便是我们自傲的重甲军,在宋军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又如何与他们对抗?”   “此次宋军攻打蔚州,又占领了蔚州三个县,而这三个县更是屏障。现在失去了这个屏障保护,蔚州就像是他们手中的囊中之物。如今,我军的兵力已经大不如前,广陵大战失去了最核心的兵力,就算是继续战斗下去,也是无力回天了。”   不是耶律德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说的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众人也无法再说什么,纷纷沉默不语。原本以为孱弱的宋朝,没想到居然如此强势,接二连三的发动攻击不说,更是连连获胜,而辽军却是一次次的败阵,两相比较之下,宋军更加强大。   “即便如此,我也要与宋军决一死战,死守蔚州城!”   耶律德才想起战死的耶律德全,猛地下定决心,哪怕蔚州危机四伏,宋军气势如虹,他毅然决然的不退兵,要与蔚州共存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给死去的弟弟报仇雪恨。   为此,耶律德才决定前往新州请求援兵;另外一边,赵构则传令三军,明日便进攻。此次攻打灵仙的主力军乃是飞狐、灵丘两地留守的大军,而广陵此地的大军则是辅助作用,由他亲自率领,三面夹攻,务必速战速决,拿下蔚州。 第五百三十章 直捣黄龙   韩世忠、刘光世等人先行下去歇息片刻,待他们歇息够了,再启程跟随大军攻打灵仙城。赵构的命令传下去后,众将士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出发。接着,赵构又让宋江、卢俊义等人分散开去,由他们率领。   “出发!”   赵构一声令下,留守在广陵的大军整齐划一的出发了,可是他并未快速行军,而是走走停停,行程很是缓慢。因为此地的大军经过大战,本已经劳累了,赵构此举不过是虚张声势,并非让他们去攻打灵仙。   由于宋江、卢俊义等人回去接管大军,尚且需要时日,故而飞狐、灵丘两地的军队尚未有过任何行动。与此同时,赵构又亲率大军前往;辽军探子已然得到消息,立即派兵镇守。   只可惜辽军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只能固守城池,不敢前往追击,也不敢前去讨伐。正因如此,赵构才缓慢行军,只要众将士得到充分的休息,那么便可以加快行程。   次日,韩世忠、刘光世等人便已经追上来,跟随大军继续前往。   与此同时,宋江、卢俊义等人也抵达飞狐、灵丘两地,他们抵达后,未曾休息片刻,便已经点齐兵马,率领大军进攻灵仙。由于辽军兵力全部分散开来,无法与宋军相提并论,根本只有逃跑的份,哪有昔日的威风凌凌。   赵构率领的大军行程依旧缓慢,辽军探子见他们根本不像是进攻,倒像是拖延时间,分散大军的兵力,故而探子禀报于耶律德才。耶律德才听闻后,又与众将士商议起来。   “大帅,属下以为宋军主帅亲率大军前来,根本就是个陷阱,我们不必将兵力留守在那里。再说了,宋军经过之前的大战,元气也大伤,无法继续进攻,只需要派人防守就好。”   “属下以为还是将兵力分布在灵丘、飞狐两地接壤处的城池较好,要知道这两处的大军已经养精蓄锐了,战斗力必定高出许多。我军兵力本来就较少,要是这样分散对我们极其不利。”   耶律德才沉思片刻,道:“新州援军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   “回禀大帅,据探子回报的消息说是,还需要四五天左右才能抵达。”   “无论如何,这几天大家都要严阵以待,切不可马虎大意。”耶律德才接着说道,“新州援军未到,以我们的兵力无法与宋军正面抗衡,唯有防守,拖延时间。至于宋军主帅率领的大军,我们也不能不防,还是按兵不动才是。若是我们将军队撤回一部分,要是宋军大肆进攻,怕是那些兵力抵挡不住,最后损失更加惨重。”   众将士听闻也是觉得有些道理,耶律德才坚持原来的战略,他担心赵构会耍阴谋诡计。若是真的将兵力撤回一部分,无论多少都会影响战局。此次宋军有多少兵力,少数也有数万人,而蔚州可用军队仅剩下不到一万人,还是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齐的人数。   这一万人的军队中,有一部分是当地的衙役官差等人,还有一些后勤人员,真正算得上士兵的只有不到六千人。可以说,将这一万分成四支军队,除了留守在灵仙的一千余人外,其它的全部派了出去,要是出现一个缺口,那么就是打开了蔚州大门,放任宋军进来,到时候灵仙必定失守,而宋军便会占领蔚州。   “大帅,我们这样行军真的可以吗?”韩世忠看着缓慢的行军进度,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不像是在打仗,更像是游玩似的,走走停停不说,更是行军半日就会休息下来,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岳飞、刘光世等人也纷纷看着赵构,他们心中的感觉与韩世忠是一样的想法。无论哪种兵法上都未曾提过这样的行军,要是被敌人看见了,必定以为宋军毫无战斗意志,这样就会引起大军围攻,而且赵构在此地,只要活捉了赵构,那么这场战役不战而败了。   “我要的就是这样结果!”赵构微微一笑道,“经过几日的行军,大军已经得到了休息。虽说难以像往常那样,不过精气神也好了许多。若是辽军将兵力全部投放在此处,那么我军便可以直取灵仙,以灵仙等地的兵力必定难以抵挡。”   “可以说,我们是诱饵。既然是诱饵,那么又何必那么快,一切都需要按部就班就好。若是他们没有上当,那么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军另外两处大军正在攻打,他们必定难以坚持下去,到时候我们依然可以从侧面进入灵仙,然后一举拿下。”   “不过我还是小觑了耶律德才此人,他没有上当,也没有将兵力撤回,而是依旧不动如山,静观其变。可见此人有一定的本事,不过我军比之辽军兵力胜过太多了,他们根本抵挡不了我军的攻击。”   “接二连三的战败,对于辽军士兵的士气有很大的影响。现在只要大军压境,辽军便会不攻自破。失去了战斗力的辽军,阻止不了我军的脚步,拿下蔚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我没有猜错的话,耶律德才正在等候援军的到达。所以我们还需要加快行程,不过却是飞狐、灵丘两地,只要有一处攻破了,那么辽军士气将会丧失,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直捣黄龙了。”   话虽如此,赵构依然传下命令,吩咐大军加快行程了。   辽军得到情报,赵构率领的大军行程加快,直逼边界,他们立即传令回去请求下一步命令。只可惜,辽军主帅耶律德才也是一头雾水,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援兵迟迟未来,飞狐、灵丘两地的宋军已经大肆进攻,要是这样下去,只怕城破也是迟早的事情,又接到广陵大军形成加快,大军压境,让他更是火上浇油,焦急不安。   宋军三路大军再次进攻,在先后不同的时间发动攻击,让蔚州军已经失去了方向,士气大跌,无力再战,甚至有些士兵看着浩浩荡荡,黑压压的一片宋军整齐而来时,便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直接瘫软在地,他们已经放弃了抵抗。   果不其然,自进攻开始到大战结束,宋军面对辽军的阻碍越来越低,辽兵越来越多的士兵放弃了抵抗,选择投降。因此,此战只用了三日不到的时间便逐个击破。   赵构带领大军直奔灵仙,一路上高宠如同杀神,他的勇猛无敌更是吓破了辽军的胆,还未开打便已经投降了。可以说,攻下蔚州三个县,直逼蔚州灵仙显得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耶律德才接到消息,宋军数万大军已经进入灵仙境内,眼看就要攻来,他知道自己蔚州失守了。至于麾下的将领,也不等他的命令,纷纷四处逃散开来,整个灵仙乱作一锅粥,而那些士兵也纷纷逃窜而去,唯独耶律德才一人依旧在灵仙城等候着宋军到来。   即便蔚州已经失守了,耶律德才也不愿轻而易举的逃跑,他独自一人站立在城门楼上。片刻后,他的眼中便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大军,那整齐而强烈的步伐震撼人心,他面不改色的望着,坚定不移,喃喃自语一声:“终于来了!”   :,,!! 第五百三十一章 未到山腰,先死一半   “大帅!”宋江、卢俊义等人与赵构汇合,众人齐声喊道。   赵构微微点点头,道:“诸位辛苦了!”   随后,众人都跟随在赵构的左右,三路大军由此汇合在一处,放眼望去皆是宋军士兵,耶律德才独自一人守候在城墙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宋军,他的心没有畏惧,也没有胆怯,有的只是平淡。   “如今大势已去,蔚州已经被我军接管,而此地只有你一人镇守,根本就抵挡不了我的步伐,还是快快投降。”   耶律德才仰天大笑道:“时至今日,再说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即便是战至一兵一卒,只有我一人,那又如何?我耶律德才身为宋军主帅,奉命镇守蔚州城。如今,蔚州失守,责无旁贷!”   “若是投降于你们,那我有何面目见死去的弟弟。今日我自知必死无疑,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就算是死,也想死的堂堂正正。大帅你也不愿被他人说成以众欺寡吧!”   赵构问道:“那以耶律将军之言,理应如何?”   “一对一,公平决战!”耶律德才气定神闲地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人必须是之前与我二弟战斗的将领,不知大帅可否答应?”   赵构笑道:“耶律将军,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大局已定,蔚州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以你一人之力又如何与我们相抗衡?战争重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是如何,那怎么样?历史是留给后人评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耶律德才一愣,他没想到赵构居然不吃这一套。在辽军之中,要是有人提起一对一,无论是大获全胜,还是什么情况,都会答应,此乃勇士的行为,理应赞成,奈何他遇到的是宋军,这招无用。   耶律德才自知必死,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留在灵仙城,誓要与此城共存亡。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未做,要不是为了死去的二弟报仇雪恨,他大可以弃城而逃。   “也罢!”耶律德才猛地看着赵构,又听道:“看在你也是一位好汉的份上,那我便答应你!”   事情峰回路转,让耶律德才还有点懵圈,傻愣的看着赵构。与此同时,赵构也询问何人前去对战,众人纷纷涌上前去,想要好好地教训他一下,看他嚣张的模样都是斗志昂扬。   “韩将军,那便你出战吧!”赵构指名道姓地让韩世忠出战,这让他一愣,连忙答应下来,准备纵马上前,却被赵构喊住了,压低声音说道:“韩将军,给他一个痛快吧!”   韩世忠点点头,赵构的话中意思他懂。其实,耶律德才独自一人留守,那个意思不言而喻,他这是在求死。既然他想忠义,那么赵构便成全他,给他一个好的名声。   并且,韩世忠杀死耶律德全,耶律德才正是为了替自己的弟弟报仇,那也成全他。以韩世忠的武功,赵构相信不会有任何危险,故而让他前去了断这一切,也让耶律德才死得其所。   耶律德才见赵构真的答应自己的请求,只让韩世忠一人前来,有些愣住了。接着,他快速的下来,将城门打开。赵构也没有发动进攻命令,任由韩世忠一人与他对战。   韩世忠大喝一声:“杀!”   “来得好!”耶律德才兴高采烈,猛地纵马上前,与韩世忠二人大战起来。   吴用目不转睛的看着韩世忠与耶律德才的战斗,又撇过头来望着赵构,不解的问道:“大帅,蔚州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以他一人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为何我们不一举进攻,彻底拿下灵仙城?”   卢俊义沉声道:“以刚刚他的神色可以看出,耶律德才是做好赴死的准备。大帅是打算成全他的英名,给他留一点尊严!”   赵构笑而不语,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韩世忠、耶律德才身上,见他们二人打的难分难解,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沉声道:“刘将军、岳将军、卢将军,你们三人我有一事让你们去办!”   刘光世、岳飞、卢俊义三人一愣,道:“末将在!”   “你们三人率领两万大军前去拦截新州援军,记住不必追击,只需要围攻、防守即可,让他们知难而退。”赵构严肃地说道,“我要让他们未到山腰,先死一半。”   “末将领命!”三人听从命令,立即撤退下去。   新州援军要想抵达灵仙前来救援,大军必须经过顺圣、定安两地,才能抵达灵仙。根据时间推算,赵构猜测新州援军距离灵仙应该不远了,想必已经过了定安县。   此时派遣大军截住援军,彻底让他们离开蔚州范围圈子。至于,耶律德才一直坚持独自一人面对千万人的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除了赴死的决心外,还有什么目的?   赵构仔细想了,唯一的可能便是拖延时间,让援军抵达灵仙。若是他所料没错的话,灵仙城的北门城门已经打开了。因此,赵构吩咐刘光世、岳飞等人前去围追堵截。   耶律德才武功不差,可惜韩世忠比他更胜一筹,经过半个时辰的大战,耶律德才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了。韩世忠一枪刺穿他的胸口,耶律德才口吐鲜血,直接从马背上坠落下来,一命呜呼。   赵构见耶律德才已死,他立即传令让大军进城,彻底接管灵仙城。   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入城中,城中百姓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门。直到晌午时分,局势已定,他们才打开门,前来查探消息。赵构进入城中命令士兵不准惊扰百姓,又让大军盘点灵仙城的军需物资等。   经过清点,灵仙城还有余下的粮食十几万石,武器装备却所剩无几了,至于钱财等物也有数百万两。于是,赵构将城中的钱财等全部封存,然后将此地的情况禀报于朝廷,由朝廷定夺。   刘光世、岳飞等人绕过南门,快速行军,直奔北门而去。果不其然,当他们抵达北门,又派探子前去打探消息时,发现援军已经距离灵仙城不到三十里处了。接着,他们三人立即率领大军前去拦截。   由于新州援军沿路上遇到不少逃兵,经过询问知道了灵仙城危在旦夕,连忙加快行程。只可惜他们一路上未曾得到良好的休息,将士们身心疲惫,又遇到了气势如虹的宋军,此战注定他们战败了。   不到半个时辰,新州援军便折损过半,最后他们不得不传令撤退。援军立即军心涣散,将士们四处逃窜而去,就连他们的将领都控制不了,这样的局面着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原本身困体乏的援军,在宋军击溃后,又得到将军的命令撤退;陡然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卯足了全身力气,迅速的逃窜而去。宋军并为追赶,任由他们逃走。   与此同时,蔚州也正式被宋军彻底掌管!   第五百三十二章 犒赏三军   随着耶律德才战死沙场,辽军援兵前来支援,大败而归,尚未与宋军交锋便败下阵来,丢盔弃甲。接着,大军不费吹灰之力,迅速地占领定安县。   现如今,燕云十六州已经有五个州归于大宋版图。即便是当年的太宗皇帝,势如破竹的攻打燕云十六州也没有赵构如此迅速,而且地域更远。   自从出征以来,宋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连续攻下城池,让辽军甚是忌惮。同时,金兵也加速攻打辽的东面疆域,一时间契丹国内百姓无不惊慌失措,人心惶惶。即便是辽国皇帝亦是如坐针毡,整日魂不守舍。   大宋派遣大军攻打燕云十六州,辽国皇帝还固执的认为大宋是辽的邦交国家,想着万一不行便逃往大宋。   众臣见他还是这样的天真以为宋朝不是自己的敌人,还想依仗宋朝,这让群臣暗自摇头叹息,失望至极。   “狼主,根据战报来看,宋军已经攻占了蔚州。若是按照这样的进度,想必明年这个时节便可完全攻占燕云十六州了。”   在女真大军的毡帐内,狼主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等人聚集一堂,他们的大军已经攻打至中京,直逼上京。   如今,宋辽大战也只不过是金辽大战的陪衬。若是以宋军一人之力,难以接二连三的大胜而归。   “宋军势如破竹,这是难以忽视的问题。但是,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入冬了。”   完颜阿骨打淡淡的说道,“宋军多数是南方人,北方干旱、风沙大等恶劣环境,他们不见得能适应,所以说他们要想完全攻占燕云十六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冬季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要我们抓紧时间,必定先一步完成。”   完颜晟点点头,女真人的野心远不止是灭了辽,还有将燕云十六州纳为己有。只要占领燕云十六州,那么在挥师南下就轻而易举的便可灭了宋朝,那时的女真才是最强大的。   与此同时,远在汴京的宋徽宗也收到赵构传上来的战报。赵构将收缴上来的军需装备全不留下来了,唯有钱财等物全部封存好,待皇上来决断。   历经三个月的征程,宋军势如破竹的攻打燕云十六州,又接二连三的取得胜利。身为皇上的赵佶,岂能不开心,他龙心大悦。   对于赵构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摆着就是默许以及赞成。即便群臣都知道也无可奈何,因为赵构接二连三的战胜,辽军溃不成军等事迹早已传遍至整个大宋上下。   此时,要是有人参奏赵构,或是恶意中伤等,怕是赵构不需要做什么,一切都由宋徽宗亲自处理。如今战事吃紧,国库尚且余存,奈何此番大战是长久之战,故而宋徽宗决定缴获上来的银两不必上缴国库,一律用来充当军费支出。   至于赵构请示的封赏将领等,宋徽宗也没有拒绝,全部连升。但是,宋徽宗也给出了自己的条件,只要燕云十六州彻底收回之日,这些将全部兑现。因此,官职众人倒是没有授封,不过其它的赏赐倒是不少。   军中严禁饮酒,此时攻占蔚州后,赵构并未立即行军攻打新州、武州,而是让大军全部休整生息,待养足精神,再次披挂上阵。因此,赵构接到圣旨后,立即传令所有大军,论功行赏。   “今日圣上传来旨意,赞赏诸位兄弟们的功绩,肯定了各位的战功。并且,皇上还答应了,只要燕云十六州全部收复,待功成回京之日,便是大家加官晋爵之时。”   赵构高声说道,“无论你们是士兵,还是先锋、偏将等,一律平等对待,绝不会有人贪功不予上报,只要是你们的功劳决不会遗漏半分。”   “大帅威武!大帅威武!”众人齐声喊道,那声音仿佛暮鼓晨钟,震撼人心。   赵构又接着说道:“皇上又传旨,我们所缴获的银两等物一律作为大家的军费,也就是说这些银两归我们自行处理。”   “现在我提出一个意见,之前大战战死的兄弟们,无论职务高低全部都享有抚恤金,这笔钱将全部送至他的老家,每人五十两。若是缴获更多,那就再依次递增,大家是否有意见?”   “大帅威武!”众人绝无任何意见,他们都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出去了,这五十两是他们应得的,谁也不会反对。   原本赵构打算每人一百两,但是吴用却说这样一来军费就非常紧张了,故而赵构才决定改为五十两,待日后再依次补上。   一百两一条人命,赵构还是觉得亏了。即便战事不断,人命不值钱,不过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人死了就没了,钱没了可以再赚。   “至于兄弟们拿的银两,到时候再一并发放,决不会拖欠半分。另外,皇上体恤战士们上阵杀敌辛苦,特命人从京城送来美酒三万坛,猪牛羊等食物十几万,只要大家吃得下喝的完,一律放开手脚去喝,去吃。”   赵构又接着沉声道:“但是有一条要记住,你们喝归喝,一醉方休,都无事。不过,要是敌军来犯,你们没有任何战斗力,休怪军法无情。”   “大帅放心,就算喝倒了,敌军也不敢来。即便是来了,我们喝了酒,那更是斗志昂扬,他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大不了鱼死网破,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人兴高采烈地说道,激动的看着赵构,又转身看着士兵们,“兄弟们,是不是啊!”   “那是当然了!”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赵构命人将酒水、美食全部搬了上来,又将酒坛子封口打开,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顿时,众人眼睛雪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坛坛的美酒,喉咙不断的发出“咕哝”声,垂涎三尺了。   他们都是好酒之人,身为士兵,谁不爱喝上一杯。只是战争尚未结束,只能禁酒。现在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又有美酒佳肴相伴,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   赵构看着众人垂涎欲滴的模样,传令下去,每人都拿一坛。如果不够再去派人采购,也就是说放开手脚去喝。   蔚州是出了名的粮仓,米酒自然不少。随着赵构一声令下,众人迫不及待的捧起酒坛子,喝了起来。   赵构作为此次主帅,他率先与众人对饮起来,众人立即回敬。于是,整个灵仙城里里外外听到的都是大军酣畅淋漓的痛饮声,好不热闹。 第五百三十三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岳兄来咱们喝一杯!”   岳飞被韩世忠、刘光世二人硬拉着喝了起来。接着,高宠也没跑掉,愣是与众人痛饮起来。   此时此刻,整个宋军大营上下有的只有一片欢声笑语,有的只是和谐。在战场上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在私下那就是生死之交。   无论之前见面与否,只要一起上过战场,那便是生死之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时的军营没有生与死,有的只是欢乐声。   众人把酒言欢,开怀畅饮,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生日,忘记了身份,有的只是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今日在一起痛饮,战争打响,也不知是否还有咪咪活下来,当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无论各路将领,还是士兵,全部聚集一堂,吃着烤肉,喝着美酒,好不惬意。   赵构传下命令,众人放下包袱,尽情喝起来。由于众人聚集一堂,也不分什么身份地位了,只有一个身份便是兄弟。   皇上派人送来的美酒不够喝,赵构又命人前往采购了数千坛米酒。可以说,宋军一夜之间将整个蔚州酒家的酒全部喝光。   众人皆是豪饮,一碗酒倒下,立即端起来一口干,最后宫廷御酒喝完,又喝了米酒。只不过米酒入口滑润,喝下后也没啥感觉,后劲大的离谱,又加上之前喝了不少。   数千坛米酒愣是喝了一大半,只有两百坛米酒,其它的全部喝干净了。但是,并非所有的士兵都是海量,众人也都喝的七荤八素了。   若是敌军来袭,那么他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奈何,辽军被宋军吓破了胆,哪怕他们知道宋军开怀畅饮,也不敢前来偷袭,只能任由宋军大吃大喝起来。   宋军整整一宿都没休息,全部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亦是宋军首次没有操练、点卯,赵构也任由他们休息,待今日已过那就需要恢复正常了。   赵构睁开眼睛,捏了捏脑袋,还是有些不清醒,昨日他自己也喝多了。即便是内力,也没办法将吃下去的酒全部逼出来,只能与众人一样,醉倒在地。   赵构将帐帘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士兵们,酒坛子都空了,还有士兵抱着酒坛子不放,嘴里嘟嘟囔囔。   昨夜他自己也喝醉了,外面的一切都不知情。现在清醒了,却是哭笑不得,你想想数万人同时醉倒,又是呼声想起,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赵构只觉得自己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有呼噜声,当真是震天雷似的。   “少主!”   赵构猛的听到有人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望去,却看见高宠站在身旁,惊讶的说道:“你怎么醒了?”   “回禀少主,以前属下曾经担任过护卫,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故而喝的再多也能一样清醒!”高宠解释道,“少主,您这是去哪?”   “随便走走!”赵构回道,“蔚州乃是著名的‘贡米仓库’,料想此地甚是繁荣,我们进城以来,就没怎么出去看看,正好借此机会去看看此地地繁荣。”   “少主,请让属下陪同!”高宠恭声道。   赵构点点头,就让高宠一同前往。但是,他想错了,以为只有高宠一人醒来了,不曾想到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宋江、卢俊义等人也醒了,也请求一同前往。   宋江、卢俊义等人本是梁山好汉,战前战后一醉方休乃是家常便饭了,早已见怪不怪了,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但是,岳飞、韩世忠等人也醒了,这倒是出乎意料。   “怎么你们都醒了?”   赵构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迫切的眼神,真是有苦难言,总不能带上高宠,不带他们一起吧,这也说不过去。   “大帅醒了,我们便都醒了!”李逵嘿嘿一笑,岳飞、韩世忠等人也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构。   “既然你们都醒了,那么将自己的麾下士兵全部整理一下,待我回来时再来检查。”   赵构见他们抿嘴偷笑,气不打一出来。此时,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中套了。既然他们敢如此做,那就等着被收拾,他丢下一句话便与高宠二人离开了。   高宠瞥了一眼,“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李逵傻了。接着,赵构走后,岳飞、韩世忠等人也都数落起来,就连宋江、吴用等梁山兄弟都不给他面子。   李逵哭丧着脸,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郁闷不已,“怎么都怪我了?我说的实话,难道有错吗?”   牛皋拍着李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二牛兄弟啊,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也把我们早一步醒了,还有昨晚的事情告诉给了大帅吗?这样一来,大帅能有好脸色吗?”   李逵似懂非懂地看着牛皋,他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赵构醉的不省人事,不是他不能喝,而是杯下面一帮兄弟给坑了。   因为与赵构对饮的人都知道,赵构是真正的千杯不醉,海量之人,要是一对一,谁也喝不倒他。   于是,众人就在昨晚商量了一起将赵构喝倒。可是,他们还是小觑了赵构的酒量,他一人与众人痛饮,居然干倒了八人这才倒下。   因此,除了那八人以外,其他人都不是真的醉的一塌糊涂。其实,他们也是留心防止敌军突袭,也算是有功有过。   “这件事你也参与了?”赵构脸色不好地看着高宠,铁青着脸直接了当地对质。   “完蛋了!”高宠心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这……这……”   赵构冷冷的笑道:“看样子,你们做了将领都缺乏训练了。不能让你们也落了下来了,你说是吗?”   “少主!”顿时,高宠脸上写满了沮丧,笑容就像是哭了似的,真心不好看。   赵构冷哼一声,径直离开了,留下哭丧着脸的高宠。此时此刻,他的心就像是坠入冰窖一样,浑身一颤。   “这下好了,我们有苦头吃了!”   高宠再想解释也是多余的了,他们本想见识一下赵构的窘态,也算是开开玩笑,奈何他们忘记了赵构的武功高的离谱,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如今,他们倒是真的把赵构惹火了,真是自作自受。 第五百三十四章 秋后算账   高宠心事重重的跟随在赵构身边,如坐针毡;赵构却是闲情雅致地走在大街小巷中。战争并未给灵仙城的百姓带来多大的影响,对他们而言,只要不影响他们正常生活,谁是这座城的管理者都没有关系。   即便他们原本就是中原人,奈何在辽统治下生活百年,早已见怪不怪了。当初,辽掌管蔚州,蔚州生产而出的大米全部都运送至上京,成为辽天祚帝的贡品之一,也使得辽人有了充足的粮食,不再风餐露宿。   现在蔚州被宋军夺走,相当于斩断了辽军源源不断地粮食供给。即便如此,辽军又无法分心派兵前来征讨。现如今女真人进攻连连,辽金战役让他们疲于对付,哪有心思想到此地的情况,唯有听之任之。   若是在损失士兵,那么辽军与金兵的对峙中,必定惨败无疑,毫无回转的余地。因此,赵构等人目前来说算是安全的。燕云十六州其它驻守将领,各怀心思,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宋军大营内却是愁云密布,他们都提心吊胆的想着赵构离去时的愤怒,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师弟,你说小师弟会不会生气?”卢俊义看着林冲,忧心忡忡地问道。   林冲揉了揉头,他便是与赵构对饮的将领之一,要不是卢俊义等人将他喊起来,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面对卢俊义的回答,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还是有些迷糊,弄清楚状况。   但是,卢俊义等人将事情的经过都说过了,林冲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不清楚。自从跟赵构相识以来,林冲几乎没有看见赵构动怒过。   在军中除了高宠亲身体验赵构的恐怖外,其他人都不曾知晓,最多也就是见识了一二,并未亲身经历过。即便是岳飞、宋江等人都不甚明白,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招惹到赵构。   韩世忠疑惑的说道:“莫非大帅很恐怖?”   郭氏兄弟、刘光世等人不知情的人倒是赞同韩世忠的看法,赵构给他们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官威,将他们视为生死兄弟,真心对待。众人又抬起头看着与赵构熟悉的将领,见他们脸上露出说不出来的尴尬。   岳飞语重心长地教诲道:“韩兄,你还是浅薄了!大帅成为我军的主帅,不仅仅是他的智谋,还有他的本事。高兄的本事,你见过,想必也清楚他的厉害吧!但是,高兄在大帅面前还不得不夹着尾巴,因为大帅真的很变态!”   “不会吧!”韩世忠目瞪口呆,他们倒是见识过高宠的武功,又听闻赵构的武功比高宠还要厉害,这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众人担心赵构的惩罚,要是玩阴的,估计是军师都得退位让贤。其实,他们做这件事的时候还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如今,他们倒是有些后悔了,尤其是知道赵构手段的那些人,心里更是害怕。   回想起此事,众人的目光都瞧向了李逵,要不是他心直口快的说出来,赵构岂能知道昨日喝醉是他们合力给他下套的。若是玩光明正大的还真不一定让赵构倒下,只能选择用手段才是。   当初参与其中,又喝倒的人有郭氏兄弟、林冲、吴用、呼延灼、汤怀、关胜、柴进。   吴用、柴进、关胜、宋江四人本来不知情,他们与赵构对饮,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正好落入其他人的圈套,想要抽身回去,那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最后成为枪头鸟。   宋江为人刚正不阿,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件事,想后悔也晚了。现在他们几人也在担心赵构是否会秋后算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赵构与高宠在灵仙城内转了一圈,便与他回到大营中。当他们二人出现时,醉倒的将士也全都醒了,而韩世忠、岳飞等人却屁颠屁颠的跑来迎接,一个个点头哈腰的,惹得那些不知情的士兵纷纷侧目观看。   “这个事情到底是谁的主意?”赵构淡淡的问道。   众人思索再三,最后将目光全部集中在吴用身上,让他吓了一跳,心里一急,道:“你们真是不够意思,要不是你们自己说想看看,又怎么会前来问我?”   众人尴尬地看着赵构,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岳飞、王贵等人,乃是赵构的师兄们。他们说,赵构一直都是自信满满,小大人的模样,几乎没看见过他失态过,也想见识一下。   于是,众人商议由赵有恭出面说服吴用,让他策划。果不其然,吴用被赵有恭怂恿下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招,让赵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也想看看他是否发酒疯之类的,千算万算全漏了一件事,赵构喝醉了直接倒头就睡,这让他们真心无可奈何。   “二哥,你也参与进来了?”赵构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有恭,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赵有恭可是清楚的知道,赵构可不会给他这个二哥面子,该下手时绝不手软,这让赵有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若是平常喝酒,醉了也就醉了。但是,被他们算计喝醉,这倒是头一遭。现在他回想起来,昨晚喝酒时,为何一个个的过来敬酒,摆明了就是让自己醉倒,就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众人打算捉弄一下赵构,也不想他真的丢尽了颜面,也就让他醉倒了,就算失态也不会太过。可惜,这次他们玩过火了。   并非赵构心胸狭隘,而是自己高兴喝醉就没啥事,问题是被人联合起来围攻,算计自己喝醉,这让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赵有恭急中生智,连忙解释道:“明年你便加冠了,到时候皇上此定让你成婚,而这个也不过是提前适应一下!”   “对对!”众人连忙附和道。   赵构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你们的意思是为了我好咯!既然你们有此心,那我怎么能让你们失望,也要给你还还礼才是!”   “还礼就不用了!”众人再次齐齐的摇摇头,打死他们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大礼,一想到这事就不是什么好事。   “要的要的!”赵构热情地回道,又把目光看着赵有恭,“二哥,这份大礼就先从你开始吧!”   顿时,赵有恭哭丧着脸,他又看了看岳飞等人,见他们连忙撇过头,这让他怒火中烧,暗骂这些人不讲义气,却又看着赵构脸上地笑容,他就知道接下来没什么好事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操练   “传我命令,你们所有人全部都到校场上集合!”赵构厉声喝道,众人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前往校场集合。   士兵们看着大帅带领着先锋、偏将、副将等人全部往校场上走去,他们也非常好奇,却被赵构勒令让他们好生休息。若是休息不够了,那就去操练。经过连番大战,好不容易得到休整,他们哪里愿意操练,也就各自散去了。   一连数十人全部来到了校场上,有些胆大的士兵更是偷偷地看着。只见赵构看着他们,淡淡的说道:“平日里你们都是冲锋陷阵的大将,有些更是常年带领大军南征北战,正好今日我作为主帅,也来操练一下你们。”   赵有恭急忙说道:“九弟,我看还是免了吧!毕竟,我们都是一军之帅,要是被士兵们看见了,有失体面。”   众人连忙附和,他们有很多喷不知情,不过看见赵构似笑非笑地模样,料想不是什么好事。其中,高宠时亲身体验过的,故而他反对最厉害,而赵有恭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愿意当众下不来台。   赵构坚决地摇头,道:“你们都是一方将领,也是我信得过的人。但是,辽军兵力不容小觑,此次攻打蔚州折损上万人,这便是血一般的教训。”   “若是接下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我军就算攻下燕云十六州,也会损失惨重。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有我来操练一下,也算是提升你们的战斗力。”   顿时,赵有恭、高宠二人哭丧着脸,二人面面相觑,暗暗的骂道:“公报私仇,借机攻击,真是太贼了!”   他们谋算了赵构,却被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弄的哑口无言,表面上是为了他们好,实际上是公报私仇,让他们有口难言。   岳飞、韩世忠、刘光世身为此次的将领,责无旁贷,赵构提及此事,他们三人都沉默了,暗暗的拽着拳头,接着说道:“还请大帅指点!”   “糟了!”高宠见他们三人支持赵构,这下真的覆水难收了,尤其是他们三人的神色与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完全中了赵构的圈套。   即便是高宠前去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话说出口了,要想收回根本不可能,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既然你们三人如此同仇敌忾,又有这样的上进心,那么你们三个先来吧!”赵构顺着他们三人的话,笑眯眯的说道。   刘光世、韩世忠、岳飞三人果然走了出来,他们朝着赵构方向走去,而高宠却在他们耳边低声细语:“全力以赴,自求多福!”   他们三人木讷地看着高宠,不明所以。直到他们走到校场中央,赵构又命他们脱了盔甲,至于手中兵器由他们自行处理。   “你们三人全力以赴地来攻击我,要是有任何的留手,或是不尽全力,那么你们就看着办。”   赵构郑重其事地说道:“若是你们不出全力,那么到时候能不能出去见人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韩世忠大惊,“大帅,莫不是‘操练’就是与大帅对练?”   “不错,就是跟我对练!”赵构活动着身子,喃喃自语:“近日来,我都许久未曾活动过了,正好自己也锻炼一下。”   岳飞疑惑道:“大帅不是之前就上阵杀敌了?”   “哦,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赵构斜看着岳飞,目光有些严厉。   岳飞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直接说了初次大战时,正是赵构带领的大军进攻的,怎么能说没锻炼呢!   赵有恭拍着额头,为岳飞接下来的遭遇感到同情,咕哝一声:“平日里也没这么木讷,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卢俊义等人也是同样的感觉,赵构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没想到岳飞直接道破,这下不是明摆着给了赵构借口吗?   “二位兄弟,你们还是尽全力,不然等会出手的机会都没了!”岳飞见赵构说真的,他连忙低声说道。   韩世忠狐疑地看着岳飞,道:“大帅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等会你知道了!”岳飞来不及多说,因为赵构正在一步步的向他们走来。   韩世忠、刘光世二人还是有些不相信,以他们三人之力居然还不过赵构,这要是传出去,谁也不信。   说时迟,那时快!   赵构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下手不留情,待他攻来时,韩世忠、刘光世二人傻了,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行动。当他们回过神来,赵构已经在他面前了。   岳飞见赵构呼啸而至,他连忙使出全力挡住了赵构,让他避了过去,而他们二人也回过神来,卯足了劲与赵构对战起来。   赵构闲庭若步,毫不费力,而他也重点照顾岳飞,逼得他节节败退,愣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岳飞等人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不参与了。现在他们三人就像猴子似的,任由赵构戏耍。   赵构见他们抵挡不住了,又让高宠也跟着上来了。此时,高宠哪里有半点马虎,使出浑身解数,势要争夺一点面子回来。   即便是高宠上来了,四人合力,还是没给赵构造成多大的压力,仍然游刃有余,最后赵有恭也出来了,加入其中。   战斗持续了半刻钟,赵构气息丝毫未乱,他们五人却是气喘吁吁,尤其是岳飞更是被赵构打肿了双眼,一双眼睛淤青一片。   卢俊义、牛皋、李逵等人全部上来了,除了身上有伤的几人外,其他人都上了。即便是人数众多,赵构身法太快了,仍然游刃有余。   众人全部都上了,赵构的气息也有些喘了,不过他以一人之力,单挑数十人,这样的场景让那些胆大的士兵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卢俊义、岳飞、林冲等人与赵构都师出同门,可是他们与赵构的武功差距太大了。现在的赵构看上去根本不是人,哪有正常人遭受这么多人围攻而不败的。   赵构除了几次正面应对外,其它时候都是选择避开,也让他提力充沛,没多大影响,而其他人都是在进攻,故而此消彼长。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赵构也算是彻底热身结束,开始真正的回击,他选择逐一突破,由于他身形较快,只要是他的一击,基本上没人扛得住,直接倒地不起。   这场特殊的操练前后一个时辰,以赵构一人站着,其他人都倒下结束。   第五百三十六章 猛虎出笼   “变态!”   “公报私仇!”   “根本不是人,莫非是妖怪?”   …………   众人哭丧着脸,低下头默默地想着,每个人的想法殊途同归,都是数落着赵构的不是。但是,他们不敢说出口,要是被赵构听见了,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现在他们所有人一起攻击赵构,从未留手,要是真的硬碰硬,必定是赵构输了。毕竟,他的武功虽高,也耐不住几十人的攻击,而且还是一等一的高手。因此,他选择避开众人的攻势,又用身形迅速的优势,将被动化为主动,将不利化为有利,最后的结果是逐一击破,让他们人人都留下印记。   赵构也不会真的出全力,要了他们的性命,或是半条命之类,而是好好地操练他们一下。因此,赵构每次出手分寸都拿捏的很到位,任何人受到他的一击便倒地不起,却没有留下什么重伤,唯一的伤害便是脸部。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赵构却专门对着他们的脸,给他们不同程度上的攻击,有些则是打在眼睛处,成为可爱的‘熊猫’,有些则打在面部肌肉上,立马青一块,成为‘青面将军’。因此,他们从校场上回来时,众人都是捂着脸,快速的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待面部淤青削弱些再出现。   可是他们小觑了赵构的力道,一连两天都没有任何的消肿,还被赵构强迫的让他们出来带兵训练,故而他们窘态全部都被麾下的士兵看见。顿时,整个大营内哄堂一笑,笑声不断。   “大帅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们有伤在身,还让我们出来操练,这下好了,都被看笑话了!”   众人心里抱怨不已,奈何赵构的武功比他们强大太多了。即便是心里有些怨愤,仍然吞回肚子,敢怒不敢言。他们可不想再来一次这样的‘操练’,颜面尽失不说,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也荡然无存。   于是,众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约而同的加重了训练项目。大军操练更加勤快了,韩世忠、岳飞等人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正好借着操练大军的名义,也来好好地整治一下。   顿时,全军上下随处可见士兵们呐喊声,还有整齐划一的齐步声,还有兵器挥舞的生意,甚至还有一些士兵被带到了山脚下,让他们练习攀爬之术。最后,赵构更是提出来了让他们各自比试一番,这更让将士们加大了训练力度,各个激情澎湃。   日前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遗忘,他们的心全部投入到训练之中。此次训练力度不断加大,甚至有些项目是赵构自行添加上去的,而韩世忠、岳飞等人都未曾见过。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卢俊义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军师吴用也是一脸的懵逼状态,他们不知道赵构是哪里想到的这样的训练方法。赵构将后世走正步融入到宋军之中,尤其是那别扭的姿势他们有些不习惯,不过后来也渐渐的习惯了。   接着,赵构又将一些体能训练的项目也放了进去,众人也渐渐的习惯了,甚至还搞起了比赛。当然,不可能一个接着一个得来,而是从各自的军中选取拔尖的士兵,再来进行决赛,甚至赵构还提出,要是拔得头筹,便有赏赐,这下彻底点燃了将士们的心,各个争先恐后。   另外,赵构又选择出一支三百人的士兵,将他们放入山林之中,锤炼他们的意志,还有他们的生存能力,这支军队也重新划分出来,他们的将军是高宠,归于他的管辖,也可以说是一支尖兵。   大军在蔚州城整整休整二十余天,赵构又下达新的命令,那便是进攻新州、武州二地。   赵构将大军一分为二,一支大军由宋江、卢俊义率领,另外一支大军则由韩世忠、刘光世率领,而麾下的将领也分至两军,唯有高宠、赵有恭二人及其麾下士兵留守在赵构身旁,其他人全部派了出去。   此次攻打两州,赵构没有亲自前往。通过二十余天的休整,众将士心中的热情被点燃,身体得到良好的休息,精神也调整过来。此时的宋军就像是一头从牢笼中放出来的老虎,见人就咬,谁敢阻挡他们的去路,一律灭了。   赵构通过这二十天的训练,不断地锤炼他们的意志,同时也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甚至有些士兵主动要求出战。因为赵构知道他们心中的火气唯有进行一场大战,才能平息下来。   因此,赵构才将攻打时间定在这个时候,也就是让宋军气势如虹,锐不可当。无论是任何人敢阻拦宋军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脚步,都将他杀了。哪怕那人是契丹位高权重,也不曾入得了赵构的眼睛。   大军分别选择不同的路线,攻击不同的城池,而宋江、卢俊义二人率领着梁山军集合众人之力,攻打新州;韩世忠、刘光世二人率领着岳飞、刘琦等将领攻打武州城。   宋江、卢俊义等人率领两万大军,直逼新州城,而新州城守将见宋军气势汹汹地杀来,他整个人都懵了,还没有正式开打,便心生怯懦,已经落了下风。宋江、卢俊义等人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正好率领大军前来,众人毫不留情的大开杀戒,只要不愿意投降的辽兵,一律杀之,最后新州守将被吓破了胆,一命呜呼了。   紧随着宋江、卢俊义等人的取胜,韩世忠、刘光世等人合力进攻武州城,也是快若闪电。由于岳飞被赵构重点照顾的对象,使得他更加奋发图强,愣是将自己的枪法提高了一个档次,现今已经进入大宋前五的行列。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愣是争先抢后的议论着谁逮住武州守将才是胜利,故而众人纷纷开始追剿武州守将,一面拦截他逃跑的路线,最后被宋军斩首于马下,这让众人更是兴高采烈。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宋军又攻下了两个州,这让上京中居住的天祚帝吓坏了胆子。若非群臣不断地给予建议,又安抚,早已被眼下的局势吓愣住了。但是,辽天祚帝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没想到小小的赵构居然成为大军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现在的宋军无可匹敌,敌人望风而逃,他们在这段时间造成的杀戮,鲜血早已与大地融为一体。可以说,此时的宋军正是热情高涨的时候,也是他们禁止战斗的后,再次出来便定是猛虎出笼,让人难以忘怀。   :,,!! 第五百三十七章 缙阳军   宋军双管齐下,攻下武州、新州后,赵构没有让他们来得及休整,趁着这股气势再次发兵攻打儒州。大军开拔,再次向东而行,新州、武州两路大军夹击儒州。   儒州统辖之地只有一个缙山县,五千户人家,共计两万余人。原本儒州隶属于妫州统辖妫川县的一个地方,在唐天宝年间分割形成独立的州。后来,归属于辽的版图。   但是,关中的地理位置尤其重要,而儒州对于辽而言也不怎么重要,却也不能忽视,故而辽在儒州设置缙阳军,有一万余人的兵力留守此地。若是没有战事,这一万余人足够镇守儒州。   现如今,宋军再次袭来,这一万人的兵力在宋军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将军,宋军接二连三的攻下城池,气势如虹。现如今,前方探子来报,宋军正在兵分两路朝我们攻来。以我军的兵力,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抗衡,属下以为还是向关中请求援兵方可。”   缙阳军守将乃是萧蒲打,原本是文官,后来弃文从武,皆因辽金两国战事不断,未免大辽遭厄运,毅然决然地投身于军队。由于他的曾祖父萧继先是大辽最鼎盛时期的辽太后的堂弟,使得他在军中职位扶摇直上,这与他本身的能力有关,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家世显赫。   萧蒲打本来在上京、中京等地与金兵大战,后来他作战指挥得当,取得不少胜利,故而得到辽国皇帝的赏识,又因为燕云十六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便派他前往儒州成为缙阳军统帅。   明面上是从兵荒马乱的前线升迁至儒州成为一军主帅,实际上是将他调离京师,调离前线成为三军统帅的职位,也就扼杀了他进一步掌管军权的道路。虽说萧蒲打军事才能杰出,领兵作战胜多败少,奈何他遭到辽国皇帝的忌讳,担心再出一个萧太后。   那个时候辽天祚帝还只是太子,并未登基为帝,他的父皇知道这个太子的秉性,根本压不住萧蒲打的势力。但是,他没有将萧蒲打斩杀,而是将他贬到儒州去,无非是念及他的家世,有些顾忌。   萧蒲打自知功高震主,招惹皇帝的忌讳,故而才有这样的下场。即便他有些愤怒,却不是自己的遭遇,而是前方战事吃紧,却始终无法奔赴前线共抗金兵,留在儒州什么也做不了,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赵构率领的宋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接二连三的攻下数座城池,萧蒲打也听闻赵构的名声。顿时,他许久未曾有过一较高下的想法突兀的出现了,他知道赵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元帅,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与他打上一仗。   “关中地区位置太重要了,要是关中地区调兵前来,万一有敌军出现,到时候损失三关更加不利。如今,宋军气势汹汹的杀来,我军士气大跌,急需要一次胜利才能振作起来。”   萧蒲打皱着眉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女真人与我们积怨已久的仇恨让他们彻底爆发,以致于发生大大小小数百次战役,每次都是我军败阵。即便是胜利了,也是惨胜,要是我军再不取得一次胜利鼓舞军心,那么大辽就真的完了,难以抵挡住宋、金联军,势必成为他人眼中的盘中餐。”   “传我命令,所有将士即日起做好战斗的准备;另外,命令探子探查清楚宋军的行军路线,得到消息后,立即回报。”   “遵命!”众将士猛地站起身来,躬身答应下来,然后出了大帅府。   萧蒲打看着地形图,还有面前的推演沙盘,他将宋军的兵力全部标记好,接下来就是等待探子得到的最新消息。虽说只有兵力一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从此地通过,就算攻下儒州,还要看他答应不答应。   “广平郡王赵构,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居然有这样的风采,要是没有亲眼看见你,就这么败了,那如何说得过得去?……”   萧蒲打喃喃自语的看着手中有关于赵构的战报,这些都是探子得到的,还有在大宋的辽人探子一起传来的情况,而他从不将韩世忠、刘光世,乃至宋江、卢俊义等人都不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一人,那便是赵构。   此次攻打儒州,赵构也没有随行,依然在蔚州城中。现在他却在命令大军帮助当地的百姓收割粮食,唯有尽快的收集粮食才行,这是为了不久以后的入冬做准备。   赵构又奏报于朝廷,请求皇上送来军需物资,其中包含了冬天穿的棉袄、箭矢、弩弓等武器。宋徽宗接到战报后,立即传旨,让兵部、户部、工部等着手准备,尽快将所需的一切全部准备好。   可是,大宋的国库要是真的按照赵构奏请的那样,少数也得三百万两才行,也就需要拿出将近三分之一的钱财出来。如果大宋境内在发生灾害等,就真的相形见绌了。   正因如此,朝中有些大臣持反对态度,而有一部分大臣也赞成,还有一部分则是中立。但是,宋徽宗不像以前,他下定决心务必拿下燕云十六州,故而他传旨必须做到,免除大军的后顾之忧。   与此同时,赵构也接到情报,将萧蒲打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看见传回来的情报上评价,他觉得萧蒲打此人确实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元帅,更像是军师,计谋层出不穷,要说战斗力却不是很强大,可是他懂得运用策略,屡屡成功。   根据情报来看,萧蒲打是难得一见的帅才之人。当初,他知道儒州只有一个县,而且一个县设置一支军队,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了,这让他有些奇怪,待他一查才知道缙阳军战斗力惊人,一大半是汉人,还有一部分是辽人。   其中担任将领、先锋等职务的大部分是汉人,辽人寥寥无几。再一查才知道萧蒲打可以说是汉人后裔,所以他不像其它的辽军将军对汉人很是鄙夷,或是有成见,这样一来反倒是缙阳军内大部分是汉人存在。   于是,赵构立即传令,叮嘱宋江、韩世忠等人,攻打儒州必定要小心至上。另外,他也交代了,过些日子便会与大军汇合。虽说宋军没有主帅,主帅在后方,不过对于宋军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第五百三十八章 首尝失利   “萧蒲打真的如此厉害?”赵有恭诧异地看着赵构,又看了手中的情报,他觉得这是在危言耸听。如果真的那么厉害,怎么会留在缙山县,成为缙阳军的统帅。   纵然缙阳军战斗力高,不过也只有一万余人左右,要是真的遇到势均力敌的大军,孰胜孰败尚未可知。并且,要是真的如此厉害,为何不让他前往前线,与金兵大战。   赵有恭可以想象得到,要是萧蒲打真的如此厉害,有他的加入,势必与金兵斗得个旗鼓相当。如此一来,就可以拖延时间,不像现在这样辽军败多胜少,节节败退,城池都被金兵收入囊中。   赵构沉思片刻,道:“根据情报来说,此人确有真才实学,唯一的缺点便是他的家世!”   高宠不解的问道:“他的家世显赫,如何成为他的缺点了?”   赵有恭也觉得诧异,萧蒲打身份显赫,他曾祖父是辽太后的堂弟,他的曾祖父更是常胜将军,从无败绩,声名显赫。再看他的经历,也是胜多败少,哪怕是金兵在他面前都讨不了好处,怎么成为缺点了呢?   “因为他是汉人!”赵构笑眯眯地说道,“汉人又有能力,更是将帅之才,就连金兵都讨不得好,可见此人真的是有才之人。但是,越是有才越是遭到嫉妒,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自己功绩强过他的辽人将领,还有辽天祚帝亦是昏庸之君,他如何能让一个汉人功高震主,故而将他调离前线,反而留在缙山县,这也导致辽金大战时,辽越来越被动的局面。”   赵有恭、高宠二人纷纷点头,他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如果萧蒲打是辽人,那么结果就会不一样,或许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成为北院大王都有可能。   赵构又接着说道:“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儒州来会会这个萧蒲打,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有恭、高宠点点头答应,最后赵构又将这里的事情安顿好,然后便整理行装。此次,他们没有带任何兵马,三人轻装上路,速度快上许多。   与此同时,韩世忠、刘光世、卢俊义等人聚集一堂,他们已经率领大军汇合在一处,正在商议军务。   “大帅传令,让我们务必小心为上,万万不可独自行动,还有儒州守将萧蒲打也不是泛泛之辈,叮嘱我等一定要谨慎而行!”吴用将赵构来的信拆开,将其中的意思告诉于大家。   李逵不以为然的大笑道:“大帅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军接二连三的遇到辽军抵御,却从未给予我们真正的压力,一路上我们势如破竹,连续攻下六个州了,也不见辽人有过增援。”   “即便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根本就不必担心他们会有什么方法。无论是兵力,还是战斗力,都是我军强过宋军。以我看来,那个什么萧蒲打的不足为虑,大帅这是太小心谨慎了。”   牛皋也赞同道:“我赞成李逵兄的说法,我军士气正浓,理应乘胜追击,岂可畏惧于辽军。再说了,龟缩不出兵攻打,那也不是老子的风格,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才是。”   韩世忠沉声道:“既然大帅亲自传令,想必萧蒲打此人有些本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若是真的落入陷阱,到时候就真的得不偿失了。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们还是要注意的。”   吴用也赞同的说道:“韩将军所言极是,大帅甚少在我等攻打城池时,给予军令等,这都是没有的事情。这次我们攻打缙阳军,大帅的信便传来了,还有萧蒲打的生平事迹,我等不得不防才是。”   宋江、卢俊义二人却是沉默不语,一直看着手中的情报,他们看得越久,眉头皱的越紧。因为这上面的情报要是真的话,那么萧蒲打此人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这让他们愁容满面,面色有些凝重。   岳飞看了他们一眼,出声问道:“二位将军有何看法?”   卢俊义率先开口,道:“若是这上面的情报是真的,那么萧蒲打还是小心应付才行。若是假的,我们也得注意才是。既然是大帅传来的命令,让我们等候他前来再说,那就等等也无妨,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宋江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此人不好对付。日前我们攻打新州、武州时,遇到的阻力微乎及微。一来是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二来是我军的士气高涨,战斗力强大,而缙阳军历来都是非常有名的,还需要继续观察才行。”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大军不再进攻儒州,而是原地安营扎寨,等待赵构等人的前来,再做行动。   话分两头,在另外一边阵营,也就是缙阳军中,萧蒲打与一干人等正在商议。此时,探子已经将战报传回来了,上面清楚地写道,宋军按兵不动,原地安营扎寨,像是再等什么。   “传我命令,点齐兵马,咱们给予宋军一个大大的‘礼物’!”萧蒲打仔细研究了宋军驻扎的地方,又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环境,猛地开口道:“宋军给予我们那么大礼,这次就给他们一点点回礼,让他们也尝一下我们缙阳军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于是,萧蒲打穿戴战甲,戴好头盔走出大营,然后来到大军,点齐三千兵马,然后又吩咐身旁的四位副将、先锋,让他们随同自己一起出发。并且,他又将三千兵马分成三个部分,分阶段攻击。   萧蒲打自己带领一千人马,又吩咐副将分成两路,两两一组,然后带领一千兵马。他没有让所有人都攻击宋军,而是自己带领一千人给予他们一个回礼,然后又让另外的两支队伍埋伏在退守的道路两边,再伺机而动。   夜幕降临后,北方地区的阳光早早便落下了,四周的崇山峻岭让阳光无法照射,故而没有阳光的时间比平原地方要早很多。并且,晚上的山风也比较凉,甚至还要穿厚实才行。   萧蒲打带领一千人,悄悄地摸到了宋军驻扎的地方,看见大营内有巡逻士兵,还有篝火、烛光等。他立即传令让众人隐藏起来,再过些时辰出发。山风吹拂而来,带动了四周的大树摇曳而起,有些树叶更是随风而舞动。   萧蒲打等的便是这股山风,他常年生活在儒州,哪里有风,哪里可以隐藏,哪里可以伏击等都摸得比谁清楚。借着这股山风带动的树木摇晃声,掩盖住了他们的脚步声。   虽然有山风掩盖,他们还是要蹑手蹑脚的前行方可,否则被发现那就前功尽弃了。他们一行人距离大营不过一千米远,他们的身子借着树木隐藏起来;接着,他们再悄悄地向前摸进了,直到距离有两百米了,然后他们又从背上箭壶中取出箭矢,又拉起弩弓,将箭矢搭上,随时准备发射。   两百米的距离,一般的箭矢无法射出这么远,他们借助了风的力量,使得距离扩大。不过,萧蒲打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再次向前摸进了一点距离,正好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然后然后他一声令下,立即一阵箭雨从空中飞速而下,直接射中火炉。   顿时,火炉被箭矢击中,火光四溅,而营帐也遭受到牵连,直接焚烧起来。   “敌袭!敌袭!敌袭!……”   宋军大营一阵慌忙,他们立即扑火,而韩世忠、宋江等人也纷纷走出营帐,映入眼帘的是火光连天的大营。他们立即展开行动,指挥大军,一方面扑灭大火,另一方面派人前去迎敌。   “撤退!”萧蒲打见宋军立即行动了,急忙下令,然后他们又有条不紊的撤退着。   “贼人休走,看俺来收拾你!”黑旋风李逵带领一支队伍前去迎敌,正好看见萧蒲打等人撤退,想也不想连忙追了上去。   “铁牛,回来!”   宋江见李逵气冲冲地追了出去,暗道不好,‘穷寇莫追’的道理都懂,而李逵正在气头上,哪里想的了那么多,想也不想的就追了出去,他担心敌军会有埋伏。如果没有丝毫准备,根本不可能前来偷袭。   “王、牛二位将军,立即将铁牛追回来!”宋江让王贵、牛皋二人带领军队前去追李逵回来,他们二人立即追了上去,奈何李逵追的太快了,根本就不见踪影,只能快马加鞭再次向前奔去。   “将军,宋军追上来了!”   “追上来才好!”萧蒲打笑眯眯的说道,“你快快前去让他们准备一下,咱们给他一个大大的回礼。”   “领命!”   萧蒲打且战且退,给予李逵一种错觉,那就是快要擒住了。李逵追了许久,好不容易追上,岂能轻易地放过他们离去,也不愿多想,再次拍着马背追了上去,双手的斧头不断地挥舞着。   “怎么不跑了,你倒是跑啊!”李逵见萧蒲打等人不再逃跑了,反而站在那里不动。   萧蒲打气定神闲地笑道:“现在不是我要跑,而是你能不能逃走倒是个问题!”   李逵见他还嘴硬,正想前去好好地教训他们,没想到从四周的山峰传来不小的骚动声,待他们看清时,已经晚了。因为一堆石头从山头上滚落下来,直接砸中了他们。   顿时,跟随李逵追来的一千名士兵死伤惨重,纷纷倒在石头下,动弹不得。   纵然李逵身手不凡,也奈何不了巨大的石头,只能选择避让。但是,他还是被石头从身边擦身而过。萧蒲打又见他不停地闪避着,他又射出一支箭矢,直接命中李逵的胸口,要不是他错开了身子,怕是一命呜呼了。   正在这个为难时刻,王贵、牛皋率领士兵追上来了,他们一看这个情形,立即前去搭救。他们二人好不容易来到李逵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带上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萧蒲打仰天大笑起来,道:“烦请给我带个话,礼尚往来,这便是给你们大帅的回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顿时,辽军哄堂大笑起来,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李逵气得不行,要不是他身受重伤,必定还会再次杀了过去。王贵、牛皋二人也不管这些了,愣是带上李逵,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开此地。 第五百三十九章 惺惺相惜   “你大爷的!……有本事明刀明枪的干一场,来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李逵被王贵、牛皋拉着离开了,可他实在是气不过,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也不少,未曾吃过这样的亏。   不仅仅带过去的一千名士兵损失惨重,仅余下一百不到的人,而且还是仓皇而逃。身为先锋将领的李逵责无旁贷,要不是他穷追不舍,也不至于损兵折将过半以上。   “铁牛兄!”牛皋见李逵嘴里依旧骂个不停,出声制止他继续谩骂。即便是骂了再多,也没有办法挽回战死的兄弟们,只能让他闭嘴不言,接着说道:“此次损失九百余人,铁牛你还是想想该如何面对大帅的问责要紧。”   李逵被箭矢刺穿胸口,他怒气冲冲之下愣是将冷箭拔出来,使得鲜血从伤口处流淌下来,他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他被王贵、牛皋二人硬生生的带走,凭着一股坚韧的毅力强撑着,此刻已经昏死过去了。   牛皋喊了几声,见李逵没有答应,最后一看才知道事情严重了,更是快马加鞭的赶紧往回走。与此同时,萧蒲打的声音也传至他们的耳中,只觉有些刺耳,更是赤裸裸的打脸。   牛皋、王贵强忍心中怒火,马不停蹄的赶回大营。   经过大军齐心协力下,大火终于扑灭了,不过宋军大营居然被辽人袭击,这让他们有些愤怒,奇耻大辱。自从发兵攻打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这一次发生了,而且还亲身体验一下。   众人见有马蹄声,立即上前去,只见牛皋、王贵等人前来,还有昏死过去的李逵。接着,宋江立即传令让军医前来诊治,经过军医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后,将血止住了,又接着重新清理伤口,要知道中箭以后不及时清理,极有可能危及性命。   军医连忙处理好一下,终于舒了一口气,而李逵依然昏迷不醒,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泛白了。众人见李逵带出去的兵马只有不到一百人存活,而李逵自己也差点死去,这让经过一场大火的大营陷入一阵沉默,鸦雀无声。   “还是大帅有先见之明,此人不得不慎重待之!”军师吴用眉头紧皱,面色凝重的说道:“此战还是等待大帅前来,我们再商议如何进攻;另外,我们还要增派巡逻士兵,以免此类事情再来一次。”   由于李逵昏迷不醒,他们也不愿在此多留,至于责罚等事情,等李逵醒了再说。现在他们面对萧蒲打率领的一万大军才是重中之重,故而他们直接来到了大帐,共同商议此事。   宋江点点头,沉声道:“萧蒲打确有本事,自从我军出征以来,尚且未曾遇到过这类事情。我看就依照军师的意见,增派兵力,还有就是这些日子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还要拍探子前去打探消息才行。”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要知道这是他们出征以来首次尝到败绩,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尤其是这次被攻击的方法还是他们用过的。另外,王贵、牛皋又将萧蒲打最后的话语一并说了。   众人一愣,萧蒲打此举已经表明他的心意,那便是赵构,宋军主帅,他要亲眼见识一下,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宋军主帅并未跟随。因此,众人才明白辽军已经将自己等人情况摸清楚了,这就显得被动挨打了。   “大帅何时才会到?”   吴用沉声道:“大帅说这几日便动身,并未说明何时才会抵达。不过大帅应该也知道此人的厉害之处,正想要会一会他。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大帅应该在明日便会动身,估计三四天便会到。”   于是,卢俊义、宋江、韩世忠等人立即下令,吩咐大军这几日按兵不动,留心观察辽军一举一动。如果赵构前来了,他们却什么事都做不了,那就显得自己等人也太无用了。   此外,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一遍打探消息,一遍想办法如何对付萧蒲打率领的缙阳军。之前他们大意轻敌,经过这次教训他们已经受教了,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禀报将军,宋军加强防范了!”   萧蒲打微微一笑道:“这样才有意思,看样子宋军之中除了他们主帅以外,还有一些有头脑的人。若不是那两人前来阻挠,那个黑面将军必定死在我的手中,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原本布局的还没有完全用完,仅仅是第一关就让宋军撤退了,这让萧蒲打有些失望,他没有杀死宋军先锋、将军之人,死的不过是一些小兵小将。但是,另外的收获便是宋军战斗力的确不容小觑,还有宋军之中也有聪明之人,这样一来他也不敢再轻易的前去偷袭,这个计策只能使用一次,不可再用了。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注意点,打起精神,不可给予宋军有任何的可乘之机。”萧蒲打吩咐下去,那人恭敬地退下去后,又喃喃自语道:“再过些日子,宋军主帅也该到了,也好见上一见,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   萧蒲打首次将宋军击败的消息,很快周边的几个州都听闻了,这让愁云密布的辽军上下军心一振。   距离宋江被缙阳军偷袭的日子过去了两天,这一天赵构、赵有恭、高宠三人飞奔而来。   赵构等人进入大帐内,直奔主题,沉声道:“你们与缙阳军交战了,而且还败了,那你们觉得萧蒲打此人的情报是否属实?”   吴用点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赵构沉思片刻,他已经听到宋军被辽军打败了。虽说只是死了一千不到,不过这不是死了多少的问题,而是军队的士气,还有就是军心是否整齐。另外,他心中已经猜到萧蒲打此人不好对付,要不然又怎么会偷袭得手,还能全身而退,更是让李逵重伤。   现在听闻吴用的评价,又见众人沉默不语的神情,他已经笃定萧蒲打或许是征战契丹的最大障碍。如果萧蒲打有足够的兵力,怕是与自己等人真的交锋起来,也是两败俱伤。   李逵鲁莽行事,被赵构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李逵自知自己的过错,二话没说便被士兵拉了出去。赵构询问了李逵那日发生的事情,还有王贵、牛皋等人的话,从中可以看出萧蒲打是早有预谋,并未临时起意,可见他对此地地形十分熟悉。   于是,赵构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萧蒲打到底是何方神圣,而萧蒲打也想见见赵构。他们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赵构抵达宋军大营后,萧蒲打便派人送来战帖,说是明日在城外十里坡处相见,赵构欣然答允下来。 第五百四十章 把酒言欢   “没想到他倒是先行一步!”赵构看着手中的战帖,揶揄地笑了笑,他本意也是如此。   自从得知萧蒲打的情况后,赵构便想会会他。并且,萧蒲打夜袭宋营,这份胆识值得称道,还能全身而退,又伤了宋军一千余人不到,更是将李逵重伤,这份功绩也让他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萧蒲打也想见识一下赵构。只要是赵构亲自参与的大战,从未有过败绩,征战大辽,更是接二连三的取胜,而辽军只能夹着尾巴败走,无法阻挡赵构的步伐。   萧蒲打利用三千将士,尚未用足,只需两千兵力便让宋军吃了一个大亏,还有王贵等人退走时,萧蒲打的话语,这些都让赵构明白,他的目的是引出自己,也就是说他已经探查到自己不在营中。   想到此处,赵构立即联系到辽军的探子对此地地形很熟悉,要摸清楚自己等人的动向何其简单,他们充分运用先天的优势,使得宋军有些被动挨打。若想扭转局面,那就得让探子探查不到情况。   接着,赵构传令下去,命令巡逻士兵的范围扩大至三里,两两一组,每组五十人,然后又让大军分散驻扎,而大帅的营帐却在正中央,也就是直接面对缙山县。   可以说,赵构的此举虽然有些冒险,不过效果非常显著。果不其然,辽人探子只能撤到三里以外探查,而大军的其它消息却不得而知了。因为稍微靠近点,就会惊动四处的士兵,最后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宋军主帅还真是不容小觑啊!”萧蒲打听到探子回报,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这不是嘲讽的笑意,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声,因为他遇到了对手,真正的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欣喜。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萧蒲打笑道:“既然他们已经想到对策了,那么我们只能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宋军扩大巡逻范围,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军探子就在附近,要是再继续向前探查,势必引起宋军的注意,得不偿失。”   “如今之计只能顺其自然,暂时不要惊动宋军。另外,你传令下去,让探子们打起精神来。我们探查不到宋军的情况,那么宋军也不可能知道我军的情况,一切只能看各自的本事了。”   “对了,明日我与宋军主帅在十里坡相见,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前去即可,其他人就留在城中,不要轻易的外出。”   “将军,要是宋军出尔反尔,那该怎么办?”萧蒲打麾下将领有些担心,宋人背信弃义的事情已经做得不少了,所以他们才会担心,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萧蒲打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坚定地回道:“如果是其他人兴许会,而赵构此人不会!”   “为什么?”众人都愣住了,他们都不明白萧蒲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宋人不会出尔反尔的。   “因为我便是如此,那么我欣赏的对手,也不会是阴险小人。”萧蒲打自信满满的笑道,他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围剿,更不会使用什么狡诈的方法获胜,这不是他的本意。   在宋军大营内,也是遭遇到同样的情况,众人也都纷纷怀疑明日相约会面有阴谋,而赵构的回答,也与萧蒲打有些相似,他微笑道:“他不是那种奸诈小人,作为缙阳军的统帅,仅凭军事才能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高尚的品格,这便是他给我的感觉。”   接着,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一切都只能听从赵构的命令,赵有恭也要跟随一起去,明日随他一同出去。因为战帖上说好了,只有他们两人相见,也可以带兵前去,不过不能交战,只不过是彼此交谈,也可以说是一种谈判。   次日,赵构、萧蒲打二人都从各自的大营出发了!   至于宋江、卢俊义等人镇守大本营,以防敌人偷袭,岳飞、林冲等人则带领五千人的军队一路跟随。至于辽军那边,情况也是如此,他们都不放心两军主帅见面,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赵构、萧蒲打二人骑着马在十里坡相见了,二人没有剑拔弩张的场景,仿佛像是久违的朋友似的,相视一笑,又纷纷下马,这让众人都呆住了,还以为是要开打,没想到居然是席地而坐,二人仰天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顿时,众人都懵圈了!   跟随着萧蒲打身边的副将亦是他的堂弟,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领,他与赵有恭二人眼睛都瞪直了,愣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毕竟,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是生平仅见。   二人分属不同的阵营,可以说是生死敌对的身份,怎么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况,让他们都觉得赵构、萧蒲打二人不像是敌人,更像是朋友,还是那种知己似的,这让把众人都搞糊涂了,看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闻名遐迩的宋军大帅居然如此年轻,当真是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啊!”萧蒲打看见赵构的第一眼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赵构如此年轻,一直传闻中的宋军主帅,居然比自己小了很多,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深深地敬佩着。   赵构也是笑道:“萧将军也不差,首次让我军折损,还能全身而退,你可以算是首位了。只不过萧将军倒是老当益壮,愈战愈勇,姜还是老的辣啊!”   萧蒲打哈哈大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说的真对!”   萧蒲打也不生气,也不恼,反而欣然接受。因为他听得出来,这是赵构的赞美。因为赵构看见他第一眼才知道,萧蒲打已经年过三旬,快要迈入四旬了,也可以说真正的沙场老将了。   接着,赵构、萧蒲打都吩咐下去,让他们将东西带上来。赵有恭取来的是一坛美酒,萧正明则取来的一壶马奶酒。并且,赵有恭、萧正明二人也一并坐了下来。   “此乃我朝的美酒,乃是皇上御赐的美酒,萧将军可否品尝一番!”   萧蒲打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我这里也有皇上御赐的美酒,只不过我们辽人喝得都是马奶酒,不知大帅可否品鉴一下如何?”   赵构欣然答应下来,他们二人将彼此的美酒全部交换,而赵有恭、萧正明也加入其中。赵构、赵有恭喝得是马奶酒,萧蒲打、萧正明喝的是御酒。这便是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想法,根本没有商量,而在众人眼里就像是商量似的,居然都带上酒,就像是欢聚似的,直接在战场上把酒言欢,当真是奇也怪也! 第五百四十一章 斗智斗勇   “喝了这碗酒,咱们就在沙场上见了!”萧蒲打嗝了一口酒,叹息一声:“如果我们不是各为其主,兴许会成为忘年交!”   “我想也是,以你萧将军的本事,必定受到重用!”赵构赞赏地点点头,肯定地回道:“萧将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说了!”萧蒲打打断赵构后面的话,郑重地说道:“大帅的心意,我萧某心领了,我不能违背祖制。”   赵构惋惜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赵某也不愿强人所难!来,咱们再喝一杯,喝完了之后,明日便在沙场上再见了,那个时候便是敌人!”   “好!”萧蒲打开怀大笑地说道,然后又与赵构对饮起来。   其实,赵构是想劝说萧蒲打放弃继续为辽效命,也就是投降。但是,萧蒲打有自己的坚持,哪怕是战死也不愿投降。   赵构尊重萧蒲打的选择,他能理解他的坚持。虽说萧蒲打是汉人身份,奈何他深受皇恩,祖上三代都是为大辽效忠。即便现在遭受贬低,也不过是无可奈何,他能理解萧蒲打的坚持。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不是敌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把酒言欢,又相互欣赏。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不是朝夕相处的才是好友,而是仅仅从各自的事迹中发现彼此的本领,又惺惺相惜,未曾相见却又如同知己,这便是找到对手的感叹,还有喜悦与欣喜。   喝完酒之后,赵构、萧蒲打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然后摔碎酒碗,转身离去。   众人都傻住了,他们都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众人都各自回到大营,才相信这是真的。   “大帅,你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赵构,着实想不通,怎么还能这样对战,要不是都知道他们首次见面,还以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赵构微笑的说道:“就是你们看见的那样,就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啥意思?”   “因为萧蒲打此人有这个资格,仅凭他夜袭我军大营,还能全身而退,麾下无一人死亡,就连受伤的都没有,可见此人军事才能非常卓越,理应受到尊重。”   赵构叹息一声:“若是他能为大宋效命,我军又是如虎添翼啊!只可惜他有他的坚持,无可奈何!”   “郭将军,你们二位也是燕云十六州的守将,可曾听闻过他的事情,还有他的缺点又是什么?”   郭志民点点头,道:“萧蒲打此人在燕云十六州守将里,可以说是最出名又是最神秘的,他地事迹我们都听闻过,却从未见到此人。”   “根据我们之间流传的消息,说他从不住帅府,与将士们同吃同住,而大帅府也不过是办公的地方。因此,他也受到士兵们的敬重,只要他一声令下,无人敢反对。”   吴用皱着眉头道:“这么说此人无懈可击了?”   “但是我听说,辽国皇帝对他不是很信任,屡次打压。即便是立功了,也没有他的份。”郭志全接着说道,“如果是缺点的话,只有这个了,其它的就真的没了。”   赵构叹息一声:“那就用‘反间计’。”   说实话,赵构真的不想让这样的人才白白死去,不过他不愿意归顺,那就只能如此做了。毕竟,收复十六州才是最重要的。   次日,宋、辽两军都摆好阵势,赵构、萧蒲打二人作为主帅,二人都披甲上阵了。   萧蒲打兵力一万,骑兵占据一半,又有弓箭手、步兵等,摆出“车悬阵”,此阵法便是一种骑兵阵,军队排成不互相推挤的多列,也可以说是车轮战法,只要前方抵抗不住,立即撤退,后方再向前,以此类推,不仅战斗力极强,还能让骑兵有良好的休息时间,可以说非常实用。   赵构立即摆出“锋矢阵”,此阵法就是将大军摆成l全箭状的样子,也就是说这是攻击之阵。最中间的位置是主帅,也就是最前面,而旁边则是战斗力极高的勇将,如:高宠、岳飞、韩世忠、卢俊义等人。   由于最前面的部队非常密集,所以这个阵法是突击阵型,而且效果是最好的。因为萧蒲打兵力有限,摆出的阵法可以说是防守的,而赵构兵力较多,那便发挥长处,全力突击辽军。   此阵唯一的缺点便是防守较弱,可以说没什么防守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进攻,再进攻。   “杀!”   “一对迎击!”   赵构一声令下,下令进攻,萧蒲打立即让人前去迎敌。大战一触即发,众人摩拳擦掌的攻打起来,一边又快速的防守。   高宠等人打头阵,他们是勇猛地将领,哪怕是骑兵穿着厚重的铠甲,依旧抵挡不住高宠等人的攻势,二高宠的力量太强大了,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二队上,一对退!”萧蒲打站在战车上,看见一对快要被攻破了,他连忙挥舞手中的战旗,发出信号。   可是,二队依旧难以抵挡高宠的力量,最后萧蒲打直接变阵,又挥舞手中的战旗,然后阵势变了,化为“方形阵”,留出一个缺口,放任宋军进来,然后又将缺口围住,形成包围之势。   赵构见众人被围攻,立即挥舞战旗,也开始变阵,化为“雁行阵”,犹如大雁一样,既可以防守,又可以进攻。   两军杀的昏天黑地,鲜血直流洒落在大地上,厮杀声,马蹄声,闷哼声,而宋军变阵之后,辽军优势又化为乌有,回到原地。   接着,萧蒲打鸣金收兵,撤退也没有慌乱,摆出“一字长蛇阵”,有条不紊地撤退了。   赵构并未派兵追击,也是鸣金收兵。首场战役,两军斗得旗鼓相当。由于辽军骑兵较多,宋军骑兵较少,步兵较多,使得宋军死亡人数比之辽军要多了一千余人。   接下来,宋、辽两军再次大战起来,又是相同的结果。宋军摆出阵势,辽军就会摆出相对应的阵行,又接着外战斗中不断的换阵,使得两军都占不得半点便宜。   几次战役下来,宋军折损了五千余人,而辽军也死了两千余人。兵力上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这让辽军有些担心了。   如果是其他什么还好说点,唯一的便是辽军占了劣势,而萧蒲打也是急不可耐,他连续数次上奏,都没有半点回应,犹如石沉大海一样,这让他们非常苦恼,各个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反间计   连续几次大战,都是两败俱伤的场面。无论使用什么方法,彼此都能想到相应的对策,化解危机。这场战斗让萧蒲打、赵构二人的威名远近闻名,在辽萧蒲打也是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将军。   现在赵构能与萧蒲打打平,还能逼得萧蒲打发出救援信号,这已经是不可多得了。自此以后,赵构的威名在辽极负盛名。虽然未见其人,却闻其名。与此同时,宋军大营却是一阵惊叹。   经过数次大战,众人也见识到了萧蒲打的厉害之处。仅仅凭借手中一万人的兵力,就能让宋军数万大军停留在缙山县,还能斗得难分难解,这让众人很是钦佩。   直到此时,众人才算是真正见识到萧蒲打的厉害。   “辽军主帅用兵如此厉害,一万人的兵力就能与我军旗鼓相当,要是兵力相差不大,怕是我军难以取胜。”吴用赞叹一声,“虽说燕云十六州易守难攻,而他的本事也是不容忽视的,为今之计唯有将他除去方能前进,不然的话我军就只能留在此地了。”   卢俊义叹道:“以用兵之道当之无愧胜于我!”   众人心里默默的衡量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这几日大战的场景。无论是什么情况,萧蒲打都能化险为夷,尤其是赵构见招拆招,萧蒲打也是如此。任何大阵都能信手拈来,这些年来众人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也不在少数,可是有人有这样的本事,还真是从未遇到。   萧蒲打临阵应敌,不断地变化着大阵,可以说他战斗经验太丰富了,指挥大军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如果他们强攻也能攻破,不过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赵构不愿兄弟们白白牺牲,而且后面还有更加难过的关卡,不能在此地就折损太多将士,不然战斗力减弱,又如何继续攻打其它州。   赵构道:“军师,上京那边情况如何了?”   吴用沉声道:“大帅,派去上京那边的人已经回来了,是否见上一见?”   “让他进来!”赵构微微颔首道。   片刻后,一位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喊道:“,见过大帅及各位将军!”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赵构看见他如此脏兮兮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直接让他下去洗漱一下,换一身衣裳再来前来。毕竟,这个样子真的无法见人,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浑身臭烘烘的不说,简直就像是叫花子似的,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待那人换了一身衣裳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卢俊义、宋江、林冲等人都愣住了,就连吴用都傻了,他着实没想到派出去的探子居然会是燕青兄弟,这让众人欣喜若狂,又是惊讶不已。   “各位兄弟,近来可好!”燕青微微一笑,又与卢俊义等人打声招呼,接着说道:“大帅,任务完成了。”   赵构道:“燕青兄弟,事情顺利吗?”   “比想象中的还顺利!”燕青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原本赵构使用的是‘反间计’,这些人都无法抽身离开,赵构便立即让未曾回去的燕青出面处理这个事情。当初,燕青匆匆而来后,又匆匆的离去了,赵构是让他前往上京,为得是打探辽金战事的事情。   不曾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阴差阳错的派上用场了。于是,燕青接到赵构的命令后,立即着手开始准备。他在坊间将缙阳军守将萧蒲打与宋军主帅把酒言欢的事情暗中传了出去,然后又散布谣言,说是萧蒲打有谋反之心。   赵构料想萧蒲打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必定会派人前去请求救兵,故而赵构命令燕青如此说,为的就是阻止搬救兵,还能让辽天祚帝心生猜忌,渐渐地就会对萧蒲打失去信任,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得了,而是交给了天祚帝自己处理。   燕青早已进入上京城中,将这边的战况一五一十的禀报于赵构。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是取胜的必要原则。如果不知道前方战事,赵构就不会如此心急如焚的攻打燕云十六州,为得是在金国攻破辽之前拿下,才能万无一失。   燕青将消息散布出去后,而缙阳军中有人暗中传信回道上京,将萧蒲打与赵构会面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反倒是燕青自己都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下去。   接着,狗血的剧情出现了。   天祚帝接到密报后,雷霆大怒,朝中那些人更是看不得萧蒲打的好,纷纷恶意中伤,落井下石,说是萧蒲打与宋暗中勾结了,通敌卖国。若非有些大臣力保,那个时候天祚帝便已经传下旨意,直接将萧蒲打处死了。   但是,后面的情况燕青打听才知道,天祚帝一直对他心有疑虑,对萧蒲打很是不满。恰好此时,萧蒲打又请求天祚帝派兵增援,这可彻底点燃了天祚帝的怒火。   “如今,上京岌岌可危,中京已经失守了,前线战事吃紧。”天祚帝破口大骂道,“这个萧蒲打还真是忠君爱国啊!明明知道前线战事吃紧,还让朕派兵增援,莫不是等上京失守了,朕被女真人俘虏去了才甘心吗?”   “真是用心险恶,要是朕真的派兵增援,那么上京无兵可用了,到时候前线失守,直逼上京,那朕只能沦为阶下囚。只怕那个时候他会带着朕派出去的士兵,投奔于宋人!”   “如此之人,着实该杀!”天祚帝怒气冲冲的吼道,“传朕旨意,将萧蒲打就地格杀,由萧正明接掌缙阳军。”   “皇上,还请三思而行啊!”即便事情已经明了了,还是有大臣不相信萧蒲打会背叛大辽,恳求道:“萧将军南征北战十几年,立下赫赫战功,要是如此草率的处死,怕是军心打乱,到时候儒州危矣。再说了,萧正明将军的才能无法与萧蒲打相提并论,更别说他们是兄弟了,只怕这样适得其反啊!”   “爱卿说的是!”天祚帝赞同的点点头,那人还以为事情有转机了,没想到天祚帝瞬间变脸,杀气腾腾的传下旨意,“那便将萧正明一并处死,由副将接掌缙阳军!此事,朕心意已决,谁敢再求情,按同罪论处,一律杀无赦!”   顿时,朝野鸦雀无声,众人都沉默了!   那人却是无助的看着天祚帝,深深叹息一声,暗暗的想道:“大辽亡矣!自毁长城,又如何能安然度过这关,唉!……”   众人听闻燕青所言,全部都震惊了,他没想到天祚帝自毁长城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当真是昏庸无能之辈。此外,燕青也交代了,圣旨就在这几日内抵达儒州,而他便是在圣旨前赶回来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人亡城破   赵构使用‘反间计’让辽天祚帝与萧蒲打之间的矛盾升级,萧蒲打上奏请求援兵,奈何过去了数日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到天祚帝圣旨传来,萧蒲打才发现事情的真相。   只不过这个真相有些残酷,却又无可奈何。此时,萧蒲打再想说什么已经无用了,他也放弃了继续争辩的机会,束手就擒,更没有反抗。即便是缙阳军愤恨不平,萧蒲打依旧传令让大军守好缙山县,别给宋军有可乘之机。   “传圣旨,今日萧将军位极人臣,却不愿为朕考虑,前线战事吃紧,已经自顾不暇,如何派兵?朕又听闻萧将军与宋军主帅把酒言欢,俨如兄弟一般,让朕如何看待?”   “朕的颜面又置于何地?汝深受皇恩,却不思为国尽忠,却想着投奔于宋朝,此乃大逆不道之罪,该当诛杀九族。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未免滥杀无辜,汝身为缙阳军主帅,失职在前,又妄想背叛大辽,朕赐汝自裁谢罪!”   萧蒲打面不改色的躬身道:“臣接旨!”   “萧将军,这是皇上特命小人送来的,想必将军不陌生吧!”太监让随从送上了一柄利剑,这把剑乃是萧蒲打曾经使用的过,也是天祚帝赏赐后来又收回的宝剑,也是萧蒲打自裁用的剑。   “大帅,万万不可!”众将士纷纷高声喊道,甚至有些人与上京派来的使者对峙,就差点与他们发生斗殴了。现在只需要萧蒲打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什么都忘记,必定要将这些人全部留在缙山县。   “你们都住手!”萧蒲打怒斥道,“这样成何体统,此乃皇上的旨意,身为人臣自当遵从,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如果你们真的动手了,那又将我的名声置于何地,莫不是忘记了我还是大帅吗?”   “大帅!”众人纷纷转身看着萧蒲打,他们心里很是愤怒,这一切都是为了萧蒲打不值。   萧蒲打半生戎马,立下赫赫战功。即便是宋军数万大军,也与他们打成平手,双方也占不了半点便宜。但是,萧蒲打身为辽大帅,却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自己人手中,这让众将领很是悲愤,恨不得立即反了。   萧蒲打再次沉声道:“你们都住手,缙山还需要你们去守卫,不可给敌人有任何的机会。另外,作为兄弟们的将军,我传最后一道军令,不允许对特使有任何的不敬,你们要好生照看当地百姓。”   接着,萧蒲打又让萧正明随他一同进入帐内,他见特使前来,以及旨意便猜到了,自己的堂弟也难逃此劫。虽然圣旨上没有明说,不过天祚帝必定传来密旨,要不然的话他们看向萧正明时,亦是相同眼神,宛如自己等人是死人一样。   “正明,看样子我们难逃厄运了!”   萧正明愤怒地说道:“哥,真的听从皇上旨意吗?”   “必须遵从!”萧蒲打掷地有声地回道,“要是有丝毫不敬,不仅仅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名声,就连先祖等人的名声也毁于一旦。再说了,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一同被赐死,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猫腻存在。”   “莫不是宋军主帅?”萧正明想了想,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萧蒲打点点头,道:“宋军主帅当真是人才,在我这些年的战斗中,他是最足智多谋的。原本还以为能够继续对战,怕是没有机会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事情与他们有关。”   “卑鄙无耻!”身为将领理应在战场上分出胜负,居然使用这样的手段,这让萧正明很是悲愤。   “这是他们的计谋成功了,也可以说我败在他的手中!”萧蒲打微微一笑的说道,“战争本来就是这样残酷,这个方法不是我没有想过,只不过我们安放在宋的探子已经全部被除了。”   “可以说,想过却没有办法实现,还是枉然!但是,他们却做到了,我很是佩服!其实,皇上对我一直有猜忌之心,这个我比谁都清楚。只不过很少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个猜忌无限的放大了,这个后果只能自己承担了。”   “如果我死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万一,你要记得尽快隐藏起来,别出现了。记住,萧家的香火还要靠你延续,要是你没有做到,就算是死我也不能瞑目,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才行,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哥,这……”萧正明急切地说道。   萧蒲打千叮咛万嘱咐地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只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阴谋诡计上,着实可惜啊!……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待会你便快速离去,不可有任何事情。”   萧正明还想说什么,却被萧蒲打赶了出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往事重重,然后拔出利剑,自刎而死。那个时候,萧正明已经转身离去了,只不过他也没有逃脱,待他出帐后,立即被侍卫抓住,然后与萧蒲打一起上路了。   “你胜利了,我败了!”   这是萧蒲打最后脑海中想的话,他真的不甘心。只不过他从另外角度上来说,却是非常的欢喜,这场战事终于得到平息了。或许死亡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总比如坐针毡要好得多。   “大帅!”   随着萧蒲打的尸首被抬出来后,帐营外的将领无不双膝跪地,恭送萧蒲打的离去,有些哭得眼睛都红了,有些则是隐忍不发。随着萧蒲打的死讯传出去后,宋军已经开始大举进攻,没有任何的留情。   与此同时,赵构亲自率领大军前来攻打,失去了萧蒲打的作战指挥,无论是谁掌管缙阳军都无法做到行云流水,不仅仅脚步混乱了,就连阵型也都乱了,最后缙山县被宋军攻破了。   辽军的顶梁柱是萧蒲打,少了主帅的将领,辽军没有良好的阵型出击、迎敌,有的只是一个个战死沙场的队友倒在血泊中。最后,赵构传令让他们投降,放弃抵抗。   果不其然,萧蒲打的死点燃了他们的愤怒,又经过赵构率领大军围攻,使得他们战斗力降低了很多,有些干脆临阵倒戈,只因这次的事情让他们真的心寒了,一位兢兢业业的将领被说成有不臣之心,这让众人哑口无言,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过三关   萧蒲打死了,儒州也就是失守了,而投降的士兵却送上一份信,乃是萧蒲打绝笔信,信上写的是赵构亲启。赵构连忙拆开认真的看了一遍,才知道事情为何如此顺利。   其实,在特使前来时,萧蒲打便已经猜到了,这是宋军的谋略,他也没有说什么,欣然接受了。只不过担心的是那些跟随在身边南征北战的将领,故而他暗中传下命令,要是真的受不住了直接投降。   萧蒲打南征北战十几年,内心矛盾重重,尤其是一次次的受到打压,让他心里很是纠结,郁郁不得志。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那么就顺其自然,不必强求,也不想再争取什么,毅然决然的选择死亡。   赵构命人重新将萧蒲打安葬,然后休整一些时日,便决定发兵攻打三关,即居庸关、倒马关、紫荆关。   居庸关,是“天下九塞”之一,“太行八陉”之八,关城所在的峡谷,属太行余脉军都山地,西山夹峙,下有巨涧,悬崖峭壁,地形极为险要。   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至于,其它两关相对而言比较简单点,而居庸关地理位置极其特殊,这关也非常难过,在居庸关以东便是幽州。若想攻打幽州,三关必须过,否则无法继续向前。   “居庸关是三关之中最难攻破的,远可以攻,近可以守。如果三关攻破了,那么燕云十六州就会势在必得了。”   赵构沉声道:“若是三关难破,那么后面的战事更加艰难了。即便是金人背信弃义,违背承诺,也不必担心,居庸关才是真正的防线。”   “自古以来,在居庸关征战的将领数不胜数,战死的将领也不在少数。诸位兄弟,明日点起兵马,进攻居庸关。”   “如果居庸关被迫,不必逗留,一直南下,直取其它两关。但是,你们要切记,战事胜败重要,你们的性命也得重视,不可强战。因为过了这三关,后面的战事越来越艰难了,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吴用皱着眉头,道:“大帅,兄弟们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攻打的经验,要是真的急忙攻打,怕是凶多吉少。”   由于居庸关的位置很特殊,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就算是有树木等遮挡,还是难掩众人的身影。此外,要想攻打,必须占领居庸关,只因居庸关有长城,乃是秦汉时期用来抵御匈奴、鲜卑等北方游牧民族的攻击。   可以想象的到,居庸关防守力量必然不弱。至于攻击力量,也是不容小觑。如果贸然攻击,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刘光世接话道:“大帅,军师所言甚是!属下曾听父亲说起过,居庸关要想攻破,很难,要是贸然进攻,死伤惨重。”   赵构疑惑道:“你父亲曾经来过此地?”   刘光世点点头,道:“我父亲曾经到过居庸关,不过此处算是易守难攻,而他们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们击溃。当初,我父亲就曾衡量过,说是他无法攻破,可见打三关很难。”   赵构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许久!正因如此,我才让诸位兄弟齐聚此地!”   “大帅有何良策?”吴用连忙问道,他是军师,不过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了。毕竟,燕云十六州真的不熟悉,要是决策失误,那就损失惨重,着实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接下来,赵构将居庸关的地势详细地画出来,沙盘上也推演了数遍,他知道居庸关有长城,而长城城墙宽实且厚重,强攻必定不行,唯有突袭,而这个方法必须铤而走险。   赵构需要一批能够攀登悬崖峭壁的能手,让他们现行出发,绕到居庸关背面,然后放绳锁下来,让后面的士兵跟上,而主力军则从正面突袭进入居庸关,与辽兵对峙,要是没发现直接突击,要是发现那就吸引注意力,再由后面的人厮杀,这也是将损失减到最低的。   众人也觉得不错,接下来赵构又部署了进攻其它两关的计划。居庸关被攻,其它两关不可能坐视不理,定然派兵增援,那么居庸关被攻破,到时候挥师南下直取两关。   赵构吩咐众人下去点齐兵马,只不过经过清点只有一百来人有这个本事,还是之前培养出来的,其它的也在这次战役中找死。   最后赵构决定这次亲自出马,他率领一百来人攀登高峰,从悬崖峭壁入手,只不过需要利刃才行。因为悬崖峭壁不是好玩的,稍不留神就掉落山涧中,尸骨无存。   高宠、赵有恭二人跟随左右,他们带上一千人先行出发。主力军明日出发,由于攀登悬崖峭壁需要耗费时间,不能一蹴而就。   赵构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居庸关侧面的悬崖处,他们看见笔直的悬崖,真的吓了一跳。悬崖峭壁下就是湍急的山涧水。此地地山涧水,看上去都让人心寒,那水中的青色石头,格外引人注目。   “九弟,真的要爬啊!”赵有恭看着陡峭的悬崖,心里瘆得慌,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咕哝一声。   赵构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陡峭,就像是平地似的。但是,没有攀登上去,那么战事一起,后果难料了。   赵构坚定的点点头,肯定的回道:“必须爬!二哥,你们都跟随在我后面,我先上去!”   赵有恭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别,还是我上去吧!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回去了那位还不把我剥皮抽筋啊!”   赵构拉住赵有恭,摇摇头道:“二哥你的武功不如我,就算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及时撤回来,你就等着与他们一起再上来。”   说完,赵构直接了当的上去了,待他走到悬崖边上才发现有些地方还是可以落脚的,这样就足够了。有了这些踏脚的地方,赵构要上去就简单了。   上一世的赵构本就是生活在乡村,攀岩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再说了,他现在又有武功在身,更是简单了许多。   赵构攀登至一半才发现,越是上面情况越是好点,下面是真的有些难,最难的地方莫过于中间地段了,你想上去发现够不着,想下去也无可奈何,因为没路了。现在赵构想起轲后世地挖掘机,要是有的话,也不用这么费力了。   此时,赵构已经攀登了一半以上,不过他的行动却是缓慢了许多。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因为上面居然有巡逻兵,这让他行动更是缓慢了不少,而在下方的赵有恭等人却是焦急不安,他们又见赵构速度慢了许多,还以为是体力不支,有些担心了。   即便是他们想要呐喊,也没有任何作用,山涧水的声音太大了,无能为力。   赵构又四处观察了一下,终于发现峭壁上有许多露出来的石头,借助这些石头,赵构一步步的向上跑去。   终于抵达至山顶,他却是大汗淋漓了。赵构再次观察了一下,见此地有一处可以隐藏的地方。然后,赵构又将绳索一根根的放下去,他自己再次下去了。   赵构将上面的情况简短地说了一下,然后让赵有恭、高宠以及一百来人先行上去。至于他自己则留在此地,不断的叮嘱众人等会攀岩的重点,以及方式方法。   经过四五个时辰的努力,所有人全部上去了。但是,在攀岩的过程中也有人掉了下去,直接被山涧水冲走,消失无踪。   赵构看了看天上的星辰,估摸着还有一点时间才能到天明。接着又他又吩咐众人休息片刻,待时辰差不多了就可以进攻了。   辽军自始至终不知道有宋军会从悬崖峭壁上来,也就放任不管了。此时,宋军主力也全部出动,直接攻打居庸关。   辽军被宋军主力吸引,他们后方全部暴露出来。赵构听见厮杀声,他立即命令众人开始突袭。   果不其然,赵构摔跤的一支军队成为制胜关键。辽军见后方也有敌军,整个人都傻眼了,待他们回过神来,赵构已经带人开始进攻了。   经过里应外合,双面夹击,辽军难以抵挡,最后居庸关被夺走了。另外,两关守将得知宋军前来攻打,他们派出兵力增援,可惜还是无济于事,最后派出去的兵力全部被宋军俘虏。   接着,赵构又下令继续向南攻击,这一次他们没有铤而走险,而是直接正面迎敌。由于兵力较少,他们只能与宋军硬碰硬,依然阻挡不了宋军的步伐,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三关被赵构率领的宋军攻破了,成为宋军的囊中物。此外,三关攻破时,斩杀敌人一万有余,俘虏一万;宋军战死一万六千人,死的最多的是在攻打居庸关时,只因李逵、孙立、朱仝、戴宗四人战死,阮小五、张显、吴玠、牛皋四人重伤昏迷不醒,而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地受伤。   即便是奋力抢救,阮小五还是死了。虽然这场战斗打响了,宋军获胜了,不过也是付出了惨痛代价。毕竟,三关不是浪得虚名。   现如今,三关已经被宋军拿下,这下其他守将也都慌了,他们纷纷担心,这样的宋军,还有谁能抵挡,就算是兵力相当,要不是有天然的要塞掩护,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这下是真的担心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一股畏惧与挫败感。 第五百四十五章 破釜沉舟   宋军攻下三关,损兵折将过万,又战死不少兄弟,这让众人头上蒙着一层厚厚的乌云,久久无法散去。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需要继续前进才行。因为,根据燕青探听回来的情报,女真人正大肆进攻上京,最迟也就是明年秋天必定覆灭辽朝。   由于冬季天气气候环境恶劣,要想继续攻打,也不是很方便。若是稍有不慎,便是有去无回。除非他们彻底适应了北方天气,否则只能关闭城墙,闭门不出。为了应对冬季降临,赵构只能加快步伐才行。   赵构再次亲率大军,此次兵力只有六万余人,将领等十几人。幽州兵力到底有多少,经过多方查探,约有八万万兵力。原本幽州有十万万兵力,奈何前线战事吃紧,辽帝从幽州抽调两万兵马前去相助,使得幽州兵力锐减。   幽州属于南京道,而幽州更是改为‘幽都府’,也可以称之为‘南京’,亦是辽朝五京之一。可以说,幽州是辽国的军事重镇,又是交通中心,更是商业都会,幽州甚是繁华,不必上京差多少。   若是大军将幽州占为己有,那么对于辽是沉重的打击。辽在幽州统治百余年,此地又是与大宋贸易往来之地,更是整个燕云十六州的核心地段。因此,幽州的兵力亦是最多,也是最难攻的地方。   现在宋辽两军的兵力相差一半左右,而幽州人口有几十万。其中,有契丹人、汉人等。如果幽州被攻破,那么对于辽来说,就是去了燕云十六州的掌控权,这也是赵构为何要攻打幽州的原因。   宋辽两次在幽州发生大战,第一次是宋朝攻击,辽朝防守;第二次两者位置对调,辽朝成为攻击方,宋朝成为防守方。另外,在幽州战死的将领也是数不胜数,而耶律休哥也是在第二次幽州之战,一战成名。   幽州见证了太多的名将崛起,也见证过他们的衰落!   “大帅,我们如此心急如焚的攻打南京,要是辽军有所防范,只怕这场战斗异常惨烈!”吴用沉声道,“辽军兵力比我军要多少二万余人,而且幽州是都府,只怕能征善战的将领亦是不在少数。”   赵构微微一笑道:“怎么?都怕了?”   “不怕,只是有些担心!”吴用急忙说道,“只是不想兄弟们白白牺牲!如果我军与辽军两败俱伤,最后我们也没有任何胜算,到时候其它州将领一起前来相助于幽州,怕是我们腹背受敌。”   赵构笑道:“这点不必担心,现在蓟州、檀州等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根据前方探子回报,他们正在防御女真人的攻击。即便是我们攻打幽都府,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出兵相救,只要他们出府,女真人势必不会坐视不理,定然痛打落水狗,攻取城池。”   “至于瀛洲等也不必过虑了,因为这边我已经另作安排。现在我们只有六万的兵力,要真的想攻打幽州,还要做好防范,这些人根本不够用。所以,我已经向朝廷请命,让种帅率领一支十万大军前来接应我们。”   “种帅不是回京了吗?”卢俊义诧异的看着赵构。   “这件事情暂时不说,待种帅汇合时,再说明吧!”赵构微笑的说道,“攻打幽州最有利的方式,便是我们不必登高进攻。因为在幽州见到最多的便是平原地区,现在高原等地被我军占领了。”   “即便是山区也不至于像应州等地那样,而幽都府四周都是平原。所以说,这场战斗是真正的大战。至于,这次战斗中生死存亡的问题,我也不必多说了,唯一的要求便是打不过就撤退;要是势均力敌,那就全力以赴。”   这一次大战,不仅仅关系到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结果,还关系到未来能否成功抵御住金兵南侵大宋的屏障关键。如果幽州无法攻破,那么这一战收复再多的州也于事无补,幽州的战略位置对宋、辽,乃至金朝都极其重要。   如果不是金兵被辽牵制住,怕是金兵也想夺得幽州,只要占领了幽州。既可以攻打辽,还可以南下攻打宋,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百利无一害。只可惜,赵构捷足先登了。   赵构早已做好亲自上阵的准备,身为主帅的他,亲自与众人一同上战场,这是较为少见的事情。并且,赵构将他的战甲也重新锻造了一番,增加了防御力,就连重量也大了。另外,赵构还铁匠为其打造银枪,以备不时之需。   虽说赵构一直有这个打算,奈何很少亲自动手,故而他的武器迟迟没有。现在非常时期,为了这一次的大战,赵构也是放手一搏。如果此战不能胜利,那么做的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次日,赵构便点起兵马,所有将领穿戴整齐,浩浩荡荡的向幽州进发;一路上遭遇小股势力的抵挡,都无法阻挡赵构的脚步。赵构亲自打头阵,这让所有将领卯足了劲往前冲,哪里还管得着其它事情。   经过十天的行程,赵构等人抵达南京城附近五十里处安营扎寨。赵构又命令加餐,让众人吃饱喝足了再去战斗。因为这一次吃饱过后,接下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顿。   既然如此,赵构必定不会吝啬。   “大帅,真的将所有粮食全部用完?”吴用大吃一惊,众人也是惊讶的看着赵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赵构肯定的回道:“全部用完,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大干一场。至于干粮也全部发给士兵们,要是饿了就吃,渴了自己喝。这次战斗我要的是全力以赴,得到的结果是胜利,不许任何失败。”   顿时,众人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们已经知道了赵构的心意。这一次攻打幽州与其它州不一样,那便是赵构的决心。之前,赵构也注重结果,也注重过程。现在完全是破釜沉舟,没有任何后退之路,不成功便成仁,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稍有迟疑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辽军出来迎战,那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如果辽军闭门不出,赵构就会强攻南京城,势要拿下南京城。   这便是赵构的决心!   现在赵构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真正的破釜沉舟。明日一战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最后一场战斗,只要攻下幽州后,赵构便不会再动任何兵力;再过些时日,便是入冬之时,这段时间便要好好的休整,然后储备粮草等事务,为了来年做准备。 第五百四十六章 真假难辨   “大都督,宋军已经兵临城下,距离南京城不足三十里!根据宋军行军的速度推算,四个时辰此定抵达!”   幽州作为幽督府,由一府之督掌管,手握重兵,又有实权,亦是幽州最高长官。   “知道了,你先下去,时刻关注宋军动向,有任何行动,立即回报,不可耽搁。”幽州大都督沉声道,那人退下后,他又看着各个将领,“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大都督,属下以为不可力敌。现如今宋军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我们大战,那我们如何上当,闭门不出,就算是宋军攻来,也依然不惧,待宋军死伤过半,再打开城门迎敌。”   大都督点点头,道:“这个方法不错,还有没有其它建议?”   “大都督,属下以为此方法不妥!若是我们拒不出城,宋军攻来,此定势在必得,他们定然会大肆攻城。根本在居庸关之战看来,宋军连悬崖峭壁都不惧,更何况是城墙。即便我军严守阵地,宋军还是不会轻易退兵。”   “再说了,蔚州已然落入宋军手中,军需粮草等都不惧。我军粮草主要来自于蔚州,现如今粮草只能由其它州供给,只要将我军粮草拦截,到时候我们不仅没有任何胜算,怕是将士们都会心生疑虑,士气大跌,军心不稳。”   “那以你之见,该如何应对?”幽州大都督点点头,他听闻后,又仔细分析,也觉得有些道理,当即询问该如何做。   “打开城门,与宋军决一死战!”那人言简意赅地八个字,铿锵有力地说道,“宋军经过连番大战,又在三关死伤过万,以他们的兵力无法与我军相抗衡,可以说大战开始,胜利就在我们这边,任他们如何骁勇善战,双拳难敌四手。”   “诸位兄弟以为如何?”大都督喜上眉梢,可见他也赞同这个方法。既然要战,那就酣畅淋漓的大战一番。   身为幽州大都督,又是南京府统领,朔州、应州、蔚州等地失守,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即便是朔州率先失守,还乐观的以为宋军不过是虚张声势,不足为虑。   直到宋军攻打三关,他派遣两万大军前去救援,未曾想到宋军突然袭击,措手不及之下,三关失守,这让他心里涌出一股危机感。现在宋军又兵临城下,这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就像是再加了一堆柴火,恨不得立即开城门,将他们一鼓作气地全部杀之,让宋军有来无回。   众人见都督都赞同打开城门与宋军决战,他们哪里还提出什么建议,纷纷点点头附和同意。其实,他们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宋军士气大振,又接二连三的获胜,这让他们心里着实不舒服。   于是,南京府幽州大都督府上,众人意见一致,打开城门,将所有的兵力全部调集在城门前,与宋军决战。   与此同时,宋军直接了当地向南京城进发,抵达至十里处安营扎寨下来,稍整片刻。   此时,宋军大营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有一人悄悄的进入宋军大营,他直接要求面见宋军主帅,士兵们见他独自一人前来,就带他前往帅帐。   “你找我?”赵构好奇的打量起眼前这人,见他一张国子脸,皮肤黝黑,满脸的胡须,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胡子是贴上去的,料想此人是乔装打扮一番,应该是担心被人认出来真实模样。   “大帅,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希望你能用得到。”那人不卑不亢的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卷纸包裹着的,他交给赵构,又接着说道:“这份东西是真是假,那就看大帅自己评判了,在下告辞。”   赵构打开羊皮卷纸,上面清晰的画了一幅南京府幽州大军的行军布阵图,这让赵构大吃一惊,看墨迹也就写好不到一个时辰左右时间,道:“这份东西阁下是哪里得来的?”   “这个大帅就不用管了!”那人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我还他一份人情,在下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接下来就看大帅自己了。”   无论赵构询问什么,他都气定神闲地回了几句,然后他转身告辞了。这让赵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认识此人,那人却相助他,这让赵构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帅,这幅图是真还是假?”吴用看了许久,从上面的分析以及标注,还有各个军的将领,从什么角度看都不像是假的。   赵构摇摇头,道:“我也摸不准!”   宋江道:“以属下看,这幅作战图应该是真的。只不过,我担心这是敌军的计谋。”   众人点头附和,赵构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毕竟,这事他心里还真的没谱。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假的,那么显而易见就是让自己等人中计,这让赵构很是慎重。   此次大战,关乎众人生死,赵构也是压力山大,奈何作为主帅,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头脑,谨慎的做出正确的决定才能让众人走出困境。   众人都心思沉重地看着这幅作战图,他们都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敌人的圈套该如何是好。   “军师,探子得到的情报是怎么说的?”对于这份作战图,赵构必须要弄清楚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就一切都好办许多,要是假的也没多大影响。   “探子回报,说是幽州大军正在动员,看情况应该准备与我军直面面对,也就是决一死战。”   赵构低头沉思,默默的想道:“如此看来,这份作战图应该有四分是真的。”   情报得到之后,赵构就知道了,不必想着攻城,而是与辽军正面迎敌,这样一来也就说,谁先一步知道情况谁就胜利。   因此,赵构才会判定这份作战图是真是假。真的那就是价值万金,假的那也只是参考。   赵构知道幽州大军的人数,以及分布情况,唯独不知道辽军将领的本事。现在这份作战图,不仅仅有幽州军将领的本事,还有使用武器,这是一份很有价值的情报,只要确定了,那就可以根据情况去部署如何应战,也就是说宋军占有优势。   经过反复讨论,赵构决定相信这份作战图。但是,也是相信七成,他认真的分析出各个将领的本事,然后在制定作战计划,又让众人将幽州军的作战计划铭记于心,以备不时之需。 第五百四十七章 排兵布阵   无论这份战略部署图真假如何,赵构依然选择相信。虽然不能全信,不过也不可不信。因此,根据这份作战图,赵构在沙盘上一一的排列出来,然后传令将领全部进帐商议此事。   “军师,依照这幅战略图上的排列布阵,你有何良策?”   吴用沉思片刻,目不转睛的看着沙盘上幽州大军的布阵列图,他猜测此人亦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元帅。敌军排列布局来说,是一个偌大的‘百鸟阵’,最适合平原对战。   此阵法以二十五人为一小队,把部队分为一百几十队,好似天空散布繁星那样,使敌人惊疑不知人数多少,每队人数都同,又不知应先攻何处,傍徨不进。无论是进攻或防守,都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并且,根据‘百鸟阵’的变化,幽州大军又可以轻易地组成‘本朝八阵’,也就是宋朝对敌所用的八个阵法,即方阵、圆阵、牝阵、牡阵、冲方阵、罘置阵、车轮阵、雁形阵。   每种阵均用马步军共一万四千人列成。其中,步军编为二百队,每队五十人,计一万人;马军八十队,每队五十人,计四千人。这种阵法的创始人是唐朝著名军事将领李靖,可以说这个阵法最重要的是也是骑兵。   通过战略图上的行军布阵,吴用看得出此人对中原文化甚是清楚明白。即便是大宋都无法摆列出来,因为宋朝最缺乏的便是骑兵,而辽兵骑兵甚多,幽州又有八万兵马,可以说人数正好。   此时此刻,吴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想不出任何对策。无论是中原流传的阵法,还是他自己所学的计谋,都没有任何作用。毕竟,幽州大军摆出来的阵法着实厉害。   “回大帅,属下不知如何应对!”吴用这次也是束手无策了,他只能如实的回答。   赵构点点头,叹息一声:“无妨,这个阵法我也是毫无头绪,根本想不出有任何的破敌之策。现在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再一起商议一下该用什么方法应对这个阵型。”   卢俊义皱着眉头,沉声道:“现在我军步兵较多,骑兵最多不过万人,弓箭手有一万人。如果仅仅是排列成弩阵,也不过是能够抵挡住一阵子。从此图上看出,南京城的守军军备充足,只怕怡然不惧。”   赵构沉思半晌,道:“弩阵是远程打击能力,要是弓弩都用完了,那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只能将弩阵作为头阵,用来打乱幽州军的部署,就算他们有盾牌抵挡,也难以全部招架得住。”   众人纷纷点头,弩阵是远程攻击的最好方式。只要两军摆开阵势,便可以用弩阵进行定点射击。这种弓弩远不是手中的弓箭那样,而是一种巨大的弓弩,这种弓弩威力巨大,射出去的箭矢就像是长矛似的。   如果是仅靠人力,根本抵挡不住,唯有尽量避开,或是用厚实的盾牌抵挡。即便是厚实的盾牌,也只能减少伤害,这是宋代大战中最常见的一种阵法。只要敌人接近射程范围以内,就可以射击,杀伤力也大。   于是,赵构在沙盘上演示了一遍,发现弩阵确实有些效果。无论辽军如何避开,都难以抵挡住如此密集的攻击。因为这个弩不是一般的弩,而是神臂弩,以镫距地而张之,射程远,只要射击出去,便可以推倒一片。   神臂弓是以桑木为身,檀为秢,铁为蹬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二百四十余步,约有三百七十米。   但是,神臂弓在宋军也是非常重要的大杀器,制作方法也是严格保密。并且,这种兵器不是特别要求,一般来说也不会准备太多。一方面是考虑落入敌人手中被破解,另外一方面是这种威力巨大的大杀器在混战之中不适合。   现在宋军手中的神臂弓共有八千,也就是少了两千,不过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另外,两千人使用常用的弓箭给予辅助即可。经过商议,众人决定以弩阵打头阵,将敌军的脚步打乱。   因为辽军根本就不知道宋军手中有这等杀伤力较大的神臂弓,这种弓乃是宋神宗年间出现的。虽说宋辽两国时有矛盾,却从未真正出现过大规模的战斗,故而神臂弓成为最高军事机密,甚少有人知晓。   韩世忠、刘光世二人也是上阵杀敌,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过他们倒是亲眼目睹过这种弓的威力,故而他们二人非常赞成。用弩阵将辽军队伍打散,然后再逐个击破。   韩世忠接着说道:“弩阵作为头阵可以,属下曾经见过弩阵的厉害之处,要是敌人没有防备,可以说弩阵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刘光世点点头,赞同道:“属下也曾跟随父亲一起征战时,亲眼见识过神臂弓。但是,属下一直不明白为何有这样的利器,为何一开始就不用?若非大帅说起,我等还不知营中有神臂弓。”   赵构笑笑道:“这批神臂弓,也是上次皇上犒赏三军时,一并命兵部日夜赶工制作好的。至于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直到最近几日才清点了一下,正好今日可以派上用场就好。”   “大帅,我知道有一种阵法可以破解辽军大阵,但是……”顿时,岳飞想起了一种阵法可以破解辽军的‘本朝八阵’,还有‘百鸟阵’。可是话说出口后,岳飞就停住了,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会这个阵法。   赵构连忙问道:“是何阵法?但说无妨!”   “三国时期诸葛亮使用的‘八阵图’!”岳飞在得到沥泉神枪时,也曾得到一部兵书,上面就曾经记载着‘八阵图’,也不过是简单地描述,具体的如何布阵,根本没有详细记载。   相传这个阵法乃是诸葛亮所创,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现在辽军有八万精兵,要是掌握了‘八阵图’阵法,那么抵挡住辽军根本不足为虑,甚至还可以扭转乾坤都未尝不可。   如果是硬碰硬的话,胜算不大,唯有投机取巧的同时,兼顾着阵法运用,相得益彰。   吴用大吃一惊道:“岳将军,你懂得这个阵法?”   赵构撇过头,看着吴用,诧异道:“军师也想到了这个阵法?”   “看见辽军所用的阵法时,我便想到了这个阵!”吴用羞愧地低下头,道:“虽说想到了,不过我根本就不会用这个阵法。因为这个阵法太过于博大精深,而且我所知也不全。”   “大帅,我也不会!”   岳飞尴尬的说道,他确实不会‘八阵图’。毕竟,这个阵法根据兵书上都有记载,懂得人却寥寥无几。因为要想运用好这个阵法,你必须懂得八卦理论,还有阴阳五行之术,这些他哪里知道。   “八阵图?”   赵构喃喃自语一声,他的脑海中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当他抬起头看向众人时,却发现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部看着自己,这让他很是疑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感觉有任何的异常。 第五百四十八章 武侯八阵图   “怎么我的脸上有花吗?”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上,赵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并无异常,这才说话。   在整个大帐内,除了赵构是最高长官外,赵有恭次之。   因此,接下来的话,就由赵有恭说出来了,“九弟,你的师傅不是道家长者吗?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必‘八阵图’阵法,你应该懂的!”   赵构一愣,很是鄙夷的扫了一眼赵有恭,道:“谁跟你说我懂得?”   赵有恭大吃一惊,道:“你不懂?九弟,别开玩笑行不!”   “二哥,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再说了,眼下这个时候是开玩笑的吗?”赵构掷地有声地反问一句,他明白众人的想法。   ‘八阵图’又名‘八卦阵’,乃是与奇门遁甲中‘八卦’方位一一对应。毕竟,他的师傅是陈抟老祖,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又是道家之人,奇门遁甲、易经八卦等无所不精,众人自然而然的就觉得赵构也得到传承,哪怕不是那么精通,至少这个变化还是懂的。   实际上,赵构听到众人提及他师傅的时候,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八阵图’阵法在哪里见到过了。因为,这个阵法他确实会,不说精通各个门道,不过也不是很差。   因为在陈抟老祖传授于他内力修行之法外,还传授了兵法。上面记载的兵法是真是假,赵构不清楚,一直没有实践过,如何知道其中的厉害。只因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传闻中的兵法,如:太白阴经。   ‘八阵图’阵法就在夹层中,篇幅比较多。因为,这部兵书的著者亦是道家中人,而他所著兵书根本无人知晓,他借助玄学的道理,终于勘破诸葛亮用‘八阵图’抵御十万精兵的秘密。   “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我,那我怎么能让兄弟们失望呢!”众人听闻赵构的话,原本失望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心里却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是赵构亲口说的自己不会,怎么转眼间又会了。   赵构接着说道:“虽说‘八阵图’我不是很精通,不过一般的变化还是懂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要是对付辽军应该是不成问题。毕竟,这个阵法太过玄乎了,至于威力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赵有恭大惊道:“九弟,你真的会?”   赵构懒得理他,直接将‘八阵图’的变化,以及道理简单的说了一遍后,又在沙盘上重新画出一副八卦图形来,而大军的营帐也就是帅帐相当于正中央,而其它八个方位则由各个将领对应,统领一支军队镇守。   ‘八阵图’乃是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加上中军共是九个大阵。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六个小阵组成,共计六十四个小阵,也就是说一共有六十四个变化。   另外,尚有二十四阵布于后方以备不时之需,也就是说正好是弩阵队伍可以排列成二十四阵。既可以进攻,也可以防守,正好符合‘八阵图’阵法的人数,以及分布。   此外,‘八阵图’又按奇门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等八个门。生门对应的方位是艮八,艮八宫对应坤二宫,即死门。以此类推便是,休门对应景门,即坎一宫对应离九宫;伤门对应惊门,即震三宫对应兑七宫;杜门对应开门,即巽四宫对应乾六宫。   “坎退,离攻;震围,兑挡;乾固,巽纳;艮进,坤疏。”赵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便是‘八阵图’进攻与防守的要诀,大家铭记于心,到时候别出什么差错即可。”   赵构又接着将‘八阵图’中的各个阵法一一列出来,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列阵的队伍形状都清楚地告知,比如‘蛇蟠阵’,便是摆出与蛇头一样的队形,也就是说出奇制胜,速度要快,犹如蛇攻击速度一样,冲击力度要强。   赵构又一一的解释了一遍,不断地在沙盘上反复练习,众人看了足足四五个时辰,天已经黑了,也只不过是能看个明白。至于具体的如何去做,他们还是一知半解,不过最后听从赵构的指挥便是。   “接下来,我便安排诸位进入不同的阵型中前去率领大军!”赵构郑重其事的叮嘱一声,然后又吩咐下去制作八面旗帜,也就是八种颜色的旗帜,分别对应八个大阵。   赵构独自一人坐镇中军,观察敌军动向,指挥全局,掌管将士们的生死;韩世忠、刘光世、岳飞三人入主‘蛇蟠阵’,组合成三角进攻战术;卢俊义、宋江、林冲三人入主‘鸟翔阵’领导大军;高宠一人入主‘龙飞阵’,这是因为‘龙飞阵’与众不同,此宫乃是‘破军星’在位,而高宠正有此资格。   呼延灼、关胜入主‘地载阵’,也就是相当于前后补给救援之需,他们二人正好合适;宗泽、刘琦、杨沂中三人入主‘云垂阵’;王贵、张显、汤怀、牛皋四人入主‘虎翼阵’;吴璘、吴玠二人入主‘鸟翔阵’,相当于防守的阵容;至于其它几个大阵,则由余下的将领占据。   由于宋军将领总计六万余人,除去了一万弓箭手外,尚有五万余人,也就是每个阵的队伍最多不过七千人。为了保持八阵图人数均衡,赵构又将中军的十六方阵人数减少,那一万弓箭手则由赵有恭带领,而他也是‘云垂阵’将领,一人身兼数职。   为了避免众人记不清楚,赵构愣是让大家不断地演练、推演,众人一点点的吸收,以及其中的变化之道,都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说着。因为这个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也不是马虎大意的时候,要知道这是两军即将开战的信号。   既然摆出了‘八卦阵’,那就得好好的配合才行,要是其中一方出现问题,或是更不上的话,那便前功尽弃了。此外,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一个阵法出现问题,那么‘八卦阵’就会被攻破,必须不断的变化,让敌人摸不清楚头脑,然后用变化莫测的阵法,搅乱敌人的视线,然后将他们击败,围困在‘八卦阵’中,直接困死,或是生擒。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放心了!因此,赵构对此事格外的注意,一定要让众人记住其中的变化之道,以及对应的方位,还有方位变换等等。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赵构将“八卦阵”的变化悉数教给众人,又将他们分到各个阵中,担任主帅,又叮嘱众人一切皆以他的旗帜为号令,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一一记下,然后又再次熟悉阵法的变化,待掌握后才去休息片刻。   次日,赵构传下命令大军开拔直奔南京城。   与此同时,南京城中却是一片沉默,他们见宋军抵达至南京城不远处,却又迟迟不进攻,这让他们有些看不懂。   幽州大都督连续派出去探子打探情况,宋军已经将大军牢牢的封死,任何消息都探查不到,唯一得知的是宋军正在大规模的排兵布阵,却不知摆出何种阵法。   直至今日,宋军兵京城下,幽州大都督立即传令三军,打开城门,大军倾巢而出,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那整齐划一的步伐,还有统一的铠甲,同样的武器。幽州大都督率先走出,而其他将领也紧随其后。   宋军以赵构为核心,大步向前迈进,两军在南京城外十里处摆开阵势,双方对峙。   “摆阵!”   赵构、幽州大都督异口同声地喊道,双方大军立即拉开战幕。   宋辽两军第一时间摆出大阵,没有半点寒暄,就连通报都不愿意,有的只是剑拔弩张,生死大敌的模样。   赵构从前向后退至中军位置,而幽州大都督亦是退至后方。赵构站在中军的高塔上,正好看见战场,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辽军动向,渐渐的由好奇变为惊讶。   “那份战略图居然是真的?”赵构暗暗的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有些怀疑的敌军战略图居然是货真价实,不是圈套。   只见辽军按照战略图上的行军布阵,摆好阵势。赵构也随之摆开阵势,所有将领全部分散至八个方位,一一对应,而打头阵的则是赵有恭率领的弩阵队伍。   幽州大都督见宋军摆开阵势,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阵法,暗自皱着眉头,他着实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武侯八阵图!”   但是,在辽军之中的一处大阵中的将领却是大吃一惊,仔细看了看,又暗暗的估摸着,才相信眼前宋军摆出的阵乃是“八卦阵”。   “宋军主帅不过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郎,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摆出这等阵法?”   那人低头沉思,暗自赞赏,默默地想道:“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为何你对他如此推崇,又让我暗中相助,原来是这么回事!”   即便他看出来了,也没打算告诉幽州大都督。有些不懂得将领,脸上流露出一股鄙夷之色,他们人数众多,这样不伦不类的阵法,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堪一击。   “杀!”   辽军之中也有勇士,他们摆好阵势后,立即带兵杀了过去。但是,宋军也开始变阵,原本赵有恭率领的八千余人立即拿出神臂弓,在他们抵达至攻击范围内,又让他们在禁区进入一百米,然后赵有恭才开始下令发射。   由于神臂弓杀伤力较大,杀伤范围有限,这也是赵构经过反复思量才决定的。因为距离更近,威力更强,然后再攻击造成地伤害远远大于之前的伤害力。   辽军未曾见过神臂弓,见他们用弩阵抵御,联想到昔日的大战,根本不足为虑,然后继续攻击。可惜这次他们失算了,神臂弓杀伤力太大了。   只见赵有恭一声令下,八千余士兵纷纷拿起神臂弓开始射击。并且,他们两八千分成三波,轮番发射。   那无情的箭矢离开神臂弓,借助强大的力道,一次次的向前射击,哪怕是辽军人数众多,很快就消灭了前锋部队,那一支支冷箭冰冷无情的收割着辽军士兵的生命,有些当场被刺穿胸膛,威力不减,依旧飞驰而去,直接洞穿六人才停下来。   辽军见此情形,连忙盾牌军上前,而骑兵退后,只可惜骑兵退后速度虽快,还是难以抵挡住铺天盖地的攻势,然后辽军骑兵损兵折将达三千余人。   盾甲军掩护骑兵撤退,也遭受严重的打击,死伤达两千人以上。那些坚固的盾牌都呗巨大的攻击力打碎,可见这样地力道到底有多大。   经过弩阵的头阵,取得胜利后,宋军士气高涨。由于箭矢数量有限,赵构挥舞手中地战旗,将弩阵撤回至后方。接着,又变阵再次杀了过去。只不过这次由韩世忠、刘光世、岳飞三人组成的三角进攻阵型,疯狂的击杀辽兵。   辽军立即变阵,周围的十几个小阵汇聚而成,想要将韩世忠、刘光世、岳飞等人围困住。   赵构见此情形,立即让他们退下来,改由卢俊义、宋江、林冲三人率领的“鸟翔阵”防守以及救援,待韩世忠等人安全撤退,又再次回来。   赵构指挥全局,众人又彼此配合默契,这让辽军将领束手无策,只能被动挨打。最重要的是,辽军人数较多,阵法却早一步泄露,被宋军得知,其中的变化以及节点都被宋军洞悉,如何能摆脱困境。   现在宋军运用“八卦阵”愣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无力反抗,辽军上下一片愁云惨淡。   “宋军到底用的事何阵法,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幽州大都督气急败坏,愁容满面,要是多余宋军两万兵力还败了,那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此外,经过数次征战,辽军已经死伤过万了,而宋军也不过事千余人,这让辽足将领都是郁闷不已,还有烦躁不安,他们从未看见过这等阵法,又从未见过这样的攻势,宛如历史颠倒了。   曾经宋军在辽军面前,那可是不堪一击,根本不足为虑,而现在宋军是压着辽军打,就像是痛打落水狗似的。   赵构通过辽军变阵的空隙,手中的战旗不断的挥舞着,而辽军主帅也看出这一切都是因为赵构,命令弓箭手准备,又让骑兵跟上,直捣黄龙,想要一举击溃赵构。只要将他杀了,那么此阵不攻而破。   只可惜骑兵们也是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又死伤惨重,这让他们心生畏惧,士气低落,行动迟缓,跟不上节奏。   至于弓箭手也全军覆没,都被宋军消灭。经过两和时辰的激战,辽军精神肉体上倍受煎熬,而宋军却是意气风发,相比较之下,孰胜孰负已见分晓。   由于军情泄露,宋军找准时机,直接将辽军阵型全部打乱不说,更是杀了他们节节败退,根本冲不破宋军的防守。   幽州大都督见此情形,两眼无神,下令撤退却已经被宋军步步紧逼,为今之计只能放手一搏。   “兄弟们,杀!”   他亲自披挂上阵,带领士兵们杀了过去,势必要杀出重围,给将领们一条生路。   奈何,“八卦阵”太过于诡异,变幻莫测,两两对应,无法攻破。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一处进攻,只可惜他们进入高宠镇守的“龙飞阵”,这个阵法乃是大杀阵。   高宠戴着银色面具,这是他必备工具,亦是赵构的建议。高宠单枪匹马的向前杀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哪怕是骑兵、重甲军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辽军之中无人能与高宠匹敌,双方大战,不仅仅是智谋之战,更是将领之战。若是双方将领战斗力相差不大,那胜负悬殊;要是战斗力相差悬殊,那么这场战斗便会一边倒。   高宠单枪匹马闯进杀出,哪怕是千军万马依然不惧,杀个三进三出,辽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而赵构又指挥其他人予以辅助,这便是配合与信任。   与此同时,赵构从中军出来,披挂上阵,直接带领大军摆出“天覆阵”,所有的将领聚集一起。弩阵在后方压阵,不过这个时候换成了普通的弓箭,并非神臂弓。   赵构亲自率领大军攻打,这让士气高涨的宋军再次精神抖擞,宛如吃了兴奋剂,那些疲惫的士兵也是浑身一震,犹如打了鸡血似的,不断的进攻。   现在宋军再次发动攻击,牛高、高宠、林冲、赵有恭、韩世忠等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将领,勇猛过人,他们冲锋陷阵,士兵紧随其后,犹如江水滔滔,连续不断的攻击。   辽军阵型彻底被打乱,骑兵被呼延灼、关胜等人杀的丢盔弃甲,根本忘记了配合与应对,唯一的念头便是撤离。   现在宋军完全占据着上风,辽军落败已经成为板钉上地事实。迫不得已之下,大都督唯有下令撤退,哪怕是无路可退,也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争取最后的希望。   赵构乘胜追击,继续围追堵截,这让辽军更是心急如焚地想要远离战场,而高宠等人更是下手不留情,手中长枪一个个的清扫敌军,那些辽军士兵死在宋军手中的不计其数,遍地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们主帅已死,还不速速投降,投降不杀!”赵构提着幽州大都督的人头,猛的大喊一声,那手中地头颅还有鲜血流淌出来,而他的眼睛全是直愣愣的,仿佛像是吓到了似的。   赵构冲了出去,便是直奔大都督的队伍杀去。如果长时间战斗,不仅仅士兵们坚持不住,就连胜负都会有变化,他便带着一支队伍,其他人从旁协助,终于取下大都督的首级。   辽军见主帅已死,他们也失去了战斗意识,被宋军彻底打蒙了,最后只能选择弃械投降。   幽州大战自此落下帷幕,赵构俯身望去,见遍地都是尸首,那平坦的平原上随处可见,有些地方更是堆积成山,满目苍夷。   其中,有辽军士兵,也有宋军战死的士兵。虽说南京城被攻下,宋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这让赵构感慨万千。   “一将功成万骨枯!”   赵构知道将领们的功绩都是踩着死人堆走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还在,手中占满了不知有多少的鲜血,这一切都是必然的结果,因为不想落后挨打,被他国侵犯领土主权,这场战斗必须打,这是赵构的决心,亦是他毕生追求。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百五十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呼延将军,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赵构面色凝重地低声问道,这一次幽州大战,他并未详细地清点死亡人数,而是第一时间占领南京城。   毕竟,南京城可是辽非常重要的城池,它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并且,幽州大战取得胜利,可以说是大宋自开国以来未曾有过的事情。曾经有多少宋朝将领战死此地,又有多少宋人死伤,难以统计。   “我军士兵死亡两万,还有一万人受到不同程度的重伤。”呼延灼语气十分沉重地说道。   “辽军伤亡几何?”赵构接着问道。   “辽军战死四万人,重伤一万忍,俘虏三万。”关胜沉声道,“另外,我军还缴获战马一万匹,弓箭十万支,辎重等物共计三万件。”   赵构点点头,道:“战马有一万匹,可以利用缴获的战马培养一批骑兵,此事便交给你与呼延将军了。”   关胜、呼延灼两人齐声回道:“诺!”   “至于,箭矢、辎重等物就分配下去。”接着,赵构又传下来命令,让所有将士休整。   由于寒冬将至,赵构让众人全部休整,不准备大举进兵。但是,他也不准备坐以待毙,或是什么都不做。而是给予将士们休整时间,让他们好好的养精蓄锐。   此次,幽州大战死伤过半,却赢得了巨大的胜利。在宋辽两国交战之中,这次胜利乃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   远在千里之遥的大宋首都汴京城皇宫内,当今皇上宋徽宗接到赵构传来的捷报,龙颜大悦,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得意。   自从开国以来,宋辽两国交战数次,最强盛时也不过是平分秋色,更别说后期的交战中宋朝都是以失败而论了。   现在赵构攻下南京城,将辽朝的“五京”之一攻下,这已经是大大的好消息,当真是举国欢庆。   宋徽宗露出久违地笑容,那些不看好这次大战的大臣们,也都因为赵构取得如此大的胜利纷纷闭嘴不言了,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如果这个时候还说落赵构的不是,那就真的不识趣。现在赵构取得的成就已经超出任何一人,这份战功足以让他立足于朝堂上,谁敢再说他的不是。   但是,朝中还是有人大力反对动兵。即便是宋军鲜有败绩,朝中大臣仍然觉得于理不合,那些人都是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之徒。   宋徽宗龙颜大怒,直接将他们全部罢官,让他们在府中闭门思过。自此以后,朝中才稍微稳定点,没有出现太大的反对声。   原本反对出兵的种师道等人也转变观念,开始支持赵构此次行军。正因如此,宋徽宗才让种家军前去支援。   种师道不是那种固执之人,他懂得变通,又看见赵构接二连三的取得胜利,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屡次请缨出战,终于答应他的请求。   “皇兄,看样子构儿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期,就连先祖尚未完成的大业,兴许在他手中能完成。”   赵似由衷地赞叹声,让宋徽宗更是喜笑颜开,他的确是兴高采烈,大宋取得大胜,他身为一国之君理所应当的欣喜若狂。   “哈哈!”宋徽宗爽朗的笑声在皇宫中显得格外洪亮,道:“我也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厉害,远远超出我的期望。”   幽州大捷乃是鼓舞人心,振奋整个大宋王朝的大事件。不仅仅宣示着宋朝强大的战斗力,还有骁勇善战的将领,这让身为皇上的宋徽宗脸上神采奕奕。   “皇兄,既然构儿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是不是……”这件事并非赵似第一次提及了,正好趁着龙颜大悦的时机再次提出来。   但是,宋徽宗收敛笑容,沉声道:“这件事就不必商议了,就按照之前的那样做。至于结果如何,一切自有安排。”   赵似悻悻然地耸耸肩,他着实不理解为何自己的皇兄还要如此做。如果是以前,他倒是能理解。只不过赵构取得功绩可以掩盖住一切,奈何宋徽宗一意孤行,结果是好是坏尚未可知。   …………   “狼主,宋军在南京城大败辽军,以三万人的代价攻下幽州。现在燕云十六州有半数左右的版图归于宋朝了,我军要是再南下,怕是有些困难。”   完颜晟低沉的说道,他心里着实不甘心,好好的南京城居然被宋军攻陷。宋军的胜利打乱了完颜晟的计划,他本想借助幽州为跳板,南下入侵大宋。   现在倒好,南京城被宋军攻陷,完全占据着最核心的位置。如果再想入侵,怕是付出惨重的代价。如今,辽军在金兵的铁蹄下节节败退,毫无还击之力,偏偏这个时候又出现这样的事情,这让野心勃勃的完颜晟恼羞成怒。   “看样子,我们都小觑了宋朝!”完颜阿骨打皱着眉头,沉声道:“只怕后面的事情要从长计议才行,冒然进攻,恐怕凶多吉少!如今,我们还是将重点放在攻打辽上面,有宋军牵制住辽南方兵力,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唯有尽快攻破上京才行。”   “宋人没有咱们强健的体魄,不过他们的招式着实厉害,这点不得不防。现如今,南京城被宋军占领,这个消息想必让辽帝坐立不安了。如果辽军派兵支援,那么我军就少了很多阻碍,攻破上京也就不远了。”   完颜晟思量一下,也认为这件事不是坏事。虽说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不过大体上没有影响。   “咱们走着瞧!”完颜晟回想起赵构等人眼里满是杀意,恨不得立即将他们全部杀了才好,默默地想道:“现在不着急,待辽被覆灭后,你们等着!”   …………   “什么?南京城失守了?”   辽帝听闻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他本以为可以抵挡一阵,怎么就这么失守了,仿佛一切都像是做梦似的。   “幽州大都督干什么吃的,宋军兵力不如我军,又有天时地利人和,怎么会败呢?怎么会失守呢?”   辽帝龙颜大怒,破口大骂道:“真是一群饭桶,让他速速见朕,看朕不杀了他!”   “回陛下,幽州大都督已经战死沙场了!”大臣们急忙回道。   “什么?已经死了,死的好!”   辽帝没有一丝惋惜,反而认为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皇帝梦中,还是未曾意识到危机来临了。   大臣们见自己的皇上如此说,这让他们很是寒心。将领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连皇帝都不记得他们的功绩,战死沙场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众人心里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无力感,他们尽心尽力地为国为君,却得不到尊重不说,更是否定了所有的功绩,他们的心跌落谷底。 第五百五十一章 割地求和   南京城失守,损兵折将不计其数,然而辽天祚帝不以为然,在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皇位,罔顾征战沙场的将领,这一刻群臣都无比痛心。作为一国之君,昏庸无能到此地步也算是古今少有。   此外,天祚帝还是乐观地认为辽军必能大获全胜,金兵征讨,宋军北上,两军从不同方向进攻辽,这让大臣们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终日思索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   奈何,他们的皇上不以为意,俨然不在乎,毫无危机感不说,更是悠哉悠哉地过着自己皇帝日子,不顾百姓死活,这些行为让他们心力交瘁,却又无能为力。   “启奏皇上,燕云十六州不仅仅是宋朝屏障,亦是我朝屏障。现如今南京城失守,对我朝大大的不利。若是宋军挥师北上,那我朝就岌岌可危了。”   “臣等以为加强燕云十六州大军的防守,务必阻挡住宋军脚步。现在,我军兵力集中在东路,与金兵交战,难以分身乏术。若是调兵遣将那是不可能了,唯有‘和书’,与宋朝皇帝求和才行。”   “宋朝与我朝本是兄弟之邦,宋朝皇帝不会进攻上京。至于,求和书那也就免了!”天祚帝自信满满的说道,他还是不认为大宋真的会进攻大辽,故而很是乐观。   天祚帝昏庸无能,不识眼前局势,可大臣有些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他们看得清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   若是再有任何的迟疑,那么大辽就真的完了。那个时候再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故而他们再一次苦苦相劝天祚帝。   “皇上,眼下正是我朝危机四伏的时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宋金已经结盟。虽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不过也大致猜到堆我朝不利。如果此时不去求和,怕是覆水难收,到时我朝大军又如何抵挡?”   天祚帝疑惑地说道:“真的如此严重?”   “回皇上,事情远比微臣说的还要严重。如今,金兵征讨我朝,势同水火,无法挽回的地步,为今之计只能寻求宋人相助。若是想让他们愿意帮助我朝,唯有求和才行。”   “既然如此,那便求和吧!”   天祚帝之所以答应求和,想的不是眼前的困境,而是自身的皇位,要是真的国破家亡,他这个皇帝该如何做下去,无一人支持,也无人听命,锦衣玉食,高床软枕地生活又在哪里。   与其说他在乎百姓,在乎大辽,还不如说是在乎自己的皇位,在乎自己的权利。如果不是皇上,他便是无人问津的辽人,后面便是铺天盖地的金兵,无人保护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必定死定了。   天祚帝昏庸无能,不代表他真的傻,什么都不知道。国家大事兴许无能为力,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他还是非常精明的。   “启奏皇上,微臣以为仅仅是求和尚且不行,还需要割地才行。”   “什么?还要割地?”天祚帝大吃一惊,满脸的不开心,求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没想到还要割地才行,这让他很是不满。   遥想当初的辽国,那是多么豪气万丈,锋芒毕露,哪怕是宋朝都无法撼动分毫,甚至还需要向辽进贡,缴纳岁币、绢帛等物,这让天祚帝怒火中烧。   众人见他脸色铁青,眼中的不满之色溢于言表。即便如此,众人还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天祚帝没认清局势,不代表他们也是如此。   “现在宋军攻打我朝南方等地,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得到燕云十六州。既然他们想要得到,那便割让给宋朝,以此为条件,让他们罢兵,还能借助宋军的力量帮助我朝击退金兵,以解当前之困境。”   天祚帝脸色愈来愈差,面色晦暗,阴沉的看着那人,仿佛火气就要冲出来似的,直接将他烧死。   那人接着说道:“当然,我们并非真的割地求和,而是缓兵之计。只要宋军休兵,我朝大军便可以聚集一处,然后给予金兵打击。”   “若是宋军相助那更是如虎添翼了,有他们相助,到时候减轻我军伤亡,还能削弱宋军兵力,那时候我军便可以将宋军全部留在燕云十六州,而隔出去的城池,也不费吹灰之力要回来。”   天祚帝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犹如暴风雨来临之际,拨开云雾见青天似的,这让天祚帝心情大好。   那人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他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遍。天祚帝阴沉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凉,暗暗的擦拭着冷汗。   伴君如伴虎,果然是真道理!   若是明君,忠言逆耳,不过也不会出现大开杀戒的情况;若是昏君,你是忠臣死的越快,忠言逆耳,直接拉出去斩了,这都是难以揣测的。   “那就依卿之言,拟旨吧!”天祚帝答应下来,接着说道:“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众人高呼万岁,然后便退了出去。   由于辽朝与大宋来往密切,辽朝很多礼制都是跟随大宋来的,比如说早朝、见皇上要高呼万岁等等,还有就是三宫六院等。   “萧大王,你真的打算那样做吗?”   众人告退后,那些尽心尽力为国的大臣却又在一起,低声窃窃私语,商量国家大事。   “谁让我是北院大王,只不过皇上他……唉!不说也罢了!……”北院大王萧山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虽有心却无力,要不是天祚帝是皇上,众人都有种将他撕了的心都有了。   “不知皇上何时才能真正清醒过来!”萧山接着问道,“耶律大人,你是太师,掌管皇上的亲卫军,应该知道这些日子皇上日常起居到底做甚?”   “唉,萧大王这个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到吧!”耶律延庆苦笑一声,这个问题,他不需要说,众人都猜得到,只是有些期望。   只不过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天祚帝在危急时刻,没有想过如何应对,而是照常过着自己的皇上生活,寻欢作乐之事,整个皇宫内都清楚。   “大常衮,你要时刻注意金兵的动向。另外,也要多加照看一下晋王殿下!”   萧山郑重其事地叮嘱一声,众人点点头答应下来。此时此刻,大辽的未来只能看他们以及把希望寄托在晋王身上了。   其实,他们迫切的希望天祚帝能退位,将皇位传给晋王。因为他们心目中,晋王是真正地皇位继承人,也可以带领众人走出困境,而天祚帝迟迟不愿退位,更是将得人心的晋王派遣至前线,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皇位受威胁,众人心知肚明却又爱莫能助。   现在,他们能想的办法也只有割地求和了。除了这个办法,其它的无能为力了。毕竟,宋辽关系与宋金相比而言,要缓和许多,所以也只能被迫割地求和,也就是缓兵之计,知识结果如何,他们还真的没有把握,也只能冒险一试。 第五百五十二章 扬眉吐气   “禀报大帅,辽使前来求见!”   赵构点头示意,让那人进来。其实,辽使本来是打算进入汴京城面见宋徽宗,交给皇上处理。但是,宋徽宗直接丢给了赵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让他们去见郡王殿下吧!只要是郡王的意思,那也就是朕的意思。”   宋徽宗直接将皮球丢给了赵构,他知道赵构在前线打仗。如果真的见了辽使,这件事要是被女真人知道,到时候就有借口攻打大宋不说,要是转过弯来攻宋,那就得不偿失了。   宋徽宗听闻辽使前来,为的是割地求和。其实,这件事宋徽宗也是考虑了一番才决定的。   如果不是宋军取得大胜,又有金兵压境,巨大的压力之下,契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曾几何时,宋辽两国都是辽占据上风,宋朝居于下风。   宋徽宗一想到此事,别提多高兴了。并且,朝中大臣纷纷闭嘴不言,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洋洋得意,这些都是赵构带来的。   如果宋徽宗真的接见了,朝中大臣那些守旧派人必定会选择答应这个条件,到时候又会一番争论。宋徽宗现在只想给予赵构最大的支持,那就是朝纲稳定。   “皇兄,没想到你会选择不见面!”赵似由衷地感叹一声,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辽使前来割地求和,这个事情看上去利大于弊。实际上,这是辽的计谋,赵似还有些担心,不曾想到宋徽宗直接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不予见面。   “朝中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要是见了那更是麻烦不断,还不如不见面比较好!”宋徽宗淡然一笑,道:“现在快要入冬了,也不知构儿在前方如何了!”   赵似微微一笑道:“想必他们能适应,这点不必担心了!”   于是,宋徽宗、赵似二人品酒对饮起来。至于,见辽使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赵构处理。   无论是答应,还是否决,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扬眉吐气地这天终于来了。   宋徽宗传旨,让赵构自行处理,故而辽使前来求见,赵构欣然答应下来。   “见过大帅!”辽使恭敬地施礼。   赵构点头示意道:“敢问阁下官居何职?”   “回禀大帅,在下乃是北面都林牙萧军,掌管文翰之事。”辽使恭敬地回道,他心里很是紧张。   赵构不怒自威,虽说是少年年纪,奈何他的气场太大了。并且,四周落座的都是杀气腾腾的将军,这让他一个文官如坐针毡。   传闻中宋军主帅乃是少年郎,在他看来应该容易应对的。但是,见了面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满脸地笑容看似和煦春风,实际上非常的威严与冷静。   萧军暗暗的想道:“这次怕是有负重托了!”   “不知道萧大人前来有何要事?”赵构淡淡的说道,他的目光如炬,犀利的眼神让萧军心里一惊。   他连忙回道:“回大帅,今日在下前来,乃是受了当今皇帝陛下地旨意,前来请和,还望大帅看在宋辽关系多年融洽的前提下,暂时罢兵,免得两国百姓手战乱之苦。”   赵构没有回答,他接过求和书,认真的看了一遍。上面清楚的言明,只要宋军罢兵,停止进攻,到时候燕云十六州也将作为此次和谈的谈资,无条件给予大宋,而驻守在燕云十六州的大军也全部撤离,回到上京城,决不动任何心思。   “你们皇上真的答应将燕云十六州归还于大宋?”赵构简单直接地说道,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军,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军郑重其事地说道:“千真万确,此乃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不会有任何的欺骗。”   “大帅攻打燕云十六州,无非是想要得到燕云十六州。我朝皇上心知大帅的心意,念及两国关系,便成全大帅的心愿。”   “皇上体恤民情,又不愿见到两国将士兵戎相见,只要大帅答应下来,我朝皇上便下旨将燕云十六州归还于大宋,决不会有片刻的耽搁。”   “哈哈!……”   赵构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似的,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直接了当地看着萧军,掷地有声地说道:“现在燕云十六州,有接近一半在我朝手中,这些已经不是辽朝的,而是我大宋的州郡了。”   “至于说割地求和,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个笑话。我军已经占据南京城,居于中央,而燕云十六州其它地方也都近在咫尺,你们皇上居然让我等暂时停止进攻,休兵不攻。”   “你觉得可能吗?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上射出去一半,你觉得有收回的道理吗?”赵构瞥了一眼萧军,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想我军退去,那是天方夜谭,绝无可能!”   “你可知道为了此次的大战,我军损兵折将多少人?有些与我们情同手足的兄弟一起战死沙场,要是退兵不攻,我有何面目见他们,我的良心何在?”   “如果不是我军攻陷了南京城,占据燕云十六州一半的版图,你们又被金兵交战,无暇顾及此地,怕是我军要占领,也需要更大的代价才行。现在,你们在与金兵交战中,节节败退,眼看支持不住了,要不是有几个能做大事的将领撑着,仅凭你们那位皇上,怕是早已经国破家亡了!”   “曾经都是我们向你们进贡,现在我要告诉你们那都是过去式了。当初失去的东西,我赵构会一点点的收回来!”   赵构铿锵有力的话语抨击着众人的心,也重重的打在萧军的心房,让他的心猛地一颤,他知道这次事情黄了,别说让宋军相助了,就连休兵都做不到。   这一刻,萧军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接着赵构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见你吗?”   萧军摇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本以为还有希望,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构掷地有声地说道:“因为我想让你带句话给你们的皇上,就告诉他,燕云十六州曾经失去了,现在它会一点点的成为我朝的版图,谁都无法改变它回归中原的道路。”   此时此刻,赵构意气风发,光芒万丈,那眼中的光芒让众人心里一震,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让众人更加笃定收复失地之心,燕云十六州不远了。   :,,!! 第五百五十三章 庐山真面目   宋辽两国相争百年,一直以来都是宋居于下风。现在好不容易扭转局势,辽人对宋朝卑躬屈膝,着实扬眉吐气。赵构之所以面见萧军,不是为了耀武扬威,而是让他带话给辽天祚帝,让他知道失去的州郡他会一点点的拿回来。   萧军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幽州,赵构说的话,还有那股气势让他记忆犹新。当他回到上京时,北院大王萧山早已等候多时,他开门见山地询问起事情的结果,萧军也只能如实回答。   “这么说,宋朝拒绝了我们割地求和的请求?”萧山喃喃自语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本以为宋朝皇上会答应自己等人的建议,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没有任何坏处。   当然,这也是表面上看的。实际上,只要宋朝答应了,那么危机就会出现了。这也是他们的计谋,奈何宋朝皇帝根本就没有见到,还被宋军主帅趾高气昂的数落了一顿。   这口怨气,让他们不得不自己吞下去。   赵构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若是往常时候,十有八九会接受这样的条件。现在不过是非常时期,辽人才会如此卑躬屈膝,要是化解了此次危机,是否真的遵照执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萧大人,你以为宋军主帅如何?”   萧军感叹一声:“人中龙凤,非池中物!”   “当真如此厉害?”   “过之而无不及!”萧军回想起初见赵构时的感觉,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势,犹如王者之风,舍我其谁的霸气,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房,故而他将自己的感觉悉数告之。   众人闻声皆是沉默了,他们算是大概认识到了赵构此人到底如何。另外,萧军也将宋军将领的精神风貌也都说了一遍,这些都让众人震惊了。现在看来,宋军攻破南京城并非无的放矢,而是顺理成章了。   “既然宋朝拒绝了我等的请求,那么我们必须做好最好的打算才是!”萧山郑重其事地叮嘱一声,然后又开始与众人开始商议下一步动作,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   现在他们的心目中天祚帝也不过是皇上,仅此而已。至于,真正的大事他们能隐瞒还是尽量隐瞒。即便是上奏,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还不如自己等人商议该如何做。   …………   “大帅,辽人此次请和,看似对我们有利,实际上是暗藏凶险!”吴用分析道,“如果我们真的答应了,那么对于女真人不好交代暂且不说,还让我等出兵没有任何理由,到时候必定影响军心。”   赵构点点头,赞同道:“正因如此,我才拒绝!但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辽兵短期内不会再次进攻,将士们可以好生休整,还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待明年开春之日再大肆进攻。”   “诺!”众人恭声答应下来。   赵构又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不主动进攻,不代表着你们可以什么事都不管不顾了。日常操练不可荒废,还有就是想尽办法摸清楚了其它州郡的情况,到时候再一击即溃,彻底收复失地。”   众人闻声纷纷赞同,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要是长时间不操练,到时候别说士兵们慵懒,就连他们自己都适应不了。如果敌军来袭,他们毫无战斗力可言,那么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   “二哥,我让你追查的事情,你查到了没?”赵构撇过头看向了赵有恭,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有恭点点头,道:“已经查到了!”   “那我们便去会会他!”   赵构站起身来,然后与赵有恭二人一同走出来,在赵有恭的带领下,他们前往的是战俘营。   “九弟,那个人便是他!”   赵有恭指了指一位穿着辽军战甲的将士,赵构上下打量起此人,见他神色没有改变,仿佛置身于事外一样,哪怕是在战俘营中,他依然风轻云淡,像是什么事都不在乎似的,直到赵构、赵有恭二人前来,他的脸上也没有半点动静,淡淡的瞟了一眼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赵构仔细打量,见他皮肤黝黑,脸上没有络腮胡,反而是干干净净的,可他的眼睛却是非常的熟悉。那一刻,赵构笃定眼前这人便是那日将情报送给自己的人,他想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虽说攻陷南京城已有半月有余,奈何事情太多了,赵构也无暇顾及,只能让赵有恭暗中排查俘虏的将领之中。那个时候,赵构心里还有些怀疑,那人兴许已经是战死了,不过幸好还存活着。   由于战报非常的准确无误,必定是将领级别以上,故而赵构让赵有恭缩小范围,又根据点点滴滴的细节观察。只要是被俘虏了,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慌不忙的那人就有可能是的。   因为他将情报送出来,便已经做好了幽州失陷的准备,可以说非常的平静。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关押在此地的战俘都是先锋、将领等级别,有些是顽固不化拒不投降,有些则是镇定自若,看淡了一切红尘往事。   至于辽兵,赵构没有让他们归降,而是将他们放了。因为这些人留下来也不会真心归附,还不如放他们离去,留下来的都是宋人士兵,或是燕云十六州本地百姓子弟,这些才是赵构收服的重点。   众人见到赵有恭、赵构二人前来,都有些惊讶,有些甚至破口大骂,有些则是漠不关心,唯有那人像是知道结果似的,仅仅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便没有任何动作了。   赵构命令士兵将他请出来,因为有些事情他需要盘问一下。那人见士兵前来,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什么都没问,也没有说,直接跟随士兵出来了,然后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与赵有恭、赵构二人见面。   那人被士兵带至赵构处,淡然地说道:“大帅找在下有何事?”   赵构微微一笑道:“近日赵某特请将军前来,乃是多谢相助之恩!若非没有将军的作战图,我又如何能获胜。即便是想要胜利,也需要多费一番功夫不说,更重要的是会战死多少将士,这一切多亏于将军相助。”   顿时,赵构明显看出来,那人眉头一皱,整个人有些愣住了,他知道自己找对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因为我是宋人   “唉!……”   那人暗自叹息一声,他自问自己深夜前去,又特意乔装打扮,无非就是不引起众人的注意,没人发现自己的身份,然后就离去。   如果他真的是想要邀功,也不至于在战俘营中待了那么些日子,早已跳出来表明身份即可,只不过他没想到赵构一直都不愿意放他们离去,只能一直在宋军大营焦急地等候着。只不过没想到还是被赵构发现了,这让他很是无可奈何。   “大帅是如何发现我就是那个人?”本想狡辩一下,却看见赵构笃定地眼神,他知道再多的辩解也无法说清楚,还不如干脆承认比较好。   赵构笑道:“将军深夜前去,我不可能不妨,故而将你的容貌特征特意记下,待事情已了便来找寻,奈何事情繁忙,让将军受累了!”   “无妨!”那人笑着摇摇头,赞叹道:“将军好眼力,观察细微,当真是少有。”   那人全副武装,将自己的容貌乔装掩饰起来,便是担心这个事情。但是,赵构却没有放过丝毫的疑点,一步步的寻找起来。   赵构道:“过奖了!今日我来见将军,是因为有件事很是疑惑,特来寻求答案。”   “将军想问的是,为何我会帮助于你?”那人接着赵构的话说道,“我帮助你,有两个原因,一来是这个事情必须要帮,二来则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赵构愿闻其详,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蒲打!”那人像是回忆什么,满脸地哀伤,他一字一句的话,让赵构大吃一惊。   “什么?是萧将军?”赵构是真的被震惊了,就连赵有恭都怔住了,他也没想到会是萧蒲打。   “大帅连番大胜,萧兄曾多次来信,赞扬你的本事。在他心里,大帅不仅仅是对手,更是知己!”那人娓娓道来,“由于萧兄的来信,提及过大帅的本事,也说起想要与你见上一见,把酒言欢。”   “当初,我听闻他有这个想法,也曾劝说过,可他不以为意,认为付出一切代价都值得。最后的结果,我不说大帅应该也清楚吧!如果不是萧兄遭人诬陷,要想攻破儒州,打败晋阳军怕是有些困难!”   “萧兄地本事,放眼整个大辽都屈指可数。虽说他不是武将出身,半路出家,可是他的军事才能就连我都佩服不已。只不过他的身份非常敏感,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最后辽天祚帝自毁城墙,要不然大帅攻陷南京城也是破费功夫。”   赵构、赵有恭二人沉默了,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宋军自北伐开始,从未有过败绩,却在萧蒲打的手中栽了跟头。并且,被他偷袭得手,要是那个时候真的一鼓作气,怕是宋军的损失惨重。   可是,萧蒲打并未趁虚而入,而是给予打击后,便没有进攻了。这事也是事后,赵构分析出来得结果。正因如此,赵构才决定带上酒,也算是回礼了。   但是,赵构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会与萧蒲打关系甚密。即便是其他将领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估计这事只有他们几人知晓。   若非萧蒲打地身份特殊,也不至于招惹天祚帝的猜忌。可以说,赵构取胜,有一部分的运气成分。因为宋徽宗对他地信任,天祚帝对萧蒲打的猜忌,不愿调兵,最后更是战时杀将,这可以说是古今少有的事情。   “敢问将军与萧兄是何关系?”赵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八拜之交,过命的兄弟!”那人高声回道,他与萧蒲打乃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   赵构了然于胸的点头,他也猜到了。如果不是生死兄弟,又怎么会什么秘密都没有,悉数向告。   “当初,众人都不理解萧兄,我却能理解。本想求情,却被他阻挠,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在怎么求情都于事无补。”   那人懊悔不已,通红的双眼满是泪水,愤恨的低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其它原因,我又怎么会听从他的建议。”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萧蒲打与他生死兄弟,八拜之交,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兄弟战死,却什么都不做。曾经无数次的请求救援,却被一次次的否决,这让他有心无力,满是怨恨。   赵构、赵有恭二人都能体会他的心情,命名可惜救援,就因为太过死板,不懂得变通才会贻误时机,错过了救援,这份遗憾与痛苦让他痛不欲生。   “因为这是萧兄的意思,他与你见面后,对你的评价更高,也对我说过,由你统领大军必定放心。”   那人又接着说道,“所以,他建议我按照自己的心去做,这也是为何我会夜深人静时前去。当我见到大帅时,也曾吓了一跳,不过结果还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这一切都值得了!”   “多谢!”赵构真诚的道谢一声,又问道:“那将军你为何要必须帮助于大宋?”   “为什么?”提及此事,那人的眼泪流出来了,热泪盈眶地咧嘴笑道:“因为我是宋人!”   “什么?”赵有恭、赵构二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满脸地不可思议。   片刻后,二人都冷静下来了。经过仔细的思考,他们发现也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他甘冒风险。因为他是宋人,是大宋子民,收复燕云十六州不仅仅是宋徽宗等人的心愿,更是他毕生的姻缘。   现在这个心愿终于实现了,他的眼泪酸中有苦,苦中有乐,更多的心满意足。   萧蒲打知道他的身份,故而才会赵构的事情以及自己对他的看法告诉,就是给它把关,也知道他的心意,那也就成全了兄弟。因为现在的契丹不比往昔,而萧蒲打也在多方面的打压下,让他对契丹失望至极,还不如成全兄弟,让他回到大宋,与家人团聚。   赵构、赵有恭直愣愣的看着他,任由他流着热泪。此时此刻,赵构才知道为何萧蒲打曾经对自己说过还是宋朝的美酒好,好久没有品尝过这个味道的意思。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萧蒲打之所以喝过,应该也是眼前这人与他一起喝的。即便进入不了大宋,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手段,酿造出美酒,故而萧蒲打才会说起这样的话。   那个时候,赵构也曾经询问过,只不过萧蒲打笑而不语,还神秘的跟自己说,到时候便知道了。原来这一切都在萧蒲打的掌握之中,他知道赵构会见到眼前这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萧蒲打知道一些不知道的事情,包括眼前这人的打算。 第五百五十五章 落叶归根   “因为我是宋人,所以我不得不相助于大宋。毕竟,大宋才是我的故土,终有一日希望能回归故里,落叶归根!”   那人压抑多年的思乡之情爆发,让人一阵感慨万千,他本就是宋人,却在辽生活二十多年,这份隐忍与毅力着实令人钦佩。   赵构、赵有恭二人面面相觑,低头沉思片刻,他们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这人,他们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因为他们看见了那人眼里的泪水,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   但是,他们二人也疑惑了。如果仅仅是宋人,那也不可能甘冒风险,除非是一种情况。那便是他的先祖曾经是宋人,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留在契丹,唯有这个原因才能说得通。   “敢问将军名讳?”赵构再一次询问道。   那人回道:“耶律怀安!”   “耶律”乃是辽之国姓,不说是辽皇亲国戚,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毕竟,“萧”姓也多,不过是大臣、功勋卓著之人便可以得到封赐。可是,“耶律”之姓不是随便就可以赐名的。   “你是辽皇亲国戚?”赵构沉思片刻,低声道:“可你又是宋人?”   耶律怀安见赵构二人疑惑不解得神情,淡淡的说道:“我的曾祖父是宋人,曾祖母是辽公主。”   “你是杨家的后人?”   赵构大吃一惊,这样的经历只有一个人非常的相似,那便是杨四郎被辽招为驸马,他的子嗣既是杨家后人,更是大辽皇亲,有两个姓氏。   据他所知,杨四郎早已返回中原,与家人团聚。并且,他也是杨家之中寿命最长之人。   赵构按照这个思路,不断的推理,他猜测只有杨家后人才有这个可能。若是其他宋人能娶公主,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唯有骁勇善战的将领才行。   现在耶律怀安在辽生活二十多年,不仅仅没有忘记回到中原,更是相助宋军,这份爱国热情唯有那些征战沙场的将领后代。   “杨家后人?”赵有恭皱着眉头,摇摇头道:“杨家之中我记得没有谁流落至契丹成为驸马,之前确有其事,不过也都回来了。”   赵有恭、赵构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说知道宋朝所有的文臣武将之事,不过那些有名的将领倒是知道一些。   “大帅可曾听过‘七郎八辉’?”耶律怀安没有急于否认,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不慌不忙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七郎八辉?”   耶律怀安娓娓道来,“杨家将七人想必无人不知,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杨家还有一人,也就是杨辉。”   “你是杨八郎的后人?”   赵构震惊了,他听说过杨八妹,杨八郎还真的不知道。但是,耶律怀安的话,让他猜到了,他便是杨八郎的子孙后代,也是宋人,更是将门之后,最重要的是杨辉此人事迹,知之甚少。   耶律怀安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赵构等人也知道了他的来历,这些赵构猜测萧蒲打也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告诉耶律怀安有关于赵构的事情。   杨八郎本名王顺,乃是王令公遗腹子,而那个时候杨业是王令公王锦上级将领。杨令公被辽军团团围困,险死还生,要不是王锦突出重围,搬来呼延赞解围,恐怕杨令公早已战死。   虽说杨令公活下来了,而王锦却是重伤而死。在临死前,王锦将自己的儿子王顺交托于杨令公抚养,杨令公答应下来,收为义子,改名杨顺,表延顺。   杨家七郎各个能征善战,早已威名显赫,可是杨顺却名不见经传,根本不出名,他的年纪尚幼,各个兄长待他如同亲弟一样,照顾有加。   可以说,杨顺过得更好,他稍微懂事便立志成为冲锋陷阵的将领,就像是父亲、兄长一样。   但是,杨令公战死的噩耗却深深的震撼了整个杨家,乃至整个大宋。潘美连降三级,皇上雷霆震怒,相关人员全部降级,或是严惩不贷。   同时,整个杨家还陷入更大的慌乱中。因为杨四郎、杨八郎两个兄弟不知所踪,他们跟随杨令公一同出战,那个时候杨四郎已经有二十多岁了,而杨顺不过十六岁。   最后,他们并未战死,八个兄弟只有一人战死。至于他们二人则成为辽朝驸马,兄弟二人一起生活在异国他乡,一直想要回归中原。   最后杨四郎如愿以偿的回到中原,就连辽朝公主也一并回去了。这让辽很是担心,故而对杨顺严加看管,最后没有机会回去,反而留在大辽一直生活下来,直至终老。   杨顺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自己的子孙回归中原,落叶归根。但是,他的心愿一直没有实现,郁郁而终。   杨顺在辽用的是自己本名王顺,不曾使用“杨”姓,他叮嘱子孙只有回到中原才可使用。由于杨顺被招为驸马,故而他的儿子可以使用“耶律”姓氏,这也成为耶律怀安使用最多的名字。   “曾祖父在世时,叮嘱后世子孙一定要回到中原。即便他已经死了,也要将他带回来!”耶律怀安掷地有声地说道,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十分激动。   赵构沉声道:“杨将军的骨灰在何处?”   耶律怀安一震,差异的看了一眼赵构,停顿了片刻,才回答,“就在南京城我的府邸中!”   赵构看了一眼赵有恭,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先行出去了。接着,赵构让耶律怀安带他前去。   赵有恭出去后,立即动身前往大营,传大帅的军令,所有将领都必须穿戴铠甲,排列成两排,众人一阵诧异。   此外,赵有恭又亲自找来杨沂中,将耶律怀安的事情说了。杨沂中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想到耶律怀安居然与自己同辈,亦是杨家后代。   赵有恭带领所有将领,直接来到了耶律怀安在南京城的住处排列阵型,以最高规格的军礼给予最高的待遇。   耶律怀安带领赵构来到府邸,赵构紧随其后,二人来到一处别苑,终于看见了骨灰盒,还有排位,其中还有他的父亲。   耶律怀安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赵构也是躬身施礼。接着,耶律怀安又将骨灰盒捧起来,然后走出了别苑。   当他们二人打开大门时才发现,赵有恭率领所有将领全部聚集在这里,在他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众人一致的昂首挺胸,给予最高的尊敬。   杨沂中上前一步,激动万分,铿锵有力的说道:“兄长,我来接你回家!”   “多谢!”   耶律怀安不知如何表露自己此时此刻地心情,先祖的心愿终于实现了,他完成了先祖的遗命,带他的骨灰回到中原,落叶归根。   第五百五十六章 认祖归宗   耶律怀安迈着沉重地步伐,一步步的向前走去。众人慢慢的靠拢,然后步调一致的向前行,那稳重的步伐犹如整齐的军队似的,就像是送别那曾经骁勇善战的将士。   赵构在前,赵有恭紧随其后,接着分成两排。直到他们抵达至南京城,众人才分开。   杨沂中与耶律怀安并排而立,他们是堂兄弟。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兄弟。   众人显得很诧异,却什么话都没说,直到看见牌位后,众人立即明白了,纷纷肃穆起敬,脸色凝重的迈着步伐。   赵构又命人重新安顿好杨辉的骨灰盒,然后众人无一例外全部都上香祭奠,缅怀这位曾经的将士。   “兄长,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事情安顿好后,杨沂中便拉起耶律怀安与众人一同坐下来寒暄起来。   耶律怀安笑道:“不苦!”   由于心愿已了,他的笑容也露出了。虽说杨顺是杨令公的义子,可是也是在杨令公的教导下成长,彼此间的脾性都相差无几。   “兄长,你已经回来了,就改回来吧!”   耶律怀安点点头,他自此的姓名为******。   赵构等人也没有插话,静静的等待着他们二人的叙旧,过了片刻后,******才是真的敞开心扉开来,与众人如同兄弟一样。   经过述说,赵构也知道为何辽军不以逸待劳,而是打开城门与宋军大战,也是有他的功劳,推波助澜造成的。   ******脱了身上的辽服,换上了汉服,也重新整理了一下,只见他身材魁梧,常年征战的脸上留下痕迹。   杨沂中、******二人都是杨家后人,杨沂中也想看看******的杨家枪法,故而他们又相约至校场比试一下。   “看情况,杨兄弟的枪法无法与其兄长相提并论!”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比试枪法,枪法是死的,人时活的,而且******南征北战多年,不论枪法的熟悉度,以及适用性都远胜杨沂中甚多,而他也是被动挨打的局面,这让众人有些震惊。   “兄长,你的枪法厉害,我不如!”杨沂中衷心的感叹一声,他的枪法乃是其父所传,只可惜还是差了许多。   ******回道:“假以时日你的枪法必定超出我许多!”   他们二人使得都是杨家枪法,******胜在经验,而杨沂中败在年龄上。   接着,赵构又让******留在军中与杨沂中一同训练士兵。原本******有些抗拒,却也耐不住杨沂中的软磨硬泡答应下来。   另外一方面,杨沂中也修书一封送至杨府,交给杨府现任当家人杨文震。   杨文震接到家书,立即动身前来。******在宋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融入进来,不再有陌生感,甚至于有时候也会与其他将领切磋,过得甚是欢喜。   数日后,南京城迎来了杨文震的身影,他进入城中,见过了赵构、赵有恭二人后,开门见山地询问起******在何处,就连自己的儿子都置之不理了。   赵构亲自带领杨文震前去校场,此时******两兄弟训练士兵,他们也不知道杨文震前来,仍然如常地操练。   杨文震急不可耐的向前奔去,就连赵构等人都甩在后面。直到他出现在******的身前,激动不已的看着他时,又亲切的问道:“怀安,这些年你受苦了!”   “伯父!”   ******一愣,连忙跪地,然后郑重的喊了一声,杨文震的关心做不得假,让他有种见到父亲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杨文震激动不已,搀扶起******,道:“孩子,起来!”   ******站起身来,杨文震仔细地打量起他,发现他的眉宇间与八祖父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他便相信了眼前这人正是流落在外多年的杨氏子孙。   “父亲!”   杨沂中看见父亲地那一刻,也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可是,让他无奈的是,杨文震根本就把他无视了,这让他欲哭无泪。   众人捂着嘴偷笑,他们自觉地散去了。接着,杨文震又让******与自己说说经历,而******身为将领就有责任负责到底,说是操练结束再说,可是杨文震没答应,直接命令杨沂中留在这里即可,他又看了看赵构,得到同意后,欣然的拉着******离开了。   杨沂中瘪着嘴,苦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去的背影,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但是,他心里也非常的开心,因为这个画面正是他希望看见的。   “哈哈!”将士们见杨沂中吃瘪,哄堂大笑起来。   “笑的开心吧!”杨沂中笑眯眯的看着众人,道:“既然笑声中气十足,想必大家精力充沛,那便再加五十遍!”   众人哭丧着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训练了。杨文震与******好好的畅谈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之后,赵构又让杨文震留在军中歇息。   杨文震拜祭了杨顺后,又继续说道:“杨家人丁兴旺早已经是过去式了,曾经杨家满门忠烈,奈何后来战争中英年早逝的兄弟太多了,现在杨家中人真正成为将领的也是寥寥无几,甚至家传枪法也无法使用地太多了。”   “现如今,怀安你回到中原了,待我回去后,八祖父的骨灰我便带回去入土为安,与其他祖父相聚。至于你则进入杨氏族谱,跟我一脉如何?”   ******一愣,他知道杨文震的意思。其实,也就是让他成为子嗣,也就是过继,不是收为义子,而是将他视为杨家子孙的意思。   “一切听凭伯父的安排!”   “大哥,你是不是该改口了?”杨沂中在一旁打趣地说道,他是杨文震的长子,不过******的年纪较大,也只能改口了。   “爹!”******开口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喊过了,一时间还有些拘泥。   “哎!”杨文震喜笑颜开,就连皱纹都露出来了,道:“沂中,你在族谱中的名字与怀安有些相似,叫‘怀中’。”   杨沂中郁闷不已,他是杨家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这个名字,真心不好听,这也让他十分气愤,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要给自己取这个名字。   杨文震的到来,******认祖归宗。但是,杨文震并没有继续留下来,做好这些事情后,他便带着杨顺的骨灰盒离开了,临行前特意试了******的枪法,心满意足的走了,还狠狠的训了一顿杨沂中,这让他莫名其妙,只能被动接受,谁让是自己得亲爹呢,只能受着。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中京失守,晋王战死   经过了******认祖归宗的事情后,宋军阵营内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每日必做的功课便是操练,还有就是征召士兵,补充兵力。   因此,宋军只有两件事,一是训练新兵,让他们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二是关注辽金大战的情况,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时刻注意。   现在宋军占领了辽的西京大同府、南京梓津府;金占领了辽的东京辽阳府、上京临潢府,接下来的便是进攻中京大定府。   上京临潢府是在前一个月时间攻下的,也就是宋军占领南京府后的两个月时间。宋军在幽州盘踞已有三个月时间。   北方已然入冬,下起了鹅毛大雪。   那白皑皑的雪花自天空中飘落下来,宋军北方人较多,不过也都是背井离乡居多,也可以说是头一次见识到北方的大雪。   气温骤然下降,宋军早已准备好过冬之物。所有的将士都穿上厚实的棉袄,哪怕是大雪都要继续操练,没有任何时间休息。   将士们从原来的不适应到习惯了,只因天气寒冷,当温暖的手握住武器的那一刻真心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渐渐的他们也就适应了。   由于大雪愈来愈大,将士们得以早点结束操练,回到营帐内休息。每个营帐内都放置着火盆,让众人取暖,还有些酒水,也是为了给予他们抵御寒冷。   经过三个月时间的严酷训练,又有天寒地冻的恶劣条件,这是一场毅力与力量的坚持。终于,他们彻底的适应了北方寒冷天气,也适应了在恶劣天气下征战,以及自保能力。   “大帅,根据最新得到的情报,金兵正在集结大军攻打中京大定府!”   “金兵已经开始进攻了?”赵构低头沉思不语,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原本还以为要等过去了冬天,金兵再进攻。但是,他们急不可耐的大肆进攻,这让赵构有些怀疑他们的动机。   赵构透过窗看向远处,大雪已经停了,不过外面都是白皑皑的积雪。这样的天气,不应该进攻。可是,金兵却逆流而上,不仅发动攻击,还将兵力集中,这让有些不明白。   与此同时,金朝皇上完颜阿骨打传下旨意,所有将领点齐兵马,随他进攻中京大定府。由于辽军兵力都集中在东面,与金兵抵抗,这让金兵行程缓慢,攻打辽的进度减缓了不少。   宋军攻破幽州,占据南京,这让完颜阿骨打等人意识到要是不抓紧时间进攻,只怕后面的发展会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于是,完颜阿骨打立即命令大军进攻,连续攻下上京等数座城池。   “士兵们,大雪纷飞,你们害怕吗?”   “不怕!”   “天寒地冻,你们害怕吗?”   “不怕!”   “敌多我寡,你们害怕吗?”   “不怕!”   “好!”完颜阿骨打高声说道,“三军听令,出发!”   完颜阿骨打跨坐在马背上,轻轻的拍打着马背,立即向前俯冲而去。接着,大军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的向前方走去。大军踏过的地面上,积雪都已经融化了,有些地方积雪很厚,依然阻止不了完颜阿骨打的决心。   “晋王殿下,金兵攻来了!”   晋王耶律敖卢斡点点头,看了一眼齐聚一堂的将领,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朝的未来就仰仗诸位了!”   “晋王放心,我等誓死守卫中京!”众人异口同声地躬身回道。   晋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众人身上了,如今金兵大举进攻。即便是辽朝重要的黄龙府都被金人夺取了,而黄龙府乃是辽朝的国库所在,也是经济命脉。可以说,女真人已经将辽的经济命脉切断了。   如果在失去了中京,那么接下来便是直捣黄龙,进攻辽的首都了。现在辽的‘五京’也只有中京还在,其它的都已经没了。那么眼下只能尽全力保住中京,唯有中京尚在才能暂时抵御住金兵的攻势,否则辽之灭亡指日可待。   完颜阿骨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心愿,他也不会在大雪过后还要亲自率领大军攻打中京。只要中京被攻破,那么辽注定是灭亡了,而他的心愿一了,也就可以退位让贤。   金兵集结在中京大定府城门外,金兵也不过是五万左右,而辽军少说也有二十余万人。但是,曾经辽金之战中,金兵就以二万兵力战胜了辽军七十万人,最后还死伤惨重,这也让辽军将领胆战心惊,看见金兵前来,真正有勇气去面对的也就寥寥数人罢了。   大军抵达后,完颜阿骨打便立即下令进攻,而辽军也殊死抵御。奈何,金兵愈战愈勇,辽军根本没人能抵挡得住他们的步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惨死在金兵的铁蹄下。   辽军有骑兵,金兵也有,而且战斗力更强,将士更勇猛,相比之下,高下立见分晓。   辽金在中京大定府大战足足打了半个月时间,最后以辽战败而告终。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金兵俘虏了晋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完颜阿骨打下了格杀令,直接将晋王当着众人的面处决了。   果然,辽军将士人心涣散,战斗力大减。金兵攻入中京大定府,犹如无人之境,长驱直入,杀得辽军闻风丧胆,丢盔弃甲,最后中京失守了。与此同时,晋王也战死,被斩于辽军面前。   晋王耶律敖卢斡深得人心,更有甚者想要拥立为王,废黜天祚帝。随着晋王战死,中京失守的消息传遍至辽国,全国上下悲痛不已,而天祚帝却不以为然,认为死的好。   天祚帝昏庸无能,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深得人心,要不是被处决,就算是他都有将晋王除去的心思。现在倒也省去了不少事情,反而有些感激完颜阿骨打。   “中京失守,晋王战死!”   赵构得到了情报后,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些日子他也没有闲着,不过没想到中京失守的这么快,这让他不得不加快步伐。于是,赵构传令下去,命令整顿大军;另外,他又传信给予种师道等人,让他们从旁协助。   因为中京失守,距离辽灭亡的时间愈来愈近了,赵构必须加快脚步才行!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即日启程攻打涿州,务必尽快拿下!”   赵构召集将领聚集一堂,他知道金兵已经攻破中京大定府,接下来便是直取皇城,那个时候辽天祚帝必定沦为阶下囚,辽也就灭亡了。如果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还继续等待,怕是为时已晚。   于是,赵构下令大军开拔进攻涿州。   “大帅,怎么如此心急?”众人大吃一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赵构的话却让他们都愣住了。   “诸位应该知道了辽金大战的结果吧!”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辽必亡矣!”   “如果辽灭亡,我军还在等待,哪怕是再进攻也晚了。因为那个时候辽亡了,就无法牵制住金兵,这样我们收复燕云十六州必定受到阻挠。”   众人深以为然,他们都觉得女真人不可信。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野心勃勃,要是给他们缓冲的时间,到时候宋金两国又要开战了。   经过赵构的解释,众人心中不在疑惑了,反而欣然赞同进攻涿州。至于,涿州守将早已摸清楚了,依然不惧。   接着,赵构率领五万大军亲自前往攻打涿州。与此同时,涿州城中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将军,探子回报宋军主帅亲帅大军压境,该如何做?”   涿州守将乃是郭药师,他的生平甚少有人知晓,唯一知道的是,他时“怨军”统帅,后来又因与女真人大战中屡建奇功,这才连升三级,直接成为涿州守将。   原本“怨军”是为了抵御女真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因此,这支大军也都是辽东人,不过他们都是饥民组成的,这也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   因为饥民组成的大军,而这支大军由燕王耶律淳征召的,分为前宜营、后宜营、前锦营、后锦营、乾营、显营、乾显大营、岩州营共八营合计二万八千余人。   可惜,这支大军屡次发生叛乱事件,最后这支“怨军”也被天祚帝分解,而郭药师却真正走入人们视野中,成为独当一面的将领。   郭药师叹息一声:“宋军接二连三的大胜,士气高涨,又有数万大军,而我方守军也不过是八千余人,不足宋军四分之一,要如何战?”   “现在宋军战无不胜,我朝将士在东路屡屡受挫,已经溃不成军了。现在,中京又失守了,晋王也战死,大辽危矣!”   众人面色凝重,唉声叹气,他们何尝不知道这个事情,最重要的是现在乃是入冬。即便他们是北方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又缺少兵力,还有军需粮草等,又如何与宋军大战。   如果两军大战,他们肯定没有机会取胜,只有落败或是全军覆没的结果。即便众人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他们是真的有心无力。   现在他们都感觉自己像是孤家寡人似的,孤立无援。他们可不想贸然请求救兵,要不然与萧蒲打一样,那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因此,众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思索着该如何做。   “将军,我们降了吧!”   郭药师义正严辞的拒绝道:“投降?那世人如何看待我郭药师,那我又有何面目见皇上。”   只要有人开了头,后面便是源源不断的跟随,他们也赞成投降。如果死亡与生存之间选择,没有人会放弃生存选择死亡。   郭药师在众人一致赞同声中,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其实,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话,那个开头之人也是他的人,故意抛砖引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英明与仁义,在众人劝说中答应下来。   “我来写降书!”郭药师‘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可是嘴上这么说,写的可不是这么回事。   当他写好降书后,立即拍人送往宋军阵营,交给宋军主帅,等待他的回应。只要赵构答应,他就会打开城门投降。   赵构接过信使的降书,只见上面写的是郭药师“赤胆忠心”,看得赵构都郁闷了。   因为郭药师在降书上表达了自己对宋朝的强烈认同感,还有强烈的表明自己是宋人,不是辽人的身份。另外,郭药师还表示自己对辽的忠诚之心,只不过却受不到重用,而他降宋也不过是被逼无奈之举。   赵构看见这份降书真是哭笑不得,他着实没想到郭药师着实有才,这篇降书乍看上去的确是感情真挚,奈何他前面说的是自己宋人,对大宋的认同,后面又是彰显自己的忠诚,不过这篇降书,赵构还是接下来了,让来人回禀,他答应了。   “大帅,这个郭药师何许人也?”   “这个别管了,反正一句话,涿州我们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就可好!”赵构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既然不战而胜,那我们欣然接受就好了。至于,此人暂且不论!”   宋军浩浩荡荡的向南行军,大军抵达至涿州城外时,涿州守将郭药师率领八千人聚集在城门外,城门打开,跪地迎接宋军的到来。   此外,郭药师不仅拱手让出涿州,还有易州。同时归降的将领,还有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   赵构率领大军入城,长驱直入。涿州、易州就这样不损一兵一卒得到了,而赵构也没有将他们拆分,直接让他们依旧使用“常胜军”的称呼,只不过他们都归属于刘光世部下,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彻底成为宋军,而刘光世则是他们的将军。   原本还以为要大战一场的赵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这些结果也都在意料之中。因为这个结果,赵构早已清楚。   并且,赵构又叮嘱了刘光世一声:“刘将军,你要时刻盯住了他们才行!”   刘光世一愣,然后郑重的点点头。赵构的话显示出对他们的不信任,因为历史上记载的郭药师虽然不多,不过赵构也清楚,此人不能全信。   因为郭药师并非出身将门,也并非文人墨客,而是饥民组成的大军首领之人。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郭药师也不会真的投降。因为他的出身,让他潜意识里效忠地是自己,哪怕是重用也不会真的殊死搏斗,更不会为国捐躯,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至于是辽,还是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前程还有性命而已。   因此,赵构才会叮嘱刘光世注意点,也是以防万一。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大战岐沟关   涿州、易州被宋军不费一兵一卒得到了。虽说郭药师投降了,不过赵构对他有所保留,留待后期观察。与此同时,赵构又让种师道率领大军北上进攻瀛州、莫州等地。   宋军加快攻打燕云十六州的步伐,哪怕是寒冷的冬季,不适宜出兵,依然选择出兵。虽说这样的情况下进攻,赵构知道有风险,也是被逼无奈。如果在金兵进攻辽,彻底灭亡辽之前,尚未收复这些地方,后面战死的兄弟恐怕会更多。   “禀报大帅,前方二十里处便是岐沟关!”   赵构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了郭药师,道:“郭将军,你可知岐沟关?”   “回禀大帅,属下知道!”郭药师躬身回道,“属下乃是涿州的将领,而岐沟关正是涿州、易州之间的一处地方。此地地势险要,南北皆有河流,可以说是一处极佳的防守之地。”   “如果是从陆路上攻打岐沟关,那么只有一处进口,势必与敌军正对面,于我军不利;若是从水路进攻,而南北拒马河成为天然的屏障,更是进的容易,出来不容易了。”   “另外,敌军要是抵挡不住,可以借助拒马河撤离。无论是从何处来说,对于敌军都是有利的。并且,现在正是寒冬季节,拒马河面上又凝结成冰了,只怕是我们从上面走过更是不可能。”   “那么依你之见,最好的进攻方法是从哪里开始?”赵构也知道岐沟关不好打,要不然的话太宗皇帝又怎么会在此地兵败,最后更是让宋辽两国之间,大宋一直处于下风的根本原因之一。   郭药师沉声道:“唯一的办法便是强攻了!”   郭药师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虽然他将涿州、易州都归降于大宋,不过岐沟关还有守将,他根本就不愿意听从郭药师的命令,依旧是不愿意投降,哪怕四面楚歌都在所不惜。   因为岐沟关守将乃是辽人,他并非大宋百姓,也并非燕云十六州的当地百姓,而是辽朝的皇亲贵胄。即便郭药师是涿州守将,他依然不给面子,仍然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   涿州守将只有八千人,易州也是相差无几,唯有岐沟关的兵力达到一万人,全部都是辽的精锐部队,更是骑兵。因此,岐沟关守将根本就不在乎郭药师的命令,他只负责对辽天祚帝负责,其他人都与他无关。   但是,宋军兵力有五六万人,不说全部都是精锐之师。至少,宋军的兵力就远远强过岐沟关守军数倍,根本就不用担心。因此,郭药师才会选择强行突破的决定,唯有强行突破方能最快达到目的。   “郭将军,岐沟关守将是何许人也?”   郭药师回道:“燕王耶律淳!”   “燕王耶律淳?”赵构一愣,这让他有些不明白了。   郭药师解释道:“燕王原本坐镇于幽州,乃是幽州真正的最高指挥。但是,耶律淳眼见宋军前来攻打,明哲保身便率领一干心腹退走至岐沟关,接管岐沟关的指挥权,名义上说的是援军,实际上是保护自己的安全。”   “那么燕王能力如何?”赵构再次问道。   郭药师沉声道:“回禀大帅,这个事情还真的不太好说。但是,属下可以肯定的是燕王妃萧普贤女乃是一位杰出才能的女子,犹如当年的萧太后一样的人物。”   燕王耶律淳在幽州地区也算是有些名望,不过燕王妃更是不得了,有些事情燕王都处理不了的,燕王妃却能处理。因此,燕王妃的名头也不亚于燕王,甚至超过了燕王。   至于燕王丢失幽州地区,这也是燕王妃的建议,要是真的死守,他们也不见得会有胜利,故而自己等人先行一步撤离,无非是等待时机。因为燕王也是野心勃勃之人,他一直想要取而代之。   赵构听闻过后,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了。他猜测这位燕王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而且他不是真的尽心尽力的为天祚帝效命,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能够称帝而做准备。   只可惜燕王错算了宋军的战斗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仅仅只有一万人想要东山再起,那是痴人说梦,赵构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经过分析,岐沟关只有强行突破这条选择,其它的方式都行不通。因此,赵构决定大军直接挥师南下,全力以赴地进攻岐沟关。曾经在岐沟关之战,宋军惨败;现在,赵构也同样选择岐沟关,他要告诉所有人大宋已经今非昔比了。   “燕王,宋军已经抵达至岐沟关外五里处!”   燕王耶律淳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宋军脚步来得如此之快。之前,他好不容易从幽州撤离出来。宋军没有半点动静,没想到大雪过后,宋军又再次行动了,而且行动比之前的还要快。   “王爷莫慌!”燕王耶律淳见自己的王妃前来,他的心安定了,又见萧普贤女从容不迫的说道:“既然宋军大举来犯,岐沟关又是易守难攻,他们不可能贸然进攻,必定是想要拖延,以我军的兵力以及此地的熟悉度,可以说胜券在握,根本就不必担心!”   萧普贤女自信满满的模样,让众人都心里安定下来。原本还有些慌张的众人,在她的三言两语下,立即便安抚下来。其实,她的信心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她料想宋军要想拿下岐沟关,除非是付出惨痛代价,而她认为宋军主帅不可能如此做,因为这样做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虽说只有一万余人的兵力,不过这些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以一当十也不在话下。因此,萧普贤女可以说自信满满,根本就不在乎宋军的兵力有多少,而他们又占据着地理优势,怡然不惧。   只可惜这一次萧普贤女猜错了,因为赵构下定决心要尽快收复失地。现如今,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根本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只能速战速决。因此,赵构抵达至岐沟关后,就命令大军全力进攻。   岐沟关守军与宋军在岐沟关内大战起来,宋军前赴后继,犹如潮水般的攻势,就算是岐沟关守军以一当十,体力上也跟不上,最后的结果便是被全军覆没,没有一人存活。 第五百六十章 瓦桥关之战   岐沟关大捷,宋军完胜,辽军全军覆没。即便是燕王耶律淳以及王妃等人都沦为阶下囚,败军之将。   “大帅,燕王及燕王妃带到!”   赵构抬起头看向燕王耶律淳及燕王妃萧普贤女,耶律淳生的乃是正宗的契丹人模样,满脸络腮胡,浓眉大眼。但是,燕王妃却生的小巧玲珑,第一眼看上去更像是娇柔的女子,不像那种英姿煞爽之人。   “见过大帅!”燕王及燕王妃二人都是识趣之人,他们沦为阶下囚,可不会想着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更像是平民一样。   赵构道:“燕王,若非你撤离幽州,怕是我们二人早就见面了。”   “大帅客气了!”燕王恭敬的说道,“在下多谢大帅不杀之恩,不知今日大帅让在下前来有何事?”   燕王耶律淳心知肚明,赵构没有下令将自己等人全部杀死,反而以礼相待,他便猜到赵构定然是有什么要求。   “燕王如此说,那我也就直说了!”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让燕王出面让莫州将领投降,不知燕王是否答应?”   “这……”耶律淳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他是燕王,掌管燕云十六州地大权,只不过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的道路。   如果答应赵构的条件,那么耶律淳也就成为叛国之人,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辽了。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好事。   由于辽天祚帝排除异己,就连他这个叔叔都在除去的名单上。如果答应赵构,那么日后可以与大宋结盟,可保性命无忧。   现如今大宋帝国的力量远超辽军,而且宋朝幅员辽阔,这也是一个契机。若是以前与大宋结盟,或是低声下气的那是有损颜面,现在来说地位逆转了。   “我们答应!”燕王还在踌躇着,而燕王妃萧普贤女却一口答应下来,没有任何犹豫。   “王妃的话作数?”赵构早已料定萧普贤女会答应,燕王耶律淳本就是武断之人,做事甚少果断,犹豫不决,他的话本来就是针对燕王妃说的。因为他知道萧普贤女不甘于人后,亦是果断之人。   耶律淳偷偷的瞟了一眼,见萧普贤女镇定自若的向他点头示意,他也就相信自己爱妃的话。   于是,赵构将劝降的任务交给了耶律淳以及燕王妃萧普贤女。   次日,燕王耶律淳便来到了莫州,守将见是燕王,纷纷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由于宋军在岐沟关大胜,燕王及其心腹等人已经成为俘虏,未曾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耶律淳在营中与自己爱妃商议,为何答应这个条件。直到萧普贤女将原因一一的说出来,耶律淳没有半点的愤怒,反而欣喜若狂。   萧普贤女跟他说,“只要劝降了两城的守将,那么大宋必定放我们等人一条生路。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借助这支力量东山再起,直接称帝。即便是不能称帝,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只有宋朝能与金兵相抗衡了,这是自保!”   耶律淳权衡利弊后,也觉得有些道理,故而欣然前往劝降。   大辽的版图已经在金兵的攻击下,越来越小;大宋又北伐,攻打燕云十六州。可以说,辽朝腹背受敌,耶律淳想了想,就算是回去了,也不过是受到天祚帝的猜忌,要不就是成为金兵的俘虏,以女真人对契丹的仇恨,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受到非人折磨。   莫州守将根本就不吃这套,他愣是不愿意打开城门,放任燕王耶律淳进来,更是劈头盖脸冷嘲热讽,这让耶律淳气愤不已。奈何,城门不打开,无法面对面的劝降,最后也是劝降失败。   “耶律淳,你身为燕王,掌管燕云十六州的政治大权,手握重兵,又是皇亲国戚,你实在是不配姓‘耶律’,那是对这个姓氏的玷污。皇上对你委以重任,你却叛国,此乃不仁不义,你有何面目劝我投降?”   赵构见耶律淳劝降失败了,接着他也亲自下令,命令大军将瓦桥关团团围住。   其实,莫州守将并非在莫州,而是在瓦桥关驻扎,等候宋朝大军前来。因为此关防守非常的重要,可以不必与敌军直面对抗,只需要守着即可。原本瓦桥关并无城墙,只不过是宋真宗年间修建的,奈何被辽攻破占领,一直被辽管辖,可是所有的地形图,赵构却是一清二楚。   赵构将大军从四面八方将瓦桥关团团围住,他之前又命人连夜动工将瓦桥关的河流截断,断掉辽军的水源。正因如此,莫州守将才会如此愤怒,因为他正在为此事发愁。   既然耶律淳失败了,赵构也不愿意多跟他们周旋了。之前部署好的作战计划,立即开展起来。   瓦桥关兵力也不及宋军多,故而赵构下令让弓箭手在后方准备,又将大军分成四个方向,每个方向都配备着精锐的弓箭手,他们例无虚发,全部瞄准城墙上的辽兵,只见辽兵一个个的倒下去。   接着,步兵开始攻城,他们有的推着辎重,有的抬着云梯,有的拿着盾牌,又拿着兵器,一路向前冲杀过去。有着厚实的盾牌守护,减少了不少的伤害,辽军不断地从城墙上砸下来一些大石头,或是砖块,要不就是射箭。   只可惜宋军在赵构的指挥下,就算是辽军做好充足的准备,抵御住宋兵。只可惜他们的兵力严重不足,最后的结果也只能看见宋军逼近的脚步,却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瓦桥关除了几座抵御用的城墙外,还有河流。只可惜河流已经被赵构下令截断,天然的屏障就这么白白失去了作用,唯有仰仗城墙了。但是,赵构又命令大军直接攻打城门,将城门硬生生的撞开。   辽军见此情况,又得分兵前往城门处,抵御住宋军的进攻。   赵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所有将领一拥而上,给予莫州守将来个措手不及,硬生生的被打懵了,浑然忘记了自己的重任。燕王及其王妃二人看见赵构大军,犹如看见了常胜将军,从未遇到了一次败仗,这让他们心里很是吃惊,又非常的放心,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赵构的时间不多了,唯有尽快拿下莫州、瀛洲,这也让赵构这几场战役都是强攻,也不愿意跟辽军消磨时间了。现在的赵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攻’。 第五百六十一章 攻其不备   瓦桥关之战,以宋军取胜,辽军再次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赵构率领的大军进入莫州之时,种师道率领的大军也攻下瀛洲,斩杀敌军首级五千余人,己方损伤三千人,也可以说是一场漂亮的战役。种师道率领的种家军,在他的指挥下,亦是所向披靡。   赵构没有再次南下,而是在莫州等待种师道率领的大军前来汇合。   种师道攻下瀛洲后,并未立即向朝廷回禀,而是将这个消息汇报给赵构。因为赵构乃是这次北伐的主帅,任何命令都需要经过赵构的点头才行。若是私下奏报,那便将帅不和,不利于接下来的大战。   “大哥,为何如此心急前往莫州?”种师中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兄长,这次大战耗费一番功夫,理应休整一下,再次行军。但是,种师道没有让大军休整,直接向莫州进发,这让他很是不明白,这已经是超出了兵书的范畴。   种师道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撇过头,叹息一声:“二弟,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大帅的心思?”   种师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是没明白兄长的话中意思,这让他很是不明白。至于赵构心中所想,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日子都想着如何破敌,哪里有心思去揣测赵构的心思,故而摇摇头。   “大帅的心思已经很明了了!”种师道顿了顿,道:“收复燕云十六州!”   “收复燕云十六州?”种师中更不明白了,这个心思都知道,可是他觉得兄长所言不仅仅指的是这个。   “其实,收复燕云十六州乃是太祖、太宗皇帝的心愿,更是太祖皇帝过世时的遗言。正因如此,太宗皇帝才会两次发动北伐战争,奈何都功败垂成。至于失败的原因,暂且不论!”   种师道像是述说着历史似的,种师中聚精会神的听着,“当今圣上乃是赵氏子孙,一直想要完成太祖、太宗皇帝的心愿,故而大帅出征以来,皇上没有任何反驳,反而全力以赴的支持,那些恶语中伤之人,或是反对北伐的大臣不是被贬,就是闲赋在家,无所事事。”   “因为圣上相信郡王的能力,相信他定然能完成太祖、太宗皇帝的遗愿。直到我被送回汴京,皇上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便已经说明了皇上的心意,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决心。”   “在汴京,郡王屡屡得胜,这是大宋开国以来与辽对峙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现在就是已经发生在我们的眼前,这让我不得不去相信郡王殿下有这样的能力。即便是朝中还有些人处于观望态度,也纷纷闭上嘴。”   “现在上京、中京都被金兵攻破,只要辽灭亡了,那么金兵的兵力就失去了牵制,对于我们收复燕云十六州有极大的影响。郡王连续进攻,不曾多做停留,为得便是在辽彻底灭亡之前收复燕云十六州。”   “以战略目光来说,我不如殿下;以用兵谋略来说,我依然不如!”   种师道回想起昔日的反对,脸上一阵尴尬之色,着实愧疚。如果说年纪,或是战斗经验,种师道可以将赵构甩过十几条街,可是种师道自己明白目光短浅,难以与赵构相提并论,这让他有些羞愧。   话分两头,赵构占据着莫州,又得到种师道传来的消息,说是正在赶来与大军会合,这让他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因为连续几次大战下来,宋军损兵折将也不少。   原本五万多的兵马,在这几次大战中损失过半,只有两万余人的兵力。如果仅仅是这些兵马,难以继续扩大战争范围,也会影响整个战斗进度。如果两军会合,那么宋军的兵力将会达到八万人。   现在燕云十六州只有蓟、檀、妫、顺,这四个州没有收复。其它的已经全部在宋军的掌控之下,现在距离出兵之日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还有两个月便是整整一年多时间。   在一年的时间内连续攻下十二个州,这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更是意外之喜。   “大帅,种老来了!”   赵构大喜道:“快快请来!”   “见过大帅!”种师道、种师中二人躬身喊道。   赵构连忙起身,道:“二位将军一路辛苦了!”   众人一一与种师道、种师中二人点头示意,然后他们二人也分别落座。由于种师道在军中的地位比宗泽的还高,资格最老,故而他坐在了赵构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则是楚王赵有恭。   “现在两军回合了,接下来该来商议一下北伐的事情!”众人寒暄了几声后,赵构便言归正传了,他沉声道:“现在还有四个州没有攻下,我军兵力有八万余人,而四个州加起来的兵力也只有六万不到,可以说我军人数占优势,可是他们占据着地理优势,这才是真正需要注意的地方。”   “由于辽灭亡之期愈来愈近,我军也必须加快攻城的速度,速战速决的拿下余下的四个州,唯有这四个州都成为大宋的地方,才是真的安心下来。现在大家有什么好的破敌之策,不妨一并说出来。”   吴用道:“檀、妫、顺,这三个州乃是一处地方,要是进攻的话,理应同时进攻。至于,蓟州距离尚远,留在最后攻打即可。属下以为,我们可以将大军分散,然后分别攻打,让它们没有机会救援,这样一来便可以逐个击破,然后大军合围攻打蓟州。”   赵构沉思片刻,又撇过头看向种师道,道:“种老,你是军中老帅了,不知你有何建议?”   种师道一愣,然后说道:“回大帅,属下以为军师之法尚且可行。但是,我军兵力远胜辽军,此乃一大优势。经过连番大战,我军士气高涨,敌军士气低落,想必辽军将领上下一定胆战心惊。”   “如果我军将所有兵力分散攻打檀、妫、顺三个州,那么蓟州就是孤立无援。其实,蓟州大可以选择投降归顺于金朝。毕竟,中京已经被辽占领,要是这样的话就非常麻烦了。”   “所以,属下以为可以假意攻打三个州,真实的意图是转身攻打蓟州,让他们措手不及。只要蓟州被攻破,那么这三个州也成为瓮中之鳖,插翅难逃。蓟州攻破以后,我军也可以在边关设防,以防女真人出尔反尔。”   :,,!! 第五百六十二章 大意失蓟州   众人心里默默地掂量了一下,种师道的建议更妙,这让众人都佩服不已。种师道不愧是征战沙场的老将,就连赵构都有些佩服。   如果按照吴用所言,这也是一个方法。但是,所用时间必定很久,也就是持久战。现在,赵构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若是将重点放在蓟州上,那么再多的时间也没关系。因为燕云十六州已经是宋军的囊中之物,也不必强攻,只需断去辽军粮草供应,就可以让他们缴械投降。   种师道的建议,便是看出了赵构的心意,他知道时间紧迫,无法再继续拖下来,只能速战速决,这便是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种老的建议,大家以为如何?”   “赞成!”众人接二连三的答应着,最后异口同声地回答。   于是,赵构接纳了种师道的建议,采取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接下来,赵构让吴用安排将领分布。若是之前一切都是由赵构亲自主持,吴用这个军师也不过是挂个名而已。   如今赵构却让吴用自行安排,他不再过问太多,也就是放权给他们自行处理。经过吴用的安排,八万大军分别由种师道、宗泽、宋江、韩世忠四人统领,每支大军攻击两万余人,也就是弓箭手、骑兵人数相当,占据五千余人,其余的人都是步兵、轻骑兵。   种师道率领的是种家军,宋江率领的是梁山军,韩世忠率领的乃是他们一批年轻的将领,宗泽率领的都是他昔日的部下,至于赵构则坐镇后方,不再冲锋上前,一切全部交给他们安排。   赵构的放权,无异于将这次大战的收尾工作交托于给众人,也可以说建功立业之时。   吴用安排好一切后,众人便各自回去准备,而种师道却独自面见赵构,这让赵构有些受宠若惊。因为种师道见到赵构,立即单膝下跪,犹如犯了过错似的,这让赵构都愣住了,就连赵有恭也是惊讶不已。   “种老,这是作甚?”   种师道羞愧道:“大帅,属下着实糊涂啊!”   赵构一愣,他已经猜到种师道所说的是何事,微微一笑道:“种老不必如此,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面对接下来的战斗,只要种老尽心尽力,相信有您老的相助,势必会更快攻下蓟州!”   “多谢大帅不计前嫌!”   种师道自知日前给予赵构的阻拦,耽搁了收复失地的进度。若不是他们这些人在中间使绊子,兴许时间会更早。接着,种师道又向赵有恭负荆请罪,赵有恭也是一笑置之,并未真的将他之前做的事情放在心上。   赵构亦是考虑种师道在军中的地位,故而没有下杀手。种师道回京后,又接连不断的听到赵构大胜的消息,他知道自己的见识远远不如赵构,就连军事能力亦是不如。   种师道也清楚,赵构是念及自己立下赫赫战功,要不然的话必然也会被处斩。赵构的性子他没有接触太多,不过他知道赵构敢临战前斩杀将领,就连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是说赵构的决心非常坚定。   此次主动请缨参与作战,种师道放下尊严,也放下之前的想法,全心全力的辅佐赵构收复失地。即便是自己百年归老,亦能流芳百世,至少也是参与过收复失地的大战,   “老九,种老出现了,应该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吧!”种师道离开了,赵有恭撇过头,笑眯眯的说道。   赵构回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此话可解?”   “种老并非顽固不化之人,他在沙场上征战的时间,比之我的年纪还久,一生忠君爱国,抛头颅洒热血,从未有过任何怨言。”赵构解释道,“之前宋金结盟,种老不解,因为在他看来,女真人的威胁不亚于契丹。”   “只不过我军接二连三的胜利,他知道了我军有很大机会收复燕云十六州。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反对,必定会赞同。因为他是冲锋陷阵的将领,并非文臣,将领的使命便是保家卫国,开疆扩土。”   赵有恭点点头,道:“现在你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交托于他们,应该也是有所考虑吧!”   赵构笑道:“不愧是二哥,果然懂我的心思!”   赵有恭猜的没错,赵构便是为了日后的大战做准备。现在参与大战的将领也有几十人,可是独当一面的也就那么几人。所以,赵构让他们独自出征,为得就是磨练他们的本事,也就是日后成为真正的独当一面的将领。   次日,宋军开拔出发直逼檀州、顺州等三个州,辽军得知宋军动向,这三个州的将领合计数日,决定将大军聚集于一处,不给予宋军逐个击破的机会。因为他们的兵力要是分散了,必定会被宋军逐个击破,这样一来失败的机会就会增加,唯有聚集一处才行。   赵构、赵有恭二人坐镇于幽州,并未随军出发。   吴用得知檀州、顺州等兵力聚集于一处,他立即下令,让大军分成两拨,一拨只有两万余人,这两万余人并未攻击,而是防守。另外一拨是三万余人,这路大军从侧面直逼蓟州。   蓟州是尚武军,兵力只有一万余人,而蓟州守将更是忧心忡忡。他以为宋军攻打的不是蓟州,故而防守有些松懈不说,更是战意全无。因为大辽王朝已经岌岌可危了,这让他有些魂不守舍。   现在得知宋军进攻的不是蓟州,这让他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只不过他稍微放下心,便接到士兵回报,说是宋军攻城了。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宋军在宋江、韩世忠等人的率领下,趁其不备,直接杀到蓟州城中。蓟州守将尚未出战,便已经城门失守,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军入城,而他自己则带领残部仓皇逃窜。   蓟州失守的消息很快传至檀州等地,他们都愣住了。因为宋军明明就在自己等人的不足三十里处,怎么会出现在蓟州等地,着实让他们震惊不已。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自己等人上当了。   但是,蓟州守将居然毫无防备,这让他们都难以置信。即便是宋军不打算攻打蓟州,也不可能松懈,偏偏却是出现了这样大的失误,蓟州守将难辞其咎。   蓟州被攻破,这才是赵构期望看到的结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有了收获,这便足够了。 帝五百六十三章 镇守边关   蓟州被攻破,燕云十六州已经一大半落入宋军手。手机端可以说,辽在燕云十六州的势力已经拔出干净,仅剩下檀州、顺州等三州。可是,这三个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并非不会收复,而是时间不再紧迫了。现如今,这三个州俨然成为瓮鳖,插翅难逃。   接下来,赵构并未立即进攻,相反他传下命令,让大军围而不攻,时不时地叫阵。因为赵构清楚,他们绝对不敢开城门前来交战,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缓兵之计。   “大帅,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赵构自信满满的回道:“放心,算是辽军知道了也不敢轻易出城。因为他们无法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再说了,辽军已经被我军打得溃不成军,他们已然畏惧了。即便是他们兵力远胜于我们,也不敢轻易出城。如今的他们像是惊弓之鸟似的,根本不足为虑。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镇守边关。”   赵构将数万大军抽回一半,仅剩下三万兵力围剿檀州、顺州等,这让众人忧心忡忡。但是,赵构怡然不惧,他相信辽军守将不敢轻易出兵。事实,赵构猜对了。   由于宋军已经占据了燕云十六州的十三个州,只有他们尚在殊死抵挡。如今的他们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根本不敢出城与宋军决战。正因如此,赵构才开始重新布局。   因为距离辽灭亡的时间愈来愈近了,赵构必须作出新的指示才行。女真人野心勃勃,赵构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可能真的相信金兵不会南侵。历史记载,金兵攻宋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赵构要重新部署一切,好做防范。   “韩世忠、刘光世、岳飞、刘琦,你们四位将军镇守边关!”赵构想了想还是觉得他们四人,因为在历史他们四人都是赫赫有名的抗金将领,故而赵构将这一切全部交托于他们四人。   “我们四人?”韩世忠大吃一惊,其他三人亦是一样的目光,他们四人都是诧异的看着赵构,仿佛像是做梦似的。   赵构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宋的边关,我便交给你们了,你们能否做到?”   “谨遵大帅之令!”他们四人再次听到赵构所言,心里一阵亢奋,终于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如果金兵踏入大宋疆土半步,你们提头来见。”赵构郑重地说道,“另外,你们四人可以任意重用麾下将领。如果遇到金兵来犯,不必奏朝廷,直接开拔攻打,不必留情。”   “另外,我给你们的三万大军,暂时由你们四人平均分配,一定要做到均衡。只要将另外三个州收复,我会再拨一万大军给你们。那个时候,你们每个人率领一万大军。”   赵构将自己的要求一一的说明,他要韩世忠、岳飞等四人不仅仅是镇守那么简单,更是要让他们名扬金人。只要是金人看见他们的旗号,立即转身离开,不敢有入侵大宋的野心。   虽说赵构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可是他的命令,众人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因为在朝,赵构的地位无人能及。此外,赵构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他直接向皇请求圣旨,任命他们四人长久驻扎在燕云十六州的关外,镇守大宋的边关。   另外,赵构还请求皇给予他们四人册封,岳飞率领的大军称之为‘岳家军’,韩世忠率领的大军称之为‘韩家军’。但是,刘光世、刘琦二人同姓,故而将他们的军队番号改为‘保安军’、‘德顺军’。   当韩世忠、岳飞等四人看见圣旨清清楚楚的写明,他们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把大宋江山的北方交托于你们了!”   此时此刻,他们四人脑海还依稀记得赵构对他们说过的话。这句话,不仅仅坚定他们的心,更是坚定了他们誓死守卫大宋边关的决心。虽说镇守边关这条路不好走,不过他们还是答应下来了。   韩世忠被派往儒州镇守,刘光世被派往武州,刘琦、岳飞二人则暂时按兵不动。因为刘琦被派往的地方便是檀州、岳飞则是蓟州。现在蓟州已经被占领了,可是檀州尚未攻破故而刘琦只能等待了。   “韩将军,刘将军,你们二人镇守两州非常的关键。”韩世忠、刘光世临行之际,赵构特意见了他们一面,叮嘱道:“尤其是刘将军镇守的武州,你不仅仅要防范金兵,还有西夏兵趁虚而入。”   刘光世回道:“大帅暂且放心,只要有我刘光世在的一天,无论是西夏军,还是金兵都不可能踏入大宋土地半步。”   “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们一定要记得防守为主,不可力敌。”赵构点点头,再次说道:“只要借助当地的地理优势,守住十天半个月断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另外,你们要记住,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回报。”   韩世忠、刘光世二人郑重的点点头,他们都清楚赵构的话意思。并且,赵构最后也说了一句,要是真的丢了城池也没有关系,一定要活着回来,他们的性命城池要重要的多。   正是因为这句话,韩世忠、刘光世二人更是坚定了要守护好边关的决心。另外,赵构还暗向皇请求圣旨,让刘光世的父亲前去相助于刘光世。至于韩世忠,他相信韩世忠有这个能力独当一面。   他们四人之,最让赵构放心的便是韩世忠。因为韩世忠成长的经历不同,刘光世尚且需要磨练,而刘琦亦是如此,他也让刘琦的父亲一同前来燕云十六州。至于岳飞,则是宗泽从旁辅佐。   只要他们四人彻底的独当一面,他们几人才真的离开。赵构安排好一切后,众人心里都明白赵构的意思。因此,宗泽等人都毫无保留的教导,只为让他们快速的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领。   虽然岳飞有兵书,奈何实战经验太少了,正好这也是一个机会。   若不是赵构来自于后世,知道他们四人都是赫赫有名的抗金将领,更是给予他们大权,让他们在军拥有至高无的权力,这已经与大宋的制度相悖。可是为了大宋的未来,赵构不得不这样做,而宋徽宗更是毫不犹豫的站在赵构的这边,给予他支持。   第五百六十四章 无路可退   “九弟,你真的让他们四人镇守边关?为何不用朝中老将,如:种老、宗帅!”   赵有恭真心不明白赵构为何要这样做,要是说他们四人都是赵构的人,赵构想要以权谋私,培植自己的势力,赵有恭还有些相信。但是,他又觉得这件事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种师道、宗泽等征战沙场的老将,赵有恭还能理解。至于韩世忠、刘光世、岳飞等人,赵有恭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在战场厮杀的人是越老越好,经验越足越好。   战斗经历充足,对于大军取胜更加有利。可是,赵构反其道而行之,他不仅仅没有任命老将领统帅大军,反而让这些人给予辅助,这些事情让赵有恭确实有些疑惑不解。   赵构笑了笑道:“二哥,你看夕阳多美!”   “我问你事情,你怎么还有心情……”赵有恭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的目光却顺着赵构的手指看了过去,夕阳确实很美,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可以预示明天的天气必定晴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赵构淡淡地说道,“军中老帅有很多,奈何他们就像是这夕阳一样,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如果只用老将,不注重后继之人,那么明天的早晨还是那么美好吗?”   “有些事情看上去合情合理,可是真实的环境下,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合情合理,在战场上是最危险的;也可以说,越是敌人不知道的人才是越安全,越是对我们有利。”   “征战沙场多年,不应该让他们再继续为大宋效命了。他们的身上必定留下很多伤疤,这些伤疤都是付出生命,用自己的鲜血与汗水换来的功绩。如果没有后继之人,那么未来的大宋再强大,也于事无补。”   “他们就像是这落日余晖一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不见。既然如此,还不如期待明天的早晨,总比怀念此时的黄昏要厉害多了。因为大宋的未来,我交给他们四人了,而我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有他们镇守边关,金兵不会出现在大宋的国土上半分,而他们四人亦会流芳百世。”   “这仅仅是开始,只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后,那个时候便可以彻底改变局势,让所有觊觎大宋之人全部都收起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如果谁不知好歹招惹大宋,那我就让他们承受大宋的怒火。”   “若想别人不敢觊觎,那就得自己强大才行。如果自己都不强大,任人窄割那是必然事件。”   “那么接下来就是收复最后三个州了!”赵有恭明白赵构的心思,也能懂得,故而他不再多问,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檀州等地的情况。   “檀州有武威军镇守,顺州有归化军,妫州则有清平军,这三支辽军亦是燕云十六州的最后防线!”赵构低声说道,“三支大军不过数万人,而他们的将领早已吓破胆,不敢与我军正面交战,龟缩在城中拒不应战。现在蓟州被我军占领,想必他们十分后悔吧!”   赵构猜测的不错,他们三支大军主将都是懊悔不已。若不是担心宋军使诈,焉能错过最佳时机。现在他们想要攻打宋军,已经全然失去优势。   原本宋军抽调一半兵力攻打蓟州,这是他们杀出重围的最好机会。如今蓟州被宋军攻占,也就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他们就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开城门投降,二是与宋军一决雌雄。   半个月后,檀州、顺州、妫州的三军将领聚集一堂,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惆怅,愁眉苦脸,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武将军,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宋军依然按兵不动,围而不攻,这是想把我们活活的困死啊!”   “我们檀州的粮草也已经快要用尽了,要是再没有任何补给,只怕宋军不需要攻打,我等都已经败了。若是有粮草,就算是再拖下去也没有关系,可是士兵们已经按耐不住了,整个大军上下都是一片怨声载道,怕是拖久了,军中会有变故。”   “萧将军你们檀州也是如此?”妫州将领也是唉声叹气一声,“武将军,我们还是尽快商量出一个对策,时间久了,怕是军心不稳,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顺州守将武纲叹息一声,“两位将军,顺州也是同样的情况啊!此外,我军还有一些逃兵!唉!……”   三人皆是叹息不已,他们都佩服宋军的本事,围而不攻,让他们自乱阵脚。如果不是敌军,他们还真的是想说好计策,奈何他们正在其中,着实有苦难言。   三军都出现一些逃兵,士气低落,他们自己都是愁眉苦脸,仿佛一切都是黑暗的,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武将军,不如我们降了吧!”   檀州将领的话犹如平地惊雷一样,让他们二人身子一愣,怔怔不语,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谁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若是真的打开城门投降,他们心中有些担忧。   但是,宋军势如破竹的攻势,在燕云十六州作战以来,鲜有败绩。并且,大辽已经岌岌可危了,孤立无援,这些都让他们忧心忡忡。   正因为想到这些事情,他们才会寝食难安。现如今与宋军作战,只能仰仗他们现有的力量。可是,两军尚未作战,宋军就已经占尽优势,辽军已然落败。   两军交锋不仅仅是实力的对抗,更是将领之间的对决,还有气势上的优劣。这些都对宋军大大的有利,他们心知肚明这些己方将领都失去了,潜意识里认为宋军战无不胜,已经无路可退了。   现在只有这两条路,不是生死之战,便是开城投降,再无其他退路。因为撤退的路也被赵构切断了,退无可退。   “真的无路可退了吗?”武钢失落不已,垂头丧气地说道:“容我再想想吧!”   众人亦是点点头,他们都需要时间思索一下。毕竟,这关乎自己的一切,要是投降了,他们便是背叛大辽,投靠大宋。   三人约定三日后再决定各自的答案,便各自回去了,独留下武钢一人,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的风采,而如今却是苟延残喘。   片刻后,武钢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起身离开帅府,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天空中飘落下鹅毛大雪,武钢裹着厚实的衣裳,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脚步踏出的脚印又很快被大雪覆盖住,消失不见。 第五百六十五章 弃甲投戈   武钢走出帅营,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又见他们目光皆是害怕,还有一丝无助之色。当他走在大街上,百姓们纷纷涌上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像是在祈求。   “将军,投了吧!”万民请愿,此乃大事也!众人纷纷跪倒在地,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武钢连忙搀扶起跪在身前的百姓,“大家起来再说吧!”   “将军要是宋军攻来,我们这些百姓又要受苦了,到时候又有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城中最老的长者,在当地颇有一些威望,老泪纵横地诉说着,“草民知道将军能征善战,对我们百姓照顾有加,正因将军的努力,我们才得享平安。”   “但是,宋军已经围城半月有余,围而不攻,这些我们都知道。现如今,城中再无粮食便会出现更加严重的情况。草民特来请求将军,开城门投降吧!若是这样下去,真的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武钢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他的心里也是忧心忡忡。毕竟,宋江围而不攻便是为了让他们自动投降。其实,他自己也衡量过,要是真的发生大战,以他们的兵力必定是败亡,想要取得胜算唯一的方式便是持久战,让宋军粮草断绝。只不过这个方法已经没有用了,有蔚州给予支援,根本就不必担心粮草的问题,还有大宋给予支持,而他们却是孤立无援的地步。   可以说,相比较之下,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武钢是忠心耿耿之人,哪怕是辽天祚帝昏庸无能,他依然坚守阵地,决不会弃城投降,也不会丢下城中百姓生死于不顾。奈何,生不逢时,又遇到大辽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是有心却无力。   大雪一直在下,百姓们都聚集在大街上,恳求将军开城门投降。如果是其他将领,他们不敢如此。因为这个时候乃是最为难得时刻,要是百姓聚集一起劝说投降,怕是早已人头不保。   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得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武钢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良将,更是深得民心。百姓们劝说他投降,也是为了他的性命考虑。若是真的发生大战,只怕性命不保了。   最后,武钢让他们先行回去,过些日子给他们一个交代。众人纷纷都离开了,仍然只有他一人继续向前走去,有些尚未离开的人看着他孤独地背影,默默地流下热泪。   “真的只有投降这条路吗?”武钢默默地想道,再次看向前方却已经无路了,只是双脚不听使唤的继续向前行走,这让他的脚步很是沉重,却又难以停下来,因为这事真的很难抉择。   片刻后,武钢的身影出现在军营中,看着站在营帐外的士兵,哪怕是风雪再大,仍然坚守岗位,不敢有半点疏忽。守卫见武钢出现了,他们恭敬地打声招呼,然后继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武钢前脚踏进军营,后脚就有副将前来禀报说:“将军,军中又有逃兵!”   “带他们进来,我有话问他们!”武钢自己都不记得逃兵的事情,是这半个月第几次发生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的问问他们一些事情。   此次逃兵全部被带进了大帐内,武刚抬起头望去,足足有十几人,比之前的人还要多。另外,这十几人是被抓住的,还有一部分已经逃走了,不知去向。他们一直低下头,不敢看武钢,满是羞愧之色。   因为武钢待他们真心不错,做逃兵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你们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们的苦衷!”武钢叹息一声,“我且问你们一些事情,你们为何要逃走,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但说无妨,我绝不会怪罪于你们,只要你们如实回答即可。”   他们还是不敢说话,低着头,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副将厉声喝道:“你们跟随将军这些年,难道不知道将军是言出必行吗?只要你们实话实说,将军说不怪罪便不会怪罪!”   “回禀将军,我们之所以逃走,也是情非得已!”其中一人抬起头,愧疚的说道:“宋军围而不攻,我们粮食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难以坚持了。此外,大雪又来了,这样下去怕是又有多少兄弟死去。如果是轰轰烈烈的战死在沙场上,我们没有任何怨言,而现在这样着实窝囊。”   “若是大战一场,我们就算是战死,无怨无悔;若是闭门不出,那只能是坐吃山空,终有一日粮食会被吃完,这样下去还如何战斗,只能是坐以待毙。既然这样,还不如开城门让宋军进来。”   武钢听完了后,便让副将将他们带下去了,然后独自一人坐在营帐内,低头沉思:“看样子,真的没有办法了!……”   副将将那些人全部带下去了,又回到营帐内,正好看见武钢低头不语,脸上满是愁容,他恭敬地喊了一声,然后将事情的结果回禀后,又接着说道:“将军,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要是继续发生逃兵事情,怕是我军未战已经败了。”   “王副将,我且问你,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武钢没有回答王副将的话,反而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王副将一愣,停顿了片刻后,沉声道:“末将以为他们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我们是大辽的将军,要是开城门投降,也就是成为叛国者。只不过他们乃是士兵,与我们有很大的区别。”   “宋军围而不攻,便是让我们弹尽粮绝,自乱阵脚,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成功了。不仅仅我军上下军心不稳,更是接连不断的出现逃兵,还有城中百姓也是忧心忡忡,这便是他们的目的,不得不说手段着实高明。”   武钢点点头,他也知道这是宋军使用的计谋,可是计谋让他们束手无策,难以应对不说,更是正中宋军下怀。最后,武钢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王副将,你传我命令:开城门投降,不必再逃了!”   王副将一愣,随即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武钢说完这句话,全身一震,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的内心十分挣扎,这是他做出的抉择,为今之计只有开城门投降,让所有的将领卸下身上的铠甲等武器,也就是表明自己真的下定决心了。   另外,武钢又写了三封信,两份是分别送往其他两位将军,还有一份是降书,被送往宋军营帐之中,最后转交到赵构的手中。直到看见这份降书,赵构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第五百六十六章 婉拒招安   “终于等到了!”   赵构看着手中的降书,他笑了。因为这是他想要的答案,对于檀州、顺州等城发生的事情,赵构不说一清二楚,也可以说是知道了七七八八。之所以没有出兵攻打,也是为了等待这个答案。   如果出兵攻打这三个州,不仅仅是宋军会损失,更重要的是武钢等人在当地颇有一些威望,要是真的发生大战。只怕城中百姓会与他们共存亡,这样一来城中百姓就会受到无辜牵连,那个时候根本就不会考虑是不是士兵,只要是阻挡大军的脚步,一律杀之。   若是那样做了,怕是日后留下的便是千古骂名,赵构思前想后,决定采取围而不攻的战略。看似没有出兵攻打,实际上是攻心为上。如果他是三州的守将,自己镇守的城池被敌军团团围住了,又没有任何救援,而是百姓、将士的生死全部都在自己一人身上,这份精神压力,比武力解决要厉害许多。   赵构正是想到此处,才会选择这样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上上之策也。   武钢的降书抵达后不久,其它两个州的降书也都来了。大体上差不多,不过也有一些不同,武钢的降书上也作出要求,就是宋军入城后,不允许滥杀无辜,也不允许伤及百姓、士兵一分一毫,这是他最大的要求。   赵构对于武钢提出来的要求,全部都答应了,然后他让信使回禀,告诉他们自己答应了,让他们放心。   众人躬身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转身离去了。   “传我命令,不得侵扰百姓分毫,违者军法处置!”赵构传下自己的命令,也是一种约束。   众人躬身答应,道:“诺!”   “如果武钢此人为大宋所用,必定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大将。”赵有恭看了看武钢的降书,也是很钦佩。   赵构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以武钢在檀州的声望,怕是雄霸一方都有可能。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也没有居功自傲,更没有在降书里说什么恭维的话,一切都是朴实无华,这些都能看出武钢此人刚正不阿,忠心耿耿。   因此,赵构也想将他收服,让武钢为大宋效命。如果有他镇守檀州,又有大宋的兵力支持,还有岳飞、刘琦等人的策应,必定不会轻易失去,也不会遇到今日这等情况,更是一道坚固的防线。   可是,赵构猜测收服武钢这个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从字里行间都显示出武钢的无可奈何。这样的庞大压力之下,武钢还能稳如泰山,临危不乱,这份冷静已经算是不错了。   武钢已经知道了赵构的回答,接着他又让所有的将士全部都下去歇息,就连巡逻兵都没有。此时此刻,整个城中的大街小巷都格外宁静,不仅没有人影,就连声音都没有,有的只有大雪飞舞的舞姿。   “老伙计,你已经陪伴我十几年了!……是时候休息休息了!……”武钢在房中轻抚着手中一柄锋利的宝剑,然后又轻轻地擦拭着,像是自己的伙伴似的。此时,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似的。   次日,赵构便出发前往檀州。另外,其它两个州则由卢俊义、宋江二人率领大军前去接手。只要成功后,便让他们二人将两州的守将一并护送前来。并且,让他们一定要以礼相待,不可有任何的嘲讽或是居高自傲的姿态。   “檀州守将武钢,拜见大元帅!”武钢率领所有将士在城外跪地迎接宋军到来,他们身上的铠甲都解开了,一些武器也全部都放下,双膝跪在雪地里,而大雪仍然不停。   赵构见他们都跪在地上,膝盖处的白雪已经融化了,早已浸湿了他们的衣裳。赵构连忙翻身下马,然后扶起武钢,又让所有的将士全部都起来了,不必跪在地上了。   众人得到赵构的命令,也都起来了。接着,赵构又命令大军全部在城外驻扎不必进城,而原本的将士也都留在城外,只有十几人与武钢、王副将等人一同进城了,这也是为了避免惊扰百姓。   如果是大军全部进城,哪怕是没有恶意,百姓们也会受惊。   武钢见赵构如此待自己,又爱民如子,这些都让他很佩服。直到此时,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如果檀州等地的百姓都由赵构来统领,这样一来未必不是好事。   “武将军,你既已投降,那便不再是契丹将领了!”赵构微微一笑道,“如果武将军不嫌弃的话,在下想让将军继续留在檀州成为守将,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武钢一愣,他没想到赵构对自己如此信任,急忙躬身回道:“多谢大帅赏识在下,只不过在下乃是大辽将领,又打开城门投降。如果归顺大宋,为大宋效命,此乃不忠不义之人,在下想离开此地,远赴漠北,不知将军能否同意?”   “真的不再考虑了?”赵构料想武钢必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多做强求,这便是他的选择。当武钢选择开城门投降时,赵构便猜到他的心里十分挣扎,早已累了。   “多谢大帅美意,在下着实有心无力了!”武钢再次婉拒道,“城中百姓、将士有大帅在,比之在下要好上许多。另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帅答应。”   “但说无妨,只要赵某做得到的必定竭尽全力!”   “在下想请求大帅不要为难他们,要是有些人不愿意归顺大宋,还请大帅不要责怪!”武钢没有提起自身的要求,而是请求赵构照顾好那些曾经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们。   赵构郑重地答应下来,武钢交代好一切后,便离开了。   但是,赵构并没有让武钢这么风平浪静的离开,而是传下命令,让所有的将士全部聚集在城外,为他送行,也算是给予他作为守将的一种尊重。武钢看着曾经的兄弟们,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这一次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或许是一辈子都不再回来,因为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只想回归平凡的日子。辽军士兵全都流下泪水,武钢在临走时,特意交代众人要好好的珍惜这次机会,也可以说是还赵构的人情。 第五百六十七章 逃亡漠北   武钢离开了这片他守护十几年的地方,远走他乡,甘愿成为普通人。接着,其它两州的将领也都来到檀州面见赵构,他们二人的选择与武钢惊人的相似,都不愿意再继续征战沙场。   并且,他们二人离去的方向与武钢是一样的。可以说,他们三人像是早已商议好的一样,不约而同的走在同一个地方,最重要的是兄弟之间的情谊,这份情谊让赵构不得不佩服。   “最后的三个州已经收复了,那么燕云十六州彻底在大宋手中!”赵构兴高采烈,一直以来的心愿终于完成了,“有了燕云十六州作为屏障,就算是金兵南侵也得掂量一下。只要燕云十六州一直在大宋手中,那么金兵想要攻打大宋就难上加上了。”   赵有恭笑道:“现在的燕云十六州必定成为大宋最好的屏障,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赵构沉声道:“万无一失还差一点,要知道契丹被灭后,女真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燕云十六州已经全部在我们的手中,要想它成为铁板一块,那就得增加边关的防守力量。”   “我已经向父皇请求旨意,让大军不必回到中原,全部留守在燕云十六州。至于韩世忠、岳飞等四人镇守的地方已经落实了,接下来便是其他将领镇守的城池。”   赵有恭皱着眉头,道:“九弟,要是让所有的将领镇守在燕云十六州,怕是朝中有人反对。毕竟,此次跟随大军征战的将领多数是你的麾下,只怕这样一来,会有人说你‘北面称王’,这样的话对你大大的不利。”   “二哥,这点就不必担心了!”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道:“燕云十六州乃是先祖的遗愿,如今已经完成了。父皇必定会对燕云十六州重视起来,哪怕再有人说也不必担心,只不过这次我们回京后,需要低调一点才行。”   “树大招风吗?”赵有恭低声说道,赵构亦是点点头。   现在燕云十六州已经收复了,接下来便是班师回朝的事情。可是,赵构并未立即回京,而是继续留在檀州,这是因为他在等待时机。如果这个时候撤兵,并未安顿好燕云十六州,怕是好不容易攻下的又要失去了。   赵构率领大军攻下燕云十六州,乃是莫大的功绩,就连跟随一起出征的将士必定受到朝廷重用。但是,官场便是这样,功劳越大就越需要低调,要是高调怕是招惹忌讳。   即便是宋徽宗宠信,更是皇子,也必须低调行事才行。毕竟,在汴京城乃是皇城脚下,不可肆意妄为,也不可居功自傲,以免功高震主。并且,太子赵桓尚在,只怕后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赵构也在思索这件事,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还会发生什么大事似的。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关注汴京的局势,仍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不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太子都没有闹出什么事,唯一奇怪的地方便是太子在新年后又再次出现在朝堂上。   农历新年已经过去了,赵构给自己的礼物便是燕云十六州,而宋徽宗也是如此,喜笑颜开。此时此刻,宋徽宗脸上都是得意之色,君临天下的霸气出现在他身上。   “二哥,契丹与女真之间的战斗如何了?”   赵有恭回道:“不容乐观!”   赵有恭将探子回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正如赵构想的那样,辽与女真之间的战斗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局势,辽没有任何胜算,而女真人稳操胜券。   中京大定府被攻破后,女真大军势如破竹,一直攻打至辽天祚帝得皇城外,这让天祚帝很是担心。原本还在饮酒作乐的天祚帝,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心思了,他害怕了。   天祚帝害怕自己失去一切,更怕失去自己的性命。在生命面前,其它的一切都是身外物。   因此,天祚帝下达圣旨,命令所有的大军全部集中在一起,一定要守住最后屏障。说来也奇怪,契丹人在最后时刻爆发出的战斗力就连女真人都有些不可思议,这场战斗持续打了半个月,两军相持不下。   从未上阵杀敌的天祚帝首次出现在交战的前线,他也不愿意过来,奈何大臣们劝说,思量再三,他还是过来了。   由于天祚帝出现在大军之中,鼓舞人心,让辽军士气大振,接二连三地挡住了金兵的攻势。   与此同时,宋军已经彻底收复燕云十六州,这让完颜晟怒火中烧,心急如焚,他直接下令全力攻打,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拿下天祚帝人头,彻底覆灭辽朝。   此外,完颜晟更是下令,谁斩杀天祚帝人头,直接封王,赐封地;北院大王人头,连升三级,赏赐金银,更有府邸等赏赐。   重赏之下,金兵的战斗力大增,这让辽军在后面的大战中节节败退,最后退至皇城内守卫。可是,女真大军紧随而至,一路杀来,犹如神助,所有士兵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前赴后继的涌出来,为的就是取下辽大臣地首级,然后拿到赏赐。   完颜晟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许下的承诺一一兑现,这更是让女真大军上下一片沸腾,纷纷向前冲杀,就连生死都不顾了。   “诸位爱卿,现在该如何是好?”天祚帝忧心忡忡地看着众人,期望众人给予良策。   众人面面相觑,又纷纷低着头,谁也不愿意说话。现在这样的局面,根本就是注定大辽要灭亡了,哪怕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次他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陛下,局势已经明朗了!”大臣的话没有言明,可是他们明白说的是何意思,众人都沉默了,他又接着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不如撤退吧!”   “撤退?能往哪里退!”天祚帝苦笑一声,现有金兵来犯,要是燕云十六州还在,可以暂退,奈何都已经失去了,真的没什么路可退了。   “如果真的撤退,那只有一条路可走,向漠北撤退!”另外一人沉声道,“漠北乃是大辽的最北方,女真人对此地不熟悉,路线只有我们知晓,他们不知从何处追;而我军也可以先行撤退,日后再东山再起即可。”   天祚帝一听也觉得可以,漠北本来就很少前去。那个地方原本是大辽昔日的阵地,女真人对那里不熟悉,也不知道如何追寻。   于是,天祚帝决定‘撤退’至漠北,日后再东山再起。 第五百六十八章 国破家亡   “陛下,已经全部收拾好,可以出发了!”   天祚帝点点头答应下来,众人已经换好衣裳,穿着平民的衣服从西城门悄悄地撤退。但是,他不可能真的将所有人全部都撤离,只能选择带上一部分人员离开,共有三千余人的兵力护送他离去。   天祚帝撤退之时,他让自己的儿子扮成自己的模样,船上龙袍继续坐镇,而他自己则逃跑了,说好听的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的不好听的就是贪生怕死。   由于天祚帝带领三千精兵撤退,这让整个都城的防御力量大减。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天,都城终于被金兵攻破了。女真大军进入城中,不论将士,还是年老妇孺等全部杀之,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金兵上下都是一片欢腾,他们终于得偿所愿,终于彻底攻破辽都城,最后一个城池被攻下。完颜阿骨打亲自带领大军,进入城中,想要擒获天祚帝,用他的血祭奠死去的英灵。   当大军抵达至皇宫,完颜阿骨打下令烧杀抢掠,将整个大辽的皇宫上下全部搜刮干净,那些宫女、妃子等也沦为奴隶,不是赠送给封疆大吏,就是成为最下等的奴隶。   “你是何人?那个狗皇帝去哪里了?”完颜阿骨打擒获穿着龙袍的皇帝,定睛一看,根本就不是天祚帝,而是与他容貌有些相似的男子,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让那人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   “回……回禀狼主,在下是大辽梁王耶律雅里!”梁王耶律雅里乃是天祚帝二子,亦是晋王的弟弟,只不过他为人怯懦,又胸无大志。但是,深得天祚帝喜爱,因为他会巴结、讨好天祚帝,这让他曾经风光一时。   现在面对狼主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等率领的金兵,虎视眈眈的目光,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他浑身颤抖不已,说话都哆哆嗦嗦,不敢抬起头看着他们。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激怒狼主,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那狗皇帝去哪里了?”完颜晟怒火中烧,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攻破都城,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彻底占领辽朝的疆土,没想到最后居然抓到了傀儡皇帝,根本就不是天祚帝。   “在……下……不知!……”耶律雅里断断续续的回道。   天祚帝撤退之时,就连他的儿子、皇后等人都没有告诉,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知道。至于路线,更是最高机密,怎么会让他们知晓。因为天祚帝知道,要是被俘虏了,必定会交代自己的去向,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撤离。   “狼主,根据宫中的太监、侍卫的话,那个狗皇帝应该是前不久便逃跑了!”完颜晟见梁王不知情,便下令捉了宫中的侍卫、婢女等,就连后宫的王后、妃子也不放过,一定要问出结果来。   终于在他的严刑逼供下,有人道出了一些情况,说是天祚帝在前不久的晚上便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他们真的不知道。但是,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最后,完颜晟没有杀他们,而是将他们沦为金国奴隶。   “那个狗皇帝真是昏庸无能,也是六亲不认啊!”狼主完颜阿骨打冷笑一声,“逃跑居然都不带妃子、儿子一人,反而是独自一人离去,又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做替死鬼,他想的还真是周到啊!并且,宫中的金银珠宝等已经被他挥霍的七七八八,留下的仅有一小部分,契丹有这样的皇帝,真乃不幸也。”   “咳咳!……”   “大哥!……”完颜晟急忙上前搀扶住完颜阿骨打,脸色慌张不已,他知道自己的兄长身子愈来愈弱了,这些日子咳嗽咳出血丝来,这些都知道。因此,完颜晟拼死也要尽快拿下都城,彻底覆灭大辽,为得就是完成兄长的心愿,也是完成自己的野心。   完颜阿骨打一生追求的便是覆灭大辽,只要辽不灭亡,他就不会死。现在他的心愿已了,完颜阿骨打的身子愈来愈弱,这些都让完颜晟有些慌张。毕竟,他们兄弟二人关系最好,要是看着自己的兄长去世,他还真的做不到。   现在辽已经灭亡了,就算天祚帝没有擒获。但是,辽是真的消失了,从此以后女真人将接管北方草原,成为草原上唯一的霸主,犹如雄鹰展翅一样,任其遨游。   “咳咳!……没事,暂时死不了!”完颜阿骨打缓了片刻后,笑道:“现在辽已经灭亡了,就算天祚帝逃跑了,以他的能力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浪。根本不足为虑,接下来便是好好地整理一下收复的地方,让大军休整一下,然后让大军前往各地驻扎才是最重要的。”   完颜晟担心道:“可是大哥你的身子……”   “不碍事!”完颜阿骨打笑了笑道,“我还没有看见你登基接管大金,又怎么会离去呢!你就安心的处理好善后的事情,现在辽已经灭亡了,我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了,这样一来大金就交给你了!”   “臣谢过狼主!”完颜晟恭敬地跪下,然后领旨,这个时候他们不仅仅是兄弟,更是君臣,故而显得很是郑重。   完颜阿骨打让完颜晟离开了,他一人留在营帐内,再次剧烈咳嗽起来,看着手中的血丝,喃喃自语道:“看样子时间不多了!……不过已经足够了,辽已经灭亡了,那么一切都将结束了!”   完颜晟带领金兵收拾残局,整顿大军,将天祚帝一事暂时抛诸脑后。   但是,在顺州城中,赵构等人聚集在一起,这一次他没有光明正大的率领大军,也没有穿上军装,而是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因为他们这次的目标与众不同,不能堂而皇之的前去,以免发生激烈的争端。   赵有恭、高宠、林冲、燕青等四人赫然在列,而其他十六人却不是军中之人,只因这些人乃是赵构秘密训练出来,一直隐身在燕云十六州中,现在正是需要他们的力量,故而赵构让燕青将他们全部带出来。   与此同时,郡王府中宫沧、黄石、杨禅、李施恩、李施仁、沈良、赵震等人也悉数抵达顺州,与赵构一同行动。因为他们这次是接到赵构的命令前来的,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任务,他们要去生擒天祚帝。 第五百六十九章 以一当百,天祚帝被俘   “陛下,我们已经离开了大辽境内,就算是女真人发现了,也不必担心他们会追来!”   天祚帝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在此地休息一下,等大家休息好再出发!”   “遵旨!”   众人都原地休息了,这三日来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为得便是逃离金人的追捕,还有远离大辽范围以内。现在天祚帝开心不起来,他遥望前方,要不是金兵攻打大辽,他依然是那个每天逍遥自在的皇帝,不像现在这样成为丧家之犬。   大辽已经灭亡了,天祚帝心知肚明,可他还是想要东山再起。即便是机会渺茫,也不会真的在漠北一辈子,什么都不做。只可惜他把自己看的太重了,自以为有这样的本事,事实上这是无法实现的梦想。   天祚帝为了日后东山再起,这一次撤离他带了足足八口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黄金,这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如果不是有八口箱子,他们的行程会更快,早已抵达漠北之地。   “天祚帝,你这是要去往何地?”   天祚帝正准备歇息,众人也都累了,突兀的一道声音,让他们全部都愣住了。众人连忙站起身,只见一群黑衣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连容貌都被遮住,看不清楚到底是何人,不过从他们说的话可以分辨出,这些人是宋人。   “我想你们认错人了吧!”天祚帝知道来者不善,他才不会傻乎乎的承认自己是天祚帝,气定神闲地回道:“天祚帝乃是大辽皇上,怎么会是我们这般模样打扮,我们只不过是过往的商贾罢了。”   “天祚帝,你还是别隐瞒身份了,你的容貌我们早已记住了。”   天祚帝见对方坚定自己是大辽皇帝,而且他们说的话有些嘲讽之意,这让他怒火中烧。突然想起他们是在逃跑,哪里会真的承认自己的身份,宁死也不会说道出身份。   “身为一国之君,却抛妻弃子,还丢下黎明百姓,你这个皇帝做的也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即便是逃跑,你还想着东山再起,我看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以你的能力又能做什么事情呢?”   “若不是你贪生怕死,丢下城池不顾,他们也不会白白的枉死。如果有你在,或是有这些将领在的话,尚且还能抵挡一阵子。可惜你为了自己,居然抽走了最精锐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于金兵手中。”   “这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难道你不懂吗?”天祚帝怒气冲冲的吼道,他的话彻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便是天祚帝。   顿时,天祚帝浑身一震,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入对方的激将法。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咯,你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只要记得今日是我拿下你即可。”   “好大的口气!”天祚帝冷笑一声,“我们有三千兵马,全部都是精锐之师,就凭你们的力量,连我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还想拦住我,我看你没有睡醒,还是回去吧!”   “传闻中大辽皇帝乃是昏庸无能之辈,没想到口才也是如此厉害,在下着实佩服。不过你的口才再好,今日也难逃我的手掌心。”   “哈哈!”天祚帝像是听见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仰天大笑起来,然后趾高气昂的说道:“就凭你们三十人不到,想要阻挡我三千人马,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既然找死,那就怨不得朕了!”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眼前出现的一行人正是赵构、赵有恭等人,赵构料定以天祚帝的性子必定先行撤退,在他的眼里以自己的性命为重,其它的都是身外物。并且,赵构也知道他退走的路线,以及目的地。   于是,赵构在金兵攻打之时便已经挑选好人员,亲自带领然后半路截杀天祚帝。赵构不会给予天祚帝任何喘息的机会,也不会真的让他逃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将他解决了,以绝后患。   当天祚帝一行人真的出现了,赵有恭等人却是愣住了,他们本以为赵构只是胡乱猜测的,事实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接着,赵构也下了格杀令,除了天祚帝以外,其他人杀了。   随着赵构的一道命令,二十几人一涌而出,纷纷冲向了士兵。原本还高傲不已的天祚帝,在见识到赵构带领的一批黑衣人就像是切菜似的,让自己精锐大军折损过半,而他们居然毫发无伤,这让他自鸣得意的脸色三百六十度大旋转,满脸的难以置信,还有害怕。   赵构等人带领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还有精心训练的刺客。因此,他们的任务便是刺杀,只要被他们盯上了,无论是谁都会早已难以注定好的结果。这股力量一直是赵构的秘密武器,甚少显露出来。   三千精兵在赵构等人面前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似的,只有被杀的份,从未杀过其中一人,就连伤害都没有,这让众人都愣住了。本以为金兵厉害无比,如今见识到这群人的武艺,他们是真的畏惧了,而且输的彻底。   三千精兵转眼间便死去了七七八八,只有数百人留下来,而他们也不同程度上受到伤害。可是,放眼看去,赵构这边居然连根头发都没有掉,这等战斗力着实是以一当百了。   天祚帝悔不当初,要是不在此地休息,直接逃至漠北,那么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了。即便是金人前来追击,天祚帝也能轻松应对,不像现在这么窝囊,简直成为宋军的训练人偶似的,一刀一个,鲜血直流。   “天祚帝,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赵构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将所有的侍卫等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只留下天祚帝一人,他又接着说道:“烦请皇上与我们走上一趟,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只不过……”   赵构威逼利诱,不管这些事情有没有发生,他都想要彻底的击败大辽。现在是真的做到了。只要俘虏了天祚帝,那么一切都将彻底结束。   辽灭亡,整个大辽的城池被攻破,这些都让天祚帝无力反驳,最后也是在赵构的押解下快速行军。但是,赵构并未送至燕云十六州,而是将天祚帝送往汴京城,交给自己的父皇处理,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五百七十章 凄惨的下场   天祚帝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三千精兵,所有的依仗顷刻间便化为虚无,他不知道眼前的这群黑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雄心壮志,东山再起的心,在这一刻被打得支离破碎。   天祚帝垂头丧气地跟随赵构离开,赵构让天祚帝脱下辽人衣服,换上汉人服饰,然后再给他装扮一下。若不是仔细地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便是天祚帝,宛如平民百姓似的。   “你们要将我带往哪里?”天祚帝见自己的模样大变,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心里有些忐忑。   赵构淡淡地回道:“到了自然便知道了,放心你的性命我们会留着,不过到了那里是否还有命,那就不是我说的算了。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抓紧时间赶路,下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祚帝不再多言,默默地跟随在赵构的身后直接离开了,他们前行的方向便是燕云十六州的方向。此时此刻,天祚帝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宋人俘虏了,而他要去见的人想必是宋军大帅。   想到此处,天祚帝心里倒是放下了,因为他觉得以自己与宋朝的关系,就算是宋军主帅又如何,也无法拿自己怎么样。并且,他相信宋朝皇帝不会为难自己,这一刻他心里更加开心了。   赵构瞥了一眼天祚帝,见他露出一丝喜悦,他哪里不知道天祚帝心里所想是何事。但是,赵构并未点破,这一次并非见他,而是将他送往汴京城,直接交给父皇处理。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尚未处理完,待事情处理结束后,他便班师回朝,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目的已经完成了。赵构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再说了远在汴京还有重要的人等他回去。   赵构等人再次快马加鞭,终于抵达至顺州,然后赵构让郡王府中的侍卫押送天祚帝回京。至于他自己,则没有离开。宫沧、黄石等人恭敬地听命,然后便带着天祚帝直奔汴京而去。   另外,赵构也让宫沧带话回去,报个平安,也是为了让佳人安心。   天祚帝被押赴京城,他还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可以借助宋朝的力量,再次东山再起。原本他的想法是用手中的力量,夺回云州等地,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没有太大的实际行动。   赵构带领一行人将他逃跑的大军全部歼灭不说,就连他的那几箱金银珠宝也全部没收,这些也都让宫沧等人一并护送回京,交给父皇处理。此外,赵构也亲自写了奏报交给他们带回去,将事情的经过与宋徽宗说了。   宋徽宗接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赵构居然贸然出兵截杀天祚帝,不仅将大军全歼,更是将天祚帝俘虏起来。接着,宋徽宗也在等待天祚帝回京的消息。   终于等待了半个月时间,天祚帝被押赴进京,可是他的容貌已经全然变了,身上满是灰尘,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什么一国之君的威严,就连身上的气质看上去也就像是乞丐。   其实,这些也都是赵构交代宫沧去做的。因为天祚帝自鸣得意,自认为自己在大宋皇上心目中还是兄弟,也就是杀杀他的威风,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天祚帝为了自己的皇帝梦,一直忍耐着,不过这份仇恨却始终记在心里。   “那个人在哪里?”   天祚帝被押赴进京,这件事决不能被金国知晓,故而宫沧等人将他直接送往琥珀山庄,而赵似也在宋徽宗的旨意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直接来到山庄,询问天祚帝在何处。   “回禀王爷,在地牢之中!”宫沧恭敬地回道。   “带我前去看看!”赵似点点头,然后跟随在宫沧的后面,直接来到了地牢之中。   赵似看见天祚帝此时的模样,吓了一跳,接着又是莞尔一笑。他并未与天祚帝接触,要知道他已经死了。如果出现在天祚帝面前,怕是会吓死他,故而只是看了一眼确定身份后,就离开了。   次日,宋徽宗换上便服,在赵似的陪同下,来到了琥珀山庄。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王爷!”   宋徽宗点点头,直接了当的说道:“带朕前去看看!”   宫沧、黄石带领宋徽宗、赵似二人前去,其他人则留守在府外把守,以防有人跟随。   “天祚帝,可曾记得朕?”宋徽宗居高临下地看着天祚帝,冷眼旁观的看着他落魄模样。   天祚帝见宋徽宗前来,先是一惊,然后是大喜,他连忙上前道:“赵兄,你可来了啊!快快让朕出去!这里实在不是人待得地方,臭气熏天不说,还不让朕好好地沐浴一下,实在是有失礼数。”   宋徽宗淡淡的说道:“你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   “当然是高院宅邸!”天祚帝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是阶下囚,不过在他心里还认为自己是大辽皇帝,而昔日他与宋徽宗乃是称兄道弟的,关系非常的好,只不过这些都是他认为的。   “哈哈!”宋徽宗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还以为自己是大辽皇帝吗?大辽有你这样的皇帝真是国之灭亡,那是必然之事。现在大辽已经彻底覆灭了,从今以后再无契丹。现如今,你乃是朕的阶下囚,你可知道朕为何要见你吗?”   天祚帝茫然不知所措,这与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他没想到宋徽宗会是这样对待自己,这让他心里惆怅不已。原本还想着见到宋徽宗,就让他好好地惩治宫沧等人,就连那个擒获自己的人也不要放过,只可惜这些美梦在这一刻破碎了。   “当年,朕与你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朕有个好儿子,而你也有一位不可多得好儿子,只可惜你不曾信任过,以致于落得今日地步。”宋徽宗沉声道,“今日的你仿佛就像是以前的自己,朕要是与你一样;若非朕及时醒悟,怕是与你的下场一样。”   历史上的宋徽宗的确是沦为金人的奴役,日子过得非常窘迫。现在宋徽宗看见天祚帝,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他知道要不是及时回头,怕是已经太难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的下场也是非常的凄惨。   天祚帝被俘虏,宋徽宗有些意外,又看到天祚帝如此模样,宋徽宗才懂得有些事情不是改变不了,而是需要极大的毅力。直到此时,他才懂得赵构的意思,这是另外一种劝谏,而他欣然接受了。   最后,天祚帝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而是一直被羁押在地牢之中。宋徽宗要留着他,也叮嘱众人要好生照顾着。并且,宋徽宗还让人送来了一堆佛经,天祚帝是辽人,可是也精通大宋文化。   宋徽宗要将天祚帝留着,用他的下场来自省,更是提醒自己决不能像天祚帝那样。无论天祚帝如何叫骂,再也没有人前来,有的只是送饭的,犹如囚犯一样,比之囚犯要好一点就是不必担心自己的脑袋会搬家,这便是他最后的结局。 第五百七十一章 最后的谈判   赵构回到顺州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幽州。现在幽州已经成为宋军的大本营,也是连接各个州的枢纽。   接着,赵构又将所有的将领分别派往各个州驻扎。宋江、卢俊义被派往新州、蔚州;宗泽、种师道被派往涿州、莫州,其他将领也全部被派往其他地方。   现如今,幽州城中只有岳飞、高宠、赵有恭、牛皋、汤怀、张显等人。由于燕云十六州的位置极其重要,赵构不得不严防,尤其是檀州等要塞,涉及边防问题,全部派重兵把守关隘。   赵构安排好一切后,才奏禀朝廷。宋徽宗不仅没有怪罪,更是褒奖赵构有先见之明。接着,宋徽宗又将燕云十六州重新划分,名称未变,只不过管辖范围变了。   另外,宋徽宗也降了圣旨,让赵构班师回朝。赵构答应下来,待处理完最后一件事,他必定回京复命。   “九弟,事情已了,为何还留在这里?”赵有恭诧异的看着赵构,问道:“再过些时日便是你十六岁加冠之礼了,要是再耽搁,怕是时间来不及。”   赵构笑道:“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可是还有最后一件事尚未完成,待此事结束,再回去不迟。”   “何事?”   “一个承诺!”赵构笑眯眯地说道。   “一个承诺?”赵有恭有些弄不明白了。   “这个承诺可以让大宋子民免受两年的战争。”   赵有恭好奇地问道:“什么承诺?”   赵构神神秘地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高宠、岳飞等人也十分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承诺。但是,以他们对赵构的了解,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诺言之类的,其中必有隐情。   与此同时,金国上下一片欢庆之色,狼主完颜阿骨打犒赏三军,举国同庆。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将领,纷纷得到赏赐,不仅官级连升,还赏赐金银珠宝,美女等。   此外,完颜阿骨打将大权渐渐的交到完颜晟的手中,也可以说是准备退位让贤了。   接着,完颜晟也让各个将领前往各处,镇守边关,尤其是与燕云十六州接壤的地方,更是派了重兵把守。   宋军担心金兵南侵,金兵担心宋军北上攻打,也就是说两国之间的结盟关系受到了挑战。   这也是赵构继续留在幽州之地的原因,因为他要与完颜阿骨打进行最后的会晤。   金朝上下欢腾不已,赵构却在这个时候修书一封,派人送给狼主,也就是为了日后大宋与金朝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   “大哥,宋朝主帅派人修书一封,怕是有诈!”完颜晟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笑道:“有没有诈,我不清楚。但是,这次的会面又不得不去。”   “为什么?”完颜晟连忙追问一声。   完颜阿骨打道:“当初,我们以为宋军战斗力也不过如此,未曾放在心上。现在经过燕云十六州战斗,可以看出宋军力量不容小觑。”   “宋朝使者漂洋过海的来到大金的土地上,与我们商议结盟之事,可见他们的决心。现在是时候我们做出让步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面子。”   “宋人狡猾奸诈,还需要给他们面子?在大金铁骑之下,以他们的力量焉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完颜晟打从心底瞧不起宋人,语气有些重了,大吼一声:“大哥,要是让我们大金国屈尊,我做不到。如果他们真的有诚意,那就让他们前来。”   “二弟,唉!……”完颜阿骨打想要喊住完颜晟,只可惜他气愤不已的转身离去了,根本就不给任何人面子。   完颜阿骨打见自己的弟弟如此冲动,心里有些无奈。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只不过从未说起过。   “知国政大人反对与宋军主帅会面,那么我们是否……”   完颜阿骨打沉声道:“依然继续,这个会面势在必行。因为宋朝不是我们认知的那样孱弱,必须以对等的态度对待方可。”   “臣这就着手安排!”   “不必了!”完颜阿骨打摇摇头道,“我们直接前往古北关,与宋军主帅会面。”   “那么随行的侍卫是否增加?”   完颜阿骨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增加了随行的护卫军。与此同时,赵构也直接前往古北关。   “知国政大人,狼主还是决定前往与宋军主帅会面!”   完颜晟气急败坏地说道:“兄长不知如何想的,宋朝有何本事与我们相提并论,居然纡尊降贵,我大金国的颜面何在!”   完颜晟一直瞧不起宋人,哪怕是赵构等人曾经显露一手。但是,这些依然抵挡不了完颜晟心中的怒火,最重要的是他三番两次在宋人面前损失颜面,这让完颜晟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身为大金国的知国政,完颜晟也得随同前去。   三日后,完颜阿骨打、完颜晟等人都抵达至北古关;赵构、赵有恭一行人也在同一天抵达。   由于完颜阿骨打病情恶化,这让他们行程放慢了许多,正好与赵构等人同一天抵达。   “狼主、知国政大人,咱们又见面了!”赵构微笑的打声招呼,又看见完颜阿骨打脸色苍白,而且不断的咳嗽,暗想:“看样子情报并没有错,果真是病情严重才会提前将大权放下。”   “元帅大人的功绩就连我都有所耳闻,可见元帅威名远播!”完颜阿骨打强撑着身子,与赵构寒暄了几声。   “现在燕云十六州已经回归中原,而大金也得到了辽的疆土。若是真正算起来,还是大金国得到了好处!”   赵构微笑的说道,“今日赵某与狼主、知国政大人会面,无非是想要保证两国边关百姓的安定繁荣!”   完颜阿骨打道:“不知元帅有何建议?”   赵构回道:“建议不敢当,不过在下希望得到狼主的一个承诺,那便是不与大宋为敌。如果狼主愿意许下这个承诺,大金国的毛皮等物均可以与大宋贸易。另外,在下还会送狼主一份大礼,不知意下如何?”   完颜晟怒吼一声:“你休想!如果想要两国相安无事,那便向昔日那样,每年向我大金国缴纳岁币。”   “二弟,闭嘴!”完颜阿骨打厉声喝道,这让完颜晟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   “不知狼主考虑的如何?”赵构根本就搭理完颜晟,而是看着完颜阿骨打,等候他的答案。   完颜晟见赵构对自己不予理会,怒火中烧,他哪里受得了如何委屈,还被赵构无视了,这让他心里真的不好受,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暗暗的拽紧拳头,恶狠狠地想道:“宋人,你们等着,只要我取得大权,且看你们如何与我大军抗衡。那个时候,我必定让你们全部还回来!”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百七十二章 裂缝  “不知狼主考虑的怎么样了?”赵构再一次问道,目不转睛的看着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回望着赵构自信满满的目光,他觉得赵构定然有什么依仗似的。可是,思前想后,愣是想不出自己需要什么。因为从赵构的目光中,他可以看出这份大礼是自己需要的。   顿时,完颜阿骨打陷入沉思之中,要是真的承诺了,那必然是要遵守的。因为这是他的原则,要是完颜晟的话,就算是说过的话,也不见得会答应。毕竟,完颜阿骨打还是信守承诺之人。   正因如此,赵构才亲自邀请与他会面。   “我答应!”思量许久之后,完颜阿骨打脱口而出道:“在我永生之年,大金必定不予宋朝为敌。”   赵构笑了笑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大金国不再与大宋为敌。若是万一哪天狼主不在了,继任之人不需要遵守这个约定,还不是回到原点。毕竟,在大金国之中能让赵某信任之人唯有狼主一人矣!”   完颜阿骨打一愣,他知道完颜晟一直都有南下侵宋的野心。这个承诺也是考虑完颜晟的野心,他自知活不多久了,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承诺也是形同虚设。赵构也看出了这点,故而直接点破。   “既然如此,那我立下约定,大金国决不与大宋动兵!”完颜阿骨打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留有余地,“如果宋朝与我大金国动兵,那么我们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若是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违背约定,不知大帅觉得如何?”   “多谢!”   赵构郑重的答谢一声,然后又与完颜阿骨打签订了互不侵犯的约定。接着,赵构在盟约上盖上自己的帅印,还有自己的印鉴;完颜阿骨打也是盖上自己的印鉴。   至于完颜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长与赵构订下盟约,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埋下祸根   完颜晟将所有的错全部怪于赵构身上,要不是他的话,自己的兄长如何冰冷的喝斥自己,这让完颜晟更想要灭了大宋,让赵构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仰望自己。   面对完颜晟仇视的目光,赵构直接无视,他直接走到完颜阿骨打的面前,让他伸出手,为其把脉。   完颜阿骨打惊疑地伸出手,只见赵构左手搭在他的脉门上,就像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似的,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又沉默不语,这让众人都提着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为让赵构更好的把脉。   完颜阿骨打见赵构脸色时好时坏,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暗道:“莫不是真的看出什么来了?”   片刻后,赵构的手收了回来。   “怎么样?”完颜阿骨打急忙问道。   “有得救!”赵构轻描淡写地说道,这让完颜阿骨打悬着的心放下来。   此时,完颜晟看不下去了,挖苦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你却说可以救,难不成你是天神降世吗?”   完颜阿骨打也是一震,严重晟所言极是。毕竟,这些年他都请了不少的名医,全部都说没得医,要不就是无能无力,最后也是看淡了许多。但是,赵构的话却让他心里一喜,惊喜过后却是失望。   赵构是征战沙场的将领,完颜阿骨打心里明白自己命不久矣了!如今契丹已灭,他的心愿已了,就算是死也不在乎了。   “大帅不必诓我了,我的身体状况还是清楚的!”完颜阿骨打谢过赵构的好意,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赵某说过有得救就是真的,并非信口雌黄!”赵构坦然自若地笑道,“狼主的病因很简单,早些年应该是在战争中受到的伤势,留下来的旧患。”   “若是赵某猜的不错,那场战役应该是跟现在的天气差不多,甚至比之现在更加寒冷,那个时候狼主背负着重任,一直没有理会才会造成今时今日的情况。”   “那个时候狼主正值壮年,体力充沛,身强体壮,这些伤只是草率的处理便可以了。但是,狼主现在与昔日的精气神不可同日而语,小伤不治终成隐患,最后也就伤及狼主的肺脉,而五脏六腑也受到影响才会咳出血来,这些都是当年留下来的伤势,要解决也不是太难,不过要受点苦倒是真的。”   完颜阿骨打整个人都傻了,赵构说的与大夫一般无二。当初,他以数万金兵打败辽军七十万人,威震契丹,奈何自己也遭受重伤。   “狼主,您的伤势要是不及时医治,后患无穷!”   完颜阿骨打还记得那位大夫说的话,可他那个时候陷入狂喜之中,又是经历大战,军中不能没有他坐镇,故而没有当回事,还说自己的身子骨硬朗,这点伤势无伤大雅。   现在他的身子愈来愈虚弱,不过他并不会后悔。如果没有那场战斗,又怎么会在辽对战中,屡屡占据上风。   赵构的话让他看见了希望,别说受点苦,就算是再多的苦都无所谓,只要身子骨强健就好。   契丹已经灭亡,完颜阿骨打也想大有作为,要不是病情恶化,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管不顾,交给完颜晟处理。如果赵构真的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真的是一份大礼。   “莫说痛楚了,就算是千刀万剐走如何,只要大帅你能将我的病治好,我完颜阿骨打立下约定,决不侵宋,大宋与大金永远是最真诚的邦交。”   完颜阿骨打激动万分,他现在的心思别提多激动了。只要赵构真的治好了他的病,那么他永远记住这份恩情,决不会有南侵大宋的打算。   “狼主言重了!”赵构不卑不亢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赵某现在就开始了;期间会有非一般的痛苦,望狼主一定要忍住。”   完颜阿骨打郑重的点点头,众人见赵构在他身上胡乱的乱点,也不是开药方,更不是吃药,仿佛是在击打。但是,他们虽然担心,不过也没有动弹,全都瞪大眼睛看着。   赵构在完颜阿骨打身上胡乱的点着,实际上是以自己的内力打通他身上的穴位,刺激他身体自我修复的机能。   只不过这份痛楚却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因为穴位被封住,想要再次打通,那可真的是如同蚂蚁撕咬一样。   完颜阿骨打开始脸色还正常,后面却是真的忍受不了了。甚至有好几次都准备放弃了,他的眉头紧锁,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湿了,额头上满是汗水,双手紧紧的拽着。   “狼主,现在感觉如何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赵构停止了动作,而完颜阿骨打也实在忍受不住了,直接瘫软的躺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息,这半个时辰就像是在地狱里走过一遭似的。   完颜阿骨打缓了许久再次感受了一下,发现胸口已经畅通许多,没有那种憋闷地感受,而且气息也好了许多。   即便是完颜晟也都惊讶了,虽然完颜阿骨法忍受下来,可是效果很明显。从完颜阿骨打的气息以及脸色就能看出来,真的好了太多了,犹如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狼主,仿佛又回来了似的。   “狼主!”众人都露出开心的笑容,他们地狼主又回来了,这让他们如何不高兴。   “多谢!”完颜阿骨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郑重其事的说道:“传我的命令,日后大宋与大金两国乃是友好邦交之国。若是大宋广平郡王入大金国,一律以最高礼仪迎接,群臣跪拜迎接。”   完颜阿骨打病情已经好转了,要不是赵构是皇子,怕是他直接封王拜侯了。   赵构对此也没有反对,欣然的接受了。接着,赵构又让随行的大夫重新为完颜阿骨打把脉,然后配出调理身子的药,最后做完这一切,赵构等一行人离开了。   “九弟,你为何要将他治愈?”赵有恭有些不明白了,要是完颜阿骨打死了,那对大宋不是更好。   赵构笑道:“二哥,就算我把他治好了,他也活不过多久。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怎么?”赵有恭大吃一惊,道:“莫不是你再诊治时,留了后手?让他突然暴毙?”   赵构摇摇头,笑了笑道:“二哥,你多想了!我是留了后手,不过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另外一人身上。”   “谁?”众人纷纷好奇的看着赵构,异口同声地问道。   “完颜晟!”赵构冷冷的笑道,“我已经把仇恨的种子播下去了,下面就是等待收获的时候了。只要这颗种子发芽了,那么对我们是大大的有利,这才是重头戏。” 第五百七十四章 有备无患,双重保险   “二弟,即日起收起南侵大宋的想法!”赵构等人离去后,完颜阿骨打也率领一干人等离开了,在路上他郑重的叮嘱完颜晟,道:“大宋有赵构存在,势必会强盛。若是贸然出兵攻宋,有违我对他的承诺不说,还会引发新一轮的战争。现在大金国最需要的不是继续战争,也不是开疆扩土,而是休养生息,你可明白?”   “兄长,臣弟明白!”   完颜晟恭恭敬敬地回道,嘴上如此回答,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只因攻宋一直以来是他的心愿,如何能被完颜阿骨打三言两语的劝服,就算是答应了,做与不做还是看他自己。   完颜阿骨打叹息一声:“大宋的未来有他在,不容小觑,怕是对大金国的威胁与日俱增。”   “既然他是威胁,何不将他铲除?”完颜晟立即上前说道。   完颜阿骨打摇摇头,道:“现在燕云十六州已经彻底回归于大宋,而燕云十六州是最好的屏障。原本以为尽快攻下契丹,就可以夺得燕云十六州的控制权,也没想到大宋的速度如此快,不仅攻下了,还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这是我所料不及的事情。”   “不说他救过我,就算是以宋朝的兵力,我们真的发生战斗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结果。现如今他是宋朝皇帝面前的红人,又是皇子,你以为想除掉就除掉?”   完颜晟回道:“功高震主,怕是宋朝皇帝也担心赵构的军事力量,这便是宋人与我们女真人的不同。宋朝皇帝历来都是猜忌心重,最忌讳拥兵自重,不如我们推波助澜,借助宋朝皇帝的手将他除去,只要他死了,就失去了这个威胁。”   “二弟,你糊涂了!”完颜阿骨打喝斥一声,完颜晟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完颜阿骨打接着说道:“赵构乃是皇子,虎毒不食子,要是宋朝皇帝与契丹狗皇帝一样,那么我们有此机会,事实上他不是这样的君主。虽说燕云十六州收复是赵构的功劳,真正在背后支持的还是宋朝皇帝,这样你还觉得有机会吗?”   “你就收起那份想要攻打宋朝的心思,好生收敛一下,就在府中好生休养一些时日。毕竟,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正好有闲暇时间,待精神养足了,再好好的思考一下该如何做。”   完颜晟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他以为完颜阿骨打是关心自己,想要让自己好好地歇息,却不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未曾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情况发生,最后让他走上一条霸王的道路。   “完颜晟又与此事有关?”   与此同时,在燕云十六州地界上,赵构等一行人依然继续前行着,赵有恭诧异地看了一眼赵构。他不知道完颜晟与这件事怎么会扯上关系,故而有此一问。   赵构笑道:“二哥可曾记得在我为完颜阿骨打诊治时,我曾说过的话吗?”   “莫不是‘挑拨离间’?”赵有恭倒是没想起来,不过岳飞却是想起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出口。   赵构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的。”   于是,赵构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众人也回想起赵构那个时候说的话以后,原本脸色不变的完颜阿骨打厉声喝斥完颜晟。其实,赵构这是在‘挑拨离间’,让他们兄弟二人心生嫌隙。   “难道你不想我治好狼主吗?”因为赵构的这句话声音很大,语气有重,完颜阿骨打听闻后,脸色骤变。当时完颜晟愣住了,随即反驳,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可是完颜阿骨打却记在心里了。   “即便是他们兄弟关系亲密,也不过是会有猜忌,而完颜晟在大金国的威望已经远远地超出完颜阿骨打。加上我的话,那么其中的意义耐人寻味了。完颜阿骨打乃是大金国的皇帝,要不是身体有旧患,你以为他会心甘情愿的退位让贤,这不过是迫不得已之下的决定。”   赵构淡淡的说道,“只要是身居高位者,他们就不会让任何染指皇位。无论是中原,还是大金,乃至契丹等都是一样的。辽天祚帝不是典型的例子,他为了自身的安全可以不顾子女的安危。”   “完颜阿骨打有雄心壮志,奈何时不待他,身体大不如前,不得不退居幕后,让完颜晟继承大位。完颜晟此人也算是有些本事了,又深得完颜阿骨打的信任,未来的大金国继承人必定是他。”   “即便是他们之间发生嫌隙,也不会影响完颜晟的地位,因为在下一代之中尚未出现能够与完颜晟相匹敌之人,未来交托于完颜晟手中,乃是明确的选择,也只有他才能让大金国更加繁荣昌盛。”   “只不过完颜晟杀性太宗,过于注重讨伐,开疆扩土。现如今不仅是大宋需要休养生息,就连他们也不例外。如果这个时候再引发大战,只怕吃亏的是他们,并未我们大宋。”   赵有恭沉声道:“所以你就让完颜阿骨打对完颜晟有猜忌之心,好借此机会打击完颜晟,让他失去手中的权力。”   “不错!”   赵构欣然答应一声,他就是这样想的,而且非常有把握相信完颜阿骨打一定会这样做。因为只有收回完颜晟手中的权力,完颜阿骨打才能彻底压制完颜晟,否则以完颜晟日益增加的声望,要想让他改正怕是难上加难。   此外,这样做的理由也十分简单,只要完颜晟没有权力了,那么对大宋的威胁也就降低了。若是完颜晟登基为帝,怕是他会急不可耐的发动大战,这是赵构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因为大宋国内的局势尚且稳定,也不见得是真的安然无恙了,还有些事情需要彻底处理才行,否则很难与女真交战中占据上风,故而赵构才会想到这样的计谋。   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赵构并未说出来,不过赵有恭却是懂得了,因为他也是出生皇亲国戚,这样的事情已经见了太多了,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一次,这便是赵构的双重保险。   无论发生哪一种情况,大宋都能得到足够的时间休整,赵构相信只要大宋真的彻底解决重文抑武的问题,那么大宋便有了与金朝抗衡的资本。只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是出乎意料之外。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赵构也可以安心的回京复命。   本卷的最后一章,接下来便是新的一卷了,故事将迎来新的篇章~~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举国欢腾   “传我命令,此次参与大战的将领全部放下手中的事务,与我一同回京复命,待封赏结束,再继续镇守边关要塞。”   赵构回到幽州后,便立即传下命令,让所有各州的守将全部前往京城。至于路程较远的将领,立即先行出发,抵达至京城后要等候大军一同出发;若是距离较近的将领,则随同赵构一起出发。   众人被赵构委派至各州成为守将,镇守一方;现在,赵构又传令让他们回京复命。赵构的军令堪比皇上的圣旨,甚至比圣旨还管用,就连种师道、宗泽等老帅,都唯命是从。   那些一直跟随赵构南征北战的将领,更是以赵构马首是瞻。   燕云十六州乃是赵构率领众将士一同攻下,可以说赵构在燕云十六州的威望无人能比,远在京城的皇上都无法相提并论。赵构传下命令后,众人马不停蹄的安排好事情,然后启程出发。   由于赵构治好了完颜阿骨打的旧患,他相信就算主将不在,金兵也不会妄自攻打大宋边陲。正因如此,赵构才决定让他们一同回京授封,这也是赵构事先安排,准备充分。   “他终于要回来了!……”   远在京城东宫的太子赵桓,已经知道皇上传下圣旨让赵构率领众将领回京复命了。原本赵桓因事差点被罢黜,后面宋徽宗改为禁足三个月,让他在府中反省。现在,赵桓已经重新入主朝堂,这让他又燃起了登基为帝的野心。   只要太子之位一日没有被罢黜,那么赵桓就有机会继承皇位。即便是这次重新入主朝堂,登堂入室,赵桓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在上一次与赵构的交锋中,他一败涂地,失去了依仗的势力。   现在的赵恒宛如孤家寡人,什么也做不了,也做不到。朝中各个部门的官吏对他是敬而远之,没有人愿意与他为伍,更没有人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愿意接受他的招揽。   赵构扳倒了朝中权倾朝野的高俅、童贯等人,就连太子的势力都在他的搅动下,分崩离析,瞬间瓦解。可以说,赵构与赵桓二人,他们更加畏惧赵构。因为赵构不仅仅是平辽大元帅,更是十万大军的总帅,掌管兵权,又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   因此,赵构远在朝堂之外,身在燕云十六州,朝中发生的事情也难逃他的眼线。其中,刑部尚书更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赵构身边,还有礼部尚书、吏部尚书等人也纷纷站队,愿意相助于赵构,辅佐赵构。   对于这些事情,宋徽宗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让众人看到了赵构的希望,有些官吏更是打破头想要拉上关系。但是,赵构全然不予理会。此外,太子赵桓已经失势,就连皇上对他也是不管不顾。   身居庙堂之上,他们岂能这个时候选择跟随太子赵桓,除非是真的嫌弃自己做官太久了,想要成为闲云野鹤。现如今朝堂上有大半都是归顺于赵构麾下,成为赵构的势力。   这些赵构自己都不知晓,加上种师道、宗泽等老将的支持,赵构虽无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当想起此事,太子赵桓都是面露凝重之色,眼眸之中充满着愤恨与不甘。   赵桓巴不得赵构在燕云十六州失利,更是恨不得他战死沙场。即便赵构是他的亲弟弟,在他眼里依然是敌人。直到宋徽宗传下圣旨,让赵构等人回京复命,赵桓百感交集,无可奈何。   “九弟,现在你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至我这个太子都无法相提并论。”太子赵桓冷冷的笑道,“可是站得高摔得越重,待你跌下来的时候,怕是连我都不如了吧!”   “别以为父皇对你另眼相看,那是你还有价值。当你的价值没了,且看看你还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我亲爱的九弟,那个时候你才知道我现在的痛楚,咱们走着瞧!”   赵构已经班师回朝了,宋徽宗得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立即传下圣旨,让汴京城大街小巷全部张灯结彩。另外,宋徽宗又传旨下去,待赵构回京时,百官迎接,而他亲自出城迎接赵构凯旋而归。   那些与赵构同一阵营的官吏兴高采烈,那些仇视赵构的官员则是气愤不已,那些中立的官员也是高兴不已。毕竟,赵构收复燕云十六州,自大宋建国开始乃是从未有过的打胜仗,名留青史。   “皇兄,你打算如何封赏老九?”赵似也是高兴不已,也想知道宋徽宗如何封赏。   宋徽宗笑道:“封赏之事,朕心里早有数了。”   赵似如何询问,宋徽宗就是不松口,这让赵似更加好奇了。最后见宋徽宗不松口,赵似也就作罢了。   宋徽宗回想起赵构出生时的画面,脑海中有些不相信。即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偏偏已经发生了。宋徽宗的心愿被赵构完成了,他的心里着实高兴,仍不住多了几杯。   赵构幼年便与众不同,可是他们也没有料到这个儿子这么厉害,远远超出他们的期望。此外,赵构代表大宋与大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谈判等事情,这些他们都知道,而赵构最后又治好了完颜阿骨打的旧患,换来大宋的和平,还有最重要的时间。   无论哪一件,放眼整个大宋都未曾有过的事情,也未曾想过。即便是宋徽宗都不敢说自己能如此淡定,让大宋与金朝谈判中稳居上风,这些赵构都做到了,做到了他这个皇上没有做到的事情。   赵构率领大军收复燕云十六州,此乃大功一件。   宋徽宗一边安排迎接赵构的事情,一边又传旨大赦天下。凡是不是死罪的罪犯都一律得到减刑,那些轻的直接放出监狱。此外,宋徽宗又从国库拿出银子稿赏三军,那些尚未回京却依然坚守在边关的士兵。   大宋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当真是普天同庆。并且,赵构的威望更甚,就连寻常百姓都知道,哪怕是山野之民都知道赵构此人,也知道他的事迹。因为宋徽宗传旨将赵构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事迹张贴皇榜,传遍至整个大宋,故而举国一片欢腾。 第五百七十六章 功高震主   热门推荐: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启禀皇,广平郡王兼平辽大元帅及楚王殿下等人已经抵达大名府,不日便可抵达汴京城!”   宋徽宗欣喜地点点头,道:“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宋徽宗一连数个‘回来了好’,可见他心里对于赵构回京的期待,以及当初赵构离开京城时的担忧。为了大宋帝国,为了江山社稷以及黎民百姓,宋徽宗不得不同意赵构奔赴前线,征战沙场。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让赵构深陷其,奈何赵构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为了让赵构成长,以及江山社稷,宋徽宗不得不这么做。远在汴京城的自己,只能给予赵构援助。   赵构取得的成,让他始料未及,却又喜出望外。因为赵构仅仅用了一年时间收复了燕云十六州这个重要的屏障,有了这十六个州,大宋江山更加稳固了,而辽已经灭亡,这是他心所想。   此外,赵构也让那些投降大宋的将领,以及辽国燕王耶律淳、燕王妃萧普贤女等人。毕竟,他们投降于大宋,赵构只是大元帅,并未太子,也不是皇,故而他们必须得到宋徽宗的点头才行。   至于结果是好是坏,赵构无法保证,一切听凭宋徽宗的决定。   宋徽宗接到赵构在前线接二连三的取得胜利的捷报,这让他很是心安,还是有些担心。赵构年约不过十五而已,却担负起如此大的重任。若非朝却无此人担此大任,宋徽宗还真的不见得会让赵构前去。   赵构连续攻下城池,鲜有败绩,这样的功勋卓著,放眼整个大宋也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太祖、太宗皇帝都未曾完成的心愿,赵构却做到了,而且还做得谁都好,这样的功绩足以让他名垂青史,却也留下隐患。 第五百七十七章 隆恩浩荡  顿时,赵构也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如果不想看着大宋衰弱,那就只能选择走上夺取皇位之路;如果眼睁睁的看着赵桓登基为帝,赵构不确定是不是正确的决定,无法相信赵桓一定会支持自己,必定会使绊子。   那个时候赵桓是皇上,他不过是臣子,要是真的发生争端,又或是称帝,怕是后世必是骂名。再说了,大宋乃是程朱理学观念甚重,也就是传统观念。如果他真的夺取皇位,怕是他人会说他赵构弑兄夺位,哪怕日后大宋日益强盛,恐难以掩盖这等丑闻。   如果是在唐朝,那个时候民风开放,百姓思想也没有僵化。现在宋人思想太过于僵化,以致于有些事情根本想都不敢去想。即便是当权者不说什么,百姓的舆论也会让当事人承受不了。   赵有恭的话又是事实,难以反驳。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赵构就算是背负骂名也得如此做。毕竟,个人荣辱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大宋江山社稷,百姓安居乐业。   历史上的赵构是宋高宗,也就是南宋的皇帝。现在的他还真的没有想过登基称帝,要知道成为皇帝,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宋徽宗便是一个例子,不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最后,赵构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算是赵桓登基为帝,他也不必担心自己会受到排挤。只要手握大权,就算是赵桓为皇上,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时候的赵构无人敢动,故而赵构决定如此做。   赵有恭欲言又止的叹息一声:“只怕到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只能选择一条自己不愿意走的路。即便你不愿意,为了大宋江山社稷,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二哥,你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赵构见赵有恭突然发问,这让他有些好奇,要是平日里赵有恭甚少提及国家大事。即便是私下里畅谈,也很少谈及皇位的事情,这一次却提及,让他有些诧异。 第五百七十八章 出乎意料   宋徽宗的恩宠,众人切身感受到了。这份恩宠乃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不说皇帝亲自迎接凯旋而归的将领,就说赐御酒,皇上亲自斟酒等,这些都是极为隆重的大礼。   通常来说,受到这样的大礼都是文臣,武将几乎是没有这个机会。现在也得偿所愿了,百官面面相觑,他们担心武将真正走出被贬低的局面,成为与文臣旗鼓相当的势力,这样一来,他们所谓的优越感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在百官身前,皇上身后的太子赵桓却是阴沉着脸,脸上露出冷笑来,双手拽的死死地,眼里满是嫉妒与羡慕,他身为太子从未有过如此恩宠。现在不仅仅是赵构得到了,就连跟随他一起出征的将领也得到了,如何让他不怒气冲冲,暗暗地想道:“现在让你得意吧!等你得意过了头,看你如何度过下一关……”   “摆驾回宫!”   接着,宋徽宗传旨回宫,他坐上了龙辇。本想让赵构一同上去,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龙辇乃是皇上、皇后才能乘坐的,要是赵构真的坐上去了,怕是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原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朝堂上,再一次会搅得天翻地覆,最后作罢了。   宋徽宗先行一步离开了,紧接着百官全部躬身迎接,待赵构等人入城后,他们方才紧随其后,直接入宫;赵构等人入城后,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内全部都是夹道欢迎的百姓。   百姓们脸上挂着笑容,满满的幸福之色,他们盼望多年的心愿完成了,心里如何不开心。因此,哪怕没有圣旨、讣告,他们也会亲自夹道欢迎。但是,接着他们却是跪地迎接,仿佛赵构就像是皇上似的。   虽说这是宋徽宗的圣旨,不过百姓们也没有反驳,真心实意的跪地欢迎,口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口一词的呼喊声,着实惊天动地,就连离去的宋徽宗都听到了。当他听到这个喊声时,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其实,‘千岁’这个称呼赵构还真的接受不了,他并未封为亲王,只不过是郡王。   但是,老百姓哪里会想到如此多的事情,他们有感而发,全部发自肺腑之言。若不是宋徽宗尚在,只怕‘万岁’都会喊出来。若是真的喊了出来,怕是赵构的处境就真的万劫不复,朝中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必定会跳将出来,说是赵构拥兵自重,霸占一方,有谋反的心,那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众人昂首挺胸,跨坐在马背上,面带微笑地向前走去。   “大元帅威武啊,有他坐镇,别说辽人就是金人也不敢南下攻宋!”   “是啊!是啊!有这样的元帅,我们大宋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没错!有他们保家卫国,我等才能高枕无忧!”   ……   大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全部都是赞扬赵构等人的功绩,说的他们心花怒放,心里很是欣慰。顿时,众人觉得自己等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才是真正的将军理应得到的尊重。   “儿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构双膝跪地,恭敬地高呼一声,众人也紧随其后高呼一声。   “免礼!”宋徽宗微微一笑道,“诸位将军辛苦了,一年前你们遵从命令,二话不说奔赴前线;现在大胜而归,乃是大宋之福,百姓之幸。若无诸位南征北战,又如何消灭契丹,又如何震慑金人,这些都是诸位的功劳,朕铭记于心。”   “楚王赵有恭何在?”   赵有恭一愣,道:“臣在!”   宋徽宗高声道:“此次大战你作为大军的副帅,身先士卒。虽然其中有些小波折,不过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处理得当,以身作则。不仅扬我大宋国威,更是不负你父王的威名,朕甚是欣慰。”   “朕赐予你辅国大将军、太尉兼枢密院副使,代为掌管枢密院。”   “臣谢皇上隆恩!”   赵有恭一愣,他不曾想到这次不是太监传旨,而是宋徽宗亲自封赏。并且,自己以前只不过是王爵,并无官职。本来他有官职,又因为其他事情被剥夺,如今直接晋升为正二品,这上升的进度实在是太厉害了,堪称古今少有。   “种师道何在?”   “臣在!”   “种师道,你随军出征,差点因小失大,影响大军进度。然而,你及时醒悟,又在后续战争中相助于大军,功大于过。”宋徽宗微微笑道,“你已经在战场上为国效忠长达数十年,这份功绩堪称少有,今日朕赏赐汝‘少保’,以表彰你们种家一门对大宋的功绩。”   种师道感激涕流的高声回道:“谢皇上赏赐!”   “宗泽何在?”   “臣在!”   “宗帅乃是大宋栋梁之才,今日又建下这番功绩,朕赐你‘观文殿学士’。”   宗泽高兴不已,他本是东京留守。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观文殿学士乃是正三品,位列朝堂。自此以后,每日上朝不必站在最末或是人后,便可以站在人前了。   接下来,韩世忠、岳飞、刘琦、刘光世四人却是同时上前得到晋升,他们的官职也都是一样,全部被加封至从三品诸卫上将军,而且被授予‘护军’,这是战功显赫之人才能拥有的,故而他们四人高兴不已。   卢俊义、宋江、呼延灼、四人也得到晋升,他们直接升至正三品,卢俊义、宋江呼延灼三人则是左右散骑常侍,还赐予他们三人‘怀化大将军’;唯有吴用赐予翰林学士文官。由于吴用是军师,故而他不授予武将官职,直接授予文官。并且,卢俊义、宋江二人也被加封‘上护军’。   凡是有功勋之人,又被皇上亲自承认之人,入宫可以不解兵器,随身佩戴即可,这是一种信任,亦是一种恩宠。   牛皋、汤怀、张显、王贵等人全部被授予从四品官职,可以说鱼跃龙门;关胜、李逵等人则被授予正四品官职,唯有吴璘、吴玠、杨沂中等人被授予从三品官职。   此次封赏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被赏了,唯有赵构一人没有点到名字。即便是高宠也被授予官职,只不过高宠的官职与众不同,而且也是最让人不解的,因为高宠被授予‘辅国大将军’,与赵有恭一般无二。   并且,林冲也被授予同样的官职,可以说他们三人全部都被授予从二品,宋徽宗直接给予林冲、高宠二人不上朝,不点卯的恩赐,这让他们二人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可以说,参与燕云十六州的将领,无论官职大小一律连升三级,甚至手握大权。之前他们管辖的城池,宋徽宗亲自下令准许,也就是说他们得到的不是虚名,全部都是有名有实的官职。   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构,因为这一切都是赵构带领之下取得大胜。众人得到皇上的封赏,也多半是赵构的功劳。虽说他们冲锋陷阵,不过也是赵构的信任以及指挥得当,否则也不会凯旋而归。   众人都非常期待赵构所得的赏赐,就连牛皋等人也被提拔至从四品的诸卫将军,要知道没有赵构的指挥,又怎么会有他们这么大的功劳。因此,众人都相信赵构会得到远远超过他们的封赏。   但是,事实上赵构却是什么都没有,这大大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至于广平郡王,你在此次大战指挥得当,又屡建奇功,更是率领大军势如破竹的攻下城池,仅仅用了一年时间便做到了前人做不到的事情,此等功绩乃是大宋开国以来头等大功。”   宋徽宗大肆褒奖一番,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部都怔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徽宗,还以为他们听错了。直到赵构谢恩后,他们才明白这是真的,“但是,朕决定暂时不予封赏!”   赵构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躬身道:“谢主隆恩!”   “这是为什么呀?”众人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全都傻了,明明是立下不世之功,却是什么都没得到,也没有任何的赏赐,只有几句赞赏地话,众人心里都是不服气,还有一丝愤怒。 第五百七十九章 父子反目  “皇上,为何郡王没有封赏?”   赵构愣住了,赵有恭也傻了,就连皇上也是一愣。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不是赵有恭,他本想为赵构不平,奈何还有一人比他的速度更快。那人便是种师道,铿锵有力地说道:“若无郡王殿下,北伐之战又如何迅速解决;若无殿下,我军不知死亡多少。”   “现在臣等都有封赏,为何首功之臣却不曾有任何封赏,老臣以为实在不公。如果皇上不封赏殿下,老臣这个功绩也受之有愧啊!老臣斗胆叩请皇上,该赏有功之臣;若是不封赏殿下,怕是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啊!”   宋徽宗冷冷地说道:“种老,你这是在威胁朕?”   “老臣不敢!”种师道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不过这些都不顾了,要是赵构这个头等功绩的元帅没有封赏,他们只不过是从旁辅助,却是高官厚禄,种师道心里着实不好受。   种师中、宗泽二人紧随其后,叩请皇上给予赵构封赏,他们也不想看见赵构明明首功一件,却是什么都得不到,这真的有些不公平。紧接着,赵有恭、高宠、岳飞、韩世忠等人也纷纷跪下。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了,要是赵构没有封赏,他们这个功勋也不过是笑话,那是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因此,众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跪倒在地,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只是当事人的赵构却佁然不动,风轻云淡地看着众人,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埋怨,也没有任何的意外,甚至这些都已经考虑过了。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种师道的态度,他本以为种师道不会真心归附自己,没想到这件事看出来了,种师道也成为自己的人,这不知是好还是坏。   宋徽宗大大的封赏有功之臣,却对赵构置若罔闻,这不仅是跟随赵构一同出征的将领不理解,就连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怔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徽宗,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能静观其变。   在场的人只有太子赵桓最为开心,他听闻自己的父皇将他们全部都都赏赐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第五百八十章 悔不当初   众人难以拿捏宋徽宗与赵构唱的是哪一出戏,之前他们也曾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次其他人就不敢确定了,要是唱双簧落井下石,后果很严重;要是真的这个时候打击有功之臣,怕是惹恼宋徽宗,后果自负。   因此,绝大数大臣选择静观其变,里外都不得罪。但是,也有一些大臣选择落井下石,站在太子赵桓身边。只不过赵构没有放在心上,这些都不过是跳梁小丑,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种师道、宗泽等人心里一阵失落,还有不甘心。这一次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赵构感觉到不公平。因为赵构的功劳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偏偏什么奖赏都没得到,反而削为平民。   赵构见事已至此,便劝阻众人继续为他鸣冤。因为他不想好不容易凝聚而成的势力,因为自己的事情再次化为乌有。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白做了。   宋徽宗散朝后,又让太监传令让种师道、宗泽、韩世忠等有功之臣在宫中用膳,也就是庆功宴。但是,少了赵构的庆功宴,他们哪有心思吃。只不过宋徽宗有圣旨,他们不得不去参加,独留下赵构一人黯然神伤地回府。   “少主!”   王管家等人早已等候多时,看见赵构回府,他们都是非常激动,而王诗诗也跟随老夫人身边走了出来,她盼望的郎君终于回来了,喜极而泣,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   赵构轻轻地揽着王诗诗柳叶般的腰肢,柔声道:“怎么了?我不是回来了!这下可以好好的陪你了!好了,不哭了!”   赵构一边说着,一遍擦拭着王诗诗眼角的泪水,老夫人亦是开心不已。但是,她非常奇怪高宠怎么没有跟随赵构一同回府。之前她记得高宠来信说是,与赵构一同回京了,怎么现在只有赵构独自回来了,高宠没有回来,这让她有些担心。   “老夫人不必担心,高宠他现在乃是辅国大将军。正在参加皇上的庆功宴,待吃完后便会回府!”赵构微笑的说道,老夫人悬着心这才放下来。   赵构的话却引来王管家、李施仁等人的怀疑,要是庆功宴,赵构的功劳无人能及,为何少主回来了,而高宠却没有回来,这让他们很是诧异。即便是老夫人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纷纷看着赵构,沉默不语。   王诗诗脸颊上还有泪水,想到此事也觉得奇怪。   “从今日开始,我便不是郡王,也不是大将军,乃是一介平民!”赵构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因此,这个府邸暂时能不能住还真的不清楚。若是按照皇上的旨意,也应该离开这里。”   这座府邸乃是郡王府,赵构卸任后,这里按照规定应该腾出来,赵构等人应该是离开了这里,直接搬到其他地方居住。毕竟,他的身份乃是一介平民,这与制度不符合。   随着赵构的话,众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多久的事情,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众人都觉得有些诧异,着实想不通。如果是玩笑话他们相信,可是赵构说的无比认真,他们转念一年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来,咱们吃饭吧!”赵构淡淡的说了一句,“或许这顿饭便是在这里最后一顿了!”   王诗诗笃定的看着赵构,坚定不移地说道:“殿下必定会卷土重来的,皇上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奴家相信殿下能做得到,就算是殿下是平民,身无分文,奴家也不会离你而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王管家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誓死追随少主,少主去何地,我等一定跟随!”   赵构微微颔首,就连老夫人也不愿意离开。即便赵构是平民,他们这些嫡系之人,根本就不会离开。但是,有件事王管家等人却是看不明白。因为赵构谈及此事,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仿佛这件事早已预料一般,这让他们很是怀疑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藏在心里。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等待高宠回府后再来询问事情的经过,否则他们真的不相信皇上会如此对待赵构。   赵构招呼众人与他们一同吃了一顿,这在燕云十六州从未品尝到如此可口的饭菜。因此,赵构像是没事人一样,吃的比往常都多,甚至胃口大开,席间更是谈笑风生。   赵构吃完饭后,便去洗漱了一下,然后去休息了。   “少主在何处?”片刻后,高宠急匆匆的回到府中,王管家等人早已等候。   “少主已经歇息了!”王管家回了一声,然后沉声道:“高兄,少主被贬为平民,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知道了?”高宠叹息一声,然后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众人听。   众人听完后,整个人都怔住了,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们觉得这件事真的不像是赵构说的那么简单。   王管家叹息一声:“你们糊涂了!”   高宠一愣,“王兄,此话怎讲?”   “功高震主乃是历代皇上的忌讳,你们齐心协力为少主求情,这无可厚非。但是,在皇上眼中这是逼宫,更是一种禁忌。你可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便是将少主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难以回转的余地。”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高宠想通了,暗暗地后悔。原来这件事的始俑者是他们,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王管家接着说道:“因为觉得不公平,这份心意是好的。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俨然就是雄霸一方,拥兵自重了。即便少主是皇子,乃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不过皇上始终是皇上,你们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坐实了少主拥兵自重。”   众人都懂了,要知道大宋开国君主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拥兵自重。因此,他才不断地削弱武将的影响力。并且,立下规定不允许斩杀士大夫,也就是一品大员。与之比较,文臣在皇上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赵构立下赫赫战功,也不可居功自傲,偏偏种师道等人不明所以,愣是如此做了,所以说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怕是赵构这次真的栽了。   顿时,众人眉头紧锁,只觉得这像是一个圈套似的,他们这些人成为赵构剥夺爵位,战功的罪魁祸首。高宠想到此处,直接给了自己两巴掌,他心里着实懊悔不已,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不会向皇上请求了,更会让赵构什么都没了,还贬为平民。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百八十一章 正合我意   “娘!”   高宠回来时,老夫人尚未休息,她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回来,又如何能睡得着。因此,一直在等待着。直到高宠前来请安,她浑浊的眼睛亮起一道光芒,只因高宠身上穿戴的依然是战甲,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得英姿飒爽。   “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老夫人不理会朝政,却不是老糊涂,什么都看不出来。   当赵构回来时,她便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尤其是王管家等人的眼神满是担忧之色。老夫人在此等候高宠,一来是期盼儿子回来,二来也是想要询问一下赵构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高宠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母亲问起这个,他也不好如实回答,免得母亲担心不已,故而撒了一个谎。   老夫人何其聪明,她知道高宠的秉性,断然不会撒谎,也就没有深究到底是什么事。但是,她还是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我不管别人如何想,但是你必须跟随在殿下身边,知道吗?”   “娘,孩儿知道!”高宠郑重的点点头。   老夫人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相信以殿下的本事必定能化险为夷。即便是平民百姓,那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你要记得不要背叛,遵守这个约定即可。”   “若是没有殿下,就没有我们母子今时今日的好日子。如果你这个时候选择离开,那你便不再是我的儿子,亦不是高家的子孙。高家绝对不会有忘恩负义之辈,你可明白?”   “孩儿懂得!”高宠点头答允,然后送老夫人回房休息。   当高宠退出来后,他没有立即回房,而是来到了赵构的住处。若不是自己的母亲拦着,他本意便是来此。因为他有重要的消息传达给赵构,故而也顾不上赵构是不是休息了。   高宠见赵构的房间灯是亮的,便知道他没有休息,正准备敲门,房内便传来赵构的声音:“进来!”   “少主!”高宠恭恭敬敬的喊道。   赵构点点头,道:“父皇让你前来传旨的?”   “是!”高宠一愣,他匆匆忙忙的回来便是传达宋徽宗的旨意,他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不愿意赵构真的流落街头,没有房屋居住,说让他们继续留在这座府邸内。   这是庆功宴结束后,宋徽宗命太监传达下来的。因为宋徽宗清楚,要是他不说的话,以赵构的脾性必定会真的搬离此地,这样一来就真的适得其反了。因此,宋徽宗让他快马加鞭回府,务必将话带到。   赵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少主,为何你不愿意争取?”高宠越看越不明白,他心中始终有个疑惑,要是得不到解决,还真的是寝食难安。   赵构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不仅仅是高将军想知道,我也想知道!”赵构话音刚落,就见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赵有恭气愤的脸色,这句话也是他说出来的。因为他也想知道赵构是有什么打算,明明可以争取的却顺其自然任其发展,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他气愤不已。   “楚王殿下!”高宠恭敬地站起身来。   “老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赵有恭也没有顾得上高宠,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直接坐在赵构对面,王管家等人也紧随而至,他们哭笑不得看着赵有恭,正准备解释,却被赵构示意他们下去,而且还是让他们不允许知道。   王管家等人正准备歇息,听到有人悄然进入府内,这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立即前去查看。没想到看见赵有恭气愤的脸庞,众人心里猜得七七八八,愣是没人问出来,王管家等人又阻拦,愣是没有挡住他。   王管家等人见赵构根本没有休息,高宠也在房间内,显得有些诧异。但是,赵构示意他们出去,加强防守。因此,他们也顾不得其它,直接转身离去了,将剩下的时间全部留给他们。   “老九,你倒是说这是怎么回事?”赵有恭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赵构这里,只能偷偷地潜入进来。但是,在之前他也回到楚王府,却没有看见自己的父王,这件事他根本就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赵构笑道:“二哥,你真的觉得在朝堂上争取了,就会安然无恙吗?”   赵有恭沉默了,回想起那个时候的场景,就算是赵构争取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赵构娓娓道来,“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争辩,也无济于事。既然没有用,那我还争取干嘛?收复燕云十六州,我是主帅,这份战功是无人能及,却也是让人忌惮。”   “战功显赫看似无上光荣,又隐藏无限杀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正好,我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借此机会直接退出来。正所谓站得越高,死得越快,这便是guāng。”   “现在我是平民百姓,岂不快哉!”   赵有恭惊疑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退路?”   “可以这么说!”赵构笑道,“要不然我岂会与父皇正面冲突,这也不过是我的一个退路。因为我知道以战功来说,还有父皇的宠爱,万万不会有事,最多也就是剥夺爵位,也正好与我想的一样。”   “只怕你想退也退不了了!”赵有恭苦笑一声,高宠亦是无奈地笑了笑。   赵构疑惑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说?”赵有恭狐疑的看了一眼高宠,见他摇摇头,接着说道:“也罢,那就由我来说吧!”   于是,赵有恭将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宋徽宗将他们这些有功之臣全部请过来赴宴,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太子赵桓也参加了。席间,宋徽宗更是有意无意的让他们多多辅佐太子,更是让太子一一敬酒。   宋徽宗这么做的意思,无非是告诉他们太子乃是未来的储君,让他们多多辅佐才是。此外,他们心里却是百般不愿意,更别说一直跟随赵构身边的将领,更是心不甘情不愿。   韩世忠、岳飞、刘光世等十几人根本就不给太子赵桓的面子,他敬酒也不予理会。只有种师道、宗泽、宋江等人顾及宋徽宗的面子,勉强回敬了。但是,他们心里也是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   正因如此,这场庆功宴不欢而散。但是,他们这些人确实得罪了太子赵桓,惹得他记恨。若非发生这样的事情,赵有恭又岂会深夜前来。因为他们出宫后,便各自回府,不过赵有恭知道这些人必定会在明日前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赵构想要撤退都没有办法了。毕竟,他一个平民百姓能只会朝中将领,那更会惹得其他人的猜忌。那个时候,就真的危机四伏了。   赵构听到此处,整个都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以为自己放下战功,甘做平民百姓,只想保住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封赏。如果他们不顾圣旨前来,怕是封赏之后便是与他一样的后果了,或是更加严重。   顿时,赵构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布局启动   “二哥,你怎么不拦着他们一下?”赵构皱着眉头,有些责备的看着赵有恭。   赵有恭讪然一笑,道:“不是我不拦着,而是我也是如此。所以,这下事情有些大条了!”   赵构哭笑不得的看着赵有恭,他知道赵有恭对自己甚好,只是这样一来就会让他以及其他兄弟们陷入危机之中。虽说太子赵桓并无实权,不过他还是太子,未来大宋的储君。   如果赵桓使绊子,到时候他们一个都逃不了。那样的话,自己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赵构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他没想到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从皇上让太子作陪,便可以看出来,未来的皇位必定是赵桓。   以赵桓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并且,大宋还是重文抑武的国家,只怕那个时候真的危险了,这是一种隐患。若是得不到皇上的承认,就算是将帅之才,亦是毫无作用。   “二哥,你与高宠二人立即着手安排,让他们不必来我府上,也不必与我见面,待时机成熟自会见面。另外,你叮嘱他们要尽快离开京城,前去燕云十六州,不可有任何的失误。”   赵构沉思片刻后,立即着手准备,让他们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至于,赵有恭自己也是同样的要求,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他见面。赵有恭有些诧异,心下正在疑惑,却听闻赵构淡淡的说道:“这次不是双簧,乃是父皇的意思!”   赵有恭一愣,当即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转身回去了。   赵构说的话,让他明白这件事不是皇上与赵构商量好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赵构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的退下来,万万没想到后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故而他只能点到为止,也不好妄自猜测。   宋徽宗有什么打算,赵构也莫不清楚,就连这一次自己没有被封赏也就罢了,还被削了爵位。原本这件事对于赵构来说,也是有些震撼,不过想了想也觉得挺好,就顺其自然的退下来。   此外,赵构不清楚宋徽宗是如何想的,这样一来也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太子赵桓可不是善茬,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现如今,赵构被削为民,那么拥兵自重,谋逆之心等污秽之词就无法使用在赵构身上了。   赵有恭做好一切后,也是累的不行,他回府时天都快亮了。   “事情处理好了?”   “父王!”赵有恭听闻那道声音,精神一震,猛地追问道:“父王,为何皇上会对老九如此?”   赵似笑了笑道:“世事无常,谁能预料呢!至于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时机成熟了你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可与他走得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赵有恭愣住了,赵似许久未曾露面,这次露面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让赵有恭想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赵构的处境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当初,支持赵构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他的父王。   现在看样子,完全是撕破脸的架势,也就是说燕云十六州收复后,赵构战功显赫,就连皇上都开始忌惮了。又或是说,皇上如此做无非是为了太子赵桓登基扫除障碍。   “记住,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远离他!”赵似知道他不说这句话,以赵有恭的态度,势必还会与赵构走得很近。因此,赵似再次强调了一遍。之后,赵有恭追了很多,可是赵似就是什么都不说。   另外,赵似也正式传下圣旨,由赵有恭掌管琥珀山庄,而赵构正式从山庄退出。   通过以上两件事,赵有恭眉头紧锁,担心不已。他着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仅是皇上,就连父王也转眼变了一个人似得,一切都像是巨大的阴谋。   赵似交代后,便离开了,留下沉思的赵有恭。   “皇兄,事情非要做的这样绝吗?”赵似离开后,直接入宫面见皇上。   “事情都办好了?”宋徽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询问了赵似另外一个问题。   赵似点点头,道:“我已经叮嘱他远离老久了,以他的性子应该会猜测到事情。”   “这样就好!”宋徽宗笑了笑,道:“即便是让他也查不出什么结果,就算是他想知道,没有朕的同意,山庄也不会真的提供真实情况。至于其他事情,那就好办多了。”   赵似沉声道:“皇兄,我始终觉得你做得太过了。若是那些将领真的争论不休,那该如何收场?”   宋徽宗回道:“这个事情我也计算好了,就算他们继续争辩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至于狠,那才是作为帝王应该有的,妇人之仁,后果很严重。现在只有狠下心下猛药,才有最后的结果。”   赵似唉声叹息一声,他这是为赵构鸣不平。毕竟,赵构有功于大宋,还是赫赫战功。现在不仅仅军权、政权,就连山庄也一并收走,也就是说除了那座府邸以外,赵构俨然是平民百姓。   有功于社稷的将领,最后沦为平民百姓,这是大宋开国以来首次发生的事情。   无论如何,赵似始终觉得宋徽宗太过狠心了。如此做,怕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就连赵构也会对大宋失望透顶。但是,宋徽宗根本就不担心这个事情会发生。因为他知道赵构在乎的是什么,他不在乎个人得失,只要大宋江山稳固,赵构都不会介意。   正因如此,宋徽宗借此机会让赵构失去所有的一切。至于后面的打算,谁也不清楚,除了赵似以外。即便赵似知道,也不能如实告知,因为这个计划只要启动了,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赵构了。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结果如何谁也不清楚,唯一需要的便是效果。   宋徽宗心里也不好受,只是迫于无奈之下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不这样做,那么效果就达不到。宋徽宗心里清楚,他这样打击赵构,会让他怨恨,会让天下将士寒心,会在历史上留下骂名,哪怕是这样,宋徽宗也无怨无悔。 第五百八十三章 矢志不渝   宋徽宗的布局已经开始了,一个以大宋未来为赌注,操盘手便是宋徽宗、赵似,棋子便是赵构。只要效果达到了,那么便一切都值得,哪怕留下千古骂名在所不惜;若是效果没有达到,那么就是一文不值,甚至会亲手断送大宋江山社稷,这是一场惊天布局,亦是一场博弈,看谁是最后的赢家了。   与此同时,赵有恭还在思索着这一切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只因这场计划完全是针对赵构一人实施的。幕后黑手便是当今皇上,还有他的父王,又怎么会留下把柄。   正如赵似了解赵有恭一样,他果真接管琥珀山庄后,就暗中调查此事。只不过他没有启用山庄的人员,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探索。琥珀山庄看似交到他的手中,不过赵有恭难以相信,这些人效忠的对象是皇上。   至于琥珀山庄的另外一种意义,赵有恭是知晓的,故而赵构被剥夺以后,他才非常的担忧。原本还以为是一场阴谋,他相信宋徽宗还会让赵构回归,不过眼下的情况发展超出他的预料之外,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安。   “皇上、父王到底想做什么?”   留给赵有恭的只有无尽的疑问,还有不解之团。   由于赵有恭、高宠二人的走动,以及传达赵构的指令,故而岳飞、宋江等人就没有前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前往燕云十六州,镇守一方,至于京城中的腥风血雨,他们不愿意掺和,也不愿意陷入其中。   身为将领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不想死在自己人手中,也不想死在阴谋诡计之中。   宋徽宗这次没有任何的挽留,就像是恨不得他们尽快离去一样。凡是他们奏请的回到各州镇守的奏章,宋徽宗看也不看直接批准,让他们全部离开京城。虽说不是同一天离开,不过也相差不了多少时日。   赵构卸任后的半个月内,整个京城再次平静下来,韩世忠、岳飞等人也相继回到自己的镇守之地,就连种师道、宗泽等人也回去了,犹如对京城彻底死了心似的,头也不回,没有任何留恋。   对于赵构的事情上,他们始终认为是皇上的不对,不过谁都没有说出口,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他们心里清楚,京城正是非之地不是他们呆的地方,决定离开才行。   在卸任的半个月后,赵构一直在府中,足不出户,也没有见任何的将领,就连那些文臣也全部都避而不见。最让众人奇怪的是,楚王赵有恭自从那一晚之后也就消失不见了,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高宠因为是辅国大将军,出行也没有人阻拦,故而他探听到朝廷之中的消息。这些消息高宠都如实禀报赵构,赵构听完后也觉得很是奇怪。朝堂上也安静了半个月,宋徽宗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改变。   但是,太子赵桓在赵构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却是让他燃起了继续争夺权力的野心。   宋徽宗对此事也是默许太多,只要太子赵桓做的不是很过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任何的声音。这更加助长了赵桓的气焰,这半个月下来,赵桓在朝中也建立了一些势力。虽说力量不是很多,无法与昔日的相提并论,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了。   赵构卸任后,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朝堂之上再无他的身影,就连赵有恭也从未提及有关赵构的事情。至于民间,也甚少有人提及赵构,渐渐地忘记了他曾经的功绩。   现在的赵构闲赋在家,足不出户,终日怡然自得,悠哉悠哉地生活,日子过得还算惬意。与此同时,赵构与王诗诗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甜甜蜜蜜,好不如快活,羡煞旁人。   赵构卸任的一个月后,他备好一份礼物准备前往邢府,也就是未婚妻的府上。   邢秉懿早知赵构凯旋而归,却不知为何他迟迟不愿前来,就连个音讯都没有。直到自己的父亲告诉他赵构出事了,不仅没有了官职,就连爵位都剥夺了,这让她很是震惊。   “现在他已经不是郡王,也不是将军,你还愿意嫁给他吗?”邢焕郑重其事地询问一声。   邢秉懿坚定地点点头,道:“纵然他不是郡王,也不是将军,哪怕是乞丐,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今生女儿认准了他,那便一辈子是他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对于女儿来说都是身外物。”   “纵然他是郡王,或是平民百姓,女儿都不会离开他。在女儿的心中,他便是那唯一的丈夫。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邢焕见自己的女儿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感叹一声:“现在朝堂局势不明,只怕他难有翻身之日。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邢秉懿铿锵有力地回道:“女儿愿意!”   邢焕看着邢秉懿坚定的模样,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发妻,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声:“你的性子与你母亲一般无二,这是你选择的道路,那便随你吧!”   当初,邢焕也不过是一介平民,邢秉懿的母亲没有嫌弃他的身份,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现在邢秉懿坚决的态度与她的母亲一模一样,甚至她的母亲为了邢焕与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   正因如此,邢秉懿、邢秉玉姐妹二人从未母亲那边的亲戚家。   邢焕不想逼迫邢秉懿,从心底来说,赵构的秉性与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就算是没有功名在身,他也不会嫌弃。只不过他想问问邢秉懿的态度,要是不愿意也就罢了。既然愿意,一切就顺其自然。   “都听见了吧!从今日起,我把女儿交给你了。”邢焕撇过头,郑重地说道:“无论你日后身居何位,我只希望你别辜负了我女儿。如果你辜负了她,休怪我翻脸无情!”   “赵某必定不会辜负令嫒!”   赵构给予自己的承诺,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沦落至此,邢秉懿依然坚持跟随自己。因为婚期将至,故而他前来探望一下。只不过邢焕却让他等待一下,为得就是这一刻,也就是说邢焕将邢秉懿交托于赵构,只希望他好生待她。   邢秉懿见父亲撇过头,那番话也不是对她说的,故而有些好奇。直到看见身后不知何时赵构出现了,猛地低下头,羞红的脸犹如柿子一样晶莹剔透,又有些窃喜:“他怎么会来?这么说的话,我刚才那番话他是听见了!……”   顿时,邢秉懿脸色更红了,她悄悄地瞟了一眼赵构,正好看见赵构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让她更是害羞不已,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清晰的感觉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第五百八十四章 我养你   “姐姐,你脸红咯!羞羞!”   邢秉玉见自己姐姐羞红了脸,像是看见了红透透的苹果似的,不停地调笑她,弄得邢秉懿羞红的脸上满是恼怒,她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邢秉玉。   “死丫头,亏我如此疼爱你,你却不识好歹的作弄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顿时,邢秉懿伸出细嫩的手掌,在邢秉玉身上上下舞动,挠她的痒痒,惹得一阵笑声连连。最后,邢秉玉不断的求饶,邢秉懿愣是不撒手。因为邢秉玉身上满是香喷喷的,又长得非常可爱,一时间邢秉懿还真的没有打算撒手。   “姐……姐姐……哈哈……饶……命……”邢秉玉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有些结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求饶。邢秉懿根本没有打算收手的意思,玩的不亦乐乎,可苦了邢秉玉。   “姐夫……救命!……”   果然,邢秉懿听到邢秉玉喊姐夫,这才罢手。顿时,邢秉懿才想起赵构一直在旁边。之前,她一直与邢秉玉玩闹,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一茬,嘭嗵一声,脸颊再次红了,“这下糟了!这个死丫头,要不是她的话,也不会如此啦!”   邢秉玉见姐姐停下手,她想也不想,直接从邢秉懿怀里跳了出来,眼泪都没擦,直愣愣的跑向赵构躲起来,生怕自己的姐姐再惩罚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才不愿意。   “姐夫,还是你好!”邢秉玉甜甜的喊了一声,然后抹掉眼泪。   赵构摸摸邢秉玉的额头,笑道:“我怎么好了?”   “这个死丫头都不害臊的,我都没出嫁就开始喊姐夫了!”邢秉懿狠狠地瞪了一眼邢秉玉,心里有些窃喜。   “要不是姐夫,我还不知道被姐姐如何折磨呢!”邢秉玉一脸的嫌弃模样,很是嘚瑟的瞥了一眼邢秉懿,那意思就是说,“姐,有本事你再来啊!有姐夫在身边,看你还敢欺负我不!”   邢秉懿气得牙痒痒,愣是没有办法。若不是赵构在这里的话,她还真的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邢秉玉。谁让她嘚瑟的样子,看得邢秉懿心里着实不舒服,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保持沉默。   邢秉玉接着说道:“姐,你刚才的勇气去哪里了?刚才我可是听到某人再说,就算是他一无所有,依然会出嫁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之前还信誓旦旦,怎么现在啥话都出不来了!”   “你……你闭嘴!”邢秉懿见自家妹妹调笑自己,恼羞成怒,可是邢秉玉就像是听不见似的,根本不搭理她,还继续的向赵构说起他不在的时间里,自己的姐姐思念他的场景。   最后,邢秉懿也顾不得其他了,大步上前,直接捂住邢秉玉的嘴巴,她本想说的话也成为‘呜呜呜’声。因为邢秉懿再不采取行动的话,那么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妹妹会说些什么话出来,到时候只怕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赵构见她们姐妹两人嬉笑打闹的模样,心里一阵舒服,他知道身在帝王家没有亲情,别说与兄弟姐妹嬉笑打闹了,就连见个面都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各自有府邸,也甚少来回走动。   赵构自小离开京城,四处闯荡,甚少与兄弟姐妹们亲近,也没什么多大的感情。看见邢秉懿、邢秉玉姐妹二人感情甚笃,他的心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暖洋洋的。只可惜他是皇子,想要安稳的日子都很难,别说这样无忧无虑的与兄弟姐妹打闹了,处处都是礼仪,着实难受。   “小玉,你先出去玩一会,我有事与你姐姐说!”   “他有事跟我说?”赵构的话惹得邢秉懿心里一紧,她紧张地看着赵构,忘记了捂住邢秉玉的嘴巴,满脑子想的是赵构会对自己说什么话来,这让她应接不暇。   “是,姐夫!”邢秉玉没有调笑自家姐姐了,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允,然后悄悄地在邢秉懿耳边说道,“姐,好好加油哦!”   说完,还在邢秉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让邢秉懿胡思乱想的思绪回来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邢秉玉已经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暗暗的想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邢秉玉在刑府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哪有半点女子贤良淑德,根本就是男孩子,有时候邢焕都觉得邢秉玉是不是投错胎了,比男孩子还要野,上山爬树,只要是能玩的都会捣乱一下。   整个刑府上下,有些丫鬟等见到邢秉玉也是头疼不已。但是,邢秉玉摔倒了,或是磕伤了从不哭,一直都是笑嘻嘻的。邢焕有时候看见邢秉玉的笑容,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也会豁然开朗。   但是,今天邢秉玉却是出奇地听话,赵构说了一句,她想都没想直接离开了。若是府中上下知道了,必定目瞪口呆,所有人都会怀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听话了。   “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赵构微笑的看着邢秉懿,这让她很是尴尬,脸色绯红,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根本没听到赵构的话,最后还是赵构碰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邢秉懿羞涩地点点头,道:“认真的!”   “你就不怕我一无所有吗?”   “不怕!”   “没有爵位,没有官职,那就没有俸禄。我除了打仗以外,还真的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怕是日后有很多苦日子,这样得日子你真的受得了?”   “如何受不了?”邢秉懿掷地有声的回道,“男子当胸有大志,没有爵位,没有官职,那便做其他事。我不求锦衣玉食,只求温饱即可。若是你没有谋生手段,我会的可多了,到时候我养你!”   “你养我?”顿时,赵构愣住了,他整个人傻了,这句话根本就不像是古代女子说的话,还真的是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呆若木鸡地傻看着邢秉懿。   邢秉懿红着脸,坚定地回道:“我会织衣服、鞋子,也可以赚点钱贴补家用。你就不用为此事烦忧,我来就好。你就安心的为国出力,我相信你胸有大志,决不会轻易放弃,我相信你可以的。即便是失败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吃苦,那又没什么!”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构情不自禁地搂住邢秉懿,然后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那一刻,邢秉懿脑子混乱了,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构轻薄自己。即便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嫁,赵构尚未娶自己,这是有失体统的行为,可是她就是没有力气推开赵构,而且她心里甚至还有些欢喜。 第五百八十五章 因为值得   “娘子,喊声相公来听听!”赵构见邢秉懿如此可爱,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她,咬着邢秉懿的耳垂,轻轻地说道。   顿时,邢秉懿浑身一颤,她感觉自己的心漏了一拍似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全身酥麻不已,尤其是赵构咬着她的耳垂,那可是女儿家的地方,也是她敏感的地方,又见赵构喊自己娘子,不禁直接趴在赵构身上。   即便浑身酥软,邢秉懿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她与赵构尚未成婚,贸然喊他相公于理不合。无论赵构使用什么手段,邢秉懿憋着涨红的小脸,就是不愿意喊出来,哪怕身体上已经有了反应,心里也承认了,愣是不愿意。   “娘子,喊一声听听!”赵构继续调笑,他的手开始不老实了,不断的在邢秉懿的腰部摸索。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女人身体僵硬的厉害,还有轻轻颤抖的身体。   接着,赵构摸着腰像是不满足似的,又悄悄地向下游走,时不时地在邢秉懿的臀部上摸两下,这可把邢秉懿吓死了,整个脸蛋都是红扑扑的不说,而且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邢秉懿咬紧牙关,小脑袋就像是拨浪鼓似的,不停地摇晃,她已经无力开口说出来了,只能不停地摇头来显示自己的决心,她就是不愿意称呼赵构为‘相公’,这是女儿家的矜持,亦是她的教养。   “现在还不行,我……”邢秉懿实在是被赵构弄得浑身不舒服,逼不得已只能开口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话到嘴边却又支支吾吾起来,不敢说出来,显得非常害羞。   赵构继续逗弄她,邪笑道:“你什么?我没听清楚!”   邢秉懿鼓足勇气,脸色绯红,低声道:“我还没有嫁给你呢!如果嫁给你了,你想听多少遍都没有关系,现在绝对不行。”   “原来你这么着急嫁给我啊!”赵构调笑一声。   邢秉懿急忙回道:“不是的,我……”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却被赵构用嘴巴堵住了,赵构觉得邢秉懿着实可爱。不仅仅贤良淑德,更是坚贞不屈,还有那股子的坚韧,这些都深深地震撼了赵构,尤其是那句‘我养你’更是牵动了他的心。   邢秉懿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构吻自己,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赵构亲自己了。原本这是非常私密的事情,亦是夫妻之间的事情,愣是被赵构搅得乱七八糟不说,更是让她的心犹如脱了缰绳的烈马似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然邢秉懿知道这些事不好,要是被人发现就会有流言蜚语,也会影响她的声誉。但是,她的心里却是非常的欢喜,只因赵构如此做,她没有反感,而是觉得赵构不讨厌自己,心里有自己。   “我知道你的意思,再过不久你便要嫁给我了!”赵构亲了许久,直到邢秉懿的嘴巴都红肿了,他才作罢。若非感觉到邢秉懿两眼失神,意乱情迷,浑身酥软无力,赵构还想继续亲她。   邢秉懿的嘴唇很薄,犹如果冻似的,吹弹可破,却又让人深深地迷恋。她的容貌不是倾国倾城,却也不是见不得人。从她的秉性来看,赵构便知道邢秉懿是真正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若是论容貌没有王诗诗的倾国倾城,她的身上更多的是具备着宋朝女子的温文尔雅,贤良淑德,也就是三从四德。虽说她尚未出嫁,心里早已认准了赵构是她的夫君。   既然赵构想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反驳,亦会支持。通常女子是没有权力解除婚约,尤其是已经下了聘礼。如果真的不愿意了,那只能是男子一纸休书才行,否则就算再不愿意也得出嫁。   但是,一些特殊情况也会发生女方解除婚约。   “两个月,我必定亲自前来迎娶你!”赵构郑重地说道,“只要再等两个月,你便是我赵构的内人,亦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枕边人。这两个月,你就好好的等着我,必定让你风光的出嫁。”   邢秉懿看着赵构,她已经浑身无力了,根本说不出话,要知道赵构已经是平民百姓,哪里来的聘礼。其实,她是想告诉赵构这些真的不重要,只要他来了,哪怕没有八抬大轿,只有一匹马都愿意跟随赵构。   赵构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微笑的说道:“你且放心,我赵构的妻子不会什么都没有就嫁给我,我必定会给你一个像样的亲事,不仅有八抬大轿,更有重礼,以表我的心意。”   男方迎娶女方时,要有迎亲文书,也就是礼单,上面的礼物越多越是代表男方对女方的重视,也就是意味着这门亲事是真正的明媒正娶。既然赵构许下承诺,势必会遵守,只是邢秉懿有些疑惑了。   “我赵构还没有沦落到让女人养的地步!”赵构轻轻地抚摸着邢秉懿的脸庞,自信满满的说道:“纵然是平民百姓,亦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跟着受苦,这个家的重任就交给我了!”   邢秉懿幸福的笑了,眼泪汪汪的说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赵构擦拭着邢秉懿眼角的泪水,蜻蜓点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接着说道:“你要等我,两个月后良辰吉日我必定亲自前来迎娶你过门,这段时间我兴许不会来了。”   邢秉懿点点头,她知道按照礼制,成婚的二人在迎娶的那段时间里是不能见面的。现在赵构能够前来,也不是光明正大,要不然指不准别人会怎么说邢秉懿,就连赵构也会受到影响。   因此,赵构的话,邢秉懿能理解。   赵构又与邢焕说了几句,然后与邢秉玉玩耍了一会,便告辞离开了。邢秉懿目送着赵构离开,远远地看着赵构转过头看着自己。那一刻,邢秉懿是幸福的,亦是满足的,因为她知道赵构是做大事的人,对自己说的话必定会做到,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在家等候着赵构迎娶自己。   邢秉懿的善良与信任,还有那股坚贞不屈都深深地震撼了赵构,尤其是那番话刻印在赵构的心中。无论如何,他都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必定让邢秉懿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只因邢秉懿值得他娶。   赵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为何邢秉懿坚定不移的跟随自己,就连王诗诗亦是如此。既然她们都愿意将自己的一生交托给自己,那么赵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能让她们失望。 第五百八十六章 有舍才有得  “姐,别依依不舍了,姐夫都走远了!”邢秉玉不知从何处跳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两个月就可以见到姐夫了,到时候姐姐就不会常回家了,不知道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想我呢!”   “你这个死丫头!”邢秉懿恼羞成怒的蹬了蹬脚,直接扑上去追赶。   邢秉玉才不会给她机会,见姐姐追上来,撒腿就逃,就像是兔子似的。刑府上下随处可听到邢秉玉仰天大笑声,还有邢秉懿追逐时骂骂咧咧声,让整个府苑都充满欢笑。   虽说邢秉玉调皮捣蛋,不过也是开心果。有她在的地方不缺乏热闹,哪怕是再调皮,闹得刑府上下不得安宁,也没有人怪罪于她。毕竟,邢秉玉年纪小,却很是懂事,哪怕调皮点也无伤大雅。   邢秉懿被自己的妹妹调笑,哪有心思想其他,之前的那股不舍之情也抛之脑后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好好地教训自己的妹妹,只因邢秉玉总是喜欢取笑自己,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那人还是赵构,这让她哪有脸面。   赵构离开刑府后,便直接回府了。原本府邸还有‘郡王府’的牌匾,现已被摘除了,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的生气。但是,赵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直接进入府邸后,又将众人全部喊来。   虽说皇上的旨意是让他继续留在这座府邸,不过赵构还真的没有打算一直住下去。恰好邢秉懿的话给他极大的动力,就算是落魄至此,也至于让女人养着,这让他真心受不了。   “这次我召集诸位前来是有要事商量!”赵构让王管家将所有人全部喊来,就连王诗诗、老夫人二人都出席了,他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是平民百姓的身份,不便留在此地了。”   高宠惊疑道:“少主,皇上不是让你留在这里继续居住吗?”   “现在我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上亲自下得圣旨,这个想必朝中大臣都清楚。 第五百八十七章 我是不是错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哪怕赵构详细的说明理由,他们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即便如此,众人还是遵从赵构吩咐的去做。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赵构这个主心骨在,他们就不会担心无用武之地。   高宠身兼辅国大将军,虽是虚名,无实权,不过也不能随意的离开京城,也不能无故的消失了。因此,赵构决定让高宠直接入住在高宠的府上,而老夫人与赵构一起。   纵然高宠有些不情愿,不过也只能答应下来。另外,赵构也叮嘱高宠有关于这里的事情半点都不能泄露,违者军法处置。高宠本不是喜欢多言的人,他点头答应下来。   赵构没有给赵有恭写信,也没有告诉高宠如何做,直接让他前去即可。至于用什么方法说服赵有恭,那就看他自己了,不然的话就另寻他处居住,或是住在刘光世的府上。   高宠住在何地,赵构倒是不担心,以他的本事想住在哪里都没有问题。纵然赵有恭已经许久未曾前来,不过赵构相信赵有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高宠流落街头,故而他放心大胆的的安排其它事情。   王管家听从赵构的吩咐,四处寻觅适合的府邸,他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前去打探消息,而是乔装打扮一下。经过三日的摸索,王管家找到一处比较合适的府邸,直接花了一千两买了下来。若非看见府邸内的装饰还算过得去,怕是几百两就可以买下来。   “少主,府邸我已经找到了,何时搬过去?”   赵构点点头,道:“今晚子时,我们搬过去!”   王管家点点头,他转身出去,然后吩咐其他人开始收拾细软等物。另外,王管家也准备了四辆马车,一辆是王诗诗、老夫人乘坐,其它三辆都是装棉被之类的物件。   由于赵构甚少回府,故而物件比较少,也就细软之类的比较多。其它的赵构都没有带上,还多了一辆马车空着,最后赵构想了想他还是别出面的比较好,也就坐在马车内。   当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后,众人立即出发出了城门,而赵构也让高宠前往楚王府。并且,赵构叮嘱高宠一个时辰后再前去。因为他太了解了赵有恭,要是知道他们连夜离开,必定会前来追自己。   汴京城分为皇宫大内、里城、外城,郡王府位于里城。现在他们新的住所在外城,必须经过朱雀门才能出去。通常来说,到了夜晚都会实行封城,不允许进出。   但是,赵构不担心这个,只因王管家等人都有随时进出城门的权力,故而他们明目张胆的从城门出去。即便是守城将军看见了,也无可奈何,只因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块御赐的金牌,这是宋徽宗给予他们的权利。   “放行!”   王管家等人全部都离开了,至于他们去往何处,守城将军也没有多问。因为这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他无权过问。   赵构等人出了朱雀门后,又过了四里桥,并未出戴楼门,而是在四里桥直接向南行走了三里,来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当赵构等人进入新的府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宫沧瞪着眼睛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又听到风声,还有流水声,必定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李施恩也点点头,惊疑道:“大哥,这里真的能住人?怎么看上去像是养老的地方似的!”   王管家得意洋洋的笑道:“这里本来就是养老的地方!”   赵构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管家回道:“少主,这里人烟稀少,四面环山,又有青山绿水环抱,乃是一处不可多得宝地。原本这处府邸的主人是朝廷上的官员,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就被商贾花钱买了下来。”   “但是,这里实在是不方便,他们不久之后也受到其他势力打压。毕竟是商贾,官府很是不给面子,渐渐地也就离开了京城。正好少主想要找一处清静的地方,那我正好想到了这里,也就前来看看,果然发现还在,也就买下来,就连房契、地契都拿到手了。”   “你们几人立即出发,前往戴楼门,然后出城去!”   至于是何人居住,赵构也不愿多问,他让王管家等人立即从戴楼门出发,为得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即便是追查,他们确实已经出城了。并且,那几辆马车也全部一同出城。   这便是给予众人的假象,待明日入城与百姓一同,牵着马匹回来就可以了。赵构、王诗诗、老夫人三人则开始重新打扫一下这里,将一些棉被、床单等全部铺上。   毕竟,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所有人都累了,故而赵构就让他们都下去歇息了。   话分两头,高宠在赵构离开一个时辰后,便大摇大摆的前往楚王府。当他敲门时,楚王府的管家出来开门,又见他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便知他是军人,却是独自一人,也没有带任何人,不免有些奇怪,待高宠再上前一点,他才看清楚是他,连忙让他进府。   由于高宠日前都是跟随在赵构身边,赵构也曾到访楚王府数次,管家一眼便认出来了。   “高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管家,我找你们家王爷,不知他是否在府上?”   “将军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喊王爷出来!”   高宠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候着赵有恭前来。片刻后,赵有恭出现在高宠面前,又见他一身铠甲,这让他很是奇怪。并且,在高宠的旁边还有一个包袱,诧异道:“高兄深夜来府上,不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高宠笑道:“我是来投奔王爷的,自此以后想必我要在府上叨扰了!”   赵有恭一愣,仰天大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再说了你不是九弟那边的人吗?怎么无缘无故的来我府上,还说要住在这里,莫不是九弟亏待你了,还是怎么了?对了,怎么不见令堂?”   高宠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要不是走投无路之下,我也不想打扰王爷的清静!”   “你说什么?”赵有恭大吃一惊,道:“什么去了哪里?”   高宠回道:“现在少主、母亲以及其他人都已经不在郡王府了,也不知道去了何地。若不是因为他们都走了,我总不能独自一人居住在郡王府吧!若是那样于理不合!”   赵有恭惊道:“九弟,他……他走了?”   “回王爷,正是如此!”高宠叹息一声,沮丧的说道:“少主带着我母亲,还有其他人连夜离开了京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若不是我的身份是辅国大将军,又是朝廷中人,少主说带上我不方便,就让我前来投奔于王爷。”   “少主说了,以王爷与他的交情,不可能不管不顾。如果王爷拒绝,或是觉得在下叨扰了,那在下便另寻他处才行,总不能流落街头!唉!……如果不是有这个身份,我便可以一同离开了!”   赵有恭也不想与高宠多做纠缠,猛地坐起来,沉声道:“九弟何时走得?”   “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高宠连忙回道。   “你怎么不早说?”赵有恭有些气恼,怒不可遏地说道。   “早说还不是一样?”高宠诧异道,“难道王爷你还想去追不成?”   “你说呢!”赵有恭恼羞成怒,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出府去了。   “少主真的是太了解楚王了!”高宠暗暗地想道,他见赵有恭冲出门,直接了当的骑马奔去,他身为赵构的麾下,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能跟着赵有恭一同前去了,要不然也说不通。   赵有恭骑着马不停地拍着马背,一直追到朱雀门,守将见是楚王前来,大吃一惊,连忙下城门恭迎道:“下官见过楚王殿下!”   “本王且问你,你之前是不是看见过一行人从这里出去?”赵有恭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人连忙回道:“回禀王爷,之前确实有一行人出城,他们都拿着出城令牌,还是皇上御赐的,下官无法阻拦。”   “这些事情本王知道,我只想知道他们去向是奔向何处?”赵有恭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人,废话他是真的不想再听了,直接了当的询问起赵构等人离开的方向。   那人见赵有恭愤怒的脸色,连忙将方位告诉他了。   赵有恭直接命他打开城门,然后直接出了朱雀门继续追寻,直到到了戴楼门,又听见同样的答案,这一次赵有恭没有继续追了。不是他不想去追,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   只要出了汴京城,那么天大地大,如何去寻找。并且,赵构的本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有王管家等人的帮助,想要消除出行痕迹,一点都不难。那样的话更是大海捞针,赵有恭相信哪怕是皇榜张贴,也不会找到赵构的,只要他是真的想要隐藏,怕是没有人能找到赵构。   赵有恭气恼不已,他是真的气氛了,最后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然后与高宠一同回城了。至于赵构等人出城如此方便,也不是这些守将的责任,他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要不是王管家等人亮出了御赐通行令箭,也不至于冒着性命之忧放人离开。   最后,赵有恭答应让高宠在自己的府上住下。   此时此刻,赵有恭并未立即回府,他带着高宠一同入了皇宫。因为赵构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事情非比寻常,要是寻找赵构更是不可能,唯有让皇上知晓才行。   “启奏皇上,九弟不见了!”赵有恭与高宠二人躬身高呼一声,然后赵有恭沮丧不已,只要想起赵构不在京城了,他的心猛地一颤,懊悔不已,要不是他许久未曾前去,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宋徽宗心情甚是喜悦,听闻赵有恭禀报的消息后,他的笑容僵硬了,手中的毛病亦是掉落出来,颤抖地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九弟不见了!”   赵有恭再说了一遍,语气更加沉重了,他的心里更是恨透了自己,也有些责怪皇上,还有自己的父亲,要不是他们的话,赵构又怎么会离开京城,直接消失不见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责怪也无任何作用。   “他怎么会不见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你说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宋徽宗僵硬的笑容,显得很勉强,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着实出乎意料之外,这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我已经前去看过了,九弟已经离开了!”赵有恭将自己追赶赵构一行人的事情,还有前往曾经的郡王府看过,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失去了往日的风貌,这才让他真的相信赵构离开了。   宋徽宗铁青着脸,沉声道:“朕不是让你传旨吗?难道你没有传朕的旨意?”   高宠急忙回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经传达圣上的旨意,只不过少主心意已决,我也曾经劝说过,只不过没有任何作用。另外,少主还说,要放就得放得彻底,他已经是平民百姓了,就不应该住在那里,要另觅他处。”   “难道他忘记了,他还是朕的儿子吗?真是混账东西!”宋徽宗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他心里听到赵构不见了,也是吓了一跳,又见高宠如此说,更是怒不可遏。   “你知道他要离开?”   “微臣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拦着他?即便是拦不住,难道你不能禀报朕吗?哪怕是见不到朕,你也可以向楚王禀报这个消息,怎么会让他离开呢!”宋徽宗质问的看着高宠,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高宠苦笑一声:“回禀皇上,少主的本事,楚王最清楚了,微臣也不是对手,就算是知道也是无可奈何!”   宋徽宗一愣,他的怒火也消了大半。高宠说的也不无道理,赵构真的想要离开不可能不留后手。再说了,高宠也不是赵构的对手,还是他的麾下,又怎么会真的反抗到底,只不过赵构离开了,这个消息真的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搞得他措手不及。   纵然宋徽宗想了好几种结果,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亦是他最难以接受的结果。宋徽宗回想起赵构的重重事情,他担心赵构真的一去不复返了,暗暗地自责一声:“朕是不是错了?”   如果赵构真的一去不返,撒手不管不顾了,那么宋徽宗便是千古罪人。无论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是昏庸无能的君主,最重要的是逼走了有功之臣,这样的骂名就算是宋徽宗也难以承受,那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皇帝,他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第五百八十八章 商业蓝图   “十三弟,朕是不是错了?”   赵有恭、高宠二人都离开了,独留下宋徽宗一人暗自自责,愁容满面。不知何时消失许久的赵似出现在书房中,沉默不语地凝望着宋徽宗的背影,暗暗的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兄,你别自责了!”纵然赵似也觉得宋徽宗对赵构处置不公,不过他也不能如实说出来,要是真的说出来的话,对于宋徽宗来说必定是一个打击,唯有出声安抚,道:“以构儿的性子,我相信他不会轻易地丢下一切,兴许是有其它打算也说不定。”   宋徽宗猛地抬起头,道:“构儿有其它打算?”   “当初,构儿不是另走他路,所以说皇兄你别自责了!”赵似笃定的回答,铿锵有力地声音,让宋徽宗心里好受点。   宋徽宗自知对赵构甚是了解,在他想来赵构决不会真的遵从圣旨。现在赵构消失不见了,这让他心里产生隐隐不安的感觉。宋徽宗从未想过赵构真的遵从旨意,放下一切甘做平民百姓。   “十三弟,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赵似见兄长目不转睛的目光,犹豫半晌,还是点头称是,“皇兄,你这次真的错了!当初,我就跟你建议过,别走这条路,真的走了就无法回头,你不信非要冒险一试。”   “别说是构儿了,换做是我都不见得能接受,尽心尽力为大宋江山社稷劳心劳力,最后却换来剥夺一切,沦为平民百姓,这对于任何一人来说都是重重的打击,只是皇兄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听从我的建议。”   “构儿不理解很正常,就连我家那个小子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构儿!如果这件事真的这样发展下去,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尤其是构儿的心是否忠于大宋。”   “纵然皇兄是为了到大宋江山社稷考虑,这样做逼不得已,只是这样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如果大宋都乱了,留给后代子孙的也不过是残破的江山,这样他们真的能做到吗?”   宋徽宗苦涩的说道:“朕何尝不知!奈何,朝中大臣乃至整个天下都是礼制,那些陈旧的观念,深深地束缚着大宋子民,就连我这个皇上也无能为力。如果不那样的话,他又如何统一大宋,震慑天下。”   “我知道皇兄的想法,只是他们不知道啊!”赵似苦苦的劝说道。   “这件事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时机尚未成熟!”宋徽宗沉思片刻,还是坚定之前的想法,坚决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只不过他的心还是担心赵构的安全,又让赵似暗中派人查探。   赵似苦笑一声:“皇兄,构儿的能力,你比我更加清楚吧!既然构儿有意避开众人视线,那就遂了他心愿又如何!即便是我们派人追查,怕是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依我之见,不如就让他消失数月也好!”   “十三弟!”宋徽宗愠怒地看着赵似。   赵似连忙说道:“皇兄,我已经探查过刑府的情况,根据下人所说,构儿之前曾经去过那里。并且,构儿也答应邢焕两个月后将他的爱女风光的娶回去,所以最多不超过两个月,构儿必定会出现。那个时候,皇兄再出面也不迟,这段时间就任由他去做吧!”   “真的?”宋徽宗狐疑的看了一眼赵似,见他坚定地点点头,他才确信,然后接着说道:“两个月后,你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给有恭吧!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他知道的话也不会一筹莫展了。”   赵似苦笑道:“皇兄,这个事情还是缓缓再说吧!”   宋徽宗有些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当初,我跟他说的,让他不要去构儿那里。现在构儿消失不见了,怕是以他那个臭脾气,对我很是抱怨。如果不是我让他不去那里的话,也不至于让赵构消失不见了。”   赵似回想起那日之后,他又见了赵有恭一面,只不过却被赵有恭拒之门外,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真是有口难言。现在又出现赵构销声匿迹,他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跟随在赵构身边久了,也敢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举动来,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于是,宋徽宗与赵似二人面面相觑,皆是苦笑不已。   次日,王管家等人悉数回城,只不过他们的面貌改变了不少,混在一同入城的百姓人中,然后分批回来了。   “从即日起,我不再是赵构,我的名字是赵卫国!”赵构见众人都到齐了,接着说道:“自此以后再无郡王或是大将军,只有商人。从今日开始,众位切记不已以前的面目出现在京城内,一切都需要掩盖自己真实身份。”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必定会有人追查我等去向。若是真面目示人,怕是所有的计划有得打乱了。王管家,现在府上还有多少余钱?”   王管家沉声道:“回禀少主,府上还有十万两余钱!”   “怎么会这么多?”赵构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只有万两白银,咕哝一声:“没想到我也成为贪官了!”   王管家回道:“这些钱有一部分是皇上赏赐的,还有一部分是兄弟们开设店铺增加的收入,这是总计的。若是除去一些成本,还有各个兄弟们的费用,怕是也有八九万左右!”   “之前的店铺原封不动,继续营业下去!”赵构点点头,道:“接下来,咱们要做的是开设米店,还有餐馆。之前的那些餐馆太小了,还上不了台面,我要做的是大餐馆,远近闻名!”   王管家不解的说道:“少主,兄弟们做的餐馆也不小了,在京城也是很有名望的,怎么突然又开新的餐馆?”   “民以食为天!”赵构笑道,“无论是百姓,还是商贾,或是高官都离不开餐馆。此次,咱们收购一家米店作为餐馆的大米来源,而米店的大米则由蔚州贡米为主!”   “之前的餐馆最多也不过是容纳三百来号人,尚未住宿的地方。此次开设的餐馆,不仅仅拥有吃的话,更有消遣、休息的地方,也就是说这家餐馆装饰等要上等,那么自然而然的饭菜价格也不低了,哪怕是一碗米饭也得一两银子,没有身份地位之人一律不接待,采取会员制。”   “会员制?”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赵构。   “会员制也就是特殊的身份之人,在这里他们就是最上等的客人,给予最好的服务!”赵构简短的解释一下,然后又说道:“餐馆本就是情报来源的地方,那些有身份的人在此便可以收集更多的情报,也不过是我们知道罢了,其他人来说也就是相当隐蔽的场所。”   王管家皱着眉头,沉声道:“少主,一两银子白米饭,怕是没人愿意吧!”   赵构笑道:“这个你就放心吧!如果是单卖的话,当然需要这么多,只不过白米饭根本就不是卖的,而是奉送的。因为这里面的大米全部都是上等的大米,就连其他食材都是最新鲜,以及最上等的,还有找一些烧菜不错的师傅前来,这些人的家世一定要清白,最重要的是这家餐馆里面的菜色都是鲜有吃过的,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才是享受。”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最好,餐饮业哪怕是在封建时代依旧受欢迎。无论是谁都需要应酬,那些达官贵人必定会在外招待一些亲朋好友,那么这些地方便是真正情报来源的地方,亦是鱼龙混杂之地,更是拉拢人心的地方。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百八十九章 四海人家   赵构按照现代酒店管理的方式,将饮食、住宿、娱乐休闲等集于一体,打造一个跨时代的标志性餐馆。虽说宋朝是重文抑武的国家,这也导致文风盛行,而文风盛行的大宋礼仪规矩较多。   并且,人都是喜欢攀比的。如果赵构建造出这样的餐馆,那么在大宋必定是第一家,地位自然而然的提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达官贵人来此消费、休闲等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关注时事发展。   历史上的王朝,就以宋朝的福利待遇最好,俸禄亦是最多的。既然贪官污吏较多,那么商人也必定多。赵构赚取的不是百姓的钱,而是那些商贾、豪绅的财物,以便打通他在商业的道路。   既然从商,那就做富商,做到最好。既然手中没有权力,那便拥有无尽的财富。如果赚取的钱财也不会充公,完全是他个人的财富。没有权,那就拥有钱,要是两者都没有,哪怕是在大宋王朝也会一无是处,沦为平凡人。   现在的大宋尚未真正崛起,赵构岂能轻言放弃。如果大宋崛起了,后继有人,他也不愿意进入官场,悠哉悠哉的生活岂不快哉。只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还是经营好商业才行。   赵构让宫沧、李施仁、李施恩、王管家四人一同前往汴京城,在内城中繁华的地段寻找合适的餐馆,或是在距离不远的地方选取合适的位置。如果有合适的餐馆,直接购买,然后重新整修一下即可;要是没有,只能花钱买地,然后再重新构建了。   他们四人按照赵构的吩咐,不断地寻找,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餐馆,最后还是花钱买了一块地,就在内城繁华的地段不远处。现在地契已经到手,赵构立即画设计图,由他亲自设计。   至于工匠、材料的等物,赵构也不会一人处理,还需要与工匠师傅商议,然后再购买。此次,赵构追求的是快、准、狠,他动用了整整三百名工匠,可以说整个汴京城一半的工匠师傅都被赵构喊来,然后一同施工。   可以说,投入庞大的人力、物力之后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那就是需要两个月之久的餐馆,愣是半个月结束了。由于赵构动用了半个汴京有名的工匠师傅,一时间百姓,乃至官吏都知道有一处这样的地方动工了。   这便是赵构需要的舆论效益,通过口口相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然后赵构又搭建起来围墙,让众人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并且,赵构又让那些工匠闭嘴不言,对于内部构造等全部保密,不允许泄露。   这一刻,赵构是总工程师,布局整个餐馆的设计以及建造,让所有的工匠师傅配合。为了以防他人盗窃,赵构又将餐馆的建设分别让人负责,然后再进行整修即可。   正因如此,这个庞大的工程愣是半个月完工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不需要钢筋混泥土,全部都是实木、砖石堆砌而成。赵构又为这个餐馆取了一个名字——四海人家。22   赵构借用现代的营销理念,喊来一些孩童,然后给予他们一些奖励,让他们大肆宣扬。作为‘四海人家’的老伴,赵构并未出现在开张的现场,这些全部都交给了王管家等人处理。   当‘四海人家’建造完成后,王管家等人都愣住了。从外面看上去也不过是一般的餐馆、客栈,只不过是将食宿结合在一起;当他们踏进内部构造,发现所有的布局都与众不同,甚至按照阴阳五行排列。   整个‘四海人家’没有金碧辉煌,却有不一样的感觉,这让众人很是诧异。原本很是简单地东西,经过赵构的安排之后,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舒服,而且没有任何的喧闹之声,更像是文人墨客互相交流的地方。   使用最多的材料是红木、杉木,还有香樟树、檀木,尤其是后面两种树木大多使用在房间内,当人走近房间感觉神清气爽,沁人心脾,尤其是香樟树的香味,更是让人感觉有些宁静,还与檀木香。   这些都是根据不同的喜好使用的,不过也不可能整个房间都是这样的材料。毕竟,香樟树、檀木虽好,也容易有蛀虫,时间长了根本就不行。因此,局部的使用,就像是点缀似的。   另外,这个建筑整体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宝塔,四五楼是住的地方;吃饭的地方分为三层,一层是最普通的,也就是大厅,二、三层那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上去的,尤其是三层更是拥有独立的厢房,还可以有人作陪,所有的茶水都是免费提供,还有乐师,仿佛不像是吃饭,更像是聚会似的。   王管家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餐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另外,三层的还有泡澡的地方,这些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愣是出现了在众人的眼前,让他们大为吃惊。   但是,二、三楼的价钱也是贵的离谱,二楼的最低是十两,三楼最低价格是一百两起步,一楼是最便宜的也就是一两起步,上不封顶。众人都有些担心,这样的餐馆会有客人吗?   赵构之所以取‘四海人家’,也是为了那些来往大宋以外的地方商贾,这些人不差钱。至于大宋的那些商贾,也在赵构的计划之内,只不过他的目标还是那些达官贵人。   如果是平常百姓来到此处消费,怕是一餐就让他们倾家荡产,甚至还有些根本没有办法。当餐馆开张的那一天,众人以为没有客人的时候,却有一位异乡的外来客,他听闻‘四海人家’的名头,倒想见识一下。   “客官请进!”小二笑呵呵的上前迎接此人。   “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人从外面看了以后,失望之极,直到他走进去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店小二的问话都没听见,目光呆滞的看着,久久不语。   店小二喊了几声,那人才回过神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店小二见他来了兴趣,立即滔滔不绝的回答,言简意赅的简述让那人很是欣赏,又见他穿着与众不同,根本不像是其它店小二那样,居然是整齐的装扮,还戴着帽子,又见其他人也是如此,全部都是统一的服饰,无论说什么都是面带微笑,这让他很是舒心。   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他进入二楼吃了一顿,这顿饭是他感受最深亦是最难忘的回忆。正因为他亲身体验过后,他的好友前来询问,他却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无法用语言形容,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也,真是值了!”   那些好奇的人也纷纷前去,原本有些冷清的‘四海人家’,转眼间成为商贾交流,还有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显示身份的地方,只要有人进入‘四海人家’吃过一顿,那便会引来众人的一阵羡慕。   因此,‘四海人家’之名不胫而走,声名鹊起。 第五百九十章 微服出宫   ‘四海人家’之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整个汴京城,乃至外来商人、异国他乡的商人都听闻。凡是商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在百姓眼里这个‘四海人家’非常神秘,甚至有人想要一睹风采,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   在商贾眼里几十两乃是上百两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在寻常百姓眼中却是全部家当也不见得足够。正因如此,物以稀为贵,这样情况下使得‘四海人家’更是吸引众多来往的客商。   无论你是高官厚禄的官吏,还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又或是当地的乡绅,乃至文人墨客都非常向往此地。在这里,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fúwù态度。‘士农工商’根深蒂固的思想,使得商人的地位很是低下,哪怕是有钱,那些文人也看不起,更是自鸣得意。   商人的社会低下,这也使得很多商人心里满是憋屈,在这里他完全是感受到不一样的待遇。无论是什么身份,在这里一律对待,尽可能的满足客人的要求,甚至住过的人都会对外说,那可是真的是在享受。   当你吃饭的时候,不仅仅会有一些糕点免费品尝,还有免费的上等茶水tígòng,只要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满足。当你累了,还可以在浴池里好好地洗一下,也有独立的浴池,不过收费就不一样了。   通常很多客商都会选择在二楼,也有一些人在三楼用餐,然后住宿下来。三楼的餐饮更是与众不同,因为这些菜名根本就没有听过,如:白玉蒸扇贝、生炒鳗片等。   在三楼甚至出现生吃的菜,如:三文鱼、鱿鱼等,这些更是让那些客人大呼惊奇,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会这样吃,甚至还有海鲜大餐。当然,这些菜的做法全部都是赵构传授下去的,由老夫人、王诗诗二人做出来的。   因为这些海鲜全部都来自于南方的海洋,为了防止坏掉,只能用冰镇的方式保鲜。由于渠道较小,很难得到,也使得这些菜物以稀为贵,要是真的一餐下来,没有千两纹银根本就吃不了。   大宋王朝不像是现代社会那样,交通便利,这里使用最原始的工具,那便是骑马。但是,马匹又不是机器,也需要休息,更不能无限制的来回跑,这样一来也会影响这些材料的味道。   如果是在南方海域的地方,这些海鲜就可以非常的新鲜,口感就会更好。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将就了。即便如此,还是让那些客人赞不绝口,流连忘返,只不过他们也不可能每餐都吃个上千两,要是这样的话根本就吃不消。   赵构也为此想到一个方法,那便是预约制度,要想在三楼用餐需要提前预约。三楼的客人稀少,却是利润最大;一楼客人较多,利润却最小,唯有二楼相对于平衡点。   ‘四海人家’之名就连那些朝廷的官员也想品尝一下,奈何他们不敢顶风作案。若是被查到的话,那就是贪官污吏的罪名。但是,还有一些官员忍不住,他会让管家或是下人偷偷地买上几份,然后带回来,这也是‘四海人家’首创,可以打包,也可以送到府上,前提是距离不远,还需要跑路费十两。   那些品尝过‘四海人家’的菜,当真是一大享受,就连宫中的皇上也会时不时的听到它的名字,甚至有人恶意造谣,说是‘四海人家’堪比皇上的享受,着实有违体统,理应严办,或是朝廷接受。   宋徽宗皱着眉头,诧异道:“四海人家,到底是什么地方?”   “回禀皇上,它是一家餐馆,最近在京城内很受欢迎,就连那些达官贵人都挤破头皮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有些人回来说,那里就像是天堂一样。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臣也不知道。”   “哦!”宋徽宗有些好奇了,道:“为何朕从未听说还有这个一个地方?”   “回禀皇上,这个‘四海人家’亦是半个月之前才建好的一个地方。”   “这么说的话,仅仅是半个月就已经远近闻名了?”宋徽宗有些震惊了,诧异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样的能力,仅仅是半个月就让它闻名遐迩不说,就连朕都略有耳闻?”   “启禀皇上,朝中有些大人说是它堪比皇宫,就连奏章上都提起过,甚至有人说由朝廷接手。”   宋徽宗冷笑一声:“只要他没有违背大宋法律,朝廷又如何将它收回,再说了那也是人家的家业,这些人真是无中生有。至于到底如何,朕也想见识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真的与他们说的堪比天上人间。”   宋徽宗之所以冷笑,那是这家餐馆不同于以往的那些餐馆,只因这家餐馆的利润实在是暴利,有些人是想要分一杯羹。至于他们是否真心实意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皇上,您要出宫?”   “皇城脚下有此出名的地方,朕岂能不去!”宋徽宗淡淡的笑道,他让人备马车,然后脱下龙袍,换上平民百姓的服饰,直接前往‘四海人家’的餐馆。   其实,宋徽宗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想去看看,因为从赵有恭那里追查赵构的消息已经一个月了没有任何音讯不说,就连人影都看不到,犹如大海捞针似的,只要赵构想躲起来,就算是以朝廷的力量都难以找到,这可是让宋徽宗等人大为吃惊。   ‘四海人家’之名,宋徽宗也有耳闻,他命人去查了它的底,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让宋徽宗有些诧异。最后,赵似亲自前去查探了一番,没想到还未到里面,就被人发现了,这更是让他有些好奇,故而赵有恭也前去一探究竟,不过他没有进去,却从外面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离开了。   “启禀皇上,臣以为那是九弟的手笔!”这是赵有恭回来时的一句话,着实让宋徽宗惊讶了。   “你确定是他的手笔?”   赵有恭狐疑的说道:“臣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不过有此能力以及有此手笔的人,臣心里只想到只有九弟才有这个可能,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毕竟,九弟带给大宋的惊喜太多了。”   赵有恭的猜测,让宋徽宗有些好奇了,故而他决定借此机会出宫一趟,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四海人家’到底是否与他们说的那样如此繁华,又想看看背后之人是不是赵构。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天上人间   宋徽宗乘坐马车来到了传闻中的‘四海人家’,从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这座建筑更像是一座塔楼,这样的餐馆还真是少见,几乎在大宋境内的餐馆,不论规模,最多也不过是三层,而且都是差不多的造型,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些与众不同。   “爷,是不是要进去?”   宋徽宗点点头,他步履沉稳的向前走去,身后跟随着四名大内侍卫。由于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不带侍卫,要是真的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宋徽宗为了不惹人注意,就让另外侍卫与他有些距离。   从外面看上去没有特别之处,进入之后却是另有乾坤。即便是宋徽宗都有些惊讶,因为这里的布局着实奇也怪也。只要有客人踏入大门那一刻起,就会有一位穿着整齐的店小二前来接待,言行举止都非常的礼貌,又面带笑容,让人第一感觉就非常的舒服。   “客官是住店呢,还是打尖?”   “打尖!”宋徽宗身边的太监穿着下人的服饰,淡淡的回了一声。   “那客官是在一楼,还是在二楼用餐?”   “有何区别?”宋徽宗这次是他亲自问了一句,因为他感觉有些不同之处,故而有此一问。   “一楼用餐的地方便是这里了!”店小二微笑的说道,“这里想必客官看得见,也就是人比较多,而且可以选择的菜色有限,收费也相对而言便宜点;至于二楼,那就是一种享受,选择的菜较多,甚至还有独立的服务,一应俱全,不过费用也不低。”   宋徽宗惊疑道:“不是有三楼吗?为何只能在二楼?”   “客官应该是外来客,想必不知道我们这的规定!”店小二回道,“我们三楼唯有预约才有资格进入,要知道那些食材非常的难得,为了保证新鲜度,还有成本,只有提前预约的客人才行。”   宋徽宗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定。如果用餐还需要提前预定,这倒是首次听说,只不过他也听说哪怕三楼有这样的规定,还是有不少人按照这里的规定行事。   正因如此,宋徽宗才会与店小二说话,要不然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屑于他们搭理,直接让身旁的太监说话即可。但是,现在他们是过往的商客,情况有些不同,只能跟随这里的规定去走了。   宋徽宗跟随店小二上了二楼,来到一处独立的包厢内,上面清楚地写着‘风雅居’三个大字,店小二热情洋溢的推开门,然后先一步进去,将桌椅等物擦拭,接着又询问是否打开窗户。   宋徽宗闻声望去,的确是有一扇门窗,他便让店小二打开了,一股微风轻轻地吹来;店小二让他们二人稍坐片刻,又出去了。片刻后,店小二将泡好的茶水、糕点端上来。   “客官是喝龙井,还是毛尖,又或是茉莉花茶?”   “茉莉花茶吧!”宋徽宗微微笑道。   店小二将茉莉花茶泡好了,便准备转身离去。宋徽宗示意太监打赏一下,却不想被他微笑地拒绝,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也是这里的规矩。凡是在这里做工的人,都不许拿任何打赏。   “莫不是这里的老板太小气了?”   店小二急忙摇头否定道:“客官说错了,我们这儿的掌柜对我们很好,如同父母一样。不仅为我们这些下人发放工钱,还给我提供住的地方,每个月还有赏钱,我们的工钱比一般的地方要多上许多,每个月能够攒下来三两银子呢!”   “这么好?”太监惊讶地看着店小二。   “那是自然,这还是少的呢!”店小二有些得意的说道,“要是做得好的,每个月有十两,甚至几十两都有。虽然我也不懂什么道理,不过这是掌柜规定,我们就照着做,正因为这样,只要是在这里做工的人都不愿意离开。”   “那你们掌柜,可曾见过?”这句话是宋徽宗说的。   店小二摇摇头道:“我们也没有正式见过掌柜的,只是听说掌柜的不在这里,这里都是掌柜府上的人打理。”   宋徽宗点点头,店小二下去了,之后又来一位同样穿着店小二服饰的女子来了,看年纪只有豆蔻年纪,却没有浓妆淡抹,一切都是自然的装束,她微笑的拿上菜单,让宋徽宗选择。   另外,跟随她身后的还有一位拿着琵琶,戴着面纱的女子,她没有与宋徽宗见礼,而是来到一处屏风遮挡的地方,开始为宋徽宗弹奏一曲。虽说甚少出宫,可是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通常来说,用餐之地根本就见不到女子出来,别说女子做店小二,更别说还有奏曲的女子。宋徽宗看了看菜单,上面都是一些常见的菜色,还有一些就连他都不清楚的菜色,故而他点了几样,还点了一壶酒。   那名女子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将他说的一一记下,直接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名女子又出现了。可是,宋徽宗沉浸在琵琶声中,他可是少见的文化皇帝,琴棋书画等样样精通,从女子弹奏的曲目来说,她的琴技不差,当真是一种享受。   就连送菜上来的女子来了,都没有发现,完全沉浸在琵琶声中。太监眼见于此,便让那女子稍等片刻。那女子也不恼,然后等了一会,一曲终了,那人便离开了,菜也全部上齐了。   “客官您慢用!”   宋徽宗点点头:“刚才那弹琵琶的女子是何人?以他的琴技,就算是做乐师都可以,为何会留在这里?”   “客官有所不知,她们都是贫苦人家!”那女子苦涩的笑了,“要不是掌柜的为我们赎身,怕是凄惨的下场!”   原来这里做工的女子,不是妓院出身,就是家道中落被卖到妓院的女子,还有一些是家境贫寒的女子,这些人全部都是这里的掌柜花钱买回来的。她们也没有吃干饭,全部依靠自己的本事在这里做事,所得的钱财归于她们自己。   但是,也有一些女子抚琴的技艺高超,就会有人看中。掌柜的也不说什么,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嫁过去。只不过目前为止,尚未有人愿意出嫁,哪怕有些人身份尊贵,依旧不愿意,只因她们有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想再陷入其中,宁愿做个平凡人。   顿时,宋徽宗明白了!   他没想到这里的掌柜如此有心,要是一般人来说,必定借用她们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只不过这里的掌柜都没有这样做。即便是宋徽宗自己都觉得有些汗颜,甚至有些欣赏。   当宋徽宗准备试吃的时候,那女子又会细心地点上熏香,随着微风吹拂,当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即便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宋徽宗都觉得这里是人间天堂,他也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不禁有些羡慕,暗暗的想道:“如此地方,难怪有很多人惦记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御笔匾额   此次,宋徽宗的费用是百两纹银,就算是在皇宫中也算是不错的一顿了。宋徽宗猜想了一下,只怕此地一天的利润超过万两白银,日进斗金的事情还真的是发生了,就算是他是皇上都有些眼红。   日进斗金,放眼大宋也无人能出其右,宋徽宗真的非常好奇此地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即便是除去小二等人的工钱,还有材料的钱,少数也有几千两进账,这样的利润要是长久下去,怕是真的要富可敌国了。   宋徽宗没有弄清楚幕后老板是谁,却明白为何众人眼红的原因。只要分一杯羹,就可以拥有几百两银子,一年下来足足有近万两。如果是收归于朝廷所有,怕是国库每年都充盈,别说军队不缺钱,就算是赏赐大臣都足够了。   “你去找他们借来纸笔!”   太监没有多问,便听从宋徽宗的旨意出去了,不一会便找来了上好的宣纸、毛笔,然后他开始磨墨。片刻后,宋徽宗便提笔写上了‘天上人间’‘四海人家’两幅字,还盖上了御印。   “皇上,您这是……”太监惊讶地说道。   “怎么?朕做事何时要你多嘴!”宋徽宗厉声喝道。   “奴才多嘴!奴才该死!”太监吓了一跳,连忙磕头求饶。   宋徽宗淡淡的说道:“朕让你跟随出宫,便是赏识你不多问,也不多嘴。若是回宫以后,传出什么声音,当心你的脑袋。”   “奴才知晓!”   宋徽宗留下两幅字后,便让他再次出去喊来店小二。至于账已经结清了,那人再次回来却看见宋徽宗又留下两幅字,不解地问道:“客官,您这是作甚?”   “这个给你家掌柜,就说是我留下来的。”宋徽宗淡淡的笑道,“只要他看见这幅字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宋徽宗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那名女子却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徽宗离去的背影,她识字不多,不代表皇上的御印不知道。正当她傻愣的站着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一人从她身后出现,呵斥道:“怎么杵在这里?还不去做事?”   “大管家,这是那位客官留下来的字,说是转交给掌柜的。”那名女子如实回禀。   大管家看见上面的字,还有那方印,如同那女子一样,急急忙忙的将字用镇纸镇纸,以免风吹掉了。接着,他又吩咐所有人这间房暂时不对外开放,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掌柜的,小人有要事向主人禀报!”大管家急匆匆的说道。   “何事让你如此慌张?”出现在大管家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构府上的王管家。   由于王管家等人都不能正式出面,故而有些时候都会有人替代,这眼前的大管家便是赵构花钱雇来的,只因此人忠厚老实,处事不惊,却不想今日如此慌张,王管家这才有些好奇。   大管家急忙说道:大管家悄悄地与王管家说明缘由,然后王管家便转身进入一间房中。此房正是这个餐馆最高层的一处地方,外人不得而知,就连下人以及小二都不知情,唯有寥寥无几的人知晓。   “少主,皇上来了!”   赵构微微一笑道:“知道了,咱们下去看看!”   王管家、大管家二人跟随在赵构的身后,直接去了‘风雅居’,之前宋徽宗在此用餐的地方。赵构看着留在案桌上的字,他对自己父亲的字迹了然于胸,宋徽宗对他的亦是如此。   因此,赵构再题字时,就没有自己动手,交给了一位算命先生写的。现在赵构看着上面清晰可见的字,心里清楚这是自己的父皇猜到了这里的幕后老板是自己,不说全部,也可以说五六分的把握。   赵构让大管家下去了,只留下王管家与他两人还在此地。   “看样子,父皇是猜到了!”   王管家回道:“怎么会?若是真的猜到了,以皇上的性子必定会让你见面,怎么会避而不见?”   赵构笑而不语,他心里相信这是宋徽宗的权宜之计。若不是猜到几分,又怎么会留下字呢。毕竟,这里的利润可是暴利,别说同行,就连庙堂之上的那些人都有些眼红。   即便是皇上看见了这里的利润,也会眼红。如果不是猜到了,宋徽宗决不会轻易地御笔题字,更不会盖上御印。可以说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照应。赵构心知此地的情况,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必定会有小动作。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传进了宫中,就连皇上都清楚了。赵构着实有些意外,要是没有任何的庇护,要想继续做下去,就很难了,势必会由当地的官府滋扰寻事,有了这个字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管家,你掌管这里的钱财,应该清楚这里就像是偌大的金库,日进斗金都不成问题!”赵构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是皇上的话,你会不会眼红?”   王管家沉思片刻,还是如实的回答:“会!”   日进斗金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要是长此久往下去,真的可以超越大宋国库的银两。   “现在皇上并没有查封,或是降罪,也没有任何的行动,还留下这幅字便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案桌上的两幅字,掷地有声的说道:“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父皇这是给我们庇护,也就是说他猜到了几分,尚不能确定!”   “那么少主,接下来该如何?”   “既然父皇如此给面子,那我们不能拂了他的面子!”赵构微微一笑,直接让王管家将这两幅字拿出去裱起来,成为匾额。   并且,赵构要求用真金白银镶嵌其中,将这两幅匾额高高挂着,也就是一道门神。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打这里的主意,那他也得掂量一下,要是触怒了龙颜,谁也担当不起。   皇上的御笔,那可是相当于圣旨,还加盖了御印,也就是皇上的印鉴。现在的‘四海人家’才是真的名正言顺,赵构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如果没有这个匾额,就算是他也有些难办了,除非是亮出自己的身份,不过这样一来风险更大,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 纷至沓来   时间飞逝,转瞬即逝!   赵构与邢秉懿相约的两个月时间就快要到了,消失差不多一个半月的赵构也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但是,赵构之名已经渐渐地消失了,随着他的消失渐渐地散去了。   曾经的辉煌,曾经的成就,这一刻又回到。原本赵构声名显赫,现在他走在大街上无人问津,就连打招呼的人都没有。即便是遇见了几个熟悉的人,也只是点头问候,并无多大的交情。   当初,赵构答应邢焕说自己在两个月后的良辰吉时迎娶邢秉懿过门。现在时间愈来愈近,赵构也开始着手安排成婚事情。但是,这次他并没有选择在僻静之处成婚,而是重新置办了一座府邸。   这件事也都交给了王管家办理,赵构重新买了一座在内城的府邸,改名为‘赵府’。赵构等人再一次进入府邸内,这一次他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光明正大,就连宋徽宗、太子、楚王等人尽数知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   “消失了快两个月了,终于出现了!”   “他怎么又出现了?这次又搞什么鬼,明明父皇让他留在原来的府邸,却不愿意,直接购置新的府邸,他哪里来的钱财?莫不是这两个月他发财了,还是说父皇赠予的?如果是赠予的,我又怎么会不知情?”   “快要两个月了,上次你离开,我不知情,这次看你往哪里跑,我不好好的问清楚又怎么对得起这一个多月时间的追寻。”   “那件事已经风平浪静了,是时候与大帅见面详谈了!”   “憋了这么久,也该与大人见上一见了!”   “那小子这次又搞什么鬼?老朽也去瞧上一瞧,皇上应该不会怪罪吧!”   众人在早朝上就因为赵构再次出现了使得众人心事重重,神色各异,这让好好地早朝渐渐失去了原本的意义。那些有事之人也闭上嘴,那些没事之人更是闭嘴不言。   宋徽宗见众人无事可奏,直接传旨退朝了。   楚王赵有恭、刑部尚书王云、监察御史许景衡、东京留守宗泽、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李纲等人悉数退了下去,就连礼部尚书潘良贵也面带微笑地转身退了下去,这让众人都有些诧异。   如果说朝中有谁最诡异,除了潘良贵外再无他人;如果说朝中最执拗之人属谁,那也是潘良贵。现在他们居然看见了潘良贵脸上的笑容,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赵有恭等人都心急如焚的赶赴赵构新购置的府邸,只不过他们在大内,想要出城还有些时间。但是,高宠却没有这么麻烦,他听闻赵构出现了,想都没想便收拾衣服直接出了楚王府,看得王府管家都愣住了。   赵构精心布置了府邸,这座府邸乃是赵构亲自布置,不仅有花园、后院,还有偏房等,府苑内还有花草树木等植被,甚至还有假山等景物。可以说,赵构购置了新的府邸,也就说明他的心定下来了。   “管家,你去准备几份茶,还有糕点!”   王管家愣了半晌,道:“少主,这是作甚?”   “待会应该会有一些客人前来,不可怠慢!”赵构笑眯眯的说道。   王管家更加奇怪了,这座府邸刚刚布置好,还从未有人前来,心里暗暗地想道:“少主莫不是在白日做梦?”   当王管家将茶煮好后,还有糕点等物拿上来时,却听见有人敲门,王管家便让宫沧前去开门,果然映入眼帘的高宠。高宠进府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自己的母亲,再之后便是赵构。   宫沧道:“老夫人一切都好,至于少主就在大厅内,我带你过去!”   高宠知道母亲一切安好,自然放心了,他便背着包袱直接进入大厅,与赵构见了见,恭声道:“少主!”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让宫沧带你去挑个自己喜欢的房间,收拾一下后便去看看老夫人吧!”赵构赞许的点点头,他本以为是赵有恭前来,没想到是高宠第一个前来,这让他有些欣喜。   高宠前脚走了,后脚就有人前来敲门,王管家便让李施仁前去开门。   “九弟,你小子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快点给我滚出来!”当门稍稍打开,李施仁便给一股大力推了出去,要不是他及时站稳脚步,怕是直接摔倒,又听闻那人的声音便猜到了是楚王来了。   李施仁见赵有恭气冲冲的瞪着自己,他急忙说道:“楚王殿下,少主就在大厅,我带您前去!”   “快点!”赵有恭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李施仁哭笑不得带着赵有恭前去了。   “二哥,近来可好!”赵构笑眯眯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赵有恭,像是没事人似的,自顾自的喝着茶,然后才说道:“二哥从宫中出来怕是有些口渴了,不如坐下来喝喝茶,再吃点糕点如何?”   “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赵有恭猛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怒气冲冲的问道。   “不急,等会一并说了,还有客人要来!”赵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品茶。   果不其然,大门再次被敲响了,这次是李施恩前去开门。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刑部尚书王云前来拜见!”王云恭敬的说道。   李施恩也没有去通报,直接带着王云进去了。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监察御史许景衡前来拜见!”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东京留守宗泽前来拜见!”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李纲前来拜见!”   ……   整个赵府内的家丁、侍卫等全部都上前,都是前后脚的功夫出现在赵府大门外面。原本冷冷清清的院子内,一下子聚集着十几人,就连陈柳、何环等其他人也都忙碌起来,这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众人都聚集一堂,就连赵有恭都愣住了,众人看见赵有恭出现在这里,也都是一愣。众人都微微躬身打声招呼,然后静静地坐着等待。赵构看了看,知道该到了差不多都到了,正准备说话,却不想又是一阵敲门声。   “这次是谁?”这次是赵构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这次是谁,便让王管家下去开门。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礼部尚书潘良贵前来拜见!”当大门打开时,王管家便看见一位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又显得彬彬有礼,看年纪也有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他尚未说话便听到那人开门见山的道出自己身份。   潘良贵之名,王管家也有耳闻,他愣了一会,又急忙让潘良贵进府。当潘良贵出现在大厅之时,不仅仅是赵有恭傻了,就连宗泽、李纲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全部都看着目瞪口呆的赵构,不明白他何时与潘良贵熟悉了,要知道潘良贵是出了名的正直之人,又是铁面无私,这让他们很是好奇。   中秋节快乐!! 第五百九十四章 剑拔弩张   “潘大人!”   “见过楚王殿下!”   潘良贵见众人都在此地聚集,这让他很是意外。原本以为没什么人前来,故而他回府换下朝服,换上便服,便直接来此了。由于他住的地方距离赵府有些距离,故而有些晚了。   并且,潘良贵身上并无多余的钱财,只能步行前来。此外,潘良贵还在路上故意耽搁了一些时间,就是不愿意与众人碰见。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这让众人都愣住了。   “潘大人,今日是什么风让您前来了?”赵构站起身来,亲自迎接潘良贵坐下。   潘良贵笑道:“许久未见,近日有些想念,故而前来拜会一下!”   赵构也让其他人一并坐下了,有潘良贵在此,众人也不好随意。毕竟,潘良贵是礼部尚书,又是名臣。赵构让王管家奉茶,又拿了些糕点前来。现在他不是郡王,更不是封疆大吏,乃是一介平民百姓。   但是,众人谁也没有在赵构面前摆架子,或是趾高气扬,反而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这让赵构有些受不了。如果是其他时候还好点,只不过众人都前来了,怕是影响不小,怕是皇上都知道了。   因此,赵构示意了一下赵有恭,这些话让他去说。赵有恭掌管枢密院,又是楚王,位高权重,由他出面再适合不过了。接着,众人放下身上官职的包袱,犹如好友互相探访似的,畅所欲言。   “九弟,你到时候说说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赵有恭对这个问题很是追究到底,要知道他可是派出去很多人打探,就是没有任何答复,这让他很是受伤,那脸上的哀伤就连其他人都看得出来。   “原来殿下是为了此事才怒火难消!”王管家暗暗地说道,他看见赵有恭一直火气冲冲的,这让他有些惊讶。现在倒是知道了原因,不禁莞尔一笑,他本来就是山庄的人,对于山庄的动作以及行动等比谁都清楚,要想避开很容易,不必费多大的力气。   “赚钱养家!”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赵有恭抱怨道:“赚钱养家?你在跟我说笑吗?”   “现在我是平民百姓,一无官职,二无俸禄,不赚钱养家,难道坐吃山空!”赵构依然淡淡的说道,“若是有官职,有俸禄,那可不必担心。但是,我已经是平明百姓了,就算是我一个人还好点,可是还有这些跟随我一起的兄弟们,我们都是男人,不可能让女子去养着,也不可能无所事事吧!”   “即便是赚钱养家,也不必避而不见!”   “并非避而不见,只不过是你没有发现罢了。再说了,要是真的避而不见,又怎么会在今日出现!”赵构微微一笑道,“诸位都是庙堂之上的官吏,要是皇上知道了来到我这里,怕是有些难办了吧!”   “现在我已经是平民百姓,要是与你们走得太近,怕是皇上又会怪罪于我。那个时候,怕是难逃牢狱之灾了。我知道诸位来此的目的,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我的想法与之前不一样了。”   “曾经为了大宋尽心尽力,现在的我只想着赚钱养家。至于国家大事,已经与我无关了。现在我只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若是皇上再问起,就说我只想逍遥自在的生活便是。”   众人聚集于此,便是想要知道赵构的打算。现在赵构还未等他们询问,便自行说出口不说,还明确的告诉他们放弃做官,准备什么事情都不管了。众人听闻后,无不惊讶,谁也没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赵构会如此沮丧。   从赵构的话中,众人都听得出来对皇上做法的愤怒与反抗。但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就算是错了,他们也不敢明着指出来。即便是潘良贵这样的名臣都沉默不语,只因他曾经质问过皇上,却被宋徽宗绕开了,他猜测必定是有难言之隐,或是其它打算,故而他也没有过多追问。   赵有恭愣住了,眼前的赵构根本就不像是他昔日认识的那个人似的,浑身没有丝毫锐气,更没有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回想当初,赵有恭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起身,直接上前却被王管家闪身挡住了。   “殿下,还请自重!”王管家面色凝重,一丝不苟的看着赵有恭,稍有动作便真的下手,决不会有任何的停留。   “你给我滚开!”王管家挡在身前,这可让赵有恭更加气恼了,他愤怒的吼了一声,王管家佁然不动。   与此同时,宫沧、何环等人也默默地站在门外两侧,有任何的动作便会真的采取行动。原本还在老夫人房中与母亲叙旧的高宠,也听到了异样声音,连忙从房中走出来,看着大厅内赵有恭与王管家剑拔弩张的气势,还有赵构风轻云淡,面不改色的模样,这让他很是诧异,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与宫沧、陈柳等人一并站着不动。   纵然这些日子借住在楚王府中,说到底高宠还是赵构的人。即便是赵有恭,只要他真的动手,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阻拦。此时此刻,高宠心里很是挣扎,这些日子与赵有恭在一起说得最多的便是赵构的去处,也曾相互切磋,可以说也像是兄弟似的。   如果是其他王爷,不可能瞧他一眼,奈何赵有恭与众不同,身上有些江湖气,这让高宠很有好感。   潘良贵怔怔不语,哪怕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都面不改色的盯着赵构的神情,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王管家等人的身手,他倒是震惊了,暗暗地想道:“这府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殿下,还请息怒,别让小的难做!”王管家不卑不亢的回道,要不是赵有恭突然起身,那势头就像是要杀了赵构似的,王管家也不会不管不顾的站起身来,挡在赵有恭身前。   “怎么,连你都想拦着我!”赵有恭目露凶光,毫不掩饰身上的愤怒,直愣愣的看着王管家,怒火随时都有喷涌而出的感觉。   刑部尚书王云、宗泽、李纲等人见赵有恭与赵构剑拔弩张,这让他们很是诧异,却又什么话都没说。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说,只不过这个时候潘良贵却说话了,道:“你真的考虑好了?”   “当然!”赵构撇过头看向潘良贵,掷地有声的回道。   潘良贵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然后点点头,又站起身来,像是与其他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知道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过些时日再前来!”   “告辞!”众人也纷纷站起身来,躬身作揖,然后转身离开了。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百九十五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且慢!”赵构高声喊道,“潘尚书且慢,在下有事相求,还请尚书大人暂留片刻!”   潘良贵诧异地转过身看着赵构,出声道:“赵公子有何事相求?”   赵构回道:“赵某再过半个月便要大婚,届时还请尚书大人为在下主持婚礼不知可否?”   潘良贵犹豫不决,有些为难的看着赵构,道:“赵公子相求,按理说潘某必定帮忙。只不过主持婚礼的大事,按照大宋律例,潘某实在是难以答应下来。除非是得到准许才行,否则……”   赵构笑道:“既然如此,那赵某便不劳烦尚书大人了!”   “九弟,你要成婚了?”赵有恭出声问道,他有些奇怪,这件事还真的从未听人提及过。   赵构点点头,道:“这门婚事,二哥与我一同前去的,莫不是忘记了。再过半月,便是良辰吉日,届时我便是十六岁,亦可以成婚了。若是大家愿意赏脸,必会打开门欢迎诸位前来观礼;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诸位!”   赵构大婚,这个消息让众人都愣住了。之前,他们都曾听说过赵构有未过门的妻子,直到此时,赵构公布这个消息才让他们真的相信了。现在他们多少明白了赵构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潘良贵并非不愿意帮忙,要是他没有官职,倒是可以为赵构主持婚礼,成为证婚人。只不过他位高权重,位列尚书,还是礼部尚书。如果想要让他征婚,那就得赵构是王爷的身份,亦是皇子才行,要不就是皇上特许。   赵构知道潘良贵的难处,故而出声打断他后面的话。赵构想让潘良贵主持婚礼,也是因为他是礼部尚书,那些礼数之类的都懂。大婚不是儿戏,不能草率,可他没有成婚过,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过是普通的婚礼,没有多大的作用。   毕竟,有些时候风俗真的不一样。纵然赵构是平民,可他说到底还是皇子,根本就不能按照常规的礼数去迎亲,否则落了皇家颜面不说,更是让其他人看笑话。   潘良贵没有直接拒绝,已经是给了赵构面子,赵构也不想潘良贵难做。如果是有爵位在身,根本就不需要多言,想必潘良贵直接答应了。只不过今非昔比,不能与昔日相提并论。   众人都散去了,整个赵构上下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依旧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装饰赵府。   “楚王殿下,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刑部尚书王云悄悄地问道。   赵有恭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他说的是何意,或许是真的放弃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面露凝重之色。如果赵构真的放下一切,对于大宋江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更别说其他了。赵构的才能众人都知道,要是大宋损失这样一位人才,不说是皇上的损失,更是黎民百姓的损失。   王云询问赵有恭,也因为赵有恭与赵构私交甚笃,在场的人之中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但是,赵有恭也糊涂了,他不知道赵构心里作何想法,从他的话中猜测赵构是真的心寒了。   “哈哈!”潘良贵突然大笑一声,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他笑道:“诸位大人糊涂了!哈哈!……”   赵有恭沉声道:“潘尚书有何见解?”   潘良贵回道:“楚王殿下,您虽说与他私交甚笃,走的较近,只不过微臣还是要说一声,你着实不懂他。诸位大人想必与他交情都不错,只有我与他见过两三面罢了,甚至还有一些仇怨。”   “但是,我敢肯定,刚刚所言乃是口是心非。如果真的毫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多次提及皇上,就连提及皇上都有些怨愤。此事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想得开,更何况他还是皇子,皇上乃是他的父皇。”   “他已经是平民百姓,却居住在这样的府邸,皇上也没有出面提及过,更没有丝毫的责备意思,唯一的责备便是那日他突然失踪之后,我等都被皇上骂了一顿。”   “爱之深责之切啊!皇上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知皇上心中如何作想,唯一能说的是皇上自有打算。或许这件事便是契机也说不定,他有怨言,心寒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可是他的内心决不会就此碌碌一生。”   “因为他是赵构,威震四海之人,更是皇上器重的大臣。”   赵有恭想了想,也觉得潘良贵说的很对。从当初与赵构接触,还有皇上相见时,他都明白赵构一门心思扑在大宋江山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现在赵构突然提起大婚之事,这让他有些怀疑是赵构的以退为进。   潘良贵的一番分析,让众人都恍然大悟,他们认识的赵构绝不是这样人,毫无报复,心无大志之人。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众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相助于赵构,更不会追随于他。   赵有恭离开时就已经看见了高宠回来了,从这一点看上去,众人都深信不疑的相信赵构决不会是那样的人。只不过他心中确实有很多怨愤,潘良贵如此说,也不过是指点一下赵有恭。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个枷锁是宋徽宗为赵构戴上的,那么解开这个枷锁也需要宋徽宗出面才行。他们相信以赵构的胸襟,断不会耿耿于怀。潘良贵的目光看向赵有恭,赵有恭默默地点点头,他懂得潘良贵的意思。   当今皇上不仅仅是赵构的父皇,更是赵有恭的皇叔。现在赵构大婚,本就是宋徽宗及韦贤妃一直期盼的大事。现在终于有了眉目,那么赵有恭再劝说一下,的确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至于结果如何,赵有恭无法保证,不过却可以帮助赵构完成心愿,让潘良贵为赵构主持婚礼,成为证婚人。如果赵构真的成婚了,那么他不可能缺少,必定会参加。   于是,赵有恭想都没想,纵身上马,一溜烟的直奔皇宫而去。   “殿下这是去哪里?”王云看着赵有恭急匆匆的拍马而去,不由得有些疑惑。   潘良贵赞许的点点头,他知道赵有恭懂得他的意思了,淡淡的说道:“到时候自会知晓,或是这真的是一个契机也说不定!”   潘良贵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然后便告辞离开了。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话中意思,最后也都各自回府去了。众人心里都在思索着,赵构大婚,他们到底要不要前去观礼,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百九十六章 君无戏言   “皇上,楚王求见!”   宋徽宗一愣,道:“让他进来!”   太监得到皇上的旨意,立即躬身下去,然后走到殿外,将赵有恭带进大殿内。   “臣见过皇上!”   宋徽宗问道:“你不是退朝后便回府了,怎么又回来了?”   “臣……”赵有恭本想直言,却看了看四周的太监,欲言又止。   “你们都退下吧!”宋徽宗见他如此模样,便猜到他的心思,屏退左右。   “启禀皇上,臣退朝后并未回府,而是前往九弟的府上,与他见了面!”宋徽宗风轻云淡地看着奏章,漠不关心的模样,可他的耳朵却听得真切,赵有恭见宋徽宗没有打断自己,便接着说道:“在九弟府上的并非微臣一人,还有礼部尚书潘良贵,想必是他受到九弟的邀请这才过府一叙。”   “哦!潘尚书前去作甚?”此时,宋徽宗抬起头,他也有些诧异,要是其他人去了赵构府上,他倒是没什么奇怪。毕竟,与赵构的交情放在那里,他又没有下圣旨说不允许前去探望。   前段时间,赵构被贬为庶民,宋徽宗心知众人都想去看看情况。只不过赵构很快便不见踪影,让众人都吓了一跳。现在赵构好不容易出现了,他们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九弟想让尚书大人为他主持婚礼!”赵有恭一字一句的说道,又怕宋徽宗没有听清楚,再次重复了一遍,“九弟要大婚了!”   “什么?大婚!”宋徽宗想装聋作哑也没办法了,不过赵构大婚这让他有些懵了,这个事情当真是未曾听说过,这些日子他也没有关注这些,故而还真的不知情。   但是,赵有恭的话不像是作假,宋徽宗暗暗地愧疚一下,他本就是期盼赵构大婚之人。现在赵构要大婚了,他身为父皇的居然忘记了。   “潘大人答应了?”   “没有!”赵有恭如实回答,“尚书大人乃是国之栋梁,九弟也不过是庶民百姓。如果让尚书大人前去主持婚礼,成为证婚人,怕是朝堂之上会有议论之声,再说了与法相悖,尚书大人婉拒了。”   “他为何拒绝?”宋徽宗气恼的说道,“这个潘良贵真是大胆,构儿让他征婚,他就去征婚,为何要拒绝,这下构儿的婚事何人主持?构儿的婚事何时举办?”   赵有恭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嘴说一句,直到宋徽宗气急之下说出心里话,他便猜到皇上还是在乎赵构,只不过拉不下这个面子,故而一直隐忍不发。现在赵构要大婚了,这让宋徽宗如何不喜,如何不忧。   “半个月后,也就是九弟满十六岁之日。至于是何人,想必九弟自有打算。”赵有恭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却有些失望了。   “自有打算?”宋徽宗恼怒道,“当今大宋谁还有这个资格能与潘良贵相提并论?”   “微臣也说过尚书大人,只不过尚书大人乃是遵纪守法之人,不敢贸然答应。”赵有恭再次出声道,“微臣着实难以说服尚书大人,不过尚书大人也说过,九弟一无官爵,又无勋位,此乃违背大宋律例,轻则罢官发配,重则抄家斩首,微臣也觉得他说的对,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什么狗屁道理!”宋徽宗怒气冲冲的吼道,“朕的皇儿成婚,还需要什么官爵,功勋,他乃是皇子,朕的儿子,这便足够了。传朕旨意,赵构成婚由潘良贵主持。”   “微臣替九弟谢过皇上!”赵有恭大喜过望,他要的便是这句话,接着他又说道:“现在九弟是庶民,那他的婚事按照皇家礼数,还是百姓礼数?”   “有何区别?”宋徽宗俨然不知已经中了赵有恭的圈套,仍旧顺着赵有恭的思路去说,不过这个事情还真的不知道。   “当然有区别!”赵有恭掷地有声地说道,“百姓婚礼也不过是亲戚朋友前来恭贺,送上贺礼之类的,比较冷清;要是皇家婚礼,那自然是隆重,朝中大臣与之较好者皆可参加,当真是扬我赵家子弟威严。”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按照皇家礼数!”宋徽宗直接了当的说道,“传朕旨意,赵构婚事由潘良贵这个礼部尚书全权办理,一切规格按照皇子的礼数去办。若是有任何差池,潘良贵承担一切责任。”   “微臣替九弟谢过皇上!”赵有恭再次拜谢,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相询,不知九弟大婚,皇上要是人不去,不知有没有礼物送到?如果皇上有礼物送到,想必九弟定是开心不已,只可惜皇上日理万机,无法亲自到场!……”   “自然会……”赵有恭说的似模似样,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这让宋徽宗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过事后又想起了有些事情不能点明,故而又戛然而止,这让赵有恭迫不及待的等待没有任何回应,不免让他有些失望。   其实,赵有恭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个,要是皇上亲自前去,那么一切都好说了。赵构大婚,皇上亲临,也就是说他并未真的失宠。赵构被贬为庶民,也不过是担心他功高震主罢了,这是皇上的权衡之术。   如果赵构大婚,皇上没有任何的礼物,也没有亲临,那么就代表着他真的失宠了。赵构彻底的沦为平民百姓,难以有翻身的机会。即便是赵构有心为大宋尽心尽力,也不是有心无力。   “你在套朕的话?”宋徽宗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有恭,这让他有些尴尬。   赵有恭的心思被宋徽宗无情的点破,不过赵有恭是何许人也,他佯装无事,只不过他的眼睛却不敢看着宋徽宗。   “君无戏言!”宋徽宗淡淡的说道,“既然朕下旨了,那你便下去传旨吧!”   赵有恭见好就收,不敢再放肆。现在已经得到了这么消息,已经足够了。如果贪心不足,还想在知道一些,那便是贪多嚼不烂,甚至还适得其反,故而赵有恭便起身退了下去。   赵有恭离去后,宋徽宗放下手中的奏章,会心一笑,喃喃自语:“真的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赵有恭用的伎俩,不说多高明。不过宋徽宗是一国之君,他早已洞悉一切,知道赵有恭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有点破罢了,一切都顺着赵有恭的话去说。毕竟,赵构大婚这个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想到赵构真的成婚了,宋徽宗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因为他的愿望成真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时机成熟   “这件事要不要与她说呢?”宋徽宗喃喃自语,低头沉思,深深叹息一声,“算了,不说也罢!”   赵构大婚这样的喜事,宋徽宗做梦都会笑醒。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思处理奏章,一门心思都扎在赵构婚事上。现在宋徽宗难以出面,只因那次之后,两人关系降到冰点,难以化解。   “传朕旨意,任何人都不准打扰朕!”   宋徽宗起身从书房离开,来到赵构还是幼年居住的别苑,在这里他闲庭若步的观赏着四处的景物。曾经还是幼小的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树叶密布,遮挡着阳光;四处还有绿葱葱的草坪,争相斗艳的花朵,这些都是宋徽宗命人种植的。   转眼间赵构已经十六岁了,这些花草早已换了不知多少次,宋徽宗仍然没有将它荒废,仍然命人按时搭理。宋徽宗又来到了房舍中,这里的书本全都整齐的摆列在书架上,随手翻开一本,然后又合上。   宋徽宗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已经十几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皇兄!”   “十三弟!”宋徽宗微微一笑道,“你说构儿大婚,我这个父皇的应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皇兄自有打算,臣弟哪敢有什么建议!”赵似躬身回道,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如果自己的皇兄没有与赵构闹僵,那他还有很多话可说。其实,他也是听到赵有恭说赵构要大婚的事情,故而前来面见皇上。毕竟,赵构的事情非常重要,要是有任何的意外都会影响大局。   “朕有十几个儿子,女儿也不在少数!”宋徽宗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多子女中,能担当大任者寥寥无几。曾经朕以为是太子,后来发现他不是,他走的路乃是朕昔日走的道路。”   “这样的道路难以让大宋雄霸天下,四海臣服,甚至还有可能让大宋越来越弱。朕心死,任由大宋发展,不管不顾,却不想小九居然有此能力。从最初的想法,以及做法,朕都清楚,大宋的未来理应交给小九。”   “但是,朕也知道,要是废太子,重新立王储,怕是政局动荡,难堵悠悠之口。嫡子继承皇位,理所应当;小九要是皇后所生,那便没那么大麻烦。只可惜她本是侍婢,母凭子贵,这才受到朕的宠幸。”   “即便是贤妃,依然无法与皇后之尊相提并论,身后并无势力。若是仅仅靠小九一人之力,难以服众。大宋悠悠大国,岂能皆是武将,文臣不服,又有何用,无法说服他们。”   “纵然深得朕之信任,也无可奈何。朕知道此次计划实施,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是,朕还是希望小九能懂得朕之心意。若是不懂,那也无妨,一切都是为了大宋。”   宋徽宗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内心的苦楚,除了独自一人外,谁也不懂。即便是赵似都难以理解自己的皇兄为何要如此做,这样做就跟辽天祚帝一模一样,没有多大区别。   功高震主,这样的事情要是其他人或许有可能发生拥兵自重,赵构绝对不会如此做。这便是赵似的信任,只可惜他劝谏无数次,赵佶就是不愿意听从。直到后来,赵似暗中调查确实如同赵佶说的那样。   大宋乃是重文抑武,要是赵构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仅仅是皇上的恩宠,那么朝中大臣根本就不会心服口服。并且,赵似还想到要是以赵构的性子,怕是那些人直接会逐出朝堂,这样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身为一国之君,一切以国事为重,哪怕是私情也得抛去。若是狠不下心,就无法成为一国之君。纵然赵构是宋徽宗最疼爱的儿子,只要危及江山社稷,必定会施压或是采取手段。   其实,赵似何尝不明白,赵佶如此做的只为了保护赵构免受他人诟病。赵构取得的战功,自大宋建国之始,都未曾有过。可以说,赵构的战功震古烁今,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动。   如果赵构真的有谋逆之心,怕是那些大将都会依附于赵构,这样一来大宋就乱了。刚刚解决外敌隐患,却又发生内乱,大宋如何崛起,又如何发展起来。宋徽宗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剪除赵构手中的一切权力。   赵构手握重兵,要是身居要职,别说宋徽宗终日提心吊胆,就连其他大臣都会畏惧,那样一来朝廷之上便不是皇上掌权,乃是赵构掌权。如此一来,便是朝中大臣的中伤、诬陷。   为了断去那些人的想法,宋徽宗干脆来个一刀切,任你是何人都难以诬陷赵构了。现在的赵构乃是平民百姓,手无大权,对于朝中大臣来说,就没有威胁了。他们多数是文臣,真正是武将出身的太少,要是赵构在朝堂上一天,他们都会忧心忡忡。   因为赵构代表着武将,要是武将重新在朝堂上占据位置,那些文臣就会害怕。即便是宋徽宗调和,也会导致文武百官内斗不止,为了平息这样的内斗,宋徽宗只能如此做。   宋徽宗心里的苦楚,唯有赵似能懂。但是,赵似已经死了,难以在朝堂上支持赵佶,这一切都是宋徽宗独自一人承担。可想而知,这样的痛苦让宋徽宗百感交集,心事重重。   现在赵构终于要大婚了,这一天宋徽宗等待了许久。   不仅宋徽宗在等待,就连赵似也在等待,他等待的还有一个人。只不过那个家伙就是不争气,一点都不着急。只要赵构成婚后,那便是有家室,意义有很大的不同。   “十三弟,你在小九大婚后,将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你家小子!”宋徽宗停顿片刻,淡淡的说道:“时机成熟了!”   “是时候说与他听了!”赵似赞同的点点头,又接着说道:“皇兄,你让我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若是所料不错,应该不出三个月便会发生了。”   “怎么这么快?”宋徽宗疑惑了,他不解的看着赵似。   赵似苦笑一声:“这件事说来也巧,要不是小九在中间横插一脚,也不会让他不顾一切的开始实施了。”   “这么说的话,小九是否已经猜到了?”宋徽宗沉声道,“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横插一脚?正好让我们的计划更容易实施!”   赵似回道:“小九是否猜到了,我不敢肯定。但是,有一件事我敢确定,那就是小九应该是为了大宋安定才会如此做,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宋徽宗沉思许久,也是赞同的点点头。毕竟,这个计划只有他们两人知晓,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除了赵构想要大宋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定与繁荣这个理由,其它理由根本说不通。   顿时,宋徽宗、赵似二人相视一笑,他们都明白彼此的想法,以及下一步动作该如何做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我忘了!   “少爷!”   “老夫人!”赵构见老夫人系着围裙,匆匆忙忙的样子,有些诧异,道:“您找我有事?”   老夫人犹豫许久,还是如实说道:“少爷,您真的在半个月后大婚?”   赵构笑道:“那是自然,这是当初婚约约定的良辰吉日,再过些日子,我便要前去纳吉。”   “少爷,老妇人本不想多嘴!”老夫人咬咬牙,坚定地说道:“少爷大婚乃是喜事,更是人生大事。本是高兴的事情,只不过少爷可想过要迎娶诗诗,诗诗又该放在何处?”   赵构愣住了,这个事情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至少,目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日子他都在思考着与邢秉懿的婚事,以及纳吉事宜,根本就没有其它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老夫人见赵构不说话,又接着说道:“诗诗是好姑娘,未来的少夫人亦是不可多得好女子,老妇人知晓少爷与少夫人有婚约在身,半月后大婚,此乃名正言顺,天作之合。”   “但是,诗诗只身留在府上。既不是妻,又不是妾,无名无分,让她如何继续留在府上。少爷一年前征战沙场,独留下王管家等人,还有诗诗与我这个老妇人在府上。”   “诗诗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我可是清楚得很,她日日思念少爷,期盼少爷平安归来,甚至央求我与王管家带她出府前去相国寺祈福。您可知道,诗诗为了少爷祈福,愣是一步步的从山脚下跪倒大雄宝殿,她求得不是少爷有多少战功,也不是自身的荣华富贵,只求少爷平安健康。”   “诗诗的两个膝盖都跪出血来,下山的时候就是不让我与王管家搀扶,就连请人前来都不愿意,说是这样不敬,无法得到神灵庇佑。直到她真的撑不住了,王管家见着实不行,只得雇车将她送回府,还找来大夫诊治。”   “她自幼身娇肉贵,虽是流浪了许久,也未曾如此吃过这样的苦楚,等大夫前来诊治时,掀开膝盖全部都是淤血,又要放血,疼得这丫头着实都受不了,愣是不哭出来。”   “我与王管家看得都心里疼惜,这丫头在床上躺了整整七日才彻底好转起来,又经过调养才完全除去病根。这丫头对少爷的心思,少爷比我清楚多了,只是她心里一直放不下自己是在寄人篱下,而少爷一直没有让她侍寝,这丫头就会胡思乱想许多。”   “老夫人刚刚听到少爷说是要大婚,这才想起这些日子这丫头总是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缘由。虽然这丫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一直期盼少爷给个名分,故而老妇人前来恳求少爷念在这丫头的情分上,给她一个名分,好让她安心下来。”   “师母快快请起!”赵构见老夫人跪下来,他也是吓住了,直接起身将老夫人扶起来,就连称呼都改了,铿锵有力地说道:“师母请放心,我绝对会给她一个名分,好让她安心!”   “少爷,您别诓我!”老夫人还是有些担心。   赵构再次肯定地说道:“师母放心,我说得出做得到!”   老夫人一连问了三遍,赵构不厌其烦的重复同样的话。终于,老夫人相信了赵构所言,这才离开前厅,直接回到厨房中。   赵构看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有些感慨,这些日子他的确是忽视了王诗诗的感受。当初,他也与王管家提及过,而王诗诗知道也应该是那一次无意之中听到的。   这些日子,赵构也觉得王诗诗心事重重的模样,时而开心时而忧愁,他也觉得奇怪,不过想到女人总会有那么几天是这样的,也就释然了。再说这些日子事情比较多,渐渐地也就忘了,要不是老夫人提及,他还真的忘记了。   王诗诗乃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老夫人虽已老了,不过也是女人。再说了,赵构府上从来没有什么严格规定,她们二人在一起就像是母女一样。现在赵构大婚了,迎娶新娘。   既是高兴,又是忧愁。   喜的是赵构要大婚了,府上迎来头等大事;忧的是王诗诗不知何时才有结果。今日,赵构当众公布喜讯,就连老夫人都吓了一跳,这个事情她还真的没有听说。最后,她厚着脸皮也要为王诗诗求一个名分,哪怕是妾也好,至少王诗诗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了。   虽说王诗诗与邢秉懿之前见过面,相谈甚欢。只不过那个时候赵构与邢秉懿还未真正确定下来,要是真的成婚了,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对待王诗诗,就连赵构都说不准。   王诗诗有些担心,有些惆怅,这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赵构让其他人将王管家喊来,他有话要问。   “少主!”   “跟你说了多少遍,现在我是平民百姓,最多也就是商贾,不可喊‘少主’!”赵构本想询问他一些事情,还未开口,便听到王管家喊错了,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喊错了,每次都是赵构提醒,有时候赵构也懒得去说了。   王管家也是颇为尴尬,之前都是喊‘少主’,习惯了难以改口。现在又要重新改口,这让一时间还真的难以接受,有时候习惯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少爷有何事?”王管家尴尬的说道。   赵构道:“我且问你,诗诗她真的前往相国寺为我祈福吗?”   “是真的!”   “那为何我回来之后,无人与我说起过!”赵构有些恼了。   “这事王姑娘不准我们说与少爷听!”王管家尴尬的说道,“本来也想与少爷说的,只不过后来事情繁多!渐渐地……我……我也就忘了!……”   “你忘了!”赵构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事情居然没有人与他提及过,“这么说的话,她是真的跪着上了相国寺?”   王管家知道赵构气恼了,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是跪着上去的,我与老夫人二人劝说都没用,甚至还不让我们跟着,也不允许搀扶。王姑娘回来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膝盖红肿一片,都渗血了!那鲜血与裤子紧紧地粘着,还是冬天……”   “混账!”赵构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管家道出的情况比之老夫人的更加凄惨,也就是说王诗诗跪着上相国寺,这件事是真的。   相国寺就在汴京城内,那阶梯不是一般的高,要是真的一直跪着上去。别说弱不禁风的女子,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受不了。王管家之言,无异于是火上浇油,赵构着实气恼。 第五百九十九章 只有妻,没有妾!   赵构更可恨的便是自己,要是早知如此,就算是再忙也不会忽视王诗诗。若是身在大宋之人,女人也不过是货物罢了,不值几个钱,就算是买卖都不成问题。但是,赵构乃是来自后世,身为男子却无法让自己身边女人安心,这是最无用之举。   纵然手握大权,又或是富甲一方,身边没有一人与你相伴,到头来也不过是金钱的奴隶。或许是女子在这个时代不被看重,就算是王诗诗对赵构情根深种。众人也不过是赞赏罢了,要是完全认可,他们还真的不见得会认可。   天下乃是男子天下,女人就算是再厉害,对他们来说也无关紧要。   老夫人正是过来人,她懂得其中的痛苦,尤其是日夜盼望着心上人归来的心,更是与王诗诗如出一辙,故而有些事情王诗诗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多说,就是不愿意给赵构徒增烦恼,唯有冷暖自知。   若非老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或许赵构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一个女子为了自己,心甘情愿的跪着坚硬且寒冷的地面,一步步的跪到相国寺的大雄宝殿。赵构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时候王诗诗下了多大的决心。   “无论他人如何去说,她是我的人,亦是赵府的人,更是未来的女主人之一。”赵构郑重其事地说道,“从此以后,一些粗活重活就不必让她动手了,要是真的不行就招几个婢女吧!”   “是!”王管家躬身点点头,赵构吩咐下来了,那他就得照做。   王管家也告诉赵构,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些事情都是王诗诗在处理。王管家等人也没有说过什么,更没有谁觉得不应该,故而众人都任由王诗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由于赵构没有考虑到一个没有名分的女子寄宿在赵构府上,对于王诗诗而言,她的名节已经没有了。今生除非是时光逆转,王诗诗未曾居住在赵构府上,否则这辈子她难以再嫁人。   因为她的身上印有赵构的标签,要知道生活在赵构府上这些日子,就算是与赵构没有发生什么,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除非赵构不是男人,又或是有特殊癖好。   因此,王诗诗这辈子难以再嫁个好人家,要不就是婢女,要不就是卖入青楼为娼。名节对于后世而言,已经不复存在了,有多少年轻男女因为好奇而忍不住偷吃禁果。   但是,在这个时代不一样,女子的贞洁比性命还要重要。王诗诗没名没分的居住在府邸上,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赌博。这些日子,赵构一心扎在商业上,又或是放在自己的婚事上,无暇顾及王诗诗的感受。   身为女子,王诗诗也想风风光光的嫁给赵构为妻,哪怕是妾也好。只不过这是一个难以实现的愿望,从这些时日赵构的态度来说,王诗诗心里明白,不然也不会时而惆怅,时而欢喜。   此时此刻,赵构幡然醒悟,他不是不重视王诗诗,要是真的不在乎的话,早已将她赶出府去,又怎么会在离开京城时,却又将她带在身边。只不过是时间未到,不过现在想想这些都不过是外在形式,已经不重要了。   “大宋可有一人娶两人的先例?”   “少爷说的是真的!”   赵构的话,让王管家一愣,他猜到赵构定然不会随意问起,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想要娶王诗诗过门。其实,王管家也不是不理解王诗诗的所作所为,只不过赵构着实不解风情,让他有心无力罢了。   “少爷,当朝之中尚未出现!”王管家思索片刻,道:“不知少爷是纳妾,还是……”   “平妻!”赵构言简意赅地回答,再一次让王管家震惊了,只见赵构又接着说道:“我从未想过三妻四妾,又或是妻妾成群。无论有权有势,还是富甲一方都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在我的心里,只有妻子,没有妾室。”   “只有妻,没有妾!”王管家喃喃自语一声。   顿时,王管家明白了,也就是说赵构不会纳妾,只会娶妻。但是,三妻四妾,只有三个妻子,也就是说就算是日后位高权重,也不会超过三人。如果万一成为一国之君,那该如何是好?   即便赵构现已经是平明百姓,无官无职,了无牵挂。王管家始终相信赵构还会走向朝堂之中,居于庙堂之上。因为他不是那种碌碌无为之人,更不是甘愿平凡之人。   纵然想要做个闲云野鹤,也会在大宋完全稳定且繁荣的前提之下,否则决不会如此。今日的赵构之心,王管家了然于胸,却不能对外去说。自从赵构消失后,他还有些担心,不过这次再次出现,也就意味着一切都未知之数。   并非王管家想得太多,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去想,也是如此之做。即便是赵构日后位高权重,他始终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坚决不纳妾。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已妻妾成群,奈何赵构就是不愿意。   子女多了,争权夺利的事情就会时有发生。子女的教育就像是做事一样,与其子女成群,还不如精益求精,一心一意地教导一人足矣。若是多了,反而难以平衡。   赵构的命令传下去后,王管家遵从执行,他将赵构的意思传达给府中每一个人,哪怕是老夫人也不例外。当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原本以为赵构娶王诗诗也不过是妾室,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万幸了。妾比之侍女,又或是婢女要好上太多。赵构表达出想要娶王诗诗为妻,那么王诗诗的地位也提高了许多。   赵构吩咐下去后,便起身离开。   此次,他前去的方向便是王诗诗的闺房。当赵构敲门却无人回应,他还以为王诗诗睡着了,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纵然人不在房中,那种淡淡的香味却一直存在。   虽说搬家尚且不到一日,可是王诗诗的房间却是收拾整齐,所有的物件都放好了。并且,王诗诗特意点上熏香,只为保持房中的香味。赵构闻到的也是这股清香,幽雅且清淡。   “这是去哪里了?”   赵构一眼望去便看见房中人影都看不见,就连床榻的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房中还有一些书籍,想必是王诗诗闲暇无事时用来打发时间的。赵构有些狐疑的扫视一眼,却发现空无一人,这个时候理应在房中,为何不在了,这让赵构有些诧异。   !!:!! 第六百章 你真傻!   赵构从王诗诗的房间出来,四处看了看,仍然没有看见王诗诗的身影。赵构回想起搬入这座新府后,王诗诗就一直没有看见。当他找了许久未果时,老夫人又恰巧的路过。   “少爷,那丫头在后花园!”   赵构茫然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她并未说什么,又再次消失在赵构面前。既然王诗诗在后花园,那么他也不曾多想,直接朝着后花园方向走去。   “丫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一切就看你自己了!”赵构离开后不久,老夫人又出现了,她看着赵构的背影,喃喃自语一声。   若非她时刻关注着王诗诗的动静,又怎么会知道王诗诗就在后花园中。毕竟,府中其他人都不知情,唯有老夫人知晓。并非王诗诗授意,或是隐约的提起,这一切都是老夫人自愿去做。   “娘,您在看什么呢?”突然,高宠从老夫人身后出现,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前面除了一条长廊外,再无其他,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看什么,就连他出现在身边许久都没有发现。   “你这个臭小子,想吓死你老娘啊!”老夫人心惊肉跳地瞪了一眼高宠,她着实被高宠吓到了。   高宠委屈不已,他哪里知道自己母亲为何生气。再说了,他也不是第一句,而是第三句话才让母亲知道自己存在,这让他欲哭无泪,谁让老夫人是自己的母亲呢,只能承受着。   “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也让为娘高兴高兴,娶个媳妇过门!”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宠,心里为赵构大婚而高兴,却又担心起自己的儿子了,高宠也老大不小了,愣是没有一门亲事,这让她做娘的真是操碎了心。   高宠郁闷了,暗暗的想道:“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这事了!”   “少爷都大婚了,你这小子还不抓紧让我抱孙子,难道是想等我进了棺材再成婚吗?”老夫人越说越气,不停地数落着高宠的不是,“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若是真的等我进了棺材,你小子才成婚,那我又有何面目见高家的列祖列宗啊!……”   “少爷能跟我一样吗?”高宠默默地反驳着母亲的话,却不敢说出口,又见母亲滔滔不绝,急忙转移话题,道:“娘,饭菜什么时候做好呀?大家都累坏了,都在等着呢!”   老夫人正数落着起劲,正好高宠提问,这才想起还有菜没有烧好。话也不说了,急忙转身回去。当她走了十几步这才想起来,饭菜早已做好了,全部都在温着,当她转身望去,哪里还有高宠的身影,早就溜之大吉了。   “这个小子越来越放肆了!”   高宠见老夫人话都没说一句,便急匆匆的就离开了,他哪里还会留在这里继续等待母亲数落,撒腿就跑了。因为他清楚,母亲的菜早已准备好了,要是被她发现,那还得了。   于是,高宠想也不想便跑了。   说来奇怪,整个赵府上下鲜有人主动提及婚事,就连赵有恭这个不是赵构府上的人,与赵构接触时间长了,都非常的不耐烦。要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以他们的年纪来说,是时候到了成婚的年纪。   赵构顺着走廊一直向南走,然后转个弯,经过一座假山,便到了后花园。由于他们刚刚搬来,说是后花园也不过是三两株,更多的是杂草,还有狗尾巴草。当赵构到了,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花园内的杂草全部都拔除了,还有一些盆景也都修剪整齐,就连土都翻新了。赵构看到眼前情景,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直到他看见王诗诗一身素衣,蹲下身子,用铁铲慢慢的挖着,时不时地用手绢擦着头上的汗水。   赵构没有立即前去,也没有打扰,就这么认真的看着王诗诗一点点的将杂草全部除掉,又一点点的将土翻新,以她的力气,做这些活是真的有些重了。但是,王诗诗没有丝毫感觉累,反而有些兴奋之色。   赵构看着王诗诗额头上的汗水,还有身上满是泥土的模样,俨然就像是农民一样,就连头发也都盘起来,只有一簇头发遮挡着半边脸。赵构看的认真,王诗诗做的更认真,竟然没有发现赵构到来,沉浸在她的世界。   “这样看上去好多了!”王诗诗站起身来,气喘吁吁地大口喘气,又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露出笑容来,又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她的心格外满足,喃喃道:“要是这里有百合,那该多好!……”   赵构正准备出面,却又听到王诗诗怅然若失,目光呆滞的低声说道:“少爷要大婚了,不知邢姐姐,也就是夫人会不会喜欢百合呢?百合真的很美很美,要是有的话……”   “百合花会有的,只要你喜欢就好!”赵构见她怅然若失的模样,心里一紧,他明白了老夫人为何与自己说那些话,情不自禁的走出来,含情脉脉的望着王诗诗。   “少爷,你怎么……怎么来了!”王诗诗手足无措的站直身子,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被赵构听见了,让她有些担心。   赵构什么也没说,看着王诗诗仓皇的模样,他慢慢的走过去,猛地伸出手直接将她搂在怀中,心疼的说道:“你真傻!为何有事都不对我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吗?”   王诗诗愣了半晌,瞪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赵构,道:“少爷,我没什么事啊!……”   赵构直接用行动证明了,他吻住了王诗诗的嘴唇,让她将后面的话都憋了回去。什么也不必多说,这个吻就足以说明一切。王诗诗被赵构的吻吓住了,又有些欢喜。   虽说赵构吻的不是很多,不过在邢秉懿身上实践过,也算是小有所成。现在放在王诗诗身上,那更是水到渠成。王诗诗的嘴唇比较薄,赵构吻住了就像是磁铁似的,紧紧地黏住了,直到王诗诗的嘴巴吃痛,赵构才松口。   “你去相国寺的事情,为何不对我说?”赵构紧紧的搂住王诗诗,有些心疼的说道:“现在还疼吗?”   “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诗诗红肿着嘴唇,惊讶的看着赵构,又连连摇头,“早就不疼了!”   “为何你会认为我不要你?”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诗诗,很是认真的问道。   说起这个事情,王诗诗心里有些委屈,眸清似水的眼睛泛起了泪花,默默地低着头,道:“因为少爷一直没有要我!”   “我没有要你?”赵构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什么理由,忍不住再问了一遍,“就是因为这个?”   “我主动过许多次,每次少爷都不愿意碰我,最多也就是搂着我而已!”王诗诗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如果你碰了我,我也就不会……不会胡思乱想了!”   赵构愣住了,看着王诗诗笃定的神色,他知道王诗诗说的是真的。现在他是明白了为何王诗诗会胡思乱想,只因为自己没有碰她,着实让赵构有些欲哭无泪,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理由。   最后,赵构也只能无可奈的回道:“你真傻!” 第六百零一章 三妻四妾   “少爷,我很傻吗?”王诗诗茫然地抬起头,嘟囔着嘴,有些疑惑的说道:“那少爷是喜欢傻乎乎的,还是聪明的呢?”   “无论你是傻乎乎的,还是聪明机灵的,我都喜欢!”赵构含情脉脉地望着王诗诗,又忍不住再次吻上她那薄薄的嘴唇,笑道:“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吧!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你,要是没有你又怎么会带你一起。”   “至于不愿意碰你,而是想要等待成婚时,要明媒正娶。纵然你双亲不在,我也会让你风光的嫁给我。当然,要是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成婚之前要你了!”   “当然愿意!”王诗诗话出口便后悔了,因为赵构说的时候故意挑弄一下她,就停了一下,没想到王诗诗主动答应下去,却不想正好是在赵构说完后面的话之前说的,这如何不让她有些尴尬,心里却是十分欢喜。   “这么说的话,我家诗诗这么迫不及待啊!”赵构露出一副‘我懂得’的笑容,这让王诗诗更是羞涩了。   “少爷莫要调戏人家!”王诗诗害羞的低下头,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这段时间她都是闷闷不乐,直到赵构说过要自己,她才真的放下心。王诗诗本就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女子,也不是那种有话就说的性子,她的心事都藏在自己心里,不愿意说出来。   赵构这段时间心思也不在上面,也就没有发现。这让她胡思乱想,认为赵构不要她了。若是她有家可归,也不至于如此烦恼。只因王诗诗独自一人,天大地大无处容身。   现在好不容易在赵构这里找到家的感觉,就算是让王诗诗走,她也不愿意。老夫人对她犹如女儿一般的疼爱,又有赵构的呵护,这些都让王诗诗非常感动,要是真的离开了,也不知去往何处。   赵构要成婚的消息,王诗诗早已知道了。当初,王诗诗与邢秉懿见面时,她询问过,邢秉懿也没有隐瞒。因此,王诗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赵构在半个月的时候便会大婚。   随着时间的流逝,成婚的日子愈来愈近。王诗诗心里很是惆怅。王诗诗不求赵构娶自己为妻,只求留在府中,哪怕是为奴为婢都可以。曾经以为赵构心里有自己,奈何妾有情郎无意,王诗诗不再奢望了。   当人陷入负面情绪时,他就会望最坏处去想,不会去想好的一面,久而久之王诗诗的心冷了,愁容满面,又有赵构的不理会,这让她的心整个落了下来。曾经,王诗诗也主动过,却被赵构无视了。   现在赵构亲了自己,死的心也复活了,她知道赵构心里有自己的,一直都没有忘记。只不过这些日子心思放在他处,这也让她自己有些误解了。心中的疑虑打消了,王诗诗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如沐春风。   “时候不早了,这里就暂时别管了,先回去!”赵构温柔地搂着王诗诗,她也没有反抗,就这么离开了。   当他们离开后花园时,老夫人却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日,她看着赵构与王诗诗两人相偎相依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此时,王诗诗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赵构让老夫人先行带王诗诗回去洗漱一下,等会再到后堂用饭。   “王管家,大宋可有同日娶两妻的先例?”赵构支开了王诗诗、老夫人之后,便找到了王管家,因为他不想让王诗诗失望,又想起记忆中有人同一天娶两个妻子,也可能没有过,这让他有些拿不住主意,便询问王管家。   “没有先例!”王管家惊讶的看了一眼,又想了许久,沉声道:“大宋未曾有过娶两妻的先例,要是纳妾的话倒是可以。若是妻子,那就没有办法同一天娶两人。”   “这是为何?”   “三妻四妾历来已久!”王管家解释道,“‘三妻’即一发妻二平妻,结发妻子也就是元配夫人,也就是常说的正妻。元配夫人的地位与平妻不可一概而论,要是少爷迎娶邢小姐为发妻,那就是说她的地位要高于平妻。”   “若是同一天迎娶,不仅仅邢小姐的娘家不同意,怕是其他人也会诟病。因为发妻乃是少爷正妻,亦是赵府的少夫人。即便是平妻,也无法完全取代。正妻只有一人,那便是独一无二。”   “至于妾,也不用多言。因为妾有很多称呼,也可以成为偏房,或是庶妻等。但是,妾的地位那可不是相差一点点。说好听点是妾,说不好听也就是比侍女要高上一个等级。”   “虽然大宋没有奴隶制,不过阶层等级概念还是有的。即便是妾死了,也不会与主人葬在一起,除非是母凭子贵。妾所生的子嗣,要是女儿基本上都不会入宗室族谱,要是男子也需要得到家主的同意才行。”   “但是,发妻的子女皆可入族谱,平妻也可以。若是发妻并无子嗣,那就由平妻子嗣继承,历来如此。所以,少爷要想在同一天迎娶邢家小姐,又要迎娶王小姐的话,怕是于理不合,此乃对发妻的一种侮辱。”   “如果真的想要迎娶的话,那就分开时间迎娶即可。再说了,王小姐没有娘家人,要是同一天迎娶,她又从哪里出嫁?若是少爷日后有了子嗣,难免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还望少爷三思!”   赵构若有所思的想了许久,他知道王管家后面的话中意思,要是日后他还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必定封为王爷,这是雷打不动的事情。若是同一天迎娶正妻,又迎娶平妻,要是二人生下子嗣就会争权夺利,势同水火。   这是赵构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此外王诗诗没有娘家支持,而邢秉懿有刑府作为后盾,真的有那么一天,又该如何应对。虽然王管家没有言明,不过也画龙点睛的指了出来。   当初,赵构却有这样的想法,在同一天将他们二人全部迎娶回府,也想过让王诗诗从刑府出嫁,让邢焕认作干女儿。只不过王管家提醒的比较对,要是这样做了,王诗诗就像是寄人篱下一样,就会泯灭她原本的心性。   纵然邢焕大公无私,要是邢秉懿与王诗诗之间发生矛盾,邢焕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助自己的女儿。毕竟,血浓于水,而王诗诗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所以赵构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同一天迎娶两人的决定。   王管家见赵构打消了这个念头,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担心赵构不顾一切的同一天迎娶二人。若是关系好还说得过去,要是关系不好了,那么就会发生同室操戈的状况,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六百零二章 老夫人发飙   “诗诗,刚刚在后花园发生了什么呢?”老夫人与王诗诗一起走着,再王诗诗猝不及防下,又揶揄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进展?”   “老夫人也来取笑人家!”王诗诗脸色绯红,娇艳欲滴的模样,着实害羞了,急忙摇头回道:“哪里发生什么事呀!老夫人想多咯!”   “是吗?”老夫人不慌不忙的淡淡地说道,“既然没发生什么,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呢?人面桃花,怕是说的就是你!”   “哪有!”王诗诗心虚的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是烫的厉害,可她下意识的动作不就正好中了老夫人的计谋,恍然大悟道:“老夫人,您使诈!”   “呵呵!”老夫人摸摸王诗诗的脑袋,就像是自己女儿一样,笑道:“丫头,少爷已经答应了,这下你的心也放下了吧!”   王诗诗半天没反应,又连忙说道:“老夫人,那些事都是您与少爷说的?”   她的事情最清楚的只有王管家,还有老夫人。王管家相比较而言,不如老夫人知道的清楚。排除王管家说起外,唯有老夫人才有这个可能,还是大大的可能。从老夫人刚才的问话以及态度,王诗诗便可断定是老夫人向赵构提及的。   “是我说的!如果我不说的话,丫头你还打算藏在何时?”老夫人没有否认,直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接着叹息一声:“少爷乃人中龙凤,丫头对他用情至深,我能理解。但是,你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少爷贵人多忙事,哪里会时间理会这些事情。”   “少爷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吗?虽说他自己说放下了,实则并未真的放下。若是真的放下了,又怎么会今日接见了他们。少爷那是与他的父亲闹别扭,父子间哪有隔夜仇,要是他的父亲真的需要他时,我敢肯定少爷绝对会出山的。”   或许在整个赵府之中,看得最清楚的人是老夫人,她算是众人的长辈。看过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形形色色的不同性格之人,哪怕她生活贫困。正因为是这样,她看得比谁都清楚,也懂得赵构心中的想法。   无论是王管家,亦或是宫沧、何环等人,还是她的儿子高宠,心中都有疑虑,唯有老夫人置身事外,却又看得真切。因为赵构的秉性放在那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难以改变的事实。   “丫头,你真是傻啊!”老夫人慈爱的摸了摸王诗诗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你一直不说,少爷一直都不知道,那你心中的委屈就会越积越多,这样下去没病也会憋出病来。”   “少爷说我傻,老夫人也是如此说,莫不是我真的傻?”王诗诗撇着头,嘟着嘴,嘀咕道:“傻就傻,只要能陪在少爷身边,那也无妨!”   “丫头,快点换身衣裳,洗漱一下,莫让少爷他们等急了!”老夫人见王诗诗天真的模样,她心里有些感慨,叹息一声:“若是我有这样的女儿该多好呀!只可惜那个小子太不争气了!”   “阿嚏!”高宠打了一个喷嚏,又摸了摸鼻子,咕哝一声:“真是怪事,莫不是受了风寒?”   片刻后,老夫人、王诗诗二人姗姗来迟,她们本是女子,而王管家等人也不过是下人。原本是没有权力与赵构同桌吃饭,尤其是王诗诗、老夫人,只不过赵构不喜欢一人独饮,就改掉了这样的陋习。   只要到了吃饭的点,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像是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因为那样才热闹,才有气氛。众人都端坐如松,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只不过高宠已经是快要两个月才吃母亲做的饭了,这一顿饭他吃下去,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没有问出来,母亲的味道吃了那么多年,哪里不知道。现在却有些改变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这顿饭他一人吃了十大碗。   “虎儿,你在楚王府莫不是王爷没给你饭吃?”老夫人有些心疼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就连其他人都看着高宠,也是一脸的奇怪。   “当然吃饱喝足!”高宠嘴里还有饭菜,待他吞下去后,才回道:“只不过是娘的味道有些不一样了,食欲大振。”   “既然吃饱喝足了,那你还吃那么多!”老夫人之前还护犊心切,听完高宠的话后,立即变了脸,怒吼道:“你看看你就像是几年没吃过饭似的,你再看看丫头一碗都没吃完,你这是多饿啊!”   “娘!”高宠哭笑不得嘟囔一声,他也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老夫人,我饭量本来就小,不妨事的!”王诗诗尴尬的说了一句,不说话还好,一说就更加激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犹如老虎似的,虎虎生威,低声喝道:“你还意思说,就你那个饭量比猫大不了多少。你看你的身子如此孱弱,又骨瘦如柴的,脸上也没几两肉,就连屁股都小了许多,哪有一点肉啊!”   “……”王诗诗无语了,干脆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吧,要是再说话,怕是不知道老夫人会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这让她哪里受得了。   老夫人指着高宠说道:“这个小子身高体壮的,再吃下去就多了,他可是要上阵杀敌的,要是胖了如何杀敌,如何为国效力,又如何建功立业!”   高宠无奈的说道:“娘,您真是我的亲娘吗?”   “臭小子,我不是你的娘,那谁是你的娘啊!”老夫人彪悍的一巴掌拍在高宠的脑袋上,就连其他人都傻了。   以前的老夫人总是和蔼可亲的,现在的老夫人就像是母老虎,更像是上阵杀敌的似的,这让众人都傻了。即便是亲生儿子的高宠,也是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了,只能求助的看了一眼众人。   王管家撇过头,看向别处;宫沧、陈柳、何环三人前后动作一致,直接低下头继续吃饭;李施仁、李施恩等人直接装死当做没看见一样,最后目光看向了赵构,却发现他根本就没看自己,这让他很是郁闷。   “这都是什么兄弟啊!”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句话说的便是老夫人,平日里和蔼可亲,转眼间让众人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彪悍,只不过赵构自始至终都看着老夫人,又看看王诗诗。突然之间,又看见老夫人如此彪悍,赵构心里猛地生出一个想法,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零三章 集体相亲(加更1)   “少爷,您不用幸灾乐祸吧!”   高宠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赵构又在这个时候笑了,这是无情的补了一刀,深深地伤透了他的自尊心。若是小时候,被自己的母亲责骂,那是理所当然,自己也错了。   现在他都已经过了二十了,都已经成年了,居然无缘无故的被自己的母亲说,只不过是多吃了几碗饭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这让高宠情何以堪。以前是怀疑不是亲生的,现在更是确定以及肯定了。   “少爷真不是人,这个时候居然补刀,情何以堪啊!”众人都鄙视的看着赵构,只可惜赵构却像是没事人似的,仍然在那里自娱自乐。但是,其他人鄙视赵构的时候,却不曾想过自己等人也差不多,就差一个补刀的机会。   在他们心中老夫人的形象永远是和蔼可亲,只不过却没想到今日的老夫人形象大变,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众人还在默默地为高宠祈祷,却不想这顿饭还没吃饭,居然又发生一件事。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高宠,训斥道:“你这样子哪有半点将军的模样,简直就是饭桶。如果不去改改你的性子,将来如何有媳妇,莫不是真的等娘进了棺材才娶亲不成。”   高宠哭笑不得,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会从吃饭上联想到娶亲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一码归一码,偏偏老夫人就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孤身一身,最重要的是老夫人自己年逾五十了,眼看就要进入六十大寿,还有多少岁可活。   之前,家中贫穷,又没有当家人,她身子又不好,家里的担子都由高宠一人承担,一直疏忽于婚姻大事。现在高宠已经是辅国将军了,又快三十的人,居然连个媳妇都没有,貌似这个小子一点都不着急,又看着他吃了那么多,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娘,您这是哪跟哪啊!”   原本以为逃过一劫的高宠,真心欲哭无泪了,就连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甚至还很是嘲讽的看着高宠。虽说有母亲是好,不过他们没有双亲,也不知双亲的模样,现在觉得倒也是好事,至少婚姻大事不必那么着急,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众人都得意洋洋的看着高宠,那模样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碍于老夫人就在身边,他们也不好做得太过了。只不过脸上的嘲弄意思,着实让高宠难受不已,默默地想道:“这是什么兄弟啊!简直就是损友!悲催啊!……”   众人正在得意洋洋之时,却不想老夫人的目光已经盯着他们了,王管家是府中年纪最大的,也是职位较高之人,她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管家,你也老大不小了,算算年纪,你比我家虎子还要大些,你为何也不娶妻生子啊!”   王管家没想到苗头对准了自己,他们都愣住了,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后来老夫人甚少提及了。因为那个时候赵构率领大军出征了,他们也都在忙,老夫人便不曾提及过。   现在赵构都快成婚了,他们这些年长之人却个个都是独身一人,王管家欲哭无泪,暗暗的想道:“怎么又轮到我的不是!”   “老夫人,我等皆是下人,哪有什么资格娶妻啊!再说了,我们都是没有双亲之人,这里便是我们的家,我们都准备一生都愿意追随少爷,哪里会想到什么娶妻生子,这与我们太远了!”   老夫人也不理会王管家的道理,她训斥一声:“现在少爷都快成婚了,日后必定会有小少爷,要是你们都老了,少爷又不在,小少爷长大了,何人帮衬?又有谁来保护小少爷的周全?”   “既然你们都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与虎子又何尝不是!既然少爷与我们有恩,那么我们必定要帮助于他才行。我老妇人也做不得你们的事情,只能洗洗衣服、做做饭,还有就是带带孩子。”   “只要是虎子成家了,那么必定是有子嗣,就可以为小少爷保驾护航,与小少爷一同成长。你们都是少爷的心腹之人,除了楚王之外,你们也可以算是少爷的兄弟们了,少爷可曾将你们视为下人待之,你们要真的是为少爷着想,那就尽快娶妻生子,这才是真正的保护。”   王管家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而老夫人却看得比谁都要远,她直接点明要害,又直指核心问题。老夫人逼迫高宠成婚,不仅仅是延续香火的问题,更是一种报恩的方式,也就是让高宠的子嗣继续保护赵构子嗣的安全,这份忠心以及想法让他们都自愧不如。   此时此刻,王诗诗也都呆住了,她没想到昔日里的老夫人说起道理来,如此让人折服,甚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王诗诗呆若木鸡地看着老夫人,眼里满是泪花,更是一种感动。   赵构也是心里一震,他知道老夫人一直催促高宠成婚,这件事他也清楚。即便是他自己也曾被老夫人说过几次,现在他就要成婚了,老夫人自然不必再说什么,只不过王管家等人全部都被老夫人逼迫。   众人都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目光又聚集在赵构的身上,他们的心里一颤,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一刻他们都觉得自己不如老夫人的忠心。他们只想到自己等人的效忠,却未曾想过自己的子嗣继续效忠,这当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师母,您言重了!”赵构淡淡的笑道,“我赵构从未想过让你们的子嗣继续为我的子嗣效忠,也未曾想过逼迫你们娶妻生子。但是,有一点师母您说对了,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我的奴仆,也不是我的下人。”   “既然是兄弟,那我赵构又如何要求你们效忠。若是你们有机会成就一番功业,那自然是欢迎之至。我并未想过永远将你们约束在这个小小的府邸,你们的道路一直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王管家及其他兄弟们,师母说的话也有一番道理。我从未说过,你们不许成婚,也未曾说过你们一定要留在赵府,要是有更好的去处,我赵构决不会强留,依然是兄弟。”   “若非师母提及,我也差点忘记了你们的终身大事!现在师母说开了,那么我也不必多说什么。至于说让你们的子嗣继续效命,那就真的有些过了。但是,唯一的要求便是,待我成婚之后,你们在座的所有的人全部都给我去相亲去,要是有适合的迎娶过来,我自会有大礼相送,要是没有成功,那就卷铺盖滚蛋,我的府上留的是兄弟,不是下人。”   众人吓了一跳,赵构的话就是让他们集体去相亲,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也就是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为老夫人的一番话,赵构想起来了,王管家等人的岁数也不小了,正好有时间就让他们一起将婚姻大事办了,也就是这样一句话,直接导致整个赵府的男子全部都要出去相亲,这件事在汴京城还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第六百零四章 我有娘家了!(加更2)   “少爷,你不是跟我们说笑吧!”王管家等人都傻了,集体相亲,还是必须取得胜利,凯旋而归,要是失败了就得卷铺盖滚蛋,这是什么逻辑,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即便是打仗都有胜有败,再说了这是相亲,又不是其它什么事情,如何让他们去凯旋而归,这着实是有点为难他们了。看上去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做的道理。   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你们觉得我是在说笑吗?”   “不像!”   众人都哭丧着脸,这两字也不敢真的说出口,要是说出来了那还得了,只能暗暗地在心里说了便可以。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赵构并未像现在这样赞同老夫人的建议,直接还下了死命令,要是不遵从,以赵构的性子,说得出做得到,只怕下一秒钟就被赶出府去了。   在赵构的严令下,众人不得不遵守,所有的人眼睛都瞪着高宠,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他一人身上,要不是他自己没有成婚,又怎么会牵连他们一起,这下好了全军覆没,无一例外。   高宠郁闷了,赵构赞同母亲的说法,还变本加厉了一点,这让他都有些奇怪。其实,他也知道这些年母亲的脾性改了许多,性子也温和了许多,要是按照以前的脾气更是不得了。   当初父亲还在家时,高宠犯了错,惩罚最重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自己的母亲。只不过后来高宠慢慢的大了,他的父亲也是一去不回头,音讯全无,这个家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渐渐地老夫人的脾气也改了许多。   殊不知,今天的母亲就像是小时候的母亲一样。其他人的母亲都是呵护自己的儿子,唯有老夫人不一样,她知道高宠肩上的担子,也知道他背负了什么样的责任,唯有鞭笞才能让高宠有所成长,一味地护在身边,根本就成长不了。   若非老夫人教导有方,也不会有今日的高宠。只不过高宠有些奇怪罢了,到底是谁激怒了母亲,才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轮番训斥,不仅仅是王管家没有逃脱,就连其他人也没办法置身于事外,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被下了套,想要脱去非常的难了,只能硬着头皮去答应。   老夫人有些发愣了,她不知赵构为何站在了自己这边,以前她不是没有说过高宠,只不过那个时候赵构也都是笑而不语,或是置身事外,只不过今日的赵构有些奇怪,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王诗诗,想起了赵构要大婚的事情。   顿时,老夫人喜上眉梢,了然于胸,默默地想道:“少爷要成婚了,是有家室的人了。现在的想法果然是改变了不少,看样子还是成家了才有担当,才能懂得我的苦心,这小子无论如何也得逼着他尽早成婚才是,也好让我放心才行。”   这一顿饭吃的众人都是郁闷不已,无缘无故的全部都要被逼着去相亲,还是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死命令,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如果是上阵杀敌,哪怕是厉害的对手眉头都不眨一下便冲了上去,可是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哪里懂得女子的心,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简直比杀敌还要难受。   原本高宠尚未吃饱,十碗饭下肚,也觉得没有胃口了。其他人也不必多说,只有赵构与老夫人二人吃的怡然自得,王诗诗的饭量本就不大,自然是陪衬了。由于他们都是男子,又都是练武之人,食量本身就大,这么多人一起吃的话,一顿饭要五六升米,也就是半斗左右,要是出任务或是消耗过多,那就得一斗米才行。   若是他们放在现在的食量来说,一人足足抵得上三五人。但是,吃得多,力气也大的厉害,比之现在的人们不知道大了多少。即便是大力士也不见得比得过他们其中一人。   众人吃完后,老夫人便收拾一下餐桌。至于高宠等人则全部离开了,与其说是离开,还不如说是高宠被众人拖走的。   “虎子啊,咱们有话与你说!”王管家阴测测的盯着高宠,两眼泛着亮光,看得高宠全身一颤,又见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目光,这下糟了,想要离开却发现被李施仁、李施恩两兄弟直接挡住了去路。   “王大哥,有事咱们在这里说如何啊!”眼看前有拦路虎,后有饿狼,已经没了去路,高宠只能妥协,只不过他这招根本就没有效果。   “这里怎么能行呢!”王管家笑里藏刀的说道。“咱们兄弟几人与你也有一个多月未见了,甚是想念的紧啊!兄弟们都有很多话要与你说说的,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啊!”   “大哥真是懂我们的心!”宫沧不怀好意的看着高宠,不等高宠反抗所有人的直接拖着高宠离开了,只留下高宠无助的眼神望着赵构,却被他无视了,最后只能硬生生的被拖走。   “少爷,真的没事吗?”王诗诗看着高宠求助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忍。   “不会有事的!”赵构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要不是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想去凑凑热闹,已经许久没有动过手了,正是手痒的厉害,也想练练手,只不过眼下他却没有办法离开。   “诗诗,我有事与你说!”   王诗诗看着高宠的眼神,又听到赵构说真的没事,她还是有些担心。只不过赵构后面的话,却让她猛地醒过来,温柔地说道:“少爷有什么事吗?”   于是,赵构便告诉王诗诗不能让她与邢秉懿同一天嫁给自己的事情,以及娶了邢秉懿后再挑选良辰吉日将王诗诗迎娶过门成为平妻的想法。   “少爷有这样的想法,我已经很开心了!”王诗诗见赵构居然想过让自己与邢秉懿同一天嫁给他,这让她如何不喜,眼泪汪汪的笑道:“邢小姐是少爷的发妻,亦是少爷的元配夫人,如何能同一天迎娶,这样做岂不是侮辱了邢家人,更会招来许多非议,少爷愿意娶人家就已经知足了。”   赵构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心里很是满足,却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紧紧地搂着王诗诗,又接着说道:“我想让老夫人收你为义女,不知你认为如何?”   “老夫人收我为义女?”王诗诗大喜过望,道:“少爷,要是真的这样,那我也有娘家人了。只不过老夫人是如何想的呢?如果她不愿意,那也是我命该如此!”   赵构笑道:“老夫人如此疼爱你,她又怎么会反对呢!再说了,我家诗诗如此可爱动人,又善解人意,只怕老夫人乐意还来不及呢!等会我便带你去见老夫人,到时候我来询问她的意思,要是她愿意的话,从此你便不是一人了,你也有娘家人了。”   “一切听凭少爷做主!”王诗诗想到自己要是真的成为老夫人的干女儿,那她便是自己的干娘了,这样的话,高宠便是自己的兄长,那她就不是无家之人,也是有娘家的人,这让她欣喜若狂,喜极而泣。 第六百零五章 李师师?(加更3)   “少爷!”老夫人收拾好后,便从厨房出来了,正好看见赵构、王诗诗二人,又见他们二人甜蜜的模样,心里一阵高兴。   “老夫人!”   “师母!”   王诗诗与赵构二人都与老夫人打了招呼,接着赵构又说道:“师母,我有一事与你说,也可以说请求,不知师母能否答应呢?”   老夫人笑道:“少爷客气了,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这件事师母只需要点头即可,很简单的!”赵构微微一笑道,“师母应该知道诗诗没有亲人,双亲也不在了,只有她独自一人。今日,我想拜托师母能收下诗诗为干女儿,不知师母能否愿意?”   “干女儿?”老夫人愣住了,她又看了看王诗诗期盼的眼神,就像是做梦似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愣了半晌,就是不说话,这让王诗诗有些着急了。   “老夫人莫不是不愿意收诗诗做干女儿吗?”王诗诗失望之极,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急忙忙的说道:“只怪诗诗命薄与老夫人没有缘分,这便是诗诗的命啊!”   “丫头别哭啊!”老夫人见王诗诗认真的眼神,又见她哭了,她急忙上前说道:“老妇人如何有资格收诗诗你做干女儿,这事我也曾想过。只不过我乃是一介民妇,诗诗日后要嫁给少爷,也就是说未来的夫人,哪有这样的资格啊!”   王诗诗乖巧可爱,又蕙质兰心,老夫人如何不愿意呢。只不过她自知是平民百姓,也知道王诗诗昔日的名门闺秀,根本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虽说没有母女名分,不过老夫人为王诗诗也是操碎了心。   “诗诗没有亲人,早已不是大户人家之女,如今也不过是孤身一人。”王诗诗眼睛泛着泪光,难过的说道:“若非老夫人这些日子的照顾,诗诗也不会感受到有人关怀,更让诗诗明白了许多道理。诗诗自小没有娘亲,老夫人对诗诗的照顾,诗诗感觉到母亲一样的关爱,母亲的感觉便是如此吧!”   “如果说老夫人都没有资格做诗诗的干娘,那诗诗又有什么资格认老夫人为干娘呢?老夫人可是少爷的师母,在府上乃是长辈,诗诗只不过是孤家寡人罢了!”   “丫头,别这么说自己!”老夫人拂去王诗诗眼角的泪水,她自己的眼泪也是流了出来,激动地说道:“若是丫头你不厌烦老妇人,我愿意认你为干女儿,你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也不再是没有人疼爱的孩子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有人欺负你,就算我不在了,还有虎子这个做兄长的护你周全,自家闺女岂能不好好照顾之理。”   “女儿拜见干娘!”王诗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接朝着老夫人叩了三个头,这个礼老夫人接下了。至于斟茶端水这些礼数全部免了,因为老夫人也觉得麻烦,根本就不过是虚礼,就直接去掉了。   赵构躬身喊道:“岳母大人在上,请收小婿一拜!”   “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王诗诗的大礼乃是规矩,老夫人自然受得起,只不过赵构的大礼,她还真的有些受不起,急忙搀扶住赵构,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拜礼。   “您既是我的师母,又是诗诗的干娘,这个礼您老自然受得起!”赵构义正言辞地说道,“若是师母您不愿意接受,莫不是不愿意让诗诗嫁给我吗?”   “这……那好吧!”老夫人只能答应下来了,欣然接受赵构的拜礼。   赵构躬身一拜后,又接着说道:“师母今日认了干女儿,也该给诗诗取个名字如何?”   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赵构说的是,她身上又没什么贵重的饰物,便将右手的镯子取下来给了王诗诗,笑道:“这对镯子跟随老身已经有几十年了,不值几个钱,是虎子他爸送给我的定情礼物,本来打算是送给未来媳妇,只不过那个臭小子太不个东西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婚,就将它给你吧,也算是娘的一片心意!”   “干娘,这个礼太重了,女儿不能收!”王诗诗拒绝了,这个镯子看质地应该不是劣质品,必定是上等的佳品,也不是老夫人说的普通之物,更像是传家之宝的物品。   老夫人厉声道:“这个礼物你必须收,要不然我就不是你干娘了。即便是干娘,那也是娘,你便是自家闺女。再说了,这个镯子又不是只有一只,还有另外一只呢!”   王诗诗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赵构,见他点点头,她便点头收下了。   老夫人见王诗诗收下礼物后,心情大好,道:“既然少爷说要给你取个名字,你原本的姓氏,要是不愿意改的话,那就不必改了,这样也挺好的。至于高姓,这个没办法,不过你可以随我姓,我本姓李,要不改为‘李诗诗’如何?”   “李师师?”赵构震惊不已,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他说的与老夫人的有些不同。   但是,王诗诗见赵构有些震惊的模样,也就答应下来了。既然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那她改姓为‘李’也说得过去。但是,诗诗是他父亲取得名字,也就保留下来,只不过赵构却听为‘李师师’,阴差阳错罢了。   “少爷以为这个名字如何?”老夫人见赵构惊讶的模样,不禁有些得意,“诗诗乃是她父亲所取,人不能忘本,这个不能改,就改个姓氏吧,这样听上去更加的好。”   “原来是李诗诗啊!”赵构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连忙说道:“这个名字挺好的!”   王诗诗也觉得李诗诗更好听,之后便就成为她一辈子的名字。   “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人影!”李老夫人见高宠半天不见人影,这实在是让她有些气愤,好不容易认了一个干女儿,高宠作为兄长的应该也要送上礼物才是。   李老夫人正在絮叨之时,高宠等人全部回来了,只不过他们都低着头。原本王管家等人还是欢喜的模样,看见李老夫人以及赵构等人时,却猛地低下头,在他们身后却是姗姗来迟的高宠。   虽说他们都低着头,视线又不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赵构的视力很好,他看见众人的模样,又看见姗姗来迟的高宠,忍俊不禁。看得李老夫人、李诗诗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莫名其妙。   为了感谢用户海角的朋友支持,再加更一章,望其他兄弟们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求月票!! 第六百零六章 群殴   “你这个臭小子,去哪了,怎么半天都不见人影!”老夫人不由分说,走上前去,破口大骂,待走近一点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高宠的脸上居然青肿一片,哪有之前的风采。   “虎子,你怎么搞的,怎么转眼功夫便是如此模样?”看到高宠如此模样,哪怕老夫人有天大的脾气也消了,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声。   高宠阴测测的瞥了一眼王管家等人,又是咬牙切齿,就是不愿意说明缘由。无论老夫人如何追问,他就是不说。最后,老夫人也是无奈,忘了认了干女儿的事情,直接离去去找药膏。   赵构高声喊道:“师母,多带几支过来!”   “好嘞!”老夫人头也不回的答应下来,又思考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一支不就够了吗?怎么还要多带几支才行?算了,少爷吩咐,那就多带点吧!”   “说吧,这次战果如何?”赵构让李诗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又坐了下来。   “当然是凯旋而归!”王管家得意洋洋地回道。   “屁话,要不是你们一起攻我一人,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模样!”高宠咬牙切齿地吼道,又瞥了一眼看向宫沧、何环、陈柳三人,趾高气扬地回道:“就算你们群攻也没讨得便宜!”   赵构、李诗诗二人顺着高宠的目光看向,果然宫沧、何环、陈柳三人的脸上也是一片淤青,尤其是那眼睛就像是熊猫似的,被高宠重点照顾了一下,才能有此效果。   宫沧怒吼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拽着我不放,专门盯着我打,要不然也不会是这样!”   何环赞同的说道:“你实在是太阴了!”   “非常的阴险!”陈柳重点强调了一下,三人一起鄙视高宠。   高宠愤愤不平道:“谁让你们三人死拽着我不放的,要不是你们三个拽着我,就凭你们几人哪里追上我。既然跑不了,那就得重点照顾你们三人,这是礼尚往来!”   “这个礼我情愿不要!”宫沧、何环、陈柳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王管家得意洋洋的说道:“看你日后还敢嘚瑟不?要是再嘚瑟,就让你们好好领教一下手段!”   “有本事咱们一对一,别玩群攻啊!”高宠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驳道。   “现在又不是上战场,谁跟你一对一,玩的就是群殴,谁让你倒霉!”王管家嘚瑟不已,那话中摆明的就是‘打得就是你’,这让高宠气得牙牙痒,愣是无可奈何。   赵构仰天大笑道:“说说当时的情况!”   于是,王管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赵构一一说了。   众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只能找火气的源头就是高宠。因此,众人合力都将高宠直接带到了校场上,高宠早知势头不对便准备逃跑。宫沧、何环、陈柳早已等候多日,在他逃跑的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高宠的去路,更是直接拽着高宠不放。   若是他们三人合力对付高宠,都不见得留得住他,只能使用耍赖的手段,强硬的拽着高宠,使得他难以脱身,只能与众人对决了。说是对决,其实也就是群殴高宠一人。   众人心知肚明,论单挑都不是高宠的对手,这家伙的武功太高了,又天生神力,唯一的优势便是人多,还有高宠手中并无虎头湛金枪,也就失去了一大利器,最后比拼的是拳脚功夫。   原本以为高宠的拳脚功夫也就那样,偏偏这段时间不见,赵有恭又是嗜武成痴的人,他天天找高宠比试拳脚,反而让他的拳脚功夫突飞猛进,又有赵有恭的指点,更是迅速成长起来。   高宠眼见真的逃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打了,那么他的火气来自于宫沧、何环、陈柳三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他们三人下手,被高宠重点照顾。高宠出手也绝不留情,虽说他自己也被揍的够呛,不过他们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诗诗捂着嘴偷笑,之前高宠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时,赵构却置之不理,便说没事。那个时候,李诗诗心里还有些担心,不过看见他们也不过是脸上有些伤势,并无大的危险,这才懂得赵构的那句话。   “哈哈!……”   高宠见赵构仰天长笑,这让他很是郁闷,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如果是一对一,他还真的不畏惧任何人,奈何是众人群殴自己,这让他很是郁闷。赵构听完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几个人打他一人,居然还让他伤到了三人,看样子还是缺乏锻炼啊!”赵构笑过一阵后,扫视一眼众人,自语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声音却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王管家等人连连求饶,他们可不想再来一次。   不一会,老夫人急匆匆的赶来,手里拿着擦淤伤的药膏。此时,她也看见了宫沧、陈柳、何环三人脸上也是这样,就算不说心里也明白了,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又是摇了摇头。   他们四人擦了药膏,脸上还是那样淤青,要不就是红肿一片,不过已经好了些许。接着,老夫人又将自己认下干女儿的事情给众人都说了,王管家等人皆是一愣,又是道喜。   “娘,你什么认得干女儿,我怎么不知道?”高宠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高宠身上,默默地为他默哀。   “你这臭小子,娘认干女儿碍着你什么事情了?”老夫人本想大骂一顿,又看见高宠脸上有伤,也就作罢了。接着,她又说道:“我的干女儿,便是诗诗这个丫头!”   “诗诗是谁呀?”高宠再次问了一句傻话,他还真的不记得李诗诗的闺名。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满脸的无奈,道:“我看你是被打傻了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呢!”   “兄长!”此时,李诗诗站出身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她实在是不愿高宠继续被骂了,总感觉有些可怜。曾经的高宠那可是十足的将军,只不过在老夫人面前就像是孩童一样,哪有半点豪气干云的气概了。   “兄长?”高宠呆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诗诗。   老夫人接着说道:“她便是我的干女儿,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   “是!”高宠愣了半晌,连忙点头答应下来,他又看了看赵构一眼,心里暗暗地想道:“我居然是少爷的大舅子?”   王管家等人早已猜到了,纷纷恭喜老夫人,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她又叮嘱高宠要将李诗诗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有任何事只要他能做得到,一定要竭尽全力,护她周全,待高宠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老夫人这才放心下来。 第六百零七章 五万两多吗?   高宠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多了一位妹妹,多了一位妹夫,还是自己的少爷,这让他着实有些惊讶。现在赵构与李诗诗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了,众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李诗诗嫁给了赵构,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高宠的身份也不一样了。直接成为赵构的大舅子,只可惜他这个大舅子做不了李诗诗的主。若是与赵构发生矛盾,怕是他第一个服软,谁让赵构的武功、本事都远胜高宠。   既是高兴,又是无奈!   自从老夫人从中穿线搭桥,李诗诗与赵构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赵构都与李诗诗腻在一起。至于婚礼筹办的事情,却不是王管家,也不是赵构,又或是老夫人操心。   因为赵有恭已经将皇上的圣旨传达了,赵构的婚礼不按照平民百姓来置办,一切按照皇子的待遇去做。因此,礼部尚书潘良贵这些日子可忙坏了,他忙前忙后的都在操办着。   “到底是我大婚,还是他大婚啊!”潘良贵是礼部尚书,也不得不想要骂人了,他累得跟狗似的,当事人却撒手不管,完全是甩手掌柜,无论好坏都不管,只要最后的结果过目就行。   王管家连忙说道:“潘尚书,我家少爷就是这样子的,您且多多包涵!”   “虽说我不是专门准备这些礼单的官员,好歹也帮人办过几次,却从没有看见谁如此态度,仿佛这不是他大婚,倒像是我在大婚似的,这都是叫什么事啊!”潘良贵气愤不已,要不是他有圣旨在身,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如今,距离大婚日期已经越来越近了,赵构府上都在筹备礼单的事情,也就是纳征。宋代婚礼只保留了纳采、纳吉、纳征、亲迎四个程序,至于问名、请期两个程序取消了。但是,在宋朝也会出现相媳妇,以及通资财的做法。   “通资财”是在通婚书上除写明男女双方的姓名、生辰外,还要写明家中财产状况,嫁娶论彩的表现十分明显。在亲迎之前,南方要送花粉一类的东西“催婚”,女家要用帐幔,被褥之类的装点新房,称为“铺房”。   至于“相媳妇”也就是用现代说法是相亲,只不过现代的相亲与那个时候的有些不同。在现代相亲,也就是见个面,吃个饭,或是聊聊天之类,要是满意就在一起,不满意就各自离开。   在宋代的相亲与众不同,要是相中了,男方就要在女子的发髻上插上金钗;若是看不中,那就要送上彩缎,也就是表示感谢以及自己惊扰对方的歉意。只不过这些在现代基本上是看不见了,再说了现代女子也没有谁还会盘发髻的习惯,要是真的有也就直接送戒指了。   纳吉之时,赵构也曾送些礼物上门,也就是代表着婚约仪式;现在赵构已经是纳征的程序,而伴随着纳征还有迎亲文书,也就是男子迎娶女方的具体时辰,以及礼单。   纳征的礼单,则取决于女方的贫富与身份。若是女方是官宦之女,又或是名门闺秀,那么礼单的种类也就必须符合她的身份,说白点就是贵重之物;要是女方身份卑微,礼单也就随意而为了,只要是吉利数字就行了,通常是六、八。   在迎亲文书送达至女方家中时,也会在文书附带礼单,也可以单独呈上,礼单必须从大到小详详细细的写清楚才行,不能有任何的遗漏与缺少,这些都是不吉利的。   潘良贵作为置办人,一切以皇家的规格去做事,这让他忙得焦头烂额,额头上都出汗了。终于将所有的礼单整理好,然后交给赵构过目。此时,赵构却闲情雅致的看着书,看见潘良贵前来,连忙放下书,说道:“潘尚书有劳了!”   “礼单在此,你看看吧!”潘尚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然后将礼单给了赵构,也不管赵构愿不愿意,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停地敲着双腿。   赵构打开礼单,上面清楚地写道:“西域进贡上等丝绸八匹、苏州锦绣布匹八匹、嵌金福字数珠手串六串、赤金缠珍珠坠子八个、赤金合和如意簪一对、蝴蝶鎏金耳环一对、银镀金嵌宝蝴蝶簪一支、羊脂玉镯一对、玉浮雕荷花鳜鱼佩一对、上等北海黑墨珍珠两对、溢彩画壁琉璃杯盏八只、紫檀帛画镜锦妆匛一个、和田玉掐金镯一对……”   赵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整整看了半刻钟才看完,微笑道:“潘尚书,不知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潘良贵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些都是上等之物,要不是看在邢府也是官宦之家,你又不是皇子身份,根本就不会送出这么多礼物。你可知道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少银子,整整五万两白银啊,乃是大宋古今少有的了。”   “五万两多吗?”赵构狐疑的看着潘良贵,三万两对他来说真的不多,也就是半个月功夫,甚至不需要半个月功夫便可以赚到的钱,这些钱对于潘良贵来说已经是太多了。   “你真是败家子!”   潘良贵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没有见过这么败家的,大婚一次居然花费五万两银子,这可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不是大水打来的,而是辛苦赚来的钱,这些钱还是国库发的,乃是皇上亲自下得圣旨,这让潘良贵的心都在疼啊。   “平日里见你形势稳重,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奢侈之人!唉,老朽看错了人,真是白长了这双眼睛!”   “潘尚书就这么小觑我赵某?”赵构轻描淡写的说道,“区区五万两银子,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即便是皇上下了圣旨,要从国库拿出来,那也得看我要不要,这些钱我还是出得起!”   “你……”潘良贵狐疑的说道。   “尚书大人不信?”赵构见潘良贵不信,他从怀中取出六张银两,全部都是可以兑现的票号,其中有五张是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一张是五千两,淡淡的说道:“尚书大人虽是遵从圣旨,不过也是劳苦功高,这些钱也算是我给予尚书大人以及其他兄弟们的喜钱,用来吃酒!”   “你……”   潘良贵从狐疑变成震惊,他没想到赵构居然一处就拿出五万两银子,还随手五千两说是给予他们的吃酒钱,这让潘良贵有些难以相信了,就算是一品大员,从出生到死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却不知赵构从何而来的。 第六百零八章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人   “尚书大人,你且放心,这些都是我自己合法收入,亦是我这段时间赚取来的钱,来得干净,用的放心,大人自然放心用便是!”赵构如何不知道潘良贵心中的疑惑,直言不讳地道出,没有丝毫的隐瞒。   潘良贵心里一惊,坚定的拒绝道:“这本是我分内之事,这些钱你就自己用吧!现在要成家了,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尚书大人莫着急地拒绝我的好意!”赵构笑了笑,道:“我心知大人铁面无私,出了名的贤臣,这些钱也没有贬低或看不起大人的意思。只不过我赵构大婚,乃是平民百姓,就算是我是皇子,也不会动用国库一分一毫,国库之钱非我所有,自有它的用处,你也不必觉得难做,只需要将我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回禀,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至于另外的五千两这是喜钱,也是大家辛苦的工钱。若是大人不接受,那我有何面目让大人为证婚人。大人日理万机,今日为我赵构操劳大婚之事,此乃大人应得之物,再说了昔日指点之恩,赵某铭记于心。”   “若非大人的支持,又怎么会有我从文入朝堂之上,这份恩情着实难以用金钱衡量,还望大人莫要辜负赵某的好意。”   潘良贵再次拒绝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更不能接受了。当初我愿意相助,亦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大宋的未来依仗的是你们,我已经老了,不知能活多久。若是大宋江山后继有人,我虽死无悔。”   “只不过现在的你让我很是失望,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不可忘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但是,你已经忘了一干二净,这是我最失望的地方。我帮忙不仅仅因为圣旨,还有是我愿意,要是我不愿,就算是圣旨也无用。”   “现在是否也让大人失望了?”赵构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面带微笑地看着潘良贵。   潘良贵沉思良久,正声道:“现在的你让我看不透,给我的感觉更加神秘莫测。”   赵构道:“如何神秘?”   “具体来说,我也说不清楚,可是你给我的感觉便是这样。”潘良贵回道,“若是说你真的放弃了,我确实不太相信;若是没有放弃,却又看不懂你的行事作风。”   “当初,我等皆来到府上拜见,要是真的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的话,大可以闭门谢客。但你没有这样做,反而聚集一堂,郑重其事地道出自己的想法,这于理不合,也说不通。”   “那个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与父亲闹矛盾的孩子一样,满嘴都是怨言,这让我觉得你心里并未放下。再者便是这次大婚,要真的是平民百姓,受到皇上赏赐,乃是莫大的荣幸,你却不屑一顾。”   “虽说你拿出数万两银票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你是如何赚来的。乍看之下,你这是在反驳,实则是不愿消耗国库的钱财,自有它的用处。若是真的放下,大可欣然接受,不必理会。”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人也!”赵构暗暗的心惊,他的做法居然被潘良贵抽丝剥茧一样分析的清清楚楚。   潘良贵接着说道:“若是以你的功绩而论,我自认为眼光还是可以的;若是以现在模样,犹如女人一样,对皇上满是怨言,这让我有些失望。可以说,半忧半喜。”   “我潘某人自问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若是拿了你这五千两,那我就真的成为沽名钓誉之辈,贪污受贿之人,与我一生的原则相悖,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赵构见潘良贵说了这么多,实际上就是一句话,这钱不是他应该拿的。如果拿了五千两,一辈子心难安。但是,另外的五万两欣然接受,只因这钱是交还于国库,他拿得心安理得。   清正廉明一时之人甚多,一辈子如此却寥寥无几。除了俸禄外,一律不收,这样的官员太少了。   “这些钱大人拿去赏给下人,侍卫等人,多余的钱就当是我借给大人的,待有钱了还我便是。”赵构语气放缓了许多,他不再是咄咄逼人了,却是不容拒绝的让潘良贵拿下。   其实,赵构之前的语气确有不妥之处,那是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现在更像是昔日的赵构,处事不惊,临危不惧,有着与众不同的大局观。   “为何一定要让我拿着,莫不是他知道我……”潘良贵皱着眉头,寻思着原因。   片刻后,他又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想知道便知道,不想知道也就不知道了。”赵构笑了笑道,“这些钱你就拿着吧!”   潘良贵沉默了,因为他本是固执之人,就算是家中已经破败不堪,断壁残垣,也不会向任何人求助。他本是性情温和之人,这些日子也因为家中琐事太多,有些烦躁,这才对赵构很是抱怨。   因为潘良贵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病重,为了治病已经花去了家中积蓄,他又不愿向皇上开口,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哪怕是有一点希望也不想看见自己的母亲去世,可惜家中已经没有积蓄了。   “即便如此,也不需要如此多的银两,一百两已经足够了。”潘良贵坚持的心,在病重的母亲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那些人都有帮忙,直接从这里扣就行了。余下的钱你就拿着去给老夫人治病吧,要是再有余下的,你就置办几件衣裳,总不能做我的证婚人,穿得不体面吧!”   “多谢!”   潘良贵感激涕零,千言万语只能说出这两个字。锦上添花之人很多,雪中送炭得太少了,他性子放在那里,官场上的朋友太少了,几乎无人愿意上他的府上作客。   现在赵构居然对他的事情一清二楚,也知道他的窘境,却没有以此相邀,或是怎么样。但是,潘良贵还是问了赵构一句话:“你真的放下了?”   “我……”赵构原本敷衍了事,又见潘良贵的模样,认真的回道:“时机到了,自然见分晓。”   “果然如此!”潘良贵心安了,他知道赵构的意思,笑容满面的点点头。   直到赵构提醒潘良贵,将那些人的赏钱按照每人十两计算,去掉了一千两,他自己的那份没有要。最后,还剩下了四千两,可是潘良贵并未全部要,只要了三百两,其它的都还给了赵构,还立下借条,然后做好一切先行回去一趟,安排自己母亲的事情。   赵构看着借条还有余下的银两,哭笑不得。原本他打算是每人二十两,那么余下的就算给了潘良贵,可他却是按部就班地行事,多出了许多,又立下借据,赵构只是看了一眼便让人烧了。因为赵构没打算真的让潘良贵还钱,他的情况赵构一清二楚,要是真的还了钱,怕是潘良贵府上也没钱可用了。 第六百零九章 上门送礼   “王管家,你们按照这份礼单上的准备好,待尚书回来时,你们便出发去邢府,拜上迎亲文书,与之一起送上。”   赵构吩咐下去,迎亲文书他不必亲自送去。因为未成婚的男女,在成婚前一个月内不允许见面。之前见面尚且不算,要是后面见面了,必须是大婚之夜。若是揭开红盖头,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除非是女方犯了错,不然就是一辈子对方的人。   赵构对此风俗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遵守。若是不遵守,那便是失礼之处,甚至为他人诟病。如果只是他自己,赵构还真的不在乎这些,可他不能如此自私,这是对邢秉懿的一种尊重。   潘良贵拿着五百两银子,立即回府,然后带着母亲去治病,总共花费了二百两银子,还有后续的药费,他留下了一百两,还有一百两多的。潘良贵安顿好一切后,便带着这一百两回到赵构的府上,说是将这笔钱还给赵构。   赵构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接受才行。潘良贵的为人,赵构也是清楚的。潘良贵做好这一切后,才心安理得的在赵构府上住下来,待明日亲自带着礼单前去邢府。   赵构用这一百两连夜为潘良贵做了几件新衣裳,然后送到他的房间,潘良贵想想也觉得这是必要的。于是,他收下了这几件新衣裳。   次日,潘良贵、王管家等人率领一干人等从赵府出发,所有的物件全部用红纸贴上‘喜’字,又命人装进马车,有些物品只能请挑夫挑着。潘良贵一行人陆陆续续的跟随着,一直向邢府出发。   此时,邢焕也早已做好准备,等待潘良贵等人的道来。   虽说潘良贵是礼部尚书,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媒人罢了。但是,邢焕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越权,也不敢造次。潘良贵的名声,邢焕一清二楚,他不得不慎重待之。   因此,邢焕也穿上喜庆的衣裳,而邢秉懿、邢秉玉二人都没有出现在这次迎接的队伍中。由于邢秉懿是新娘,邢秉玉又是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故而她们二人都在房中焦急的等待着。   “姐,你说姐夫会送上什么样的礼物呢?”邢秉玉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邢秉懿,低声说道:“不知道有没有我喜欢的东西呢?要是有我喜欢的东西,那就好了,不知道姐夫是不是还记得我?”   邢秉懿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送上迎亲文书,也就是说,邢秉懿便要在约定的时间出嫁,而这些邢秉玉都不懂,只知道好吃好玩的。   刹那间,邢秉懿心里满是不舍,她想起了调皮可爱的妹妹,还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温柔地摸了摸邢秉玉的头,激动地说道:“玉儿,姐日后嫁人了,你要好好地听从爹爹的话,可别再顽皮捣蛋了,也别再惹爹爹生气了。”   邢秉玉似模似样的点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会听爹爹的话!”   纵然她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这个时候邢秉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中满是伤感之色,那眼神满是不舍,还有一些湿润,这可让她有些难受。邢秉玉虽小,可是也懂得姐姐出嫁了是什么意思,那以后这里只是娘家,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以后便要从夫了。   邢秉懿尚未出嫁,邢秉玉还可以在姐姐面前调皮一下,要是出嫁了,那就不一样了。自此以后,姐姐就不再是刑府的人,而是赵构的人。以后有任何事情,当以赵构为主。   若是还想要与以前一样在姐姐面前撒娇,只怕是一件难以实现的奢望之事。虽说赵构这个姐夫对自己还不错,不过以后可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的姐夫,邢秉玉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才行了。   在这一刻,邢秉懿感觉自己的妹妹长大了,懂得很多了。即便是有很多的话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姐妹二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像是将对方一辈子记在脑海中似的。   邢秉懿、邢秉玉二人在房间述说着姐妹情,在刑府门前,潘良贵、王管家等人也已经抵达刑府了。   “邢大人,恭喜恭喜!”   “尚书大人,同喜同喜!”   潘良贵、邢焕二人互相寒暄了一声后,潘良贵便拿出迎亲文书,上面清楚地写着迎亲的时辰,又附上礼单,待邢焕接过迎亲文书,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又认真的看着礼单。   接着,潘良贵命人将礼物全部抬进府中,而王管家则指挥众人,由大到小的顺序依次进入。并且,刑府的管家也接过礼单,然后每一件物品进入府内,他都需要大声宣读出来。   直到所有的物品全部搬进刑府中,邢焕也惊讶了,这份礼单上的礼物每一件都是上等之选,甚至有些是价值连城之物,非有钱就能取得的。但是,这本是按照皇家规定去执行的,还是有些惊讶。   纵然是皇子,也不至于如此多的礼物。惊讶归惊讶,邢焕还是很开心的。因为礼单名目越清楚,越是多,那么就代表着赵构的心意越深,对自家女儿越是看重,这样的女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接着,邢焕又吩咐管家发放赏钱,也可以说是喜钱。自家女儿嫁出去,那么他这个老丈人也不能吝啬,这是第一步,亦是最重要的。因为潘良贵等人还需要回到赵构府上,向他禀明一切。   如果没有赏钱,首先拂了赵构面子不说,更是让其他人以为他邢焕无心嫁女,或是那种势利之人。只因赵构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官职,以前都热情洋溢,现在却是冷眼相待,只怕外人会说三道四。   但是,邢焕他是真的很赞同这门婚事,就算赵构真的一无所有,只要邢秉懿不后悔,那他这个做爹的就会相助于这个女婿。并且,邢焕都已经准备好嫁妆了,只要等到成婚的那一天,便会一并送回去。   潘良贵等人将迎亲文书、礼单等物送入刑府后,便起身告辞,因为他们要回去禀报。此外,邢焕在他们临行前,也特意说了,到时候自然会亲自送女儿上花轿,等候赵构迎娶自己的女儿。   潘良贵、王管家二人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也就回去了。 第六百一十章 大婚之喜(一)   “再过十天,也就是五月十六日辰时迎娶你过门!”邢焕送别潘良贵等人,又将迎亲文书给了邢秉懿,让她自行看一下,看见上面清楚地写明迎亲时辰,这让邢秉懿又惊又喜又忧。   邢焕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双眼都湿润了,他心里很不舍得。但是,女儿已经大了,不能一直在自己身边,要是自己老了她该怎么办。纵然万般不舍,邢焕也不得不让邢秉懿出嫁。   赵构选择辰时亦是龙抬头的意思,寓意着吉祥之兆,这个日子亦是非常好的。不仅仅赵构欣然答允,就连邢焕也是无可挑剔。赵构送来的礼单,这份礼单就足以看见赵构的心意,他同意了。   “这些天里,你就安心的在府中好好地装扮一下,还有什么要置办的也与爹说,爹自会给你办妥当!”邢焕说了一声,然后等待邢秉懿的声音,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也就离开了。   接下来,这十天里他也要置办嫁妆的事情。赵构送来的纳征之礼,让他深深地震撼了,那么邢秉懿的嫁妆自然不会差。此次,邢秉懿是作为正妻出嫁,嫁妆自然要上得了台面。   “姐,再过十天你便要出嫁了!”邢秉玉哭丧着脸,委屈的嘟着嘴,强忍心中的不舍,喃喃道:“姐,你出嫁后还想玉儿吗?还可以陪着玉儿一起玩耍吗?还可以经常回来看看吗?”   “玉儿乖,姐有时间就会回来陪玉儿的,玉儿也可以上姐姐那里住!”邢秉懿摸了摸邢秉玉嫩嫩的脸蛋,她又何尝舍得与自己妹妹分开,只不过她确实是没办法,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若是再继续留在府上,怕是朝廷要征收税了,那个时候她没办法给予家中减轻负担,反而增加负担。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赵构这样的如意郎君,邢秉懿亦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与他。   “姐,玉儿不舍得你!”邢秉玉再也不忍不住内心的舍不得,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不停的抽噎着,又紧紧的抱着邢秉懿,像是她再也见不到姐姐似的,她知道姐姐出嫁以后,便是姐夫的家的人,与自己不再是了。   邢秉懿轻轻地擦着邢秉玉的泪水,她也情不自禁的流出泪水来,她心里也是不舍得与妹妹分开。只能一边安抚着,一边为她擦拭泪水。现在她的心不再是赵构身上,而是在自己家人身上,她知道再过十天便要嫁过去了,与家人相聚的日子仅限于十天。   邢秉懿与邢秉玉二人在房中不断地哭泣着,一人哭泣,一人爱抚。另外一边,邢焕的心里也是十分难受,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画,那画中的女子与邢秉懿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更佳。   “女儿长大了,你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邢焕直愣愣的看着画中人,脑海中浮现出往日的景象,他的心软了,泪水也悄悄地流下来,喃喃自语:“女儿找到了一位不错的相公,相信女儿日后会很幸福的,要是你知道的话,你也与我一起为女儿祝福,让她多福多寿!……”   话分两头,赵构府上也是热闹非凡,他在迎亲文书送出去后,便让其他人书写喜帖,然后将时辰全部写上去。   “少爷,喜帖已经全部写好了!”   赵构点点头,道:“等王管家回来报信后,这些喜帖便送往各处。无论他们是否愿意前来,只要喜帖送到,那么就没你们的事了。”   “是!”   赵构静静地等待着王管家、潘尚书的回音,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他们便赶回来了。并且,潘良贵、王管家带来的都是喜讯,赵构闻言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让其他人将喜帖全部送往出去,邀请众人参加他的婚礼。   送喜帖之人,第一个到的府上便是楚王府,赵有恭亲自接下喜帖,看了日期、时辰,满口答应下来了。接着,刑部尚书王云、李纲等人悉数接到喜帖,那些不在京城的官吏则没有送到。   即便是赵构送去消息,他们也无法从前线脱身前来,也就作罢了,待日后有机会再邀请也不迟。当赵构的喜帖发出去后,众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没有任何人拒绝。   赵构等到众人回禀消息后,便让老夫人等人一起准备。此外,‘四海人家’也贴出告示,说是五月十六日那天暂停营业一日,就连原因都说清楚了。因为他们全部都被赵构包下来,直接请回府上做菜。   一时惊起万重浪!   自从‘四海人家’有了皇上的墨宝以后,那更是门庭若市,生意更加火爆。即便是那些有心插足的人,也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按照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哪怕是当地官府也无权干涉,只能看着‘四海人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其实,也有人效仿过,却始终没有达到‘四海人家’的高度,甚至赔钱的更多,渐渐地‘四海人家’也成为仅此一家,从未被超越过。那个时候,也有人也邀请过‘四海人家’厨师说是回府做菜,只不过主人家并未答应,而是偶尔会答应一下,只不过那些都是富家一方的巨贾。   现在赵构居然邀请‘四海人家’的厨师,还请来了店小二等人帮忙。毕竟,赵构大婚是大事,马虎不得。任何时候都是体现赵构风采,要是出了一点纰漏,损及的便是赵构的面子了。   赵构安排好一切后,便是等待了十日后大婚。   十日后,赵构府上、邢焕府上皆是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喜’字。并且,这些字、对联等全部都是赵构亲自书写,还有一些是剪纸,这些都是老夫人、李诗诗二人的手艺。   李诗诗心结解开了,她也看开了许多,心里更加高兴了。老夫人更不用说,赵构大婚,她更是笑脸盈盈,甚少看见愁眉苦脸的。今天赵构要亲自前去迎娶新娘子,赵构穿得是传统的中式礼服,上身是红色的马甲衣服,下身穿的也都是上等丝绸制造而成,又带着一个小小的帽子,面带微笑地向刑府走去。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了,赵构有些急不可耐,他吩咐下去要抓紧抵达邢府,要不是王管家劝阻,只怕赵构把大婚当成自己的战场似的,指挥作战,来者无惧,只不过成婚与打仗还是有很大区别,不可同一而语。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大婚之喜(二)   “你慢点,行不行啊!”潘良贵紧紧地跟随在赵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说道:“我知道你心急,可也不急于一时啊!我可是文人,没你们那么能折腾,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真的受不了。”   赵构理直气壮地说道:“大婚,岂能怠慢,自然快马加鞭才是!”   “就算你是平民百姓,好歹也是皇子,怎么搞的跟没见过世面的百姓似的。”潘良贵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可知道迎亲最忌讳的就是快,队伍不成队伍,那成何体统,要是外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说三道四的。”   “虽然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不过这事也需要循循渐进才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构疑惑道:“难道不是越快越好?”   潘良贵无语了,他被赵构的疑问彻底打败了。若是其他人不懂礼数,还能理解,偏偏这人是叱咤风云的赵构。当初在汴京城搅动风云之人,没想到连成婚最基本的礼数都不知道,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潘良贵一路上与赵构说了成婚的风俗以及忌讳,听得赵构很是认真,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若是出尽洋相可不太好办,故而他只能认真听从潘良贵的建议。   潘良贵不愧是礼部尚书,言简意赅,简明要义的告诉于赵构这些道理。赵构也迅速的吸收下来,没有一点的遗漏。接着,赵构也懂得迎亲要整齐划一,步伐统一,不可距离太大,也不可距离太小。   说白点也就是要摆出威严出来,一路上吹吹打打,吸引众人前来观望,纷纷猜测这到底是谁家娶亲。   “这新郎好大的派头,迎亲队伍如此庞大,当真是少见!”   “真是羡慕新娘,这新郎官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若是羡慕的话,不妨你再嫁一次如何?”   “胡说八道!如果在年轻十岁的话,尚未成亲的话,或许我还真的不介意嫁给此人,哪怕是作妾都愿意!”   路人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哪怕是他们之中也有大婚的,也甚少看见如此大的阵势。只见赵构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新郎装显得各位喜庆,那样貌清秀更显得气质不凡,与众不同,看得下面那些女子春心荡漾,男子嫉妒。   经过三个时辰的赶路,他们终于抵达至刑府门前。此时,刑府上下也是张灯结彩,全部都是喜庆洋洋的场景,作为邢焕的长女,自然是他掌上明珠,故而邢焕办的也格外隆重。   邢秉懿早已准备好,赵构请的喜娘乃是老夫人,女方喜娘则是邢秉懿的奶娘作陪。邢秉懿的奶娘用五色棉纱线为她绞去脸上汗毛,脸上更显得白净,之前又是沐浴更衣,洗漱一番,全部都是奶娘亲自伺候。   待到中午时分,赵构的花轿等尚未来到,邢焕便招呼客人吃了酒,放了鞭炮。因为,这是嫁女之前必须要吃的酒,也称之为‘起嫁酒’。当喜娘听到花轿临门了,邢焕命人放鞭炮迎接,但是又将大门虚掩。   “若想取得我家小姐,那姑爷就得拿出诚意来!”婢女穿着红色衣裳,拦住大门,还有其它一些人挡住,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不给红包就是不开门。   赵构吩咐老夫人送上红包,用红纸包裹着,待婢女等人将红包拆开也吓了一跳,居然装着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票。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以为赵构弄错了,只是他淡淡的说道:“天长地久,不知可否开门?”   “当然开得!”   众人毫不犹豫的打开门,这样的红包当真是让她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们从未遇到这样出手阔绰之人,就算是真的迎亲也不过是百两最多了,没想到赵构居然出手就是万两银子,这让他们都怔住了,哪里还敢拦住赵构的花轿去路。   迎亲花轿直接进入府中,赵构却不能进入邢府半步。原本他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不过他是皇子,又是当事人,赵构的婚礼他说的算,其他人都无关紧要,哪怕是惹来非议,这也值得了。   因为他答应过邢秉懿,定会亲自上门前来迎娶她过门,还用八人大轿抬着她回来。   老夫人作为男方的喜娘,穿得喜庆许多,就连精神也好了很多。她手持贴子前去迎娶邢秉懿,又将贴子呈交给了邢焕,邢焕无可奈何的接下来了。但是,邢秉懿却一再而再而三的拒绝出嫁。   此时,邢秉懿早已成为泪人,化的装束也花了。她恋恋不舍的哭喊着不嫁,邢秉玉那是撕心裂肺的大哭着;邢焕也是老泪纵横,再也忍不住眼角里的泪水了,止不住的往下流。   “爹!”   “女儿!”   邢焕、邢秉懿来来回回的哭喊了三次,赵构就在府外等候着,他着实有些无语了。因为这便是‘哭嫁’,只不过赵构确实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就算是哭嫁,也不至于连续哭个五次,这让他等的有些着急了。   若非潘良贵、赵有恭二人拦住,怕是赵构真的直接硬闯进去,那便成为名副其实的抢亲了。   邢秉懿哭喊了五次,她心中着实不舍,以前她只是有点不舍。只不过看见自己妹妹哭得那么大声,又看见自己的父亲花白的鬓角,那眼角的泪水,她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说实话她这一刻倒是出现了不想嫁人的念头,只不过花轿已经上门了。   当她再次出来时,头上已经盖起了红盖头,还是老夫人亲自背着她进入花轿之中。再上轿之前,邢焕早已让人点上红蜡烛、手持镜子,在轿内照了照,也就是驱逐轿内的鬼怪等物。   邢秉懿盖着红盖头,却看得见外面的情况,她看见那顶轿子,心里百感交集。因为这是赵构承诺于自己的八人大轿,只见那八人都是穿着统一制式的缎子马褂,而且看那花轿必定是上等之物,这些都是当初赵构承诺的,现在承诺兑现了,她真的很开心。   由于邢秉懿没有兄弟,只能由喜娘继续代劳,直接将她背着上花轿。另外,她的身子不可有任何的动弹,什么姿势上去的,下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并且,在她的座下有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轿的后轿杠上搁系一条席子。   “起轿!”老夫人喜洋洋地高喊一声。   赵构走在前面,当轿子起来时,邢焕早已安排人点好炮仗,而且婢女直接将茶叶、米粒等物撒到轿子顶上。原本是要邢秉懿的兄弟送至半路再回来,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让邢秉玉前去。   因为半路回来时,还需要包点火熜灰回来,并从火种中点燃香或香烟,返家置于火缸,不可让它熄灭。原本迎亲的过程只需要半个时辰不到便可以结束了,就是因为这些规矩存在,使得这个过程变成了一个半小时,待他们回返之时已经是申时,要是回到赵府的话,估计要得等到酉时才行,这也是古代成婚的时辰。 第六百一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赵构率领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来到了赵府门前。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很多,周围都点上了灯笼。整个赵府上下都挂着红灯笼,上面都贴上‘喜’字,所有人都笑脸盈盈。   赵构即将抵达的消息,众人早已知道了,他们也都在府门外等候着花轿前来。与此同时,陈柳已经准备好炮仗,只要看见迎亲队伍便要点燃,他有些急不可耐了。   并且,准备奏曲的人也都准备好,皆是上等乐师,全部都是赵构花重金聘请而来。众人仰着头,向前眺望着,等待了许久,终于看见了迎亲队伍。陈柳毫不犹豫的点燃鞭炮,乐师奏响乐曲,皆是喜庆之乐。   赵构从马背上下来,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而花轿则停放在府门前。接着,一名盛装打扮的五六岁女童走上前来,她来迎新娘出轿门。并且,还需要用手轻轻地拉三下新娘的衣袖,这才能出轿。   邢秉懿穿着凤冠霞帔,又盖着红盖头,只能看见脚下的动作,脚下皆是一片红色的地毯,又在女童的牵引下,跨过了一只朱红色油漆的木制“马鞍子”,进入府中,又站在了右侧位置。   这个时候赵构走出来,直接站在了左侧。由于赵构身份特殊,他的父母长辈等都无法到场,故而由老夫人暂代位置,又坐在了高堂的位置。至于潘良贵,则是赞礼者,也就是证婚人。   潘良贵高声喊道:“行庙见礼,奏乐!”   随着音乐的响起,赵构、邢秉懿二人皆上前跪拜,然后潘良贵接着说道:“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赵构、邢秉懿只能听从他的口令行事,不得有半点不敬之意。接着,潘良贵让他们起身,又高声道:“一拜天地!”   赵构右手拿着彩球绸带带着邢秉懿慢慢的转身,然后对着屋外的天地鞠躬。   “二拜高堂!”   “起来!”老夫人见赵构、邢秉懿二人鞠躬,连连说道,她本是平民百姓,哪里受得起。只不过这事情她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赵构给予她的权力,亦是潘良贵的建议。   老夫人拿起红包给了赵构、邢秉懿二人,又喝了他们敬的茶。   “夫妻对拜!”   赵构、邢秉懿二人面对面的鞠躬,直到这一刻邢秉懿才是真正的赵构正妻。与此同时,潘良贵又喊道:“送入洞房!”   赵构、邢秉懿二人在众人簇拥中被送入房中,前面是二人端着龙凤蜡烛向前行,他们二人紧随其后。并且,他们的双脚不能踩着地面,必须有麻袋垫着才行,一步一个麻袋,然后轮流换。   当他们进入房中后,赵构坐在左侧,邢秉懿坐在右侧。接着,一名妇人前来用拿着秤杆,赵构拿起秤杆轻轻地叩了一下邢秉懿头部,然后挑去盖头。直到这个时候,这对新人才算是正式见面。   赵构看着盛装打扮的邢秉懿,更添几分姿色,这让他很是开心。此时,床上早已散漫了花生、枣子等物,而赵构与邢秉懿二人也喝了交杯酒。只不过他们并未立即洞房,只因还有事情尚未完成。   接着,邢秉懿去掉头上的饰物,然后跟随赵构一同出去迎接宾客,仅限于房中。由于赵构邀请前来的都是关系走得近的,而且都是官吏。至于赵构的兄弟姐妹,除了赵有恭一人,其他人都没来,只不过礼物倒是送到了。   其中,还有太子送来的贺礼。赵构并未拒绝,也都一并收了下来。大厅内还有乐师继续演奏乐曲,只不过这次他们演奏的是百鸟朝凤,或是龙凤呈祥。至于喝得酒,正是状元红。   赵有恭是赵构的兄长,李纲、宗泽等人都是年纪不小,又在朝堂上威名显赫,地位崇高的老臣,故而他们也有幸成为进入洞房中与新娘、新郎对饮的机会。赵构回敬他们的酒也都是斟满,却又不能滴落一点,一共三杯。   因为这三杯酒有其它的意思,即: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第三杯酒贺新郎,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   三杯过后,众人也都回到客厅中,赵构也随他们一同去了。只留下邢秉懿独自一人守在房中,静静的等待着赵构归来。此时此刻,赵构俨然与众人开怀畅饮,他的酒量乃是真正的海量。   知道赵构酒量的人都不敢上前,不知道的那些人可就倒霉了。原本以为他们可以看见赵构的窘态,却不想适得其反,直接让赵构将他们全部灌倒了。众人喝得酩酊大醉,有些没有醉的也都醉了。   原本还打算闹洞房的那些人也都在这样的氛围下直接忘记了初衷,这也是赵构最希望看见的。因为他不想自己的洞房之夜,被他人打扰。因此,他开怀畅饮,一个个将他们全部放倒再说。   虽说宋朝的酒水度数不高,不过如此喝法,就算是赵构海量,也经不起众人连续进攻,脚步也有些轻浮了。但是,赵构还是勉强着回到了房中。因为房中还有一位美娇娘正在等待自己,他可不想今夜大煞风景。   至于宾客,也全部都醉倒了,赵构也没有将他们送回府,就让他们自顾自的,也就不管他们了。现在他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洞房。当赵构回到房中时,再次掀开盖头,看着娇艳欲滴的邢秉懿,心痒难耐,饿虎扑羊似的,扑了上去,就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   原本他们还需要吃“床头果”,邢秉懿可是想要说的,愣是被赵构封住了嘴巴,最后也就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他了。但是,他们并未吹灭蜡烛,这也是因为蜡烛不能吹灭,只能等到蜡烛自然而然的熄灭了才能上床。   偏偏赵构在酒精的刺激下,哪里等得了那么多,先吃了邢秉懿再说。因此,赵构也无暇顾及,龙凤蜡烛是否完全熄灭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该如何吃了邢秉懿才是真的。   赵构在房中巫山云雨,房外却有人暗自叹息,她听见房中的动静。哪怕是不用亲眼看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在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另外一人的身影,她是真的很开心,却又看见前面那人哀伤的神色,也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宅男福利,你懂的!!!!:!! 第六百一十三章 少爷,虎鞭酒!   “丫头,别抱怨,也别心生怨恨!”老夫人走上前去,轻声安抚道:“少爷说过的话必然会做到,终有一天也会属于你的大喜之日。即便是后入门,也不会是妾,这样便足够了。”   “干娘!”李诗诗哀怨地说道,“我只是有些难过……”   “唉,难过也得忍着!”老夫人拍了拍李诗诗的肩膀,道:“今天是少爷大婚之喜,自然要高兴,相信少爷不会负了你,也不会让你名不正言不顺,定然会迎娶你。”   洞房花烛夜莫过于自己不是主角,只是旁观者,这样的心情着实让人难受。老夫人的话,李诗诗何尝不懂,奈何有些时候放在自己身上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只缘身在此山中。   老夫人疼惜的拍了拍李诗诗,她的心情老夫人能理解。只不过她身为长辈,有些话不能不这样说。若是换做是她,也不见得比李诗诗要好到哪里去。只能让李诗诗独自回房歇息,又做了一些安神的汤药让她喝下。   若是没有安神的汤药,怕是李诗诗整晚都睡不下。老夫人自己又继续在门外守着,她是过来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丢脸的。再说了,她要不是盯着,又怎么会知道晚上的情况。   当房中的二人巫山云雨时,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却被老夫人听得清楚。老夫人老态龙钟,气定神闲地一直蹲着守护;赵构与邢秉懿二人却在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真正的零距离接触,彼此身心相融。   邢秉懿等待许久的这天终于实现了,她成为赵构的妻子,又是赵构明媒正娶过门的正室,这让她很是开心。赵构轻轻地解开邢秉懿的衣裳,又抚摸一番,一会便看见邢秉懿整个人都软了,脸上染起朵朵白云。   赵构不曾想到邢秉懿如此容易动情,又见她动作生涩,也知道她是****的女子。因此,赵构很是怜惜的循循渐进,不敢有丝毫的粗鲁动作,担心邢秉懿承受不住。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邢秉懿乃是初次,却是非常主动。只因她在出嫁前,奶娘早已将这些房中之事细细的教导。虽说没什么经验,不过理论上还是多少记得一些,故而直接使用上来了。   顿时,赵构就像是饿虎扑食似的,毫不犹豫的一路高歌猛进,那声音此起彼伏,让人浮想联翩。   洞房花烛夜,对于任何一位男子来说都是新鲜之物,只因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闺房之乐。并且,这个时候也是体现出他是否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机会,哪怕是赵构也不能免俗。   当天晚上,邢秉懿最后的记忆里的便是赵构依然躺在自己身上,她自己躺在床上,她已经晕眩过去了,赵构依然在动作了。直到她没有意识,直接晕了,那种感觉才消失不见。   赵构看着晕死过去的邢秉懿,也是尴尬不已,他又看着床上一片狼藉的场景,可见刚才二人的战斗有多激烈。最后,赵构想了想还是算了,也就放过了邢秉懿,可他却没有睡下,而是准备出房。   现在距离天明也不过是一个时辰时间,赵构运动了一下后,不仅没有任何的疲惫,更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这让他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咕哝一声:“不愧是佛道两家的内功,当真是厉害不已!”   赵构自鸣得意的不知是自己的内力真的厉害,还是其它方面,唯有他自己知道了。   “少爷!”   当赵构打开门准备出去时,却被老夫人的身影挡住了,又看见她笑眯眯的眼神。纵然赵构脸皮再厚,此刻也是无话可说了,尴尬不已,他调整了一下,方才说道:“师母一直在此?”   “少爷果真是厉害,怕是少夫人有些吃不消了!”老夫人没有直面回答,倒是迂回的说了一句:“我已经做好了补血益气的药膳,待会便拿给少夫人饮用,少爷要不要也来一碗虎鞭酒?”   “不……不必了!”   赵构大囧,老夫人没有直说,可他也不傻,这话明摆着就是一直在门外听着,这让他的脸陡然涨红一片,就连说话都有些尴尬了,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声老夫人,让她好生照顾一下邢秉懿,说完便匆匆的走了。   由于赵构独自居住,他又是平民百姓,也不必向其他人那样清晨起来,媳妇要拜见公婆之类的。即便是皇子,除非是圣旨说,又或是太子妃才有这个资格,否则其他皇子不必进宫参拜。   正因如此,赵构也没有让老夫人打扰邢秉懿,只因刚才她确实是真的累了。大婚之喜,对于当事人来说是一件磨人的事情,尤其是古代的婚礼,规矩多,礼数繁杂,更是身心疲惫。   若非潘良贵、赵有恭、老夫人等人的帮忙,怕是赵构一人真的忙不过来,人力物力财力等都需要消耗,还有自己的精力。若是真的可以的话,怕是赵构根本就不愿意如此繁琐,简单直接便好,这也不过是形式罢了。   偏偏这个形式对于女子来说却是非常重要,明媒正娶,八人大轿等都是代表正室的身份,也就是发妻。若是小妾等,根本就没有花轿可做,也不过是过过场罢了,就连酒席也不见得有。   “少爷!”   赵构来到了前殿大厅之中,他看着众人又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就算他洞房回来了,他们还不见得苏醒迹象,可见昨日他们喝了多少状元红。并且,整个屋子大半都是酒坛子,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酒味。   王管家见赵构前来,他连忙上前,其他人也都过来了。赵构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诸位兄弟们,辛苦大家了。王管家,等天明后,你便账房支些银子给兄弟们用。”   王管家点头称是,赵构接着说道:“有没有送他们回去?”   “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宗帅等人都安全的护送回去了,只不过楚王殿下以及其他兄弟倒是没有回去,全部都留下了。无论我们如何用力,根本就拖不走,楚王更是出手阻止,最后也就让他倒在地上了。”   赵构看着躺在地上的赵有恭、高宠、陈柳等人,这些都是自己身边的人,就算是醉倒了也不为过,再说了这里是赵府,更是安全。众人之中唯有王管家清醒一点,怕也是难为他了。   “少爷,你的虎鞭汤我拿来了!”赵构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夫人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只见老夫人端着一碗酒前来,一遍又大声说道:“少爷,我知道你体力好,不过也需要补补才是,这碗虎鞭酒我可是温过得,现在喝正好,别浪费东西了!”   赵构呆如木鸡的看着老夫人,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手中的虎鞭酒,那热腾腾的热气,着实让他有些尴尬不已。原本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老夫人听见了,却不想她直接找来了,更是带来了,这让他苦不堪言。 第六百一十四章 宫中来人   “师母,这……”赵构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身子没那么虚弱,要是再喝的话,那就不是我能否受得了,而是其他人受罪了!”   老夫人愣了半晌,也觉得赵构说的很对,只因她在赵构出去后,便来到了卧室,看着房间一片狼藉,她没有丝毫的介意,更是帮他收拾了一下不说,还帮助邢秉懿清理了一下身子,看着邢秉懿娇小的身子被赵构肆意蹂躏,她也是说不出的心疼。   邢秉懿羞涩地看着老夫人,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被子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了。因为老夫人进去的时候,邢秉懿是晕过去了,还未醒来。当她醒来时,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而邢秉懿却是清洁溜溜,没有任何的遮羞布,故而有些害羞。   老夫人是过来人,她又叮嘱了邢秉懿几声,然后又端上了补血益气的汤水,让邢秉懿暖暖身子,也是舒缓一下身体的疲劳。但是,邢秉懿清醒过来才知道赵构不知去向,询问之下,也担心赵构的身子吃不消,便嘱咐老夫人让她端上虎鞭酒给赵构补补。   “少爷,这是少夫人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能辜负了!”   赵构苦笑连连,他说什么也不想喝这个虎鞭酒。纵然它是山珍海味,都不愿意喝。因此,王管家可就苦恼了,其他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赵构直接让老夫人将它丢给了王管家,说是让他喝下。   王管家原本在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抿嘴偷笑,却不想大难临头。赵构直接了当地甩下王管家、老夫人,借口转身离开了。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王管家,让他头皮发麻,最后也是借口离开了。   并且,王管家的理由很是正当,他说的是照顾其他醉倒的人,其中就包括了高宠在内的府中之人,还有楚王赵有恭。老夫人无奈之下,也只能目送着王管家离开。   老夫人又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自家小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虎鞭酒倒进自家儿子口中。高宠醉得迷迷糊糊,哪里识得是什么,只闻到酒香,那就张口猛喝,一滴不剩。   老夫人高兴地端着碗,喜滋滋地转身离去了,嘴里还念叨:“这个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王管家瞪大着眼睛,他的喉咙不断地咕哝着,又看着老夫人那劲道,他吓得一声冷汗,情不自禁的想起要是被灌下去的是自己,那下场肯定很惨。王管家又撇了一眼高宠,默默的为他祈祷:“兄弟,你自求多福了!”   高宠喝下之后尚未没有感觉,片刻后就浑身不自在,腹中有一股热气,不断地涌出来,他整个人迷糊糊的站起身来,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就将衣服都脱了去。虽说寒冬已经过去了许久,不过清晨天气还是有些凉意。   高宠被自己的母亲灌下虎鞭酒,最后的结果是人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精神萎靡不振,还有就是伤风感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受风寒,直到王管家悄悄地透露之后,这让高宠看见自己的母亲避而远之。   其实,赵构并未真的走远,他不过是找借口罢了,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直到高宠挡了这一劫。赵构既是开心,又有些哭笑不得,他未曾料到老夫人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即便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至于如此做。若是真的出什么事来,那可真的是糟了。实际上,老夫人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赵构的身子她也清楚,大多是滋补的药材罢了,并不会真的伤害身体。   王管家说是照看众人,也是甩手掌柜,任由他们,也懒得管。赵构大婚,他也是一宿没睡,又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其他人。   王管家收拾好一切,便准备休息,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这让王管家很是怨愤,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居然被人打扰了,他恼怒的开了门,却见眼前是一位大内总管之类的,说不好听的就是太监。   “赵构可在?”那人见王管家脸上的火气渐渐的熄灭,又是非常诧异的模样,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咱家是皇上身边的近侍,特意前来传旨,还请赵构前来接旨,小人也好回去复命。”   “传旨?”王管家一时之间还没有转醒过来,怔怔地说道:“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少爷名讳虽是如此,不过他早已不是官场之人,乃是一介平民罢了,皇上怎么会传旨?”   “再说了,我家少爷刚刚大婚,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有那么早起来的道理。若是大人不嫌弃,不如进府等会,我去喊少爷前来接旨,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那人沉思片刻,也就答应下来。   毕竟,赵构是新婚之夜,他是阉人,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奢望,无法实现的愿望。但是,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要是贸然打扰主人家的清梦,这让他有些做不出来。   若是他趾高气扬地前来宣旨,怕是王管家直接将他丢了出去,哪有闲工夫与他多言。王管家哪里想到,眼前这人的态度乃是因为皇上的圣旨,要是惹恼了赵构,或是府上一人,他的官职难保。   因为这是皇上的旨意,让他务必放低姿态,也就是说,他代表着皇上亲自前来了。虽说是在众人离去后,只有与赵构较为亲近的人留下来,这也无伤大雅,要是其他人知道了,又是一层惊天骇浪。   “少爷,宫中来人了!”   王管家让那人坐在偏殿等候一会,然后独自前去寻找好狗,又说与他听,赵构听完后也是点点头,只因他早已猜到了。   赵构放下手中的兵器,浑身是汗的走了出来,擦拭了一下汗水后,穿上平日穿得素服便去见了宫中的那人。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有这么一天,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打算,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在悄无人息的情况下派人前来了。   因为赵构心中有些怀疑,他的婚事是宋徽宗亲自下旨按照皇子规格去置办的。若是宋徽宗不来参加,那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也就是说还有后手,赵构都在等待着呢,正好这次一并见识一下。 第六百一十五章 燕王   “王公公一路辛苦了!”赵构热情的说道,“不如稍坐片刻,喝杯酒水再说如何?”   “王爷客气了!”王公公恭敬地回道,“咱家叨扰王爷新婚才是,岂敢再喝酒水!”   “公公如此说那是真的见外了!”赵构不由分数的拉着他直接坐了下来,又命人上来一壶酒,与他对饮起来。   王公公见赵构如此盛情,也不好再推辞了,便坐下来喝了几杯。昨日赵构大婚,这是喜酒,他是一个阉人。王公公走到哪里很少有人如此真诚相待,而赵构就像是朋友似的,让他很是受宠若惊。   “王公公是否言过有失?”赵构喝了几杯,微笑的说道:“我乃是一介平民百姓,如何担得起‘王爷’二字,我最多也不过是皇子身份,尚未封王,如何称之为‘王爷’。”   王公公恭敬地说道:“王爷有所不知,皇上已经下旨封您为王,待新婚之喜过去便要进宫面圣,咱家这次前来也是传旨,说的便是这件事。至于原因,小的也不知道。”   “王公公你不是说笑?”赵构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   王公公再次点头道:“王爷若不信,这里有圣旨可看,待王爷看过后便知道了!”   赵构接过王公公递来的圣旨,瞪大眼睛认真的看了看,上面清楚地写明他的确是封王了,而且还是‘燕王’。大宋之始尚未有人封过燕王,只因那个时候燕云十六州并未收复,在辽人手中。   “王公公,赵某还是有些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公公是皇上身边人,要是没有上次的事情,或许赵构直接进宫面圣了。现在赵构只能询问王公公,因为他是真的看不懂自己的父皇到底意欲何为。   王公公低声回道:“王爷,咱家真的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些日子我观察皇上有很多不同的地方,皇上总是习惯独自在书房之中,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就连我们这些人都要离去。”   “上次王爷与皇上闹翻,宫中有很多流言蜚语,就连咱家都吓了一跳。毕竟,皇上与王爷两人的关系我们可是看在眼里的,却不想发生那档子事,这真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赵构也晕了,他真的看不懂自己父皇这样做的原因。即便是王公公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赵构心知肚明,怕是自己的父皇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是询问另外一个知情人,也是一无所获,赵构也是无可奈何。   “王爷,请恕老奴多嘴!”王公公低声说道,“老奴观察父皇近日心事重重,怕是有很大的烦恼,却一直藏在心里。但是,楚王殿下进宫向皇上奏禀王爷大婚之喜,皇上很是开心,还独自一人去了王爷幼时居住的别院呆了许久才出来。”   “这些日子很不开心,只有想到王爷时才会露出笑脸。或许王爷对皇上还有很多误解,甚至意气用事,直接消失不见一个多月。其实,皇上很想念王爷,只不过皇上有他的苦衷,无法向其他人那样前去寻找,不过也打听了许多,这些事情皇上都是偷偷地去做的。”   “老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此多嘴一句,要是王爷真的念及父子之情,不妨进宫见见皇上吧!至于为何封为燕王的原因,只要王爷开口询问,皇上必定会言明。”   “多谢王公公!”赵构见王公公真挚的眼神,他知道王公公是真心实意的为了自己的父皇。   王公公的年纪比之父皇还要大,要不是前几任的大内总管都是奸佞之臣,他也不会出现。经过多次观察,又明察暗访,王公公的确是忠心耿耿之人,绝对不像是其他人那样,中饱私囊。   正因如此,赵构对王公公也很是尊重。原本传达圣旨需要焚香跪迎,王公公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也就意思一下宣旨。毕竟,皇家的颜面还是需要的,不能因为他与赵构关系较好便因私废公,那成何体统。   赵构赏了王公公一百两,王公公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下了。然后,他吃了一些酒便离开了。   “王管家,将他们几人全部弄醒,就算是泼凉水,或是丢进冰块里都得弄醒才行!”赵构厉声喝道,“待他们醒来后,立即前去潘尚书、王尚书府上,将他们请到府上,就说我有事相询,事关重大,不可有半点耽搁。”   王管家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前厅,二话不说,直接提了几桶冷冰冰的凉水。无论是高宠,或是楚王等,无一幸免的全部来了一次冷水澡。众人的酒意也被这股刺骨的凉水浇醒过来,他们都愤怒的看着王管家,正想动手却被王管家一句话堵住所有的动作。   “这是少爷的命令,另外少爷吩咐前去将刑部尚书王云、礼部尚书潘良贵请到府上,说是有事相商。若是耽搁片刻,后果你们自己承担。如果不想承担后果,那就给老子快点起来,前去请人。”   众人猛地跳了起来,顾不得脸上的冷水,就连身上的水都懒得管,直接了当的出了门,前往刑部尚书、礼部尚书的府上。至于赵有恭则来到赵构的地方,赵构抬起头看着湿漉漉的赵有恭,哑然失笑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醉倒罢了,焉能如此狼狈?”   赵有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道:“还不是你府上的管家,居然胆大包天用冷水泼我,要知道我可是楚王,又是枢密使大人,真不知道谁给他那个胆子。王管家说你有事,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紧急?”   “这里有一样东西,二哥你看看再说吧!”赵构将圣旨给了赵有恭,让他自己看。   赵有恭看见圣旨有些惊诧,待看到内容后,更是大吃一惊,道:“皇上封你为王?”   “你这不是废话吗?”赵构白了一眼赵有恭,很是鄙视他,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这话问出来不就是多余的,他沉声道:“父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连你这个枢密院都不知道,更何况其他人了,也不知道这个王爷是好还是坏。”   “封你为王,这不是好事吗?”赵有恭诧异道。   赵构回道:“你再看看是什么王!”   “燕王!”赵有恭再看了一遍,终于看清楚了,‘燕王’赫然在列。并且,圣旨上言明赵构的封地居然是燕云十六州,这比太子的地盘还要大,更何况是楚王赵有恭了。   原本各个皇子封王后便要离开京城,前往封地。但是,楚王赵有恭却是一个例外。其实,这也是防止京城太多的王爷,危及太子的地位。因此,皇子只要封王便要离开京城。   可是,赵构这份圣旨上却没有写明何时离京,只是交代了赵构大婚是按照祖制分封的。赵有恭越看越觉得这份圣旨很是怪异,任何封赏都有理由,不然的话难以服众。   若是赵构收复燕云十六州被加封为‘燕王’,那还说得过去,这是赵构自己打下来的城池,无人敢拿,也无人指挥得了燕云十六州的守将。现在赵构的麾下将领基本上全部都在燕云十六州,俨然成为赵构地盘。   燕云十六州是铁板一块,赵构便是这块铁板的核心存在。若是真的担心功高震主,只需要将赵构封为其他的王爷即可。现在皇上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仅仅加封赵构为燕王,更是将燕云十六州赐予赵构管辖,这让赵有恭有些看不懂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留倒不如走   刑部尚书王云、礼部尚书潘良贵二人都是朝中重臣,又是掌管六部之一,在朝中历任大小官吏,赵构喊他们前来也是看重他们的经验,这是政治工作,并非军务,故而李纲、宗泽等人都未喊来。   李施仁、李施恩二人去了王云府上,陈柳、高宠二人去了潘良贵府上。当他们急急忙忙地赶到时,王云、潘良贵二人皆是醉酒,尚未清醒过来。   赵构的命令就像是圣旨一样,让他们耽搁不得。于是,他们四人都采取了各自方法将他们请到赵构府上。当赵构看见他们二人时,皆是一愣,又连连大笑不止。   赵有恭等人看见王云、潘良贵二人模样,暗暗庆幸:“幸好是王管家来,要是他们动手,还能出去见人才怪!”   只见王云衣衫不整,嘴角塞住布条。原本还醉醺醺的他,这个时候早已清醒了,半点醉意都没有。与此同时,潘良贵也不遑多让,好不到哪里去。若非潘良贵贤名在外,怕是高宠等人也不会对他区别对待了。   “王尚书,你们二位这是咋整的?怎么如此模样,当真是难得一见。”   王云、潘良贵见赵构明知故问,还抿着嘴便猜到他是有意为之,也就是说在嘲笑自己等人。二人撇过脸去,不再搭理赵构,又气呼呼地瞪了一下高宠、李施恩等人一眼,要不是他们请人的手段太过与众不同,也不至于出洋相。   李施恩、高宠等人解释,他们抵达府上时,两位大人不省人事,他们也懒得喊,直接拖着他们就离开了,直奔赵府而来。   王云、潘良贵二人在路上被颠簸的醒来了,只不过王云倒是没见过他们二人,再说了见过了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主观的认为是被绑架了,还是公然绑架朝廷命官。   于是,王云大声喊叫起来,李施恩两兄弟见他喊得太烦了,直接用布塞住了他的嘴,这让王云更加害怕了,胆战心惊之下,正思索着自己明明在床上睡的好好的,醒来就这样了,当真是想不通。   若非他看见来的是赵府,怕是早已跳了下来。潘良贵稍微好点,他被高宠带来时,已经清醒过来,也就淡然处之,只可惜高宠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飞奔过去,就算是清醒了,也就有点受不了。   “大清早扰人清梦,非君子所为!”潘良贵低声喝斥道,“你找我们来,到底有何事?”   王云接话道:“是啊,到底什么事如此紧急?”   他们二人怒气难消,要不是看在赵构的面子上,怕是早已爆发了。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是一部之尚书,哪有如此对待自己等人的。   赵构也没多说话了,直奔主题,将圣旨给了他们看。当他们二人看见是圣旨,所有的愤怒都收起来,立即恭敬的接过,然后认真的看了看。当他们看完后,脸色大变,又是难以置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相信是真的。   “二位大人有何见解?”赵构开门见山地问道。   潘良贵、王云二人皆是沉默以对,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尤其还是皇上下旨,这让他们有些看不懂了。   “二位大人可知有这份圣旨?”赵构见他们不知如何说起,便主动的询问道。   潘良贵摇摇头回道:“不知!”   王云重复潘良贵的动作,又接着说道:“皇上传旨,理应知会枢密院才是,楚王应该知道。”   赵有恭苦笑一声:“你们忘了,昨日我也在这里,哪里知道有这么一道圣旨。”   王云有些尴尬,他刚刚说的话都忘了赵有恭还在。但是,这个事情没人放在心上,眼下唯一需要弄清楚的便是这道圣旨的意义。   潘良贵沉思片刻,道:“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何解?”众人也是疑惑地看着他,就等他的答案。   潘良贵接着说道:“现在皇上已经传旨,也就是说,王爷名正言顺。若是猜的没错,皇上是另有打算,要不然也不会将燕云十六州这个烫手山芋给了王爷。”   “烫手山芋?”赵构问道,“燕云十六州有很多人眼红吗?”   潘良贵点点头,道:“这些日子,朝堂之上,争执最多的便是燕云十六州的归属,就连太子,以及其他皇子都加入其中,还有一些外戚。”   “现在燕云十六州赐予了燕王,想必也是为了平息此事。若是燕王获得,无人敢说半句,不仅仅平息了纷争,更是一种借口,给予王爷再次进入朝堂之上的理由。”   “燕云十六州乃是王爷打下来的,就算是封赏给王爷,也是理所应当。当初,皇上便有意将此地封给王爷,只不过尚未大婚,难以再封赏,唯有大婚,便可以了。”   “难道不是加冠之礼,再行册封?”   “不是!”赵有恭出声了,要不是潘良贵提及此事,他还真的忘了燕云十六州的事情,沉声道:“凡是嫡子皆可在出生时便可以册封为王,只不过大宋有另外一个规定,未成婚不可封王。”   “至于加冠再封王,那是承袭王位的规定,或是立下汗马功劳,战功卓著,又或是朝中元老才有资格,只不过朝中元老赐王爵的尚少,大多是死后追封,成婚封王那是对皇子的规定。”   潘良贵接着说道:“现在有了这道圣旨,王爷册封之时便是王爷入主朝堂之日。根据规定,要是册封为王,又有封地的王爷,必须要离开京城,前往封地,这才是最需要注意的。”   “为何?”   “因为前往封地,意味着与京城远离,不能有任何的耽搁,除非是皇上另外传旨才行,还有一点便是离开京城,也就是失去了争夺皇储的权力。”   赵构点点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离开来得干脆。”   与其继续留在京城,倒不如走的潇洒,这是赵构真实的想法。现在他也想离开京城,要知道燕云十六州是大宋最稳固,也是最后的屏障,要是有任何的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赵构也从探子那里得知金国近期便会发生大事。赵构当初留下一颗种子,也差不多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若是那件事真的发生了,更需要注意才行。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大事。与其留在京城勾心斗角,倒不如走得干脆,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去更好。 第六百一十七章 告知真相   赵构被这道圣旨弄糊涂了,他真的看不懂自己的父亲如何想的。如果圣旨是真的,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走上争夺皇储,另外一条就是离开京城,前往燕京。   既然留下来麻烦不断,倒不如走的清静。目前来说,赵构还真的没有想过争夺皇位,时机不对,也没有那个想法。大宋江山是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只要那人善待黎民百姓,是明君即可。   但是,皇上真的愿意放他离去吗?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赵构不知道,就连其他人都不清楚。只有等到赵构再次入朝之后,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只要赵构被授封燕王那一刻起,下一步是离开京城,还是留下来,都是一道圣旨决定的。   最后,众人都各自散去了,赵有恭也离开了赵府,回到自己的楚王府。当他踏入门的那一刻,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接着,他进入府内后,直接进入书房中,打开书架后,又开启一道门。   “父王!”   当赵有恭进入密室之中,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父亲。此时此刻,他看见赵似时,发现赵似有些不一样,只因赵似的脸色有些泛黄,双眼之中还有许多血丝,一看便知睡眠不足。   赵似点点头回应了赵有恭的问候,赵有恭直言不讳的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父王,这些日子您去了哪里?”   “我出去了一趟,有要事要办!”赵似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赵有恭,淡淡的说道:“你想问的是为何皇上会突然加封小九王爷身份,又为何在之前在众多朝臣面前罢黜他的爵位,罢免他的一切官职与职务?”   赵有恭没有否定,瞪大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父亲的回答。自从上次事情发生后,赵似许久未曾露面,这让赵有恭有些怀疑。无论赵有恭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唯一的可能便是不在大宋境内。   “也罢,我一并告诉你吧!”赵似叹息一声,“你应该追查我的行踪,却不知我的去向,实际上我一直都在皇宫之中,一直未曾露面罢了。因为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愿意就不做,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现在小九已经大婚了,时机已经成熟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要严格保密,不允许对任何人提起,也不许泄露半分。因为这件事牵扯甚大,绝非一人之力能解决的。”   赵有恭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他甚少看见父亲如此严肃,可见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赵有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给赵有恭,赵有恭听完后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愣了半晌后,赵有恭质问道:“当真要如此做吗?”   “别无他法!”赵似言简意赅的回道。   “难怪会是这样……难怪了!……”赵有恭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只不过他的心里还真的有些否定这样做法,那种眼神赵似也看得出来,只不过他太了解赵有恭了,只要答应了就绝对不会插手,因为这是皇上的旨意,更是为了大宋江山的未来。   赵有恭方才明白为何赵构会突然被加封为王,又为何剥夺一切,只因这件事幕后操作者是当今天子,更是赵构的父皇,自己的父亲也参与其中,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也就是说他也必须加入其中,决不能有半点私情。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赵有恭苦涩的点点头,他知道了,却后悔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却又不得不接受。   “这样做对九弟不公平,对百姓也是不公平,皇上为何要如此做?若是真的发生意外,又该如何却解决?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怎么用这样的方法,这样做不就是将……”   赵有恭欲言又止,赵似感叹一声,“虽说短期内会有这样的情况,从长远角度来说,这样做也是合乎情理,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现在我把那件东西交给你,你要好好的保管,决不可有任何的泄露。”   “若是你没有很好的完成,那就辜负了我与皇上的期望,大宋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我怕我承担不起!”赵有恭哭丧着脸,无奈的说道:“若是其他人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件事牵扯太大了,牵扯到的人太多了,真的这样做了,大宋江山还能稳固吗?”   “若是命中注定,那也无可奈何!”赵似何尝不愿意实行那样的计划,只可惜他却隐忍不发,只能予以安抚。   赵有恭初窥秘密,他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难以保持冷静。若是真的按照皇上设想的道路去走,只要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大宋江山他真的放心了。现在的皇上就像是赌徒一样,放手一搏,不顾一切了。   赵有恭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东西,然后赵似稍微说了几声,便起身离开了。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独独留下赵有恭。赵有恭看着手中也不过一两斤重的东西,要是真的公之于世,怕是天下大乱了。   此时,赵有恭感觉手中的东西就像是一块烫手山芋,放在谁的手中都不清楚。现在他已经猜到了赵构的结果,可他却不能泄露半分,要是泄露了,那就真的危险了。   “我该怎么做?……”   赵有恭死死地拽着手中的东西,他真的感觉这份东西没有比有要好太多了。没有它就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操心太多了,没有它有些事情也能水到渠成。只不过有了它却需要承担更大的责任,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桥到船头自然直!   赵有恭思索片刻,也只能答应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东西收好。因为这个东西关乎大宋江山社稷,关乎天下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安全。但是,赵有恭却无能为力反驳,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如同赵似一样。   赵似将所有的真相全部告知于赵有恭,这让他的心沉甸甸的,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曾经都是赵似独自一人,如今却有赵有恭。有些时候真相不见的是你喜欢的事情,也不见得是按照你想的那样去走,最后失望,甚至有些畏惧。   此时此刻,赵似的心就是这样的感觉,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他,也就是将整个大宋的江山社稷都寄托于赵有恭。赵有恭真心觉得这个真相不知道也罢,知道了反而影响自己的心情,更影响他的的判断力。 第六百一十八章 驱逐离京   “这是你必经的道路!”赵似悄悄地看了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赵有恭,叹息一声:“如果你真的为了大宋,就必须承担起这些。若是连这些都承担不了,那么后面的事情你更难以承受。”   赵似对赵有恭说的计划,只不过是一部分,并不是全部。即便是这些就已经让赵有恭心理负担重了很多,要是真的和盘说出怕是赵有恭会说漏嘴。因此,赵似看见赵有恭如此状态,并没有全部说出来。   现在说的也不过是部分,还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真正最重要的是一部分始终只有皇上与他两人知晓。接着,赵似真的离去了,他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以备来日不时之需。   赵构被赐封为王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京城大小官员都知道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他人如何想,赵构也不管不顾,这些日子他都在府上足不出户,只不过到了回门的时间。   这一日他带着邢秉懿,又带上厚厚的礼物,直接上了刑府,拜会自己的老丈人邢焕。女儿、女婿回门,邢焕热情款待,一切都按照礼数去走。接着,邢秉懿与邢秉玉二人离开了,只有他们二人。   “王爷!”   赵构微微一愣,道:“岳父大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虽说这个消息是喜事,不过在我看来却是不好的消息!”邢焕没有否认,反而是忧心忡忡地说道,“皇上传旨加封为燕王,这个爵位乃是大宋之始便没有的。另外一方面,也是一种驱逐。”   “任何一位王爷,只要被赐封后,都会离开京城,前往封地。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皇上这是驱逐王爷离京,保证太子的地位不被动摇。至于真实的目的,我没有看不出来,我感觉其中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赵构微微一笑道:“岳父大人为何如此说?”   “以王爷昔日的恩宠,不论怎么说都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但是,现在圣旨却在这个时期下来,太子早已加冠,已经成年。并且,王爷的势力太过于庞大了,远离京城不会危及太子的地位,更是延续皇位传承,避免手足相残。”   赵构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与其担心受怕,不如坦然接受。”   邢焕上下打量起赵构,见他泰然自若,俨然不放在心上,也就是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无所谓了。他赞赏地点点头,该说的不该说的,邢焕都说了。既然赵构佁然不动,那么也不好说太多,有些事情赵构必定也看到了,想必看得比较远,所以接下来的对话中,未曾提及政事。   赵构与邢秉懿二人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去,当邢秉懿离去时,邢秉玉再一次大哭起来,她真的不舍得姐姐。赵构安慰她,要是真的想姐姐了,就来自己的府上小住一段时间。   邢秉玉点头答应,恨不得立即跟随姐姐一起离开。只不过看见身旁的父亲,她还是忍住了这样的想法,泪流满面的目送着邢秉懿离去。邢秉懿也是痛苦的哭了出来,赵构又不断地安慰着。   赵构决定明日进宫,参加早朝。并且,皇上已经知晓了,这些消息都是赵有恭透露给他的。赵有恭自从知道了一些秘密后,他也不再经常跑到赵构府上作客。因为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脱口而出。   “王管家,明日上朝后,你便吩咐下去,让所有的人都准备行装!”   王管家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匪夷所思的看着赵构,问道:“少爷,这是为何?”   他们才搬进新府不到一月,居然又要收拾行装准备离去,这让王管家真心接受不了。   赵构淡淡的说道:“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京城了!”   “少爷已经是王爷,还有谁能让少爷离开京城?”王管家再次问道。   赵构回道:“天机不可泄露也!至于原因,待我回来便知道了。其它的事情就别管太多了,按照我说的事情去做吧!‘四海人家’照常运行,第三层楼直接封闭起来,即日起不对外开放,其它楼层照常营业。”   王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听命行事。   “看样子是真的要走了!……”赵构笑了,他没有任何的不舍得,反而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离开京城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次日,百官上朝,赵构也前来了,待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现在赵构已经加封为王,众人也只能称呼为‘燕王殿下’,赵构面带微笑地点头示意。   当赵构再次出现在朝堂上之时,他站的位置与以往的不同,乃是皇子、诸王的地方。自从上次在朝堂上闹翻以后,赵构与宋徽宗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说过话。   赵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宋徽宗也感受到了赵构的目光,看了过去。当赵构打量宋徽宗时,他觉得自己看不透父亲了,也不知父亲是如何想的;宋徽宗则是感觉赵构再次成长了,他没有任何表情,直接端坐在龙椅上。   百官朝拜后,宋徽宗便开口道:“燕王!”   “微臣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构立即出列回道。   宋徽宗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已经大婚,朕之心愿已了。现如今,你已经被封王了,朕命你即日启程前往燕京,燕云十六州大军尽归于你的管辖,镇守大宋北方,护我大宋河山。燕云十六州乃是你率领大军拿下的,现在交给你治理,想必你没有问题吧!”   “臣遵旨!”赵构躬身回道,“皇上没什么,微臣告退了!”   宋徽宗回道:“嗯,你下去吧!”   宋徽宗的反应,众人再次愣住了。若是以前这样的态度对待其他皇子,众人还能理解。现在赵构已经是燕王了,大多数人都以为赵构再次翻身了,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圣旨已经下了,赵构也没有反对,欣然接受。当他从众人眼前消失,众人方才如梦初醒。宋徽宗的旨意已经说得明白了,赵构即刻启程离开京城,好听点是去分封的地方,难听点就是驱逐出京城,让他彻底离开京城,意味着赵构彻底失去了夺嫡资格,成为宋徽宗不再宠爱的皇子。   若是提及赵构,朝中大臣无人不知。回想当初,赵构乃是皇上最倚重,最宠爱的皇子,转眼间不到半年时间,从天堂掉入地狱,成为皇上最不受宠爱的皇子,亦是最早离开京城的王爷。   众人无不唏嘘,感慨万千! 第六百一十九章 混乱局面   “少爷!”   王管家吩咐下去,收拾行李,众人齐齐疑惑地看着王管家,却不知为何如此做。直到他说是赵构叮嘱的,众人才默默的收拾行装。当王管家收拾好行装后,却看见赵构已经回府了,他还在等待是否真的确定了。   赵构点点头,笑道:“王管家,东西是否安顿好了?”   “已经安排好了!”王管家回道,“少爷,我们真的要搬走吗?”   “不错!”赵构笑道,“既然已经安排妥当,那我们今天便离开,前往幽州。”   “幽州?”   王管家一愣,随后有些释然了,他知道赵构是被封为‘燕王’,幽州也正是燕京之地。至于宅邸,怕是昔日辽军将领居住的幽都府衙。只是没想到今日便要离开,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虽说皇上与他闹翻了,失宠了。但是,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事有猫腻。现在赵构亲口道出,即刻启程前往燕京,众人无不惊讶万分。因为这是一种讯号,来自于赵构彻底失宠的讯号。   只要离开京城,那么一切都结束了。自此以后,京城中发生的什么事与赵构无关,他不过是燕王。若是燕云十六州发生事情,他必须处理。因为他是燕云十六州最高指挥官,亦是镇守一方的王爷。   宋徽宗将燕云十六州赐予赵构,地域之大,前所未有,人口较少,却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理位置。若是赵构不愿意听从朝廷号令,以他的声望与能力,完全有能力在燕云十六州称霸一方。   因此,赵构退下去后,朝中掀起一层惊天巨浪,众人都为此事争论,唯有楚王赵有恭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未曾参与朝堂之争。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却不能对任何人提及。   随着赵构的离去,朝堂之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原本支持赵构的那些人,也开始转变方向,其中就以赵有恭为首,他第一个斥责赵构的罪行。刑部尚书、礼部尚书等人都被赵有恭的行为震惊了,这也导致赵有恭与他们越走越远,到最后形同陌路,甚至于被赵有恭打压。   朝堂之上形成了以楚王赵有恭的一股势力,还有太子赵桓的一股势力。至于赵构的那股势力,失去了主心骨以后,已经不成气候了。刑部尚书王云更是被不停地打压,礼部尚书潘良贵也受到牵连,宗泽、李纲等人也相继被打压,渐渐地失去了朝中的位置,就连话语权都没了。   如今的形势让那些人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宋徽宗自始至终都是袖手旁观,没有插手的意思。太子赵桓更是得到重用,俨然就要继承大统的趋势。楚王赵有恭依然与赵桓没有交集。   若是以前楚王代表着赵构,现在他已经不是了,自从赵构的离去,他与赵构以前的势力成为死对头,互相抨击、打压。朝中的局势非常混乱,太子赵桓也死灰复燃,出乎意料之外。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一种讯号,也就是太子赵桓深受皇上的器重,燕王赵构却彻底失宠。如今的太子赵桓更是威风八面,犹如凯旋而归的将领一样,春风得意。   汴京的局势对于赵构来说已经是过往云烟了,他已经对此毫不在乎。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   宋徽宗传旨让赵构离开京城,前往封地,惹得朝堂议论纷纷,却被他一语震慑,让众人都闭嘴不说。虽说赵构被驱逐离开京城,可他手中却掌握着燕云十六州的将领,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太子赵桓愣了半晌后,又阴狠的的冷笑起来,暗暗的想道:“暂时让你逃过一劫,你已经失去了与我争夺皇储的资格。若是我继承皇位,那么你的末日也就到了,那些跟随你的将领,到时候我在好好的收拾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阴冷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赵构离去的背影,可他的目光却被赵有恭、皇上二人看见了。赵有恭死死地拽着拳头,隐忍不发;宋徽宗淡淡的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收回目光。   太子赵桓身子一颤,急忙将眼中的阴狠目光收敛下去,迅速地低下头,就这么站着。   原本朝堂之上的局势明朗,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让整个时局混乱起来。原本已赵构为首主持朝堂大事,权倾朝野,朝中百官无不服从。若有任何违背之人,不论官多高,身份多么尊贵,一律按罪论处。   由于赵构的存在,镇压朝中一些有心之人哪怕中饱私囊都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因不知何时赵构会出现在自己府上,到时候百口莫辩,落得身败名裂。现在赵构离去了,朝堂之上的局势再次混乱起来。   纵然有楚王赵有恭坐镇,只不过他性子较冷,无法统领全局。此外,在赵构被驱逐时,他并未说过任何话,一直保持沉默,这样的他与以往不同,也就让那些依附于赵构的人心寒了,心生间隙。   随着赵构的离去,朝堂再次混乱起来,这些都不关赵构的事情。现如今,他已经带上行装与其他人欣然的出城去了,直奔幽州方向。当早朝结束时,王云、潘良贵等人前来时,早已人去楼空,不留半点痕迹。   “启禀皇上,燕王已经带着全家全部离开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宋徽宗面不改色,淡淡的回了一句,又看了看赵有恭,道:“朕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不快,不过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现在你承受了,他日必定有回报之时。”   赵有恭苦涩的笑了笑,道:“若是早知如此,我宁愿不知道!”   赵构被派往封地,也就是一种驱逐,她缺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地看着事态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他还要补上一刀,这种事情当真是让他有些喘不过去来,却又不得已为之。   “朕知道你受委屈了!”   宋徽宗也不恼,也不怒,他知道赵有恭心中的苦涩,也知道他后面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只不过有些时候无可奈何罢了。正因如此,宋徽宗才喊住赵有恭,便是宽慰他。   若是论感情,宋徽宗也毫不逊色,奈何他是一国之君,为了大宋江山不得不如此做。赵有恭也知道,正是知道才左右为难,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他才不会如此顾及,为了日后的大宋也只能如此了。 第六百二十章 占山为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若是昔日的赵构或许不会如此想,历经人生的大起大落,赵构已经失去了那种想法。朝中局势如何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严守燕云十六州的防线,这才是当务之急。   自从知道自己是燕王,并非历史中的康王时,赵构便决定离开京城,前往前线驻扎,彻底的投入大宋北方边疆,镇守北方。因此,赵构将自己暗中部署的势力全部调入燕云十六州,也就是大宋北方。   即便是大宋朝堂上的局势混乱,依旧影响不了燕云十六州的安定。只要守好燕云十六州,这是大宋的最后的防线,也是第一道防线,大宋就不会被金兵的铁骑踏破,也不至于国破山河。   事实上,赵构的想法并没有错,要是皇上一直支持,那他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偏偏以后发生的事情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内,最后的结局哪怕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去做,有些事情必须要承担。   “少爷,我们已经到达了瀛州地界!”   赵构点点头,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现在看见瀛州城,当真是百感交集。当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城门前,种师道早已等候多时。他连忙上前去,将赵构等人迎接进城。   “殿下,没想到我们会用这样的方式见面!”种师道苦笑一声,他没想到赵构居然成为燕王,更加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自己还是成为赵构的麾下将领之一,只不过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赵构笑道:“这样见面,我觉得挺好的!”   赵构跟随种师道等人直接进了府,种师道身在边关,赵构大婚之时,他只是让人送了礼,并未亲自参加。现在赵构来到了燕云十六州,那么他就尽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款待赵构。   赵构也没有矫情,欣然答应下来,他也想了解一下瀛洲的情况,就在席间询问了一下,然后种师道悉数相告。接着,种师道望着赵构,感慨万千,他心里真的为赵构不值。   如果说大宋之中谁的功劳最大,当属于赵构。只是功劳最大的人,却没有受宠,反而失宠,最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赵构居然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像是早已料到一样。   当天晚上,赵构便留在瀛州歇息,又与种师道秉烛夜谈。   “王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种师道心有不甘地说道。   “顺其自然罢了!”赵构笑道,“现在的朝廷有些不一样,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正好我是燕王,燕云十六州之地在我的管辖内,这样岂不是正合我意,我的志愿便是为大宋崛起尽一份力,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继续留在京城,对我来说不见得是好事,那个时候就算我不愿意,也不得不正面面对皇位之争,那就是手足相残了。我的志向并不是为了这个,只要这里不乱,一切都好办。”   “若是燕云十六州都出现问题,那么大宋江山将会岌岌可危。所以,我就来了,只有这里是铁板一块,就算是金人有入侵大宋的想法,也不得不考虑才行。那个时候朝堂之上如何,也就不必担心了。”   种师道皱着眉头,疑惑道:“殿下难道想自立为王?”   “没有这个想法!”赵构愣了一下,连忙回道。   种师道说道:“若是殿下不想自立为王,怕是这样的想法会有很大的弊端。”   “哦,说来听听!”赵构有些好奇了,他也想听听种师道这个沙场老将,又在朝堂上做官的将领,可以说他的目光看的比较远,正好也来听听不同的建议。   “政治不稳,战事又如何稳定呢?”种师道沉声道,“若是京城中局势混乱了,或是太子继承皇位,以他与王爷的关系,怕是日后会困难重重。现在并无战事,要是大宋政治上出现问题,受罪的还是百姓。”   “若想百战百胜,不仅仅需要将帅军事能力,还需要后续的支援,也就是后方稳定,想必这个道理您也知道。但是,这个后方稳定也包含了政治稳定,要是政治不稳定的话,又如何取得胜利!”   赵构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若想改变这样的局面只有一个方法!”种师道接着说道。   “什么方法?”   “占山为王!”种师道语出惊人,赵构吓了一跳,“此意非彼意!若真的想要做到殿下所想的那样,最好的方法便是将燕云十六州的权力牢牢地控制在手上,让这里成为王爷的地盘,就算是皇上也无法管辖,也就是培植势力。”   “现在燕云十六州的守将皆是王爷的部下,皇上加封王爷,应该也有这层意思,唯有如此才能保证燕云十六州的繁荣安定,才能保证大宋江山不被外敌入侵,守住这道防线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是当今皇上,或是太子殿下,要想真正的掌控燕云十六州都没有可能。皇上天高皇帝远,不可能亲临此地;要是太子的话,来到此地,怕是也没有人服他,无法将燕云十六州彻底收复囊中。”   “所以以我的看法,我倒是觉得皇上是想要让你彻底收复燕云十六州,成为铁板一块,成为你的地盘。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怕是难以说得通。目前的形势来说,太子登基为帝是必然趋势,要是他登基为帝,必定会刁难王爷,这样一来也会顾及一些。”   赵构紧锁眉头,道:“这么说的话,父皇他是在保护我?”   种师道点点头,“皇上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要是说他不是保护你,为何将你遣送至燕云十六州,这里的将领都是以王爷马首是瞻。若是真的想要驱逐,大可以将你送至其他地方,也可以封为其它王爷,又为何是‘燕王’。”   赵构再次沉默了,他之前一直以为皇上是真的不相信自己了,故而他才会与皇上作对,顺势而为。但是,种师道的话却让他有些触动了,他一直不懂父皇如此做的原因,此刻也是被深深的震惊了。   接着,赵构又回想起赵有恭的态度,这是最大的疑点。虽说他们二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赵有恭与自己的关系非比寻常,可他在自己被封为燕王以后就甚少联系,唯一能解释的只有皇上下得旨意,而赵有恭的性子赵构清楚,要是没有缘由,必定会不予理会,可是这次赵有恭没有这样做,也就说明这件事真的有猫腻。 第六百二十一章 半路遇险(加更1)   赵构与种师道聊了很多,种师道经历上次大战以后,完全依附于赵构的麾下,听从赵构指挥。现在赵构又是燕王,更是名正言顺的效忠,听从赵构的命令,这也是种师道期盼已久的事情。   如今,燕云十六州已经有了赵构坐镇,就真的如同铁桶一般牢固无比。另外,赵构到来,让众人都为之一振,所有人都打了鸡血似的。现在燕云十六州完全是赵构的封地,他有足够的权力管理此地了。   赵构在种师道此地逗留了一晚后,又再次启程,马不停蹄的向幽州前进。种师道、种师中等人目送着赵构等人离去,种师中看见兄长露出久违的笑容后,他有些疑惑了。   种师道暗暗地窃喜,喃喃自语道:“大宋有救了!”   “大哥,你说什么,什么有救了?”种师中诧异地看着兄长,当真是觉得有些奇怪。   种师道低笑一声:“燕王坐镇燕云十六州,大宋无恙了,我也放心了!”   “这是为何?”   “因为燕云十六州只有燕王能镇得住场面,其他人都不行,哪怕是皇上都没有办法!”种师道微微一笑,道:“现在众人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到了,大宋当然有救了!”   种师中越听越糊涂了,他都不明白种师道说这话的意思,唯有种师道自己清楚,其他人都看不懂他为何发笑。那种笑容就像是看见了希望似的,这让众rénmiàn面相觑。   但是,燕云十六州的守将不仅仅是种师道露出这样笑容,发出这样的感慨,就连其他守将亦是如此想法,甚至赵构经过莫州、涿州等地的守将也是这样的说法,更是与种师道说的如出一辙,只不过话有些不一样。   此时,赵构疑惑了,其他人也疑惑了,他不清楚为何所有的将领都是同样的想法,想让他占山为王,也就是自立为王,牢牢地占据着燕云十六州的控制地位,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将燕云十六州视为自己的势力范畴。   赵构一行人不慌不忙地向幽州进发,用了整整二十多天才过了涿州,下一站便是终点站了。但是,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朝廷之上的势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赵有恭与王云等人决裂,也就是说他与赵构的势力分道扬镳;太子赵桓再次成为人们眼中的希望,一些大臣转而投向他的麾下。   这大半个月宋徽宗对此事也不管不顾,任由太子的势力不断地发展壮大,这样的默认行为,让赵桓更是有了极大的勇气。王云等人失去了赵构后,官运也开始走下坡路,就连潘良贵也受到牵连。   楚王赵有恭却是扶摇直上,俨然成为下一个赵构的代名词。此外,太子赵桓的势力也在不断地壮大,他们二人犹如猛虎一样,却相安无事。楚王一改昔日的作风,不再与赵桓争锋相对,有些事情也不再插手,仿佛知道了大宋未来皇帝是太子,也就慢慢的靠近。   这样的讯号发出来,更是掀起了惊天巨浪,众人都明白了太子登基势在必得,这是皇上默认的。并且,宫中有传言传出来,说是皇上有意让太子监国,那也就是说太子的权力越来越大了,朝着未来皇上的方向发展的。   于是,朝中趋炎附势之人开始临阵倒戈,投向太子麾下,主动示好,赵桓也是来者不拒,纷纷接纳,他手中的权力也是越来越大了。这些赵构都不清楚,只因无人与他禀明,而他依旧在路上。   “前方还有二百里便是幽州地界了!”   “王管家,你让其他兄弟都过来!”赵构若有所思的思考着这些日子听到的话,还有那些守将的言语,这让他不得不重新思索着自己这次前来的对与错,还有后面的计划。   王管家二话没说,他便下去将所有人都喊来了。   “现在我们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待我们抵达幽州之地时,你们休整数日后,待精神好些,便前往各个州郡,将所有的守将全部喊来,就说传我的命令,这次不必暗中行事,大可光明正大。”   赵构作出他来到幽州前的第一次部署,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直接影响后面的事态发展,不得不慎重对待。现在他走马上任成为燕王,掌管自己的封地,那么这些守将、官吏都得听从他的命令。   并且,他是第一次抵达,就算是召集众人前来,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便是朝廷知道了,也没有任何问题,放在那里都说得过去。另外,赵构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将领说出的相同的话,让他不得不好好考虑才行。   众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赵构又安排了前往各处的人员,众人一一记下。然后,他们稍微休整一下便继续赶路。   “少爷,前面的道路被石头堵住了,怕是要想前行还得等上几日才行。”王管家在前方探路,却发现前往幽州的必经之路上居然会有乱石堆,要是想要绕路前行,怕是他们还好点,只不过府上还有三个女眷,这需要好好地考虑了,为今之计只能将这些石头全部撬开,然后再继续前进。   高宠疑惑道:“这些石头怎么会堆起来?按照道理不应该会有,这条道路可是必经之路,又是官道,怎么会有石头呢?”   赵构扫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显得非常安静,心里一紧,叮嘱众人一声:“此地怕是有些危险,你们要当心点。”   众人多说都是历经战役,又或是打探消息的,对于观察四周的情况很是细心,这也让众人留心观察了。此条道路乃是官道,自从赵构率领大军攻下燕云十六州后,这条路就一直畅通无阻,却不知为何今日又拦路石,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这么做的原因便是有人不想他们前往幽州。   于是,众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的关注市州的动静,还有几人开始清理道路上的石头。经过众人的合力,清理的七七八八了,却不想四周有些动静,赵构耐住心神,仔细的辨别,发现这些声音都是急促的脚步声,看人数还不少。   “敌袭,注意!”   赵构面无表情的说道,又吩咐陈柳、宫沧、黄石、沈良、赵震五人保护好老夫人、邢秉懿、李诗诗三人,他们五人分别站在五个角落上,又迅速的取出wǔqì,警惕的看着四周。   王管家、高宠、李施恩等人也纷纷拿出wǔqì,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赵构也是皱着眉头,他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想要刺杀自己,因为听步伐来人的武功不弱,而且人数不少,这让他有些疑惑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寒月刃   当一群手持武器,穿着黑衣的蒙面人出现在赵构面前时,他的眉头紧锁,却不知道这些人来路,这让他非常不解。赵构掷地有声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取你性命之人!”   “取我性命?哈哈!……”赵构仰天大笑起来,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们,冷笑一声:“想取我性命的人太多了,就凭你们还没有那个能力!若是现在退去,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如若不然全部都得死!”   “死,又有何惧?”   赵构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们,从他们的话语中,便可以猜到这些人是一群亡命之徒。若是拦路劫匪,不可能全部衣着如此整齐统一,那手中的武器乃是杀伤力较大的大刀,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江湖之人。   并且,他们不惧怕死亡,唯有亡命之徒,生活在刀口上的他们才不会不惧怕,只要出得起钱哪怕是行刺朝廷命官都愿意。赵构不禁有些疑惑了,他得罪过得人不在少数,却想不起有谁会请刺客刺杀自己。   若是他是平民百姓,那也没什么,他是皇子,又是王爷的身份。若是真的遭遇不测,只怕皇上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彻查此事,相关官员将会全部受到株连,决不会有任何姑息。   赵构瞥了一眼众人,王管家、高宠等人欣然点头,这是一种格杀勿论的指令。自从经历残酷的战争后,赵构就很少亲自动手,更别说杀戮了。现在这个时候,赵构却又不得不拿起屠刀,将来者全部杀了。   赵构一行人加上老夫人、邢秉懿等女子一共有十六人,除了老夫人等女子外,其他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女眷全部被围在中央,赵构却没有打算亲自动手,其他人则分别站立八个方位,犹如八卦阵一样,每个人镇守一方。   现在他们被一群杀手团团围住,要是分开的话,就会被他们围攻,唯有合在一起才能相互照应。老夫人、邢秉懿、李诗诗三人被众人保护在正中央,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焉能露出身子来,只能将她们保护在中间,不至于被刺客手趁虚而入。   不用赵构下达指令,刺客已经攻来了,王管家、高宠等人也手握武器与众人大战起来。此时的战斗不亚于沙场上,甚至超越了沙场,乃是生死决斗,瞬间决定生死。   高宠手持虎头湛金枪犹如杀神似的,横冲直撞,无人能与他一对一的攻击,他走得是刚猛路线;王管家走的也是刚猛路线,别看他身躯弱小,却隐藏着难以想象的爆发力。   赵琦、何环二人走得是阴柔路线,他们的武功更注重快准狠;杨禅、李施恩、李施仁三人则是刚柔并济,尤其是李施仁、李施恩两兄弟相互之间的配合,让刺客难以下手。   高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又有王管家的策应,还有赵琦、何环二人的快速进攻,使得刺客第一次攻击化为乌有,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与此同时,刺客也不是一般人,他们发现了要是一对一或是二对一都不行,唯有采取人海战术。   此次刺杀赵构一行人足足有两百人,这样庞大的刺客团体,就连赵构有些惊讶了。若是几十人,那还算说得过去,没想到一下子出动了两百人,这让赵构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一个团体行动,算是倾巢而出了。   经过刚才的试探,刺客死了十人,受伤二十人,而赵构这一方却是毫发无损。接着,像是刺客的首领之人打出手势,他们余下的一百九十余人,分成八个团队,平均二十几人,然而他们连续攻击。   高宠天生神力,他是不需要担心;王管家以及其他人却不行了,因为他们的武功可以,只不过力量不行。因为没有高宠那股庞大的力量,再次一番厮杀下来,刺客已经死了一百人,而高宠等人也各有伤势,哪怕是高宠也受了轻伤,王管家等人也都受伤了,他们的伤势比高宠要严重得多。   赵构一直没有动手,他都在观察着这些人的动向。若想快速解决此次战斗,最好的方法便是擒贼先擒王,只不过那首领十分狡猾,不断地撤退,或是在其他刺客身边躲藏。   若是贸然攻击,很有可能被围攻,这让赵构皱着眉头,死死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赵琦、何环二人最先撑不住,他们使用的武功与那些刺客的相差无几,故而受到的攻势最厉害,最后他们又采取拖字诀,缠住高宠其他人时,又重点攻击他们二人,使得他们二人承受最多的伤害,身子也渐渐的吃不消了。   宫沧等人见状,赶紧加入战团,要不是他们几人也参与其中,只怕赵琦、何环二人早已被杀。   “兄弟们,继续杀,他们已经抵挡不住了!”那首领见此机会,哪里敢错过,猛地大声喊出来。   “好机会!”赵构听闻首领的声音,身子立即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在那首领的面前,杀气腾腾地冷笑道:“若不是你的这声,我还无法判断你在何处,现在你是插翅难逃了。”   “糟了!”   那首领暗暗地观察四周,又看着赵构的动作,他知道自己要想突破很难,唯有撤退,看见赵构的身法后,首领也打消了撤退的想法,只因他根本就逃不了,速度没有赵构快,最后还是自己倒霉,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赵构的威名,他早已耳闻。当初,他以为是传言,不足为虑,最后亲眼目睹过后才发现自己小觑了赵构的武功,仅凭赵构的一闪而逝,他便判断出自己与赵构的差距,根本就不是对手。   “既然逃不了,那就来吧!”   首领整个神经都绷直了,他拿出自己的武器,乃是一柄月牙形状的弯刀。即便是离得有些距离,赵构仍然感受到刀上的寒气,一看便知是一柄好刀,那银白色的光芒十分耀眼,忍不住赞叹一声:“刀是把好刀,可惜人不行!”   首领更加气愤了,他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又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更加用力的抓住弯刀,冷冷地说道:“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的刀更胜一筹!”   赵构不说中原武功都清楚,倒也差不了多少。可是首领使用的刀法,居然不是中原任何一套武功,倒像是专门用于刺杀时的,没有丝毫以前的武功影子,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每一次攻势都快准狠,务必一击必中。   “果然是有些厉害!”那首领连续攻击都被赵构避开了,他终于肯定赵构有自傲的资本,当真是名副其实。现在弯刀已经露出来了,再无化解的机会了,唯有硬着头皮,卯足劲继续攻击。   赵构恍然大悟,他没有攻击,只是观察着首领的动作,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想要看清楚此人的动作,以及招式的运用。终于机会来了,赵构看着那人攻来,连忙避开,可是他手中的攻势没有来得及收回来,却被赵构一掌打中,直接让他将手中的弯刀打落下来,赵构捡起地上的弯刀,轻轻地触碰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再次看去就连地上的石头都被寒气侵蚀,这让他很是诧异:“这到底是什么刀,居然有这样摄人的寒气?”   “将我的刀还我!”首领大吼一声,不要命的冲了过去。   赵构反身一击,直接将他打倒在地,又看见他的手上居然带着皮质手套,这让他明白这把刀的寒气太过厉害,怕是一般情况下都难以用手拿住。首领吐血后,双手撑住身子,想要夺回宝刀,却看见赵构居然用手去碰触,讥讽地看着他,暗暗的想道:“真是不要命了,这把刀的寒气根本不是常人能镇得住,想用手触碰,真是嫌命长了,这样也好!”   赵构偏偏不信邪,他赤手空拳的握住刀柄,一股寒气涌入他的体内,他连忙用内力抵御,在他的内力镇压下,终于将这股寒气逼出体外。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刀就像是被收服了似的,很有灵性的没有任何寒气。   “果真是一把好刀!”赵构手持宝刀,随意的挥舞几下,居然发现这把刀非常锋利,就连石头都可以劈开,别说削铁如泥了,这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他居然拿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首领呆若木鸡的看着赵构,他没有想到这把刀的寒气居然伤不了赵构,反而像是刀被他收服似的。回想当初自己得到这柄刀时,差点一命呜呼了,正因为他有这柄刀才屡次完成任务,只要被这柄刀刺中,不论是谁都会血液冻结,可以说是一把大杀器。   由于这把刀上的寒气,在割伤以后寒气就会流入那人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会被寒气所侵蚀,血液就会被冻住,最后也就一命呜呼了。凭借这柄宝刀,他才能无往而不利,屡屡得手。   赵构不理会他的惊讶,他仔细打量起这柄宝刀,见它造型与众不同,上面都是花纹,也不是大宋锻造出来的,看质地应该是有些年代了。并且,赵构发现这柄刀上面居然有小篆字体,要不是摸了摸还无法感受出来,仅凭肉眼是真的分辨不出,喃喃道:“寒月!” 第六百二十三章 魔刀?神刀?   刀名‘寒月’,犹如月牙一样的外形,摄人的寒气,随意挥洒便可以感受到清冷刺骨的寒气。赵构用内力驱逐刀上的寒气,再次挥舞起来,宛如死神镰刀一般。   无论是攻击的刺客,还是防御的王管家、高宠等人,他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当赵构挥舞起来时,那锋利的刀芒更甚,一刀挥去,便是一人倒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摄人的寒气就连其他人都感受到,甚至还感受到一股煞气,萦绕在众人心头上,难以挥散。   赵构随意一击,便造成了一人死亡,那人到死都不明白这把刀为何如此锋利,就连首领也都怔住了。只因这把刀在赵构手中当真是一把杀器,比之自己要远胜太多了。   赵构的攻击下,刺客手中的刀剑犹如泥土一样,毫不费力地一刀两断。即便是巧妙地避开了赵构的攻势,可是刀芒却将他们的衣服划破。此时此刻,众人都震惊了。   “果然是好刀!”   赵构大赞道,他不停地抚摸手中的宝刀,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寒月刀也像是有灵性一样,发出一声铮铮声,像是回应着赵构的抚摸,又像是撒娇一样,这让所有人都傻了。   “这……这不可能!……”首领瞠目结舌地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手中的寒月刀,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哪怕他打从心里不信任,也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赵构手拿寒月,猛地出现在首领面前,再次抬手时,刀刃距离他的喉咙只有咫尺之间。当刺客首领被擒拿住,其他刺客也都站立不动,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所有人都放下武器,我便既往不咎,放你们一条生路!”赵构脸色骤冷,厉声道:“若是你们在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将你们全部送进地狱!”   众人犹豫半晌,思量再三后决定放下手中的武器,王管家等人也都舒了一口气,不过他们没有任何懈怠,仍然时刻的防备着众人突袭,不敢向前,也不敢挪动半步,仍然坚守岗位,只不过他们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首领见众人放下武器,他便知道大势已去了,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道:“终日打雁今日却是栽了!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有半点求饶不是好汉!”   “英雄好汉会做这样的事?”赵构鄙夷的说道,“看你不惧生死的份上,要想我饶你一命也可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便可以放你一马!”   “你想问到底是谁要杀你?”首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赵构想问的是什么。   赵构点点头,质问道:“你说的不错,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居然请你们前来刺杀我,还一次性出动了两百余人,也算是倾巢而出了。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愿意过问,不过你已经破坏规矩,要知道我的身份可是燕王,你可知道真的有什么万一,后果是什么吗?”   首领沉默了,他知道后果是什么,刺杀朝廷命官乃是大罪,更别说还是当今王爷,这可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死罪。即便是江湖中人,也不敢与朝廷军队抗衡,最后的结果便是江湖上的势力将会被彻底清扫,只不过那人出的价钱着实可观。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于是,首领将所有的刺客全部召集回来,因为他调查发现赵构的武功很高,又是将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集齐所有的力量。刺杀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就算是朝廷追查也查不到,自有方法消除所有痕迹。   “那人出了多少钱?”   “五百万两!”首领直接回道。   “看样子我还真的很值钱啊!”赵构调侃一声,又冷冷的笑道:“只不过就算是有这五百万两,你也没有办法享用。因为你并不知道我的武功到底多高,更不知道我身边的人都是高手,真是愚蠢至极!”   首领被赵构说的低下头,他确实没有弄清楚赵构身边的人居然也有高手。因为他得到消息说,赵构举家搬迁前往幽州,唯有在此地才有机可乘。原本他便一路跟随,只不过发现经过的城池都会有将领在,不方便下手。   经过探查发现只有这里是最好的下手地点,人烟罕至不说,而且只有一条道路,后路已经被他断了,想要将赵构在这里围攻而死。虽说他猜到赵构的武功很高,却不知道他府中的下人居然也有这么高的武功,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   “那么到底是谁雇佣你们来杀我?”   “这个是机密,我不能说!”   “既然你不能说,那留你何用!”   “且……且慢!”首领见赵构二话不说,准备杀了自己,他害怕了。   刺客有刺客的原则,就算是接下任务,也不会透露买主是谁。但是,这个时候原则与性命来说,还是选择后者,原则在重要也没有性命值钱。只要留住性命才行,其它的都是胡扯。   首领将买主的信息说出来了,他说的是那人不像是正常人,倒像是太监。因为说话阴阳怪气,而且刻意的伪装一下,就连那胡子都看得出来是贴上去的,身上还有一种怪味。   “太监?”赵构眉头紧锁,思忖道:“莫不是宫中人?只不过宫里的人与我有什么怨恨呢?”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人到底是谁,要是宫中的人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傻。因为皇宫的人出来都有登记的,真的查的话很容易。赵构相信那人既然敢如此做,绝对不会明目张胆,必定会更加隐秘一点。   “你可还记得他有什么特征?”   首领沉思片刻,努力地回想,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就像是回到当日一样,猛地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人的耳后有一颗痣!”   “若是你再见到他,你还能认出来吗?”   “当然可以!”首领自然能认出来,他接过的单子也不少,不过都是江湖中人,几乎没有朝廷的官员。不曾想到为了五百万两,想要干一票大的,居然功败垂成不说,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人出手阔绰,出价五百万两,给了定金二百万两,所以对那人记忆深刻。因为他没有遇到过如此豪爽之人,根本不讲价钱的,出手就是二百万两,这让他很是动心。   只不过这次任务失败了,定金也不会退了,摆在他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从此消失,拿着这笔钱躲起来。因为那人出手阔绰,必定是不怕他会赖账,背后自然有势力了,只能选择躲藏起来了。   “现在你任务失败了,那么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吧!”赵构淡淡的说道,首领连忙点头,他确实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这个刺客组织不能在江湖出现了,自此以后便消失不见了。   赵构再次问道:“这把刀到底是何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首领知道赵构不杀他了,他也没有想过拿回这把刀。江湖规矩,能者得之。既然赵构从他手中得到了,那便是赵构的。并且,赵构已经放过他一命,也不敢有任何要求了。   “这把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原来这把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因为这把刀不是他的东西,乃是执行一项任务时,杀了那人后正好看见他背在身上的匣子,最后一并带走了,打开后才知道是这柄刀。   “王爷放心,小的虽说是做这行的,不过行有行规,也不会乱杀人!”首领见赵构脸色阴沉,连忙解释道:“我杀的那人不是中原人士,乃是东瀛人,应该是过往的客商。”   “东瀛人?”赵构一愣,他知道大宋与东瀛有来往,只不过从未听说过东瀛会有这样一柄刀。因为制作技术还是大宋的厉害,不可能锻造出这样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   “那个时候我在执行任务,正好那人与他在一起,也就一并杀了!”首领回忆一下,那东瀛人的确是没有什么武功,不过另外一人武功不弱,差点点阴沟里翻船,要不是最后拼着生死的代价,也不至于成功。   赵构听闻后,脸色才好转一些。刺客有刺客的规矩,要是贸然出手杀人越货,那便是坏了规矩,赵构也不会轻饶此人。但是,从他的话语中,赵构还是能判断出他说的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便走吧!”赵构收回寒月刀,放任他们一行人离去,他也没有打算将刀还给那人,首领见好就收,也就灰溜溜的离开了。只不过赵构还是嘱咐他一声,要想拿到那笔钱就得帮他做一件事。   首领只拿了二百万两,还差三百万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自然想要了。于是,赵构便告诉他如何做,然后首领想了想还是决定做了。接着,他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众人见刺客都走了,他们才放心下来,全身瘫软。此次大战,众人都伤痕累累,就连高宠也受了伤。这些刺客不像是战场上一样,直接搏杀,玩得都是阴招,要是对拼,高宠等人也不至于受伤了。   赵构见众人都伤痕累累,正在危难之际,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再次提起武器,严阵以待,他们都担心这次又出现新的敌人。直到马蹄声愈来愈近时,赵构等人才看见来人是谁,正是岳飞、汤怀、张显等人。   “王爷!”   岳飞率领轻骑飞奔而来,只因他接到消息说是有人准备行刺赵构等一行人,便带领一些人尽快赶来,看见王管家等人身上的伤势,又看见地上的尸首,他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众人连忙寻找赵构,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下来,又翻身下马直接来到赵构面前,俯身跪地,自责道:“末将来迟了,还请责罚!”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赵构见岳飞等人前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连忙扶起众人。   王管家等人见是自己人,再次倒在地上,他们是真的疲惫不堪。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都受了很大的折磨,另外他们也了重伤,站起来已经很勉强了。于是,岳飞便命人原地休息,不敢继续前进。   因为他们的身体都吃不消了,要是再继续前进,反而对他们有害无利。高宠、王管家等人都受了皮外伤,真正致命的伤没有,看似严重,也只需要调养生息便可以恢复如初。   赵构抚摸着手中的宝刀,他真的很好奇这把刀的来历,正好看见岳飞前来了,便拉着岳飞比试一下。当他们二人正在酣畅淋漓的打斗时,其他人也都出了营帐,赵构凭借手中的刀居然与岳飞手中的湛卢宝剑抗衡。   “师弟手中的是什么宝刀?居然能与湛卢宝剑匹敌?”岳飞吃惊不已,就连赵构自己也不敢相信,湛卢宝剑乃是岳飞因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也可以说是他人相赠。   并且,湛卢宝剑可是历史上的十大名剑之一。现在赵构居然用手的寒月刀与之匹敌,毫不逊色,甚至隐隐比之还有厉害似的,这让他们二人都惊讶了。赵构也是想要试试寒月刀的厉害,就拉着岳飞比试,不让他用枪,使用的便是湛卢宝剑也是这个原因,岳飞也知道。   “王爷,你这是什么刀?”   现在已经是知道了寒月刀的厉害,赵构也就罢手了,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寒月刀,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刀,只知道它的名字是‘寒月’。”   “寒月刀!寒月刀!……”岳飞低头沉思,猛地大惊道:“莫不是寒月刃?”   “师兄知道?”赵构费解的问道。   岳飞面色凝重的说道:“若是传闻中的那柄寒月刃,我劝你别用的好,最好不是!”   “若是那柄寒月,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岳飞沉声道,“寒月刃乃是一柄魔刀,使用者都会受到刀身寒气侵蚀,渐渐的迷失心智,甚至有些人更是因此死于非命。传闻中寒月刃也是神兵利器了,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只不过它自身带有寒气,也可以称之煞气,江湖中人将此刀又称之为‘魔刀’,要真的是传闻中的那寒月刃,师弟最好还是别用。”   “魔刀?神刀?”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寒月刀,喃喃自语道:“神与魔的化身吗?既然神与魔,那与我更加适合了,只因你与我一样,岂不是很般配吗!”   寒月刀像是有灵性一样,在微弱的光芒下散发出寒芒,就连其他人都看得见那刀锋更加锋利,还有那冰冷的寒意,让众人为之一振,目瞪口呆。但是,赵构却感觉到这把刀的暖意,仿佛与他天生一对似的,反而更加坚定赵构的决心。 第六百二十四章 来历不凡   “师弟,这可不是儿戏!”   岳飞郑重其事地劝说赵构放下手中寒月刃,只因这把刀真的不吉利,那刀上的煞气就连他都有些受不了。虽说岳飞常年征战沙场,身上难免有些煞气,可与这把刀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原本只是有些怀疑,直到寒月刃散发出的摄人寒芒,岳飞就断定这把刀便是传说中的寒月刃了。因此,岳飞坚决让赵构放下手中的刀,以免被刀上的煞气入侵。   赵构付之一笑道:“神也好,魔也好,总归是一把刀罢了!若它是魔刀,那也是使用者心术不正,以致于走上歧途;若它是神兵利器,那是使用者正大光明,坦坦荡荡。”   “刀只不过是一件兵器,并无邪恶之分,有的只是人心的邪恶。师兄,你且放心,这把刀上的寒气,还有那股煞气对我无效,甚至我感觉到这把刀更加适合我,犹如天生一体似的,并无大碍。”   岳飞焦急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如果赵构一意孤行,非要继续使用,他又能如何。只不过他真的有些担心,想说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其他人也纷纷涌上前来。   “师兄,你刚刚说寒月刀是魔刀,又是神兵利器,这个说法是怎么回事?”赵构心意已决了,他绝对不会放弃手中的寒月刃,因为这是他的刀,亦是他最重要的东西,绝不会轻易的放下。   岳飞叹息一声:“师弟,你应该知道我手中的湛卢宝剑是十大名剑之一,乃是春秋时期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铸名剑之一,亦是其铸造的五大盖世名剑之一。当初,那人赠送于我时,曾说兵器都有灵性,这把湛卢剑也是前唐大将薛仁贵所用之物。”   “现在转赠予我,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并且,师傅也曾经对我们说过:凡剑之利者,水断蛟龙,陆剸犀象。有龙泉、太阿、白虹、紫电、莫邪、干将、鱼肠、巨阙诸名,俱有出处。”   “至于我手中这把湛卢剑那自然不必说了,想必师弟都知道。至于龙泉剑则一直归于皇家,也就是历任皇上,也有例外,其他名剑也各有去处。与此同时,与之匹敌的有十大名刀,而寒月刃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一位铸刀名师铸造的。”   岳飞怔怔地看着赵构手中的寒月刀,接着说道:“虽说寒月刃位于十大名刀之一,只是这把刀古今少有人能够镇住它,唯一能镇住它的只有秦始皇一人,自从始皇帝死后,这把刀就不知所踪了。”   赵构诧异道:“为何只有始皇帝一人压制,其他人都不行?”   “因为寒月刃铸造的过程比之湛卢剑还要离奇,这也不过是传说罢了,真正见过寒月刃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岳飞继续说道,“寒月刃所用的材质并非铁、铜矿等物,而是天外陨石铸造。”   “那是一种非常坚固的材质,比之铁、铜等还要坚固,要是真的全力拼杀,怕是我手中这把剑也不是寒月刃的对手。只是它露面的次数太少了,渐渐地很多人都忘记了还有这把诡异的宝刀。”   接下来,岳飞将寒月刃的来历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听得众人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因为寒月刃铸造的过程太过于神话了,不仅仅是刀身材质是天外陨石,就连刀柄等都是,可以说这把刀上没有任何的杂质,全部都是来自于天外陨石铸造而成的,浑然天成。   当初,那位铸刀师傅并非真的铸刀,只不过是平民百姓,只因看见了天生异象,正好有一块陨石跌落下来,他就在旁边差点被这股力量震死。虽说没有真的死,也被震晕了。   当他醒来时,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寒气的方向一直走越是震惊。因为方圆十丈之内树木皆被砍碎,如同受之以凌迟。而最中间的散发奇寒的已不是一块陨石,而是近乎成型的宝刀,浑然天成。   看见如此奇物,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顶着奇寒将宝刀拔出来,只见通体光滑晶莹,在皓月之下更显魅力四射。并且,外形就像是新月一样,又寒气逼人,就将此刀命名为‘寒月’。   既然拥有了此物,他便涌出想要铸刀的想法,凭借这天然的材料足以铸造出举世皆惊的名刀。于是,他四处拜师学艺,学习铸刀之法,凭借他的智慧与领悟力,很快便掌握了。   当他投入铸刀时,整整不吃不喝十天,当他再次出来时已经是满头银发,皮肤干瘪,犹如被吸干了似的。当刀成时,天生异象,寒光四射,这样的景象惊动了赵王,最后赵王想要收入囊中,派人前去购买。   但是,铸刀师觉得这把刀绝非凡物,便不愿意,哪里知道那人为了得到赵王的欢心,居然动手抢刀,最后他拿着这把刀与刺客、侍卫厮杀,双拳难敌四手,他根本就不是对手,最后含着极大的怨恨用刀自刎了。   因此,这把刀上带有极大的恨意,开光之血乃是铸造师本人,又是在极其无奈之下自刎,这样的怨恨使得这把刀上带有很大的煞气。即便是赵王得到了这把刀,也无法使用,只能用鼎镇压煞气。   直到秦始皇一统天下,这把刀才落入秦始皇手中,只不过秦始皇却不受此刀的影响,后来秦国灭亡后,这把刀便不知所踪了。众人听到此处,全都怔怔不语,仿佛就像是神话故事一样,着实震惊不已。   赵构仔细端详着,只见寒月刃不是通体经营,倒像是有什么遮挡似的,这让他有些失望,喃喃道:“原本这不是本来的面目!”   “寒月刃被始皇帝得到后,又命铸造师重新铸造了一番,再原本的刀身上加了一些东西,用以掩盖住它的寒气。”岳飞沉思片刻,唉声叹息一声:“即便如此,还是难以彻底压制刀身的寒气,还有那股煞气!”   “若非那些人的逼迫,只怕这把寒月刃震惊天下,不弱于任何一件神兵利器。但是,寒月刃鲜少露面,依旧占据着十大名剑之一,可见它的厉害之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真的要慎重待之才是。”   “师兄,放心吧!”赵构抚摸着寒月刃,自信满满的说道:“或许它真的有灵性也说不定,那股寒气与煞气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不必担心了。”   赵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镇住这把刀上的煞气与寒意,就算是他有内力也不至于如此厉害。因此,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只能顺其自然了,再说了他正愁没有适合的兵器,这把寒月刃正合适。 第六百二十五章 关心则乱   “师兄,麻烦你回去后对外宣布就说我遇刺重伤昏迷不醒!”赵构不再与岳飞针对寒月刃的事情纠缠,直接吩咐他另外一件事。   岳飞疑惑不解的看着赵构,道:“莫不是你受伤了?”   “没有!”   “那是为何?”岳飞大吃一惊,明明没有受伤,却说自己遇刺重伤昏迷不醒,这让他很是奇怪,也不知赵构是如何打算的。   “因为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情!”赵构微微一笑,岳飞无奈之下,也只能听命行事。   于是,赵构等一行人进入幽州地界后,所有的人都神色慌张,急匆匆的向幽都府走,尤其是岳飞等人更是策马奔腾,又四处寻找大夫前来诊断。新上任的燕王在途中遇刺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幽州城乃至其它的州都纷纷严查行人,人心慌乱不已。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中的百官以及皇上等人全部都听闻到这个消息。   “什么,燕王遇刺?”宋徽宗震怒了,厉声道:“传朕旨意,命刑部、户部、枢密院等联合彻查此事。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牵扯人员一律降级,罚俸禄半年。”   “遵旨!”太监立即下去传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构儿怎么会遇刺重伤呢?”宋徽宗百思不得其解,以赵构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得手,就算是刺客武功再高都没有办法,这次却阴沟里翻船,弄得整个燕云十六州人尽皆知,也就传进宋徽宗的耳朵里了。   “九弟遇刺重伤?这不可能!”当赵有恭听闻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他的想法与宋徽宗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便是他亲自体验过赵构的厉害,就算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可安然退走,就算是遇到刺客也不至于如此重伤垂死,他根本就不相信。   东宫太子府内,太子赵桓在书房之中,下人前来禀报,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激动,就像是往常一样,然后让他下去了。他与赵构本就势同水火,巴不得赵构早早死去的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即便赵构远离京城,身在幽州,千里之遥,赵桓还是不放心,恨不得立即让他死去才好。若是赵构真的死了,朝中其他皇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赵桓如此想道:“要是一命呜呼多好!……”   赵构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对于百姓而言,这些事情无关紧要,与自己无关;那些密切关注赵构动向的人,却是大为震惊,有窃喜,也有惊讶,这也引发早朝激烈争论。   “燕王遇刺重伤垂死,诸位爱卿应该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吧!”宋徽宗怒不可遏,道:“自大宋建立起,从未发生过有人敢刺杀朝廷命官,更别说还是当朝王爷,此乃前无古人的大事,必须严查严惩严办。”   “纵观历朝历代,刺客、侠士等比比皆是,不听从朝廷号令。现如今,江湖刺客胆大包天,竟敢公然行刺当朝王爷,还是朕的皇子,此乃大罪,诛灭九族都不为过。”   “刑部尚书,你可追查到是何人所为?”   王云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臣尚未查到!”   “枢密院,你可追查出幕后元凶?”   赵有恭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臣尚未追查到!”   “吏部尚书,你可追查出来了?”   “回皇上,没有!”   ……   宋徽宗质问数人后,所有人都回答两字‘没有’。顿时,宋徽宗龙颜大怒,怒吼道:“没有!没有!……朕要你们何用,区区江湖人士都追查不到,你们拿着朝廷俸禄,却毫无作为,朕留你们何用!”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   众人见宋徽宗龙颜大怒,纷纷跪倒在地。   “龙体为重!”宋徽宗嗤之以鼻,大吼一声:“朕给予你们高官厚禄,不是让你们毫无作为。难道燕王离去后,朝中并无人能为朕分忧吗?燕王前脚抵达幽州地界,后脚就有人刺杀,必是有组织的。”   “传朕旨意,燕王遇刺重伤垂死,京中太医院立即派遣御医前去诊治,日夜兼程,要是燕王有任何闪失就不必回京了,自裁谢罪吧!此外,刑部、户部、吏部、枢密院等各部门全都放下手中的一切,除非是非常紧急的事务,否则全部以追查此次元凶为主,务必十日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十日后没有答案,你们也不必留在朝堂上了,全部发配充军一千里。”   “臣领旨!”   赵有恭等人苦笑一声,十日内要想追查元凶真的很难,要知道这件事发生在幽州,并非在京城,这样做无异于刻舟求剑,一无所获。即便是再给上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任何结果,众人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   “退朝!”   宋徽宗急不可耐地起身离去,众人只得恭送,然后也都离去了。赵有恭、王云等人都哭丧着脸,这件事落在他们的头上,真的是难以承受。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众人都知道。   经过此事,众人也看清楚了,哪怕燕王真的不受宠,可他也是皇子。现在皇子遇刺重伤垂死,遍寻名医,这样的情况在大宋境内发生,那就是赤裸裸的打宋徽宗的脸。   朝中官员全都沉默的离去了,唯有赵有恭知道这是皇上在关心赵构,因为赵构受伤垂死那可是关系到后面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万一,只怕宋徽宗追悔莫及,那个时候自己等人就真的发配充军了。   赵构不知自己遇刺重伤的消息渐渐演变成垂死,也不知道京城中因为他的伤势,闹得满城风雨,甚至江湖门派也受到朝廷的打击。至于当事人自己则悠闲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对于脉络的了解不弱于大夫,更有内力随意的变化,使得把脉之人都是摇头叹息,说是无能为力,这样的消息传出去更是掀起了惊天巨浪,也导致整个幽州百姓人心惶惶,就连白天都不敢随意地出城。   “这出戏已经到了高潮了,接下来是该收尾的阶段了!”   赵构计算着时间,这些日子他也不好受,整日躺在床上又要伪装成重伤的模样,当真是难受极了。只不过为了追查出幕后元凶,也只能暂时隐忍不发。因为这是与刺客首领商议好的,只要得到他的重伤垂死的消息,那么他的任务便完成了,这样一来就可以获得那人的信任,也可能会遭遇灭口。   因此,赵构特别叮嘱了那刺客首领,又秘密传书出去,让人从旁协助,一鼓作气的追查出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买凶杀人。 第六百二十六章 峰回路转   “师弟,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岳飞作为幽州大将军,镇守幽州都督府,赵构遇刺重伤垂死的消息也是他亲自放出去的,只是后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简直出乎意料之外,这才短短几日时间就闹得满城风雨不说,就连幽州城的百姓都胆战心惊,他担心继续下去的话,会引起恐慌。   “此话从何说起?”赵构疑惑了,诧异地看着岳飞。   岳飞叹息一声,便将事情全部说了。当赵构听闻后也是大吃一惊,虽说他知道京城收到消息,却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皇上亲自下旨彻查此事,更是让御医千里迢迢的赶来救治自己。   至于城中百姓的反应,赵构也是清楚,只是他没有在乎罢了。因为这件事事关幕后之人,要是撤了就会引起那人的怀疑。若是不撤的话,就会引起更大的骚动,甚至整个江湖都会受到清洗。   赵构思索再三后,决定还要等等才行,要知道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想要自己的命,公然买凶杀人不说,更是刺杀当今王爷,哪怕是失势的王爷也是皇家的人,这简直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幽州城的宵禁等撤掉一部分,要是当地居民出入城不必接受检查,外地人前来需要盘查。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引起百姓的慌乱,好不容易得到民心,不可让它们失去了。”   赵构想了想许久,这是最好的办法。至于他的病,待京城御医抵达至幽州城时,便会痊愈,那个时候也就自然而然的平息这场风波。与此同时,在汴京城中也是慌乱不已。   “大人,你们弄错了,我们不是刺客!”   “不是刺客,也是江湖门派,一律带走!”   诸如此类的话,在京城中已经不绝于耳了,百姓都听得滚瓜烂熟了。因为燕王遇刺重伤垂死,就连江湖门派都受到牵连,比如:海沙帮、巨鲸门、青山派等。因为这件事的起因便是江湖中的刺客公然拦路刺杀,就算是赵构武功高强也抵挡不了那些杀手。   燕王遇刺,岳飞身为幽州将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已经上奏朝廷,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奏章上清楚地写明了,赵构被二百多人围攻,都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各个武艺高强,最后才会重伤。   当宋徽宗以及赵有恭听闻之后,他们才相信这是真的。若是二百人的武林高手围攻,还有老夫人等妇孺在,又要分心保护,才会受伤。如果是赵构独自一人,就算是抵不过,想要离去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王管家、高宠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势,这才让宋徽宗等人格外重视。   因为赵构遭遇刺杀,就连赵似都出现了,他暗暗地调查发现最近江湖之上确实出现了一个比较厉害的刺客联盟,只不过这些人很少露面,具体地点等也都不知情,只要将钱放在指定的地方,还有任务就会有人前来接洽。   赵有恭根据调查的消息开始行动,埋伏了好几天愣是人影子都看不到。或许是这次事情闹得动静太大了,以致于这些隐身于黑暗中的刺客不见踪影。但是,在京城中一处破旧不堪的房舍中,却有人正在交易。   刺客首领再次回到京城,见过他的面貌的人都死了,就算是赵构记得也没什么关系,乔装打扮一下一样混进京城来。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将所有的力量全部带进来,只是带了十几人隐身于暗处,只因这里是与那人接头的地方,他是遵照赵构的意思前来收取后续的费用,也是还赵构的不杀之恩。   “遵照你的意思,已经完成任务了!”   “是吗?”接头人冷笑一声,“怎么我听说他没有死绝,这样做也是你们刺客的原则?再说了,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上面人的注意,你居然还敢回来,不怕被追查出来吗?”   “为何不敢来?”首领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已经命不久矣了,当我们撤离之时所有人都重伤垂死,要不是幽州将领突然出现,怕是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即便如此,他也活不过多久,想必你们找到我的原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只要是被我刺伤,都会毙命,更何况这次的任务,我还是倾巢而出,就算是燕王也不可能会活下来。”   “纵然我回来了又能如何?以我的手段,还怕那些没有用的官兵?再说了,就算是我真的不行,你也会想办法让我离去的。若是我被抓住了,对你的主子也不好,不是吗?”   那人不禁多看了几眼,他本以为这人是江湖中人,却不想也是江湖老手,果真是江湖经验十足。此外,首领分析的也不错,要是他真的被抓住了,怕是连他们都会受到牵连,最后必定是惨死。   现在赵构已经快死了,这才是最好的消息。他说的不错,正是听说此人的厉害,只要被击中,就没有命可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亡。因此,他对首领的话深信不疑。   此外,他的主子也曾想过直接杀人灭口,不过这件事已经闹得太厉害了,整个京城都是官兵抓人,稍有动静就会引来大内侍卫、衙役,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决定还是将余下的银两付了,也算是彻底的解决此事。   首领接过他递来的三百万两银票,然后喜滋滋地转身告辞了。那人也转身离开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的身后有人跟踪着。此人便是浪子燕青,他也是江湖老手,更是赵构秘密暗中派去的,为得就是追查幕后黑手。   那人悄悄地在小巷中穿梭,燕青紧随其后,一直饶了五六次,他才脱下衣服,赫然出现的是一身宫服的太监,就连他的胡子都是黏上去的,最后全部取下来,然后悄悄地从皇宫后门进去了。   由于浪子燕青没有赵构那么高的身手,再说了他进入大内,这可是死罪,不可贸然前去,只能悻悻然的转身离去了。因为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皇宫中人,到底是谁终有一日赵构自会追查出来。   只不过燕青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从后门又出来了,眯着眼睛,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好手,要不是我小心谨慎,还真的着了你道,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居然跟随咱家几条街,要不是最后看见隐隐的身子,怕是露馅了!……”   燕青不知他离去后,那人又出来了,朝着皇宫相反的方向走去了。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又来一个峰回路转。 第六百二十七章 浑水摸鱼   “青龙使,怎么晚来了这么久?莫不是发生意外?”   接头人回道:“回禀主人,差点出了意外,不过已经排除了!属下已经按照主人吩咐,将祸水引进皇宫之中。”   “哦!”神秘人惊讶道,“以你的武功居然还被人差点跟踪,想必对手不弱,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手。但是,这件事你也办的十分妥当,着实不错;不愧是青龙使,做事滴水不漏。”   接头人沉声道:“以我的看法,那人跟随在我身后的功夫不像是任何门派,更像是自学成才。若是其它门派的武功,我还是能认出来的。若不是最后时刻,不然的话我都难以发现被人跟踪了。”   “有意思!”神秘人笑了笑,道:“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这样才精彩,各展所长,看鹿死谁手。”   “主人,为何你不亲自动手,偏偏请刺客刺杀,又让我装扮成太监模样?”接头人非常诧异,以他的武功根本就不需要假手于人,又见神秘人脸色阴沉,急忙说道:“属下冒犯了,请主人恕罪!”   “算了,下不为例!”神秘人叹息一声,“之所以让他们出手,是为了避免我们与朝廷正面冲突。虽说我们教众甚多,却无法与朝廷对抗,此乃其一;其二,便是摩尼教被朝廷连根拔起,而摩尼教教主方腊也被燕王擒获,那个时候他才不过十二三岁,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想必他的武功更加深不可测。”   接头人大惊道:“难道主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纵然神秘人不愿意承认,接头人说的话也是实话,他的确不是赵构的对手。若是一对一根本就不会胜利,这也是他不愿意亲自动手的原因。若是真的想要一举歼灭赵构,仅凭武力是没有办法的,以他的权力指挥百万大军,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收场。   “若是一对一,我也不是他的对手!”Tx T 8 0 . c o m   神秘人苦涩地笑了笑,他本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算是当世无敌了,却不曾偶遇方腊,被方腊击败,后来他蛰伏许久再次前来挑战方腊,仍然被击败,这也使得他野心收敛了不少,最后方腊居然败在赵构手中,他便知道赵构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根本不是对手。   “摩尼教强盛时期,比之我们要强大不少,尤其是摩尼教中高手如云,有些人甚至不在江湖上露面,江湖上甚少听说他们的名号。但是,摩尼教教主之位不仅仅是身份,还需要高深的武功,也可以说摩尼教教主便是教中武功最高之人,他们习练的武功与我们有些类似,却有些不同。”   “他们的教义与我们也有很大区别,不过也算是同道中人。当初,我曾经两次败在方腊手中,也因为这件事让我一直蛰伏,从不插手江湖事,更别说朝廷上的事情。”   “十年时间,终于练成了最高境界,想要一雪前耻才知道方腊早已身死道消,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事迹罢了。当初,我也曾想要与他比试一番,看看他的武功如何,也来试试我的武功。”   “没想到不到他身边百米,差点点就被发现,这才知道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所以我知道自己要是真的与他动手,也是惨败,甚至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无形之间的杀气,只怕平日里看不出来,要是真的动手,那才是真正的下死手,绝对不会留任何后路。”   接头人连忙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可以让兄弟们帮忙,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至于将我们全部都杀了吧!”   “愚蠢至极!”神秘人厉声喝斥,接头人连忙跪下请罪,接着说道:“赵构的武功已经达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他可以在千万大军之中取敌人首级,就算兄弟们都去了,只怕我们也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就会被朝廷发现,那个时候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心愿就会彻底败落。”   他也曾想过围攻赵构一人,事后知道了赵构武功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让他打消了这样的想法。于是,他决定借力打力,将祸水引向别处,只有朝廷混乱了,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机会。   刺客联盟是新起来的江湖门派,这个门派自古便有,不过甚少有人知道罢了。江湖中事,江湖了断。他便花了重金,买凶shārén,其目的便是引起赵构的注意,激发他对朝廷的仇恨,也就是引发皇位之争。   至于赵构是否真的死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功了引起了汴京城的混乱,这样一来才是他最好的时机。另外,他也需要借助这个情况,进入太子府之中成为幕僚,为太子出谋划策,帮助太子赵桓夺取天下。   所以说,局势越乱,对他越是有利,这样才能浑水摸鱼。   原本是想要陷害太子赵桓,最后也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因众人都清楚太子赵桓已经失去了势力,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哪里有那个本事去做,这就说明是被人栽赃陷害,这样适得其反。   并且,他十分清楚刺客首领的本事,自身武功也不差,只要被他刺杀的人都会死于非命,也就猜到首领有些本事。哪怕是花些钱,只要将这件事办的妥当便值得,而且自己及势力都不会受到影响。   于是,他便安排将这个祸水引入皇宫之中,是皇上,还是后宫之人,那都是其他人应该猜测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了。现在他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尽快投靠太子赵桓才行,要不是为了这件大事,他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太子赵桓才是最重要的棋子,眼下太子正是崛起的好机会,他来雪中送炭,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为何要选择赵构,只因他认为朝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楚王赵有恭也不过是莽夫之用,唯有赵构是真正的眼中钉,他在暗处更好的安排一切。   京城乃至大宋越是混乱,对他越是有利,他想要这趟浑水越来越浑,才能摸到鱼,还是一条大鱼,甚至这条大鱼一跃成龙。接头人自始至终都是听从神秘人的命令,有些事他也不清楚。   神秘人让他暂代所有事务,除非是不能解决的事情,否则绝对不要联系他。若是有事他自会联系接头人的,接头人点头答应下来。接着,他便转身离去了,直接前往太子府。 第六百二十八章 引蛇出洞  “太子殿下,府外有一位先生说想要拜见!”   “先生要来拜见本宫?”太子赵桓听闻下人回禀,嗤之以鼻:“既无功名,又无名望,见本宫有何作用?本宫要用的是那些真正的名士,区区先生罢了,直接打发走了,以后这样的人再来,直接打走便是。”   纵然赵桓虎落平阳,手中没有势力,可他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高傲,断然不会什么人都见。若是名门望族之人前来,必定会亲自迎接,如今前来的不过是区区无名之徒,赵桓根本不会见,要是真的见了,那也太掉身价了。   “那人打发走了?”   “回太子殿下,没有!”   “没有?”赵桓厉声喝道,“本宫让你办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留你有何用!”   “殿下息怒!”眼看太子震怒,他哪里还敢站着,连忙跪地,叩头道:“太子,那人让小人带张纸条给殿下,说是殿下看见了自会见他一见,恳请殿下饶过小人!”   “没有的东西!”赵桓怒气冲冲的吼道,又听闻他说那人有纸条,他也想见识一下那人到底有何本事,仅凭纸条便可以让他见上一见,便让下人将纸条呈上来。   当赵桓看见纸条后,愣了一下,又将纸条收了起来,又嘱咐下人将那人请进府内一叙。   下人见赵桓立即改变态度,让他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实际上他是拿了人家的好处,差点点丢了自己的饭碗,甚至自己的小命。现在烟消云散了,他连忙起身将那先生请进府中。   “先生,你可差点害死我了!”   “莫不是惹恼了太子殿下?只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想必你也不会有任何的责罚,甚至事后还有奖赏也说不定。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天空任鸟飞  “师兄,明日你便对外宣布我没事了!”   “这个恐怕不行了!”岳飞为难的说道。   “为何?”   现在已经知道了一点线索,赵构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消息放出去后,也该收回的时候。并且,那刺客首领也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算接着追查也不见得会查到线索,不如见好就收。   “因为接到将士的回报,说是京城的御医已经抵达了幽州城。若是这个时候放出消息说是并无大碍,怕是会引来其他人的臆测,甚至有欺君之嫌。”若非宫中御医到了,岳飞也不至于急匆匆的赶来,他来此也是为了这件事。   赵构惊疑道:“怎么这么快便到了?”   “应该是皇上下了圣旨,他不敢耽搁,只能日夜兼程的赶路吧!”岳飞提及此事,也是一脸的苦笑,他也没想到从京城出发到幽州少说也得七天,却不想那御医居然五天就到了幽州。   “既然如此,那便等他来了再宣布!”   赵构当即决定下来,他本来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正好御医前来,这样就可以顺势下台,也不至于落得欺君之罪。那样的话,御医回京也可以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向皇上回禀。   “大夫,王爷身子如何?”   “回禀燕王妃,王爷的身子体虚,五脏六腑皆乱,要不是王爷身子骨硬朗,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御医急匆匆的赶来,顾不得休息,直接来到了燕王府,又为赵构把脉,终于断定了要不是赵构有些武功底子,怕是真的魂归九幽,也就确定了赵构之前重伤垂死的消息不假。   接着,御医又开了药方让人前去抓药,邢秉懿命人前去,然后又让御医下去休息,她亲自喂赵构喝药,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第六百三十章 海阔凭鱼跃   “刘大夫,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刘昉开门见山地回道:“王爷放心,微臣明白王爷要说的事情,待我回京后,必定不会乱说此地的情况,王爷且放心!”   “多谢!”赵构道谢一声,他说的便是这件事。   既然刘昉知道赵构的秘密,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对于赵构的本事,刘昉也是很赞赏。大宋需要赵构,刘昉答应下来,就坚决做到,决不会乱嚼舌根子。   刘昉又在幽州留了三天,便告辞回京复命了。赵构亲自送他出城,也算是一种敬重。   “师弟,要是他说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这样如何是好?”   “放心吧!”岳飞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要是真的说出来了,那他们就得人头落地,赵构兴许没事,可他们这些人跟着一起隐瞒,不死也得脱层皮,赵构却信誓旦旦的说道:“他不会说的,我相信他的为人。”   接着,赵构便回去了,他没有闲着,身子已经好了,那该做些正事才行。   “师兄,你传我的命令,让幽州的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喊来!”   岳飞听从赵构的命令,立即出去了,他吩咐汤怀、张显、王贵等人全部出去了,将当地的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请了过来,实际上这也是赵构第一次正式召见幽州当地的官吏。   “王管家,你让其他兄弟们都进来!”   “王爷!”众人都前来了,恭敬地喊了一声。   赵构笑道:“这些日子兄弟们都辛苦了!”   众人莞尔一笑,他们确实辛苦,是憋得辛苦。因为他们都是装成重伤的模样,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却不能动武,也不能四处行走,就这么一直在府中养伤,着实把他们憋坏了。   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众人的禁足令也被解开了。   “现在,你们立即出来,前往其它州,让当地的将领以及官吏前来见我!”   众人立即答应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这事他们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听过赵构说起。若是赵构身子抱恙,兴许他们不必做什么。如今全部好了,那么他们也知道赵构必定会采取行动。   因此,他们全部都整装待发,就等待赵构的命令。   “王爷,当地的官员以及将领全部都来了!”   “好,让他们全部进来!”   “王爷!”   “诸位同僚辛苦了!”赵构让他们全部坐下来,微笑的说道:“本王知道诸位同僚多数是昔日辽朝的旧臣,不过你们始终都是大宋子民,本王希望诸位能尽忠职守。”   “今rìběn王喊来诸位,不是别的,而是提出几点要求:第一,在本王的管辖范围内的官员不可有任何的中饱私囊行为,也不可欺民、扰民之举;第二,无论是文官、武将皆是幽州的栋梁,不可互相攻击,也不可暗地里使绊子;第三,在幽州此地要大力发展农业、手工业,就连商业贸易等也要大力支持,我要让幽州成为燕云十六州的重城;第四,一切以百姓安居乐业为主,要让当地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以上四个要求,你们是否做得到?”赵构掷地有声地问道,“幽州刺史,你乃是幽州的官吏,不知道你有何高见?”   幽州刺史急忙回道:“回禀王爷,微臣以为第三条、第四条有些难办,其它的都好说。”   “说来听听!”   “幽州郡县人数加起来有十几万人,昔日此地也是商业和手工业十分繁荣,尤其是白米行、油行、生铁行等种类繁多,只不过在辽朝的治理下却渐渐地衰退了,甚至这些店铺都已经难以维持生计。”   幽州刺史在此地也有一段时间,对此地的风土人情等都了如指掌,他也是苦于无奈,要是昔日的幽州的确是商业与手工业非常发达,只不过后来却遭受破坏,这些破坏还是人为。   当初,辽人在幽州肆无忌惮,那些店铺老板等都心有余悸,最后纷纷关门,有些则成为辽人的店铺,这也导致当地百姓有口难言,生活窘迫。若是重新恢复到昔日的盛况,那么代价很大,而且时间周期也会很长。   赵构沉思片刻,坚决地说道:“无论多难,这件事也是当务之急,必须要做好。若是没有这些支撑,仅凭财政难以维持,百姓也不会真心依附于大宋,难以收复民心,哪怕是再多时间也必须做到。”   幽州刺史点点头,他只能答应下来,至于第四条的理由也就是第三条差不多。其实,最重要的是幽州府库并没有多少钱,这也是最重要的。赵构也知道一些,不过这些都需要慢慢来,只要能做到这四条,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幽州乃是军事重地,赵构必须好好经营才行,要想真的成为铁板一块,唯有收复民心,让当地百姓认可大宋,这样才是真的认同他们的管辖。如果没有任何改变,那么这些生活在辽朝统治百年时间的百姓,哪里会认可大宋,兴许还会发生叛乱也说不定,因为吃不饱穿不暖。   赵构听了众人的汇报,幽州经过上次宋辽大战有些地方被破坏,这些地方也需要钱修缮,甚至还需要加固。另外,当地财政并没有多少收入,看似繁华的幽州实际上非常的贫穷,尤其是冬季来了,还有不少人会被冻死。   于是,赵构下达命令,让各个郡县的户籍官重新编撰户籍,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无论男女老幼,都需要登记造册,将他们一一记录下来,还要求当地的县衙将本县情况全部调查清楚,然后针对性的处理。   当赵构在幽州如火如荼的整理改制时,京城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赵桓本已失势,却不想这些日子发生了重大改变,他不仅仅拥有强大的财力,更是人脉极广,朝中官员也趋炎附势,依附于太子麾下。并且,赵桓知道朝中官员的一些事情,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十分清楚,要是有困难,他还能及时帮忙,这也让他收了一些官员的心,真心效忠于他。   赵桓眼看自己的势力重新培养起来,心里十分得意,原本就与赵有恭不对付的他最后更是发生朝堂之争,只不过赵有恭却一改常态,不仅没有任何的争斗,更像是一种退让,这也让赵桓的势力越来越大,就连皇上都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赞许,这也让朝中一些大臣有了与太子亲近的想法。   赵构传下命令后,大小官员立即行动起来,就连刺史都走出去,不再府衙办公,渐渐地了解了当地的情况,眼下最缺的便是大量的钱财。现在头等大事便是解决资金的问题,他总不能拿自己的钱出来,因为那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于是,赵构上奏朝廷,请求皇上拨款,宋徽宗也没有什么,直接同意下来,一次性拨款了八百万两,这些钱已经足够了。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就得需要依靠当地的百姓还有吏治才行。   当拨款到了幽州后,赵构立即将这笔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于百姓,一部分用于军事上,也就是将这笔钱重新建筑围墙,那些需要修缮的地方全部整修,这也让幽州的防守更加坚固。   另外,三百万两用于治理河道疏通,还有就是重修道路,最后还剩下一百万两就全部放进了府库之中。八百万两用了七百万,这些钱全部用之于民,使得赵构的名声也在幽州盛行,而且当地官员的俸禄也按照朝廷的制度一并发放,不过这些都是先欠着,待事情好转了再一并发放,先将这笔钱用于紧急事务上。   由于赵构的管理得当,使得幽州重新焕发出生机,消失许久的手工业与商业也慢慢的复苏起来,百姓、商贾等人也愿意前来,这也是赵构大力支持的原因。并且,赵构还给予他们一年免除税收的优惠条件。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幽州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焕然一新不说,就连其它的州郡也相继按照赵构的指示整顿,渐渐地燕云十六州慢慢的发展起来,就连当地的官府也有了收入来源。   赵构管理的井井有条,使得幽州百姓对他感激涕流,他的声望越来越高,就连京城都传来了他的美名。因为赵构鼓励他们出去,也就是有些幽州的商贾将店铺开在了汴京城。   但是,赵构不再京城三个月时间,京城中的势力彻底发生了改变,太子赵桓与赵有恭旗鼓相当,并驾齐驱,就连皇上都赞赏有加,这更是大大的鼓励了赵桓的决心。   对于京城中的情况,赵构也十分清楚。他很好奇,为何太子怎么会崛起的如此迅速,便让他追查到底有谁相助。只不过他对于京城的形势倒是没有多大兴趣,眼下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治理燕云十六州上。   现在的赵构当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当赵构离开京城,来到燕云十六州,这里已经是他的封地了,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正因为是这样,赵构全部心思放在上面不说,更是出动了所有力量想要将燕云十六州建设的更好,就连官制都有些改动,还有民生问题都减少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发展成为夜不闭户,这些都是赵构的功劳。 第六百三十一章 无风不起浪   “燕王称帝?你说的是真的?”   “这不是我说的,乃是这首诗中所言!”   “你听说了没?最近有关于燕王称帝的传闻!”   “当然听说了!那首诗我还亲自看过,熟读于心了!”   “那你以为这首诗说的是否有道理?”   ……   民间议论纷纷,朝中也是风云变幻莫测,一切都是因为最近在京城中流传的一首诗,不仅仅是京城,就连燕云十六州,其它各地也陆续出现了这样的传闻。从开始的不重视,到后来俨然成为难以阻挡的趋势。   “燕雀终迷横海志,王母嫣然感君意。称多量少鉴裁密,帝郊游豫奉天仪。”   众人讨论的便是这首藏头诗,诗中大意被人解读出来,矛头直指燕王赵构。因为这首诗中提及到了‘燕王称帝’,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众人都纷纷臆测。   这首诗无意间被一位国子监生看见,粗看之下觉得很不错,便将他记下来,后来又将它书写出来,被国子监判监事看见,细看之下居然看出了诗中隐藏的含义,急忙上奏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宋徽宗诧异地看着国子监判监事,道:“今日见朕,莫不是国子监发生什么事情?又或是发现了不可多得的人才?”   “回禀皇上,都不是!”   判监事连忙回道,只不过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见他此时的为难。毕竟这件事要是说出来被皇上采纳,那还好,要是没有采纳,那就是诬陷朝廷重臣,这让他很是为难,故而说话有些遮掩,实在是不好明说。   宋徽宗道:“有话便说,别吞吞吐吐的!”   “回禀皇上,微臣今日前来是为了这首诗来的!”判监事咬了咬牙,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这首诗怎么了?”宋徽宗一边看着,一边询问起来。   判监事沉声道:“大大的不好,这首诗乃是藏头诗,皇上您且看看便知道了!”   “燕王称帝?”宋徽宗遵照他说的,喃喃自语起来,愣了半晌,再仔细看看这首诗,只不过先入为主,那四个字一直挥散不去。   自从赵构离开京城以后已经将近一年时间,在这一年时间里,听到最多的便是燕云十六州恢复生机,甚至朝贡的礼物都是上上之选,比之其它州都要好上不少。   仅仅一年时间,赵构便让燕云十六州彻底改头换面,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更是对天恩浩荡十分认同。与此同时,赵构的声望也越来越高,这些宋徽宗都清楚。   但是,这首诗表面上看上去乃是抒情之作,仔细品读之后便发现了不妥之处。只不过宋徽宗却没有放在心里,不以为然。并且,宋徽宗也严令国子监内再说起这首诗。   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宋徽宗再次接到奏章,提及到这首诗,接着又出现了更多的奏章,如出一辙。接着,朝堂之上也开始谈论这首诗。因为大宋境内已经发生了很多这样的事情,这让那些有心人开始注意了。   “皇上,此等大逆不道的行为,理应严惩!”   “只不过是一首诗罢了,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大人语重心长的说道,“纵观前史,这样的情况乃是天下大变的征兆,要是不及时处理,怕是天下黎民百姓难以安定,臣怕大宋会有大的动乱。”   “燕王在燕云十六州任人唯亲,燕云之地乃是他一人之地,百姓尽知燕王,却不识皇上,此乃十分严重的大事。臣恳请皇上尽快处理,将燕王押赴进京,迟则生变!”   宋徽宗撇过头,看向太子赵桓,道:“太子,你认为如何?”   “回禀皇上,儿臣以为这首诗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不能代表什么!”赵桓恭敬地回道,“但是,无风不起浪。若不是九弟所作所为,只怕也不会有这首诗,儿臣以为父皇应该尽早决断才是。”   “枢密院,你以为如何?”宋徽宗还是没有给予正确的答复,再次询问起楚王赵有恭的意见来。   赵有恭躬身道:“皇上自有判断,微臣不敢多言!”   “但说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臣以为这首诗也不过是他人所作,并非燕王所为。至于诗中所言,微臣以为那也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赵有恭不卑不亢地如实回答,“如今燕云十六州乃是燕王的封地,乃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封地。燕王早已不在京城,又如何想起登基为帝的事情来。”   “再说了,皇上早已立下太子;现在的太子已经正式监国,再过些时日便是继承大统之日。此时流言四起,怕是有人暗中作祟,就是想要看见大宋发生动乱,所以微臣以为不必在意这首诗所言。”   “一切真假皇上早已看在眼里,诸位大人也看见了。燕王前往封地短短一年时间,就让燕云十六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商业,还是农业等都蒸蒸日上,此时更是大展宏图之时,而这些都少不了朝廷的支援,以燕王之力又能做什么呢?”   “李大人,你以为如何?”   “回禀皇上,微臣以为燕王赤胆忠心,为大宋镇守边疆,此乃大忠;进入燕云之地,便大肆改革,只为收取当地百姓民心,更是让燕云之地百姓对皇上感恩戴德,此乃大仁。”   李纲恭敬地回道,“此等忠良,要说登基为帝,只怕无人信。”   “潘大人,你也是进士出身,不知你以为这首诗如何?”   “回禀皇上,臣早已看过这首诗。虽说这首诗看似寻常,实际上乃是步步紧逼!”潘良贵义正言辞的说道,“即便是这首诗乃是燕王所作,也不过是抒发自己的情怀,算不得什么上上之作,却是表明燕王的为大宋收复失地,镇守边关的决心,哪怕皇上出游都不必担心,也就是国泰民安。”   “再说了,这首诗根本就不是燕王所作,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以微臣愚见,这应该是恶意中伤,就像是当初燕王前往燕云之地时,遇到刺杀一样,怕是有人故意陷害,皇上不必介怀。”   宋徽宗在询问了几人,也有人与黄大人一样的想法,认为燕王有称帝之心,不可不防。只不过真正知道赵构的人,却没有几人觉得他会称帝。即使是宋徽宗自己都不觉得赵构有这样的想法,要是真的有也不会这么麻烦了,相反他还非常高兴。   “此事不说是燕王的责任,不过流言四起,也不会是无缘无故。”宋徽宗淡淡的说道,“那就让燕王自己追查这件事的源头,看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这样的谣言。”   宋徽宗的言下之意,这件事到底为止。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这个流言的事情就此翻篇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弑兄夺位   “一入燕云便化龙,北面称帝乃天意!”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诗句,喃喃自语一声,“这首诗到底是谁暗中布置的?这不是明摆着陷我不仁不义吗?看样子真的应该要好好的追查一下才行!”   当早朝中议论纷纷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燕王府内,赵构也同样有一份这样的诗句。并且,这首诗还有一个简单地说法,也就是赵构刚刚念出来的那句,比之前的那首诗更加直接了当。   “王爷,这首诗您看到了?”   赵构回过头,看见邢秉懿与李诗诗二人一同进来,诧异道:“怎么?你们也知道这首诗?”   “这首诗在幽州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得见!”邢秉懿回道,“据妹妹所说,这应该是有人故意散布出来的消息,只是不知是何人?”   李诗诗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嫁给了赵构为平妻,地位与邢秉懿相当。她们二人在一起相处时,并没有任何的生分,倒像是真的姐妹一样。邢秉懿乃是大家闺秀,李诗诗也不遑多让,只是她的身份限制了,二人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一起的,关系十分要好。   与此同时,岳飞、王管家、高宠等人也全部聚集在燕王府。   此次,他们前来不是别的原因,而是这首诗。因为赵构知道后,便立即派遣他们前去打探消息,看看到底是何人从中作祟。但是,赵构看见他们几人的脸色便知道这件事根本就难以追查。   果然,岳飞等人也是回禀说,这首诗不知是何人散布,倒是有些百姓说是清晨醒来便看见门前有这首诗。至于是何人所为,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这让赵构有些失望。   “王爷,以属下之见,这个消息散布者不知是何人,但也不难猜测!”王管家沉声道,“第一,当然是女真人派来的细作,王爷被皇上派遣燕云之地,成为燕王,与各地将军形成铁桶一般的屏障,让他们无可奈何,唯有中伤王爷,惹恼皇上降罪,这样一来燕云之地便失去了头脑,而其他将领也会心生间隙。”   “第二,乃是太子殿下,他已经是监国太子,手掌大权。皇上已经将国事渐渐地交托于他,也就是说太子即将成为皇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太子登基为帝,最大的阻碍便是王爷,而且王爷手握重兵,又有岳将军、刘将军等亲信,这是未雨绸缪。”   众人沉默不语,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京城中风云变幻,太子赵桓逐渐成为朝中最大的势力,哪怕是楚王赵有恭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此外,太子已经彻底执掌政务,皇上也退居幕后,甚少出面,可以说太子接掌国事,距离登基为帝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宋徽宗退居幕后,犹如不见踪影,就连身边的太监等人想见他都难,唯有太子赵桓、赵有恭二人才可见他,其他官员等已经大半年时间都没有见到皇上了。若非这首诗,怕是宋徽宗还是不会露面。   至于之前与赵构关系较好的官员也纷纷被太子的势力打击,有些干脆闲赋在家,被罢免官职,要不就是被调离京城。现如今,整个京城中大多数都是太子赵桓的人。   京城中风云变幻,金朝也是局势不稳。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完颜阿骨打居然死了,完颜晟继承帝位,成为金朝的皇帝。并且,金朝内部传来不和谐的声音,说是完颜阿骨打的死于完颜晟脱不了干系,这一切都是完颜晟暗中策划,也有的说是完颜阿骨打是被完颜晟杀死的。   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有寥寥数人知晓。但是,完颜晟接掌金朝后,就大力发展军事,不断地扩充兵力。另外,朝中有些大臣居然离奇的死亡,有些事死在半途中,有些则死在毡帐内,这让金朝百姓纷纷猜测起来。   至于完颜阿骨打死亡的原因,赵构略知一二,宋徽宗、赵有恭、赵似却十分清楚。事情也真的如同猜错的那样,完颜晟弑君夺位,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然后登基为帝。   完颜阿骨打的病状已经得到了缓解,根本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出事,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当初,赵构治好了完颜阿骨打,又让他们两兄弟离心,这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也是赵构的布局。   因为完颜晟是真正下令南侵大宋的元凶,所以赵构想要借助完颜阿骨打的手将他处死,这样也断了后患。事与愿违,完颜晟不仅没有死,完颜阿骨打却一命呜呼了。   完颜阿骨打回到上京后,便开始逐步的将完颜晟手中的权力收回,这让完颜晟无可奈何,只能听命行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好,矛盾重重,接着宋徽宗又暗中派人不断地唆使完颜晟发动兵变,将完颜阿骨打杀了,然后自己登基为帝。   当初,完颜晟誓死反对,后来他被完颜阿骨打步步紧逼,手中的权力已经全部失去了,过的日子当真是难以想象,最后狠下心与宋徽宗派出去的人达成协议,让他帮助自己夺得皇位。   只不过完颜晟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宋徽宗暗中布局的,他派出去的那人也是死去许久的赵似,只不过完颜晟不知情。于是,在一天的晚上,赵似带着一批人潜入完颜阿骨打的毡帐内,然后他将所有的护卫全部杀了,又将他们的衣服全部脱了,完颜晟带来的人换上衣服,他大摇大摆的进入毡帐内,当着完颜阿骨打的面,质问道:“兄长,你为何逼我?若不是你逼我,我又怎么会选择这条路,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怨不得我了。”   “是你?”完颜阿骨打见完颜晟进来了,震惊的看着他,怒道:“你说我逼你?那你又何尝不是逼我?难道你忘了,那日燕王救治我的时候,你是如何表现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才是,现在你真的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联合外人,弑君夺位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留你一命,直接杀了就是。”   完颜晟叹息一声:“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兄长了,以后便没有机会了。若不是你步步紧逼,我又怎么会选择这条路。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你只能死,而我继承皇位,相信不久的将来,大金将会在我手中有更好的道路,你就安心的去了吧!”   “你……”   完颜阿骨打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日的结局,自己被完颜晟杀死。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完颜晟的身上,又看着自己心脏处的匕首,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真的难以相信自己的弟弟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杀死自己,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赵构临行前交代自己的话,让他小心提防却没有当回事,没想到自己却死在了完颜晟的手中,当真是造化弄人。   赵似亲眼看着完颜晟杀死了自己的兄长,然后他功成身退,却被完颜晟阴了。因为赵似带着离去后,完颜晟猛地冲出来,说是刺客刺杀了狼主。于是,整个金朝都在搜索赵似等人。   完颜晟手中没有权力了,可是他的威望在大金比之赵似等人要强了许多,又看见赵似等人仓皇逃窜,众人选择相信了完颜晟。赵似等人受到女真人的围剿,差点死在上京,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赵似再次身受重伤,带去的几十人死了一大半,只有几人活下来,也是受了重伤。   赵似等人离去时,又暗中散布消息,将完颜晟谋杀狼主的经过说了出来,这也导致有些人觉得是完颜晟做的,也有人认为是刺客故意为之,要是完颜晟真的出问题了,怕是整个金朝也就完了,后继无人。   接着,完颜阿骨打的死讯传遍至整个大金,举国哀悼。公元1123年,完颜晟如愿以偿的登基为帝,成为金太宗,金朝第二位皇帝。   :,,!! 第六百三十三章 白莲社   完颜晟登基为帝,金朝内部矛盾重重,他一心想要南侵大宋,却又被朝中元老大臣阻挠,这让他的计划迟迟未曾实施。因此,金太宗率先解决朝中内部矛盾,其它的暂时放在一旁。   “燕王称帝”的诗出来后,赵构也想到了是金人细作所为。他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金人所为。现在的金太宗心思不在入侵大宋,而是解决朝中矛盾。   因为金朝是由十几个部族组成的,有些部族觉得完颜晟弑兄夺位不是谣言,倒像是真的,故而部族内部也开始争斗起来,不愿意听从完颜晟的命令,这让完颜晟很是头痛。   至于太子所为,赵构也是有些怀疑。因为赵桓现如今成为监国太子,掌管大权,就连皇上都退居幕后,甚少出面。因此,太子没有必要如此做,这让赵构很是诧异,究竟是何人所为。   在太子府内,赵桓低声道:“那首诗是你所为?”   赵桓思前想后,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慈照真人利用自己的势力开始散布的。若是其他人根本难以做到,就算是他这个太子,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闹得满城风雨。   慈照真人没有否认,道:“回太子,正是在下所为。”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燕王乃是太子登基为帝最大的障碍,若是他不死,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不得不如此做。”   “现在他已经完全从京城中离去,远在燕云之地,鞭长莫及。现如今,朝中局势一切都由本太子说的算。若非这首诗,父皇又怎么会出现干预,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太子殿下息怒,容在下细细道来!”慈照真人泰然自若的回道,“在下喜爱天文历法,也懂观相测字等。以太子的面相来说,乃是人间帝王之相,只不过不长久。”   “但是,燕王的面相居然也是帝王之相,这让在下很是惶恐。于是,夜观星象发现,太子殿下虽能登基为帝,成为九五之尊,却无法掩盖住燕王的气运,也就是说未来的大宋之主还是燕王,并非太子殿下。”   “此话何解?”赵桓惊疑道。   慈照真人回道:“也就是说,就算太子登基为帝,也不过是短短数年之久,无法与燕王相提并论,他的面相乃是长寿之相。所以在下才出此下策,为得就是彻底将燕王的气运压制住,也就是断了他的气运,这样一来太子便是唯一的人间之主,继承大统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赵桓似懂非懂的看着慈照真人,将信将疑。现在的局势,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构彻底失宠,皇上对其不信任,直接将他调离京城,驻守边疆,他这个太子却是平步青云,再次崛起,甚至不久的将来便是未来的皇上。   慈照真人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却又无法反驳。因为,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赖于慈照真人的帮忙。但是,现在这样做,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帮助了赵构,这是慈照真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父皇已经将追查的幕后之人的事情交给了九弟,以他的手段,怕是很快便会有结果。”赵桓忧心忡忡地说道,“要是真的查出来,怕是本宫都会受到牵连。”   慈照真人笑了笑,道:“太子且放心,任凭燕王如何厉害,决不会查到我等头上。”   “莫不是真人早已做好准备?”   慈照真人会心一笑,道:“贫道自有方法,任凭他如何追查也查不到是何人所为,最多知道是江湖上的。”   太子赵桓听完后,悬着的心放下了。只要追查不到是慈照真人所为,那么也就不会牵连自己进去。   赵构接到圣旨后,他早已派人彻查此事,正如慈照真人所说的那样,毫无头绪。   于是,赵构决定从江湖门派入手。并且,他联系了燕青等人,让他们时刻观察太子府的动静,以及出入人员。当慈照真人屡次从太子府出入,燕青早已留意到,便将此事回禀了。   赵构疑惑不已,喃喃自语道:“道士?此人是何许人也?”   因此,赵构联想到这件事与太子府有关,到底是何人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接着,他又吩咐燕青暗中跟踪,却不想屡次跟丢,甚至还被发现自己等人跟踪,这让赵构猜到此人来历不凡。   “王管家,你可知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王管家沉思许久,摇摇头道:“江湖上各门各派不说全部清楚,至少也是略知一二,却从未听过有这样的人物。若是真的有这样能力的,想必也是大派,只是那些大门派甚少会参与朝堂之上的争斗,真是奇了怪也!”   赵构也是一头雾水,此人到底是谁,又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样的本事陷害自己。   自从猜到这件事可能与皇位相关,那么便联系到了太子赵桓。经过燕青的明察暗访,终于得知太子这一年的时间里势力发展如此迅速,得益于这个慈照真人的相助。   但是,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号人,无从查起。   “王爷,这是小人刚刚前来时,有人让我交给您的!”幽州刺史急急忙忙地上前说道,手里还有一份尚未拆开的信。   赵构连忙拆开一看,上面清楚写明慈照真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喃喃道:“难怪找不到是谁?”   赵构又将这封信让其他人都看了一遍,众人才明白这个慈照真人到底是谁。此时,王管家才知道,自己不认识。原来慈照真人居然是白莲社的教主,也就是慈照真人,白莲教社在大宋初年便兴起,只是一直匿藏于民间,甚少找到他们具体的位置。   白莲教是唐、宋以来流传民间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   北宋时期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它号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种半僧半俗的秘密团体。   由于教义简单,很快便受到百姓们的信赖。并且,大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朝堂一片混乱,又有外敌虎视眈眈,这让白莲社很快便发展起来,而慈照真人便是白莲社的教主,也被教中之人称之为‘导师’。   :,,!! 第六百三十四章 我儿子?   第631章我儿子?   “那人现在在何处?”   赵构急忙问道,幽州刺史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去了何处,可是赵构依然觉得那人还在幽州,故而派人出去寻找。   “王爷,难道那人也是白莲社的人?”   赵构回道:“那人应该不是,不过我感觉他应该知道更多情况。现在我们对这个慈照真人不甚了解,要是有他的指点,想必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慈照真人还自鸣得意,认为赵构不清楚他的底细,却不知赵构早已经知道了。   若非有人通风报信,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细。赵构猜想的不错,那人还真的对他们一清二楚。   当赵构冲出去时,那人居然还没走,就连刺史都愣住了。   “你不是走了吗?”   “小人知道王爷有话询问,故而在此等候王爷大驾光临。”那人上下打量起赵构,赞道:“不愧是人中龙凤,难得我家小姐对你如此倾心。”   “你家小姐?”赵构狐疑地说道。   “王爷贵人多忘事,当然不记得了!”那人讽刺地说道,语气也不像以前那样好了,冷冰冰的看着赵构,“莫不是王爷想让我在这里站着吗?”   赵构才想起将他请进府内,又让人奉茶,那人喝了一口,便让赵构屏退左右,独有他们两人在,其他人都退下了。   “王爷是否知道我是何人?”   “你是摩尼教的人?”赵构思前想后,与他有关系的女子屈指可数,现在府中有两人,还有一个人便是摩尼教圣女方金枝。   此外,赵构也观察此人的武功却有摩尼教的影子。以他猜测,眼前这人对自己满是恨意,却又不得不帮助自己,有些纠结。   赵构断定这人在摩尼教的地位不低。   “王爷好眼力!”那人大赞一声,“我便是摩尼教的左护法,也可以说是新上任的。以前的护法以及使者都被王爷杀了,我等不过是苟延残喘活下来罢了。”   赵构没有理他,直接了当的问道:“她在哪里?”   “现在想起来了,那你之前干什么吃了!”左护法气恼地质问起来,“要不是你,我家小姐又怎么会沦落至此,摩尼教又怎么会一分为二,你想见她,自己去找,别来问我。”   左护法怨气十足,他真的不想搭理赵构。若非小姐的命令,他都想杀了赵构,要不是赵构,摩尼教怎么会一蹶不振,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与昔日鼎盛之日简直天差地远。   赵构再次问道:“还请告知!”   左护法再次拒绝,赵构依然不放弃,最后左护法冷声道:“你想要见她,有本事就跟我来!”   赵构二话不说,直接跟随左护法离开了,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他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却听见赵构吩咐他们不允许跟上来,最后他们只能就此作罢。   “左叔叔,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左护法回道:“小姐,你自己当面问他吧!”   “当面问他?”方金枝狐疑的说道。   就在此时,大门被推开了,赵构在门外便听见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已经推门而入,正好看见方金枝那张白璧无瑕的脸,此时却有些沧桑与无奈。   “你……左叔叔,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方金芝惊慌失措,又再次质问左护法。   左护法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原本他也不打算将赵构带来,可是又想起自家小姐明明很是思念赵构,就连落脚点也在幽州城,这份心思他岂能看不出来。   于是,左护法便擅自作主将赵构带来了。   赵构跟随他的身后,走的比他还快,就是想要看看那许久未见的人。直到来了此处,才发现他与方金枝的距离不远,可以说就在附近,可他就是没有看见过。   那个时候,赵构回想起自己与李诗诗成婚时,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有些熟悉,却又觉得不可能,最后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那身影就是方金芝,她一直都在幽州,就在自己的身边,可笑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你还好吗?”赵构也不知该如何去说,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对方金枝是什么样的感情。   恋人,不是;夫妻,不是!即便是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赵构目不转睛地看着方金枝,有很多话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嗯!”方金枝低声回了一句,她也不知如何开口,却不敢看着赵构。   纵然她也思念赵构,也会想他,这一刻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又用什么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二人陷入沉默之中,久久不语!   方金芝起身,赵构以为她要离去,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仿佛回到昔日的场景。方金芝的脸猛的红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放手!”方金芝涨红着脸小声地说道,她的手被赵构紧紧地抓住,想要挣脱出来却又无能为力。   赵构道:“若是再放手,你便要离去了!”   言下之意,赵构就是不愿意放手,也不能放手。方金芝如何听不出来,她急忙说道:“谁跟你说,我要走了?”   “你不是要离开吗?”   方金芝白了一眼赵构,道:“我是坐着不舒服,起身走走!再说了,你今日找我,难道是为了这个事情?”   赵构讪然一笑道:“看见你他会高兴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他时白莲社的教主?莫不是你见过他?”   方金芝道:“你知道我们摩尼教的来历吗?”   “略知一二!”   “摩尼教本是波斯人摩尼所创,唐武则天时传入中土。但是,唐武宗不崇尚佛教,以致于摩尼教受到打压。白莲教社也是东传入中原,又依附于佛、道才得以幸存于世。”   “可以说我教与白莲教社命运相似,白莲教社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摩尼教始祖与白莲教社关系匪浅,渊源颇深。”   “由于白莲教社在民间深受欢迎,故而白莲教社的教众甚多,比之摩尼教要强大很多。因此,摩尼教后期进入中原也多是借助于白莲教社的民众基础得以发展延续,不断地扩充。”   “这么说的话,摩尼教与白莲教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赵构听完方金芝所说,总结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吧!”方金芝没有否认,又接着说道:“直到我父亲接掌摩尼教后,便决定与白莲教社脱离,再无瓜葛。但是,白莲教社岂能答应。因为这件事,父亲与白莲教社的教主,也就是慈照真人发生冲突。”   “慈照真人约战父亲,二人在光明顶之上大战三天,最后父亲胜出,也不过是惨胜。自此以后,慈照真人便销声匿迹十年,去年有人发现慈照真人的消息,我便立即着手打探,果然发现他在京城中,还与太子勾结。”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赵桓的势力发展如此快的原因,这一切都是白莲教社在幕后帮衬,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白莲教社为何要参与朝堂之争,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   “既然他是一教之主,为何要参与政治斗争?这样做不怕惹火烧身吗?”   方金芝摇摇头,道:“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只是偶然间听到父亲说过慈照真人,父亲之所以断了白莲教社的关系,实际上就是因为慈照真人的野心太大了,居然颠覆朝廷,想要自己登基为帝,更是想要弑君夺位。”   “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不通。既然父亲那个时候拒绝了慈照真人的提议,又为何自己要……”   方金芝不明白,赵构却懂得。因为方腊与赵构、赵似三人关系匪浅,加上方金芝的生母关系,这让方腊选择兄弟之情,故而他没有与慈照真人同流合污,一起造反。   但是,这件事赵构又无法与方金芝说。毕竟,这件事涉及的事情太过久远,而方腊的确是被自己亲手擒获,更是被皇上下旨斩杀。当初,他答应方腊要照顾好方金芝,只可惜他根本没有做到。   “之前左护法说摩尼教一分为二,到底怎么回事?”   方金芝愣了一下,道:“没什么,这事也不关你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得当!”   “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赵构再次逼问方金芝,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金芝再次回绝,就是不愿意告诉实情。赵构三番两次的追问之下,方金芝干脆起身离开了,就是不愿意说出来。直到他们一人跑着,一人追着,却被左护法的声音阻止。   “小姐,少爷醒了,你快去快去看看吧!”   方金芝二话没说,拔腿就跑走了。   赵构咕哝一声:“她有孩子了?”   即便如此,赵构还是跟着去了,左护法却阻止赵构前进。但是,左护法的武功岂能是赵构的对手,最后还是被赵构躲闪开来,直接追了上去。当赵构再次看见方金芝时,她的怀中抱着一岁大的孩童,穿着虎头鞋,戴着虎头帽,看不清容貌。   那小子被方金芝抱在怀里,赵构走近一看,他的眼角上还有泪痕,手指在嘴巴里吸允着,仿佛是好吃的似的。赵构再次看去,那孩子的脸上都是肉,圆鼓鼓的,煞是可爱。   方金芝见赵构出现在身边,也是吓了一跳,将孩子惊醒过来,他瞪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赵构,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赵构。赵构被那孩子看着,他也回望着,二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看着。   “这是你的孩子?”赵构苦涩地问了一句,此时他心里的苦真的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心头上有一块石头堵着,让他憋得难受。   “嗯!”方金芝神色慌张的回了一声,她又急忙将孩子抱在怀里,就是不愿意让赵构看见似的。   赵构好奇的看了一眼方金芝,她的速度很快,还是被赵构看见了这孩子脖子上挂着的乃是他的那只玉佩,也就是被方金芝抢去的那只玉佩。当他将事情都联想起来,整个人都呆住了,傻傻的看着那孩子,激动道:“这是我的儿子?”   “不……不是!”方金芝颤抖的回道,可她的声音已经出卖了自己。   赵构没有理会方金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孩子身上,那眼睛与他的母亲很像,可是轮廓与自己很像,又有那玉佩为证,赵构心中都定了,这孩子居然是自己的,这让他很是欢喜,之前还有些阴霾的脸上顷刻间露出阳光,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那孩子好奇的看着赵构,见他笑了,他也跟着傻傻的笑了起来,那眼睛再次眯了起来,挥舞着小手,更显得可爱,这让赵构的心都融化了,他想要抱起孩子,却又止住了,不敢上前,乞求的目光看着方金芝,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方金芝见孩子笑呵呵的模样,她的心也融化了,又看见赵构可怜的目光,她心软的将孩子抱给赵构,让他抱一下。方金芝的行为已经证实了赵构猜测,这孩子的确是自己的。   无论是邢秉懿,还是李诗诗,她们二人都没有身孕,赵构也不想这个时候要孩子,故而他做得很好。因为现在的局势看似稳定,实际上还是有些不稳定,这让赵构有些不放心,故而他才决定暂时不要孩子。   只是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他的心也软了下来,那些不要孩子的话也都抛诸脑后了,这真的是最大的惊喜,如何不让赵构欣喜若狂。   !!:!! 第六百三十五章 太子登基 方金芝看着赵构欢喜的模样,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回想当初,她知道自己有孕在身,那一刻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若不是左护法知道了,他再三询问之下才得知孩子的父亲居然是摩尼教的仇人赵构,他劈头盖脸的数落方金芝的不是,质问她明明知道赵构是自己的仇人,还与他不清不楚,更是怀了他的孩子,这让左护法如何能接受得了。   因为圣女怀孕,还是未婚先孕,这个消息在摩尼教内很快传遍开来,就连方金芝的地位都受到影响,只是她并没有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个时候教内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右护法为首的,还有一派便是以左护法为首。方金芝是圣女,却不知检点,右护法认为她不适合在本教了,直接将她逐出,要不是她身份特殊,怕是直接杀了。   左护法一直站在方金芝身边,无论方金芝遇到何事,他始终坚持方金芝才是正统,故而与方金芝率领一半的人直接离开总坛,成为北上的分支,而右护法始终遵循着颠覆朝廷,为教主报仇雪恨。   因此,方金芝成为摩尼教的叛徒,愿意跟随她左右的则是左护法以及四大使者,一干教众,人数不过两千人,与总部的人数相比乃是九牛一毛。   左护法远远地看着一切,又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为何你有孕一直不与我说起?”赵构抱着怀中的孩子,有些责备的数落起方金芝。   方金芝自顾自说:“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去找你时,你已经在燕云十六州作战,大战正在关键时刻,焉能打扰!当你回来时,我也去打探过,你已经人走楼空,再次回来那个时候你正在娶亲!”   赵构心疼的握住方金芝的手,他以为二人不过是露水情缘,这辈子再见也是杀父仇人。现在孩子都出来了,这份仇怨也就烟消云散了,彼此心里都清楚有些事情不提起,不代表着没有发生。   “跟我回府吧!”   方金芝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便受到诸多的非议,可她无怨无悔,看着怀中的孩子,她觉得值得。现在赵构的一句话,让她热泪盈眶,可她并没有答应。因为她有自己的坚持,无法跟随赵构一同回府。   虽然摩尼教一分为二,她是圣女,自然有这个责任重整摩尼教。如果她与赵构一同离去了,那她又有什么面目见自己的父亲。因此,方金芝决定留下来,又让赵构给孩子取个名字。   赵构知道她的意思,对于方金芝而言,孩子是唯一的依靠,他没有想过将孩子从她身边带走。既然方金芝有这个能力照顾,那便留在她的身边,给她一个依靠。   “怀英!”赵构念叨出孩子的名讳,又解释道:“既然孩子跟随你,那他便进入江湖之中。朝廷之上的争斗与江湖上的风云,一般无二;那便让他胸怀英雄志,闯荡江湖吧!”   自此以后,方金芝的孩子名为‘赵怀英’,为了避免他人落下口实,方金芝又将自己的姓氏加上去,称为‘方怀英’。对此事,赵构也没有意见,孩子的姓氏无论怎么变,都是自己的孩子,这是难以割舍的血脉联系。   赵构不便在此久留,又嘱咐方金芝,要是她有什么事离开时都不必与自己说,要是有为难之处,再来找他。另外,他要求方金芝在怀英三岁时,一定要将他带来见自己。   因为赵构知道他日后在江湖行走,没有武功怎么行,故而决定在他三岁的时候给予孩子洗髓经脉,让他更好的练武。说白点,这也是赵构给予自己孩子最好的礼物。   若是在身边,那自然不一样。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赵构实在是无心去照料孩子,只能将孩子交给方金芝带走,为得就是让他能够健康成长。赵构心里清楚,方金芝要是离去了,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方金芝也说了在幽州最多停留半月,只要是在半月时间里,赵构都可以见见孩子。   于是,赵构安心的离开了,直接回到了燕王府。当他回去后,立即着手安排追查慈照真人的事迹,以及与太子赵桓勾结的情况。正因为赵构的调查,这才知道上次那些刺客刺杀自己的人也是白莲社派出去的。   赵构并没有选择立即行动,要是他在京城,说不定早已开始行动了。现在他在燕云之地,故而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火。根据眼前的形势,赵构知道不久的将来太子便会登基为帝。   因此,赵构在赵桓没有登基为帝之时,便开始准备所有事情。他要将燕云十六州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燕云十六州的兵力总计十万大军,这些军队也在赵构的手中。   赵构手握重兵,并不是为了入京争夺皇位,而是防备着金兵南侵。   方金芝带着孩子在幽州呆了十几天便匆匆离去,离开时也没有任何的话留下来。当赵构再次出现在方金芝居住的地方时,人去楼空,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踪迹。看着屋子零散的物件,他知道是因为特殊情况才匆匆离开的。   这些日子,赵构百感交集,仿佛经历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似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构在燕云十六州的地位日以稳固,就连朝廷派来的监察使等都要对赵构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任何的不敬。可以说,在燕云十六州已经彻底成为赵构的地盘,就算是圣旨前来,也不见得比赵构的一句话来的重要。   宋徽宗对此事早已知道,却是不闻不问,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纵然朝廷之上有很多官员纷纷弹劾,宋徽宗就是不理不睬。此外,宋徽宗在众人面前宣布,再过一段时间自己便要退位,将皇位传于太子赵桓。   当这个消息宣布出来了,举国震惊,太子赵桓惊喜连连,喜不自禁,那些跟随太子的大臣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终于盼望到这一天了。只要太子登基为帝,那么他们便可以平步青云。   公元1125年,宋徽宗正式禅让皇位,让太子赵桓登基为帝,史称‘钦宗’,改元靖康。当赵桓登基为帝那一刻,赵构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因为赵桓登基后不久,立即开始肃清朝廷之上支持燕王的大臣,就连李纲也被罢免官职,任用奸佞小人为大臣,甚至慈照真人被封为国师,这事乃是自大宋以来首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让大宋百姓诚惶诚恐,感觉天都变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乱世将起 “国师,现如今天下乃是朕的天下!”   赵桓意气风发的咧嘴大笑起来,仿佛一切都掌握自己手中一样,端坐在梦寐以求的龙椅上,又身穿龙袍,当真是一派王者风范,他又接着说道:“朕能得到这个皇位,全仰仗于国师鼎力相助。现在也该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国师你说想要什么,只要朕能给的一定不会吝啬。”   “微臣已经别无他求了!”慈照真人恭敬地回道,“微臣已经深受皇上隆恩,被被封为国师,乃是位极人臣了。若是微臣再想皇上有所求,那着实折煞了臣,别无他求了,多谢皇上美意。”   “既然这样的话,朕也就不勉强国师了!”赵桓沉思片刻,道:“若是国师有何要求的话,到时候再与朕说如何?”   “那臣多谢皇上!”慈照真人等的便是这句话,他阴冷的瞥了一眼正在仰天大笑的赵恒,暗暗地拽紧手掌,要不是时机不对,怕是他真的动手了,因为他觊觎的乃是皇位,而不是小小的国师。   虽说赵桓赐了他国师,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没有九五之尊重要。慈照真人做了这么多,不可能真的为赵桓做嫁衣,现在只不过是赵桓暂时坐着,终有一日他会拿回他应得的。   慈照真人贪婪地看着那金灿灿的龙椅,仿佛那便是他应得之物。但是,赵桓被欣喜冲昏了头脑,慈照真人的脸色直接被他忽视了。接着,慈照真人又说道:“皇上,现在还不是完全放心的时候!”   赵桓回道:“国师,此话怎讲?现如今,朕已经登基为帝,太上皇已经退居幕后,不再参与朝政。可以说,整个大宋都在朕的手中。”   “话虽如此,然而有一个地方却不得不防!”慈照真人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燕云之地!”   赵桓一愣,大宋在他的掌控之中,这话没有错。但是,燕云之地却是燕王赵构的地盘,这些年他身为太子,乃至监国太子都没有办法让燕云十六州的守将或是官吏听从自己的命令,就算是父皇也是不管不顾,任由他在燕云之地为所欲为。   别说他是刚刚登基为帝,就算是宋徽宗想要安插人手进入燕云之地都很难。慈照真人的话,让赵桓方知眼下不是放松的时候,还需要想方设法的将燕云之地的势力分化,要不然就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国师,那该如何是好?”赵桓急切的问道。   慈照真人回道:“皇上您且放心,眼下时机就快成熟了,到时候自然见分晓,还请皇上等上一些时日即可。”   赵桓无奈的点点头,道:“那好吧!这一切都交给你处理了!”   慈照真人要想真正的夺得皇位,必须除掉赵构才行。因为大宋之中,能够与他为敌的人寥寥无几,偏偏赵构有这个能力阻止自己,甚至杀了自己。因此,赵构不仅仅是赵桓的眼中钉,也是他的肉中刺。   赵桓自认为慈照真人对他忠心耿耿,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为慈照真人铲除眼中钉的刽子手。现在慈照真人被封为国师,故而白莲社在京城中的势力也快速发展起来,就连赵桓也改封白莲社为正规教派,得到朝廷大力支持。   “王爷,近日斥候查探,说是金朝皇帝正在聚集大军,直指大宋,甚至有些金人在边关外徘徊。”   赵构喃喃道:“看样子,完颜晟等不及了,想要迫不及待的南侵大宋了。”   根据历史上记载,这个时间的确是金太宗完颜晟下旨大军进军攻打大宋。赵构为了这一天早已做好准备,只要金兵前来,他有这个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只是白莲社在汴京城搅动风云,这让赵构有些担心。   “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   “回禀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幽州刺史顿了顿,道:“但是,我怕幽州的粮草不够用。若是金兵真的南侵大宋,务必做好充足的准备,要是我军粮草跟不上,只能被动挨打,影响大军的整体战斗力。”   “朝廷那边还是没有回应?”赵构也知道燕云十六州最麻烦的便是粮草供给,此地山高水远,哪怕是相邻的两座城,也是隔着重峦叠嶂的山峰,迂迂回回,这让赵构很是头痛。   之前都是蔚州提供粮草,军需足够了。但是,赵桓监国以后,不知是什么原因,每年的贡粮都比较往年的要多一倍,这让燕云十六州的粮仓无法留下足够的粮食,也就导致粮食成为大军最大的漏洞。   因此,赵构决定向朝廷要求增派粮食,奈何赵桓根本就不愿意听,任由赵构的奏章多少,全都视而不见。赵桓如此做,无异于告诉赵构燕云之地的事情由他自行处理。   现在看情况金兵已经开始云集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些时日便要真的大动干戈。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对于大战的结果很难把控。原本以为赵桓会顾全大局,现在看来赵构是多想了,赵桓根本就不顾大宋未来,只顾自己的皇位,这让他很是气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想尽办法购买粮食,或是征求百姓余粮,为得是大战能获得胜利而做准备。   当金兵开始云集时,赵构也将燕云十六州所有的兵力聚集在一起,那些分散在各地的将领也都聚集在幽州。但是,宋钦宗赵桓却像是不知道似的,根本就不顾前方边关的情况,只顾着自己在汴京皇宫内饮酒作乐,诸事不顾,全部加交给了国师处理。   若不是大战在即,赵构便亲身前往汴京城,一定要筹措粮食。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于朝廷局势如何,以及赵桓的所作所为,赵构也没心思去管太多,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次抵抗金兵南侵的事情上。   慈照真人仿佛是摄政大臣似的,掌管大宋的军政大权,就连楚王赵有恭对此事也是置若罔闻,任由他胡作非为。即便是知道慈照真人的心思,赵有恭也不管不顾,这让慈照真人更是为所欲为,使得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金太宗完颜晟登基为帝,成为金朝第二位皇帝后,改年号为天会。在天会三年,也就是公元1125年10月,完颜晟终于下令谙班勃极烈、完颜斜也为都元帅,兵分两路攻打大宋,直逼宋朝首都汴京。 第六百三十七章 宋金大战   金太宗完颜晟任命谙班勃极烈杲兼领都元帅,率军分两路南下攻宋。西路大军由左副元帅完颜宗翰统领,从西京大洞府攻打太原;东路由右副元帅完颜宗望统领,从南京析津府,攻打燕山府。   燕山府也就是赵构所在的幽州、妫州等地合称。完颜宗翰率领大军在古北,与宋军对峙;完颜宗望率领东路大军在独石与宋军对峙。赵构早已得知情报,故而派遣将领奔赴前线。   东路大军由他亲自牵制住,西路大军赵构传下命令,让韩世忠、岳飞、刘光世、刘琦率领十余位副将,统帅大军五万,与金兵在独石一决胜负。由于赵构提前部署好,故而西路大军并没有占得半分便宜。   另外,赵构也下死命令,要是金兵入站在燕云十六州土地上半分,就提头来见。此次大战,所有出战的将领都签下来生死状,不成功便成仁,就连赵构自己都难以幸免。   金兵来势汹汹,金太宗南侵大宋早已计划多年的事情了,这次派遣将领前来攻打大宋,乃是抱着一击必胜的决心前来。纵然赵构率领大军抵挡住,这也不过是暂时的。   因为完颜晟想要灭了大宋,成为那万中无一的金朝皇帝,让大金名扬天下,成为真正的霸主。由于宋朝占据着丰厚的资源,这是完颜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想要入侵大宋,也是为了完成自己一统天下的霸业,更是为了改善百姓的生活困境。   只要彻底覆灭宋朝,那么宋朝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大金朝的了。此次,完颜晟倾全国之力,也就是出兵三十万,务必要一举拿下大宋,直逼汴京城。若是攻下燕云十六州,那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燕云十六州在大金朝的手中,就可以随时准备用兵攻打大宋。那个时候的宋朝就像是板钉上的肉,任由他来宰割。但是,赵构早有准备,以致于金兵大军被阻挡在燕云十六州之外的土地上,半分都进不得。   “什么?大军被宋军抵挡住了?”完颜晟怒气冲冲的吼道,“朕派遣三十万大军,居然被被不到十余万的宋军抵挡住了?传朕的旨意,不论用什么方法,务必要击溃宋军,就算是一对一的战死,也要用人海战术将宋军全灭,直逼汴京城。若是没有任何建树,功败垂成,那就让谙班勃极烈杲提头来见吧!”   金太宗完颜晟听闻自己的三十万大军居然被十万宋军阻挡在燕云之地外,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因此,他下圣旨,命令前方的将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攻入大宋腹地。   由于金太宗下达的圣旨,金兵主帅也是顶着非常的大压力,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当战争的号角吹响时,金兵前赴后继的攻打独石、古北,以此作为突破口直逼宋朝疆域。赵构眼看于此,也只能避其锋芒,不允许宋军与他们对战,挂高免战牌。   但是,金兵将领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忽视免战牌的作用,毅然决然地发动攻击。由于宋军主力大军分成两部分,分别抵挡住金兵,故而赵构无法主动进攻,只能被动防守。   若非赵构在燕云之地之时,早已做好准备,将城墙加高,又加宽,怕是也难以抵挡住金兵滔滔不绝的攻势。赵构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金兵,辎重、云梯等物也全部用来。   完颜宗翰下令攻城,数不清的金兵前赴后继的前来,他们拿着长矛、盾牌、长刀等兵器,又将云梯直接搭在城墙上,不断地向上爬去。即便是宋军拿着石头、砖块从上砸下,仍然毫不畏惧,依然前赴后继的攻来。   并且,金兵又取来的投石器,将大石头端在上面,直接投放出去,目标直指城墙。若非城墙已经加厚,早已被巨大的石头打破了。但是,巨大的石头在落下时的力量也不是常人能抵抗的,又有数不清的宋军死在投石器上。   赵构面无表情地看着前赴后继的金兵,他只能继续下达坚守城池的命令。此时的战况很是危险,赵构已经连续发了数道请求援军、物资的奏章,全部都石沉大海。   现如今,燕云十六州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大浪打翻的结果。   “王爷,再这么攻打下去,我军怕是撑不住了!”军师吴用也被赵构调来前线,宋江、卢俊义等人也都聚集在城墙上。   金兵攻城完全就像是用人命去填补,无视古北口的天险,更无视古北城的坚固,也不顾宋军顽强抵抗,完全是不要命似的攻打。自从宋金大战开始,赵构便已经做好准备了。   原本以为金兵会知难而退,却不想他们根本不在乎士兵的生死,完全是奋不顾身的攻城。此时,距离金兵攻城已经过去了十余日,要是再这么攻打下去,不仅仅是撑不住了,城破人亡,就连宋军士兵都承受不住了。   “京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赵构难掩心中的怒火,他在前线作战,后方不仅没有给予帮助,更是渺无音讯,这让他很是气愤,要不是抽不开身子,只怕他早已杀回京城,兴师问罪了。   “没有!”宋江忧心忡忡地说道,“根据燕青兄弟得到的情报,说是皇上终日沉湎于酒色之中,不理朝政。现在大宋乃是在慈照这个老道手中,他一手把持朝政,我们送去的奏章等应该没有到达皇上手中吧!”   赵构冷笑一声:“不是没有达到他的手中,只怕是到了他也不会看得。”   “那我们该如何做?”卢俊义面无表情的问道。   “楚王那边有何反应?”赵构再次询问起赵有恭的情况,这个事情依照他的性子应该不至于不管不顾。若是燕云十六州失去了,那么整个大宋就岌岌可危了,到时候金兵便可以渡过黄河直逼汴京城下。   “楚王是无能为力!”吴用心急如焚,又唉声叹气一声:“燕青兄弟来信说,楚王殿下屡次进宫皆被拒之门外,就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率领大军前来救援。”   种师道按耐不住心中的不悦,破口大骂道:“真不知道太上皇到底如何想,不管不顾不问,这样大宋江山就真的危险了。太上皇这是要断送大宋江山,拱手让与金人吗?”   “现在朝廷那边,我们是指望不上了,一切只能看自己了。纵然此时发兵救援,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赵构声色俱厉道,“现在我们的粮食还剩下多少?我军还有多少兵力?”   “粮食最多只能再撑一个月了,至于兵力我军还有战斗力的也只有四万人,战死的有五千人,重伤的三千,轻伤的二千四百人。”   “一个月便是正月了!”赵构喃喃自语,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个月后,我军与金兵做最后的决战。至于结果如何,一切听天由命。既然朝廷不派援军,那么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但是,以我们的兵力如何与多余我军两倍以上的金兵相抗衡呢?”吴用惶恐不安地说道。   “不能抗衡也得抗衡,哪怕是战死沙场,那也是死得其所!”赵构掷地有声地说道,“若是什么都不做,只能被动挨打,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只怕金兵尚未攻来,我们便饥寒交迫,早已饿死、冻死,那个时候我们就算是拼一拼也无能为力了,只能走这条路了。”   众人无奈地点头,他们心有不甘。如果是真的自己战胜不了金兵,就算是死,也说得过去。但是,他们在前线与敌军殊死搏斗,朝廷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战死,此乃不作为,这让所有人心里对朝廷,对宋钦宗赵桓恨之入骨,要是度过这个危险,怕是会引起强烈反弹。   第六百三十八章 步步杀机   “国师,这样做真的好吗?”赵桓犹豫不决地询问起慈照真人,因为他已经收到枢密院递交上来的奏章,全部都是燕云十六州发来的求救信,前方战事吃紧,这让他很是担忧。   至于赵构的生死存亡对他不重要,主要还是燕云十六州被攻破后,他这个皇帝还能做多久。因此,赵桓有些担心了,这才召见慈照真人,询问他的一些看法,想要知道该如何去做。   “皇上放心!”慈照真人压低声音说道,“金兵要想攻破燕云之地也要花费很大的代价才是,那个时候皇上眼中钉肉中刺的燕王也会战死沙场。皇上再出兵攻打,必定可以击败金兵。”   “现如今金兵大举入侵,皇上身在汴京城,就算燕云之地失守,也不至于攻打到京城来,皇上大可放心。再说了,我们只有借助金人的手才能除去燕王这个威胁。”   “若是燕王在此次大战中取胜,对于皇上来说不见得是好事。那样一来,燕王在大宋的声望将会更高,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只识得燕王,不识皇上。现在这个时候才是真正永绝后患的机会,到时候皇上再御驾亲征,就可以将残余的金兵全部收服,平定了金兵南侵的威胁,那么皇上的威望便会无人撼动,此乃一举多得。”   赵桓思量了一下,觉得国师所言甚是,便欣然同意他的建议。正因为慈照真人的建议,使得赵桓饮酒作乐不说,更是沉迷于酒色,实在是荒唐至极,更是任人唯亲,重用奸佞之臣,这些人又与国师同流合污,导致朝堂之上根本就是他在发号施令。   只要是与国师作对之人,无论官职多高,爵位如何,统统假借皇上的名义,将他从朝堂上驱逐,或是流放,或是羁押,总之朝堂上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大臣很少,说得都是溜须拍马之词。   宋钦宗赵桓很是喜欢,宋徽宗自从禅让皇位后,便离开了京城皇宫,独自居住。赵桓登基以后,每次都会前来请安,之后宋徽宗便让他不要在前来了,赵桓也乐得其所,当真是不在前来请安了。   “皇上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国师乃是妖言惑众的妖道,您看看这个国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国不是国,家不是家,皇上您被他蒙蔽了双眼,还请您好好的看清楚此人的真面目。若是长此以往,大宋江山就真的完了!”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臣的赤胆忠心,却被妖人诬陷,心有不甘啊!……太上皇,您来看看吧!大宋真的乱了,真的乱了!……”   “拖出去斩首示众!”赵桓面色不悦,怒气冲冲的吼道:“若有人为他求情,一律同罪论处!”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拖出去斩了!”国师接过话说道,那愣住的侍卫急忙将哭倒在地的大人拖了出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拖了多少人出去了,只记得这些日子以来城门外的土地都变成了红色。   “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你们身为臣子居然不体恤皇上,居然还敢大放厥词,此乃大逆不道之罪也!”国师语重心长地训斥一声,这话听得赵桓很是舒坦。   众人急忙附和国师所言,只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赵桓面色苍白不是为国事操劳,而是纵酒行色过度,身子亏空了。众人心知肚明,却不敢如实说出,他们可不想这个时候触怒龙颜,最后跟前人一样,直接死在城门外。   与此同时,在皇城外的一处城郊之地,宋徽宗独自一人居住在此地,四周也有护卫守护。毕竟,他也是皇上,哪怕是太上皇,也得注重安全才是。只不过此地甚少有人前来,故而很是清静。   此时此刻,宋徽宗也难以清静的下来,因为从皇位之上退下后,他便时刻关注着朝中动向,还有大宋的发展,以及燕云之地的战况。只是每次听闻消息后,他的心都在颤抖着,惶恐不安,既是无奈,又有些害怕。   “皇兄,这便是你期望的吗?”赵似低吼一声,“这样的大宋还能做什么?赵桓这个小子真是无能至极,居然任由妖道在朝中作威作福,他难道不清楚那人的身份吗?”   “如此这样下去,怕是大宋真的要乱了。若是金兵攻打燕云之地,要是守不住的话,那该如何是好?以小九的性子,他绝不会退缩半分,势必会与敌人决一死战。以他们的兵力,毫无胜算,这样做也不过是自寻死路啊!”   “皇兄,臣弟后悔了!”赵似懊恼不已,“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支持你的这个决定。现在大宋的危险比之前的还要厉害,走错一步的结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宋徽宗赵佶的心也在颤抖着,他也后悔了。只不过他没有办法,只能如此选择做了。可是眼前的大宋真的让他寒心,他们二人都清楚慈照真人的底细。因为赵似派出去的探子,正好在金朝曾经见过慈照真人。   赵似便猜测,慈照真人与金人勾结在一起,目的便是颠覆大宋的天下。根据眼前的情况发展推算,他们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慈照真人的确是金人的奸细,也可以说是与金太宗完颜晟是一种合作关系。   完颜晟想要灭亡大宋那是他一生的志向,慈照真人想要颠覆大宋,建立自己的国家,可以说他们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慈照真人亲自见了金太宗,谈论此事,终于决定了,慈照真人接近那时还是失势的太子赵桓,完颜晟则在金朝处理后续的事情。   只要时机成熟了,完颜晟就会兴兵来犯,派遣大军攻打大宋。那个时候,慈照真人便可以浑水摸鱼,然后登基为帝。并且,慈照真人成为赵桓的代言人后,朝中大小事务,他都一清二楚,有些消息全部传递给金朝,这让完颜晟更是欢喜不已。   有了情报来源,完颜晟知道燕云十六州根本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故而他才会下令一定要攻打下来才行。若是攻破燕云十六州,那个时候慈照真人便可以让赵桓出宫,或是御驾亲征,这样一来便可以借此机会将他杀了,大宋没有皇帝了,自然而然的会灭亡。   纵然宋徽宗未死,不过慈照真人相信就凭他一个人根本就抵挡不了自己,杀他如同杀鸡一样简单,他根本就没有将赵佶放在眼里。只是慈照真人并不知道赵似尚未死去,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展开行动了。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三十九章 我若不死,血债血偿   “王爷,朝廷的援军没有来!”   吴用气愤的说道,他们已经八百里加急请求援兵,却不想被朝廷那些官吏置之不理,那意思明摆着就是让他们送死,这让他们的心寒了。此时的他们都愤怒了,要是赵桓在此处,只怕他们真的将他杀了都有可能。   “朝廷我们就别去指望了,还是靠自己吧!”赵构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从容不迫地说道:“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要是朝廷真的有心派遣援兵,他们早就抵达了。”   “这样的情况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内,接下来就是靠我们自己了。如果这次战争结束,我若不死,这笔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那些战死的兄弟,绝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   卢俊义惊讶道:“王爷,您是想要……”   “此事容后再议,待眼前的危机解决了!”赵构打断卢俊义的话,又接着说道:“现在我们的粮食还能撑几天?余下的兵力有几何?”   吴用叹息一声:“不出三日,我们便真的粮草断绝了。至于战斗力还有三万左右,余下的皆难以再上战场了。”   “传令三军,后天打开城门与金兵决一死战!”   赵构沉思片刻,斩钉截铁地说道:“生死如何,听天由命。另外,让兄弟们下去做好准备,将余下的粮食全部拿出来,给兄弟吃个痛快,要是有酒的话,那也一并拿出来,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便与敌人殊死搏斗。”   “城中的老弱妇孺已经安排妥当了?”   “回王爷,他们已经成功撤离了。即便是妫州、檀州等地的老弱妇孺也都全部撤离,青壮年却留下了,他们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被金兵践踏,纷纷从军了。”   “若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或是没有留后之人,也都让他们全部撤离。”赵构郑重地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督办,务必在两日内办妥。”   吴用点点头,立即转身下去了。   “师娘,还有她们是否已经转移了?”   高宠回道:“王妃以及娘都安全撤离了!”   赵构接着说道:“那便让兄弟们这些日子好生休息,待养足精神后,吃饱喝足,与敌人决一死战。另外,要是我战死沙场,你务必要活着回去,她们日后还需要你的帮助。”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嘱咐你!”   赵构将他与方金芝二人的事情说与高宠听,又叮嘱高宠要是活下来了,务必要找到方金芝母子二人,守护她们的安全。并且,赵构还让他带上一句话,就说自己做不到守护他们了,没有完成当初的承诺。   高宠理直气壮地拒绝道:“王爷,这个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做吧,我不能答应!”   “你……”赵构无奈地说道,又见高宠严词拒绝,他知道高宠的心意,这是让他保全自己。   高宠又何尝不知赵构的心思呢,赵构将所有的后事全部交代与他,那就是说赵构自己都不见得能够保证自己活下来,故而将后事全部交代了。但是,高宠岂能答应,他可以战死,唯独赵构不能战死,这是他一辈子的承诺。   若是赵构死去了,那么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现在金兵兵临城下,朝廷不愿派遣一兵一卒,就算是他们拼劲全力,也不见得能够取胜。主要是金兵大军人数多于己方太多了,哪怕是一对一己方士兵也不见得能撑得下去,这件事情乃是众所周知。   因此,赵构下达了开城门与敌军厮杀的命令,也就是说局势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如果不战斗,那么等待自己的便是死;若是战斗,还有一线生机,也可以将金兵大军彻底抵挡住,只要灭了他们的威风,杀杀他们的锐气,便可以震慑住金太宗南侵大宋的决心。   若是完颜晟一意孤行,只怕朝野上下也不见得会同意。因此,完颜晟必定会下旨退兵。但是,此次大战的结果如何,谁也不能保证,就连赵构自己都是担心不已,这才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没有后顾之忧方可心无旁骛的大战。   与此同时,金兵帅帐之中,完颜宗望更是怒不可遏,他率领十几万大军连续攻城都拿不下小小的古北口,这让他情何以堪。   “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再过些日子便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来,我军连续攻城,居然未能拿下古北,莫不是敌军真的如此厉害,还是我军战斗力不足?你们谁能回答我?”   “若是宋军兵力与我等相当,这样的结果我还能接受。但是,宋军兵力弱于我等,你们还能打出这样的结果,这让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又如何向元帅交代?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你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攻破古北口,拿下一座城池。”   “禀报将军,根据前方打探的消息说是,宋军的粮草已经快要吃完了,这样便是我军拿下古北的最佳时机。如果我们贸然出兵攻打,只怕伤亡人数必定增多。”   完颜宗翰冷冰冰的说道:“战场之上,伤亡在所难免!若是此战我们兵力远胜于宋军,还是失败了,那么我等在皇上面前将会颜面尽失,只怕皇上也不会绕过我们。”   因此,完颜宗翰下达死命令,一定要拿下古北口。   其实,之前攻打古北之时,金兵伤亡乃是宋军的两倍以上。因为宋军占据着天险,金兵又是主动攻击一方,故而金兵伤亡人数更多。即便如此,完颜宗翰依然初心不改,继续攻打古北口。   原本以为古北口不过是小小的关隘,要想拿下也不过是唾手可得之事。但是,事情往往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居然连续攻打将近两个月尚未取得实际战果,这让他很是气恼。   另外一边,金太宗完颜晟更是屡屡下旨,让他务必攻破古北口,这样的压力下,完颜宗翰更是不计后果的展开攻击。只是赵构早已准备好大军来袭,任由他们如何攻打,就是拿不下。   若非朝廷不给予支援,赵构也不会做出一决生死的决定。因为再拖下去,就算金兵不攻打,他们也守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兵的铁骑踏入宋朝土地,这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发生的。   正因为赵桓的不作为,使得赵构第一次产生了争夺皇位的想法。纵然赵桓还是当今皇上,只不过赵构依然有方法将他的权力架空。若是大宋再多出几个赵桓这样的大臣,怕是他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四十章 血战   “王爷,将士们都聚集在一起了!”   赵构点点头,然后起身直接来到了校场上,看着前方排列整齐的将士,站在前排的乃是卢俊义、宋江、高宠、种师道等人,后排则是手拿长矛的士兵,就连伙夫都走了出来。   “诸位将士,相信大家都知道为何聚集在这里的原因了!”赵构高声喝道,“在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废话了!现在金人罔顾盟约,兴兵南侵,想要占领大宋山河。”   “无论你们是燕云之地的百姓,还是与我一同前来的士兵,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都是大宋人。如今金人大举进兵,目的不言而喻,便是要霸占我们的家乡,肆虐我们的同胞,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众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我知道大家心里没有底,要说百分百的相信此战必胜,就算是我也无法断定!”赵构再次高声说道,“金人大军人数远远胜过己方,这是无法忽视的问题。或许有些兄弟会想,这样的战争,真的能获胜吗?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什么是灭亡?那便是明知金人的狼子野心,却不作为,任由他们肆意践踏大宋疆土,肆意凌辱我们宋人,那才是真的灭亡。今日就算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死守古北口,抵挡住金军。”   “纵然我等战死沙场,那也是死得其所。若是兄弟们齐心协力,那便是难以战胜的。我大宋地大物博,论战斗力,岂是金人能相提并论。即便是没有援军,没有足够的粮草,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性命去抵挡住金人的步伐,就算我死了,后世也当铭记。”   “今日我们的血没有白流,要是什么都不做,任由金人前来,那么我们有何颜面去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至少我知道要是我们无法将金人驱逐古北口外,那么我们家中的高堂、妻儿必定遭受金人的凌辱,那样又有多少无辜者死亡!”   “你们希望看到那样的场景吗?”   “决不答应!”   赵构掷地有声地话语,深深地激荡着众人的心。原本众人与金人大战,也知道双方的兵力差距太大了,众人心里都惶恐不安。现在赵构的话,却让他们明白了,要是自己等人什么都不做,那么结果就是金人的铁骑进入大宋疆土,那么自己的妻儿、父母等人必定难调劫难,这样的场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原本心里还在颤抖的将士们,这一刻他们的目光更加坚定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因为他们真的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妻儿在金人身下受到凌辱,纵然朝廷不管不顾,那么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斟酒!”   随着赵构的命令,士兵们全部都端着碗,满满的斟酒,待所有人全部斟满以后,赵构再次说道:“今日,这碗酒既是壮行酒,亦是离别酒,更是断魂酒。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为今之计只能决一死战。”   “这碗酒是我赵构敬诸位兄弟们,干了!”   赵构一饮而尽,将士们所有人也都全部喝了下去,然后将手中的碗全部砸在地上。接着,赵构吩咐伙夫将余下的粮食全部都做了,让兄弟们全部都吃饱喝足。众人也没有说话,全部都听命行事。   “军师,明日开城门与敌人大战,你则率领两千卫队在城门上守候。”赵构郑重地说道,“记住,大战没有分出胜负,坚决不要打开城门。若是我们都战死沙场,就算是死守也得给我守住了。那个时候,金兵的战斗力也会大大的减弱,这样一来就算是再厮杀也不会有太大的难题了。”   “若是我们不幸全部阵亡,那么古北口我便交给你了!若是我们胜利了,到时候在把酒言欢。这笔血债,一定要血来偿还,到时候再从长计议。这是我下的军令,严格执行。”   “王爷……遵命!”军师吴用无奈的答应下来,要是他也有高强的武功,也不至于被赵构安排守住城门了。   其实,赵构的意思,众人心知肚明,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在场的只有吴用是书生,此战乃是生死攸关,要是书生上去也不过是白白的送了性命,还不如让他镇守后方,也就是赵构相信吴用的能力。   “传令伙房的兄弟,命他们丑时做饭,务必在丑时三刻做好!”   “遵命!”   赵构传下命令后,伙房长官立即遵命执行,他知道这次的伙食可能是将士们的最后一餐,故而赵构也将所有的食材全部拿出来,所有的大米、菜等全都用上了。   丑时三刻,士兵们立即开始吃饭!此次,他们放开怀抱尽管吃,只要是吃得下,那就往肚子里填。众人自大战开始,就是吃两顿少一顿的,有时候根本就吃不了多少,也没有那个时间。   众人心里清楚,这饭可能是最后一顿了。纵然没有胃口,也得吃下去才行。若是饿了肚子,就没有力气杀敌了。赵构等人也全部出帐了,他们与士兵们一起吃,还有一些酒水,赵构也没有独自享用,将剩下的酒水全部都分了,给予士兵,每人一碗烈酒,暖暖身子。   “兄弟们,干了!”   “王爷,干了!”   赵构与高宠等人一饮而尽,他们所有的话,所有的不安,所有的苦恼,全部都在酒水里。   寅时三刻,赵构传下军令,让所有的士兵全部都出城了。当他们全部出城后,吴用又传令下去,将城门再次封住,也就是封死。直接堵住了他们回来的路,吴用站在城墙上,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赵构将大军分成几个部分,分别由他、卢俊义、种师道、宋江、高宠等人率领,他们并未立即冲上前去,也没有让所有的士兵直接上去拼杀。赵构亲自率领二千人,趁着夜色偷袭金兵后方。   金兵阵营也没有料到宋军居然敢这个时候主动攻击,疏于防范,最后被赵构偷袭得手,直接将他们的粮草等全部都烧毁了。顿时,火光冲天,赵构又下令士兵们撤退。   完颜宗翰在后方被偷袭时,早已出了营帐,他立即下令所有的大军全部聚集在一起。因为赵构亲自前来偷袭,也就是说这一场仗是必须要打的,已经没有后退了,这也正中他的下怀了。   “莫慌!”完颜宗翰大喝一声,“所有将士听令,立即追击宋军!”   “杀!”顿时,金兵阵营内叫喊声震天,就连高宠等人也都听清楚了。   赵构偷袭得手后,立即让士兵们撤退了,故而金兵如何追击,对宋军也没有多大影响。另外,高宠等人也前来接应了,赵构早已做好安排,这次摆出八卦阵,祭出自己的最后杀手锏。   宋江、卢俊义等人分别镇守八方,又让弩阵先行冲刺。金兵将领根本就不会什么阵法,也未曾见过赵构摆出的大阵,他们一股脑的向前冲去,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宋江的攻击,仿佛他们的性命根本就不是命一样,如同蝼蚁一般。   当赵构摆出八卦阵与金兵对峙时,完颜宗翰不计将士们的生死,让他们前赴后继的攻击。并且,他也不是那种盲目的攻打,而是只攻打一方。由于种师道年岁较大,体力不支,这才被重点照顾。   金兵前赴后继的继续攻击,冲到最前面的金兵早已倒下,依然抵挡不住后方连续不断的士兵前来。此外,完颜宗翰也派出了大将前去冲锋陷阵。原本以为八卦阵可以支持一个时辰,防守住金人的攻势。   只是双方兵力相差太多了,金兵又不顾生死存亡,一往无前的向前冲刺。半个时辰,八卦阵便被金兵攻破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管宋军的阵营变幻,也不管是否有人抵挡,他们的眼里就是杀死敌人。   “阿中!”   种师道大呼一声,只因大阵被攻破时,种师中被金兵将领斩于马下,就连他的尸体都看不见了。因为金兵大军继续攻来,无论你是死了,还是半死不活,在纷乱的脚步下直接被踩成肉酱。   “兄弟们,杀!”   赵构见大阵已破,他知道接下来的大战才是真正的战斗。于是,他也取出寒月刃,直接下令与金兵厮杀。纵然金兵不顾生死,这份勇气可嘉。只是赵构相信宋人也不会有任何的畏惧。   你若强横,那我比你更加强横;你不怕死,我又怎么会害怕!   宋金展开决战,当战斗打响之前,完颜宗翰便已经传信让完颜宗望派兵援助;赵构也在这个时候传信,让岳飞等人前来援助。至于独石口的兵力,赵构让他们留下二万的兵力,将刘光世、韩世忠二人镇守。   赵构也询问清楚了,二万兵力只要不出城,便可以支持一个月之久。因此,赵构让岳飞、刘琦等人从南面、西面出击,三面夹攻金兵。完颜宗翰见久攻不下,他也写信请求援兵,故而完颜宗望等人也相继前来加入其中。   双方加起来攻击二十万左右的兵力,使得整个古北口密密麻麻都是人影。此时,两军厮杀开来,要是赵构早已做好准备,怕是坚持不住了。现在双方酣战淋漓的大战起来,哪怕是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   当战争持续一个时辰后,两军仍然不分胜负,赵构仅凭几万的兵力抵挡住金兵十余万大军,这样的战绩足以震慑世人。此时此刻,双方士兵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了。   不论是宋军,还是金兵,他们都已经战斗了持续一个时辰,这场战斗开始后,众人都纷纷加入其中。即便是伙房的士兵,也都纷纷拿起武器与金人决一死战。在一个时辰里,水泊梁山的人,已经死了一半以上,就连宋江也都倒在血泊之中。   这场战斗就像是一场屠城一样,吴用站在城墙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他清楚地看见昔日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吴用的心都在颤抖着,他的泪水早已流干了。   但是,这份失去兄弟之痛,只有他自己才能懂得。   一眼望去,尸横遍野,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草丛、植被了。即便是杂草也被双方士兵的尸体掩盖住,甚至看见有些地方死去的将士尸体堆积在一起,宛如山丘一样,还有那鲜血一直流淌下来。那些还未死去的士兵,哪怕是断腿、断手的,只要还有一丝力气,他们都愿意拿起武器与敌人厮杀。即便是死也要拉上金兵一起死去,因为他们决不答应金兵进入大宋疆土半步。   此时此刻,守在城墙上的将士,他们没有任何的庆幸感觉,他们想的是自己为何不在其中,为何要留守在城墙上。因为这份痛苦,让他们难以承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战死,自己却苟且偷生。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四十一章 惊天一刺  “兄弟,我先走一步了!……来吧!你们这些该死的金人!……”   “临死之时,还拉上了两个垫背的,这笔买卖赚到了!……哈哈!……”   “宋江哥哥!”   “将军!”   “兄弟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累了!……”   “哥哥,你慢走,兄弟我来陪你了!”   “铁牛兄弟!”   “铁牛!”   宋金大战仍然持续中,纵然身困体乏,他们坚持不懈的战斗下去,哪怕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誓死守卫自己的家园。此时此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精神疲惫了,身体却还在继续战斗。   宋江战死了,李逵战死了,林冲战死了,柴进战死了,华荣也战死了……   昔日的兄弟一个个的战死,最痛苦的不是死去的人,而是活下来的人,他们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敌人杀害,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亲眼目睹身边的人倒下,可是战斗还未结束,只能继续战斗下去。   赵构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他一路杀了过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知道。只要杀了完颜宗翰,或是军中大将,就可以免除这场血战。若是战斗没有结束,他们便一直战斗下去;若是他们倒下了,古北口必定会被攻破。   赵构坚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孤身一人杀进敌人的核心,直奔完颜宗翰而去。完颜宗翰见赵构一人杀来,又看见他手中散发着寒芒的兵器,让他胆战心惊。   因为他看不清赵构的动作,只看见进攻赵构的士兵们轰然倒下,这让他很是惊恐。 第六百四十二章 惨胜如败   “啊!……”   “嗯!”   寒月刃直接刺穿了完颜宗翰的铠甲,露出了里面的衣服,刀刃已经划开了内衣。但是,却被一道金黄色的衣物挡住了。赵构才想起来完颜宗翰穿了金丝甲,此物刀枪不入。   纵然寒月刃是名刀,也不过是划开了完颜宗翰的皮肤,就连血迹都没有,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刀痕。虽说寒月刃没有将完颜宗翰当场击杀,可是他也被强大的推动力直接推了出去。   完颜宗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直接昏死过去。赵构也是被强大的力量带着直接冲了出去,在地上翻滚起来,整整翻滚了百米远,赵构的身子才止住了。此时,赵构的脑袋里都是昏昏的,好不容易张开双手,撑着身子站起身来,身体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不禁闷哼一声。   赵构暗暗地探查一番,便知道自己的伤势很严重。可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站起身子,宛如仙人一样,屹立不倒。那漆黑的眼眸扫视众人,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杀气,接着他大喊一声:“你们主帅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主帅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有主意了,要知道他们亲眼看见赵构的武器刺中完颜宗翰。现在完颜宗翰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已经昏死过去,可他们不清楚是否真的死了。   赵构大喝一声,犹如暮鼓晨钟,震人心神。金兵进攻的姿态立即戛然而止,他们都诧异的回身望去,果然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完颜宗翰,全都站立不动,又不知如何是好。   宋军见赵构刺杀成功,士气大振,毫不犹豫的举起武器便杀了过来。那些傻愣着的士兵,全部都被反扑的宋军斩杀了。当兄弟们死了,他们才回想起来,立即四处逃窜开来。   “杀啊!”   赵构佁然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已经无法动弹了。若非他意志力坚强,怕是早已倒下了。现在他身为宋军主帅,是所有人的支柱。若是他倒下了,怕是这场战斗不必打了,直接输了彻底。   军师吴用见己方士兵大反攻,喜极而泣,难掩内心的激动。他亲自擂起战鼓,鼓舞人心,听到战鼓声的宋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再次冲杀过去,金兵却像是听到了死神的声音一样,纷纷逃窜,落荒而逃。   赵构已经无法动弹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颜宗翰被麾下的将领救走。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击,根本就没有彻底杀死完颜宗翰。可他相信完颜宗翰必定身受重伤,难以再坚持指挥大军进攻大宋了。   经此一役,赵构相信金太宗完颜晟也要考虑清楚才行。可以说,赵构最后的攻击扭转了局势,让原本败局成为胜利。只不过这场胜利却是惨胜,犹如战败一样,没有任何的喜悦。   “回来,别追了!”   赵构说出这句话,宋军也就不再追击了,他们全都聚集在赵构身旁,只是没有一人是走着过来的,全部都是互相搀扶着彼此,然后一步步的向这里走来,他们眼中也没有任何的喜悦。   当赵构发出最后的命令时,金兵已经彻底的离开了,他们仓皇而逃,给了宋军希望。赵构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喷了一大口鲜血,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撑着自己的身子,气喘吁吁地大口呼气。   “王爷!”众人见赵构倒下后,心里一紧,急忙上前。   “不碍事,调息一些时日就好!”赵构安抚众人,他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子站起来了,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此时,吴用等人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他是没有参与战斗,体力充沛,搀扶着赵构的任务交给他了。   赵构在他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子,吴用近距离地看了之后才发现赵构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可以看见皮肤。只不过皮肤上都被鲜血遮挡住,就连他的脸色都十分苍白无力,这让吴用很是担心。   “王爷,你……”   赵构示意他别说话,让他保持沉默。另外,赵构让他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也就是为了挡住众人的视线,看不见他的伤势。吴用只能更加小心的搀扶着,生怕自己碰到赵构的伤口。   “还有多少人?”   “尚未清点!”吴用回道。   赵构一眼望去,只见高宠、岳飞、牛皋、种师道等人全部都身受重伤,已经很难坚持下去了,就连高宠的面具都被打碎了一大半,他的脸上也是鲜血直流,那些没有看见的兄弟,赵构心知肚明。   “宋江哥哥,铁牛兄弟,还有其他人呢?”   “他们……他们都战死了!……”   “噗!”赵构再一次吐了一口鲜血,吴用急忙搀扶住,接着说道:“现在活下来的兄弟就你们了吗?传令下去,一定要给我找到,哪怕是死了,也要找到尸体!”   余下的数千人立即开始在尸体里不断地寻找,宋江、李逵、戴宗、柴进、关胜、卢俊义、林冲等人的尸体全部找到了,尤其是李逵更是万箭穿心而死,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全部都是被敌人武器刺伤的。   种师中被一刀斩杀,最后身体被也踩踏成肉泥,其他人的尸首找到了,却也是残缺不全,死无全尸了。经过清点,此次战役中死去的将领多达二十几人,可以说这些人都是与赵构十分亲近的,也可以说是他嫡系部队。   活下来的将领,也只有高宠、岳飞、牛皋、汤怀、张显、种师道等十几人,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重伤。至于战死的士兵更是达到了四万,可以说全军覆没了,还未战死的将士也没有再战之力。   此时,天空中有白色的雪花飘落下来,这样的天气当真是少见。   赵构的心却十分沉重,他们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样的代价根本就是用命去换来的,这样的胜利也是用兄弟们的命获得的。白色的雪花不断地飞舞着,赵构命令下去,其他人全部退回古北口,其他人打扫战场,哪怕是金兵死了再多,也难以换回死去的将士性命。   若非朝廷视而不见,不派兵增援,也没有粮草、武器等,赵构也不会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路。赵构对赵桓的怨恨,对慈照真人这个妖道的怨恨,让他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这场战斗宋军接近全军覆没,金兵战死十三万人,重伤之人不计其数。宋金大战,大宋一方取得胜利,也不过是惨胜。这样的胜利犹如战败一样,根本就没有人感觉到喜悦,有的只是悲痛与怨恨。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四十三章 勤王   宋江、李逵、种师中等人战死,其他活下来的将领也是身受重伤,他们心里很是不好过。因为这次大战,让他们失去了兄弟,更是失去了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所有人心里都十分难过。   纵然心里悲伤,他们还要坚守岗位,只因他们是镇守一方的将领,这是他们的责任,更是他们的义务。抵御金兵,并不是为了赵桓,而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也是为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们。   大雪越来越大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赵构、高宠、种师道等人拖着伤重的身体,余下的士兵也都穿戴整齐。因为他们要送自己的兄弟最后一程,以自己最好的姿态,最庄严的军装送别。宋江、李逵等人尸首全部摆在一起,已经摆放在树杈上。   战场死去的将领无法实行土葬,这次大战死去的兄弟实在是太多了。因此,赵构将他们全部放在一起实行火葬,然后再带他们回去;种师中则单独放一处,要将他的骨灰送到老家。   宋江、卢俊义等人皆没有后人,故而他们的骨灰全部由赵构操办。赵构走在前面,高宠、种师道、岳飞等人紧随其后,所有人全部战列在一起,就连士兵也都列好阵,只为最后的送别。   赵构亲自点起火把,当火焰升起的那一刻,众人热烈盈眶,任由泪水悄然的滑落下来,他们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保持站立的姿态,默默地送别那些死去的兄弟们。   金兵在古北口遭受赵构率领的宋军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完颜宗翰更是重伤不已,已经无法指挥大军了。与此同时,完颜宗望也与韩世忠、刘光世等人的部队发生战斗。   最后的结果也是宋军胜利了,成功的阻挡住金兵南侵的动作。金太宗完颜晟接到战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在群臣的劝谏下,他只能下令撤军。因此,大宋边防暂时没有任何危机了。   宋军仅以数万兵力抵挡住金兵十几万大军,更是重创金兵,这让金朝元气大伤。完颜晟纵然想要再次举兵南侵,也无能为力。另外,金兵的粮仓也被偷袭烧毁,无法再支持大军攻打大宋了。   金朝第一次南侵大宋以失败告终,这件事也很快传进汴京城。   此时,宋钦宗赵桓却是坐立不安,冷汗直流,只因赵构大胜的消息传遍至天下,可他这个皇帝居然不顾前方将士的生死,什么都不做,这样的行为已经让天下百姓怨声载道了。   无论是汴京城的百姓,还是其他州郡的百姓对宋钦宗都是破口大骂,那些燕云之地的百姓更是光明正大的反对,就连读书人也开始写书谴责赵桓的罪责,这让赵桓很是担心。   赵桓心里清楚,燕云之地的危机解除了,那么赵构必定会回京找他算账。若是以往,赵构还会顾及兄弟之情。现在这个时刻,赵构已经不管不顾了,这让赵桓很是惶恐不安。   “国师,现在该怎么办?”   “皇上莫要慌张!”国师冷笑一声,“燕王着实厉害,此等功绩怕是大宋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只不过他乃是臣子,皇上乃是天子,您是君他是臣,要是敢有任何不利,那便是以下犯上,更有弑君之意。”   “即便是他战胜了金兵大军,只要他敢对皇上有任何的不敬,就以此将他斩杀,那不是更加方便吗?再说了,有什么借口比这个好。若是他敢回京,那我们便可以在宫中设下埋伏,稍有动作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个时候我们便可以以此契机与金朝求和。”   “一切都依照国师所言的去做吧!”   宋钦宗想起数万大军面对十几万人时的场面,他的心都在颤抖着。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注意了,完全失去了方寸,尤其是赵构凯旋而归,哪怕是没有圣旨召见,势必会回京兴师问罪的,这让他很是恐惧。   赵构能率领数万大军抵御住金兵攻势,这让赵桓完全惊呆了。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当初要是派遣援兵,也不至于被赵构逼得如此地步。如果派遣援兵,赵桓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了。   “黄公公,父皇还在那院子里吗?”国师走后,赵桓又对身边的太监低声说道。   “回皇上,太上皇在呢!”   赵桓点点头,然后示意黄公公带路,今日他要面见父皇。因为这次事件,赵构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他体会到皇上的乐趣,岂能心甘情愿的将皇位拱手于人。   在他看来,只有自己的父皇能挽回这一切。若是赵构不遵从圣旨,私自从前线回京,那么他就是找自己的。为了以防万一,赵桓只能提前做好准备,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太上皇口谕,一人做事一人当,吾儿已经是一国之君了,理应有国君姿态!”陪伴在宋徽宗身边的太监恭敬地说道,“皇上,您还是回去吧!太上皇已经不理朝政了,这是太上皇让奴才给您捎的话。”   赵桓心有不甘地离开了,他被宋徽宗赵佶拒之门外,根本就不愿意见他,那意思也就是这一切都让他自己去办。赵桓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去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其实,国师乃是最担心的。因为这件事的幕后元凶是他一手导演的,赵构必定会追究。若是赵构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也是难逃一死。现在与赵构的仇恨彻底结下了,后面的事情只能提前安排才好。   因此,国师慈照真人早早的回府。至于赵桓之后的所作所为,他全然不知。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赵构有这样的本事,万人之中取敌人首级,这让他更是惊恐。从这样的情况来说,赵构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他能反抗的。若是赵构真的回京了,那么他真的难逃一死。   于是,国师暗中安排一切,回京的道路上设下埋伏,定然不能让赵构回京。如果在前方大将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回京,那便是谋逆之罪,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这让他更是肆无忌惮的杀了赵构,哪怕是太上皇会怪罪,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王爷,您真的准备回京?”   “嗯,回去,必须要回去!”赵构斩钉截铁地回道,“这笔血债必须姚永学才能偿还,我要为战死的兄弟们讨一个公道,不然兄弟们都白白枉死了,我绝对不答应!”   众人沉默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一次赵构回去不是那么简单地处理问题。以他这样的态度回京,只怕是又会引起朝廷震荡。虽说他们也不甘心那些人在京城之中呼风唤雨,自己等人却在生死搏斗。   但是,赵构真的那样做了,就会背负谋逆之罪。另外,赵构身上的杀气一直没有收敛,也可以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恨意。只怕赵构回京后,那真的是一场大屠杀。   吴用皱着眉头,道:“但是,没有皇上的圣旨或是口谕,贸然回京,那便是叛乱的罪名。”   “叛乱又如何?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赵构杀气腾腾地说道,“既然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我在前方大战,他却在京城饮酒作乐,枉顾将士的生死,不顾大宋江山社稷,这样的人留之何用,干脆一刀杀了!”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草率行事!”吴用被赵构吓到了,他急忙说道:“如果真的斩杀了他,只怕大宋将会大乱,王爷得民心也会失去民心,这样做的结果便是被百姓唾弃,还有谁愿意支持王爷呢?”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为兄弟们的死讨个公道,哪怕是我死了,也在所不惜!”   种师道劝谏道:“王爷,军师所言甚是啊!若是您真的那样做了,别说兄弟们战死也是白死,那个时候金兵来袭,又有谁来抵挡住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兄弟们又为何死守古北口?”   “种老说的是啊!还请王爷从长计议!”岳飞等人也纷纷劝说。   “难道你们忘了他们的死吗?”赵构怒吼一声,“如果不是朝廷不派援兵,我们又怎么会选择这样下下之策。既然不顾将士们的生死,那就让他亲自下去谢罪吧!”   “兄弟们战死,我心里也很痛苦!”吴用叹息一声,“但是,兄弟们是光荣战死,是为了大宋江山,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死,他们死的重于泰山。身为将领战死沙场在所难免,现在我们要想的是如何稳住局面,如何让朝廷派兵增援,要是金兵卷土重来,我们根本就无力抵挡了。”   “王爷,我们兄弟跟随在你的身后,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为了保家卫国。现在他们死了,也算是达成了自己夙愿。如果这个时候王爷不顾一切真的做了谋逆之事,那兄弟们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可我心有不甘啊!”   赵构仰天大喊一声,他的眼睛满是血丝,这些日子他的脑海中都是死去的兄弟模样,还有那些默默无闻的士兵们全部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他根本就无心睡眠,满脑子都是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原本赵桓是自己的大哥,赵构也不想同室操戈,更不想真的将他杀了。因此,他屡屡退后,也知道赵桓是历史上宋钦宗,这是历史不能改变太多。但是,他的退缩居然付出了这样惨痛的代价,这让赵构反思自己的行为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赵构宁愿同室操戈,夺得皇位,也不会让兄弟们白白战死了。卢俊义、林冲等人都是自己的师兄,林冲更是传授他武功的第一位师傅,倾囊相授,这些年来林冲也没有过上好日子,居然就这么死去了,这让他无颜面对他们。   “王爷,我有一个建议!”吴用接过话,一字一句的说道:“勤王!”   原本吴用想说的是‘清君侧’,只是这个词是用在反叛大军的身上,这样做的话也就宣布赵构起兵造反,给了朝廷更好诛灭的借口,故而才用‘勤王’二字,这样名正言顺一点。   “勤王?”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的看着吴用。   吴用接着说道:“‘勤王’乃是唯一的名正言顺的借口,以皇上身边有小人、奸佞之人等,都可以用这个理由回京,要不然的话贸然进京便是真的犯上作乱了,只怕王爷还未到京城便被朝廷的大军俘获了。”   赵构是明白人,吴用说的话他哪有不懂得道理。如果他回京的话,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是犯了死罪。若是以此为借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京,而且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因为他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国师。   若非他从中作梗,也不会是这样惨痛无比的代价。可以说,赵构对他的恨那真的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即将他杀了。   :,,!! 第六百四十四章 杀你,只要一刀!   赵构决定回京,那他便没有停留,立即命人备好马匹,直奔京城。此次,赵构做了万分准备,他离开古北口并未与人说起,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高宠也跟随赵构一同回京,他得武功在众人里面除了赵构外第一高手。他们二人选择小路,又换了衣服才离开的。   赵构相信这次回京,必会有人对他不利。若是走大路,有埋伏,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暂时都动弹不了。   赵构与高宠二人避开所有人,悄悄的摸进京城。他们回京直接去了楚王府,当赵有恭看见赵构二人回京,吓了一跳。   “老九,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二哥!”赵构这声,是赵有恭期待许久的声音。   顿时,赵有恭心里有愧,要不是答应自己的父王与皇上,只怕赵有恭第一个奔赴前线,与金兵对战了。赵构、高宠二人的武功都不弱,尤其是赵构更是比自己强大太多。但是,这个时候,赵有恭还是看出来他们二人受到不小的伤,着实让他有些后悔。   “二哥,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赵构恳求道。   “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不会拒绝!”赵有恭一口答应下来,根本没问什么事,因为他也猜到了。   “我要皇宫禁军的指挥权!”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若是二哥不愿意,也可以自己出面。”   “你真的想好了?”赵有恭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反而问了他这么一句话。   “别无他法!”赵构掷地有声的回道。   “好!”赵有恭答应了,道:“这个事情你交给我,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赵有恭又让赵构、高宠二人先行休息,然后他趁着夜色独自出去了。当他回来时,已经快要天亮了。   “已经办妥了,随时听候调遣!”赵有恭如实回答,又接着问道:“老九,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如果失败了,那就是大宋千古罪人!即便是成功了,只怕史书上也会将你视为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赵构不屑一顾的笑道,“我在乎吗?这些不过是虚名罢了!我在乎的是那些死去的兄弟们,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这不过是还他们一个公道。”   赵有恭沉默不语,他知道赵构下的决定,不是旁人能劝得动。   “你就按照他说的意思去办吧!”   赵有恭出去,并不是单纯地召集人马,而是前往太上皇赵佶那边,将这边的情况悉数告知。赵佶听到赵构回京了,他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这么回了赵有恭一句话。   因为太上皇的支持,赵有恭才放心大胆的去做。   次日,早朝就像是往日一样,赵桓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的坐在龙椅上。这些日子赵桓都没有睡熟,他在担心赵构会出现在京城之中。但是,守城的将领等都没有发现赵构回京,这让他更加不安。   “皇上,臣有本要奏!”   “楚王有何事要奏?”赵桓见未曾奏本的赵有恭居然站出来了,这让他有些诧异。   赵有恭道:“启奏皇上,并非微臣有本要奏,而是有人让臣代为传话,问皇上一句话。”   “什么话?”   “那些战死的兄弟,他们的鲜血撒在大地上,这笔血债必须用血才能还清!”赵有恭将赵构的话如实带到,也不管众人惊讶的表情,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了。   “楚王,你大胆!”赵桓呆若木鸡,赵有恭的话也就是赵构的意思,他知道赵构回来了。赵桓尚未行动,国师却率先一步踏出,质问赵有恭,道:“此等行为大逆不道,来人推出去斩首示众!”   赵有恭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给我滚一边去!”   “赵有恭,你该死!”国师哪里咽的下这口气,赵有恭赤裸裸的讽刺,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狰狞的说道:“本国师乃是皇上亲自赐封的,就算你是王爷,也不敢如此贬低微臣,实乃对皇上不敬!”   “别说是你,就算是皇上,我一样会这样说!”赵有恭轻不屑一顾地讥笑道,就连宋钦宗赵桓都在内,质问道:“若不是朝中有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又怎么会让数万大军白白丧失性命,要不是你们不顾前线将士的死活,不派大军支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这一切会变成这样吗?”   “赵有恭,你敢跟朕如此说话!”赵桓怒吼一声,他早就怀疑赵有恭一直隐忍不发,就算是赵构差点全军覆没,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没想到这次他突然发难,这让赵桓很是愤怒。   “有何不敢?”赵有恭毫不畏惧的直视赵桓,大骂道:“太上皇将皇位传给你,难道就是让你如此治理天下的?如果大宋继续在你的手中,怕是整个江山都会断送在你的手中。”   “更离谱的事情就是重用这个妖道,他妖言惑众,狼子野心,你却视而不见,让朝中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京城。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你却在宫中风花雪月,此乃滑天下之大稽!”   “反了,反了!”赵桓怒气冲冲的大吼一声,“你居然敢质疑朕的决定,莫不是你想反了不成?”   “楚王疯了!”众位大臣低头沉思不语,今日的赵有恭与昔日的不同,哪怕是赵桓做的再过分,赵有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居然当着群臣的面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反了又怎么样?”   当这道声音出现在朝堂上时,所有人都转身望去,只见赵构一身素衣前来,每一次踏出脚步就像是万斤一样,让他们的心都在颤抖着。赵桓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构一步步的前来,他的心都在颤抖着,尤其是看见赵构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时,更是胆战心惊。   “父皇将皇位传给你,是想让你带领大宋繁荣昌盛,可你做的这些事情,真的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父皇吗?我在前方杀敌,你却在后方享乐,枉顾将士的生死,要不是念在你是我的兄长,今日我必杀你!”   “血债血偿,这笔血债必须要用鲜血来洗刷!”   赵构起了杀机,毫不掩盖他内心深处的怒火,还有那滔天的恨意。   “燕王你敢私自离开燕云之地,又未曾召见贸然进宫,又口出弑君之言,此乃大逆不道,罪该斩首示众!”   国师震惊不已,他连忙将矛头指向赵构擅自离开封地的事情上,又毫不犹豫的下令,潜伏在皇宫四周的侍卫全部涌出来,将赵构、赵有恭二人团团围住,就等最后命令了。   “你真的敢下旨?”赵构对国师置之不理,直接看向赵桓,等待他的回答。   原本商议好的事情,只要赵构擅自离开封地,进宫后便立即展开杀手,将赵构彻底的抹杀了。现在有很好的理由,只是这一刻赵桓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件事他的确是做错了,再说了杀了赵构,赵佶那边又不好交代。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所有的大臣都颤颤惊惊,他们惊恐的看着国师,又看了看赵桓,一动不动的站着,有些胆子小的直接瘫软在地,那些经历风雨的朝中老臣还算淡定。   “燕王、楚王二人暗中勾结谋反,弑君夺位,不必留下活口,一律杀之!”赵桓犹豫不决,国师却等不及了,正好时机到了,他可以借助这个时机将赵桓杀了,然后嫁祸在赵构身上,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的登基称帝。   “杀!”   当国师传令后,赵有恭也传令了,随着他的大喝一声,四周再次涌出一批禁军,他们手持武器,与那些人对峙。其实,国师有自己的打算,不可能真的用禁军的人,这些人全部都是白莲社的教徒,对他很是忠诚,不必担心事后会有其他变故。   但是,国师想不到赵有恭居然留有后手,赵桓也是被两股势力吓到了,他没想到赵有恭居然能够调动禁军。禁军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都调不动,赵有恭能够调动,那也就意味着太上皇插手了,这让他全身无力,精神萎靡,喃喃自语:“父皇,您还真是对九弟如此袒护啊!……朕输了!……”   当着皇上与群臣的面,赵构、赵有恭率领禁军与国师的白莲教徒发生激烈的战斗,双方人马都厮杀在一起。与此同时,赵有恭却出现在赵桓身边,他知道国师的阴谋,要是这个时候赵桓有什么意外,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赵桓不知赵有恭出现在自己面前到底何意,木讷地说道:“你是来杀朕的吗?”   “愚蠢至极!”赵有恭疾言厉色道,“你睁开眼睛看看那个国师到底是什么人吧!”   “国师?”   赵桓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国师杀气腾腾奔向自己,那些白莲教徒也穿着禁军的衣服,他们也都护卫着国师,那意思不言而喻了,国师是想杀了自己,这个想法涌入脑海中,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慈照真人!”   “燕王,你身体还未复元,焉能是我的敌手!”赵构直接面对慈照真人,手中的寒月刃已经亮出来了,国师却不以为然地大笑一声:“如果你身体痊愈了,那么我还忌惮几分,现在你的还能使出多少本事?”   “杀你,只要一刀!”赵构自信满满地说道。   “哈哈!……”国师仰天大笑起来,“杀我只要一刀?你这是在说笑吗?只可惜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杀你我根本就不需要动手,以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将他们全部杀了,不留后患!”慈照真人冰冷的说道,他期盼已久的机会来了,岂能轻易错过。接着,他也拿出武器,是一把软剑,一直系在自己的腰上,这也是专门用于刺杀的匕首。   事情已经败露了,慈照真人也不再逶迤了,露出真面目。他杀气腾腾看了一眼赵桓,又轻抚着手中的软剑,那意思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把软剑是为了刺杀赵桓用的。   顿时,赵桓的脖子处一阵发寒,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倚重的国师居然会想杀了自己。现在赵桓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萎靡不振地倒在龙椅上,怅然若失。   宅男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六百四十五章 灭白莲,清君侧  赵构淡淡的瞥了一眼,笑道:“你真的以为胜卷在握?”   国师大笑道:“难道不是吗?”   “咱们就走着瞧!”赵构不为所动,风轻云淡的向国师走去,那些阻碍的人被他一刀一个的斩杀。   国师让众人分开,将注意力都放在赵桓身上。只要杀了皇上,那他就赢定了。以现在白莲社的影响力,足以让他立足于天下,成为人间九五至尊。   在他看来,赵构不过是纸老虎,经历了大战,身受重伤,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养伤,除非是天神下凡,否则也不可能好的如此快。对于赵构的伤势,慈照真人还是了解的,要是再妄动真气,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赵有恭守候在赵桓身边,保护他的安全,又命令禁军集结在左右,他独自一人向前杀去,只因赵有恭也担心赵构的伤势。并且,这次事情高宠没有前来,他的伤比较严重,没有数月别说动武,就是拿兵器都难。   “现在你知道此人目的是什么了吧!”赵有恭讥讽嘲笑道,“他要的是你的命,而九弟是他唯一忌惮的人,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忌惮九弟,他才想方设法的除掉九弟,你真是眼睛瞎了,分不清好坏,又差点让九弟死在金人手中,你可知道这个妖道与金人早有勾结,而你不识真相,任其作威作福,差点酿成大祸。”   “你为何要救朕?”赵桓看来,赵构、赵有恭都希望自己死,可是他们却救了自己,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救你?”赵有恭嗤之以鼻,冷笑道:“我不是救你,而是为了大宋江山不能毁在你手中,更不能毁在这个妖道手中。至于你与九弟的事情,待妖道伏法后,你自己当面与他说吧!”   赵桓看不懂赵构的想法,也看不懂赵有恭为何要救自己。 第六百四十六章 羊入虎口   “启禀王爷,白莲教徒已经被剿灭得七七八八,是否还要继续?”   赵构厉声道:“必须将他们全部剿灭干净,要不是他们兴风作浪,又怎么会白白死去那么多将士!”   “遵命!”侍卫统领躬身下去了。   赵构留在京城已经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里,他拨乱反正,将朝中那些毒瘤全部清除干净不说,就连枢密院、六部也都被赵构接管。对于这一切,赵桓这个皇帝也没有说什么,只因太上皇赵佶出面了,他默认赵构所作所为。   赵有恭执掌枢密院,王云再次被召回执掌刑部,潘良贵也重新启用执掌吏部,许景衡执掌户部,叶梦得执掌礼部,李纲执掌兵部,朱倬执掌工部。他们几人全部都是赵构门下官吏,全部都得到了相应的晋升,意味着赵构彻底接管朝政大权,赵桓这个皇帝根本就是虚名,并无权力。   赵构接连下了数道旨意,举全国之力剿灭白莲社。并且,赵构将白莲教社定为邪教,只要发现与之相关者,一律严惩不贷。因此,汴京城内之前还信奉白莲教的群众也纷纷弃之,那些还在信奉之人也是偷偷摸摸,不过却被人举报,只要找到物证,也是大开杀戒,不留任何后患。   在他雷霆手段之下,白莲社势力迅速遭受到各地打击,不仅朝廷,就连江湖门派也参与其中,纷纷出手将白莲社逼入绝境,最后那位逃亡的玄武使只能率领余下的教众离开大宋,北上进入金朝范围内再次活动。   金太宗完颜晟不仅没有反对,更是给予支持。但是,大宋境内的残余力量已经不足为虑了,不过赵构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因为赵桓是当今天子,赵构乃是臣子,不能将他杀了,那就真的是弑君之罪了。   纵然赵构再有道理也无法说得过去,那可是真正的谋反大罪。在赵构执掌大宋朝政期间,那些奏章等全部交给六部、枢密院等人共同商议处理,真的处理不了也不会给赵构,要不就直接送到太上皇别苑之中。   宋徽宗赵佶哭笑不得,他本以为赵构会好好地处理,却不想赵构一句话,直接交给他这个太上皇处理,众人还都不敢反对,全部都听从赵构的意见,这让赵佶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皇兄,你又批阅奏章!”赵似调笑一声,缓慢地走上前去,低声道:“皇兄,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看样子终于到了那一刻了!”赵构笑了笑,然后看向赵似,关心道:“你的伤已经好了?”   “那些伤不过是小伤罢了,根本没什么大碍!”赵似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笑道,殊不知他没有瞧见赵佶眼中的狡黠。   “既然你没事了,那么这一切就交给你来处理了!”赵构理所当然的将眼前的奏章全部推给了赵似,然后自顾自的起身,根本不理会赵似的愤怒,又接着说道:“再过些日子,你便将那件东西交给有恭。”   赵似点头答应下来,他又急忙说道:“皇兄,这个事情我还是需要与有恭交代清楚才是,这些琐事就交给你吧!看见这些比什么都要头痛,这些都是你之前做的事情,臣弟相信你可以处理好的。”   赵似说完便溜之大吉了,让他批阅奏章,那不是要他的命吗?赵佶哭笑不得看着飞奔而去的赵似,也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继续批阅奏章。毕竟,这事还真的只有他来处理比较好。   与此同时,赵桓却在自己的宫中哪也去不得,赵构已经给他下了禁足令,身边的禁军、太监等都不敢违背。当然还有赵桓心甘情愿,他真的无言以对天下百姓,更没脸继续做这个皇帝了。   “九弟,不如你来做这个皇帝吧!”   “皇上,您这是跟臣弟开玩笑呢!”赵构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臣弟还是做这个燕王就好,至于皇上这个位置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再说了,皇上你犯下了那些错,理应有你自己偿还,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以后的日子有你受得了,要不是念及你是我的大哥,别以为你还有性命在。”   赵桓叹息一声:“朕自知罪孽深重,故而将皇位传给你便是!”   “免谈!”赵构再次拒绝,没有任何犹豫。   赵桓每次见到赵构都会重提此事,赵构最后被他烦的厉害,干脆不来见他了。此时,赵桓算是真的知道了赵构的心意,他的确是没有想过要做皇上,要以他的手段与能力,争夺皇位当真是易如反掌。   并且,现在朝廷的军政大权全部都在赵构手中,只要他一声令下,黄袍加身,就不会有任何人反对,必定一呼百应。在赵构的带领下,使得大宋朝纲之上一片朗朗乾坤。   “皇儿,朕在小院子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不如过些日子你与朕一起去狩猎去如何?”   “父皇,儿臣遵旨!”   足不出户的宋徽宗,这天不知怎么回事从小院之内出现了,还进宫了,又与赵桓聊了很多,他没有任何的抱怨与责备,反而是不断地安慰赵桓,这让赵桓很是诧异。   赵构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找到了宋徽宗,想要询问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朕有什么意思,无非是有些烦闷了,就让皇儿与我一同出去狩猎,正好这个时节飞禽走兽都出来了!”赵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这让赵构无话可说,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赵佶做了太上皇,本想安静地享受一下,却不想这些日子过得比之前做皇帝还要繁忙,搞得他真的烦躁了;赵桓更是足不出户,被赵构派人守护着,赵佶也知道赵桓心中的憋屈,故而出面邀请,这些赵构都能理解。   赵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最后,他只能派遣百人大内侍卫前去保护他们二人的安全。   这一天,赵佶、赵桓二人换上便服,他们各自骑着一匹马,然后在侍卫的护卫下,直接出了皇宫,来到了西城的狩猎场上,这里四处都是灌木丛,或是树木等植被,不过飞禽走兽也比较多,乃是皇家园林,更是皇上消遣度日的地方。   “父皇,你看今日皇儿成绩如何?”赵桓手拿几只兔子,兴高采烈地上前来,可他看见赵佶手中的动物,比他还要多,地上还有一只豹子,这让他有些无语了,哭丧着脸,喃喃道:“父皇当真是老当益壮啊!”   “你们别跟着了,都把朕的动物全部惊走了,都在这里等候吧!”赵佶转身吩咐后方的侍卫,然后草丛中传来一阵阵窸窣声,他急忙大喊一声:“皇儿,走,咱们再来比试一番!”   “遵旨!”   赵佶一马当先,赵桓紧随其后,这几日郁闷的心情也都好了不少,不断地拍打着马背,然后向前奔去,超过了赵佶的马匹,然后看见一只麋鹿,立即拿出箭矢,一箭射了出去,直接命中目标。   赵桓仰天大笑起来,兴高采烈地向前冲了过去;赵佶笑眯眯地看着赵桓飞奔而去,仿佛像是看见了儿时的赵桓一样,喃喃自语:“皇儿,是朕对不起你!……请你不要怨恨朕啊!……”   “父皇,您看……”   “别动,再动就要你的命!”当赵桓准备大喊一声,炫耀自己的战果时,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接着他的脖子处感觉到一处寒冷,低下头看去,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稍有不慎便是真的要他的性命。   赵佶猛地大喝一声:“你们是何人,居然胆大包天劫持皇上?你们可知犯下滔天大罪!”   “当今天子在我手中,太上皇你还是乖乖的下马束手就擒,否则皇上便死在在下的手中!”那人冷冷地说道,他手中的匕首慢慢的在赵桓脖子处滑动,留下一道血痕。   赵佶急忙下马,那人又接着挥手,四周再次出现几名黑衣人。但是,他们的衣着打扮乃是金人服饰,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皇家园林之中,这事真的有些诡异。   “皇上,你可还记得小人?”那人将赵桓绑住后,又露出真面目。   “是你!”赵桓大吃一惊,道:“你不是逃离大宋,前往金朝了吗?”   劫持赵桓、赵佶二人的便是玄武使,他冷笑一声:“我是逃亡金朝,不过我答应大金皇帝要将你们二人带走,那我也就回来了。我们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日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自投罗网,羊入虎口,现在什么都多说了,你们还是乖乖的跟我一同回到上京吧!”   玄武使狰狞的大笑起来,他一下子将大宋两位皇帝擒获,这份荣耀不是谁都拥有的。若不是赵构咄咄逼人,他又怎么会率领残部离开大宋,逃亡大金朝,这些都是拜赵构所赐。   现在他不过是收取一些利息罢了,要知道赵构他是无法动的。不过赵桓这个皇帝,他倒是有办法将他擒获,却不想有了意外收获,连太上皇都出现在这里,当真是一举两得。   :,,!! 第六百四十七章 二帝被俘,历史重演  “太上皇,皇上你还是乖乖的跟小人走吧!”玄武使旁若无人的笑道,他本来就不尊皇上,敬重的乃是教主,哪怕眼前的二人是皇上,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   “若是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得吃点苦才是!”玄武使言语威胁地说道,“皇上,说起来小人也多得您的照顾,要不是您的缘故,我等也不会享受到锦衣玉食的生活。”   “只可惜你偏偏不遵从上谕,要与我们教主为敌,要是乖乖的退位让贤,那岂不两全其美。”玄武使又转过身看向一旁的赵佶,冷笑道:“教主以及其他兄弟身死,这一切都是太上皇您的儿子所赐予的,现在我就来收点利息。”   “你敢……”赵佶怡然不惧,咬牙切齿地瞪着玄武使。   玄武使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向他走来,然后给了赵佶两巴掌,又踢了一脚。若非现在还是大宋境内,只怕他真的有可能断去赵佶的手脚。他那种恨意,赵佶如何看不到。   赵佶不相信玄武使真的对他动粗,却不想他真的敢如此做,不顾他是太上皇的身份。或许对他来说,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他面前出现,他也当成视而不见似的。   “父皇!”赵桓见自己的父亲被玄武使如此羞辱,这让他怒气横生,只是他的双手被绑住,脖子上又被刀架着,爱莫能助。纵然赵桓昏庸无能,可他也知道百善孝为先。   “咳咳!”赵佶阴冷的瞪着玄武使,养尊处优的他焉能受得了如此重的拳头,气息不顺,又接连咳嗽,嘴角都被打出血来,这是一种耻辱,莫大的耻辱。   玄武使无视赵佶仇恨的目光,冷笑道:“现在仅仅是开始,待你们进入上京后,有你受的。若不是答应大金皇帝,将你们安然带回去,又担心你们拖拖拉拉,我真的想给你千刀万剐。”   赵佶低吼一声:“你等着,朕势必让你还回来!”   “还跟我争执,你以为自己还是大宋的太上皇吗?今日我就来好好地教训你一下,什么才是规矩!”玄武使凶神恶煞地大步上前,继续揍了一顿赵佶,只留给他一口气,又吐了一口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老子才是最大的,你给我安生点,要不然再请你吃顿饱的!”   “父皇!……”赵桓急切地喊道,无论他怎么喊赵佶都没反应,只因这次玄武使下手忒狠,赵佶哪里受得了,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就差最后一口气了,鼻青脸肿,又被玄武使如此羞辱,当真是让赵佶气愤不已。 第六百四十八章 人神共愤   “传我命令,今日之事要有泄露,满门抄斩!”赵有恭大喝一声,众人连忙答应下来,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因此,历史上知道赵构因为二弟失踪差点走火入魔,将所有人都杀了的人寥寥无几。凡是活下来的侍卫,官吏等人对此沉默不语,谁也不愿意提及这件事,直到多年以后,赵构再次前往相国寺。   主持方丈亲自迎接,更是大赞赵构:“当世第一,无人能敌!”   正因为这八个字,江湖上传言,主持方丈与赵构交过手,还败在他的手中。赵构对此事一笑置之,主持也不愿意多说,引来更多人的揣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相国寺僧人本就是方外之人,他们不愿卷入江湖争斗,也不愿卷入朝廷党派之争,一心诵经念佛。主持方丈合众人之力都无法与赵构相抗衡,哪怕他走火入魔,可他的武功着实出神入化,唯有真正隐藏于山林之间的人才是对手。   另外,相国寺主持也在赵构身上发现了佛家内功,又有道家内力,佛道兼容,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少见。方丈回到相国寺养伤数月,每每想起此事,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赵构平静下来,他传令让所有人都回去。另外一方面,赵构又传令让燕云十六州的将领严查出关之人,务必要追查出可疑人员。接着,他又与赵有恭、六部尚书前往楚王府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   “九弟,现在情况紧急,接下来该怎么做?”   赵构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家可不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潘良贵沉声道,“微臣知道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出乎意料之外,是我们无法接受的。但是,要是朝中大臣终日不见皇上出面,那该如何是好?”   “只怕大宋朝纲真的乱了,那个时候再想着整顿只怕有些晚了,不如直接让燕王殿下执掌朝中大小事务,我等从旁协助。即便是那人抓住二帝,也无济于事,朝廷不乱,才有方法救援。”   “潘大人所言极是,微臣也赞成燕王出面主持朝政!”许景衡附和道,“自从白莲社作乱之始,再到燕王清君侧,将朝中毒瘤全部清除干净,后面皇上也甚少露面,都是燕王、楚王以及我等处理朝政,顺其自然。”   叶梦得接着说道:“但是,这样一来也就名不正言不顺,对于燕王来说,那可是有弑君的嫌疑。若是皇上一直未曾露面,只怕有人猜测遭受燕王、楚王殿下的迫害,那个时候再说出真相,也为时已晚。”   “不如明日早朝,我们便将这件事对外宣布,然后再从长计议!”   “叶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对外宣布!”王云急忙劝说道,“当今皇上被俘虏,又有太上皇在内,这事要是立即对外宣布,不说我朝百姓人人惶恐,就连朝中官员也都难以安身了。”   “只怕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说燕王为了谋夺皇位,将二帝杀死,又或是圈禁之类的闲言闲语,对于大宋江山不见得是好事。若是燕王、楚王殿下被朝中大臣怀疑,那么大宋也将乱了。”   赵有恭沉声道:“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么诸位倒是想想该怎么办。”   许久不说话的朱倬开口了,一针见血地道出问题核心所在,“现在太上皇、皇上二帝都被俘虏而去,这个消息必定瞒不住。若是耽搁时间,反而延误追击那些奸人的行为,耽搁营救二帝的行动。”   “微臣以为,这件事还是需要对外宣布才行,唯有说出来,不隐瞒才是上上之策。至于何人成为新君,待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再作打算也未尝不可。现在大宋朝政都在燕王、楚王二位殿下的手中,谁成为新君,只有在他们二人中选择,其他人也不敢多言。”   “毕竟,在燕王的强力下,朝中毒瘤清除,又在燕王的监督下,百官言行也不敢放肆,这些都已经说明了燕王、楚王二位殿下将是未来大宋君主人选,到底何人为君,不如确定二帝的情况再做商议。”   赵构沉声道:“朱大人所言甚是,就按照大人所言去办吧!”   于是,六部尚书、枢密院使赵有恭、燕王赵构等人联名传旨,将京城中的文武百官四品以上官员全部召进皇宫大内,再大殿内,徽宗、钦宗二帝被俘虏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让人都懵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众人难以置信,整个人都慌了。   赵构大喝一声:“现在徽、钦二帝被俘虏,此乃大宋之耻也。靖康耻,犹未雪。当今皇上、太上皇可能身处险境,正等着我等前去救援。若是大家在此杞人忧天,怨声载道,又或是人心惶惶,那么大宋江山社稷就完了,那么大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又该如何?”   “传本王的命令,立即严查出关人员,无论是商贾,或是百姓,尤其是金人装扮,或是金人口音之人一律要查实。至于朝中大事,则由六部尚书、枢密院共同处理,就像是之前一样,没有多大变化。”   “臣等遵令!”由于赵构不是皇上,也只是亲王,故而他的话不能作为圣旨遵从,却可以当成王爷的命令听从。   大宋徽宗、钦宗二帝失踪被俘虏的消息很快传遍至大宋各个角落,这个消息不是朝廷发布的,而是有人有意散布出去的。并且,金朝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徽宗、钦宗二帝已经被擒获,这让大宋百姓人人愤怒,那些不愿意参军的百姓,也都放下锄头,踊跃参军,哪怕是文人也都放下朱笔,拿起刀剑。   当今大宋天子,太上皇二人都被生擒,还是被金朝俘虏了,这样的消息让大宋上下同仇敌忾。赵构等人也知道了,金人奸细俘虏了二帝后,不是走的陆路,而是水路,这也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从容地回到大金朝。   赵构派出去的士兵,一路追击也没有发现敌人身影,就连江湖门派都出面了,还是没有办法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犹如消失了似的。史书上记载曰:“靖康之变,徽钦二帝被俘;国无宁日,人神共愤!”   赵构、赵有恭二人率领文武百官,处理大宋没有皇上引起的骚乱,六部尚书这些日子都忙得焦头烂额。赵构、赵有恭等人已经整整半月没有休息过,累了就小憩片刻,然后接着处理政务。   与此同时,赵有恭也接到了一份等待许久的消息,在看完这则消息后,皱着眉头也舒展开来,阔别已久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原本他也是担心不已,现在已经彻底放心了。   殊不知,赵有恭的笑容却引来赵构的怀疑,只不过赵有恭没有看见隐藏在暗处的赵构,就连他烧毁字条等行为都被赵构看得一清二楚,喃喃自语:“二哥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   :,,!! 第六百四十九章 登基称帝?   第646章登基称帝?   在徽钦二帝被擒获后,玄武使便立即传信让大金朝派兵增援自己。因为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完颜晟得知这个消息,高兴不已,想也不想派兵前去支援。可他们不能走陆路,只能选择水路行走。   完颜晟派兵从辽阳府出发,经过渤海迎接玄武使等人,当他们看见徽钦二帝被俘虏,立即八百里加急送往上京府,将这个消息禀报完颜晟。在完颜晟得知后,立即派遣使者前往大宋朝廷,与之谈判。   金朝使臣不是别人,正是郭药师。   当初,郭药师也跟随赵构一同抵御金兵,之后双方大战,赵构派人搜寻发现没有他的尸体,也不见他的踪影。今日相见,才知道郭药师已经投靠了大金朝,成为金军统帅,更是这次使者。   “阎王殿下,别来无恙啊!”郭药师看见赵构,立即寒暄几句,他已经是金朝将领,也不惧怕赵构会对他怎么样,这次他可是有备而来,更加不在乎赵构等人看他的目光。   “是你!”高宠咬牙切齿地说道,正准备上前将他拿下,不曾想到大宋居然出现了汉奸。   “郭将军见本王,应该是有事要说吧!”赵构制止了高宠,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金朝皇帝到底有什么要求,不妨说出来吧!”   “快人快语!”郭药师大赞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必说太多,节省大家的时间。今日我代表大金朝皇帝陛下来到汴京城,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让我与燕王殿下谈判。”   “他要我们做什么才将二帝放了?”赵构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目的。   郭药师回道:“我朝皇帝说,只要燕王答应三个要求,徽钦二帝大可安然无恙的回到汴京城。若是做不到,那么徽钦二帝便沦为最下等的奴隶,一切决断都在燕王手中。”   “哪三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那便是宋朝必须向大金朝每年缴纳岁币,比之辽朝还要多出十万贯银钱,十万布匹、绸缎等物,也就是向大金朝俯首称臣,见到金朝皇帝以君臣之礼。”   “第二个要求,宋朝要割地赔偿此次南侵大宋我朝的损失,我朝皇帝也不想乘人之危,只是拿回原本属于辽朝的土地,只要燕王答应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大金朝,我朝皇帝陛下自然不会追究,也不再派兵攻打大宋。”   “至于第三个要求,那便是燕王的项上人头!燕王殿下率领宋军杀了我朝将士十余万人,损失惨重,以燕王一人的人头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这也算是给了宋朝一个面子。”   郭药师顿了顿,又看了看赵构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只要燕王殿下答应这三个要求,那么宋金将不再开战,宋朝二帝也会平安的送回来。若是殿下做不到,那么二帝在金朝沦落成何种模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赵构瞪着眼睛,道:“你在威胁我?若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郭药师高傲的抬起头,俯视着赵构,趾高气昂地说道:“不答应,你就等着为二帝收尸吧!你就等着金兵大军铁骑再次攻打宋朝,亲眼看着宋朝覆灭吧!”   “现在徽钦二帝都在我们手中,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想好了再回答,别让自己留下遗憾才是。若是徽钦二帝真的出事了,只怕燕王殿下落得弑父杀兄的罪名吧!”   高宠指着郭药师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狗杂种,我一刀杀了你!”   “住手!”赵构大喝一声,“还不退下!难道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遵命!”高宠无可奈何地退了下来,不敢有任何动作,可他的眼里满是杀气,恨不得立即杀了郭药师似的。   郭药师被高宠的行为吓了一跳,又再次说道:“另外再补充一点,这人对本使者无礼,到时候他与你一同上路,要不然的话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我就在汴京城留上几日,等待燕王殿下的回复。”   郭药师无视赵构,看都不看他一眼,趾高气昂的转身离开了。   “王爷,为何不让我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赵构回道:“若是真的可以,我早就动手杀了。现在不是时候,他是金朝使臣,要是有什么万一,不好与金朝交代。若不是徽钦二帝在金朝手中,就算是杀了他,他们也无可奈何。”   “九弟,这三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赵有恭郑重其事地说道,“无论是哪个条件,大宋未来必定岌岌可危。无论是俯首称臣,还是割地赔偿,又或是自刎谢罪等,这些都不能答应。”   “若是将燕云十六州全部给了金朝,那么金兵南侵大宋,就是去了最好屏障,中原地带予以予求,金兵铁骑可以在我大宋土地上任其驰骋,这事是万万不可答应的。”   “九弟你率领宋军将士齐心协力成功阻挡住金兵步伐,这是他们忌惮你。若是大宋失去了你,那么大宋也将走向灭亡之路。所以无论哪条都不能答应,要是答应了,那么大宋就真的完了。”   “楚王殿下所言极是,臣等皆反对这样的条件!”   潘良贵、李纲等人纷纷出声附和赵有恭所言,他们都觉得这事不能答应,金人狼子野心,就算是答应了,也不能保证他们不背信弃义,毅然决然的出兵攻打大宋,那样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些我岂会不知!”赵构无奈的说道,“但是,徽钦二帝都在金人手里,他们握着我们的命脉,要是不答应,势必就会有危险。若是不答应,天下百姓又如何看待我,他们势必会认为我赵构为了权力,枉顾二帝生死,那我便是大宋的罪人。”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答应!”赵有恭坚决的说道,“他们就是认为徽钦二帝对我朝很重要,只是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认为徽钦二帝在他们手中,我们就被动挨打,不如重立新君,那个时候就不必担心他们的威胁,哪怕徽钦二帝真的有事了,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哪怕是天下人都不会说三道四的。”   “登基为帝,重新立下新君?”赵构皱着眉头,道:“可是徽钦二帝并未死去,要是真的立下新君,那岂不是等同于犯上作乱。再说了,皇兄他并未立下遗诏,名不正言不顺啊!”   众人再次沉默了,他们都清楚没有传位诏书,贸然登基称帝,那便是犯上作乱的罪名。若是徽钦二帝回京后,他们都是有罪之臣,名不正言不顺。即便事态紧急,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才是。   :,,!! 第六百五十章 传位诏书  “王爷!”潘良贵大喝一声,“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一切都以大局为重,唯有登基为帝才行。即便是没有传位诏书,那又如何?若是大宋一日没有新君,那么徽钦二帝就可成为金人与我朝谈判的筹码,以金人的野心,我们都心知肚明。若是再这么拖拖拉拉,那么徽钦二帝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赵有恭苦笑道:“潘大人,我真的没想过做皇帝!”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要去做!”潘良贵正声道,“燕王,你若不称帝,大宋无人敢称帝。现如今百官臣服,一切都顺理成章。至于传位诏书,现在哪里去找得到。”   朱倬赞同道:“潘大人说的很对,这个时候哪里来的传位诏书,事态紧急一切都不能按照规定去做。若是再耽搁下去,那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样一来大宋真的完了。”   李纲劝道:“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哪怕燕王殿下您不愿意登基,也必须登基,为了大宋江山,为了天下百姓,臣等恳请殿下一切以大局为重,择良辰吉时登基为帝。”   “臣恳请燕王登基为帝!”   王云、叶梦得等人也纷纷跪在地上,眼前的情况只能尽快登基,那些繁文缛节,全部都抛弃了。至于传位诏书,那是再正常情况下必须要有的,这个时候要是再谈论这些,怕是大宋真的无人成为新君了。   宋徽宗共有三十多位儿子,早殇四人,还有三十四人,其中成年的皇子有十几人。除了长子赵桓成为钦宗外,赵构还有八位兄长,又有两人早殇,只不过他们几人根本就不受宠,也不过是授封于王爷,有些没有封为王爷,不过是郡王而已。   若是按照顺位来说,赵构不是最有资格称帝,却是最符合眼前局势的,众人都相信唯有赵构才能扭转乾坤,而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人品等都是上上之选。 第六百五十一章 坦白从宽   “传位诏书啊!呵呵!……”赵构冷冷的笑了笑,道:“二哥,你倒是跟我说说这诏书是从何而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算计,要是如实招来,我便放你一马;要是拒不招供,那就看着办!”   “九弟,你这话从何说起啊!”赵有恭冷汗直流,讪然一笑,可他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勉强。   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在府上,其他人已经各自回去了。赵构也没有给他什么面子,直接了当地逼迫赵有恭说出实情,他总觉得这件事就是针对他的一个计划。接着,他又回想起赵有恭所作所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初,我率领大军夺得燕云十六州,又与父皇闹得不可开交,众人都为我求情,唯有你袖手旁观,这事我一直记在心里。”赵构翻起旧账来,一一的与他算清楚,“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有顾忌,又或是父皇有什么计划。毕竟,我那个时候尚未成年,也未曾加冠,无法继续授封了。”   “可是父皇想也不想,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的官职、爵位等全部剥夺,我并未争取什么,就顺着父皇的意思,如此照做了。原本以为父皇会与我解释来着,哪怕是你也会前来说一下。”   “事实上你根本没有出面,更没有事后前来。再之后,我消失两月再出现,你前来了,不过之后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与我慢慢的脱离关系,更是与我划清界限。”   “这些我都没有怀疑,直到我被调离京城,太子登基为帝,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又有白莲妖道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你身为枢密院使对此袖手旁观,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你嫉恶如仇的性子,眼里不揉沙子,这事情要是没有看见,不知道还好说,偏偏在你的眼下发生的事情,你却不管不顾,任由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走去。当初,我在古北口与金兵决战,屡次上书朝廷,却没有任何的回复。”   “此事怨不得你,我也清楚你屡屡进宫被拒之门外,也有打算离开京城奔赴前线,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你刚出府尚未出城,却又折回来了,这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如此做,最后我想到了当今天下只有二人有这个能力让你唯命是从。接着,我又从燕云之地回到京城,你却没有丝毫惊讶,更像是早已准备好似的,不仅仅宫中的禁军、侍卫你都能调动,就连我所做的一切,你都无条件的支持。”   “那个时候,我擅离职守,乃是死罪,你却坚持站在我这边,最后更是逼宫,彻底剥夺了皇上的权力,名义上他还是皇上,实际上没有任何权力。你却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有些开心。”   “接着,昨夜你又在府中接到消息,想必是山庄传来的,你露出了笑容;今日,你又拿出了太上皇的传位诏书。只怕这诏书是早就写好的,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回京之后父皇亲自手书交给你的。”   “以上种种事情联系起来,你必定隐瞒了我一些事情,这个事情还不小,我说的对不对!”   “九弟,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呢,怎么听不懂呢!”赵有恭支支吾吾地笑了笑,赵构将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赵有恭心里一直在颤抖,他知道有一天会被赵构发现,却不想如此得快。   赵构不言不语,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有恭,奸诈的笑容让赵有恭浑身不自在。那犀利的目光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似的,这让做贼心虚的赵有恭有些受不了,他越是这样,赵构越是怀疑赵有恭隐瞒了一些事情。   “你看着我干嘛,我真的不知道!”赵有恭自己都觉得声音有些颤抖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赵构又怎么会相信呢。   “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赵构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愿意说,那不如我帮你说吧!其实,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让我登基为帝的局,就连父皇、皇上被俘虏也都是这个计划里的一部分,我说可对?”   “不对!”赵有恭当即回绝,这话说出口,就看见赵构笑眯眯的笑容,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也就硬着头皮,如实说道:“唉!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不妨将整个事情全部与你说了。”   “洗耳恭听!”   赵有恭叹息一声:“其实,太上皇之前已经试探过你许多次,你的回答都是不愿意。那个时候太上皇看似是无意之举,实际上是想要让你继承大统,成为新君,可你偏偏不愿意接受。”   “太上皇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兵行险招,他也知道大宋的弊端是什么,却无能为力,可他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因此,在太上皇心目中你才是皇位最佳人选。”   “当你收复燕云十六州,凯旋而归时,太上皇也曾想过废黜太子之位,重立太子。那个人便是你,只是父王与潘大人、朱大人都觉得这个时候废黜太子,对时局影响太大了。”   “他们也知道?”赵构听闻潘良贵、朱倬居然也知道这事情,这让他很是诧异。   赵有恭摇摇头,道:“他们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知道太上皇有意废掉太子。自古祖训便是长幼有序,太子身为皇长子,又无大的错误,贸然废掉太子,怕引起朝廷以及天下读书人的反抗,最后这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太上皇与我父王二人商议,决定兵行险招,那就是在恰当的时机里将你册封为王,给你封地,让你离开京城,保全实力。太子继承大统,成为钦宗皇帝,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太上皇的本意是让大宋发生内乱,然后由你出面镇压,这样一来你就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也就可以逼迫皇上退位。只不过皇上听信那要妖道之言,差点让你战死沙场,死在燕云之地。”   “太上皇很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顺其自然,祈祷你平安归来。当得知你获胜了,也知道你会回京,就安排了下一步计划。他知道你要逼宫,清君侧,这些事情太上皇都非常支持。”   “接着,太上皇又邀请皇上前去狩猎,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因为他们出去狩猎的消息,也是父王遵从太上皇的旨意放出去的,引来金人奸细,再将他们全部俘虏,到时候大宋就无人能够阻挡你登基为帝。”   “那个时候,朝廷大乱,二帝被俘,唯有你一人坐镇便可稳如泰山,国之根本不会动摇。因此,这份传位诏书,也就是在你从燕云之地回来勤王之时便写好的,正好借此机会你才可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   赵构心急如焚地说道:“那父皇与皇上现在在何处?”   “这件事出了意外!”赵有恭沮丧地说道,“这些原本都是计划好的,奈何擒住二帝的人乃是白莲社的余孽,他们通过一些手段,断去了所有踪迹,以致于父王跟丢了,现在他们应该身在上京府,被金人真的俘虏了。”   “为何你不早点与我说?”赵构大吼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有恭。   赵有恭苦笑一声:“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太上皇嘱咐的,唯有这样你才能登基为帝,引领大宋崛起,他将一切的希望全部寄托于你。太上皇也曾说,要是真的有什么万一,那都是他自愿的,务必让你要以大宋江山社稷为重,有你撑着,他才能安心的离开。”   “父皇,为何您要隐瞒儿臣!”   赵构泪流满面,他一直都知道事有蹊跷,却找不出任何破绽,现在听到赵有恭将事情全部说出来,他才知道自己的父皇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逼迫自己登基为帝,这让他情何以堪。   赵构之所以不登基为帝,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记载的下一任皇帝便是赵桓,要是他真的在赵桓之前登基为帝,那么历史就真的变了。至于是好是坏,谁也不清楚,可他的顾虑却导致历史重演,这让赵构如何能接受。   第六百五十二章 传国玉玺(加更)   “九弟,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也知道你心里的苦涩!”赵有恭安抚赵构,心急如焚地说道:“可是眼下不是为了过去的事情去纠结,去烦恼,要是不能完成太上皇交代的事情,我们真的辜负了嘱托,那该如何是好?”   赵构喃喃道:“这样的江山,我真的不想要!”   “不想要也得要!”赵有恭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事乃是太上皇一直期盼的,要是你真的想要为太上皇复仇,又或是完成他的心愿,你就必须登上帝位,成为九五之尊。”   “这条路是你必须要走的道路,从你大胜归来时便已经注定了。你想要逃避也没有办法逃避,这是你的宿命,亦是你的责任。若是你不做皇帝,何人做皇帝,那你能保证他能毫无条件的支持你,不会胡思乱想,是不是又会是一个昏庸无能之君。”   “你可以做到!”赵构认真地看着赵有恭,道:“若是二哥成为皇上,必定会无条件的支持我抵御金兵,在金人面前也不会低头,半分都不会退让。”   “九弟!”赵有恭喝斥一声,“你是太上皇的嫡子,有这个资格继承大统,我只不过是旁系子孙,不够资格,也不够本事震慑朝堂。现在二帝被俘,唯有你坐镇才能安然无忧。”   赵构打从心里不愿意做这个皇帝,他要要权力也不过是自保罢了。若是手中没有实权,他的梦想就无法实现。若是与金兵大战,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又有多少将士白白送死。   但是,赵构心里清楚,他手握大权,不是为了继承皇位。若是真的想要称帝,早在赵佶是皇上的时候,便表露出来,那岂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做皇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必须要从大局考虑。   手握生杀大权又如何,手握大宋江山又如何,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快乐,那做皇帝有何意思。居住在冰冷且毫无人情味的皇宫中,又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所有人都看着你,所有人都要听从你的旨意,却无法自由自在,有得必有失。   若是赵构答应称帝,那他失去了往日的自由,在权力与自由面前,赵构真的很想要自由,奈何他身不由己,只能选择称帝。赵构思前想后,唉声叹气一声,他点头答应了。   赵有恭喜出望外,连忙道:“九弟,我还有一样东西交给你!”   “什么?”赵构狐疑地说道。   赵有恭神秘兮兮地笑道:“你想要登基称帝,少了这个物件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传国玉玺!”赵构大惊道。   赵有恭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不是再皇宫中吗?怎么在你这里?”赵构更加不明白了,传国玉玺明明就在御书房之中的盒子里,怎么在赵有恭这里,这让他真的不懂。   “皇宫中的传国玉玺,与此物相比,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无法比较!”   赵有恭大笑不已,他迅速的离开房间,又过了片刻,他的手中多了一个锦盒。当赵构打开锦盒,只见一枚通体晶莹的玉石,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的印章,此外这枚印章上有一处角是黄金修补。   当他翻转开来,映入眼帘的是小篆篆刻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四周乃是双龙戏珠图案,最下面有三道尖波浪线,又是双边,内边线较细,外边线较粗。   “这……这是……”赵构看见此物,怔怔不语。   赵有恭笑道:“不错,这是始皇帝一直流传下来的传国玉玺,与皇宫中的那枚玉玺不可同日而语。宫中那枚玉玺,乃是后周太祖流传下来的‘皇帝神宝’印玺两方,后来太上皇又自己增刻印玺十方。”   “即便如此,也没有这方印玺重要。那道圣旨,也是用这方印玺加盖的,为得就是让你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   赵构瞠目结舌,他把玩着手中的传国玉玺,难以置信。   相传始皇帝得到和氏璧,便命令李斯用此物雕刻传国玉玺,后来成为历朝历代皇帝正统的象征。根据记载,在后晋皇帝石敬瑭引契丹军至洛阳,后唐末帝李从珂怀抱传国玺登玄武楼自焚,传国玉玺就此失踪。   “二哥,父皇是如何得到这方传国玉玺?”   赵有恭皱着眉头,道:“这个事情说来与你有关,你带领大军击溃辽军之日,我父王也在燕云十六州。其实,自太祖皇帝之始,我朝就没有断去搜寻传国玉玺,又听到谣传说是玉玺在辽朝,故而父王率领山庄之人,在辽朝搜寻数日,终于在辽朝皇宫之中找到了这方传国玉玺。”   “我父王说,他们找到时,这枚玉玺却被当成杂物一样,随意的丢在宝库里。那里的珍宝很多,没有哪一个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可是与此物相比,那些都不重要,可辽主居然不识物。”   正是因为辽朝皇帝不识货,没有发现此物便是传国玉玺,这样一来也就让它一直躺在辽朝皇宫宝库之内。若是被发现了,哪里还有他们的事情,早就被人夺了去。   赵构沉声道:“如此说来,历史记载有误!”   “具体情况也不甚知晓,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哪里知道当时是什么样的。”赵有恭摇摇头,道:“不过父王猜测是石敬瑭应该是得到了传国玉玺,不过他没有对外宣布,后来又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辽人,也就是在搜刮后唐国库时,辽人一并拿走了。”   “当然还有另外猜测,即便是后唐最后一位皇帝引火自焚,此物也不会烧毁。只是被烟熏得不成样子了,父皇找到时也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出来是何物,要不是参照历史记载,怕也是错过了。”   赵构也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件事,总之一句话,手中握有传国玉玺,那就是国之重器也,得之“受命于天”。若是失去了,则“气数已尽”。虽然这方印玺也仅仅是印玺罢了,可是意义非凡,不容小觑。   赵有恭也是遵从太上皇的遗命,将此物完整无缺的交到赵构手中。即便是没有传位诏书,以赵构的势力、手段,再加上这方印玺,足可以媲美传位诏书。如今,两样都齐全了,那就代表着赵构乃是大宋真正的天子,得到上苍庇护。   :,,!! 第六百五十三章 借你人头一用   “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微臣恳请燕王登基为帝!”潘良贵高声说道,“燕王屡建奇功,平定叛乱,整顿朝纲,收复燕云之地,抵御金兵入侵,以少胜多,大大的鼓舞了我朝将士军心,更是赤裸裸的打金人的脸面,深受百姓爱戴,又受太上皇器重。”   “今日大宋面临无君之日,更是面临金人在我大宋疆域横行无忌,假以时日大宋势必危矣。今日老臣恳请燕王殿下称帝,执掌大宋,带领大宋百姓走出困境,营救二帝归来。”   “臣恳请燕王登基!”王云、李纲、叶梦得等五人也纷纷效仿潘良贵,跪地恳求赵构登基称帝,此乃为了大局。   接着,赵有恭也跪地恳求道:“臣恳请燕王登基!”   赵构连连拒绝道:“诸位大人的心意,本王心领了。本王所作所为不过是尽职尽责,算不得什么。身为皇子,身为大宋子民,理应为国效命,为百姓请命,为君分忧。”   “如今二帝生死不明,我若登基,日后天下人如何看待我赵构。诸位大人好意,赵某着实难以接受。”   朱倬急忙说道:“燕王此言差矣!微臣以为放眼大宋皇子之中,无人能出其右,要是燕王不登基,又有谁有这个资格?无论是哪一个王爷,又或是皇子,根本就无法与燕王相提并论。若有谁反对燕王登基,我朱倬第一个不答应,除了您以外,臣宁肯弃官不做,也不愿看见大好河山白白送给金人。”   “朱大人言重了!”赵构说道,“朱大人乃是两朝老臣了,尽忠职守,深受百姓爱戴。若是朱大人因赵某弃官不做,那不是赵某的错吗?因为我一人,而让大宋少了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那是赵某的罪过!”   “臣恭请燕王登基!”百官也纷纷跪地,他们心悦诚服地相信赵构。   其实,众人都看出来了,这件事已经是成为事实了。纵然他们反对,也无济于事,六部尚书、枢密院都支持,他们要是反对,那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哪里还敢做逆天之事,只能顺水推舟。   赵构登基为帝,那是必然趋势,他们也不敢逆势而为。此外,赵构登基后,是否会秋后算账,还不一定。因此,众人也只能点头同意。接着,赵有恭又拿出了赵佶的传位诏书,当众宣布。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赵有恭也不可能将传位诏书让所有人一一详看,站在前排的大臣都看见了诏书上的玉玺的印章,那八个字深深地震撼了众人。因为传国玉玺是正统的象征,更是代表着大宋气数未尽。   传国玉玺在大宋手中,更是在传位诏书上看见,那也就是说明这件事是真的。赵构拿着传国玉玺,文武百官立即傻眼了,那是真的传国玉玺,不是仿照的,尤其是史官亲自验证,根据书中记载一一端详,确认那是传国玉玺。   因此,赵构登基为帝是真正的名正言顺,更是受上天庇护,那些心里有些不相信的人,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相信赵构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接着,众人商议了登基的时日,定为五月初一,大吉大利之日。   赵构三番两次的拒绝登基,这是礼数,不是他故意做作之词。若是他立即答应,只怕别人就会议论纷纷;若是拒绝太多了,更是不好说,正好三次才是最符合。   “二哥,咱们也该会会这个金朝使臣了!”   赵有恭阴测测的笑了,道:“是该去会会他了!”   于是,赵有恭、赵构、高宠三人一同前往驿站,见见金朝使臣郭药师。   “燕王殿下想清楚了?若是没有想清楚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你几天时间!”郭药师正饮酒作乐,他穿得是宋人服饰,又说的是流利的汉话,不像是金人那样,那些不知情的女子见他英俊又多金,全部都扑了上来。   赵构、赵有恭等人来到驿站时,郭药师正在与那些女子风流快活。若不是看在赵构等人面子上,这个时候郭药师必定会大发雷霆,所有的兴致都被赵构等人的到来打断。   “不必了,已经想清楚了!”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那些女子也被高宠全部赶了出去。   高宠不怒自威,身上有种铁血的气息,这让风尘的女子知道此人不好惹,便乖乖的全部离开了。他自己也没有进屋,就在门口守着,这也是赵构吩咐下去的,为得就是以防万一。   “那燕王的回答是什么?”   “我的回答便是不答应!”赵构掷地有声的回道。   郭药师信誓旦旦的前来大宋,他以为金朝已经握有徽钦二帝,那可是真正的王牌在手中,赵构等人必定会屈服,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会点头答应他们的条件。   仅仅过了一天时间,赵构居然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之前他可是明明看得清楚,赵构在犹豫不决;此时赵构眼中前所未有的坚定之色,隐隐的还有一股杀意。   郭药师已经写信送于上京府,交到金太宗手中,信誓旦旦的说成功近在咫尺。现在倒好,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那封信还没有送到上京,可他自己把差事办砸了。   “你是什么意思?”郭药师怒不可遏,威胁道:“你可知道二帝还在我们手中,以你这样的态度,那就是没法谈。既然如此,那我立即回京,上报皇上,二帝生死如何,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以为自己能活的走出去吗?”赵构大喝一声,“大宋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也不是想走就走的地方。今日你是金人走狗,却忘记了自己也是宋人,甘做走狗,那就做好打算。”   “你……你想怎么样?”郭药师心里一惊,看着赵构杀气腾腾地朝自己走来,他的心在颤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似的,就连腿脚都忍不住的颤抖着,这让郭药师感觉很不妙。   “借你人头一用!”赵构淡淡地笑了笑,道:“杀了你,用你的人头告诉完颜晟,大宋不是他想要入侵就乖乖的束手就擒,什么都不做,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只要他敢动二帝分毫,我就灭了他金朝,将所有的金人全部杀了,用来陪葬。别怀疑我说的话,也别怀疑我做不到。今日杀了你,用你的人头告诉那些投降于金朝,甘愿做走狗的人一个警告,只要被我赵构发现,无论是谁敢通敌卖国,一律杀无赦。”   “你……你敢……”   郭药师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赵有恭已经出手将他的人头取了下来,当真是手起刀落,没有片刻的耽搁,也没有让他体会太大的痛苦,干脆、利落。顿时,一股鲜血喷洒出来,将房间渲染成一股鲜红色,他的头颅也滚落在地上,双眼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死不瞑目。   !!:!! 第六百五十四章 全国抗金   赵构即将登基为帝,他的手上不能沾血,要不然他亲自亲手将郭药师这个通敌卖国之人斩杀,也不会假手于人。郭药师被赵有恭斩杀,还未发出任何声音便身首异处。   当金人使臣回来却被高宠挡在门外,他们也不好与高宠动武,不是他们不愿意动手,只是不是对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讨不到便宜不说,还会伤及自己性命,明哲保身乃是聪明的做法。   “放他们进来!”   赵构的一声令下,高宠二话没说,便让他们进去了。当他们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遍地鲜血,还有滚落在角落上的郭药师头颅,呆若木鸡地傻愣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颤颤惊惊地看着赵构。   现在他们想的不是在赵构面前耀武扬威,或是质问他什么,而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既然赵构敢动手将郭药师这个金朝使者斩杀,那也可以将他们杀死,这让他们很是害怕。   “放心,我不杀你们!”赵构瞥了一眼,见他们面色苍白无力,浑身颤抖,淡淡的说道:“若是将你们也杀了,那有谁带信给金朝皇帝,你们回去禀告完颜晟,就说这便是我赵构的态度。无论他使用什么手段,我赵构都接下了,要是他敢伤害二帝分毫,我便率领大军踏平金朝,让所有的金人陪葬。若是想南侵大宋,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莫不是忘了古北口一战的结果吗?”   “你们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金朝使臣连忙回道,哪有半点犹豫。   赵构厉声道:“若是你们没有将话带到完颜晟,那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甚至比这个还要惨。此外,你们回去告诉完颜晟,就说大宋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要是擅自出兵攻宋,撕毁盟约,我便让他永远留在大宋,要是你识相的话,就乖乖的将二帝释放,既往不咎。”   金朝使臣哪里不敢答应,连连点头称是,赵构说什么就是什么。接着,赵构又让他们复述一遍,那些人记忆力不错,只是说了一遍就记住了。赵构也严守承诺,他没有继续追究这些人的责任,而是让他们将郭药师的尸首带回金朝,只因郭药师不配葬身在大宋的土地上。   “九弟,你说他们会将话带到吗?”   赵构笑道:“不仅会带到,还会添油加醋!”   “既然这样,为何放过他们?”赵有恭不解道。   赵构冷笑道:“即便是添油加醋,我大宋也不怕。若不是上次大战,后方没有援军,我也不会选择与金人大军正面交锋。以燕云之地只要不出城,就算是给他们数年时间,也不可能攻破。”   “燕云十六州本就是中原的屏障,要不是拱手送人,也不至于让大宋腹背受敌,他们也不会对大宋虎视眈眈。现在燕云十六州在我大宋手中,要想再攻打大宋,只怕没那么容易。”   “如今大宋百废待兴,驻守边关的大将必须是信任之人,唯有如此方能让大宋从根本上改变,让大宋彻底崛起,让那些虎视眈眈之人望而生畏。若是金人再敢滋扰,那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所以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情是扩充军队,锻炼出一支铁血军队,震慑金人,让他们永远不敢入侵大宋。”   赵有恭道:“你心中有数,那就事不宜迟,尽快行动才是。”   “暂时还不是时候,待登基之后再宣布此事!”   赵构心中早有算计,现在他也可以发布讣告,以燕王的名义,那样做的效果没有成为皇上的好。若是登基为帝,那他便是新君,颁布下来的就是圣旨,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公元一一二七年五月初一,赵构正式登基称帝,即高宗皇帝,改元‘建业’,寓意建功立业,抵御金兵,更是建立不朽功绩,也是为了营救徽钦二帝。此外,赵构下诏立邢秉懿为皇后,李诗诗为贵妃,她们二人也被赵构接回来。   当初,金兵入侵大宋,赵构率领大军抵御,邢秉懿、李诗诗等人是他的软肋,不愿意让她们有事,便让王管家等人护送她们离开幽州,悄然回到汴京城,在之前买下的府邸住下。   由于她们一行人乔装打扮,又悄无声息的进京,更是远离喧嚣的汴京城,直接在山中隐居,故而慈照真人等人都不知她们已经回来。直到局势稳定了,赵构才让他们出现,一直居住在燕王府内,王管家等人随时候命,保护她们的安全。   赵构登基为帝,没有大赦天下,相反他连续下了数道圣旨:第一道圣旨,凡是大罪大恶之人,只要投身于军中,戴罪立功,之前所犯的过错都可以减免;第二道圣旨,征兵入伍,凡是大宋百姓,只要年满十六岁及家中不是独子,或上无高堂赡养,又无子女抚养的孤儿等都可以自愿报名参军。   “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赵构登基为帝,乃迫不得已也!大宋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金人对大宋虎视眈眈,不知何时又会发兵攻打大宋!我大宋子民各个都是热血男儿,岂容金人肆意妄为。凡是热血男儿,尽可报名参军,建功立业。若是击退金兵,朕必有重赏。”   赵构慷慨陈词的侃侃而谈,他将大宋面临的危机细细的说与天下百姓听,更是将二帝被金人俘虏的耻辱毫不犹豫的道出来。顿时,整个大宋天下人人愤怒,赵构很好的点燃了众人心中埋藏许久的爱国情怀,纷纷踊跃参军。   经过两个月的征兵,大宋军队整整多了二十万人。因此,这也是不小的开销,然充盈的国库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也让赵构开始思索如何增加赋税。接着,他又下旨,鼓励商贾出钱出粮出力,只要出力者皆可享有一至两名入朝为官的资格,也免除科举考试,直接被封为进士。   曾经商贾社会地位低下,赵构登基以后,他开始改变这固有的模式,给予商贾之人一次机会。这个机会便是支援抗金,也给予他们赋税上的支持,这也让大宋那些富商巨贾等纷纷献上自己的力量。   虽说不可能全部贡献出来,不过也经过这些人的支持,使得国库银两多了两千万两,甚至米店的商贾贡献出百万担大米,铁匠等人更是想尽办法打造武器、盔甲,贩卖马匹的则献出战马。   众志成城的抗金情绪彻底被点燃,有这些人的支持,使得新征集的二十大万军有了足够的钱财等物资。此外,赵构也不像之前那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使得他这二十万大军分成四部分,分别由韩世忠、刘光世、刘琦、岳飞四位将军统领训练。   赵构登基为帝,韩世忠、刘光世等人也全部封为大将军,高宠成为禁军统领,王管家等人也成为禁军教头,就连燕青等人也全部出现。赵有恭也将琥珀山庄彻底交给了赵构,他不过是代为掌管。现在赵构登基为帝了,那么这一切也可以算是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 第六百五十五章 民富则国强!   “琥珀山庄到底有什么秘密?”   赵有恭看了赵构一眼,道:“你已经称帝了,那便将这个事情也告诉你吧!”   赵构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猜测琥珀山庄定然有些秘密,却一直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即便是他接手那段时间,也没有细心地关注一下,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与琥珀山庄有关。   “麒麟令乃是山庄历代主人才能持有的,因为麒麟令代表着皇上。”赵有恭解释道,“意思也就是说,山庄主人历代都是皇上掌管,除了皇上之外,世人都不知还有这样的组织。”   “自太祖皇帝开始,这个组织便存在了,这点我也不用多说,你也知道的。但是,真正改变的是太上皇,他自知自己能力有限,就让我父王代为掌管,后来父王将山庄交给你,也是太上皇的旨意,那个时候你便确定成为皇位继承人的最佳人选。”   “既然这样,为何父皇从不与我说起?就连十三叔也一直躲躲藏藏的?”赵构疑惑的说道。   赵有恭道:“当初,我父王本想将山庄的意义告诉与你,奈何你一直不愿意接受大任,后来也就隐瞒下来了。山庄就是皇上手中的江湖势力,除了朝堂之上,还有江湖。”   “当麒麟令主出现,不论哪个门派都要听命调遣,这个是我父王担任庄主之时挑战各门各派立下的约定。当然也有一些是我父王的老友,故而给他这个面子,也就答应下来了。”   “太子登基为帝,却不知这个组织的存在,也就是名义上他是皇上,实际上并没有完全掌握大权。若不是皇上心甘情愿的传位于下位皇帝,这个山庄就成为最隐秘的存在,独立于朝廷之外的一股势力。”   赵构低头沉思不语,他终于明白了琥珀山庄的含义。‘琥珀’本就是经过千年才有的化石,掩埋于地底下,琥珀山庄便是如此,代表着皇上暗中掌控的势力,也就是代表江湖。   若是继承皇位,却不知琥珀山庄,也不过是掌控了朝廷,却掌控不了江湖事。若是继承皇位,又掌控琥珀山庄,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也就是真命天子,九五之尊。   麒麟令乃是山庄的主人象征,在江湖上也有传言:‘麒麟令,江湖主!’   另外,麒麟令分为正副令牌,正令牌一般都不出现在江湖上,而庄主拿的便是副令牌。在令牌里有山庄人员的名单,还有各个门派的联络方式,故而正令牌一直都在皇上手中。   赵构将正令牌收回来,副令牌则由赵有恭掌管,也就是说他琥珀山庄交给了赵有恭,就像是他父亲一样代为掌管。并且,高宠也被赵构安排进山庄之内,却不是执掌山庄,而是让他成为山庄的人。   因为琥珀山庄一直都是皇族之人掌管,外人都不得而知。   接下来,赵构登基为帝后,就开始对大宋的制度大刀阔斧的改革。无论是谁反对都没有任何作用,赵有恭从旁支持。即便是六部尚书反对,也无济于事,赵构统统不理会。   赵构遵循王安石变法的路线,继续推行方田均税法、市易法、均输法、保甲法、裁兵法、将兵法、保马法、军器监法;废除青苗法、募役法、农田水利法的同时,又加以变化:在每年二月、五月青黄不接时,由官府给农民拨款、拨粮,只要是家中有参军的便多发五两银子,算是补贴。   至于农田水利法,则由官府派督监前去查探,不再是官员政绩考核标准之一。并且,赵构还推行了农民法,也就是只要是百姓有证据证明当地官员有贪污受贿等不利于百姓行为时,皆可以联名上奏朝廷,任何官员都不得阻拦,直接送到他面前,由他亲自裁定,或是指派专人前去核实情况。   由于大宋百废待兴,急需人才,赵构又特意下旨,只要真的有真才实学,不论是何身份,皆可毛遂自荐,由六部尚书、枢密院使统一筛选,然后由赵构亲自安排。   王安石变法遭到地主商贾等人的反对,又侵害了不少官员的利益,以致于宋神宗死去便立即停止,效果显著的同时,又深深地伤害了百姓。朝堂上下形成了党派之争,也消耗了内部资源。   那个时候时机不对,现在金人正虎视眈眈,又有二帝被俘的耻辱存在,哪怕是地主豪绅、朝中大臣等都清楚,要是大宋再不强大起来,他们的性命就难保了。纵然是损失了利益,只要人活着就有机会赚回来。   在眼前的局势下,赵构颁布的变法政策,很快在全国上下推广起来。赵构也清楚这个事情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唯有徐徐图之才行,故而赵构也准备了用十年时间来让大宋强盛起来。   当初王安石变法失败根本原因之一,也是太过于急促,想要一蹴而就,有些不适宜现在的大宋。赵构来自于后世,他深深地知道王安石变法的弊端在何处,也知道优势在哪里。   只要取其精华,加以改之,就可以借用王安石的变法强国思路,真正的让大宋富强。虽然赵构也可以运用后世的思路去改变,只不过也是不合时宜,唯有循环渐进才可以。   赵构大刀阔斧的变法,也引来了很多人的非议,而他不顾这些人的非议,继续推行。并且,他废除了商贾之人不能为官的规定,也废除了一些赋税徭役,减免百姓的负担。   民富则国强!   当百姓丰衣足食,这个国家才是真正的富强。赵构变法强国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提高官府的收益,而是要改变大宋百姓的生活状况。现如今正是乱世,别说一日三餐了,就连一日两餐都做不到。   若是大宋百姓吃不饱穿不暖,那么他这个皇帝也就到头了,百姓走投无路之下就会暴乱,这样对大宋的未来很是不利。至于阶级矛盾,自古有之,赵构不可能真的将那些地主豪绅商贾等全部抄家灭门,然后让他们与百姓一样,那样也是大大的错误。   赵构变法的目的只有两个,改变大宋百姓的生活状态,让他们一日三餐不为吃饱穿暖烦忧,二是促进商业发展,唯有商业发展迅速,方能带动大宋经济,那样国家财政才有源源不断地税收。   当赵构将这两个目的以及想法说与六部尚书以及赵有恭听,他们都傻了,从未有过人想过这个问题。无论是盛唐时期的唐太宗,还是唐明皇,又或是汉武大帝等,众人皆想着本国强盛,却甚少想过如此方法,大多数时候,他们更倾向于地主豪绅,不像赵构更倾向于百姓安居乐业,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做法。   赵有恭生来便是赵氏子孙,父亲又是王爷,位高权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很好体会到这一点,可是六部尚书皆是贫苦百姓出身,他们懂得赵构真的这样做到了,那么大宋必定强盛起来,那时无人能撼动大宋分毫,故而六部尚书举双手赞成,这样一来开启了变法强国的道路。   !!:!!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当皇榜放出去后,六部尚书、枢密院就忙的焦头烂额,他这个皇帝却百无聊赖,倒是清闲的厉害,唯一需要关注的便是各地变法推行进度。现在才刚刚开始,推行起来却有麻烦,不过这是他的旨意,哪怕那些人不愿意,也不敢闹得太过火。   变法强国之路,乃是必经之路,也是唯一将大宋带出困境的道路。此外,赵构也在慢慢的改变国人重文抑武的思想,朝中大臣也不再是文臣一家独大,赵构首次让武将掌管实权。   赵构的这一举动,让朝中大臣大吃一惊,自从太祖皇帝制定的政策以来,便无人敢让武将掌管实权,尤其是这个特殊的情况下。众人纷纷上奏此事不妥,然而赵构却不以为然。   王安石变法的策略之中,便有关于强兵的思想。赵构也十分赞同,他将征召的二十大军分成四个部分,交给了刘光世、韩世忠等四人训练,也就用行动证明他的决心,这些人归于他们的麾下。   与此同时,这二十万大军也奔赴前线,赵构下达圣旨,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与金兵决战,采取防守为主,进攻为辅的方式。另外,赵构也让他们四人将军中的蛀虫全部清除干净,他要的是一支纪律严明,忠君爱国的铁血将士。   韩世忠、岳飞等四人被授予大将军的头衔,又给予他们实权,接到赵构的旨意后,他们立即着手盘查,果真是发现军中有人私扣军饷,甚至收受贿赂,还有就是中饱私囊之徒,这些人全部都被剔除,开除军籍,永不录用,共计一万人。   这些人被送回来时,也是浪费粮食,要不就是偷窃扒拿,就是混吃混喝,横行无忌,要不就是好吃懒做等,最后赵构干脆将这些人全部编制在一起,直接发配充军,最苦最累的活全部交给他们,那些搬砖头的苦活也都是他们承担着,哪怕他们不愿意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只要他们好好做事,不会亏待他们,这让那些想要闹事的也是独自一人,难以闹腾下去,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皇上,这几人的自荐的文章颇有意思,我与诸位商议决定他们几人面圣,由皇上亲自考评。”   赵构接过名单,又将他们的文章拿过来看看,也觉得不错。不像是那些读书人一样,言语都是浮夸之词,也不是纸上谈兵。赵构下旨毛遂自荐,必须要书面申请,内容包括宋金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以及富国强兵之路的方法。   枢密院使、六部尚书这些日子都在拼命地筛选,有些人根本就是胡扯,没有任何作用,有些更是提及求和之类的话语,这些统统都被赵构否决。另外,赵构也给予那些习武之人机会,就是让他们通过当地官府设置的考核,然后再上报于朝廷,进宫由他亲自考评。   赵构点头答允下来,由于科举尚未开科,故而这次的皇榜也算是开恩科一样。大宋那些真正有才华之人,却被拒之在官府外的人有了一次机会,机会难得,他们拼命地想要表现自己,还有那些已经身在官场之上,却是明珠蒙尘,这也是他们的机会,岂能错过。   每天枢密院、六部等部门都要处理数百份文章,又要从中筛选,这让他们的工作量很大。即便如此,他们也乐在其中;与此同时,赵构又接连派出去八府巡按,又赐予他们尚方宝剑,替他监督天下百官,那些蒙冤含屈之人也可得到伸冤的机会。   数日后,那些接到吏部通知的人全部都聚集在汴京城中,又将这些人安排至驿站居住,待他们养足精神再面见皇上,还有一些本就是汴京城中,这些人却不在计划之内。   此次费用,除了那些十分贫寒的子弟外是由朝廷全部承担,其他人则是出七成,朝廷报销三成。纵然是有才之人,要是过着拮据的日子,别说上京,就连出门都难,赵构也不想错过真才实学之人。   次日,赵构传旨让他们全部在崇明殿候着。众人面见皇上,都不能失了礼数,却有一人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与众不同。那些自命清高之人,不愿搭理他,他腰间有佩剑,必是学武之人。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躬身迎接赵构的道来。   赵构笑道:“免礼吧!今日在这里没有君臣之分,只要你有本事皆可以畅所欲言,无论对错与否,只要你展示出自己应有的才学或是武功都可以。诸位先行坐在一旁,待点到名字的再上前来。”   “此次实到多少人?是否全部都到了?”   “全部都到了,共二十人!”潘良贵见赵构询问,他急忙回道。   赵构点点头,接着拿出名册,道:“宇文虚中!”   “微臣在!”说话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只见他穿着朝服,恭恭敬敬的站了出来。   赵构道:“你是大观三年的进士?”   “回皇上,微臣是大观三年的进士!”宇文虚中恭敬道。   “朕看过你的文章,言辞犀利,不屈不挠,很不错!”赵构大赞道,“你已经是在朝中任职了,只不过是中书舍人。既然你却有实学,那就擢升为资政殿大学士。”   “微臣谢皇上隆恩!”宇文虚中本以为赵构会有很多问题考究,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地升官了,这让他有些惊讶,接着赵构又让他下去了。   “张邵何在?”   “微臣在!”   “朕擢升爱卿为龙图阁大学士!”赵构问都没问,直接授封张邵官职,只因张邵原本也是衢州司刑曹事,也看过他的政绩,的确可以,故而与宇文虚中一样直接擢升。   与此同时,崔纵、洪皓、赵鼎、何铸、李光等十人也是与他们二人情况一样,都是进士出身。只不过他们都是郁郁不得志,正好借此机会出人头地,赵构也就没考究什么,直接在原官职的基础上提升至三品,又或是四品官员。   “韩肖胄!”   “草民在!”   “你曾祖父、祖父皆是朝中丞相,而朕也曾受到你的教诲。”赵构微笑的看着韩肖胄,他弃武从文考取功名之时,就曾经前往韩家书院读书,韩肖胄曾经教过书,也算是赵构的半个老师了。   韩肖胄出身名门,赵构也知道他确有真才实学,而且真正的爱国之心,也曾听他评论过徽宗时期的政策弊端,也算是略知一二他的底细,也就直接授封于相州知府。   另外,还有其他几人也与韩肖胄一样出身名门望族,赵构也都一一授予官职。   “李世辅!”   “草民在!”   “你是习武出身?”   赵构见李世辅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依然难掩他眼神中的光芒,那是练武之人才有,他也知道李世辅的背景,这些都已经调查过了,也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过赵构还是要试试他的身手,以及谋略。   “回皇上,草民自幼习武!”李世辅恭敬地回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报名参军?”   “不是草民不愿意,而是错过了报名时间,无奈之下只能入朝面圣。”李世辅衣裳破烂,那是他经历了一番厮杀后,没有完整的衣裳穿,只能如此模样前来,他的父亲被金兵杀害,也曾参与古北口一战,只不过他被擒住了,后来好不容易逃出来。   对此事,赵构也清楚,因为李世辅自荐前来,而是别人推荐的,此人正是吴玠。因为吴玠与他有些交情,知道他的事情,也将这些全部都禀报给赵构。纵然将军由自行招募的权力,不过也需要与皇上说明情况才行。   赵构考究了李世辅的谋略,以及行军布阵的一些问题,李世辅一一回答,这些他早已熟记于心,而且他的父亲本来就是将领,耳闻目染之下,他也懂得灵活变通,就连兵部尚书李纲都赞赏的点点头。   谋略考完了,那就考究身手,由高宠出面与他对战。没想到李世辅在全力以赴的高宠走过了百招。赵构、高宠、李纲、赵有恭等人都看出他的攻势是实打实的,也就放心了,直接被赵构授予指挥使,也遵从他本人的意愿,让他前往前线作战。   接下来还有几人,这才此次殿试的重点所在,也有赵构重点观察的对象,那人他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是否如同历史记载的那样。若是真的那样,那就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若是闻名不如见面,那就留下来以待后用。   :,,!! 第六百五十七章 是忠还是奸?   “朱弁!”   “学生在!”   “你是太学生?”   “回皇上,学生正是!”   “既然如此,那便封你奉议郎吧!”   “谢皇上隆恩!”   朱弁下去了,赵构又接连喊了几人授封,他没有询问太多,直接授予他们官职。不仅赵有恭看不懂,就连六部尚书都有些奇怪,唯有赵构自己清楚。其实,这些人都是自荐上来的,赵构知道他们的名讳,更知道这些人品行如何,故而他没有多问。   “秦桧!”   “臣在!”   秦侩乃是二十余人之一,亦是最后一人,更是赵构重点观察的对象,也是此次自荐的重要人物。对于其他人或许不知,唯有赵构清楚秦桧在历史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奸臣。   根据历史记载,秦桧本来与徽钦二帝被俘虏而去,之后南归受到重用,不仅担任宰相,更是历任国公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把持朝政,更是害死岳飞的重要元凶之一。   纵然秦桧在历史上是奸臣,可他也是真才实学之人。赵构抬眼望去,见他面黄肌瘦,颧骨凸出,脸颊都凹陷进去,留有胡须,便知他生活窘迫,此次自荐,赵构倒想知道秦桧是为何而来,是为名还是为利。   “你曾担任过太学学正,又历任左司谏、御史中丞,想必你对金兵南侵大宋的事情也知道不少,不如你来谈谈有何看法?”赵构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想知道此时的秦桧如何作想。   秦桧不卑不亢地回道:“回禀皇上,微臣以为金兵南侵大宋,当以议和为主,交战为辅。我朝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先有徽钦二帝被俘虏而去,百姓义愤填膺,朝中上下皆是人心惶惶。”   “皇上顺应天命登基,后又推行王安石变法用以强国,此事臣不敢妄作评论。但是,以金兵与我大宋两国交战,那必定是百姓苦。若是连年征战,不仅耗费国力,更是耗费庞大的物资,劳民伤财不说,大宋边疆之地更是战火连天,这样一来有损皇上的威望,更失去了民心。”   赵构接着问道:“那金人要是让我朝俯首称臣,缴纳岁币,割地赔款该如何说?”   秦桧道:“我朝乃是天朝,大宋疆域辽阔,自古以来中原之国都是霸主。纵然我朝内忧外患,仍然是天朝,要向金人俯首称臣此乃万万不可,有损大宋天威也。”   “缴纳岁币,此乃议和必要条件,我大宋可以向金朝缴纳岁币,却不能割地赔款。燕云十六州乃是皇上率领将士从辽人手中夺回,要是割让金人,那岂不是拱手相让,此事万万不可。”   “依金人所要求的那样,我朝岂不是夹着尾巴做人,那天下百姓又如何看待我朝天子,又如何看待我朝官员,岂不是更失去民心。所以,微臣以为缴纳岁币以保两国边疆和平,此要求可以答应,至于其它要求坚决不能答应。”   “说得好!”潘良贵忍不住大声赞道。   秦桧的想法与赵构倒是有几分相似,仿佛看穿赵构心中所想一样。当初,金朝使臣前来,以徽钦二帝为人质,提出来的要求,赵构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割地赔款。   赵桓的生死,赵构可以不顾,可是徽宗的性命,他不得不考虑。因为徽宗是他的父亲,生为人子,不得不顾忌几分。另外,他的母亲韦贤妃更是知道后,数次昏死过去,叮嘱赵构一定要营救二帝回朝。   韦贤妃不是皇后,只是赵构的生母,故而他不能封韦氏为太后。并且,韦贤妃对这些虚名早就看淡了,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因此,赵构也不勉强自己的母亲,有邢秉懿、李诗诗二人陪伴,让韦氏的悲伤少了许多。   韦氏心中依旧挂牵徽宗的安危,终日愁眉苦脸。恰逢此时,金朝使臣前来,赵构有些犹豫。若不是其他人坚决反对,只怕赵构还真的答应下来了。只不过最后一个条件是不能答应的,其他的都好商量。   现在秦桧所言,获得了赵有恭、六部尚书等人的赞同,他们都认为秦桧不畏生死,据理力争,乃是人才也。当赵构独独询问此人,众人心里明白了他的所作所为。   “是忠臣吗?”   此时此刻,赵构看不出秦桧是忠还是奸,历史所言与现在所看到的完全是两回事,这让他惆怅不已。以秦桧刚刚所说的,他确实是不可多得人才,用之得当则利国利民,用之不当则祸国殃民。   如果秦桧是忠臣,那便可以好好地用一下;若是他一直隐藏内心的想法,日后与金兵交战,他必定亲自指挥,那样一来朝廷就由他一人把持,只怕那个时候就真的危险了。   赵构思索再三,决定暂时留下来,就留在京城,可以时刻关注他的动静,早做防范。若是他是大奸大恶之徒,那个时候也不必担心,要是真的是忠臣,那便是好事一桩。   “朕擢升汝为参知政事,朝中大事皆可参与决议!”   秦桧大喜过望,按耐住内心的狂喜,脸色未变,恭敬地回道:“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退下了,赵构又让吏部将这些人全部造册登记,用以考量众人平日里的政绩。此外,赵构又吩咐下去,只有秦桧一人留在京城中,其他人全部下放至州郡等地任职,待有些成绩之后再调任京城为官。   “二哥,你派人时刻盯着秦桧!”   赵有恭愣住了,道:“皇上,你刚才不是……”   “此事,你就别问太多了,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赵构没有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后世,历史记载他是大奸臣,要知道现在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就直接将他杀了,那还真的说不通,唯有监视,发现之后再行处理。   赵有恭见赵构不愿多说,他也就不问了,遵照吩咐执行下去。并且,赵有恭不仅仅如此,还派人进入秦桧府上,就连他身边的人都安插了,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   直到此时此刻,赵构才明白为何历史上的高宗对秦桧如此宠信,他确实有些能力,还有他的确是治国之才。现在秦桧并没有表现出主战,还是主和派,不过他的一番言论也是十分恰当,唯有先用用看才知道是真是假   第六百五十八章 喜得公主 “启禀皇上,后宫传来消息,皇后、李贵妃二人即将临盆!”   “什么?”赵构大惊,连忙起身离开,又转身说道:“二哥,你也与我一同前去!”   赵有恭哭丧着脸,他对赵构实在是没办法。按照道理皇后、李贵妃二人临盆,他们都不应该去的,尤其是他是外人,前往后宫倒是真的不好说,偏偏赵构不理会这些,二话不说拔腿便跑。   赵有恭无奈之下,只能紧随其后了。   “啊!……啊!……”   片刻后,赵构来到房间外,却听到里面传来嘶吼声,他知道女人生育的时候,那种疼痛可是撕心裂肺的,任何疼痛都无法相比。若是在后世,有医疗团队,也可以剖腹产。   此时此刻,只能按照昔日的传统去生产,对于孩子、大人都是伴随着巨大危险,这让赵构很是担心。其实,按照孕期计算,不应该这个时候生产,这让赵构有些焦急。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日太医把脉说是正常,怎么突然临盆了?”   “奴婢不知啊!”侍奉皇后、李贵妃二人的奴婢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宫中的女太医也紧急的前来,她想要施礼却被赵构阻止,让她前去救人,产婆也都在房间内。   “现在皇后、贵妃二人临盆,你们都是负责照顾她们日常起居的,居然不知道?”赵构怒不可遏,大发雷霆,这可是生死攸关,他的怒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连赵有恭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宫娥、婢女,颤颤惊惊的跪在地上。   赵有恭急忙说道:“皇上,请息怒!等会听听女医便知道情况了!”   “啊!……啊!……”   屋内撕心裂肺的疼痛声不时地传来,赵构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步,他想要进去,却被赵有恭、太监等人拦住。女子生子乃是污秽之时,男子进入怕是对女子身体不好,也对皇上有影响。   虽说没有足够的科学根据,赵构也清楚贸然进入,身上沾染的气息就会对女子有影响。即便是后世陪伴生产,也需要穿戴无菌的衣服才可以进入,否则对胎儿、女子大大的不好。   赵构心急如焚,却又只能在门外等候着,他知道女子生产十分痛苦,亲身经历了才知道那种痛苦比之凌迟处死还要难受,他的心里也猛地想起了方金芝生产时的危险。   现在邢秉懿、李诗诗二人生产,有女医、产婆等条件,就算是有什么万一也不会出现太大的情况,宫内人参、鹿茸等补品也是应有尽有,这些都足够母子平安。   女医在房间内也是焦急如焚,额头上已经出现汗水了,邢秉懿、李诗诗二人居然难产,这让她们有些难办了。与此同时,赵构的母亲韦氏也匆匆忙忙的赶来,她见赵构、赵有恭在此,急忙询问情况,最后她等不及了,直接进入房中。   韦氏亲身经历过,当她走进去后,女医等人也没有办法行礼,这个时候也没有谁注重这些虚礼,全力以赴地保住孩子、大人。当韦氏询问之下,才知道她们二人难产。并且,李诗诗居然还有大出血的现象,这可是危急时刻。   “你们二人听着,皇上不能没有你们!大宋更不能没有**,今日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地撑下去。为了皇上,也是为了大宋,更为了你们自己,你们一定要母子平安。”   韦氏出声安慰她们二人,或许是她的话有作用,邢秉懿、李诗诗二人有些晕眩的眼睛睁开了,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为了皇上终于生下来。   “啊啊!……”   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邢秉懿、李诗诗二人也晕了过去,尤其是李诗诗身体不太好,就算是这些年有了更好的调理,仍然无法与邢秉懿相提并论,她生下孩子那一刻便大出血了。   “恭喜皇上!”众人一阵恭贺祝福,赵构也是眉开眼笑。   “启禀皇上,李贵妃她……她昏死过去了!”   赵构大惊道:“昏死过去了?”   “李贵妃身子较弱,又损阴气,以致大出血!”婢女呜咽地说道。   原本孩子出生了,赵构还喜悦的脸上笑容戛然而止,有的是皱着眉头,他想也不想直接闯了进去,却被人再次拦住了。赵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开众人,硬生生的闯进去了。   “皇上!”韦氏大吃一惊,她没想到皇上竟然闯进产房,这可让她如何去说。   赵构不管其他,他直接走到了李诗诗身边,一股内力输入她的体内,护住她的心脉,又不断地调节她的身体,抬起头却看见女医愣住的眼神,大喝一声:“你看什么?还不快点,要是有什么万一,唯你是问!”   女医被赵构神乎其技的本事震惊了,原本大出血的李师师已经奄奄一息,却在赵构的怀中起死回生,这根本就超出她的理解力范围之外。当赵构大喝一声,让她回过神来,再把脉后发现李诗诗身子好转了不少,出血已经止住了,她急忙用针灸为她诊治。   一个时辰后,邢秉懿清醒过来,她暂时不能下床,却看见赵构也在房中,而李诗诗依旧昏迷了,她想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韦氏摇头制止,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   半个时辰后,李诗诗悠悠的醒来,赵构这才放心下来。女医经过诊治,大出血被制止了,血量不再增多,完全控制住。赵构也收回了内力,女医想尽办法,将生平所学的医术施展开来,终于挽回了李诗诗一命。   众人见李诗诗平安的醒来,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赵有恭等人在外面也听到消息了,全都放松下来了。此时,太后也姗姗来迟,她有些事情耽搁了,故而没有来得及出现在这里,不过她也带来了自己的礼物。   赵有恭等人连忙躬身迎接,韦氏、赵构等人也躬身施礼,然后皇后看见她们身子有些虚弱,就将自己带来的野人参、灵芝等物全部拿上来,没一会她也就回宫去了。   孩子出生已经过了一些时候,赵构等人尚未看过孩子,当婢女用衣裳包裹着孩子送到赵构身边,他没有询问孩子的性别。对他来说,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孩子,一样的疼爱。   “恭喜皇上,是两位公主!”   赵构会心一笑,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的抱着,看着两个孩子都睡着了,轻声细语地笑道:“女孩子好啊!女孩子好啊!……”   于是,赵构又给两个人分别取了名字,邢秉懿的孩子是长女,名为婉婷,就像是她的母亲一样温柔端庄漂亮;李诗诗的孩子是次女,名为玉婷,就像是她母亲一样亭亭玉立,倾国倾城。   女医、婢女等人皆有相应的赏赐,尤其是女医更是重重的赏赐。另外,喜得公主的赵构首次大赦天下,此乃先例。那些狱中的囚犯得知赵构大赦天下,更是难以置信,要知道登基为帝时,都未曾大赦天下,却在今日大赦天下,着实有些让人看不懂。 第六百五十九章 狐狸尾巴   赵构登基为帝已经三年时间,在这三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第一件事是金兵再次大举进攻大宋,却被岳飞、韩世忠等将领全部抵挡住,死伤万余人。但是,在那一战之中也确定了岳飞、韩世忠等人的将领之位。   当初,岳飞得到一部兵书,他并没有好好参透。现在他独自领兵,成为镇守一方的将军,将所学的兵法运用出来,神乎其技,使得金人攻打大宋屡屡受挫,有岳飞镇守的地方,金兵不敢踏入半分,听见岳飞的名号都吓了一跳。   曾经赵构率领的宋军让金人闻风丧胆,如今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人也同样做到。赵构安心地处理政务,大宋边疆安定才能让赵构彻底放心下来。并且,赵构也下旨将岳飞等将领的官职一路擢升,那些战胜的将领都得到应有的奖赏,还有受伤无法再战的将士,也得到抚恤金。   金兵在这三年时间里,一共出兵三次,每次都是失败而归。至于徽钦二帝却一直没有消息,赵构暗中派探子前去打探消息,石沉大海似的,渺无音讯,这让赵构很是诧异。   其次,三年的变法使得大宋国力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首先百姓们的粮食产量增多,有着岳飞、韩世忠等人镇守边疆,他们可以安心的耕作,这让百姓很放心,而在赵构的鼓励下,百姓们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逃荒事件,也没有出现暴动。   百姓不说安居乐业,至少恢复了一定的元气。粮食的增多,也让大宋的粮仓年年有余,百姓纷纷感谢赵构。接着,赵构又推行了土地承包制,将后世的土地制度运用上去,改变了有地主把持土地,没有土地的农民也得到了分配拥有了土地。   大宋建国开始便没有奴隶,纵然唐朝十分强盛,仍然有奴隶,而宋朝一直都没有奴隶。   若是某一地发生饥荒,也可以从另外一处调拨粮食前来,这让大宋稳定许多。百姓有了粮食,吃饱喝足就足够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谋反之心,哪怕是其他人怂恿也无济于事。   在三年时间里,文武科举考试再次选拔出杰出的人才,这让大宋拥有源源不断的人才输出,也能弥补官场上的空缺。并且,赵构也将大宋一些部门官员较多的人裁掉一部分,按照政绩,要是无作为或是吃空饷的官吏,不仅会被罢官,还会被送入牢狱。   大宋的官员俸禄是历朝历代之中最高的,还有丰富的退休优待。若是当朝二品以上的官吏退下来,任何病痛都有太医院负责,而所需要的银两也都由国库拨出。   赵构设置了退休制度,凡是超过六十五岁以上的老臣,不论是谁都必须退居二线,将位置腾出来,给后面的人。赵构推行这个制度,百官有支持,也有反对,而赵构力排众议,强行退出,根本就不惧怕任何险阻。   在赵构大刀阔斧的变法之下,大宋的国力日益强盛,百姓对赵构甚是感恩,那些在战场上战死的将领,有功勋的人都会得到朝廷的抚恤,这也很好地收拢军心。   随着大宋国力强盛,国库日益充盈,每年的财政税收从一千万两到三千万两,甚至还在增加。赵构又鼓励商贾经商,不过盐、铁这两个重点货物被收归朝廷手中,以免出现垄断的情况。   食盐都是百姓每日必需的物品,要知道盐商是最赚钱的,也禁止贩卖私盐,仍然屡禁不止,这让赵构很是疼痛。毕竟,食盐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赵构想了想还是将食盐由商人承包,每年收取盐税,不过也规定价格高于市场价格,平衡百姓所需。   炼铁铺等在大宋境内随处可见的商店,不过大量的制造军用武器由朝廷一手制造,规定百姓不允许私造武器,以防有人贩卖刀剑等兵器给金朝,或是其它国家。   由于赵构采取开放的态度,他也积极地命令造船只,搜寻经验的水手等,让他们走出国门,从南海出发前往他国,将大宋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物贩卖,这也让其它国家的商船来到大宋经商。   赵构的支持,使得大宋很多商人赚取了很大利润,他们对赵构的政策与变法都不在反对,那些地主等人也从中获益,渐渐地赵构下旨的政策,全国上下没有谁反对,十分支持。   赵构自己经营的餐馆,已经远近闻名了,那些外国客人来到汴京城,都会来此吃饭、居住,这也让‘四海人家’每天客人爆满,当真是日赚斗金,比昔日更加昌盛,仅此一家店每年创造的利润达到千万两黄金。   三年前的大宋百废待兴,百姓人心惶惶,忧心忡忡,为了一日三餐而烦忧;三年后的大宋翻天覆地的变化,恢复了昔日一些大宋的风采,在变法之下收益的人着实很多,从原本反对态度到支持,甚至以行动支持变法,这就是最大的变化。   京城的繁荣让那些外来客不断地传扬,就连金朝皇帝都有所耳闻,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攻下大宋,将那些黄金美女等尽收自己囊中。奈何岳飞、韩世忠等一批将领太厉害,屡屡阻止他们南侵的道路。   于是,金朝皇帝完颜晟派人前往大宋与朝中官员接触,收买人心,这个计划早已实施,在他们的观察下,首先下手的是秦桧。因为秦桧在三年的时间里,官运亨通不说,深得皇上的宠信,地位堪比楚王赵有恭、六部尚书。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皇上,是否要开始行动?”   赵构听闻监视秦桧行动的人回禀,他已经知道了秦桧与金人奸细接触过,只不过秦桧并未答应。但是,赵构清楚秦桧必定心动了,要是他的话也会心动,金人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秦桧一直隐藏内心的野心,看似忠厚老实,实际上老奸巨猾。在人前一直保持着低调,实际上他安插自己的亲信,又暗地里结交一些权贵,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的官运。   赵构便顺着他的想法,将他从参知政事擢升为右仆射同平章事官居三品大员,而他依旧参与决策,成为朝中举住轻重的人物。赵构就是想要看看秦桧到底能否继续隐藏自己的野心,只可惜他没有忍住。   当赵构擢升秦桧为三品大员,又赏了黄金百两、府邸一座后,他便失去了往日的低调风格,开始与权贵结交,更是慢慢的拉拢朝中大臣。六部尚书都与之往来,却无人愿意与他为伍,这些事情甚至六部尚书密奏上书。   赵构对此依旧是不管不顾,这让秦桧悬着的心放下来了,行事更加高调,而在他面前却十分低调,依旧是那个公正无私的大臣,而秦桧也开始搜集一些稀有的物品进献给赵构,赵构每每得到赏赐都会大肆赞扬一番。   “不必,再等等!”   赵构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草惊蛇,那人下去了,赵构又看了秦桧这些日子接触的权贵之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便是副将级别的将领,要不就是朝中部门要职人员,喃喃自语:“看样子还要加把火才行,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放心,行事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在一网打尽!”   秦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赵构不心急将他处理,他要放长线钓大鱼,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官员全部揪出来。当初徽宗不敢举起屠刀,赵构敢去做。纵然斩杀数十位大臣,眼下也不成问题,依然有人顶替位置,朝堂之上才不会出现混乱。   徽宗时期也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更加明目张胆,徽宗不敢行动,就是担心这些人全部处置,那么朝廷相关部门的人员难以立即接手,那个时候朝廷就会真的乱了,而不用担心。   赵构推行的退休制,便是为了这个时刻,要是真的不行,再将他们启用即可。纵然是将文武百官杀了一半以上,赵构也不用担心会乱。如今禁军在高宠手中,也不是那种吃饱喝足等死的军队,这十万禁军足可以上阵杀敌,不弱于岳飞、韩世忠等人统帅的军队。   若是京城中发生暴动,都可以在百姓不知的情况将事情全部解决,这也是赵构严格要求下才达到的效果,玩命的训练。另外,禁军头领也都是从军中精心挑选出来,就连他的背景都查的一清二楚,对赵构很是忠心,完全属于赵构私人的军队。   :,,!! 第六百六十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660章自作孽不可活   “老爷,您真的决定帮助于金人?”   秦桧怒喝一声:“哼!这个事情是你应该过问的吗?”   “小的该死!”管家急忙躬身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秦桧让管家下去了,殊不知管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离开了,留下秦桧独自一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如何作想,唯有他自己知道。   此时,秦桧回想起金人送来的礼物名单,深深的吸引住他。如果秦桧答应与金人合作,那他便可得到千万两黄金,还有机会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手握大宋政权,这才是他真正动心的地方。   金人唯一的要求便是秦桧陷害岳飞、韩世忠等大将,将他们从前线上撤回京城。若是他们其中一人死去,便可以得到千万两赏赐。并且,金人答应要是攻破汴京城,不仅将赵构等人杀死,还可以协助秦桧成为执政大臣,掌管大宋一切政务,那个皇帝也不过是傀儡罢了。   秦桧衡量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应下来,金人也看出秦桧的疑虑,也猜到他动心了。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金人也就顺着秦桧的意思,悄悄地离开了秦府。另外,金朝皇帝也亲自给予秦桧承诺的信也一并交给了他。   金朝皇帝在信中写道,金朝一统天下必然趋势,大宋国力繁荣仍然难以抵挡住金兵大军。如果秦桧愿意帮忙,那他也可以得到相应的赏赐,金朝皇帝又说出他的难处。   秦桧得到赵构赏赐,一步登天,鱼跃龙门。虽然他得到皇上宠信,可是真正的大事只有六部尚、枢密院知晓,他无权过问,这让秦桧难以得知更多秘密,也不知道赵构的态度。   若是答应了金人合作的意愿,那他就彻底背叛大宋,通敌卖国的罪名让他心有余悸。赵构的手段,这些年以来他也见识过。凡是犯罪的官员,知法犯法,那么赵构必定不会心慈手软,该杀还是会挥起屠刀。   秦桧记忆犹新的便是一年前的贪污案,河道官吏从中牟取暴利,中饱私囊,赵构派亲信之人明察暗访,不出一月便将所有的涉案官员擒获,就连那些士卒等都没有逃脱。   贪污案的首恶,被判处凌迟处死,那一次案件牵连甚大,当地上百位官员牵连其中,而赵构不假思索,大刀一挥,愣是将这些人全部都杀了,那些贪污较轻的官员没有处以极刑,却被流放千里发配边疆抵挡金兵。   足足上百位官员,赵构眉头都不皱一下,不假思索的直接杀了,这份果断让百官全部都锁着脑袋,勒紧裤腰带,那些做贼心虚之人更是惶恐不安,赵构登基后与徽钦二帝完全不一样,对于贪污官吏没有任何手软。   一次性斩杀上百位官员,大到知府衙门,下到士卒无一例外全部都判罪了,那次事件让朝中官员每日都担心不已,他们恍然明白曾经的赵构对于这些官吏深恶痛绝,还未登基时就已经如此了,做了皇帝更加狠厉。   另外,那些人也都是当地百姓被无情的剥削压迫之下,联名上奏的结果,赵构借此机会杀鸡儆猴,天下百姓立即明白联名上奏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真切切的实干主义。   赵构成为大宋皇帝以后,不说大宋官场一尘不染,比之徽钦二帝要清明太多了,那些升官发财想法的官员全都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些为民请命的官员得到提拔,还天下一个太平的世界。   秦桧之所以低调许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权贵之人来往便是因为赵构的手段太过狠厉,他痛恨这样的官吏。秦桧跟随在赵构左右也有数年时间,自问摸透了赵构的想法,有时候还是看不透赵构到底想什么。   “真是为难啊!……”秦桧感叹一声,他决定了不予答应,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去博一次,要是有钱没命花那才是真的悲催了。   管家见秦桧放弃了答应金人的想法,什么也没说,然后消失在黑夜之中。片刻后,赵构便知道了一切。没错,那位秦府的管家从秦桧发家一直跟随在左右的人,也是赵构安插他身边的人,时刻报告秦桧的行踪,尤其是与外敌接触的消息格外重视。   赵构得知消息后,决定给予秦桧一次机会,他也加把火,看看秦桧如何行动。于是,在次日的早朝之上,文武百官战列排好后,他便当众宣布擢升秦桧为右宰相,位列一大员的行列。   那一刻,秦桧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构,犹如做梦似的。直到旁边的大臣推了他一下,秦桧才兴高采烈的谢恩。赵有恭、六部尚却是非常不解,而秦桧成为右相,也就改称为‘秦相’。   当天晚上,赵有恭询问赵构缘由,赵构只是让他静观其变。并且,赵构赏赐了秦桧,还让赵有恭送上贺礼,只因秦桧擢升当朝宰相,文武百官纷纷恭贺,他也在自己的府上大摆筵席。   “恭喜秦相!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秦桧朝服都换了,那等级一看便知道是宰相了,这让他走起来都昂首挺胸,赵有恭没有出席这次酒宴,不过也送上贺礼,其它六部尚也都送上贺礼,也都亲自道贺。   赵有恭没来,不过礼物到了,也算是给秦桧一个面子。六部尚位高权重,却在秦桧的掌管之下,官级比他们高一等。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在大宋更加显著,而秦桧也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金人细作再次登门拜贺,送上厚礼,有百年人参、灵芝等物,还有黄金十万两,出手的确是阔绰。秦桧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过他的目光却盯上了那金灿灿的光芒,想要留下来,可是不敢。   金人细作假扮成客商,他也没说什么,便将十万两黄金带走了,却将百年人参等物留下来送给秦桧,这个没有推辞。并且,还有一些名人字画,更是让秦桧喜不自胜。   自从秦桧担任宰相后,六部皆归于他的管辖范围,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让他更是平步青云。当权力越来越大,赵构也给予更大的权力,更加倚重他,这让秦桧宛如皇上的代言人,就连赵有恭都无法比拟,风头一时无两。   此外,赵构让赵有恭将枢密院暂时交给秦桧掌管,他自己与赵有恭二人微服出巡了,不过高宠也跟随左右,带领着十几位侍卫一同跟随。简单来说,赵构就像是将大宋交给了秦桧管理。   秦桧担任右相后,权力越来越大,让他渐渐地迷失了自己,他开始收拢人心,也想拉结禁军统领,不过有些人拒绝了,也有人答应了。但是,赵构、赵有恭、高宠等人却不在汴京城,秦桧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皇上,你为何要这样做?”赵有恭被赵构威逼的放下枢密院,违心的交给了秦桧,他很是焦急,却又不得不听命行事。   赵构笑道:“二哥,你先莫动怒!”   赵有恭气呼呼地说道:“如何不动怒?你说这到底是搞什么!”   “二哥,你有没有听说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赵构不恼不怒的淡而一笑道。   “什么故事?哪里听说过狗屁故事!”赵有恭气恼不已,哪有心思听什么故事,他根本就不懂得赵构到底想做什么。   赵构没有回答,淡淡的笑了笑,将这个故事与他说了一遍,又接着说道:“当人的权力欲望到达极限时,他就会不满足于现状,就会铤而走险的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之所以给予他那么大的权力,也宠信于他,只因他的确是有些才干之人,不论是何事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点想必二哥不否认吧!”   赵有恭冷哼一声,他没有否认,以能力而言,秦桧的确是比自己还要厉害,赵构说的没有错。   “另外,这也是给他一个考验,要是他在权力达到顶点时,却依然谨守本心,经受得住诱惑,那么我便给他一次机会,让他真正的成为宰相。若是他没有守住本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而这不过是一个局,一个给他自我救赎的机会,就看他自己是否把握得住。”   赵有恭沉默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专门针对他的局?为什么?”   “直觉!”赵构模糊的说了一句,他总不能说历史上的秦桧乃是大奸臣,而他也是害死岳飞等人的元凶之一,真正的首恶是自己放纵以及无能,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如果秦桧守得住本心,拒绝了金人的条件,那么赵构必定委以重任,真正的将大权给他。如果他失去了本心,那必定会与金人合作,那个时候就会陷害岳飞、韩世忠等人。   所以,赵构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秦桧冥顽不灵,迷失本性做出了自毁长城的事情,那么他的屠刀就会落在秦桧的脖子上,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点的引出他内心深处的权力欲望,要是贪得无厌,下场也是自找的。   赵构给秦桧挖了一个坑,这个坑是成为他的坟墓,还是他自己填上成为平坦的大路,一切都不是赵构说的算,而是秦桧自己做主,决定在他自己手中。    第六百六十一章 自掘坟墓   “秦相,江南河道河沙淤积,江河水逐渐加高,地方官员上奏说要拨款三百万两清理河道,加固河堤,避免来年河水暴涨冲垮河堤,危及地方百姓,还有农作物!”   秦桧沉声道:“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亦是我朝粮仓最多之地,百姓亦是最多。若是江南之地受灾,怕是影响甚大,你便从国库拨款三百两给予地方用以治理河堤等事。另外,再委任一人前去督监,避免贪污河道款项的事情发生,要有发现严惩不贷。”   “秦相,这几人该如何安置?”潘良贵躬身道。   秦桧拿起潘良贵递交上来的名单,上面都是一些政绩卓著的官员,其中包括张大经、李光、宇文虚中等人,当他翻开张大经的事迹,清楚的记载着他在龙泉府担任地方官时,颇得民心,后又调任江苏仪真知县。   当时,两淮监司、帅守大都靠劳民兴事,想要获得更多政绩,而张大经反其道而行之,体察民情,爱护百姓。并且,张大经将此事密奏于赵构,那些官员也全部都伏法。   “这些人都是与我一批入朝的同僚!”秦桧沉思道,“潘尚书你看看是否还有空缺,就依照各自的情况将他们全部安排吧!”   潘良贵点点头,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赵构将那些自荐的人全部调离京城,下派地方府县为官,经过三年的时间,有些人却是可用,有些人则是抱着升官发财的想法为官。   曾经那些为民请命的官员,在短短的数年时间也变得贪婪成性,赵构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全部斩杀了。次年,科举考试便开始了,之后赵构也就废除了毛遂自荐的道路,着实不行。   当时一共好几批人前来,真正为民请命的官员也就第一批之中最多,其它的都是寥寥无几还保持初心。潘良贵身为吏部尚书,政绩考核都在他的手中,将这些人安排在何位置都早已想好。   当潘良贵将拟好的名单再次交给秦桧时,秦桧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却将李光的晋升压了下来,秦桧任命他为太常博士,升为司封,这也不过是虚名根本没有实权的;除了李光外,其他人都得到擢升,更是调离地方,来到了京城。   潘良贵对此很是诧异,要知道李光与他的私交甚好,也清楚李光的为人,他的性子与潘良贵一般无二,刚正不阿,不屈服于权贵之下,为了百姓可以不顾一切。   秦桧没有说明缘由,潘良贵也没询问,便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但是,潘良贵将此事记下来了,又秘密的上奏于赵构。   “李光吗?”赵构接到消息,道:“二哥,这个李光与他是否有矛盾?”   赵有恭见有人参奏秦桧,没有任何罪名,却是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于赵构,这让他很是诧异。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偏偏这人是潘良贵,这真的是有些奇怪。   “李光是崇宁五年的进士,那个时候太上皇见他有些本事便调任为开化县令,任内有政声,后来调任都堂审察。只是李光此人不懂得变通,什么话都直言不讳得罪权贵,也就是蔡京,就任命他为监当官,改知平江府常熟县。”   赵有恭掌管枢密院,又是山庄的执行人,对于百官的事迹他十分清楚,接着说道:“在平江府任内时,又不顾三七二十一,再次得罪权贵,那个时候朱勔也被他得罪了,可他依然我行我素,后来也就改任京东西学事司管勾文字。”   赵构笑道:“原来他一直都没得到重用,难怪他会毛遂自荐前来。”   “潘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可是这个李光却是比潘大人还要顽固的人。”赵有恭也笑了,道:“正因为受到权贵的欺压,又不受朝廷重视,心灰意冷之下,却遇到了刘安世,得到他的点拨,也就懂得变通,不过遇到不平事,或是为了百姓依然是奋不顾身。”   “那个时候江南发生水灾,太上皇见他有些才能,也不想他埋没,就将他下放至地方,一直未曾得到重用,也可以说是太上皇留给你的人。至于他与秦桧的事情,早在之前他们做官时便是同僚,只不过秦桧八面玲珑很是重用,而他却是顽固不化,不能得到赏识,二人之间的恩怨也就产生了。”   “既然如此,那便暂时顺着秦桧的意思,只能暂时委屈他了,等事情解决后,再好好的重用此人。”赵构笑道,“二哥,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赵有恭见赵构一直南下,并未北上,而是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这让他很是诧异。直到赵构向他说明了此次微服私访,一方面是让秦桧放手去做,另外一方面是为了私事。   “这里是哪里?”赵有恭看着四周都是山峰,重峦叠嶂的,要不就是悬崖峭壁,还有山谷中传来阵阵敲鼓声。   “光明顶!”赵构没有隐瞒什么,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心里很是激动,也不知道三年多时间她是否过得安好,“摩尼教的圣地!”   “你与摩尼教有关系?”不仅赵有恭诧异了,就连高宠等人也疑惑了。   赵构笑而不语,一直向前走去,这件事他从未与人说过,就连自己的母亲韦氏都没说,更别说赵有恭知晓了。接着,他们又继续向上走去,来到了云心寺,众人恭敬地拜佛,然后云心寺的主持前来了。   “阿弥陀佛!”主持口念佛号,和蔼可亲的看着赵构等人,道:“施主千里迢迢前来礼佛,难得可贵!难得可贵!”   赵有恭惊疑道:“大师是如何知晓我们是外来客?”   “若是本地之人,老衲略知一二。”主持和蔼的笑了笑,他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构身上,哪怕赵有恭询问,他也只是略微的移开一下。   “右护法,烦请转告贵教教主,就说故人来了!”赵构开门见山地说出来,主持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他的身份一直很隐秘,知道的人不多,却不想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居然知晓,这让他不得不防,也不知是敌是友。   “施主说什么教主?贫僧着实听不明白!”   “明人不说暗话!”赵构道,“摩尼教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你且前去告诉她,就说我来了,依照约定来了。”   “是你!”   主持愠怒地看着赵构,他觉得赵构有些眼熟,因为他的模样就像是怀英长大的一样,只是不知身份。直到赵构道明,主持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眼前之人果然是怀英的亲生父亲。   “我杀了你!”   众人大吃一惊,主持猜到赵构的身份后,立即攻过来,却被赵有恭挡住了,他接着又是一番攻击,又被赵有恭挡住,而高宠等人也将赵构护住,时刻防备着有其他人攻来。   赵有恭接下了主持的攻击,怒吼道:“你这秃驴,脑子有病,真是活腻歪了!”   “滚开!”   主持也是大怒一声,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赵构,要不是他占了方金芝的身子,夺了她的清白,未婚生子,摩尼教怎么会发生内乱,这些年都是方金芝一人扛下来的,好不容易清除内患,只是方金芝却也累坏了,使得摩尼教的实力更是大不如前。   “二哥,你让开!”   赵构推开众人,又让赵有恭退了下来,独自面对主持的攻击,奈何他们武功相差太多了,赵构也没有攻击,只是不断地闪躲,仍然让主持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又硬生生的扛住了主持愤怒的拳头,安然无恙。   “九弟!”   “少爷!”   赵有恭、高宠等人心急如焚的赶来,却被赵构挥手阻止,他又看向主持,道:“现在可以帮我转告了吧!若是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强求,不过那个时候怕是又要大伤元气了!”   “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你怎么样?”   赵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主持却是什么脾气也没有,哪怕是赵构威胁,也不得不承认,以他之力真的有可能摧毁大半势力,最后主持被迫联系了教主,将讯息传回了总坛。   一个时辰后,传来讯息说是教主亲来,赵构笑了。   “九弟,你为何要见他们的教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过了几个时辰,三年未见的方金芝带着怀英来到了云心寺。此时的她更加的成熟,脸上憔悴了不少,就连身子也瘦弱了许多,看上去更加的干练,当她看见赵构出现在眼前,眼神十分复杂,有哀怨,有思念,也有激动。   “怀英,那人便是你爹!”   赵怀英撇着头,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赵构,又看了看自己母亲,再看看赵构,见他微笑的看着自己,又朝着自己走来,他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   赵构见儿子喊自己,他高兴地答应了一下,又将赵怀英抱在怀里,整整三年时间没见,赵怀英已经长大了不少,只是他的模样与赵构有三分相似,只不过还略显稚嫩。   “这些年苦了你啊!”   “你这些年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啊!”   纵然赵构的话包含了很多东西,方金芝也懂得,只是整整三年时间都不曾见过自己与儿子,这份怨愤让她有些不悦,不过看着赵怀英在赵构怀里,哪怕真的有些委屈,她也不能在儿子以及主持面前肆意而为。   “儿子?”赵有恭、高宠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又看了看赵构怀中的赵怀英,那模样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们还是难以置信,看模样比之宫中的两位公主还要大,这事他们竟然不知道。   “九弟,这是你儿子?”赵有恭还是不太相信,直接问出来了。   “是的,他就是我儿子怀英!”赵构笑道,又逗弄着赵怀英,“怀英,喊二伯父!那便你便喊高叔叔吧!”   “二伯父!高叔叔!”   赵有恭、高宠二人都傻了,又见如此乖巧的孩子,还是赵构的儿子,这让他们二人听到那一刻,整个人都僵硬了,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纷纷答应下来,然后赵有恭、高宠二人都不知道如何做了。   因为赵构将赵怀英放下来,直接来到了他们面前,好奇的看着赵有恭、高宠,这让他们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倒是赵怀英先开口,“伯父,抱抱!”   赵有恭僵硬的身子,伸手抱住赵怀英,不过他很是担心自己力气过大伤了孩子,不过赵构却说没什么关系,他的儿子身子怎么会差。接着,赵怀英又从赵有恭怀中跑到高宠怀里,二人从原本的傻愣着,又是十分开心。   “晚上再来补偿你!”赵构不顾众人在场,也不顾这里是寺庙,直接搂住方金芝,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顿时,方金芝的脸上绯红一片,所有的哀怨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云心寺方丈看到这样的情景,瞪大着眼睛,气呼呼地,最后闭上眼睛干脆不看了,心里实在是接受不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以外的京城秦府内,金人细作假扮的商人来此作客。   秦桧初登相位,他们又备上厚礼祝贺,被秦桧拒绝,不过他们并未放弃,又时不时地出现在秦桧府上,直接拜会,每次前来都有厚礼,不是字画,就是古玩,要不就是金银珠宝。   秦桧开始时都是拒绝,后来从一两件到全部接受。因为金人赠送的字画,古玩等物,在其他同僚前来拜会时,都十分的赞赏他的目光,这让秦桧面子大增,也就理所当然的收下了。   “不知秦相考虑的如何?”金人细作再次旧事重提,他们已经在京城待了一个月了,与秦桧接触越久,更知道他十分贪婪,只要是钱与权都能解决的事情,那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秦桧为难的说道:“此事本相也考虑了许久,只是困难重重啊!”   “以今时今日的相爷在朝中地位,不说权倾朝野,也是深受皇上信任。”金人细作见有转机,连忙说道:“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相爷帮我大金除掉岳飞、韩世忠等眼中钉肉中刺,那便是我大金朝的恩人,我朝皇帝陛下必定会重重有赏,决不会亏待相爷相助之情。”   “你们可知岳飞、韩世忠等人乃是皇上嫡系,更是在皇上尚是燕王的时候就跟随他南征北战,要是将他们除掉,还真的不容易。”秦桧话中意思就是说没有机会下手,要是有机可趁,那就可以了。   那人笑道:“这点相爷你大可放心,这些我们都会有安排的,只要那个时候相爷‘秉公处理’就可以了。”   “如此的话,那本相只能‘秉公处理’咯!”秦桧与那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爷英名!”那人恭维的笑道。   秦桧没有言明自己答应与金人合作的意思,不过他已经暗示了,那就是答应了。如果他一个当朝宰相去陷害一方将领,那也说不通,更会引来赵构的猜忌,甚至自己都会受到牵连,要是岳飞、韩世忠等人自己犯了事,那么他秉公处理,那一切也说得通了。   于是,秦桧也正式答应了与金人合作,乃是名利诱惑力太大,他尝到了宰相的滋味,已经开始不满足了,渐渐地生出更大的欲望。只可惜秦桧如此做,也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墓,无法回头。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六十二章 莫须有之罪   “大侄子,来二伯父这里!”   “二伯父!”   “大侄子,你有没有习武?”   “尚未习武!不过娘也让怀英练练基本功,只是招式并未传授!”   “既然你娘不教你,你二伯父来教你一套‘太祖长拳’!大侄子,你跟着我慢慢的学!”   “好哒!”   赵有恭与赵怀英这对叔侄二人玩得很开心,赵怀英很是聪慧,又十分乖巧。当赵有恭与之相处不到一个时辰,就喜欢上这个小家伙,二人拉上高宠一起爬上爬下,甚至赵有恭与赵怀英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这让那些侍卫以及高宠瞪大着眼睛,仿佛眼前的赵有恭根本就不是本人一样。   方金芝也知道赵有恭身份,却不想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很是开心,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嫌弃或是忌讳,简直就像是大孩子一样,带着赵怀英一起就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这样真的没事吗?”方金芝哭笑不得看着赵有恭与赵怀英玩的不亦乐乎的模样,又看了看赵构。   赵构笑道:“没事,以他的年纪正好习武,而‘太祖长拳’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天下百姓很多人都会,用来打打基础也算是不错了,待过些时候我在给他好好地打下基础,传授武功。”   “你传授他武功?”方金芝大吃一惊,道:“我准备待他五岁以后,便教他本教武功。”   赵构道:“我的儿子自然要传授了,他学你们本教的武功,也要学我传授于他的武功。至于高宠兄,就让他传授怀英枪法吧!以我的内力为怀英打通经脉,加以引导的话,学任何武功都很快。”   “这样的话,那就听你的意思!”方金芝知道赵构的武功当世无敌了,就算是他的父亲也难以匹敌,想起自己的父亲,她有些惆怅,要知道赵构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却与仇人如此关系,这让她有些难以面对。   赵构道:“这些事你就别多想了,你不怪我没有将你接回去吧!”   “那里也不适合我!”   方金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她真的对于成为赵构后宫妃嫔之一没有任何兴趣,江湖才是她的归宿,而她十分感激赵构没有要求自己的儿子进宫成为皇子,而她也清楚赵构尚未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如果赵怀英与赵构回去了,那就成为皇子,也就是皇长子,更是未来大宋的继承人。   “委屈你了!”   赵构猛地搂住方金芝,让她身子一下子僵硬住了,脸色绯红的低下头,又示意赵构还有人在,不过赵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又带着方金芝直接离去了,至于做什么事,想想也知道了。   赵构与方金芝二人不见了,高宠也没有跟随,他自然知道赵构要做的事情,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前去打扰,要是激怒了赵构,自己跟着倒霉。于是,高宠的目光聚集在赵怀英身上。   “不愧是皇上的儿子,果然继承他的天赋!”   高宠看着赵怀英依葫芦画瓢的学着赵有恭的打出来的姿势,居然似模似样,甚至后来打出来都是虎虎生威的,这让赵有恭喜不自胜。赵有恭尽心尽力的教导,赵怀英心无旁骛的学习,一套‘太祖长拳’很快被赵怀英熟记了。   接着,赵有恭又传授赵怀英自太祖皇帝传下来唯有皇族子弟才能学习的拳法,叮嘱赵怀英这武功不可外传,也不可在他人面前显露,唯有真正熟能生巧以后才可施展出来。   当赵有恭传授这套拳法时,高宠等人也不在了,这是皇家秘密,外人必须回避。   与此同时,秦桧答应了金人的合作要求,他现在绞尽脑汁的想尽办法该如何处理岳飞、韩世忠等人。   岳飞、韩世忠等人皆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无缘无故的将他们召回京城,那便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愿,也就是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公之于众,这条路不能走,唯有想其他方法。   岳飞等人在军中地位,秦桧十分清楚,他要是公然行动,就会引起其他将领的反抗,那样一来就会引起皇上反感,最后吃不了兜着走。最后,秦桧还是主动写信给金人,告诉他们尽快想办法。   金人回信说:“已经在部署行动了!”   秦桧行事严谨,他将信全部烧毁,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金人的回复。   “九弟,为何你不将怀英带回宫?你与摩尼教教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她是我的女人!”赵构笑了笑,又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有恭,道:“二哥,你觉得皇宫大院如何?”   “深不可测!”赵有恭沉思片刻,回了赵构这么一句话。   赵构赞同的点点头,道:“皇宫的争斗不比江湖,也不比朝堂之上差多少,怀疑也不过是四五岁年纪,让他留在宫中反而约束他的成长,再说了他的母亲也需要他在身边陪伴。”   “怀英是我的儿子这点无法改变,不过他也是金芝的儿子,我总不能自私的将他带回宫,而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在身边陪伴,在金芝身边却有母亲时刻陪伴、呵护,我又何必将他带回宫?”   “世人都说皇帝好,却不知平凡才是真的好,只要他平安快乐,健康成长,那一切足矣了。”   赵有恭叹息一声:“你已经决定的事情,再说也没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次日,赵构亲自为赵怀英打通全身经脉,让他在习武之路上没有任何的险阻,而他也传授赵怀英独门内功,有着赵构不断地指点,赵怀英从不懂到自行参悟的道路,赵构便不再多指点。   另外,赵构又让高宠传授赵怀英武功,高宠没有任何保留便将家传枪法悉数传授。但是,赵构也让赵怀英拜高宠为师,亦是高宠唯一的弟子,这件事除了这几人外,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赵构在云心寺待了足足半个月时间,然后才启程回京。因为赵构知道这次相聚已经很难得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由于赵构、赵有恭、高宠三人的传授,却让赵怀英的武功达到了超凡境界,也因为赵构的内功使他日后长大成人一次次的度过危险,再次相见却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那个时候赵怀英已经长大成人。   “秦相,近日有官员参奏镇守一方的岳飞、韩世忠将军与金人暗中勾结,甚至秘密商议出卖大宋的行为。”   秦桧闻言大怒,道:“岳飞、韩世忠将军乃是忠君爱国之人,他们深受皇恩怎么会如此做呢?你这是在诬陷忠臣,可有真凭实据?”   “回禀秦相,下官有证据,还请相爷过目!”那人将所谓的‘证据’呈交给秦桧,乃是一封信。   秦桧拆开信,气愤不已,直接将信件丢了出去,潘良贵、王云等人吓了一跳,他们将信打开,果然映入眼帘的是岳飞、韩世忠的笔迹,中内容居然是他们二人与金人‘唱双簧’的计策。   意思也就是说,金人入侵大宋后来又大败而归,乃是为了让他们二人得到更多的支援,获得皇上的信任,得到高官厚禄,镇守一方。只要时机成熟了,就可以打开城门,将金兵大军放入城中。   这封信上的内容完全否认了岳飞、韩世忠二人赫赫战功,还背负起通敌卖国的罪名,谋逆之罪,这让潘良贵等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他们始终不相信岳飞、韩世忠会如此做。   不说韩世忠,就说岳飞,众人都清楚岳飞尚未担任将领之时,便与赵构关系匪浅,而岳飞又师承名师,这根本就说不通。于是,王云、潘良贵等人纷纷驳斥,认为这是栽赃陷害,莫须有的罪名。   朝堂之上众人形成两派,一派是不相信岳飞、韩世忠等人与金人勾结,通敌卖国,另外一派就是相信他们所作所为是真的,更是落井下石。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又有奏章送来。   秦桧当着众人的面宣读,奏章上写的是,金人将领与韩世忠、岳飞二人都在城下见了面,甚至还出现看见他们二人纷纷跪地迎接的礼仪,就连武器都放下了,甚至金兵传言只要是他们二人就不必攻打,是自家兄弟。   韩世忠、岳飞二人听闻后,气愤不已,更是带领宋兵一路追杀,可是金人居然不攻击,就这么让他们二人杀害,这事看在有心人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杀人灭口。   军心渐渐的不稳了,有些将领更是不愿意听从岳飞、韩世忠的军令,甚至军中流传下来,说他们二人已经通敌卖国了,最后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事是真的,军心不稳,岳飞、韩世忠皱着眉头,都猜到这是敌人的反间计,只是知道后发现这事已经难以控制了。   秦桧见朝堂上争论不休,暗暗地窃喜:“他们果然是有方法!”   当众人再次争吵起来时,秦桧悲痛欲绝的出面,义正言辞的说道:“本相相信韩将军、岳将军不会背叛大宋,不过此事已经闹得太大了,只怕人尽皆知,要是不做处理,恐引起朝堂上下不满,不如将他们召回京城,然后再相信盘问,要是真的被人诬陷,自然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众人也纷纷赞成,唯有潘良贵、王云等寥寥无几的人反对,要是将镇守边关的大将召回京城,万一金兵进攻大宋,又有何人带兵阻拦,而秦桧却说不用担心,就让副将担任将军,暂时接替一切军务。   于是,岳飞、韩世忠二人都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尤其是岳飞不仅仅是通敌卖国,更是想要谋反等罪状,而韩世忠也是被扣上了勾结金人的罪名,这事他们二人都不知情,而这也仅仅是刚刚开始。    :,,!! 第六百六十三章 十二道金牌   “大帅,此乃秦桧这个奸贼的奸计,不必理会!”   秦桧假借皇上的名义,下达旨意,传召岳飞、韩世忠二人回京。若是将刘光世、刘琦二人也一并传召回京,那便是最坏的打算,朝中大臣也不会赞同,故而秦桧秘密告知金人暂时剪除一二,不可操之过急。   当圣旨抵达古北口,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传召岳飞回京,另外一边韩世忠也收到了同样的圣旨。岳飞、韩世忠及其麾下将领全部都愣住了,他们不相信这个圣旨是皇上下达的。   现如今古北口、独石以及其它各个州都有百姓传言,说是岳飞、韩世忠二人勾结金人,通敌卖国,而他们所建立的功勋也都是与金人商议好的,身为当事人岳飞、韩世忠又怎么会不知。   韩世忠从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岳飞也不在乎,在他们心里想着精忠报国,只要没有圣旨传来,他们就不会在乎这些。只是没过多久,圣旨居然来到了,这让他们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圣旨传来,要是不遵从,那便是抗旨不遵,罪该问斩!”韩世忠叹息一声,“若要韩某死又何须如此麻烦,只要是皇上亲自下旨,韩某眉头也不会皱一个,只可惜未能扫平贼寇。”   “将军,你听我一句,还是别回京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韩世忠抬起头,摇摇头道:“红玉,你不知道这个圣旨我不能不接。皇上待我恩重如山,从我尚未成为独当一面的将领时,他便信任于我,正因皇上的赏识,我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是不接受,那便是不忠不义之人。”   “若是你走了,那么敌军要是攻来了,又该如何做?”梁红玉正是韩世忠的妻子,自幼随父习武,后成为韩世忠妾室,直到韩世忠发妻死去才成为他唯一的妻子,之后再无纳妾。   当韩世忠率领大军冲锋陷阵,她担心丈夫的安危,纵马而去,紧随其后,正是因为梁红玉勇猛好战,犹如男子一样,冲锋陷阵毫不退缩,而她武艺也不差,故而韩世忠的大帐之内唯一的女将,更是将军夫人。   在军中并无夫人之分,梁红玉凭借她的能力获得了军中上下将领的尊重,她不仅仅是韩世忠麾下将领,也是他的妻子,她的话也让韩世忠有些顾忌。韩世忠心里清楚,这道圣旨不是赵构亲自下达的,只是秦桧当政,这道圣旨让他难以拒绝。   “敌军若是攻来,还有刘将军等人抵挡,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任何危险!”韩世忠沉声道,“有刘将军等人在,独石关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哪怕是金兵再次攻来,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刘光世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只怕这次回京凶多吉少啊!”   “那又如何?”韩世忠淡然一笑,道:“以皇上的圣明,不会让我蒙受不白之冤,大不了就当是我去京城游玩一番也未尝不可。诸位兄弟们,你们要好生守好此地,我去也!”   当圣旨传达至韩世忠处,他并未耽搁太久,直接收拾行装便将帅印交给了刘光世保管,由他暂代大帅之职,统帅大军抵御金兵大军。当韩世忠与京城来的使者一起离去时,军中上下全部都来送行,哪怕有些人心里还是怀疑,不过韩世忠的确是爱兵如子,与他们同吃同住。   韩世忠被传召回京,梁红玉也一同前去了,随同她的夫君一起面对前面任何危险。   “大帅不可回京!这个圣旨不能接啊!”张显大声说道。   岳飞苦笑一声:“不接圣旨,那便不是真的如同流言那样说的,我与金人勾结吗?”   “这个圣旨绝对不是皇上下得,元帅万万不可回京。”汤怀严词拒绝,接着说道:“皇上的秉性我们还不清楚吗?若是真的有所怀疑,也不会下旨,更不会让元帅统帅大军!”   “若是元帅回京了,那么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军要是失去了岳元帅,那又怎么称之为‘岳家军’?失去了岳元帅的大军,又如何抵御住金兵攻来,别人怎么说又如何?只要皇上相信元帅,那便足够了!”   岳飞回想起早些年与赵构一同学艺的画面,那个时候赵构就曾说过要让大宋崛起,也理解赵构的做法。现在他无缘无故的被传召回京,这让岳飞确实有些怀疑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另外,赵构绝对不会妥协与金人和谈,哪怕是徽钦二帝在金人手中,他依然相信赵构坚决抵御金兵的决心,决不会轻易动摇。最后,岳飞决定接旨,却不愿意回京。   与此同时,韩世忠已经在回京途中,他又与京城来的官员口中得知皇上最近不在京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楚王也不再京城,朝中权力都在秦相手中。   此时,韩世忠恍然大悟才明白一切,只是他不清楚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秦相,要知道他甚少回京,全部都是戍守边疆,保卫大宋和平,根本就没有回京,也不知这个秦桧自己哪里得罪了。   “皇上,这便是最新的奏章,还请皇上御览!”   赵构、赵有恭等人从云心寺回京了,当他回京便召见了秦桧,就连六部尚书都没有召见,独独见了秦桧,这让他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惊喜。赵构也没有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询问这些日子朝中发生了哪些事。   “有何证明他们二人与金人勾结?”   赵构怒气难消,一直隐忍不发,而秦桧又如何看不出来,他急忙添油加醋地说道:“岳飞抗旨不遵,不愿回朝,此乃重大嫌疑。至于韩元帅,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这个圣旨是你下得?”赵构瞪了一眼秦桧,看得他胆战心惊,接着赵构又说了一句,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个圣旨下的好,秦相你做的不错,要是真的真凭实据,那你便是大功臣,朕自当有重赏。”   “臣不敢居功,此乃为皇上分忧,微臣分内之事!”秦桧喜不自胜,又谦虚的回道。   “这个岳飞真是该死!居然有胆抗旨不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赵构暴怒一声,“传朕旨意,以朕的金牌召见他回朝问话!”   “遵旨!”   高宠从禁军之中抽调一人,然后立即让他拿着金牌令箭前去古北,将岳飞召回京城。   秦桧见赵构如此信任自己,这让他大大的放心了,当天晚上便写信告诉金人,说是皇上完全信任自己,还下了金牌令箭,将岳飞召回京城,这个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   “终于下手了!”赵构阴冷的看着秦桧离去的背影,暗想道:“以你的功劳,到时候必定会重重的赏赐于你!”   “大帅,圣旨真的来了!”   岳飞抗旨不遵才过去不到三日,居然又有圣旨前来,这次必定不是秦桧下旨,应该是赵构真的下旨了。因为王横禀报的时候,京城来人也进来了,他手持金牌令箭,而且还是禁军的人,也就是皇上身边人。   “岳飞接旨!”   “臣接旨!”   “皇上有旨:命岳飞启程回京,要是再抗旨不遵,立斩不赦!”   “臣遵旨!”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没想到圣旨真的来了,还是以金牌令箭的形式送达,这可比圣旨要严肃地多。直到此时,众人对赵构的一点幻想都破灭了,这次是真的赵构下旨了。   “圣上命我进京,怎敢抗旨?但奸臣在朝,此去吉凶未卜。我且将大军不动,单身面圣,情愿独任扫北之事。倘圣上不听,必有疏虞。众兄弟们务要戮力同心,为国家报仇雪耻,迎得二圣还朝,抵御金兵大军,守我大宋河山,则岳飞死亦无恨也!”   岳飞叮嘱一声,便收拾东西了,只是他没来得及进帐,接着又是一道金牌传来,一连十二道金牌传召自己进京,这让岳飞心灰意冷,对赵构更是失望之极,十二道金牌传来,也深深地震撼了大军,军心渐渐的不稳了。   十二道金牌,那也就意味着赵构失去了耐心,岳飞的心跌落谷底,他连东西都不收拾了,就拿了自己的武器,然后穿着一身盔甲随同十二名禁军一同离去了,他再次看了一眼与自己生死不离的兄弟们,然后要看了一眼镇守多年的古北口,什么话都不说,直接离去了。   !!:!!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计中计   “宋朝皇帝果然是昏庸无能之徒!”   金太宗完颜晟得知赵构连发十二道金牌传召岳飞回京,这让很是开心,又赞赏秦桧的行为,要不是秦桧暗中出力帮忙,又怎么会如此迅速完成这件大事,少了岳飞的古北口,那可不是少了主帅那么简单。   “传朕命令,命兀术调遣大军,从各路抽调十万进攻古北口,务必要在岳飞回京后拿下此城。”   金兀术也就是完颜宗弼,完颜宗翰战败受伤后,由他成为主力副帅,统帅大军,与岳飞大小交锋不下十余次,每次都败在岳飞手中。自从上次赵构带领几人前往辽阳府,岳飞便与金兀术交手,那一次他败了。   现如今金兀术成为金兵副帅,先锋大将,又与岳飞交手,他心里一直都在期盼这样的事情。当初被岳飞击败,让他很是懊悔,发誓一定要击败岳飞,一雪前耻,奈何摆兵布阵等都不是岳飞对手。   于是,金兀术便上奏完颜晟,要想灭掉岳飞等人,唯有从内部开始。他料定宋人喜欢窝里反、内斗,只要花大价钱就会有人愿意与大金朝合作,这个建议得到了完颜晟的赞同。   金兀术一直等待时机,只要得知岳飞回京,离开了古北,那么他便可以大举进攻,一举拿下古北口。   岳飞与禁军一同回京,韩世忠、梁红玉夫妻二人已经抵达了京城,直接被赵构秘密召见,外人不得而知。   “皇上,您怎么来了?”韩世忠、梁红玉二人正在驿站准备休息,却听闻有人敲门,诧异的打开门,发现站在面前的居然是穿着黑斗篷的赵构,还有高宠也来了。   “怎么不欢迎朕?”赵构笑眯眯的走了进去,调笑一声:“朕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   韩世忠讪然一笑,他也知道赵构登基为帝后,已经三年多没有前往燕云之地,二人见面还真的很难,唯一联系的方式便是奏章。赵构深夜前来,打扮成如此模样,势必是隐藏行踪前来,这让他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事让赵构如此小心翼翼。   “她便是你的妻子红玉将军?”赵构上下打量一下梁红玉,果然巾帼不让须眉,韩世忠急忙让梁红玉前来拜见,却被赵构阻止,笑道:“免了吧!今日朕前来,不过是以兄弟身份罢了,不必如此拘束!”   “韩元帅你们二人坐下!”赵构让韩世忠、梁红玉坐下,又让高宠出去放风,接着说道:“你们二人回京,独石关是否有影响?”   “回皇上,末将回京已经安排妥当,就算没有我在,以刘元帅的本事,金人要想攻破独石关也不那么容易。”韩世忠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疑惑道,“不过末将担心的是古北口,末将接到圣旨听闻传唤的使者说,岳元帅也接到了圣旨,皇上还用金牌令箭传命,让他回京。”   “此事你暂且不用知晓,朕自有打算!”赵构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韩世忠跟随赵构多年,也深知他的秉性,故而没有多问,他又接着问道:“你们二人可有子嗣?”   顿时,梁红玉面色绯红,韩世忠黑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道:“国家尚未安定,又如何有其它心思!”   “既然如此,朕传旨,命令你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务必争取后继有人!”赵构哈哈大笑,然后脸色变得阴沉了,低声喝道:“你为何擅离职守,不再独石关镇守?”   韩世忠木讷地回道:“圣旨传来,末将岂敢不从!”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赵构质问道,“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如果独石关有任何意外,朕唯你是问!朕今日告诉你,没有朕的旨意,哪怕是其他人传令,切记不可遵从,一定要镇守边关,保卫大宋江山边防。”   “朕之所以任命你为元帅,执掌大军,又让刘元帅与你一起镇守,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是你问心无愧,纵然有圣旨又如何?你身为将领,要明白一军之帅的任务!”   “末将不解!”   韩世忠如实道出心中所想,他是真的不明白赵构说的是何意思,他遵照圣旨回京,并没有任何过错,也没有违抗圣旨,然而赵构的脸色就像是犯了大错似的,这让他难以明白。   赵构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金人虎视眈眈,朕会轻易的下旨让你们回京吗?那不是自毁长城,你可知贸然回京,要是古北失守,你可担当的起这个责任?遵照圣旨没错,错就错在不听众人劝告,也不分圣旨真假,朕的旨意会假手于人吗?”   韩世忠明白了,梁红玉却是一脸的茫然不知,而韩世忠并没有解释。赵构的训斥,让韩世忠没有任何不悦,反而他很开心。因为赵构的话给予他极大的支持,也就是说是赵构自始至终相信韩世忠不会与金人勾结,那便是信任,更是告诫他遵旨不是什么旨都要遵从,这些加在一起让韩世忠很是动容。   由于韩世忠犯了错误,赵构惩罚他与梁红玉在京城留些日子,必须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连梁红玉这个女将军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之后,赵构交代了几声便离去了。   “夫君,皇上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世忠笑道:“有君如此,此乃大宋之兴也!”   梁红玉再次喊了几声,韩世忠依然没有回答她,这让她有些气恼,而韩世忠却像是变了人似的,之前还心事重重的模样,转眼间放下来了,直接抱起梁红玉,坚定地说道:“如果想早点回去,那我们也得努力了!”   “夫君,你……”   梁红玉瞪大着眼睛,直接被韩世忠抱起走上了床上,所有的询问与疑惑全都在彼此交流之中消失不见,唯有夫妻齐心一起努力。   “现在开始可以收网了!”赵构喃喃自语,又喊来高宠,让他将一份自己手写的密旨带上,直接去找岳飞,告诉他一切按照圣旨上所写的去做,要是没有做到唯他是问。   高宠乔装打扮一下,骑着快马一路飞奔而去,赵构又趁着夜色前往赵有恭府上,二人商量了一番。赵构也将事情的理由全部道出,赵有恭恍然大悟,一切都按照赵构部署的那样去走。   高宠日夜兼程,没有任何耽误,千里马都累死了五六匹,终于在半道上遇见了岳飞等人,然后他立即下马。那十二名禁军侍卫见到禁军统领高宠前来,连忙拜见,高宠点点头,直接来到了岳飞面前,道:“这是皇上命我交给岳元帅的,岳帅看完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岳飞本以为高宠是前来逮捕自己,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诧异的接过高宠交给他的密旨,当他看完后,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接着,他二话不说直接跟随高宠以及那十二位侍卫一同原路返回,再次马不停蹄的奔波。   “师兄,这些日子让师兄受了委屈,乃是小弟之过也!然,这一切皆是为了扫除朝廷的毒瘤,唯有让师兄受点委屈,方能让这些小人放下戒心,必定会联系金人,待你回京的途中,若是所料不错,应该金兵大军集结了,待时机成熟必定会大肆进攻古北口,而独石关有刘元帅等人镇守,安然无恙,唯有古北口是唯一的可乘之机。”   “当你看到这个,那便是收网的时刻,你也不必回京,务必在金兵进攻之日抵达古北,指挥大军作战。另外,高兄以及那十二侍卫皆暂时听命于你的调遣,务必将金兵驱逐出去,大胜归来,那时小弟必定亲迎师兄回京。”   岳飞看到称呼,便知道这是赵构亲笔所写,而事情的缘由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可他清楚赵构的意思,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部署计划,这个计划里必须自己受委屈,唯有如此才能吸引金兵前来攻城。   请君入瓮,再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个计谋,赵构早就使用过,岳飞清楚。   因此,所有事情瞬间联系在一起,岳飞明白了。并且,在密旨中也命令岳飞一定要取得胜利,不可有任何的失误。若是古北口失守,那么唯他是问,这不是说说而已,犹如元帅之令,军令如山必须执行。   宅男福利,你懂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传本帅军令,即刻攻打古北口,务必三日内拿下此城!”金兀术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日,高宗的十二道金牌传召岳飞回京,必定不会耽搁,料想已经出了燕云之地,就算是没有走出,也不远矣。   纵然岳飞飞奔千里,也没有分身术,瞬间出现在大军阵营,指挥作战。金兀术自信满满的率领十万大军攻城,而金兀术也对兵法有所研究,他摆出了‘五方阵’。   ‘五方阵’按金、木、水、火、土各路埋伏,对应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前后左右俱有救应。虽说‘五方阵’与‘八卦阵’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五方阵’更加灵活应变,威力也比较大。   “敌军来袭!敌军来袭!……”   汤怀、张显等人听闻战鼓声,急忙走上城墙查看,果然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全部都是金兵。当初,岳飞临行前就叮嘱他们一定要时刻防范金兵来袭,不出所料,金兵大军来了。   经过探子初步探查有十余万大军,后方还有援军,足足有二十余万兵力。若是只有十余万兵力,以古北口的兵力根本就不必担心,要是有援军的话,那就有些吃不消了。   金兵来袭,宋军只能加强防守,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开始作战。首先是弓箭手、投石手阻挡住金兵先锋军的步伐,两军交战已经很多次了,各自的方法也摸得清楚,唯一不同的是岳飞不再,失去了精神支柱的‘岳家军’杀伤力十足,不过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帅之人。   金兀术见宋军只守不攻,他又观察了一下敌军使用的方式,窃喜道:“失去了岳飞,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毫无章法可言,也没有任何士气了,攻破此城指日可待也!”   接着,金兀术又命令辎重车、投石车全部攻上去,硕大的石头自城外投入城内,哪怕是坚固的城墙抵挡,也耐不住长时间的攻击,而燕云之地别的都缺,唯独不缺就是石块。   金兀术巧用‘五方阵’抵挡住宋军反击,而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全都盾牌挡住,那些石头砸下来,也不伤不了他们分毫。金兀术早就名人加固盾牌,为得就是防备宋军从城门上投石。   盾牌与往常的不一样,不仅十分沉重,还宽大,也不是一二人就能拿得动,都需要十几人乃是二十几人扛得动。金兀术改良盾牌,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眼前的局势,而宋军的抵挡也阻止了金兵步伐。   金兀术抱着夺下此城的决心,不断地让金兵前去攻城,已经抵达至城门前,又用木桩等物不断地撞击城门,而宋军在城门内拼死抵挡住。汤怀、张显、王贵等人却是率领士兵们顽强的抵御金兵,他们刚刚失去了岳元帅,又迎接金兵来犯,这让他们的士气低落,要想战胜敌军真的很难了。   岳飞坐镇大军,就像是擎天柱一样,是整支队伍的灵魂,更是靠山,有岳飞在的‘岳家军’才是无坚不摧的,让敌人闻风丧胆。现在的‘岳家军’失去了灵魂,无法与昔日的相提并论。   金兵在失去了岳飞的宋军面前,势如破竹,宛如与之前的不一样,而金兀术更是连连得手。纵然宋军顽强抵抗,也耐不住金兵连续攻势,古北口的城门终于被攻破了。   “传本帅军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攻下此城!”金兀术终于看见了希望,焉能让希望从手中溜走,他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岂能轻易地放下。   张显、王贵、汤怀等人率领宋军抵挡着,只是他们都是人,不是神,没有耗之不尽的体力,而少了岳飞的宋军,真的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在金兵面前就像是大人与孩子一样,无法挡住金兵的步伐。   “兄弟们,给我杀!”   宋军被金兵杀得节节败退,士气大跌,损失惨重之时,一道震耳欲聋的熟悉声音传达至每一位将士的耳中,他们纷纷转过头却看见熟悉的岳飞身影,而他此时此刻正拿着帅旗,鼓舞着每一位将士。   “岳元帅!”   “岳元帅!”   “岳元帅来了!岳元帅来了!……”   “兄弟们杀啊!”   岳飞的出现鼓舞了军心,士气大振,哪怕那些受伤的宋兵依然坚定地向前杀去。节节败退的宋军转眼间变得更加犀利,岳飞将帅旗交给了身边的侍卫,而高宠与岳飞等人一同杀了出去,高宠的银色面具再次带上了,犹如生死判官一样勾勒金人性命。   “岳飞!”金兀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在前方的岳飞,他明明记得岳飞被宋朝皇帝传召回京,却不想又出现了,莫不是自己眼花了,他再次看了过去,那是真的,他的心慌了。   岳飞的武功与金兀术相差无几,奈何金兀术在他手中吃了太多败仗,那些金兵看见岳飞也是浑身一颤,吓得屁滚尿流,他们都没有想到岳飞会出现,甚至那个银面战神也出现了,那可是真正的杀星。   在岳飞、高宠二人的带领下,宋军奋起反抗,局面陡然间翻转过来,不是宋军节节败退了,而是金兵仓皇逃窜,在高宠无情地杀戮下,那些人都已经吓破了胆,而金兀术也垂头丧气的下了撤退军令。   当撤军的命令传下后,原本还算整齐的金兵再次慌作一团,仓皇逃窜,而岳飞、高宠等人再次率领宋军追击,一路上他们再次斩杀敌军一万,直到金兀术等人彻底离开才肯罢休。   金兀术带领着残余兵力撤退,初步估计仅剩下二万余人,他气愤不已,道:“这个该死的秦桧,居然谎骗与我,更是欺骗圣上,要不是他假传消息,我军又怎么会如此大败。”   回想起取得优势,眼看就要拿下城,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金兀术很是气恼,更是一种耻辱,那些金兵看见岳飞出现后,他们也是心里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经此一役,金兵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宋军虽是胜利了,成功抵御住金兵,不过也死伤惨重,折损了三万兵力,更是杨再兴、王贵等将领战死沙场,而那十二名侍卫也仅剩下一二人了,他们真正经历了这样的鲜血战斗,比之在京城要凄惨了太多。   “高统领,为何你与元帅一同回来了?”   汤怀见岳飞回来了,这事已经让他有些惊讶了,更别说高宠一同回来,这让他更是有些不可思议,而岳飞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并说了,众人才知道自己等人误会了赵构,纷纷自责之中。   宋军收拾战场,又命人将城墙重新修补,还有城门要加固,岳飞取得胜利,他写了一份奏章,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名字也纷纷列了出来,而高宠等人也不过是休了片刻,便急匆匆的带着这份名单回京了,而岳飞战胜的消息再次传达至京城,送报于赵构。    第六百六十六章 斩秦桧   古北口大战,宋金再次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此时,京城内也是风起云涌,变幻莫测。赵构深夜进入赵有恭府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赵有恭明白了一切。   “皇上,你如此做就是为了这厮?”赵有恭明白归明白,不过还是有些不解,正声道:“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赵构笑道,“富贵险中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见得是傻子,兴许是大智若愚!此贼虽说心机深沉,不过有些本事,要是他的路没有走偏,那对于大宋江山来说是幸事。”   “我也不会如此劳心劳累,什么都需要插手去管太多,有一人有此能力处理一些繁琐的事情,又不必担心,那何乐而不为。再说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内,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在他身边安插多少人?”   “管家是我的人,仆役有三人,护卫五人,不过这些人都不知情,也不知彼此的身份。若是其中有人背叛,或是背地里有些动作,都能一清二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何这件事从不与我们说起?”   “因为说起了又有何用?不如这样雾里看花,让人捉摸不清。若是都知道了,那自然演不出来,以这厮的本事,察言观色还是看出一些门道的,唯有隐瞒鲜为人知才行。”   “如果出了意外,那该如何?”   “意外事件常有,不过这件事绝对不会。纵然这厮与金人勾结,所有联络的内容我全都知晓,仍然按照他们计划的那样去做,也就是给他们设下套,只要中套了,那自然水到渠成。”   “皇上,你做的也太过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万一,那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上,天下将领又如何看待,史书又如何记载?”   “这些重要吗?无论他们怎么看,我无愧于心,也不会出现什么万一。即便是岳飞被十二道金牌传召回京,这也不过是一出戏。现在是时候收网了,那便不需要继续演下去,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莫不是你已经知晓金人细作在哪里?”   “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采取行动!”赵构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二哥,现在我派五百名侍卫于你,你带领他们前去彻底剿灭,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手中应该有那厮的罪证,否则无法让他伏法。”   赵有恭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那何时出发?”   “即刻出发!”赵构回道,“最好是留下活口,细细的盘问,要知道他们不可能只有那厮一人,应该还会拉拢其他官员,无论是谁只要是问出来,那便全部拘来问罪,然后细细的盘查。”   “那厮如何处理?”   “自然一并抓起来,不过这个事情待你将那些金人细作擒拿以后,你再去擒拿。”   赵构与赵有恭说清楚后,赵有恭便按照赵构指点的路线,找到了金人细作,他们假扮成西夏客商,居住的驿馆也都是西夏人。虽说西夏已经归属于金朝,不过赵构并未驱逐西夏人留在大宋经商。   西夏归顺金朝后,金太宗完颜晟命令西夏君主派兵滋扰大宋的河东北路的延安府、太原府等地,抵御西夏大军由刘琦、刘光世二人率领大军,不过后来赵构为了以防万一,将刘光世调离太原府,前往独石关相助于韩世忠,而刘琦则统帅两路大军独自一人坚守城池。   西夏大军前来,基本上都是滋扰为主,他们不会真的与宋军殊死搏斗,也不会像金人那样与宋军决战。毕竟,西夏国主不是傻子,金兵战败,宋军大胜,两军交战多是宋军胜利,要是茫然与宋军决战,那必定是引火烧身。   正因为西夏大军不作为,这才给了宋军缓和的时机,赵构也是再赌,赌西夏军明知道太原府元帅刘光世支援独石关,依然不敢动兵。果不其然,西夏大军依旧按兵不动,不过是摆摆架势,只要宋军开城门决战,他们就撤退。   赵有恭率领五百名侍卫,不顾他人阻拦,硬生生的冲了进去,直接来到金人细作的房间,推门而入,他们正睡得香。突然有人前来,这让他们很是惊慌,又见侍卫以及赵有恭前来,更是胆战心惊。   “官爷,我们只是寻常的客商,你们这是作甚?”   “到时候你们自然知晓!”赵有恭冷笑一声,下令将他们全部带走了,直接押赴刑部大牢最隐秘的牢房之中,而王云已经接到通知早已等候多日,他将刑部人员全部撤离,改由侍卫接管。   当那些人全部被抓进来,分别关押在牢房之中,赵有恭已经命人将他们住的地方全部搜查了一遍,真的发现秦桧与金人来往的书信。赵有恭将这些书信全部取走,他看都没看一眼。   金人细作被带进刑部,赵有恭没有心慈手软,开始严刑逼供,有些怕死的金人还没开始便晕死过去,醒来后什么都说了。赵有恭让他们签字画押,将这些证据全部收好。   前后不到两个时辰,赵有恭就将这一切全部做好了。接着,他又率领五百名侍卫前往秦府,迅速缉拿秦桧。此时,秦桧还在做梦,梦中他手握着千万两黄金睡觉的模样,不禁嘴角都微微上扬起了。   当赵有恭带领侍卫进来,没有任何阻挡,那些人已经被解决了,又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秦桧的房间,赵有恭一脚踹开房门,将梦中的秦桧惊醒过来,他睡眼朦胧的看不清来人。   “大胆贼人,胆敢擅闯相府!”   “秦相倒是好大的官威啊!”赵有恭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秦桧听声音是楚王,还有些诧异,又见房间的烛火亮起,这才看清楚来人的确是赵有恭,他急忙施礼,不过赵有恭没有让他多礼,开门见山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相爷大人烦劳与我们走一趟!”   “我犯了何罪?”秦桧质疑的问道,暗暗地想了想,“莫不是东窗事发了?”   赵有恭懒得理他,直接命令侍卫将他带走,冷声道:“到了自然就清楚了!将府上一干人等也全部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皆上朝来了,唯有秦桧一人不见人影,这样的事情倒是非常少见,众人纷纷猜测之时,赵构龙行虎步的前来,而赵有恭也出奇的出现在百官之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赵构淡淡的说道,“近日朕不再京城之内,朝中有何大事?”   “启奏皇上,近日内有流言蜚语说是韩元帅、岳元帅二人勾结金人,还请皇上定夺!”   众人都清楚,赵构回京时这件事已经知晓了,而且皇上连发十二道金牌传召岳飞回京,只是这件事再次提及,也就是兴师问罪的意思。因为按照常理,岳飞不说已经到了京城,至少已经不远处了,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赵构道:“这件事朕知晓,传韩元帅及其夫人二人觐见!”   “传韩世忠元帅及其夫人觐见!”   “臣韩世忠见过皇上!”   “贱妾梁氏见过皇上!”   韩世忠、梁红玉二人出现在百官面前,众人才知道韩世忠早已回京,不过却未曾露面。   “朕来问你,你是否与金人暗中勾结,通敌叛国?”   “臣绝无勾结金人,背叛大宋,此乃子虚乌有之事。”韩世忠坚定不移的回道。   “为何朝中有人说你们与金人暗中勾结,百姓又议论纷纷?”   “嘴巴长在他人嘴上,纵然臣与之辩解,信者仍然相信,不信之人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无用,他们已然不信臣之忠心。臣戍守边防已有数载,要是勾结金人,早已勾结,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此言有理!”赵构点点头,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问题可问?”   众人欲言又止,他们知道赵构这是有心偏袒,而且宰相秦桧不在,这让他们心里十分惶恐不安,要是有什么万一,只怕惹火烧身,故而全都闭嘴不言,韩世忠勾结金人之事也就此作罢。   “韩元帅在边关戍守多年,与朝廷有功,与百姓有功;而韩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朕甚是欢喜!”赵构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韩元帅与金人勾结之事子虚乌有,那么岳元帅之事也是差不多,而今你还朝,那朕就该重重的赏赐才行。”   “韩世忠听旨!”   “朕赐予汝通义郡王爵位加封骠骑大将军,韩夫人封秦国夫人!”   “臣谢主隆恩!”韩世忠、梁红玉二人急忙接旨,赵构不仅没有降罪于他,反而加官进爵,这让百官嗅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岳飞赐予武昌郡开国公加封骠骑大将军!至于其他人按照战功依次赏赐,此事由吏部安排处理。”   吏部尚书大吃一惊,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赵构冷声道:“传秦桧!”   秦桧失去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蓬头垢面的,脸色苍白,他看见赵构端坐在龙椅上,不顾侍卫拦住,直接跪倒在地,求饶道:“皇上臣无缘无故的被楚王缉拿在牢狱之中,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楚王这是什么原因?”   赵有恭躬身回道:“回禀皇上,秦相担任宰相期间,不禁中饱私囊,结党营私,更是与金人暗中勾结,更是诬陷朝中大将,此等不仁不义之徒,臣只是将他缉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不然的话就地处决。”   赵构又看了一眼秦桧,道:“楚王说你结党营私,勾结金人,通敌卖国,你可有话要说?”   “此乃楚王诬陷臣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更没有与金人暗中勾结,这些罪状乃是楚王诬陷!”秦桧哪里会承认自己真的做过这些事情,要是承认了,那么一切都完了。   “启禀皇上,臣有证据!”   “证据何在?”   赵有恭将搜查出来的物证全部呈交给皇上,又让金人细作出面,而秦桧看见他们被押上来,他的心都在颤抖着。金人细作认出了秦桧,他们知道这个事情办砸了。   若是不老实一点,只怕又要遭受非人待遇,急忙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而秦桧打死不承认,巧舌如簧的辩解自己是无辜的,只不过金人细作的说辞,加上物证,这些足以证明秦桧勾结金人。   接着,赵构安排在秦府的眼线也出现在朝堂上,秦桧想要辩解已经无力回天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赵构龙颜大怒,道:“来人,将这个恶贼押入刑部大牢天字号。传朕旨意,刑部、枢密院、吏部、都察院立即着手追查与这厮相关人员,要是发现任何异常,无论是谁官居何职,立即缉拿归案,有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臣遵旨!”   龙颜大怒,赵构再次举起屠刀,大宋官场再一次面临血的洗礼,已经不止一次了。每一任宰相在风光无限时都会出现大的漏洞,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下场,赵构直接让潘良贵成为左相,李纲为右相,而吏部与兵部则由李光、胡铨执掌。   李光、胡铨二人还在当地,忽蒙圣上恩宠,传旨进京成为吏部侍郎、兵部侍郎,这让他们难以置信,又听闻秦桧被判处死刑,通敌卖国等罪状悉数列出来,又构陷忠良,牵连官员达上百位,而赵构没有任何心慈手软,愣是将这些人全部处置,那些空缺的位置则由下一级接掌,待有合适人员再来安置。   “打开牢门!”   “遵命!”   秦桧被关押在天字号死囚房,这是必死无疑之人才用得上的牢房,而秦桧明日午时三刻处以凌迟处死,他的家产全部没收充公,足足有数百万两,而他担任宰相不过数月之久,也就是说他之前担任官职时便已经收受贿赂,要是再多担任几年宰相,只怕不下千万两。   “罪臣拜见皇上!见过王爷!”   秦桧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他的心苍老了许多,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一夜之间头发花白了,这让秦桧看上去很是苍老,赵构、赵有恭二人来此也是吓了一跳,随即也就释然了。   “秦相,你为何背叛朕,要与金人勾结,通敌叛国?”赵构痛心疾首地说道。   秦桧哭丧的脸,无奈的笑道:“回禀皇上,罪臣也是被权力模糊了眼睛,也经受不住诱惑,一步走错,步步错,要想回头已经太难了。臣自幼家境贫寒,最怕的就是贫穷挨冻,好不容易进入官场,却得到皇上宠信,官运亨通不说,而那些有心人也开始巴结罪臣,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赵构语重心长地说道:“朕曾经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不曾珍惜,这样的结果也是你咎由自取!”   “给过我机会?”秦桧喃喃自语,猛地抬起头,惊讶道:“难道皇上知道罪臣所做的一切?”   赵构没有隐瞒,他如实的点点头,道:“你所做的从一开始朕都清楚,就算是金人前来与你传信,给你许下重金酬谢等事,朕没有不知道的。但是,你着实让朕失望了,以你的能力要不是学会官场上那一套阿谀奉承,只怕也是栋梁之才,只可惜你一步错步步错,根本就没有考虑回头,要是你及时回头,就算是有罪也不至于如此。”   “多谢皇上隆恩,罪臣受之有愧啊!”   秦桧苦涩的回道,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都在赵构眼中,而他自鸣得意认为没有人知晓,做的非常隐秘,也清楚了为何管家、奴仆等人都出来指证自己,原来也是考验自己是否经得起诱惑,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赵构与秦桧对饮数杯酒水,就当是送别于他。如果赵构从一开始将秦桧打压,一直放任在京外,又或是穷乡僻壤之地,兴许秦桧的路又会不一样,不过赵构没有这样做,可以说秦桧自掘坟墓,也可以说是赵构谋划了一切,为得是取秦桧性命。   留下秦桧一人,就会伤及太多人的性命,其中就包含了岳飞,失去了岳飞大宋军队就是去了一股庞大的力量,而他的梦想就会不知道脱了多久才能实现,也就是岳飞是不可失去的一部分。   次日,秦桧就被押赴至断头台,路人行人都破口大骂,甚至丢白菜、馊饭等污秽之物全部丢在他的身上,秦桧沉默不语,而他被判处凌迟处死之罪,当街实行,也就是用他来警示百官为官者要清正廉明,做官就做清官,别做通敌卖国的奸臣,要想发财就别做官。   自此,秦桧之死,大宋朝堂之上再一次掀起滔天巨浪,一层接着一层盘查下去,整整用了一年时间才算是彻底铲除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甚至还有商贾、权贵之人在内,也都一并拔除。   宅男福利,你懂的!!!!:!! 第六百六十七章 时机成熟(加更)   建业五年,大宋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已经借助新法变革,使得大宋从内而外的改变,要想大宋富强,首先改革吏治,为官清廉者方能造福一方,得一方百姓称赞,朝廷任何决策自然而然会响应,决不拖延。   若为官贪污受贿,豪取抢夺等,那便是贻害一方,失去民心,更使得朝廷的决策无法推行。赵构大刀阔斧的改革吏治,使得大宋国运昌隆,日益强盛起来,百姓人人称道赵构是位好皇帝。   整整五年时间,变法强国之路已经走了一半路程,这条道路上充满挑战,而赵构好不怯懦,更不会因为权贵或是地主利益,他顾忌的更多是百姓利益,这样的为政者自古以来尚未见过。   无论是汉武大帝,还是唐太宗,他们身后都站着士族,虽是当政期间国运昌隆,百姓丰衣足食,仍然建立在百姓的利益之上,使得士族势力愈加庞大,军阀势力更是盘踞一方。   赵构来自于后世,深深地知晓百姓利益高于一切,在封建时期,根深蒂固的思想文化使得百姓过得日子也不过是温饱,要是差点那便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十分凄惨。   赵构命令户籍官,将各地的户籍人口悉数上报,以及家庭情况等都勘察清楚,这个工程量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所耗资金又何止百万,然赵构依然坚持,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将各地的人口等情况做了详细卷宗,进入户部以及枢密院之中,这也使得那些人享有更多的保障。   经过五年的时间,大宋的商业更加发达,百姓粮食年年有余,这才是百姓所需要的,而商贾之人更是赚的盆满钵满,他们对于赵构推行的新政更是支持,唯有士族,世袭贵胄的利益得到损害,这让赵氏子孙、外戚等皆有怨言。   赵构彻底废除了奴隶制,更是将此法度纳入大宋律法。凡是有人贩卖人口,被抓一律死罪。此外,赵构将那些生活十分困难的百姓,以及孤寡之人,只要他的子嗣参军都可享受朝廷每月发的抚恤银二两,足够一家吃度;要是好吃懒做之人,那便抚恤银一律扣除。   当初,赵构推行这个先例,使得很多官员反对,不过他根本不在乎,一意孤行强制性执行,每年国库仅此项目就耗费千万两。但是,赵构也不会一直发放下去,他将那些有劳动力之人,凭借他们的劳作之后即可停止发放,为得就是支持他们生活下去。   另外,赵构还增加了新的政策,凡是入京参加科举考试,不论文武只要前三甲之人皆可得到朝廷赏赐的一百两纹银。赵构加强了大宋律法的严谨度,更是加强了中央集权,将大权收归于中央,也就是枢密院,以及六部。   当初,枢密院一家独大,不过后来赵构将此改变,权力划分之六部,而枢密院只是统管,也就是削弱枢密院使的权力,提高六部的权力。至于都察院,赵构更是赋予他们监察百官不法行为。   只要是官员知法犯法,一律提交至都察院过堂,然后送交刑部处理。当都察院判决无事,那么刑部也无法再追究;若是有事或是重罪,直接送至刑部大牢,那后面的惩罚很严重。   通过王安石变法的内容,赵构依旧继续推行,将其中的弊端改掉,又不断地弥补补充,使得大宋国力愈来愈强盛。整整五年时间,收获成效显著,这也是赵构所期盼的景象。   吏治不断地整顿,不断地梳理,仍然还有人贪污受贿,屡禁不止,赵构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总不能真的将他们全部杀光,最后决定只斩杀首恶,其他牵连人员流放充军,没收全部财产等。   建业六年,麒麟令主再次出现在江湖上,赵有恭遵照赵构的旨意,暗中带领琥珀山庄的人肃清江湖门派。由于整顿吏治,发现朝中有些官员居然与江湖门派有些牵连,这让赵构很是恼怒,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居然牵扯在一起。   于是,麒麟令主开始了新一轮的肃清,那些名门正派也只不过是过过场,打打招呼罢了。至于那些奸邪小人,自然容不得他们在朗朗乾坤之下肆意妄为,全部得到清洗。   在这一年里,邢秉懿又生了一女,赵构取名为灵儿。并且,在这一年赵构加封自己的母亲韦氏为慈宁皇太后。因为显肃皇后郑氏在建业四年病死于后宫,韦氏为其守灵,不愿意做皇太后,最后迫于无奈之下,韦氏只能在这一年里成为后宫皇太后,封为‘慈宁皇太后’。   在赵构的促成之下,梁红玉果然在建业五年生下一子,不过早殇。那是韩世忠的长子,却不幸如此,不过韩世忠依然取名为彦朴。次年,梁红玉再生下一子,取名为彦直,也就是韩世忠的长子。   赵构更是下达军令,让所有未曾娶妻生子的将领回家生子,给予他们一个月的时间,甚至出现宋军有些士兵不愿意再出征的想法,朝中大臣纷纷反对,却被赵构一句话让他们全部闭嘴。   “他们乃是我大宋功臣,有功之人不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那又如何让他们奋勇杀敌?因为他们心里有牵挂,为了家中的妻子儿女,必定奋勇杀敌!纵然没有子嗣留下来,至少朕无愧于他们,战场不像是其它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殒命,无人送终,此乃大宋之悲哀矣!”   正是赵构首开先河,使得从军依然有假期回家省亲,哪怕是有人不愿意从军了,不过也是极少数,更多人坚定心中的理念,继续为大宋效命,为皇上尽忠职守,还有一些家人支持他们从军,继续建立战功。   那些回家省亲的士兵都看到了赵构对于家中的安排,他们更加心无旁骛了,那些不愿意去的,赵构也没有勉强,直接准许他们脱去兵籍。其实,也是大宋兵力太多了,变相的裁军。   若是回家省亲不愿意再出去,日后不免会受到诱惑,或是被俘,这样的人难以继续效忠朝廷,赵构这才准许,不过也都给了他们抚恤金,相当于退伍之后的奖励。   兵在精不在多!   赵构一直坚持这个道理,兵力纵然有百万雄师,战斗力不强,也不过是死的更多罢了。经过这样的选择,大宋所有军队加起来不过三十万,十万禁军也被裁掉一部分,仅剩下八万大军。   二十万大军戍守边关,十万大军在全国给地镇守。二十大军全部都是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勇猛之人,而且每日训练,从不间断,这也是赵构下达的旨意,为了日后反攻金朝做准备。   建业七年,赵构时不时的巡察各地,留在京城的时间甚少,多数都是在大宋各地寻访,上至繁华的市集,下到穷乡僻壤之地,都有赵构的足迹,而随行的必定有赵有恭、高宠二人陪同。   并且,赵构出巡全部都是微服私访,根本没有任何排场,更不会通知他们要去何地,有些时候赵构等人到了,那些地方官员都不清楚。正因为这样,赵构也会看见官吏昏庸无能,就会查办;也会发现为官清廉的好官,事后必定擢升。   修建河堤,清理河道,扩充堤坝,拓宽道路等,赵构鼓励商人投资参与建设,也就是资助,甚至可以将那条道路以那人的名义命名,以表彰他对当地的贡献,这让有很多商贾愿意出钱出力,赵构也要求修建堤坝必须是长年累年不坏,经得起风浪;桥梁不可出现坍塌事故,必定要保证质量,而他也会派人前去查探,这是百年大计,不可有丝毫的马虎。   在赵构登基这些年来,朝中大臣有些人已经逝去了,其中许景衡是真正的累死的,赵构追谥忠简;同年,宗泽老元帅病死在府中,赵构亲自主持他的葬礼,更是追赠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谥号忠简。   种师道在赵构尚未登基时参与宋金初战,种师中战死,后来他伤心过度,身受重伤,使得他无力带领大军,最后赵构同意他回京养病,种师道也请求皇上让张浚接替他的位置,赵构一一答允,这才安心的回京养病,回到京城的当天晚上朝中大臣全部前去探望,就连赵构都亲自来了。   次日,种师道一睡不起,而他也叮嘱赵构以防金兵会卷土再来,而且也说了有关于张浚的事迹,赵构对此没有任何反驳,全部听取种师道的建议。当种师道死后,赵构也是举国哀悼三日,亲自祭奠,又下诏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加赠少保,谥曰忠宪。   建业六年,刑部尚书王云准备出使高丽,在半路一病不起,最后赵构下令将他的尸首送回京城,王云的位置也有赵鼎接替,这事是王云提前奏禀的,在他弥留之际给予赵构留下来的口讯,死后赵构追赠观文殿学士,封王云为‘忠显公’,他的爵位由其子嗣接替。   另外,张叔夜将军也战死金兵的攻城之中,而且徐徽言也一同战死等。可以说,跟随赵构身边的那些人已经去了很多,又有新的一批人前来,这让赵构格外重视朝中元老的身体,每月定期由太医院的人把脉,稍有不适便放下一切,调养生息。   邢秉懿的父亲邢焕也病死府上,赵构亲临,就连邢秉懿也首次回道刑府,而那个时候邢秉玉已经是出落得大姑娘了,只是她并未许配给任何人,就连邢秉懿这个做姐姐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过邢秉玉并没有道出原因。   由于邢焕去世,邢秉懿不想自己的妹妹独自一人留在府上,便请求皇上让邢秉玉进宫陪伴自己,赵构准许。当初,邢焕是邢秉懿的父亲,也就是赵构的岳父,使得他得到了枢密都承旨,擢庆远节度使官职。   邢焕却从未恃宠而骄,也未曾觉得自己有恩于赵构,一直节俭,清正廉明,死后赵构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恭简,加赠少师,追封嘉国公,以示邢焕一生光明磊落。   建业八年,大宋已经远胜于太祖皇帝时期的大宋,国力大大的提高了,赵构等着一天终于等到了。经过整整八年的时间等待,金兵屡屡进犯大宋,赵构都严令众人只防不攻,现在时机真的到了。   次日早朝,赵构在百官的目光下,笑脸盈盈的走了出来,一改往日的阴沉脸色,而赵有恭也是高兴不已。众人参拜以后,赵构龙颜大悦,道:“时机终于到了,终于到了,整整八年,整整八年时间,人生又有多少八年时间!朕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太久了,终于可以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赵有恭喜不自胜,他也想与赵构一同呐喊出来,这些年他心中憋了太多的怒火,一直隐忍不发,现在赵构已然说出口,时机真的到了,从被动防守到主动迎击敌人的时机。所有的条件都已经成熟,只带一声令下便可以展开反击,不再忍受这样的憋屈。   文武百官却是面面相觑,不知赵构为何如此高兴,这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诧异的看着赵构,静静的等待着赵构后面的话。    第六百六十八章 全面反攻   “朕等了八年,终于得偿所愿!”赵构开怀大笑,压抑许久的憋屈终于爆发了,掷地有声道:“整整八年,朕憋了八年!八年来,金兵屡次入侵大宋,被我军将士数次抵挡住,死伤惨重,那时大宋乃是初期阶段,朕只能隐忍不发,只能选择防守,不主动进攻。现在时机到了,朕决定全面开战,举全国之力反攻金兵,让那些虎视眈眈之人好好见识一下大宋的兵力。”   “皇上,您准备与金兵全面开战?”   “朕便是这个意思!”   “启奏皇上,微臣以为此时不宜与金朝开战!”反对大臣恭声道,“八年来金人虽屡屡进犯大宋,我军将士数次将敌人击退,每次大战损耗物资等物何止百万,要是真的发生大规模战争,只怕千万两以上才行。”   “另外,要是两国大战,不论是大宋还是金朝,两国边界百姓将再次面临水深火热,大战开起,生灵涂炭。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岂能与野蛮之国相提并论,理应与金朝皇帝议和,避免战争带来的严重后果。”   “王大人此言差矣!”赵有恭站出来,道:“我大宋国力日益昌盛,短短八年时间商业、农业等全部迅速发展开来,军队的力量与日俱增,每年都会裁军,尤其是那些年老体弱的将士。”   “八年时间,金人屡屡进犯,皇上顾全大局,决定防守为主,不与金人决战,那时国力衰弱,人心慌乱,民不聊生。现如今国运昌隆,我大宋徽钦二帝被金人俘虏,莫不是诸位忘记了二帝还在金人手中?”   “此等奇耻大辱,必定要雪耻!大宋乃是礼仪之邦,主动议和,让百姓免受连年之苦,奈何金朝太宗皇帝对此毫不在乎,他要的是大宋千里河山。若是真有议和之心,早已退兵,又怎么会屡屡侵宋?”   “两国交战,仅以道理就能让金朝皇帝罢兵,那又怎么会发生战争?他们又怎么会派人俘虏二帝而去,二帝现在如何,我们皆不知情,要是有什么万一,那我们便是枉为臣子。”   “楚王殿下可知,两国真的发生大战,那么大宋国力日益昌盛必定会戛然而止,而百姓又会遭受战祸的牵连,实在是不智之举!”反对与金朝大战的大臣,是以江山社稷与黎明百姓安危为重,而赵有恭驳斥的原因也是从大局出发,各有各的优势,争论不休。   “行了!”赵构打断了众人争论,沉声道:“大宋自建国以来,尚未出现如此大的耻辱,这个耻辱必定要雪耻!当外敌来犯,我等只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又有何用?”   “朕要的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不是听你们斗嘴!议和那是在对方有意愿的情况下,现如今金朝根本就不会善罢甘休,又如何议和,唯有与金朝决战,让金人知道我们宋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若是一味的退让,金人又步步紧逼,最后还不是我们大宋成为砧板上的肉,由他们来取夺。朕不想愧对天下百姓,愧对太祖、太宗皇帝建立的百世基业,不愿让外敌小看我大宋,欺凌我大宋无人!”   “此乃朕的旨意!”   皇上震怒,众人不敢多言,赵构乃是习武出身,他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得住。纵然有人反对,赵构依然坚持开战,不过主和派的较少,那些二品以上的官员大多数是选择主战,与金朝全面开战。   当赵构下旨后,他立即开始部署调遣,让户部、工部、兵部、枢密院等各部门立即征调粮草、物资等。即便没有开战,粮草必须先行一步抵达,赵构又安排幽州作为粮草囤积点,此次所有的物资集中放在此地。   燕云之地唯有幽州位置居中,无论去往何地都十分方便。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蔚州、涿州也成为燕云之地粮仓首选,蔚州粮仓作为后备,刘琦带领大军抵御西夏军侵犯,也需要粮草储备。   兵部在八年时间里秘密建造了数百万支箭矢、弓弩、长矛、刀剑等武器,这些事情朝中大臣寥寥无几知晓,全部都是赵构筹划与金朝大战的,故而六部都支持赵构的决定。   金太宗完颜晟在宋朝留有奸细,探查情报,宋朝也派遣探子前去密切关注金朝的一举一动,这仅仅是一部分。赵构让琥珀山庄的人,以及秘密训练的组织全部投入其中,尤其是组织内的所有人员早在赵构是燕王时就集结在燕云之地。   赵构回京登基后,他立即传令,让所有人都分散开来,分成三部分分头行动,一方面是打探金朝的国内形势以及行军部署,另一方面是刺探徽钦二帝的消息,最后便是摸清楚当地的地形。   整整八年时间,探子将大定府大街小巷走遍了,就是没有探查到徽钦二帝的消息,就连他们想办法混入金朝皇帝身边,还是音讯全无,这让赵构有些奇怪,莫不是金人看管的很紧,也不可能一点风都不透,这让赵构只能选择继续打探消息。   最麻烦的便是摸清楚当地的地形,以及各地的戍守大军,这个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的。北方的天气十分恶劣,时常风沙、暴雪等,耽误行程,而且吃的都多是牛羊等物,时间长了水土不服正常。   那些人前去打探消息足足三个多月才彻底适应那里的气候,有些地方也是道路崎岖难走,有些地方是山谷等或是低洼之地,这些要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回禀给赵构,他又让工部开始绘制地图。   赵构已经做好万分准备,就差东风了。现在东风已经到了,自然不会在等待。   与此同时,赵构当着群臣的面宣布圣旨,任命赵有恭为此次北伐大金元帅,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张浚四人为副元帅,刘琦继续留守抵御西夏大军偷袭大宋,也是为了策应。   岳飞被封为讨伐金朝北路副元帅,韩世忠为东路副元帅,刘光世为西路副元帅,张浚为东路副元帅,分成四路大军,每人统帅五万大军。岳飞、张浚二人分左右两路进攻南京府,以此为突破口北上进攻中京大定府;刘光世、韩世忠二人分左右两路进攻西京府,继续北上截住金朝与西夏的联系,彻底孤立西夏国。   当刘光世、韩世忠二人从独石关金北上进攻,又继续向东路进军,然后在中京大定府两军汇合,又让岳飞、张俊二人率领十万大军进攻辽阳府,拿下城后以大宋的名义与高丽议和,阻止金朝与高丽国联盟。   赵构经过八年的准备时间,时机成熟后,他便开始思索如何进攻金朝,彻底覆灭金朝,故而他摸索了许久后,决定用这样的部署较为妥当。若想攻下金朝,首先让金朝无兵可援,孤立无援之下,才有机会将他们彻底覆灭。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六十九章 号角吹响   “圣旨到!岳飞接旨!”   “圣旨到!韩世忠接旨!”   ……   在同一天韩世忠、岳飞、张浚、刘光世、刘琦五人接到圣旨,圣旨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那便是‘战’。此外,圣旨中交代了岳飞、韩世忠等人的任务以及命令。   大宋通过变法强国之路已经走了八年,时机成熟,赵构终于给予他们新的旨意。当初,赵构下旨严令他们与敌军大战,或是追击敌军,只守不攻。如今,赵构让他们放开手脚去打,所有的后续准备已经安排妥当。   幽州、涿州、蔚州三地的粮仓已经全部填满,三地的兵器库也全部装满,调度之人乃是跟随赵构一起的仆役、管家,也就是王武、李施仁、宫沧等人,他们都是赵构最亲信之人。   若是其它官员兴许会贻误时机,赵构想到此处便让王武、李施仁等人全部出现担任调度使,押运粮仓、护送军需装备等都由他们出面,琥珀山庄留在京城中的人也悉数调出去。   此外,赵构在圣旨中交代,让宋金边界的百姓全部迁移,一定要在大战发生之前办妥此事。   “皇上终于下旨了!”   “杨兄弟的仇终于可报了,着实将我憋坏了!”   “是啊!这八年来着实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只守不攻,任由金人肆意侵犯大宋,我们只能被动防御,却从未主动进攻一次。现在有了这道圣旨,那么我们可以好好地发泄一下,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宋将领的厉害!”   “对!这次皇上圣旨传来,彻底将狼子野心的金人击退,彻底覆灭他们!”   “元帅,皇上这次是不是主帅?”   岳飞笑道:“皇上要是御驾亲征,有什么万一,那岂不是危矣!此次圣旨上言明,主帅乃是楚王殿下,算算日子应该不久以后便会抵达幽州,以幽州为指挥点,再来到前线指挥。”   “若是皇上御驾亲征,那真是来多少金人都不必担心了!”众人有些遗憾不是赵构身为主帅,要知道赵构身为主帅给他们留下来深刻印象,那些留下来的将领全都见识过他的厉害,纷纷钦佩。   大宋建国君主太祖、太宗皇帝皆是能文能武的将领出身,不过与赵构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不仅仅是成就相比,就连带兵打仗都一样,赵构无所畏惧,不惧怕与金朝决战,只是时机不成熟,众人都能理解。   不论是岳飞,还是韩世忠,又说是刘光世等人,他们肚子里都憋了一肚子火,除非是有什么万一的情况,否则他们决不会追击,只要将他们驱逐就可以了,不说他们心里不好受,就连那些士卒都有些受不了。   现在他们等待的是主帅赵有恭前来,只要主帅抵达,那便展开反攻,不再畏手畏脚。   圣旨抵达后的三日,赵有恭终于抵达了燕云之地,当他抵达之前就传令告诉诸位将领,叮嘱他们在抵达的那一天聚集在一起,将赵构的部署计划告之,让他们遵照执行。   虽说赵有恭是这个主帅,不过他还是听从赵构的旨意,赵构才是大宋将领心中的唯一主帅。   “赵大帅!”   众人早已抵达幽州之地,等待赵有恭前来,当他抵达后,立即上前恭迎。   赵有恭点点头,道:“府内说!”   于是,众人又跟随赵有恭来到了幽州府衙,又派人四周防备着,避免自己等人商议的事情被他人听去,泄露军情。接着,赵有恭将赵构的安排以及战略地形图全部拿出来交给众人,刘琦也有一份,这是以防万一。   “经过探子回禀,金兵共有百万大军,之前我军与金兵大大小小的战役有很多,各有死伤,不过金兵损失更大。然而,金朝皇帝一心侵吞大宋,他不会就此罢手,就算是死伤惨重,依然保持着强大的兵力,最低不少于百万。”   赵有恭将金朝的各府地图拿出来,上面也是标记着金兵大军布防图,郑重的说道:“根据探子已经查明的,西京大同府有驻守大军二十万,中京大定府又驻军二十万,东京辽阳府有十万,上京临潢府四十万,还有十万乃是金朝皇帝拥有的私军。”   “若是那些没有统计的军队,远远不止百万,所以诸位将领要时刻注意敌军动向。另外,这个府乃是辽朝的旧城,金朝皇帝也在上京临潢府,那里与之前的有些不同,已经建立起都城来。”   “至于黄龙府、咸州、泰州等地乃是重镇,更是金兵严密把守的地方,调度也是在这些州的地方。若是你们进攻之后,首先拿下的便是这些地方的粮草之地,要是能守住就守,要是守不住就烧了。”   “现在金兵将领诸位知道且交过手的有完颜宗翰、完颜宗弼、完颜宗望等人,这些人的性子以及作战方法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这个我就不多言了。此外,皇上让我传话给诸位,要是准备好了,那便开始!”   “遵旨!”众人纷纷躬身听着,要知道赵构是皇上,他们身为臣子的不得不恭敬才是。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这天我实在是期盼太久太久!”此乃众人的心声,众志成城,赵有恭将赵构的部署以及旨意全部都说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如何去做。   “楚王殿下,皇上会不会御驾亲征?”   赵有恭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这个事情只有皇上自己清楚!”   “皇上会不会来呀!殿下您倒是说清楚呀!”   “这么说吧!”赵有恭笑道,“皇上部署一切后,那个时候不是我来主帅,而是他自己。但是,朝中大臣纷纷反对皇上御驾亲征,以防万一。若是皇上御驾亲征,朝廷政务都不顾,那如何说得过去!”   岳飞、韩世忠等人略有失望,赵有恭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们觉得皇上是那种弃兄弟不顾的人吗?以皇上的性子,必定会前来,亲自指挥大军攻陷上京,一雪前耻,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皇上。”   众人念及此事,连连点头,他们也相信赵构决不会不来的,必定会御驾亲征。   众人商量过后,立即启程回去,他们要完成更重要的事情。纵然兄弟们已经许久未见,不过还不是时候,要知道后面还有大事要做,容不得他们耽搁片刻时间。   “传本帅军令,火头军丑时做饭,大军寅时三刻开饭,卯时一刻开城门,攻打金兵!”   岳飞回到军营后,立即传下军令,将领们都非常兴奋,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他个落花流水。   韩世忠回到独石关,他也立即下令,刘光世也跟随而来,他与韩世忠各自率领五万兵马;岳飞与张浚各自率领五万大军,由他们分别统领,从不同的道路出发,又根据绘制而出的地形图,将麾下的将士分布出去,各有职责。   此战关乎生死,关乎未来的局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凡是参与此战的将领全都立下生死状,哪怕是岳飞也不例外。若是没有完成此次任务,谁的责任谁就负责,责任重大。   赵构制定这样的计划,就是趁虚而入,趁着金人将领不认为宋军有这样的胆子出兵攻打他们,更别说其他惊人了,那么防守自然会松懈。正因如此,赵构才让赵有恭传话,让他们立即开始,不必等待。   既然决定要做了,那就快刀斩乱麻,一直拖着反而影响士气。赵构借着金兵防守松懈之际,又借助众人被压抑许久的火气,一朝爆发那便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哪怕是金兵兵力较多,也无济于事。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岳飞、张浚二人统帅十万兵马出发,岳飞先行带领着五千兵马,趁着夜色偷袭敌军,而他们要攻打的地方是奉圣州,也是完颜宗弼率领十万大军驻扎的州,属于中京路大军。   “前方敌人情况如何?”   “果然如预料的那样,城墙上不过三五人巡逻,其他人应该都在休息!”   “好!兄弟们按照计划进行,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咱们给他来个大大的惊喜!”   岳飞传令下去,他立即带领五千名精兵,又分成三路,五十人攀登城墙进攻,三百人在城门守着,余下的人埋伏在四周;张浚率领余下的大军紧随其后,他们行军速度不快不慢。   五十人皆是攀登好手,这是岳飞培养出来的精兵,也是赵构提前吩咐下去,奉圣州有长城,只有一个进口,出口倒是很多,唯有进城以后继续追击才行。他们登上城墙,看见城墙上不是没有巡逻兵,而是他们居然躺下睡着了。   若非岳飞以防万一,只是派了几人前去,势必失败,这些人正好偷偷地摸上去,又接着亮出匕首,首先杀了那些巡逻的士兵,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又将那些熟睡的士兵也杀了,然后他们下城打开了城门。   在下方接应的士兵立即将城门彻底打开,岳飞率领余下的兵马立即迎了上去,而张浚的十万兵马也接着跟上。当宋军攻来,奉圣州的守军尚未察觉,直到大军全部进城,他们才惊觉,那时已经晚了。   “杀啊!”   城内厮杀声震天,让睡梦中的完颜宗弼惊醒过来,大喊一声:“来人,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副帅,不好了!宋军攻城来了!”   “宋军攻城来了?”完颜宗弼大吃一惊,宋金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主动进攻来了,这让他很是惊讶。   “副帅,要是再不撤退的话,我们就走不了了!”   “到底什么情况?”   “已经来不及了,宋军大军杀来,攻破城门,正在朝着这里杀来,要是再不走的话,就真的走不了了!”   完颜宗弼大惊失色,他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直接推开门便看见岳飞等人一马当先的杀来,最后他只能从后门逃走,府外的侍卫等已经抵挡不住,要是再不走的话就真的完了。   “完颜宗弼,休走!”岳飞大喝一声,他看见了完颜宗弼的那一刻,立即杀了过来,决不会放任完颜宗弼离去。   此时,张浚率领大军直接将抵抗的金兵全部剿灭,那些放下兵器投降的就全部绑了,最后那些士兵也都知道已经败了,没有任何希望了,又看见岳飞率领的‘岳家军’更是让他们畏惧。   宋军反攻金兵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就在今晚的时刻,岳飞、张浚二人统帅十万大军彻底攻陷了奉圣州,这也是告诉金朝,大宋怡然不惧了,就算是你来再多的人也不畏惧,所有的耻辱都要还回来的,现在时辰到了。   :,,!! 第六百七十章 反客为主   完颜宗弼从未受过如此大的耻辱,狼狈不堪的逃走,金兵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金兵大军四处逃窜,大军紧随而至,不愿错过任何一次打击金兵的机会,岳飞亲率三千轻骑兵,马不停蹄的追击完颜宗弼一行人。   “金兀术,休走!”   岳飞手握沥泉神枪,不顾一切的追杀完颜宗弼;张浚统帅余下的大军彻底接管奉圣州,留下二千精兵镇守,后又率领大军继续向东进发,进攻中京大定府,而完颜宗弼逃走的方向正是大定府。   岳飞穷追不舍,就是避免金兀术将消息传出来,在岳飞的追击下,完颜宗弼犹如落水狗一样,狼狈不已,马不停蹄的逃窜。只是护送他的亲兵,已经死的七七八八,难以抵挡岳飞的勇猛。   “岳飞,你别欺人太甚!”完颜宗弼气喘吁吁地大喊一声。   “金兀术,有本事就留下,咱们决一死战,生死不论!难道你胜过我吗?曾经你败在我的手中,武功不如我;各为其主,战场交锋,你又败给我。今日你逃走也罢,却一辈子活在我岳飞阴影之下,日后难以有所成就。”   岳飞一边追击,一边呐喊,这番话深深地刺激了完颜宗弼,让他停下逃走的脚步,又吩咐亲兵将情报传出去,而他自己独自一人面对岳飞率领的精兵,大喝一声:“岳飞,今日就让本帅与你了断恩怨!”   “好!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金兀术!”岳飞大赞一声,他独自与金兀术决一死战,又命令其他人继续追击,决不留下活口,众人听从岳飞的帅令,毫不犹豫的拍马而去。   完颜宗弼主动攻击,他被岳飞的话刺激到了,心中满是羞愤,回想起昔日自己意气风发,却在岳飞手中讨不得任何便宜,屡屡进犯大宋都被岳飞抵挡住,这让完颜宗弼情何以堪。   完颜宗弼与岳飞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二人就算是大战少数也得两百回合才见分晓,只可惜完颜宗弼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岳飞冷静的分析之下,他很快便败下阵来,被岳飞用银枪刺伤,摔倒在地上,而他岳飞用银枪顶住完颜宗弼的胸口,正声道:“你失去了冷静,如何与我决战?”   “败就是败了,不需要任何借口!”完颜宗弼败了,反而冷静了许多,仰起头,望着岳飞,道:“岳将军,兀术与你交战不下十余次,却从未在你手中讨得半分便宜,兀术实在是敬佩不已。”   “以两国将领的身份来说,你我乃是死敌,然而你在我心中更像是知己。我之败,不是兀术能力不如,乃是麾下将领无法向将军麾下那样,他们更多的是自私自利,生死之际保存自己,未曾想过奋战到底。”   “你说的不错,我岳飞也是寻常人,要是没有那些生死兄弟一起,也无法与你抗衡。”岳飞肯定金兀术的能力,以军事才能来说,金兀术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将帅之才,领兵打仗,行军布阵均不在自己之下,只是金兵私心太重,看不见希望就会惊慌,失去斗志,而大宋士兵不会如此,“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可保你不死!”   “我是西路副元帅,更是大金朝皇族子弟,又怎么会投降?”完颜宗弼笑了笑,感叹一声:“自从接到皇上旨意,我便领兵与你交战,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完颜宗弼仰天大笑几声,直接拿着岳飞的银枪深深地插进自己的心脏,鲜血很快从胸口处流淌出来,带着微笑,安然的倒下,他已经无憾了。从心里来说,完颜宗弼对岳飞很敬佩,二人交战十余次惺惺相惜,死在岳飞手中,完颜宗弼无怨无悔。   岳飞心知完颜宗弼有自杀的想法,可他没有阻拦,各为其主,完颜宗弼要想留住自己的尊严,宁死不屈服,这份忠心值得称赞,以死殉国,岳飞又怎么会阻拦。   三千轻骑兵也回转,禀告岳飞已经将所有逃窜回中京大定府的金兵杀死,那些逃窜的人也全部拦住。过了半个时辰,张浚率领大军前来了,岳飞吩咐士兵好生安葬完颜宗弼,然后又与张浚一同前往大定府。   大宋出其不意的攻击,让金兵措手不及之下,损失惨重,兵败如山倒,歼灭金兵六万,副将完颜宗弼战死,以及其他将领也都死去,俘虏三万金兵,余下的已经分散逃开。   在岳飞、张浚二人合力之下攻破奉圣州时,韩世忠、刘光世二人也统帅十万大军进攻西京路,也就是东胜州,东胜州的兵力不足三万,韩世忠派遣一万兵力便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后来大军集结一起,进攻丰州。   丰州乃是完颜宗望率领大军镇守,完颜宗望与完颜宗弼一样,都没有料想宋军会主动进攻,尤其是在深夜时分,完颜宗望率领的大军被韩世忠、刘光世二人打得节节败退,完颜宗望更是仓皇逃窜,他料想完颜宗弼那里必定受到阻击,故而他逃离的方向乃是西夏国,向西逃去。   “天亡我也!”   完颜宗望本以为逃脱了,却不想前方等待他的也是宋朝大军,那是刘琦率领大军截住后方,也是赵构部署的一步棋,给予完颜宗望致命打击。完颜宗望率领残部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依然被宋军拦住去路。   “皇帝陛下,你错了!”完颜宗望仰天大喊一声,然后拔剑自刎。   金人眼里的宋人不过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真正能够带兵打仗的也就那么几人。但是,此次宋军偷袭,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损兵折将,更是接二连三的城池失守。   西京路大军乃是白鞑靼部族,在韩世忠、刘光世二人的围追堵截之下,整个西京路彻底沦陷,斩杀敌军四万余人,生擒三万,其余皆逃离出去,也不过是成为流寇。   韩世忠、刘光世并未派人继续追击,他们清楚什么时候该穷追不舍,什么时候鸣金收兵。现如今,金朝西京路失守,中京路一半疆域被宋军占领,大战突如其来,让金兵防不胜防,最后损失惨重。   宋军一连攻下金朝数座城池,势如破竹,难以抵挡,压抑八年的愤怒今朝爆发,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将帅齐心协力共同征讨,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打得金兵四处逃窜。   大宋军队已经兵临城下,距离中京大定府也不过百余里路,而赵有恭也出现在远征的队伍之中。他将两军捷报回禀于赵构,远在京城的赵构看到后,龙颜大悦。   “传朕旨意,立即加快攻城速度,务必拿下中京大定府!”赵构大喜道,“中京大定府乃是中枢所在,只要拿下大定府,那便占据了西京、中京两路地方,韩世忠、刘光世二位元帅自大定府北上,渡过辽河、西辽河抵达至庆州、临潢,围而不攻,待大军汇合再一并合围。”   历史上金兵兵临城下,大军围攻汴京城,俘虏徽钦二帝,遭受奇耻大辱,被俘虏的官员也不在少数。现在历史的轨迹发生变化,大宋要全面反攻,占据主动,让他们也切身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七十一章 御驾亲征   赵构坐镇汴京城,却决策于千里,此乃真正的大才之人。接着,赵构又传旨命令岳飞、张浚二人攻下中京向东进发,攻下辽阳府。当圣旨抵达至赵有恭处,中京大定府已经被攻下了,宋军折损三万人。   金兵折损折损十万余人,中京大定府有重兵把守,韩世忠、岳飞等人在赵有恭的召集下,坐在一起,商议该如进行下一步进攻。赵构给出的只是核心,具体细节由他们自行商议。   众人商议决定由张俊率领三万兵马先行进攻,刘光世率领两万兵马接应,韩世忠、岳飞二人各自率领三万兵马埋伏大定府四周,将中京的州县兵马全部解决,又将他们的粮食截断。   中京大定府失去了支援,犹如瓮中之鳖,又有宋军大军压境,这让中京守将很是忧愁,最后破釜沉舟与宋军决战,双方大军厮杀在一起,金兵不断地倒下,宋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军攻打中京路用了一个月时间,赵构的圣旨抵达后,他们正在休整,并未心急如焚的连续攻击,不仅是士兵体力不支,就连将领也都吃不消,这场战斗从开始势如破竹顺利拿下城池,到后来成为拉锯战。   韩世忠、刘光世二人率领十万大军继续北上,遵从赵构的指挥,接着岳飞、张浚二人又率领大军进攻辽阳府,张浚、岳飞各自率领三万兵马分别进攻沈州、锦州。   但是,此战张浚进攻沈州大败而归,损兵折将两万,仅余下一万人撤退,而他也受到严重的伤。至于岳飞依然势如破竹的拿下锦州,听闻张浚大军被金兵困住,难以脱身。   岳飞马不停蹄的率领大军前去救援,要不是岳飞及时赶到,只怕张浚大军就会全军覆没了。当岳飞、张浚二人回营,赵有恭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大败而归,还折损两万兵马!”   “回禀大帅,此事与张元帅无关,一切乃是末将之罪!”   赵有恭转身望去,看见张浚身边站着那人,惊疑道:“你是李世辅?”   “大帅还记得末将?”李世辅惊喜的说道。   “自然记得!”赵有恭看见李世辅第一眼,便想起了当时与高宠交手的那人,之后得到赵构钦点,让他奔赴前线,之后便没有什么消息了,没想到他居然在张浚帐下做先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世辅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这件事还真的不怨张浚,是他麾下的将领邵宏渊引起的。此人争强好胜,偏偏又心胸狭隘,他跟随张浚身边许久,后来李世辅来了,张浚见他有些本事,地位不断提高,可是邵宏渊十分眼红嫉妒。   此次本来按照商议的执行,可是邵宏渊贪功冒进,以致于张浚等人身份暴露,差点全军覆没,这让赵有恭很是气愤,追问之下才知道邵宏渊已经战死沙场,他们拼死才冲出重围,这也惊扰了东京辽阳府的将领,他们已经调集大军,做好了准备,就等宋军前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有恭破口大骂,在金兵集结兵力的情况下,要想攻破辽阳府,那就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了,如何不让赵有恭怒火中烧,如何不让他气愤不已,要是邵宏渊没死,以赵有恭的脾气必定亲手将他杀了,以振军纪。   张浚负伤,大军阵亡两万,辽阳府内的金兵有防范,使得攻城变得有些难度了。   这个消息传递到赵构处,雷霆大怒,他没想到问题出现在自己的阵营内。根据部署,就算是攻下辽阳府也三个月时间,不过这样一来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如此这样的消耗下去,困难多了很多。   次日,早朝赵构面无表情地说道:“朕决定御驾亲征!”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潘良贵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圣上乃是一国之君,要是御驾亲征,那大宋国内又如何处理,要是有什么不测,那臣等就难辞其咎了。”   “皇上,潘大人所言极是!”李光也是反对赵构御驾亲征,道:“大宋未来心系于皇上身上,不顾大宋未来离开京城,奔赴前线,此乃大忌!朝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皇上来决断,要是皇上不在京城,又该如何运作?”   “臣等叩请皇上三思而行!”朝中大臣齐齐的跪地请求,反对赵构御驾亲征,他们都希望赵构以江山社稷为重,也是让赵构相信前方的将领有这个能力攻城,要是皇上御驾亲征实在是太冒险了。   “朕又何尝不知诸位爱卿的心意!”赵构感叹一声,“朕身为大宋皇上,九五之尊,然将士们与金兵殊死搏斗,我却在后方享受,于心何安啊!再说了,徽钦二帝仍在金人手中,战况传递消息太慢了,唯有亲身奔赴战场才能更好地指挥大军。”   “金人给予大宋的耻辱,朕要亲手讨回来;二帝生死不明,朕要亲自将他们迎接回京。若是朕无法亲自迎接,就算日后见到二帝,也无颜面对,诸位爱卿可明白朕之心意否?”   “大宋日益昌盛,国内繁荣安定,百姓不说丰衣足食,至少也不用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大宋官员的作为朕都看在眼里,朕要是不在京城,朝中大小事务由潘大人、李大人、赵大人等共同决策,朕将大宋江山暂时交托于你们管理,信任你们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诸位爱卿也要更好的配合他们,只要朝野上下齐心协力,大宋长治久安之日不远矣!朕知道诸位爱卿的心意,也明白江山为重的道理,然二帝在金人手中受辱,身为人子当以孝为先,朕必须前去。”   “皇上!”众人再次恳求道。   赵构说道:“诸位大人请起,朕深知诸位大人心意!现如今大宋军队在楚王的带领下势如破竹,连连拿下城池,金兵望风而逃。朕既是一国之君,更是大宋将领中的皇上,身为皇上不可贪生怕死,也不可犹豫不决,必须前去鼓舞士气,此次损兵折将,士气低落,朕不想北伐金朝受到任何影响。”   经过赵构的说法,众人也不再反对了,散朝以后,赵构又召见了六部尚书,叮嘱他们几件事,要是有决策不了的大事就奏报于他,能解决的事情就商议解决,多数服从少数。   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传达至赵有恭那里,赵有恭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各路元帅,众人都期盼赵构前来,也有些担心。现在兵荒马乱,金兵知道赵构前来,势必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他们守护皇上的责任也就更大了。   赵构将国事暂时交给了潘良贵、李光、赵鼎等人处理,他相信这些人不会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他自己则带领着高宠,率领一千名侍卫,直接奔赴前线,他们全都上轻装出来,并未摆架势,那样一来不仅耽搁时间,还贻误军情。   :,,!! 第六百七十二章 弃城而逃 “大帅,您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决定御驾亲征?”   “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赵有恭实在是有些无力了,他将赵构亲自前来指挥的消息传达下去,自上到下,所有将领都是不可思议,众人问了这句话已经不知道到多少遍,赵有恭嘴巴都说干了。   “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暂时别放出去!若是被敌军知晓,必定派人拦截,只怕那个时候会更加麻烦。你们心里清楚就行了,在皇上抵达此地之前,咱们务必要尽快拿下辽阳府,给皇上一份大大的礼物,如何?”   “那是自然!”众人连忙答应下来,他们十分欢喜,赵构不仅仅是他们的主心骨,更是当今天子,皇上御驾亲征,那是真正的鼓舞士气,大大的提升将士的士气。   ‘岳家军’的主心骨是岳飞,‘韩家军’的主心骨是韩世忠,‘刘家军’的主心骨是刘光世,他们的主心骨却是当今皇上。在他们眼中赵构不仅仅是皇上,更是他们的元帅。   赵有恭虽是此次北伐大金的主帅,也是遵照赵构部署的去执行,哪怕是赵有恭也觉得跟随赵构身边,无所顾忌。当初,金兵南侵,赵构背水一战,经历那一战的将士都见识到赵构的厉害,心里十分敬佩。   身为皇上被将士佩服,不见得是他有多么厉害的军事才能,只不过是皇上这个身份。赵构被他们敬重,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太过强大,众人都心知肚明难以匹敌。   赵构马不停蹄的赶往辽阳府,赵有恭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都在商量该如何拿下辽阳府。   “上次我军攻打沈州大败,金兵必有防范!辽阳府与沈州相距不过百余里,我们进攻辽阳府,也就需要防范两边策应,而辽阳府南面又有婆速路大军接应,要是所料不错的话,辽阳府囤积兵力至少有二十万。”   韩世忠沉声道:“辽阳府兵力本就有十万人,再加上周边抽调前来的兵力,的确是有二十万。另外,辽阳府南面过江便是高丽国,以金朝的兵力,只怕高丽早已俯首称臣了。”   “西夏大军一直滋扰大宋,却迟迟不愿意进攻,也不愿意与我军拼杀,无非是西夏君主有私心,他想坐收渔翁之利。当我军与金兵大战起来,孰胜孰败谁也不清楚,西夏君主不敢去赌。”   “若是我军大胜,那么他得罪了大宋,以皇上的性子必定会派遣大军前去讨伐。但是,高丽与西夏有些不同,高丽本来就与辽阳府相接,又在金朝的南面,要是不遵从金朝皇帝的命令,只怕难以抵挡住金兵进攻,我猜想他们定然会派兵前来支援。”   “韩将军说的不错!”岳飞接话道,“我军大多数是从陆路进攻,要是从水路进攻的话,不知可行否?”   赵有恭道:“如何从水路进攻?”   “大帅是否还记得当初我等与皇上一同进入辽阳府,与金朝皇帝完颜阿骨打谈判?”岳飞提醒了赵有恭,回想起当初与赵构一同前来时,的确是从海上前去的,不过那个时候也遭遇危险。   “如果是从海上进攻,那对我们来说十分不利,此地海域我等都不熟悉,而且也没有大型船只,无法承载众多的将士,要是从水路进攻倒是未尝不可,咱们可以以锦州、来州为渡口,直接南下渡过渤海进入辽阳府腹地,大军速度占领婆速路,到时候辽阳府腹背受敌,也可以狠狠地给予金兵打击,还可以以此为突破口警告高丽救援的大军。”   “只是我军之中熟悉水战的将士有多少?”赵有恭感叹一声,“若是宋将军、卢将军等人还健在就好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他们知道赵有恭说的是何人,那便是宋将、卢俊义等人,岳飞与卢俊义乃是师出同门,也知道卢俊义、宋将等人占据水泊梁山,最是熟悉水战,只可惜上次宋金大战时,他们都已经阵亡,逝者已去,唯有军师吴用在,吴用心灰意冷之下已经离开朝廷许久了,不知去向。   “回禀大帅,帐外有人求见!”   赵有恭道:“来人是何人?”   “那人说是皇上派他前来的!”   “皇上派来的?”赵有恭喃喃自语,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将他请了进来。   当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都愣住,只因眼前的这人乃是军师吴用,还有许久未曾露面的燕青,他们二人结伴前来。赵有恭、岳飞等人都与他们比较熟悉,连忙上前接应。   “军师,您这些年去了哪里?”   “燕青兄弟!”   众人寒暄了一下,吴用见诸多将领都在,料想他们是在为进攻辽阳府而烦忧,开门见山地说道:“殿下是在烦忧如何进攻辽阳府?”   “军师神人也!我正是为了此事烦忧!”赵有恭没有反驳,直接承认了,又接着问道:“军师与燕青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我与燕青兄弟前来正是帮助殿下解决此事的!”吴用笑了笑,道:“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只能选择两路夹击,一路是正面进攻辽阳府,还有一路便是从水路,而大军之中的将领熟悉水战的较少,故而我与燕青前来亲自指挥作战。”   “如此甚好!”赵有恭大喜过望,道:“军师有任何需要,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律听从你的调遣!”   吴用笑道:“殿下言重了,我想向殿下借两个人,不知道……”   “你想借谁?但说无妨!”赵有恭还没等无用把话说完,便答应下来了。   “吴璘、吴玠二人!”吴用道出那两人的名讳,众人也是诧异,解释道:“吴璘、吴玠两兄弟虽是北方人,可是他们二人却都熟悉水战,并且我还知道他们二人就在张元帅的帐下为将,怎么不见张元帅?”   岳飞愣住了,他怎么就没想起吴璘此人,要知道他们可是同一批进入军中的,后来也在一起,不过甚少交流。那个时候岳飞已经深受皇上器重,吴璘也是如此,不过他们镇守的地方不一样。   吴璘、吴玠二人本来跟随刘琦一同抵御西夏大军,镇守巴蜀之地,后来刘琦将他们送至张浚处,让他带领一同抵御大军。可是,吴璘、吴玠二人从未有过水战的经历,众人有些摸不清楚军师为何如此说了。   “殿下有所不知!吴璘将军与岳元帅乃是同时进入军中,不过之前却受到皇上的旨意,那个时候皇上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时,便谋划好一切,传令让他们二人训练一批水军,用来剿灭水匪。此事,我也不知情,后来也是皇上与我说的,那个时候我没有留在古北口,也是因为皇上的命令,让我与吴璘、吴玠二人汇合,还有燕青兄弟也在一起,故而他们对水战比较熟悉。”   众人恍然大悟,赵有恭道:“这么说的话,军师与燕青兄弟前来,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正是!”吴用、燕青二人点点头。   他们本就是熟悉水战之人,要不是后来燕青不愿意留在朝中做官,不过赵构也没让他闲着。至于武松、鲁智深等人已经彻底皈依,赵构也没有勉强他们出山,不过鲁智深培养组织时,功成后便坐化了,而武松也从此离开了。   赵有恭立即传令下去,让吴璘吴玠二人点齐兵马,随同吴用、燕青二人出发。吴用让大军分成两拨,一拨是从锦州出发,另外一拨是从来州出发,直接进入辽阳府腹地。   吴用、燕青、吴璘、吴玠四人,以吴璘、吴玠二人为副帅,燕青为将领,吴用为军师,又从军中挑选出五千名懂得水性的士兵,悄悄地出发了。赵有恭又采纳吴用的建议,他亲自率领大军从正面进攻。   现在宋军占据着广宁府,只要渡过太子河就可以进入辽阳府,他在前方吸引金兵的注意力,又让刘光世率领一支大军拦截沈州派出的援兵,让辽阳府彻底孤立起来。   金兵被宋军大军主力吸引,对于宋军从渤海进入腹地的军队没有防备,果然中计了。吴璘、吴玠二人率领军队登岸,燕青则带领五百人留守在渡口等待,军师也没有前去,只有吴璘、吴玠二人带领大军直接从后方进攻辽阳府。   当吴璘、吴玠二人率领大军进攻后方时,辽阳府守军发现了,他又将兵力分散开来,又派出一支二千人的队伍,前往渡口,寻找宋军船只。经过摸索,终于找到了燕青等人,一番大战后,燕青身受重伤,军师被敌军用箭射死,而二千名先锋全军覆没。   此时,辽阳府腹背受敌,赵有恭传下军令,大军全面进攻,从正面发动进攻,又从后方策应,还有刘光世率领大军阻止沈州的救援,最后三方大军合围,终于攻破了辽阳府,彻底拿下。   赵有恭急忙亲自带领大军前来支援燕青等人,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只怕燕青也会惨死,而宋军又再次出发,狙击高丽派遣而来的大军,两军对峙,高丽军并未发动攻击,因为他们也知道宋军胜利了。   若是与宋军拼杀,对于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最后高丽撤军。   宋军占领东京辽阳府后,现在有西京大同府、中京大定府,加上燕京,也就差上京临潢府还在金人手中,其它的都已经被宋军攻破占领。身在上京临潢府的金太宗完颜晟得知辽阳府被攻破,那么接踵而至的便是沈州被攻破的消息,金朝上下人人胆战心惊。   “皇上,宋军攻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慌什么慌!”   完颜晟怒不可遏,这些人平日里都是高官厚禄,遇到事情每一个人用得上的,这让他很是气愤,要是身边都是有才干的那该多好,而那些真正才能的人全部都派去进攻大宋,留在上京的都是文官。   自从宋军全面反攻金朝以后,完颜晟已经接到了数不清楚的请求援兵的奏章,他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这些年他雄心勃勃的攻打大宋,为得是获得大宋万里河山,还有那肥沃的土地。   金人生活的状态与宋人相比,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每年寒冬时节,金人饿死的少数也有数万人,还有冻死的更是不在少数。宋人却有庞大的资源提供,要不是宋朝几任皇帝都无作为,也不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纷纷发动暴动。   完颜晟早有侵吞大宋之心,就连完颜阿骨打也是如此,只不过完颜阿骨打受了赵构的恩惠,也见识到了宋军的战斗力,比之己方不遑多让,最后完颜阿骨打打消了侵吞大宋的心意。   若是完颜阿骨打没死,兴许他会主动与宋人议和,不再挑起战端。经历了灭辽战役,又再次挑起战争,只怕金朝元气也会大伤,难以恢复。只不过完颜晟继承皇位后,他改变了完颜阿骨打初衷。   完颜晟想要通过掠夺宋朝的资源来弥补金朝的元气,只不过他集结了百万大军进攻大宋,仍然被阻挡,后来连续发动攻击,还是一样的结果,最后完颜晟也开始思索金朝的情况,决定恢复元气的同时,也发动战争。   只可惜金朝的底蕴无法与宋朝相提并论,各个部落镇守一方,有些时候更是各自为政,从不往来,甚至还发生互相争夺牛羊的情况,这让完颜晟很是愤怒,惩治了一部分人,这样的情况在寒冬季节还是难以避免,屡屡发生。   完颜晟这些年为了这事操碎了心,唯有将他们全部召集在一起,掠夺他国资源减轻每年寒冬季节的损失。因此,完颜晟发动了攻打高丽、西夏的战争,这也让金朝恢复一丝元气,使得国内矛盾得到缓解。   经过八年的发展,金朝的国力也增强了许多,又从西夏、高丽两国得到不少东西,使得金朝日益强盛。但是,西夏、高丽都是小国,无法与地大物博的宋朝相提并论。   完颜晟最终目的还是侵吞大宋,得到更多的资源!   金朝武将人才辈出,奈何文臣却很少有宋朝那么多,有些更是放牧后来因为跟随完颜晟得到晋升,这样的国家还是完颜晟自己来管理,能帮助他的寥寥无几,最后完颜晟干脆从平民中选取人才。   宋朝有科举制挑选人才,金朝也有独特的方式,完颜晟不是昏庸无能的皇帝,论才干他不在完颜阿骨打之下。完颜晟通过筛选,又通过亲自考验,也获得了不少人才,不过多是武将居多,宋朝是文人居多。   最后完颜晟更是让有些将领留在上京成为文官,比如:完颜宗望!当初,完颜宗望被赵构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立即被送往上京,他已经无法再次战斗,只能留在上京为官,只可惜这些年身子也累垮了,难以负担下去。   “皇上,前方战线屡屡失守,只怕宋军不会善罢甘休,还请皇上尽快做出决断,要是再拖下去,迟则生变!”   完颜晟回道:“容朕想一想吧!”   “此事已经迫在眉睫,根据前方探子来报,宋军已经有一支大军渡江而来,直逼上京临潢府、庆州等地,再过些日子就会抵达庆州。若是庆州攻破了,那么上京就会面临宋军的围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撤退吧!”完颜晟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他是真的不愿意说出口,也不愿意做出来,实在是奇耻大辱。   完颜晟早已得到军情,说是宋朝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是攻打辽阳府,另外一路北上进攻庆州、临潢府,这让完颜晟很是无奈。现如今金朝城池接二连三的失守,要是再拖下去的话,就会真的兵临城下了。   上京临潢府乃是辽的都城,完颜晟将此地作为大本营,也是为了更好调度大军攻打宋朝,现在倒好宋朝没攻破,引来宋朝的反扑,这让他有些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金朝的首都在会宁府,只是完颜晟执意将首都迁移至此,却不想给自己留下大大的隐患。宋朝大军攻来,要是与他们硬碰硬,凶多吉少。若是有百万大军还好说点,偏偏百万大军被消灭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最后留守在上京临潢府的士兵在宋军面前能否挡得住,还不得而知。   最后,完颜晟迫于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撤退,他带走一部分兵力退回至会宁府,而上京临潢府则由完颜宗望镇守,也是为了迷惑宋军,证明金朝皇帝还在临潢,吸引目光,给予完颜晟逃脱的时间。   完颜晟在十万大军的掩护下,直接从临潢府向东进发,经过泰州、肇州两城,渡江之后便抵达会宁府,跟随完颜晟一起离开的大臣有女宰相完颜希尹、大将完颜阇母、辅臣完颜宗干等人,带走的多是完颜部的将士。   金太宗完颜晟弃城而逃的消息一直被完颜宗望封锁,要是士兵们知道皇上都弃城而逃了,那他们更不会殊死抵挡,也不会有任何斗志。再说了,金朝本来就是各个部族联合组成的,到时候就真的分崩离析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兵围庆州   辽阳府被宋军攻占不久后,赵构、高宠以及十几名侍卫抵达至中京大定府,他们一行人没有前去,而是在大定府等待。因为宋军是要攻破上京临潢府,赵构也不想耽搁大军行程,来回奔波。   皇上抵达的消息很快便传来,赵有恭、岳飞、吴璘、吴玠等人整理大军,直奔大定府。张浚、李世辅等将领受伤,赵构也亲自前去探望,军医说调养一些时日便可痊愈。   “微臣有伤在身,无法行礼,还请皇上恕罪!”张浚躺在床上,艰难的想要爬起来,还是在高宠的帮衬下勉强坐起来。   “张元帅为国尽忠,抵御金人,乃至身受重伤,朕岂会怪罪,此乃大功一件!”赵构盛赞张浚抵御金兵的行为,也不在乎是否行礼,这些都不是事,他的目光又看向李世辅,笑道:“李将军果然没让朕失望!”   “微臣今日能得偿所愿,全赖于皇上的提携,算得不得什么!”李世辅自从上次见过皇上外,已经过去了八年时间,他一直留在边关抵御金兵,未曾回朝,更不曾再见赵构。   赵构笑了笑,道:“朕知道你这些年抵御金兵,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今日朕就赐封汝为威武军节度使,赐予你‘显忠’名讳,不知将军满意否?”   “微臣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显忠很激动,赵构知道他这些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得到赏赐,正好这次赵构亲自前来,也就将赐封,奖赏李显忠为朝廷立下的功绩。赵构也没有在此多留,嘱咐张浚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微臣见过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   众人齐齐躬身,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这些礼数在军营里还是免了吧!”赵构微笑的走上前去,看见岳飞、韩世忠等人还在,心里放心许多,整整八年都未曾见过面,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攻破上京,没有多少时间攀谈。   “燕青与军师,他们何在?”赵构一眼望去,少了燕青、吴用二人,这让他有些奇怪。   岳飞沉声道:“军师战死,燕青兄弟也身受重伤,却无性命之忧!”   赵构沉重的点点头,他知道战争会死去很多人,上了战场生死谁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否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唯有不断地向前走才是。赵构命令下去,好好照顾燕青,而其他人也都聚集一堂。   “现在战况如何?”   “回禀皇上,东京、西京、中京全部都在我军手中,眼下只有上京临潢府,其它的州在我军面前也不过是唾手可得,唯一担心的便是高丽会派兵增援,滋扰我军后方。”   “高丽那边暂时不用管它,要是他们不识好歹,与金人同流合污,那便派遣大军攻打。以目前的情况来说,金朝战败那是必然趋势,除非高丽国主脑子不正常,看不清形势。”   赵构沉声道:“朕自会派人前去与高丽详谈,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再说。现在我们着重的还是剿灭金兵,直捣黄龙,占领上京临潢府。另外,你们要注意搜索徽钦二帝的消息,这些年金人也未曾派使者前来,就连朕都没有打探到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是金人以徽钦二帝做人质,那该如何决断?”   “走一步算一步!”赵构有些无奈,又有些坚决地说道,“若是他们释放徽钦二帝,安然无恙的回到大宋,自然就退兵。但是,他们不愿意释放,那便一举将他们彻底歼灭,让这个世界从此再无金朝这个国家。”   “遵旨!”众人躬身答应下来。   “皇上,您御驾亲征,那么我这个元帅也就退下,还是成为副帅,一切由皇上做主。再说了,元帅这个位置还是真是不太好当,我看以后还是免了吧!”赵有恭舒了一口气,赵构亲自前来,那他这个元帅位置也就可以卸任,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些日子辛苦二哥!”赵构点点头,道:“现在金朝有一半的疆域在我大宋手中,我军已经掌握主动权。韩元帅已经听从命令,前往庆州,不过周边还有一些州郡尚未彻底攻下。”   “传朕旨意,吴璘、吴玠二位将军每人率领一万大军,攻打咸州、济州。朕担心完颜晟这厮趁乱逃走,回到了会宁府。若是攻下济州,这样一来就可以断去他们的退路。”   “此外,你们要记住攻破咸州后不必与大军汇合,直接前往济州就好。若是我们攻破上京,到时候也会前往济州,自然会与你们汇合。所以,济州可以说是关键所在,而中京则由张浚、李显忠等人镇守。”   “启禀皇上,现在距离寒冬时季不远了,要是在寒冬时节进攻,怕是会有极大的危险!”   “朕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寒冬来临之前,将上京临潢府拿下。至于其它的游牧部族,不必管他们。纵然他们有些人马,战斗力也无法与我军相提并论。”   赵构御驾亲征,亲自坐镇大军,赵有恭从元帅位置卸下,将一切权力交还给赵构。当他抵达中京,又急急地召集将领,将所有的细节全部告知,此次目的便是围攻上京,让完颜晟俯首称臣。   韩世忠先行带领一支大军北上,当他们抵达水州时遭遇顽强抵抗,不过也花费了半个月时间才彻底攻破。当水州沦陷的消息传达至完颜宗望耳中,他知道宋军距离上京不远了。   完颜晟率领十万完颜部大军离开上京临潢府,逃亡至会宁府,此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因此,完颜宗望暗中部署一切,佯装完颜晟还在上京,将宋军的兵力全部吸引过来。   完颜宗望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这个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就从皇族之中找一个容貌身材与完颜晟相似的顶替,李代桃僵。韩世忠攻破水州,赵构率领大军与他们汇合。   宋军稍微休整数日后,便再次进发直逼上京。完颜宗望将上京所有的军队全部集结在一起,决定用这一战决定金朝生死存亡。若是上京失守,完颜宗望清楚,金朝距离灭亡不远矣!   此次,金朝大军足足有三十万,这是上京路大军以及各个部族的兵力加在一起,而宋军兵力也不过十余万人。但是,宋军主帅乃是宋朝皇帝赵构,他的威名比之岳飞还要厉害。   当初,完颜宗望率领二十万的与宋军交锋,只要攻破古北口,那么金兵就可以在大宋疆域横曲直入,无所顾忌,偏偏他遇到了赵构率领的宋军顽强抵抗,那一战也让他遭受重创,身子骨大不如前。   宋朝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金人早已探明属实,完颜宗望传令下去,只要宋军进攻上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他们的步伐阻挡,而他又命令一支三万人大军,全力攻打赵构所在的地方。   只要将赵构这个皇帝杀了,那么宋军士气大跌,自然而然的会获得胜利。完颜宗望的算盘打得很好,赵构也不是傻子,他清楚御驾亲征后,必定成为敌军的主要目标,他并未穿什么龙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打仗,而是穿戴寻常将领一样的铠甲,全副武装。   赵构手中的寒月刃乃是宝刀,有此刀在手,一般人也靠不了他的周围,此外宋军也会全力保护。半个月后,宋军抵达至庆州,兵临城下,团团围住,岳飞、韩世忠、刘光世、高宠四人作为此次作战的先锋将领,他们四人各自统帅一万四千兵马严阵以待。   “禀报将军,宋朝大军来了,已经将庆州城团团围住!”   完颜宗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紧锁眉头,他知道宋军来得迅速,不曾想如此快。当他站在城墙上俯瞰宋朝大军,居然没有看出他们有任何的疲惫,要知道宋军历经数次大战,情况十分惨烈,这让他有些怀疑宋人是否使用计谋。   “岳飞在此,速速前来受死!”   “高宠在此,还不快快下来与我决战,莫不是你们怕了?哈哈!”   完颜宗望并未立即开城门与宋军决战,一直坚守不出,他这是在拖延时间,给完颜晟回到会宁府的时间。岳飞、刘光世、高宠、韩世忠四人每天不断地在城门前叫阵,不断地刺激着完颜宗望,逼迫他开城门与宋军决战。   以两国兵力而言,宋军兵力在金朝兵力面前小巫见大巫,就算是宋军战斗力惊人,也不可能在战场上真的做到以一敌十,这便是赵构使出的策略,让金朝三十万大军成为摆设,让他们不敢出来。   因此,他们前去叫阵,也是一种打击金兵士气的方式,经过不断地呐喊,金兵上下都有些沮丧,有些甚至是畏惧宋军。恰好完颜宗望是为了拖延时间,有口难言,这也让赵构的计谋成功了。   宋军在城门外叫阵七天,赵构决定要是再不出城,那便强攻。若是再拖下去的话,寒冬季节来临,根本不适合用兵,大雪纷飞的季节,理应保存实力才是。赵构准备过几天强攻时,金兵守将打开城门与宋军决战。   完颜宗望算算时间,完颜晟应该抵达至会宁府,做好防范,又看见己方士兵士气大跌,在这样下去不战而败。因此,完颜宗望决定在这一天做个了断,他将三十万大军全部集结在一起。   “宋军莫要嚣张,咱们看看到底是你们死,还是我亡!”完颜宗望憋了一肚子火气,大喝一声:“杀!”   赵构也下令进攻,双方士兵再次厮杀在一起,完颜宗望又派三万人马围攻赵构,意图将他杀死,解决眼前的危机。只可惜他高估了己方士兵的战斗力,也低估了赵构的智谋。   当三万人马攻来,还未抵达便被杨沂中带领的一支人马伏击,三万人很快死了数千人,那些余下的也纷纷吓到了,没有任何阵法或是将士士气,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恐惧,落荒而逃。   赵构再次下令追击,厮杀声一片,两军再次混战在一起!   “金朝真的要亡了!”   完颜宗望率领金兵与宋军交战,宋军愈战愈勇,士气大振,己方士气低落不说,愈战愈怯懦,甚至有些士兵干脆不打了,直接逃跑,要不就是投降,三十大军顷刻间分崩离析,战斗力不如宋军十余万人,这让完颜宗望心里一片苦涩,仿佛是看到了金朝的未来,他的心十分失落,又有些无奈,败局已定,回天乏术,这份苦果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空荡,木讷的看着宋军单方面的攻击,己方士兵却一味地逃跑或投降。   第六百七十四章 三千万两   手机阅读   三十万大军被宋军十余万人杀得丢盔弃甲,战败已成定局,赵构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命令大军追击敌军。此外,完颜宗望也被高宠擒获,押赴至赵构面前,宋军已经进入庆州,全面占领临潢府。   “完颜将军,咱们许久不见,近来可好?”赵构看见完颜宗望,没有任何的嘲讽,反而笑脸盈盈的说道:“自从上次一别,咱们有八年没见了,不曾完颜将军居然在此地!”   “八年前还是燕王,八年后你已经贵为宋朝天子,当真是风云变幻,鬼神莫测!”完颜宗望苦涩地笑道,“若不是你拼死抵抗,只怕今时今日不是宋军兵临城下,而是我军围攻汴京城。”   赵构回道:“此话不假,不过要想真的攻破大宋的防线,你们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纵然没有我赵构,大宋之中仍然有人能阻止你们的步伐。现在我有一事想请求将军,要是如实相告,我必不会亏待。”   “何事?”   完颜宗望有些愣住了,到底什么事会让宋朝皇帝来询问自己,他们二人是敌人,也可以说对手。当初,赵构孤军深入,让他受伤,被迫从前线退回至临潢府,未能完成完颜晟的心愿,引以为憾事。   当初,他没有死便猜到赵构乃是金朝入侵大宋的最大阻力。在他看来,岳飞、韩世忠等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金兵在他们手中也是屡屡受挫,仍然无法与赵构相提并论。   赵构以己方残余的数万大军杀得自己带领的二十余万大军惨败,又被赵构重创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那个时候,赵构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也知道是大金朝南侵大宋的阻力,他回到临潢府,就曾多次上奏完颜晟,密切关注赵构的动静。   完颜晟也知道赵构的威胁,想要将他杀了,数次派遣细作进入大宋境内,还没有抵达汴京,就被擒获,最后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若想攻破大宋,首先出掉的便是赵构。   奈何无计可施,完颜宗望率领三十万大军再次败在赵构手中,还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这份耻辱深深地打击他。完颜宗望不是败在能力上,而是败在士兵手中,也就是自己人手里,他想要杀了赵构,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赵构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完颜宗望败得不冤。   “徽钦二帝在哪里?”赵构开门见山地说道。   完颜宗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他诧异地说道:“徽钦二帝不是在大宋吗?怎么可能在我大金朝?此事,我还真的不知道!”   赵构认真地看了完颜宗望一眼,见他的确是不知道,茫然不知的神情,这让赵构有些怀疑,“难道二帝真的不在金朝?若是不在金朝,又是在哪里?为何一直找不到?”   八年时间里,赵构从未间断打探徽钦二帝的消息,最奇怪的他们就像是消失似的,根本没有任何消息,就连赵似都不见踪影,无论派出多少人都追查不到任何消息,就连金朝各地也都查探了,还是一无所踪。   赵构实在是糊涂了,要是金朝真的擒获了徽钦二帝,那么他们不可能不以此为要挟。自从赵构登基之前,将郭药师斩首后,金朝再无派遣使者前来有关于徽钦二帝的谈判,这事让赵构有些怀疑,要是没有被擒获,那么人到哪里去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金朝皇帝早已不在上京了!”   赵构再次说道,他也是看见完颜宗望之后才想到的,要是完颜晟在此,不可能只有十几名将领,大军也不会如此迅速被击溃,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完颜宗望在拖延时间,给予完颜晟离开上京的机会。   “皇上果然人中龙凤!”完颜宗望一愣,然后也没有否认完颜晟离开了,“这是不是让皇上有些失望?”   赵构笑道:“怎么会失望?虽然他暂时离去了,也难逃我的手心,只是将他的时间延长了一些罢了,也增加我军继续攻打金朝城池的时间。但是,完颜晟想要逃跑,还得看我愿不愿意!”   之后,赵构询问完颜晟何时离去的,完颜宗望不可能告诉赵构,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最后赵构命人将完颜宗望带下去,好好看管。完颜宗望在被押走的半路上,抢夺了士兵的兵刃,自刎而死。   宋军攻入城中,进入金朝皇宫中,开始抓捕完颜晟,果然找到了替身,却没有找到正主。赵构对此也没有放在心上,又接着吩咐下去,让大军开始搜索,哪怕是角落都不放过,务必找到徽钦二帝的踪迹。   大军搜城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时间,地毯式搜索,还是无迹可寻,最后赵构也放弃了。此外,赵构也接到了吴璘、吴玠二人传来的军情,他们已经成功攻占咸州,就差济州。   赵构立即传令,让他们停止进攻,务必将咸州、沈州等地牢牢守住,叮嘱他们做好入冬的准备。吴璘、吴玠二人听命行事,便停止了继续进攻,全力做好入冬的准备。   王武、李施仁、李施恩等人也接到赵构的命令,将粮食、衣物等物资全部运送至大定府,大定府则成为粮仓、军器库,张浚、李显忠二人也加入其中,不断地为大军运送物资。   通常来说,冬季只有三个月,只不过这里的冬季却是持续六个月,比之燕云十六州还要寒冷。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将士,还有马匹等都需要注意,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无法行军打仗,只能等待风雪过去才行。   赵构并未一直留在此地过冬,他安排好一切后,又与高宠、王武等人回京。虽说赵构想与他们一起度过,只可惜他身不由己,身为一国之君,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决断,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赵构传旨下去,吩咐大军休整,决不允许有任何的进攻,要知道金朝所在的地方冬季实在是寒冷,不仅仅要运送厚重的棉衣,还有兽皮制作而成的衣物,要保暖取暖,而这个时候炭火耗费比任何东西都要多。   经过此次大战,宋军二十万主力军折损九万人,还有十一万人,吴璘、吴玠二人统帅一万三千人,张浚、李显忠率领一万二千人,其余的都在庆州,岳飞、韩世忠、刘光世、杨沂中、汤怀、张显等都在那里,随时做好入冬的准备。   赵构严令冬季出兵,这些人的粮食,还有那冰冷刺骨的寒冷,御寒之物全部都要运送到位,避免因为风雪导致道路不通,大军被困的情况,出也出不去,回也回不来,最后被困死。   赵构不敢冒着险,冒着风雪的天气进行进攻,不仅仅有粮食数百万担,就连御寒的炭火也有数百万担,还有牛羊等牲畜,全部运送至各个城池,耗费银两共计三千万两。   朝中大臣有人反对,认为这样不值得,请求赵构退兵至燕云之地,不过赵构觉得那样做反而不好,不仅仅来年又要重新进攻,而且金兵对那里的气候十分适应,要是有任何突袭十分不妥,故而他坚持耗费如此多的银两,也是为了保证前方将士的安危。   赵构回京以后,他立即下旨从国库拿出钱财出来,三千万两乃是大宋大半年的税收,而国库总计也不过是五千万两,也就是说用去国库中的大半银两。朝中有人反对,也实属正常。   但是,要是用这些银两换取金朝的灭亡,大宋将士们的安危,赵构认为值得。并且,三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用了,也是开创大宋建国以来所用军费最多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本书来自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百七十五章 轰炸会宁府  “京失守了?”   完颜晟怔怔不语,呆若木‘鸡’,听闻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样,三十万大军被十余万宋军击溃,完颜宗望等将领全部战死,无一幸免。。至于三十万大军也折损十万,二十万四处逃散,这让完颜晟傻眼了。   曾经以为宋军不堪一击,后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若不是主动撕毁盟约,大举进兵南侵大宋,也不会落得如此结果,难以收场。   “兄长,难道我错了吗?”   “唉,你真错了!”完颜阿骨打的声音陡然响起,接着他的身影出现在完颜晟面前,那模样还是那么熟悉,“四弟,你不知道宋军的厉害,尤其是赵构此人。他不仅武全才,更是统帅宋军的兵马大元帅,敢独自与我谈判,可见他胆识过人。”   “以他的才能放眼大宋都是拔尖的,更别说在我朝找到能与他相匹敌的人来。若是他不死,宋朝必定崛起。只可惜你对宋朝虎视眈眈,我也是迫于无奈,将你的权力全部免去,你是我四弟,又怎么会真的有谋害你的心思!”   “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继承帝位,对宋朝用兵,那是自食苦果,只怕那时悔之晚矣。若是你能丢掉与宋朝为敌的想法,那我真的很开心,那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四弟,你继承皇位后,一定要记住我今日的一番话,不可小觑宋军战斗力,更不可挑起金宋之间的战争,也不可忽视赵构此人,更不能在国力不足的前提下发动战争,尤其是宋朝,宋朝崛起之日不远矣,你要是不愿意听从我的话,只怕金朝未来危矣,你要切记切记!”   “兄长,我只不过是想让我朝子民有个安定的生活,不再过着漂泊无依的日子,也不想他们在寒冬之时,不是饿死是冻死!”完颜晟道出心里的话,却发现完颜阿骨打身影逐渐散去,急急忙忙地喊道:“大哥!大哥!……”   “皇!”   ‘侍’卫听闻完颜晟的惊叫声,连忙冲进来,想要保护他,只是他们拔出剑那一刻,一道寒光照‘射’在脸‘色’苍白的完颜晟脸,让他猛然惊醒,回想起自己亲手杀了完颜阿骨打,夺得金朝皇位,成为太宗皇帝。   当初,他带领‘侍’卫进入皇宫时,完颜阿骨打没有任何畏惧,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一样,语重心长地叮嘱完颜晟几句,便被他杀了。此时,完颜晟心里满是无奈,还有不甘心,也有后悔,要是听从兄长的话,也不至于闹得如此局面。 第六百七十六章 金朝灭亡  攻打会宁府,宋军主力并未出多大的力,基本上都是炮军出力,连续不断的大炮攻击,让金兵的防线屡屡被攻破。纵然战斗力惊人,也难以与大炮相提并论,大宋军队所到之处,接二连三的大炮声,震耳欲聋,让金人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抵抗。   “皇上,撤退吧!”   完颜晟沮丧的回道:“还能撤到哪里去?已经无路可退了!”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即便宋朝军队有此神物,也不可能将我等全部杀死,只要将士们拼死保护,就会有逃跑的时机。咱们可以从水路离开,宋军也追不上了。”   宋军拥有大炮,那破坏力不是人力可以抵挡得了,就算是有十万大军,也抵不过如此轰炸。完颜晟在宋军大炮面前,以往的气焰全部都没了,有的只有彷徨与颓废,他决定不再弃城而逃。   完颜晟传下圣旨,开城门投降,将领们也失去了战斗力,在大炮面前他们两腿发软,站都站都不了,又能如何继续打仗。完颜晟开城门投降,他输的不是宋军的战斗力,而是输在大炮上。   赵有恭亲自将完颜晟制服,又将金朝大臣一干人等全部绑住,押赴进京。其实,完颜晟太高估宋军的大炮威力,赵构这是牛刀小试,他根本没有准备那么多炮弹,也不过是一百来个,现在所剩无几。   完颜晟不知情,还以为宋军仍然有大炮在手,那些士兵也都如此想,最后沦为阶下囚。接着,赵有恭又吩咐士兵进城搜寻,依然没有找到徽钦二帝的消息,他将这个消息传达至朝廷,由赵构定夺。   赵构接到消息,立即回复赵有恭,将金朝皇帝完颜晟以及皇室宗亲,还有肱骨大臣等全部押赴进京,他们则留在金朝境内继续扫荡残余的势力。赵有恭听命行事,他立即将大军分拨开来,辐射式的进攻,宋军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逃,根本就失去了战斗力。   一个月时间里,宋军彻底接管金朝的地方,那些散落各地的流民,还有士兵等全都安分守己,而金朝在宋金大战后宋朝取得完胜,金朝则沦为历史的尘埃,从此再无金朝这个国家。 第六百七十七章 九王镇山河   赵构推行文化大一统,从根本上解决战争问题,让女真人与汉人混聚在一起,以汉人的文化感染女真人。女真人有自己的文字,赵构也命太学生前去学习、掌握,也算是一种继承。   在赵构登基二十年后,他推行的文化大一统当真是解决了两国百姓文化不同,习俗不同等问题,女真人经过二十年时间彻底融入宋人文化,而赵构也命官员前往金朝疆土,彻底接管。   当地百姓有自己的文化与习俗,赵构给予尊重支持,下令地方官员不得干涉。此外,赵构也派遣大军前去镇守边关,使得大宋疆土面积进一步扩大,远胜于太祖皇帝时期的大宋,甚至比拟盛唐时期的国土。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赵有恭攻陷会宁府后,就将完颜晟等人交给高宠,让他押送进京。大军仍然驻留在金朝疆土,彻底解决那些散落的势力,最后他们被迫进入蒙古,远走北方,赵有恭并未继续追击。   接着,赵构传旨命他们班师回朝,赵有恭遵旨而行。   一个月后,赵有恭率领大军回到汴京城,赵构亲自开城门迎接,百姓夹道欢迎,这也是赵有恭等将领最高的礼遇,开国以来鲜少见到。自此以后,武将地位真正得到稳固,以他们之力攻破会宁府,将金朝灭了,这份战功着实前所未见。   “楚王何在!”   “臣在!”   “自楚王担任北伐大军元帅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屡屡创建奇功,灭金朝乃是首功,此乃大宋之幸也,百姓之福,敌人之忌。大宋有楚王镇守,朕甚为欣慰,今赐予楚王为一字并肩王,世袭爵位,加封太师,位居右丞相之职,执掌枢密院。”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岳元帅何在?”   “末将在!”   “岳元帅乃是朕的师兄,此事想必诸位爱卿甚少知晓者。回想当初学艺之时,那些场景依旧在朕的脑海中浮现。自封为元帅后,率领大军披荆斩棘,屡立战功,精忠报国,朕赐予汝鄂王,加太子太师,官封骠骑大将军之职,统帅河北东路大军,乾宁、永静、保定、信安四军皆归于汝管辖。”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元帅何在?”   “末将在!”   “自种老仙逝,朕一直担心种家军后继无人,然张元帅勇猛果敢,智谋无双,朕甚是欣慰。虽说灭金朝之时遇到阻力,那也是人为因素导致,怨不得张帅。今日,朕赐予汝为循王,加太子太保,官封镇远大将军之职,统帅秦凤路大军,德顺、镇戎、通远三路大军皆归于汝管辖。”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元帅何在?”   “末将在!”   “韩夫人何在?”   “末将在!”   韩世忠与夫人梁红玉一同回京授封,他们夫妻二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赵构,不过梁红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个时候赵构跟她说过的话,还是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前唐出了一个武则天女皇外,世人皆以为女子不如郎,然梁夫人却是巾帼不须眉,上阵杀敌,与夫君韩元帅一同抵御金兵大军,可歌可泣,朕甚是欣慰也!”赵构微笑的说道,“今日朕封汝为护国夫人,官居一品。若是可以,也不必再与夫君一同出征,安心的在家调养身子才是,为韩元帅开枝散叶才是当务之急。”   “臣……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别看梁红玉上阵杀敌,依然无惧,不过这个事情乃是私密之事,却被赵构道出口,这让她脸上有些微红,却依然不减上阵杀敌的气势,赵构很是钦佩。   “韩元帅,你为大宋当真是劳苦功高。不仅自身上阵杀敌,就连夫人一同,当真是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朕知道你经历丧子之痛,却依然坚守岗位,着实可佩可叹。”   “今日朕赐予汝为蕲王,加封太子太傅,官封镇国大将军之职,统帅上京临潢府、会宁府两地的将士,抵御蒙古,保护我大宋疆土,朕将这个重任交托于韩元帅身上了!”   “末将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韩世忠领旨谢恩后,又郑重的说道:“末将决不辜负皇上所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刘光世元帅何在?”   “末将在!”   “刘元帅与韩元帅二人乃是旧相识了,这些年刘元帅的功绩,朕都清楚。既然韩元帅镇守三京大军,抵御蒙古。那么朕将东京、中京交托于你,不知刘元帅可否答应?”   “末将定然遵从!”刘光世如何不知赵构的意思,他这是将抵御高丽的任务交托于,就算是没有什么封赏的话,这些已经足够了。   “好!”赵构大赞一声,道:“刘元帅果然勇敢,朕赐予汝鄜王,加封太傅,官封柱国大将军之职,东京、中京两路大军就交托于你管辖,务必防御高丽军,莫负朕所托!”   “末将遵旨!”   “杨将军何在?”   “末将在!”   “汝为杨家将后人,亦是开国功臣之后,将门出身,却不曾蒙受祖恩,自立门户,建功立业,朕甚是欣慰。汝与岳元帅等人皆是同一批参加武举考试之人,朕赐予汝为和王,加封太子太师,官封安西大将军之职,镇守成都府,怀安、广安两路大军皆由汝统帅。”   “末将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璘将军何在?”   “末将在!”   “吴玠将军何在?”   “末将在!”   “吴璘将军汝本在延安府抵御西夏大军,跟随兄长扼守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等地,屡败西夏与金联军,为保卫秦陇、屏障巴蜀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外,又与令兄二人率领五千精兵渡海进入辽阳府腹地,与大军里应外合,方能攻破辽阳府。”   赵构接着说道:“吴璘将军朕赐予汝为信王,官封奉国军节度使、抚远大将军之职,镇守大宋南方,广南东路大军由汝统帅;吴玠将军朕赐予汝为涪王,镇守大宋西南方,广南西路大军由汝统帅。”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琦将军何在?”   “末将在!”   “刘将军跟随朕身边多年,在朕尚是将军、燕王之时,便骁勇善战,屡建功勋。朕又派遣汝抵御西夏大军,与吴璘、吴玠二位将军很好的保护大宋蜀地百姓安危,朕心甚慰!”   赵构大声赞道:“赐封汝为吴王,加封太子太保,官封天策上将军,镇守真定府,河北西路安肃、永宁、广信、顺安四军皆由汝统帅。”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宠何在?”   “臣在!”   “朕知晓汝一心想要进入沙场上阵杀敌,一直让汝留在朕身边,成为禁军大统领,掌管十万大军,这些年的确是委屈你了。今日,朕赐封汝为护国公,官居一品大员,另外朕再赐予汝母亲为秦国夫人,令尊追封为秦国公,以表彰汝之一门对大宋朝廷的贡献!”   提及高宠,赵构的确是心中有愧,要不是身边无人可用,也不至于让堂堂的将帅之才的高宠留守在京城,担任禁军统领之职,他也清楚高宠心中有些苦恼,最后又接着说道:“另外,朕特准许汝今后哪里有战事,汝尽可以前去戍守,你可满意否?”   “谢主隆恩!”高宠感激涕流,他一心所愿便是上阵杀敌,偏偏赵构没舍得放他前去,实际上也是赵构知道高宠要是真的上战场会死去,而高家便后继无人,这样做他于心不忍。   于是,赵构宁可让高宠留在身边,也不愿意失去统帅一方的大将。其实,深意也就是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交给高宠,由他统帅大军镇守大宋边关。众人都心知肚明,也没有人反对。   若是论功绩,高宠不弱于九王之中的任何一人;论武功,除了赵构以外,哪怕是赵有恭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偏偏高宠乃是忠孝之人,他的母亲尚且在世,又听从母亲的建议,留在赵构身边守护,实际上这些年老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高宠也无心前往前线,迫不得已之下才甘愿前往。   若是老夫人仙逝,而高宠又有后人,那么赵构也就自然愿意放人。当朝中有高宠带领的十万禁军镇守,无人敢动,这些年他也学习了不少兵法谋略,甚至赵构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这些都让高宠感激不尽。   赵构登基六年时,邢秉懿便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这让朝野上下很是开心,唯有赵构哭丧着脸,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两个小家伙。再说了,那个时候他的心思都在研究大炮上,要不就是思考如何灭金上,无暇分身前去探望两个孩子,而朝中大臣更是纷纷上奏让赵构立下太子,而赵构却不愿意如此做,以孩子年幼不懂事回绝,也正是那一年高宠成亲,完成了老夫人交代的事情,次年便生下一子,老夫人也不知怎么的,身体居然好了,这让太医都觉得有些惊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大宋气势如虹,国泰民安,又有赵构分封的九位王爷,其他有功将领也都一一册封官职、爵位,除了楚王赵有恭是皇室宗亲外,其他八人都是异姓封王。虽说不是大宋先例,不过同时分封八位异姓王爷还真是没有过的事情。   后世之中将此事记载在史书上,曰:“上封九王,定鼎天下;九九之数,天命所归!”   :,,!! 第六百七十八章 迁都幽州  金朝在宋军的大炮之下,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最后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此次宋金大战,赵构封赏了所有将领,那些将领理所应当的成为首功之臣,而他也不曾吝啬,大大的给予奖赏,封王、封侯等。   赵构亲封九位王爷,又将他们指派至各地,统帅大军。现如今的大将军职位,并未虚名,在赵构的提倡下,全部都是实权,九王镇守大宋万里河山,赵构很放心。   赵有恭唯独没有统帅大军,而是成为右丞相留在朝中任职,也就是说自此以后左丞相乃是文臣,右丞相乃是武将,太尉并不是武将最高职位。左右丞相站列左右一排,各自领导大臣。   为了平衡朝野大臣,李纲从左丞相之位退下来,由朱倬接任,并不是潘良贵、李光等人。   建业十年,赵构登基为帝励精图治,国泰民安,一些女真人也与汉人通婚,这都是赵构的功劳。此外,大宋能人辈出,不说文武百官各个都是精明强干的大臣,至少上至朝廷,下至地方州县都甚少出现贪污徇私之人。   虽然经过宋金大战,大宋财力耗费不少,战死沙场之人甚多,然而赵构又两年的整顿,使得大宋百废待兴,无论是何种行业都涌现出一批才能之人,这些人对赵构推行的政策十分拥护,而他们也成为新的一批皇孙贵胄,富甲一方,成功将旧的势力挤出。   当初赵构推行变法强国,那些顽固不化之人甚多,尤其是富甲一方的商户、地方豪绅等更是觉得赵构断了自己后路,引来不满。但是,现在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手中的势力渐渐地失去,已经无力回天。   建业十年,西夏大军来犯。   此时,西夏崇宗,也是西夏国第四位皇帝,惠宗李秉常长子李乾顺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在宋金结盟攻打辽时,趁机夺取大片土地。当初,西夏军在宋军面前是屡战屡败,从未胜利。   自从李乾顺亲政后,他与赵构一样,首先整顿吏治,确定君主集权的体制,结束了累朝出现的外戚贵族专政的局面。 第六百七十九章 此生无憾,含笑九泉   “二哥,你带我来道观做啥?”   “王爷,就算是朝拜,也不是这个时候前来吧!”   赵有恭笑道:“到了,你们自然清楚为何来此!过了这个山峰,前面便是目的地!”   赵构、高宠二人无奈的跟随着赵有恭的脚步前行,他们来的地方距离汴京有百余里,乃是著名的道家圣地——龙虎山。相传东汉中叶,正一道创始人张道陵曾在此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此名。   龙虎山地域极大,更是道教洞天福地之一,赵构等人前行的地方并非龙虎山上清宫,而是‘圭峰’。圭峰共有3三十六峰,八大景观,原名‘龟峰’,地处三清山、龙虎山和武夷山之间,因山石相叠如龟,才有这个名字。   赵构、高宠、赵有恭三人骑马来到龙虎山,并未带领任何侍卫以及军队,完全是微服私访。此外,赵有恭叮嘱赵构他们的行踪决不能外泄,赵构也如此做了,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这里。   “请问贵人前往何处?”   “寻访故人!”   “请随贫道前来!”   赵构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跟随赵有恭向前走。当他们抵达圭峰半山腰时,遇到一位穿着道服的道士,见他慈眉善目,年逾四十岁,又见赵有恭对他十分恭敬,这让赵构很是诧异。   接着,众人跟随那位道长一直向上走去,赵有恭又接着说道:“先生是如何知晓我们前来?”   “天机不可泄露!”那位道长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赵构,道:“果然人中龙凤,比之汝父要强不少。”   赵构疑惑道:“道长认识我?”   “当今天子,大宋第十位皇上,不知贫道是否说中?”那位道长再次道出赵构等人身份,这让赵构很是惊讶,按照常理来说,赵构是皇上,而他是龙虎山道士,理应参拜,却没有任何要行礼的意思,反而像是看待晚辈一样看赵构,这让他有些糊涂了。   “敢问道长道号?”   “贫道正一天师道第三十代天师,名张继先!”   “虚靖先生!”   赵构大吃一惊,他看向赵有恭像是早就猜到似的,这让赵构更加好奇,只因‘虚靖先生’这个称号乃是宋徽宗亲自授封,而龙虎山更是得到大宋朝廷的支持,可以说历任天师都得到皇上的赐封。   但是,赵构也清楚虚靖先生传闻已经羽化登仙,而正一天师道第三十一代天师之位也由张朝先继承。   “皇上是否惊讶为何我没死?”张继先笑眯眯地看着赵构,道:“身体只不过是皮囊罢了,脱去这身皮囊那便是羽化,神游太虚,自在逍遥。至于我为何没死,皇上见到那位客人便知晓一切缘由。”   赵构木讷地点点头,跟随张继先向前走去,他又低声问道:“二哥,你是否早就知道他就是虚靖先生?”   赵有恭瞥见赵构冷笑的模样,他急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龙虎山藏龙卧虎,再说了历代大宋皇上对龙虎山十分重视。纵然是皇亲贵胄,遇到龙虎山天师也得尊敬,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赵构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有恭,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殿下,恭喜你成功惹怒皇上!”   高宠窃窃私语地在赵有恭耳边嘀咕一声,那得意洋洋的笑容,着实让赵有恭哭笑不得,他又不好说什么,实际上他自己都觉得那番话是敷衍之词,他确实是认识张继先,要不然也不会来到龙虎山。   “伴君如伴虎啊!”赵有恭掩面痛呼一声,高宠鄙夷地看了一眼,也不愿搭理赵有恭直接离去了,将他独自留下来。   “道兄,他们来了!”   “进来吧!”   赵构、赵有恭二人听到那道声音,他们面面相觑,只因这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尤其是赵构更是深深地触动,他急不可耐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且陌生的脸庞。   那身道服穿戴在身上,难掩他身上的气势,可他的眼中早已没有君临天下的威严,有的只是淡然,此人便是宋徽宗赵佶,而他的身旁坐着的是赵有恭之父,还有一人也在此,那便是钦宗赵桓。   “父皇!”   “父王!”   “臣参见太上皇!”   赵构激动地喊了一声,赵有恭却像是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惊讶,高宠则是以臣子之礼拜见徽钦二帝,只不过赵桓穿得不是道服,而是僧服,那一身袈裟,还有佛祖穿戴在脖子上,这让赵构十分奇怪。   赵佶微微颔首,他上下打量起赵构,父子二人已经十余年未曾相见,而赵构一直以为赵佶、赵桓二人真的消失无踪,却不想他们二人毫发无损,一直留在大宋境内,然而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又看了赵似笑眯眯的模样,赵构知道这一切是他这个十三叔所作所为。   “起来吧!”赵佶微笑道,“我已经不在尘世之中,这些礼数就不必了。现在贫道乃是龙虎山修行的道士,并非什么皇上。如今你才是大宋天子,此等实在是受之不起!”   “父……爹!”赵构本想喊父皇,却看见赵佶脸上的不悦之情,他急忙改口,这让赵佶很是欣慰,道:“爹,您明明没有任何事情,为何不与孩儿联系,这些年您不知道我一直在寻找您们踪迹吗?”   “知道!”赵佶回道,“但是,我不能与你联系,要是你知道我与老大二人都没有被俘虏,还活着,你就没有借口登基为帝,也没有借口攻打金朝,更不能让大宋有如此盛况,这些事情我们二人都没有做到的,你却做到了,这便是理由。”   “当初为何会落入白莲教徒手中?难道那个是假的?”   “似真似假,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赵佶笑道,“白莲教搅乱朝纲,我也清楚,你十三叔也知道,就连有恭也知道,我们没有出手管束,一直让他恣意妄为,我们也是在赌,赢了那便是大宋崛起,输了那便是衰败。”   赵构道:“这样赌真的值得吗?”   “想必其中缘由有恭告诉你了,不然的话你也不会登基称帝,这个就不必多言!”赵佶道,“无论是我还是老大,我们二人都深深地被思想所局限,也难以撼动根深蒂固的百姓思想,要想真正改变这条衰败道路,需要一个理由,也就是杠杆敲醒众人。”   “为了这个杠杆,我与你十三叔暗中规划一切,就连老大继承皇位,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老大确实让我与你十三叔有些失望,本想他多少有些本事,却不想听信谗言,识人不清,正好借此机会去做我们开始计划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在我们二人掌握之中,唯一出乎意料的事情就是女真大军攻打燕云之地,集结二十余万兵力,而那个时候你手中的兵力太少,又有老大不支援,这也算是富贵中求险。”   “若是你击退金兵,那么你必定不会允许有人扰乱朝纲,那个时候为了此事,有恭与你十三叔发生矛盾,最后被你十三叔亲手打成重伤,要不然他决不会任由你面对如此危险,这一切你别怨有恭,他也是无可奈何。”   “要怨恨的话就怨我这个父亲心狠手辣吧!你十三叔从一开始便反对我这样做,最后也是被我逼得,你也别怨恨他。你十三叔心里一直认为你更加适合皇位,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惜你三番四次推辞不受,只有这样的方法去逼迫你,否则以你的性子绝不会答应将大宋江山的责任背在身上。”   “当你得胜归来,那是上苍保佑,也是你的实力,直到你回京准备清君侧,我也一清二楚,这些事情有恭都与我说了。那个时候我很开心,你终于下定决心,不过我知道还不够,决定加把火。”   “那便是计划让人绑架自己?”赵构有些怨愤,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想的,自己的儿子带领大军夺取政权,反而很开心,这样的想法着实有些奇葩。   “不错,正是导演一出被金兵俘虏的假象!”赵佶没有否认,直言不讳地说道:“原本没有合适人选,正好白莲教徒中的玄武使,他绑了我这个忙,唯一对不起的便是将老大也牵连进去,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唯有我们二人都失踪了,以你在朝中的影响,还有六部、枢密院都是你的人,这样一来你便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宋天子。”   “事情都按照我们部署的一样,一步步的实行,只是没想到玄武使居然不走陆路,走的是水路,这是我们没有料到的。那个时候皇兄以及老大二人被绑缚着,而老大整个人都吓破了胆,皇兄也受伤,我带领一支秘密队伍不断地搜查终于在他们快要离开大宋截住他们,最后在海上发生争斗,那船只也被毁坏,我们三人便流落至荒岛之上。”   赵有恭接话说道,“当时,我们三人都受了伤,尤其是我们来到了一座无名荒岛,正好避开了所有人。无论是汉人,还是女真人,而玄武使在最后一刻居然与我们同归于尽,这才让我们不得不弃船而逃。”   赵构惊疑道:“十三叔,你们流落的荒岛不会是有很多毒蛇的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座荒岛我也曾经在那里待过!”   赵有恭等人惊讶万分,他们的确是在那座荒岛上遇到很多毒蛇,甚至有时候毒蛇会袭击他们,不过说实话也幸亏那里有很多毒蛇,同样也有许多草药,这让他们养好了伤。   顿时,赵有恭、高宠二人也想起了赵构有段时间消失不见,他们都出去寻找后,终于在那座荒岛上遇到赵构,将他接回来。只是没想到赵佶等人居然也在那座荒岛待过,实在是有缘。   “难怪那座荒岛上像是有人到过的痕迹,四处搜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赵桓恍然大悟,他才明白这些都是赵构的杰作,还是许久之前的。若是真的算起来,那座荒岛还真是有名,居然宋朝三位皇帝都在那里待过。   “爹,那您们是如何脱困的?”   赵佶笑道:“这事还得感谢张道长!”   “虚靖先生!”赵构撇过头看向张继先,他不明白这事怎么又跟他联系上了。   张继先回道:“此事说来也巧,贫道知晓他们被俘虏后,决定避世而居,不再进入尘世之中,之后便四处云游,正好路过那座荒岛,遇到了他们便一同回来了。”   “道长是如何知晓那座荒岛的?”赵构开门见山地指出核心问题,就算是张继先要云游四海,也不可能孤身前往那座荒岛,那里是真的渺无人烟,危机四伏,根本就不可能闲来无事前去,除非是早就知道有人在那里。   “不愧是陈抟老祖的弟子!”张继先愣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是你的师傅算出来他们会遇难,也明白他们的苦心,知道我与皇上关系较好,就嘱咐我随行,那便一同前去了。”   “师傅?”赵构愣了一下,他已经许久未见陈抟老祖,要知道他今日武功有这样的地位,一大半都是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所赐,急忙说道:“师傅他也在龙虎山?”   “老祖四处云游,贫道也不知他在何处。”张继先摇摇头,道:“不过老祖临行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若想知道前因后果,还得再进一步,唯有跳出方能解脱。”   赵构大惑不解,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师傅所说的那番话,直到十几年以后,赵构才真正明白陈抟老祖留给他的这句话是何意思,那个时候他见到了陈抟老祖,所有的事情都清楚明白。   “当我安然无恙的回来时,你已经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终于继承皇位,也看到你这些年作为天子为大宋子民带来了希望,而我们也知道这一切是值得的,也正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是我们无法做到的,才能让大宋彻底崛起。”   赵佶继续说道:“当我们二人都被金人俘虏,此乃奇耻大辱,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轻易地颓废,势必会让你更加用心的改变大宋社会风气,让大宋百姓过上国泰民安的生活,现在你已经做到了,作为父亲,我以你为荣。”   “看着如今的大宋,我们算是真的放心。其实,有恭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们没死,一直在你眼皮底下。因为你那个时候便有迁都打算,不过那次没有正式提出来,而我们也清楚。”   “纵然你攻破会宁府,灭了金朝都不曾露面,便是让你更加坚定覆灭金朝的决心,而不愿意告诉有恭,也是怕他忍不住心中的欢喜,将这事告诉于你,会影响你的决策。”   “直到你想将首都迁至幽州,我们才联系上有恭,让他将事情与我们说清楚,这才让他带你与我们见面,也算是了却你心中的顾忌。当初我们被俘虏,你差点入魔,这事也清楚,要是再不出现就怕没有太多时间了。”   赵佶感慨万千,看着眼前的赵构,回想起昔日那孩童模样,却坚持自己的做法,这样的儿子他真的很欣慰,叹息一声:“汴京城乃是太祖皇帝定都的地方,有了太祖皇帝才有大宋如今的开始,而现在你的功绩甚至超越太祖皇帝,那么你迁都至幽州,我与你大哥都支持你,你想怎么做就随你去做,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大宋天子是你,你与我们不同,不必顾忌太多,有利于大宋百姓,有利于大宋江山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吧!”   赵构见自己的父亲说的话,就像是交代遗言一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父亲脸色有些苍白,像是生了重病似的,他二话不说为自己的父亲把脉,惊道:“爹,你……”   “你发现了,我也不隐瞒了!”赵佶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道:“虚靖先生也为我诊治,命该如此,天命难违。纵然是你的师傅,也是束手无策。若非我的时日不多,也不想你留下遗憾,便与你见上一见,此次见面便是永别,自此以后大宋只有你一位皇上,你大哥已经出家为僧,不再理会凡俗之事。”   若是大宋还是羸弱,赵佶也不放心,死不瞑目。现在大宋国力强盛,俨然成为中原霸主地位,四方臣服,赵佶安心了。对于生死他早已置之度外,修道这些年让他的心格外平静,面对生死早已无惧。   “爹!”   赵构热泪盈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赵构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的心很是苦涩,因为他把脉后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难以救治,这让他心里很是痛苦,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现在的大宋,我已经无憾了!”赵佶轻轻地擦拭着赵构的泪水,拍了拍他的肩膀,猛然间想起一事,急忙问道:“构儿,我几年遇到了一位女子带着孩童,那孩子的模样与你幼年一般无二,莫不是他与你有关系?”   “您说的是摩尼教教主?”   赵佶点点头,他看见摩尼教教主方金芝,还以为是南宫羽落转世,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是一般无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方金芝身上多了豪气,而南宫羽落更多是端庄贤淑。   并且,方金芝身边还有一个男孩,那孩子的模样与赵构幼年时差不多,这让赵佶很是诧异,赵似看见她们母子那一刻也愣住了,最后探查才知道是摩尼教教主,不过她的孩子却不知来历,尤其是她的夫君是何人,也不清楚,可他有些怀疑这事与赵构有些关系。   当初,赵构生下两女,赵佶有些失望,只因大宋后继无人,后来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这让赵佶很是开心,认为大宋后继有人了。于是,他与赵有恭、张继先三人一同出去云游,正好来到了昔日与南宫羽落相遇的地方,回想起一切。   此时的赵佶、赵有恭都穿成道士服饰,方金芝也没有说什么,尤其是张继先在外面名头甚是响亮,方金芝也是以晚辈自居,至于赵佶、赵似二人则与孩子玩耍。   赵佶看到孩子身上的玉佩,这个玉佩他曾在赵构身上看见过,而赵似却与孩子玩耍见他身手,居然很是利索,而且身体内有一股内力,招式乃是大宋皇族不传的拳法,只有皇室之人才有资格习练,这让他们二人一肚子疑惑,却又得不到答案。   “那孩子正是孩儿的长子!”赵构如实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赵佶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我没有完成的心愿,你倒是替我完成了,哈哈!……我心宽慰啊!……”   当初,赵佶与南宫羽落相遇,他便一见倾心,就算是身为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他的心只属于南宫羽落。现在赵构与南宫羽落的女儿相遇,更是生下一子,这让赵佶真的很开心,他心中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九弟,我身为大哥,一直都没有做到大哥的责任,相反恭弟倒是做到了!”赵桓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又看了看赵有恭,淡淡的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会与我争夺皇位,尤其是看到父亲对你的宠爱,内心十分羡慕又嫉妒,而恭弟不是亲子,父亲对他也是十分信任,唯有我这个长子始终不受宠。”   “这个想法一直存在于我的心中,久久挥散不去,以致于那个时候你面临危机时,我身为皇上却不曾派兵援助,让你孤立无援。直到你回京后,让我做一个闲散皇上,反而我看的比谁都透彻,也彻底想开一切缘由。”   “直到后来父亲与我一同被俘虏,已经不在人世的十三叔再次出现,我才知道一切都是骗局,那个是我恨过父亲,更加恨你。在那座荒岛上,父亲、十三叔也将事情真相告诉于我,我不信任你会让大宋更加强大,后来亲眼目睹才知道自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从一开始你的确更适合,确没有认清自己的价值,要是与你不争夺皇位,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九弟,你是否还怨恨我当初没有救援你吗?恭弟,你是否还介意当初借机打压之事?”   赵构、赵有恭二人都齐齐的摇头,他们早已放开,这些事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现如今赵桓身上感受最深的是佛家的从容淡然,还有看破红尘。赵桓落发为僧,便放下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四处云游,过着苦行僧的日子,却看到了人世间在赵构治理下的大宋日益强盛,以及百姓丰衣足食的生活,他真的放下曾经的执念,从此再无钦宗。   当天晚上,赵构、赵有恭、高宠留在圭峰山住了一晚,就连高宠都一并坐在位置上,这里已经没有身份的芥蒂,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众人畅所欲言,哪怕是削发为僧的赵桓,张继先天师等人都破戒喝酒。   赵佶也向众人谈论起以前的往事,尤其是与南宫羽落相遇的事情,还有赵构、赵有恭、赵桓三人幼年时的模样,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欢笑声,放下所有的责任与负担,有的是欢声笑语,这一刻赵佶、赵有恭二人是最开心的时候。   次日,赵佶在睡梦中安然辞世,而赵有恭也在同一天伤势复发也与世长辞,就连张继先也在同一天羽化登仙。   赵桓、赵有恭、赵构三人为他们处理身后事,为了不让他人发现,赵桓与他们二人商议,将他们三人的尸首放在棺木中,直接送到龙虎山悬棺墓葬所在地,他们的尸身也不至于遭到破坏。   龙虎山悬棺之谜本就是不解之谜,将他们三人尸身放在那里,也得以保存。   处理好身后事,赵桓便与他们辞别,至于去了何处,谁也不知道。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赵桓的消息,而赵构、赵有恭等人启程回京。另外,他也封了龙虎山上清宫的天师先生称呼,也算是回馈张继先对自己父亲等人的照顾。   !!:!! 第六百八十章 后记(终章)   赵构回京后,所有事务全部押后,不理朝政,他与母亲韦氏见面,将自己见过父皇最后一面的事情说了。当韦氏听闻赵佶未死,也未曾被俘虏而去,最后又死去,一波三折,深深地牵动着他的心,这让韦氏难以承受,一病不起。   数日后,韦氏也与世长辞。赵构为韦氏举行国葬,也算是为了追忆先皇,决定罢朝三日,举国哀悼。   当韦氏丧事结束后,赵构下定决心迁都,他命令工部、户部侍郎前往幽州,因地制宜选择一处地方,重新建造都城,将当地的百姓重新迁移,而赵构也从国库拨银两。   朝中大臣纷纷反对赵构如此做,而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为此他特意让龙虎山第三十一代天师算卦,迁都有利于大宋江山社稷,众人才相信,此乃天意,众人不得不遵从。   赵构迁都至幽州顺理成章,不再有任何阻拦,经过整整三年的时间,皇宫等全部装饰完工,就连城墙也重新修建。因此,赵构决定在建业十三年正式迁都至幽州,并且将幽州改为‘京城’,年号从‘建业’改为‘建元’。   因此,赵构迁都至幽州,也就是建元元年春。   宋朝迁都至幽州,此乃国事,而汴京城也不再是最繁华之地,众多商户纷纷北上。当首都迁至幽州时,赵构又通过一系列手段,加强了金朝土地的控制权,而蒙古游牧民族也不敢再肆意滋扰大宋边疆。   “皇上,现在大宋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此乃真正的大宋盛世!”   赵构沉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居安思危,不进则退。现如今大宋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然而也是大宋危机的开始。无论是唐太宗,还是唐明皇皆是在唐朝极其强盛之时,由盛转衰的局面,最后才会中原大乱。”   “朕执掌大宋江山已有十余年,然大宋尚未真正达到鼎盛之时,与前唐还有一些差距。即日起,传朕旨意,大宋全面开放海域,与西方各国进行来往贸易,文化交流。”   赵构没有固步自封,也没有被眼前的表象迷糊,在他看来反而觉得更加危险。任何朝代都会经历盛极而衰的情况,要是大宋臣民一直以为现在的大宋真的十分强大了,那么也是危险的开始。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现如今大宋的财力、国力、军事力量皆是强大的,无论是周边的蒙古,还是吐蕃等国都不敢于大宋交战,只因宋朝掌握着令人畏惧的大炮。宋军交战,不再以人数居多,而是以大炮轰炸,哪怕是再多的军队都难以抵挡。   此外,赵构又派遣大军南下,前往流球,加强流球的控制权。赵构派遣的大军之中有善于播种、培育的人,还有建造大师等,为得就是让流球变得富裕起来,这也是赵构一大心愿。   建元五年,大宋邻国,大理皇上、吐蕃皇上、蒙古可汗等人纷纷送来朝贡的礼物,甚至连国书都送来。由于蒙古可汗不懂得汉人文化,又有一部分女真人逃入,这让蒙古也有属于自己的文字,只可惜宋人无人能懂。   最后,蒙古可汗学习汉文化,又重新书写一封国书前来,表达了对天朝的尊敬,愿意俯首称臣。赵构也没有拒绝,相比较而言,和平方式解决问题,总比发动战争要好。   现如今大宋的国力,周边邻国无人能与之匹敌。次年,东瀛天皇派来和谈使,愿意与大宋建立外交联系,赵构也答应下来。即便是高丽国也在这个时候,愿意对大宋俯首称臣。   赵构并不像以前的皇帝,任何来朝拜的大臣,就会给予大量的赏赐,以此彰显本国实力。但是,赵构也不会吝啬,给予适当的赏赐,要是给了太多,就会给予众人一个错觉,大宋很是富裕,时间久了就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   此外,赵构也派大臣前往周边邻国出使,受到各国隆重待遇,甚至也会有赏赐。但是,那些大臣却不敢将他们独吞,他们也清楚外国皇帝或是君主对自己等人尊重,这一切都是缘由宋朝强大,而这一切的缔造者又是宋高宗赵构。   建元十年,蒙古与基辅罗斯接壤,蒙古可汗与之发生争斗,蒙古大军进入基辅罗斯地域,最后大军被基辅罗斯联军打败,蒙古可汗只能向宋朝请求援兵,最后岳飞率领大军前去,不曾想那一战因为蒙古可汗的受到女真人暗中挑拨,导致岳飞等将领受到敌军埋伏,又被蒙古军围攻,最后战死沙场。   当岳飞与其他将领的尸首被运送至京城,赵构雷霆大怒,命令刘光世、韩世忠二人集结八万大军,又带领一支百余人的炮兵,这些人直接奔赴蒙古,蒙古与基辅罗斯大战已经大伤元气,又被宋军连续进攻,最后蒙古可汗战死,蒙古也成为宋朝的疆土。   但是,赵构并未赶尽杀绝,他留下部分蒙古百姓,因地制宜,让他们自行管理,不过不允许组成军队,军政大权分离,就像是西夏一样,政务大权交还给蒙古,而军事大权则由宋朝掌控。   由于占领蒙古,赵构再次下旨,让朝廷士兵们的战马,全部从蒙古得到,要知道蒙古乃是草原,放牧马匹最适合。另外,赵构又组织一支两千人的炮兵队伍,这些人全部都精挑细选的士兵,全都是身家清白之人。   虽说只有两千人,却是战斗力十足,足以抵挡十万大军。正是有这样一支庞大的炮兵队伍,使得宋朝屹立于天下,无人敢动。但是,也有国家想要一探究竟,都被赵构查出来,处以极刑。   建业二十年,大宋涌现出一批德才兼备的人才,这个时候朝廷选举的人才不仅仅是舞文弄墨,还需要有一技之长,而大宋是真正达到了鼎盛时期,真正做到四海升平。   东方有大宋王朝,西方有拜占庭帝国,遥相呼应,称霸东西大陆。   此时此刻的宋朝已经远远强盛于任何时期,哪怕是唐朝都无法比拟,大宋王朝扬名海外,而赵构也派遣使者前往拜占庭帝国,只可惜两国路途遥远,海上天气多变,一直未能完成这个心愿,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朕自建业元年登基为帝,现如今过去了整整三十三年,大宋王朝之名已扬名海外。大宋的未来,朕就交给你们兄弟二人,你们一定要记住,盛极而衰的道理,也要懂得居安思危。”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大宋如何强大,都不允许忘记这两句话。此外,擎苍你要记住兄弟和睦,方能齐心协力治理国家,争权夺利决不允许发生。大宋未来的局势如何,一切都交给你们自行处理,朕累了,也该歇歇。”   赵构语重心长地教育眼前的两人,他一生子女只有五人,除了赵怀英流落在外,宫中还有四人相伴。只不过八年前,他的两个女儿已经嫁做人妇,赵构没有指腹为婚,而是让她们自行恋爱,挑选丈夫,他从不干涉。   自小被赵构宠爱的两个女儿,出嫁的那一天,赵构放下手中的国事,亲自主持,又送出厚重的礼物,有些恋恋不舍。至于眼前的两个儿子,赵构真的没有管束多少,基本上都是作为母亲的邢秉懿,还有他们的老师潘良贵、李光等人教导,就连赵有恭也会教导,唯有赵构对他们两兄弟十分严厉。   双胞胎兄名为赵擎苍,弟为擎宇,他们自幼习武,无论是读书习字,还是练武都不敢有任何的偷懒。因为被赵构知道,那后果很严重,甚至赵构这个做父亲的将他们二人直接丢进军中历练,而且还是分开,一人跟随刘光世、韩世忠,一人跟随张浚、岳飞,最后又将他们送入六部、枢密院历练。   正因为赵构的严厉,终于让他们二人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文臣武将面前得到嘉许,这让赵构很是欣慰。虽然是双胞胎,不过二人的容貌去不一样,赵擎苍更像赵构,而赵擎宇更像邢秉懿。   但是,赵擎宇的脾性更像赵有恭,也是嗜武成痴,而赵擎苍更加成熟稳重,这也让赵构决定将皇位传于赵擎苍。至于赵擎宇则接管琥珀山庄,就像是赵构与赵有恭一样。   赵擎苍、赵擎宇两兄弟与韩世忠、岳飞、张浚、刘光世等人的子女一起长大,故而他们的子女理所应当的成为赵擎苍、赵擎宇的玩伴,关系就像是他们父辈一样。   建元二十年,赵构退位让贤,让赵擎苍登基为帝,史称‘世宗’,改年号为‘建平’。   赵擎苍登基为帝,励精图治,遵照赵构旨意,不断地保持宋朝强盛。此时此刻,赵构已经带着邢秉懿、李诗诗、赵有恭离开了京城,将大宋江山彻底交托于新帝手中,未来如何他也不管不顾,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就看他们自己。   赵构离开皇宫,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他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可是他的模样与年轻时没有两样,而赵有恭也十分奇怪,这一切都源于赵构习练的内功,延年益寿,这让他看上去十分年轻。   赵构登基为帝后,他没有走以前皇帝的道路,一生只有两位妻子,一人是皇后,另外一人是贵妃,再无其他妃子,也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儿女也不多,刚刚好就够了。   虽然赵构没有明文规定,不过赵擎苍、赵擎宇二人居然沿着赵构的做法,最多不超过两人,尤其是赵擎苍他身为皇上,后宫只有两人,尤其是儿子也不想生多,以免发生争权夺利的事情。   赵构带着邢秉懿、李诗诗二人,又将方金芝接来了,他再次见到了自己儿子赵怀英。此时此刻,赵怀英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也接掌了摩尼教教主之位,他的武功已经不再赵构之下,父子二人再次相聚,赵构留在赵怀英处都留了数日后,便带着方金芝离开了。   赵构卸任皇位以后,便游山玩水,朝中大事已经与他无关,最后更是远赴海外游玩,足迹踏遍大宋各个地方。直到十年后,赵构这些年来武功一直未有进展,却意想不到的突破了。   “师傅!”   “徒儿你终于达到了这样的境界!”陈抟老祖笑了笑,道:“孺子可教也!当初你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瓶颈,这些年你一直忧心于朝中大事,以致于难以再做突破,现在你的武功真正大成,有些事情你应该也知晓了。”   赵构点点头,道:“徒儿明白!”   “前世种下的因,今生斩断因果,何处惹尘埃!”陈抟老祖笑道,“徒儿,这次应该是为师与你最后见面了,不日我也要羽化。至于去往何处,谁也不知道,再说我已经后继有人,已经没有遗憾了。”   赵构惊疑道:“难道师傅找到了传人?”   “不错,此人天资聪慧,深得我心,必定能将我的衣钵传承下去!”陈抟来组回想起自己收下的弟子,不足为外人道也,最后他的身影慢慢的消散了,而赵构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回想起在梦中的一切,赵构算是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宋朝,再来一世,一切都是人为作祟,并未因缘巧合。若是以前,赵构肯定会有怨恨;现如今,赵构想得很开,要不是来到此地,他又如何建立大宋王朝,让大宋彻底崛起,有因必有果,是好是坏皆有人定,非上天决定!   此赵构非历史上的赵构,就算是转世投胎也不可能如此巧合,只是这一切是宋太祖赵匡胤暗中安排一切,他稍微改变了一下当初发生事故的结果。纵然宋太祖赵匡胤如此做有些自私,赵构也没有怨恨,而且赵匡胤以及当初让自己来到大宋王朝的人都受到惩罚,这些都是他们心甘情愿去做的,怨不得旁人。   从此以后,大宋王朝再无赵构等人的消息,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往何处。   大宋王朝在赵擎苍治理下,依旧让大宋保持强盛的国力,兵强马壮,甚至炮兵更加精炼,而赵擎苍更加果断。纵然是跟随赵构的老臣,只要触碰大宋律法,一律严惩,这也让赵擎苍成为一代铁血君王。   两百年后,摩尼教已经改称为‘明教’,再次发动反叛,这一次让大宋王朝的势力衰弱许多,又过去了一百年时间,宋朝原本的吐蕃、蒙古、高丽等国纷纷反叛,而明教便是反抗大宋的导火线,使得大宋国土不断的缩小。   大宋王朝在赵构手中强盛开始,一直持续了两百年,迎来了盛极而衰的格局,朝中大臣再次出现奸佞小人,而宋朝最后一位皇帝是个昏庸无能之徒,听信谗言,导致忠臣受到迫害,最后大宋在三百年被明教取代,史称‘明朝’。   自此,大宋王朝彻底灭亡!大宋王朝在公元九百六十年建国至公元一千三百六十七年腊月十八亡国,历经四百零七年,共有二十九位皇上,大宋王朝从此覆灭,成为历史中的一部分。   :,,!! 完结 番外篇 第一章 龙游天下  宋高宗赵构在建元二十年退位让贤,将皇位传于皇长子赵擎苍。此时,赵构年逾五询开外,正值壮年却甘心将皇位传于赵擎苍。在大宋国内掀起一阵惊天巨浪,众人难以置信。   赵构习练佛道两家内力,中气十足,哪怕是知天命年纪,也看不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此时,朝中那些老臣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赵构覆灭金朝分封九王镇山河。   现如今九王之中的岳飞已经在蒙古中的金朝余孽手中死去,他的位置由长子岳云继承,却不想岳云也在不久之后的战役中死去,尚未留下子嗣,后来由次子岳雷承袭爵位。   涪王吴玠在建业十二年病逝,鄜王刘光世在建元二年病逝,九王死之三人,仅余下九人,而张浚也是重病缠身,难以下床,更别说领兵作战,太医诊治只能静养,难以彻底好转。   张浚也从前线退下来,要不是赵构选贤举能,差点让大宋王朝的军队后继无人,之后赵构又从朝廷之中挑选人才,将杨万里、陆游等人提拔至将领,而高宠也荣升至九王之一。   现如今朝堂之上,李纲已经病逝,赵鼎病逝,潘良贵也病逝,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只有李光、胡铨二人。赵构大兴科举选拔制度,从中再次选出优秀的人才,就有范成大、尤袤等人。   “皇上,您真的决定传位于太子?”   赵构笑道:“不错,圣旨已经下达了,日后的大宋江山社稷全仰仗于太子,以及诸位大人,而朕便放下这个担子。现在大宋王朝蒸蒸日上,无论是东瀛、高丽,还是其他列国都无法与之比拟,朕也安心将天下交给太子。”   胡铨已经成为左丞相,右丞相依旧是赵有恭,不过他已经准备卸任,交给李光代为执掌枢密院。因此,李光、胡铨等人在朝堂上听到赵构宣布退位,这让他们很是惊讶,这才留下劝说赵构将退位之事缓一缓。   “太子尚且年轻,皇上乃是春秋壮年,要是将皇位传于太子,怕是大宋周边的国家又会蠢蠢欲动。大宋王朝这些年鼎盛时期,四海臣服,全赖于皇上坐镇京城,大宋有皇上才能镇住边陲小国。”   “胡丞相,你多虑了!”赵构打断胡铨要说的话,他笑着说道:“现如今大宋王朝正值上升阶段,朕退位传于太子,亦是多番考虑之下才做得出的决定。纵然大宋王朝少了朕坐镇,不过还有太子擎苍在,又有秦王擎宇,胡相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太子的能力,朕不必多说,胡相以及其他大人都清楚。 番外篇 第二章 我来了!  赵构携美与赵有恭夫妻二人一同离开京城,足迹踏遍大宋王朝各个角落,海阔天空,当他前往一个地方遇到不平事也会插手管理,却从不现身,这也让宋高宗赵构成为传奇人物。   赵构离开京城后的第一站便是光明顶,他要将方金芝一同接走。他已经亏欠方金芝太多,而方金芝为了赵构终生不嫁,这事赵构心知肚明,她一直在等自己。现在不是皇上,朝中大事都交给赵擎苍处理,他彻底闲下来,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摩尼教圣地将方金芝接走。   三十多年未曾再见的方金芝,此时也已经五十了。但是,在她的脸上也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宛如三十多的女人。其实,方金芝练习了摩尼教的独门武功,延年益寿,而邢秉懿、李诗诗则是因为保养有道,三人看上去依然魅力非凡。   赵构看着年过五旬的方金芝,柔声道:“金芝,我来了!”   方金芝手中的书简掉落下来,难以置信的捂着嘴,瞪大着眼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赵构,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日夜,赵构派人迎接自己,她都没有答应,一直拒绝。   不是她不想赵构,而是她身不由己。若是她离开了,那么摩尼教的事情就交给了赵怀英,她心里不舍得儿子。若是真的离开,那么儿子也会与自己前去,那她就将自己父亲留下来的摩尼教舍下,最后只能选择拒绝。   这些年在赵构的管理下,大宋王朝蒸蒸日上,版图不断扩大,而百姓更是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方金芝知道赵构事务繁忙,没有时间见自己。但是,方金芝再怎么坚强,也是一个女人,她也需要男人呵护,宠爱。   赵构宣布传位诏书,将皇位传于太子,这事很快便传遍大宋,方金芝也清楚。她心里一直期盼着赵构会来迎接自己,这些日子每天都看着外面,静静地等待着那人前来。   左顾右盼之下,赵构没来,方金芝的心慢慢冷了,自嘲的笑了笑,“他应该忘了我吧!……宫中还有两位美人相伴,尤其是李诗诗更是美艳绝伦,而皇后则端庄贤淑,可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看着近在咫尺熟悉且陌生的脸庞,方金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目光呆滞,又惊喜的掩面痛哭,她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悄悄地在脸颊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赵构轻轻地搂住方金芝,将她拥在怀中,又在方金芝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柔声道:“对不起,这些年苦了你,我来晚了!现在我来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一起,别哭了!再哭的话,就不漂亮了!”   “花言巧语!”   方金芝破涕而笑,她在赵构的怀中拱了拱,那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些不想起来,贪恋的想要永远躺着,可她也明白这个怀抱不是她一个人的,与其他人分享,慢慢的从赵构怀中起来,望着赵构那张熟悉的脸,又轻轻地摸了摸,与以前的感觉一样,调笑道:“你什么时候口才这么好了?莫不是做了皇上之后,要讨得美人欢心,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有几个红颜知己?”   “天地可鉴,除了你这个红颜知己外,再无其他人!”赵构连哄带骗的说道,“你也不是红颜知己,而是我赵构的妻子,与她们二人的地位一样。 番外篇 第三章 谁敢欺负我娘!  “姐姐!”   “皇后、李贵妃,这可万万使不得!”   赵构牵着方金芝的手来到了邢秉懿、李诗诗二人面前,就连赵有恭、杨妙真等人也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弟妹!”   方金芝哪里敢在皇后、李诗诗二人面前称之为姐,要知道皇后与李诗诗乃是真正的明媒正娶,唯有她自己什么都不是。至于赵有恭、杨妙真二人喊得称呼,方金芝倒是没有拒绝,反而有些欣喜。   邢秉懿拉着方金芝的手,温柔地说道:“你为相公生下怀英,乃是长子,就算我与诗诗妹妹二人生下子女都无法与你相比。况且,我们已经不是皇后、贵妃,乃是夫君的妻子,你生下长子当然是姐姐。”   方金芝急忙回道:“此话可不能这么说,二位姐姐乃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我没有任何名分,就算怀英是嫡长子,不过也是随我姓氏,未曾认祖归宗,论年纪还是姐姐为大。”   李诗诗接着说道:“姐姐此话妹妹不能同意,夫君虽是与我们是明媒正娶,而夫君是何人,他不会在意这些。现在姐姐生下了夫君长子,这便是事实,无法反驳。”   方金芝、邢秉懿、李诗诗三人为这个称呼争论了许久,最后还是方金芝成为姐姐。若是按照常理来说,邢秉懿先嫁给赵构,理当是姐姐,而方金芝尚未过门,名不正言不顺,只不过她们二人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也不会在乎这些礼节。   赵构对此事也是不闻不问,这是她们三人自己的事情,他这个夫君还是闭嘴不言比较好。   “夫君,弟妹是不是习武之人?”   “为何如此问?”   “看弟妹的身形,这明显是习武才有的,她的步伐稳健也比常人要好许多,她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是九弟一样似的。”杨妙真认真的打量着方金芝,她的感觉没有出错,这让赵有恭有些惊讶。   “弟妹的确是习武出身,她的武功不差!”赵有恭见杨妙真两样冒光的模样,他小声劝说,“你可别将主意打在弟妹的身上,到时候惹来祸事,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杨妙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切磋而已,能有什么事!”   方金芝一人嘴巴再厉害,哪能与邢秉懿、李诗诗相提并论,她们二人身居后宫之中,没有一点口才哪里能行。方金芝最擅长的不是口才,而是武力,一言不合直接动手让对方趴下,不服不行。 番外篇 第四章 离别   赵构袖手旁观,就像是看动作片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场外的叔侄二人对决,堪称经典。二人谁也不让谁,倾尽全力,你来我往,你攻过来,我也反攻而来,在他们字典里根本就没有防守。   赵构时不时地出声点评,仿佛他们二人与自己没有关系似的。此时,不仅仅是方金芝有些怨言,就连其他人都觉得赵构做得太过了。不论是赵有恭,还是赵怀英,要是伤了其中一人,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们就安心的看着吧!”赵构淡淡地笑道,“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从开始的生死相搏,到后来的全力以赴切磋,早已不是生死相对了。你们放心,就在一旁好好的看着,想必不用多久便会有结果。”   论武功在场之中无人能与赵构相提并论,他说没什么事,众人也不会怀疑。邢秉懿、李诗诗对武功一窍不通,只是心提着嗓子眼了,要知道赵怀英可是赵构的嫡长子,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好说,而赵有恭更是赵构亲近之人,这让她们二人倒是有些为难。   方金芝、杨妙真二人也没去打扰他们比试,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正如赵构所说的那样,从开始不顾一切的生死相搏,到后来也不过是寻常的切磋,赵有恭与赵怀英二人发泄一番后,都清醒过来。   并且,赵有恭使出的招式有些与赵怀英一样,而赵怀英使出的拳法更是赵有恭所传,不用多说,赵怀英猜到眼前之人的身份,又从旁看了一眼站在母亲身边的男子,他明白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二叔。   原本赵怀英想罢手,赵有恭却不答应了,最后二人完全是在切磋武艺。虽是倾尽全力,又是留了几分,以免真的造成伤害。赵怀英被赵有恭死死缠住,他也硬着头皮与赵有恭继续。   赵有恭一招攻来,赵怀英像是知道他的攻势一样,早已做好防守准备,一个趔趄避开了赵有恭的攻击。接着,赵怀英主动进攻,赵有恭出招后的难以收回来,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抵挡。   奈何赵怀英年轻力壮,武功也不差,仅凭单手又如何抵挡住他的攻势,结果便是赵有恭整个人倒飞出去。赵怀英没有错过这次机会,他毫不犹豫的起脚飞去,却被赵有恭死死地拽住。   赵怀英右手撑地,猛地用力,身子不断地旋转起来,赵有恭抓住赵怀英的双腿一下子被旋转力量崩开,最后他硬生生的又吃了赵怀英一脚,再次摔倒在地,这让赵有恭脸上有些愤怒,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难道都不知道给二伯一个面子,当众让我下不来台,你小子真是欠揍!”   “二伯,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侄儿本想收手,只是身子不听使唤,让二伯受了惊吓,实在是侄儿的错!”赵怀英很是自责的回了一句,这让赵有恭脸色更难看,不过他倒是没有真的生气。   虽然赵怀英踢中自己,赵有恭清楚,他已经收住力道,要是真的全力踢在自己身上,又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不说立即死亡,至少也得重伤。现在他除了气息有些紊乱外,身上倒是没什么受伤。   “真是没想到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赵有恭感慨一声,“上次见你,你的武功还没有这么厉害,没想到数年不见,你就已经超过我了。不过与你的父亲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侄儿有今日的武功,二伯功不可没!”赵怀英邪笑一声,又接着说道:“若不是二伯那日手下不留情,让我铩羽而归,只怕现在江湖上只有一个门派,那便是我摩尼教。”   赵有恭哭笑不得,笑骂道:“你这小子,那些账倒是记得清楚,你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是谁传授你武功的,怎么不记得每次我前来都会给你带好吃的,还带着你出去玩?”   “这些侄儿岂能不记得!”赵怀英急忙回道,“要不是二伯的栽培,又怎么会有怀英的今日!”   “行了,你小子比你爹要机灵多了!”赵有恭懒得继续跟他理论,道:“咱们过去,你爹娘应该也等急了!”   赵怀英沉默的点点头,他的记忆中中的赵构,只有幼年那一次相见,也是唯一一次相见,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赵构的身份,赵怀英如何不知,再次相见倒是有些陌生感。   “相公,你没事吧!”杨妙真亲眼看见自己的夫君被赵怀英踢到了,这让她有些担心。   赵有恭大笑一声:“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怀英那小子知分寸,倒是你有没有事?”   “刚开始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倒是没什么事了!”杨妙真在赵构的治疗下,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调养一下就可痊愈。   “娘!”   “怀英,你怎么这么鲁莽,快去给你二婶道歉!”方金芝见赵怀英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来到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自己,可是她还是有些生气,要不是赵怀英敌我不分,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误会,便喝令赵怀英向杨妙真赔礼道歉。   “二婶,侄儿怀英向您赔不是!”赵怀英听从母亲的话,乖巧的来到杨妙真面前,诚挚的说道:“侄儿以为娘被人欺负,差点误伤二婶婶,实在是侄儿鲁莽,还请婶婶见谅!”   杨妙真大大咧咧的回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再说你也没有见过我,不知者不罪。若不是我硬拉着你娘切磋,也不会引来这样的误会。对了,你刚刚说欺负你娘,难道以前你娘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是的!”赵怀英肯定的回答,他之所以暴怒,全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救母心切,以致于他失去了冷静。   在杨妙真的询问之下,赵怀英将当初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下。那个时候,赵怀英不过才十岁,武功不高,而方金芝执掌摩尼教之位,有些人不乐意,认为方金芝没有资格。   因此,摩尼教中发生争斗,那些人围攻方金芝,要不是赵怀英年幼,武功不高,又需要方金芝的保护,不然的话也不会让方金芝受伤。当初那件事,对于年仅十岁的赵怀英来说受了太大的刺激,方金芝差点重伤垂死。   正因为此事,赵怀英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母亲,习武再也不偷懒,这也让他的武功在短短的几年里突飞猛进,教中的左右护法全部都不是他的对手,之后便独自闯荡江湖,挑战各门各派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武功。   若非闯荡江湖,也不会与赵有恭相遇,更不会在赵有恭手中吃了败仗。赵怀英之所以在认出赵有恭后,还继续进攻,也有一部分是想要报复一下自己当初受到的耻辱,也可以说是证明自己的实力。   赵构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为何赵怀英看见自己的那一刻,眼神之中有些愤怒,还有一丝恨意。如果是他的话,想必也会如此,在他最需要自己时,他这个做父亲却不在身边,而作为丈夫的自己也没有在妻子身边,好好的守护她。   纵然有千万个理由,也难辞其咎!   “这些年……对不起!”   赵构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剩下这三个字,方金芝宛然一笑,她确实有些辛苦,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赵怀英坐镇摩尼教,摩尼教在他的带领下,更是前所未有的大发展,俨然成为江湖中第一大门派,任何门派都要给几分薄面,这些已经足够了。   赵怀英因为母亲与赵有恭对战,将他击败;当初赵构因为母亲也与赵似发生争执,差点毁了琥珀山庄,更是将赵似打成重伤,二人的性子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赵构那个时候赵佶无能为力,而赵构却在这里,他可以好好地与赵怀英说说,听听他的故事。   赵怀英对邢秉懿、李诗诗等人都比较尊敬,唯一区别对待的便是赵构,他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他。其实,赵怀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自己的父亲,问问他当初为何不在母亲与自己身边,母亲受伤他为何没有出现,而他需要父亲时,他又在何方?   纵然赵怀英闯荡江湖后,通过多方打探,他明白了那个时候赵构身不由己,他还是有些不理解。当天晚上,赵构便与赵怀英敞开心扉的畅谈,从开始的拘束,到后来的谈心,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功夫,赵构完全占据着主动。   “这些你做的事情,我清楚,却没有干涉,因为你的道路由你自己决定!曾经我让你母亲带上你一同回京,她不愿意,我也懂得你母亲为何要拒绝。现在我来了,兑现给她的承诺,却不想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当时你只是四五岁的孩童,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至于你的婚事,我不干预,就像我说的那样,你的路由你自己决定,谁也无法干涉。虽然我有很多话想要与你说,不过还是算了,你已经成人了,未来的路还是靠你自己。”   “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没有尽到责任,不过以后你的母亲将会与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这次前来,也是将她接走,有我在身边,她不会再孤单,也不会再受到委屈,你就安心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你的性子与我年轻的时候有些相像,不愧是我赵构的儿子。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也不会受到欺负,不过我还是要叮嘱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人不得不防。”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赵构亲口向赵怀英道歉,赵怀英心中的怨愤化为乌有,他没有喊过赵构父亲,这个时候他心中的怨恨早已散了,自然而然的喊了出来,赵构很开心,他的眼眶红了。   其实,赵构也想多留在此地一阵子,好好的与赵怀英谈谈心,只可惜他的身份决定了不能在此地久留,事情办妥后便要启程离开。赵怀英知道赵构将皇位传于太子,只不过他依然有很大的影响力,要是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对赵怀英等人都没有好处。   三天后,赵构带上方金芝一同离去,从此以后赵怀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于他的消息。父子二人再见面,却是诀别,赵构也说了带着方金芝云游四海,四处走走看看,看看偌大的大宋王朝。   赵怀英什么话也没说,就静静的听着,三天的时间不长不短,对于赵怀英与赵构父子二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足以修复那破碎的父子之情,最后在赵怀英注视下,直到赵构等人的身影消失了,他才转身离去。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 番外篇 第五章 齐聚汴京   热门推荐: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相公,咱们就真的这么走了?”   方金芝答应与赵构一起离开,可她还是有些担心赵怀英,作为母亲她这是第一次真正的离开。之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与这次有很大的区别。此次离开,便是永远得分别,不会再相见了。   赵构安抚道:“我知道你不舍得怀英,我又何尝舍得离开。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如此做,唯有离开才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清静。现如今怀英已经长大成人,他的道路由他自己决定,就算留下来又能帮他什么?”   “可是……”方金芝真的不舍得赵怀英,哪怕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是在方金芝心中,赵怀英还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姐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邢秉懿、李诗诗二人上来帮忙安慰,就连杨妙真也前来劝说,经过她们几人的安抚,方金芝放下心中的不舍,决定下来要与赵构一起离开,那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赵构等一行人正式露面便是这一次来到云心寺,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犹如人间蒸发一样。其实,赵构等人真的云游四海,走遍大宋王朝各个角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宋高宗赵构离开京城半年后,四海升平,赵擎苍在半年时间里彻底熟悉作为皇上该如何处理朝政,只不过他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对于赵构留下来的一批文臣武将,赵擎苍也是尊敬有加。   至于赵擎宇与赵珩宇二人共同掌控琥珀山庄,赵擎宇为庄主,赵珩宇为副庄主,这也是赵构与赵有恭共同商议的结果。赵珩宇在十几岁便被赵有恭带入山庄,对山庄的事务很是熟悉。   赵擎宇接掌琥珀山庄,有些事情都是赵珩宇指点才懂得。 番外篇 第六章 猜测   热门推荐: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由于大相国寺乃是皇家寺院,更是大宋历任皇帝推崇之地,每年佛节时分,大宋皇帝都会亲自前来大相国寺进香、祈福,仪式十分隆重,就连宋高宗对此都不能免俗。   可以说,大相国寺是大宋国力昌盛的一种文化象征,在朝廷的支持下,相国寺占地面积不断扩大,而现任的相国寺方丈师傅更是有恩于宋高宗,故而赵构时常前来与上任主持促膝长谈,探讨佛理。   现任主持方丈法号玉清,世人皆称之为玉清法师,无论是佛道,或是医道,甚至是武功造诣都极高。当赵擎苍、赵擎宇、赵珩宇三人来到相国寺,远远地看见那宏伟的红色建筑物,一时间也是叹为观止,整个人都愣住了。   相国寺乃是宋朝著名寺院,赵构将首都迁至幽州,而相国寺依旧在开封府境内,屹立不倒,香火日益鼎盛,每年前来上香祈福百姓甚多,就连皇孙贵胄、商贾巨富等都会前来。   赵擎苍等三人走过台阶,上山抵达至山门口,对面迎来几位武僧,他们穿着僧衣,又手持戒棍,严阵以待,他们三人前来只是看了一眼没有阻拦。虽说赵擎苍等人是外来人,不过他们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很是尊重,这让他们放下戒备心。   当赵擎苍三人抵达山门,准备进寺时,一位长者穿着袈裟的老和尚,胸前挂着一串佛珠,右手又有一串手珠,见他慈眉善目,眉毛与胡须皆是银白色,急忙喊道:“见过大师,我与两位兄弟远道而来,因相国寺之名,特来参观,叨扰大师,还望海涵!”   “贵客驾临敝寺,乃是本寺荣幸!”此人便是相国寺主持玉清法师,赵擎苍三人抬起头,刚好看见赵擎苍那张脸庞,有些愣住了,又看了他们年纪心中已然明了,他亲自请赵擎苍三人进入寺中。   玉清法师亲自带领赵擎苍三人游览,他已经猜到赵擎苍身份,也不敢懈怠。 番外篇 第七章 化敌为友   热门推荐: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赵怀英抵达至汴京城,他与左右使者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处荒废许久的宅院,距离汴京城有十几里路程,他们快马加鞭的来到此地,也想检查一下看看。   “属下见过教主!见过左右圣使!”   “都起来吧!”赵怀英沉声道,“你们堂主与副堂主被关押在何处,有没有探查清楚?”   “回禀教主,堂主与副堂主被关押在相国寺后山的一处宅院之内,由相国寺四大高僧守护。当初,我等也前去营救,却被四大高僧打成重伤,要不是兄弟们逃得快,而他们也不愿继续追杀,怕是我等无命回来!”   “现在还有多少兄弟?”   “二百人!”   赵怀英吩咐道:“洪左使,你传我命令,没我命令,教中兄弟不得轻举妄动。另外,你坐镇此地,我与杨右使前往相国寺,亲自拜会玉清法师,要是能不动刀兵就可化解此事,那便是最好了。”   洪左使急忙说道:“教主,只怕你们二人前往相国寺有些危险,要是那些和尚不讲道理,又如何是好?不如让兄弟们一同上去,就算是发生争斗,也好有个万全之策。”   赵怀英摇摇头,道:“若是真的带人上山,怕是误会更深,就算是我们没有敌意,也会被寺中僧侣认为我等挑事。此事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明日我与杨右使前去,没有接到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遵令!”众人只得听命行事,不敢再多言。   赵怀英见天色已晚,便吩咐下去,众人稍作休息,这些日子他都是在赶路,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实在是有些疲倦。 番外篇 第八章 庐山真面目   热门推荐: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教主,为何您对他们如此敬重?”   赵怀英瞥了一眼,道:“此事因你们而起,错在我们。若是趾高气扬的去质问,又或是得理不饶人,怕是我教与相国寺的仇怨算是结下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此外,我与玉清大师有些交情,而相国寺受到朝廷庇护,也就是说真的发生争斗,那不是江湖之事,必会牵连朝廷大战。当初,我教也与宋朝发生争斗,为了夺得皇位,最后也惨败在宋超手中。”   “今日的大宋王朝与昔日的不可同日而语,如今的大宋王朝国力更加强盛。若是我们与之硬碰硬,我教必定受到严重打击。再说了,那四位高僧武功不俗,真的开战,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既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又何必再添风波!他们年纪以及阅历都是前辈,给予尊重也是应该的。另外,你们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袒护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差点引起我教与相国寺大战!”   “回禀教主,那其中一人乃是属下幼年的好友,只不过后来失去了联系,正好那日他被相国寺僧人围攻,又认出他来,不得不出手相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误杀戒律堂的首座,这事属下实在不知。”   赵怀英厉声道:“此事你们违背了教规,待回到总坛,安排好事情后前去领罚。另外,你们也要记住就算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可亮出本教的名号,个人名义前去帮助,不牵连本教即可。”   “谢教主不杀之恩!”   按照摩尼教现行的规定,他们二人都应该被处以极刑。因为他们居然惹事后报出自己的身份来历,也就是泄露摩尼教最高机密。根据规定,若是因为个人恩怨牵扯出本教名号,理应施以火刑。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