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宋第一奸臣 作者: 千重草QCC 第一章 张宪将军   公元一一四零年,即南宋绍兴十年七月十五日,白日当头、晴空万里。在河南临颍县东北六十里的官道附近,有无数的大汉手持着各种各样的冷兵器正在相互屠杀。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矛,殷红的鲜血溅的满地都是。   不远处有一条红色的涓流在缓缓滚动,血水已经流成了小溪。血腥的杀戮吓得鸟儿都不敢往下落,只有几条野狗瞪着通红的眼睛从远处小心的观望着。   “呜呜呜——”凄厉的号角震得人心神不宁,“咚咚咚”的战鼓敲得人理智沦丧!这是一处战场,一处真正的战场。旌旗飘扬、战马嘶鸣。金属撞击声、号角声、战鼓声、人的怒吼声、咒骂声、哭泣声,再加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罕见的喧嚣。   就在这充满天地、让人心浮气躁的喧嚣当中,一群顶盔戴甲、手持凶器的士兵围成个圈,这圈子当中的地下躺着一个人。   见此人,身穿一件白底碎花圆领锦袍、真丝绸的裤子、脚上蹬一双包铁的战靴,面白如玉、剑眉隆鼻四方口。此时正二目紧闭、双眉紧锁,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将军,将军醒来!”   “张将军,你快醒醒呀,金兵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战士们急得大呼小叫,躺着的张将军却丝毫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王先生,张宪将军到底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还不醒来?”将士们见叫不醒张将军,就有人追问旁边忙活的军医。   “张宪将军背后受了重击,再加上落马的时候他也没用手撑一下,导致头部先触地,恐怕损伤了脖颈。这个这个嘛,恐怕,恐怕是……”看着周围一双双或气急败坏、或悲痛欲绝的眼睛,军医王先生不敢往下再说了,他怕这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一怒之下再把他给收拾了。   “恐怕什么?你这个庸医!笨蛋!张宪将军武艺高强、百战百胜,是俺岳家军有名的上将,是岳元帅的左膀右臂。你还不快抢救?要是张宪将军让你给治死了,老子把你大卸八块给张将军偿命!”   什么叫我把张宪将军给治死了?明明是金兵把他给打死了!这关我什么事?王军医心里抱怨着手上可是一刻也不敢停,除了给张宪头上身上扎了银针之外,两只手还在这儿摁一下、那儿搓几把,使得都是高深的点穴按摩急救手段,凭这些手段王军医已经不知道救活过多少人了。   大约过了那么十几分钟,就在众将已经慢慢的失去耐性、有人开始大声咆哮的时候,张宪将军脑袋突然一歪,从嘴里发出“呃——”的一个长音,紧跟着两只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谢谢妈祖,谢谢如来佛祖,谢谢玉皇大帝!”张宪醒过来,最激动的就是这位行医超过二十年的王军医了。王军医激动得都不知道该感谢谁好了,他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把知道的厉害神仙全给感谢了一遍。   “张将军醒了!张将军醒了!”将士们呼啦一下围上来,把张宪和王军医俩人全给围到了中间。   “喂,喂喂!我说,你们倒是散开点儿呀!张宪将军重伤初醒,你们围这么紧,把风全都给挡住了!快散开,张宪将军需要吹风!”   “吹什么风?重伤的人不是不能见风吗?怎么张宪将军还必须得吹微风?”旁边有士兵在小声嘀咕着,但不敢大声说。王军医救醒了张将军,那身份气势和刚才可不一样了,他一个小兵哪儿敢怀疑人家?   官兵们闻听,呼啦往四周围一分,离开张宪最少有两米的距离。人群一散开,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微风吹过来,张宪鼻翼煽动了两下,终于是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眼睛看起来也有神了。其实是打喷嚏把眼泪打出来了。   “报——!报告张将军,苏统领进攻受阻,金兵已经杀过来了!”探马飞驰而来,走到近前飞身跳下马背单腿下跪报告最新军情。   “苏统领?金兵?”张宪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这两个名词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将军,请率领我们杀退金兵!”   “请将军上马,率领我们杀退金兵!”   周围的将士们纷纷发出了怒吼,张宪目瞪口呆。   “请将军上马!”将士们再次发出怒吼,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更有人情绪激动的把钢刀举过了头顶。   “各位,大哥,你们是在和我说话吗?”张宪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实在有点儿接受不了眼前的场面。这都是什么呀?好好的他怎么到这里来了?周围这些汉子们一个个匪气十足,没一个看着像正经人的。   “张将军好了!我们把张将军扶到马上去,让他带领我们杀金贼!”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周围顿时一片应和声。张宪赶紧摇头摆手想要谦虚一下,四周围的将士们已经一拥而上,无数双手伸过来抓住张宪把人抬了起来。   “喂喂喂,你们认错人了!喂,你别抓我那儿,我痒。呵呵,呵呵,谁挠我的胳肢窝?快住手!听见没有,快放开我!别咯吱我,呵呵,嘿嘿,哈哈哈。快放开我,求求你们快放了我吧。”   “喂,你们干什么?”张宪大吼一声,眼前一黑再一亮,一副沉甸甸的铁背心已经被套到了身上。紧跟着两条胳膊两条腿也被包上了又厚又硬的皮甲,有人拿细麻绳把胳膊腿上的皮甲用力扎紧。   “轻点儿,轻点儿。捆这么紧血都不流了,我的腿会残废的!”张宪呲牙咧嘴的抗议。给他穿甲胄的士兵只管埋头干活,旁边还有人开导他:“您这副锁子连环甲可是咱前军里头最厚的一套,不捆紧打仗的时候松了就麻烦了。您放心,这些都是一年以上的老兵,他们知道轻重。”   这也叫知道轻重?要不是看着几位膀大腰圆不好对付,他早就骂开娘了!胳膊腿都开始发木了,这帮人真不是故意整他吗? 第二章 两员敌将   脑袋一沉,头上多了一顶头盔。张宪觉得自己摇头都困难了。   “您这顶金盔重六斤四两,刀砍不坏、箭射不穿,是绝对的宝盔。”好像是知道张宪心里想什么,旁边刚才劝他那位赶紧解释头盔的性能,就像一个敬业的推销员一样。   一张长弓被斜挂到了背后,紧接着是弓囊、箭袋,腰带上又挂了一口带鞘的宝剑。紧接着身子腾空,张宪再次被那一双双大手抓住抬起来、被抬到了一匹枣红马的背上。   众将一松手,张宪双手自然抓住了马鞍梁。这战马可不是老老实实的站到那儿不动地方,张宪一坐上去,战马摇头摆尾四蹄乱踏,要是手不抓住点儿东西,人立刻就得让摔下去!   两只脚好不容易找到马镫踩住了,手拉住缰绳张宪心里这才算有了一点底儿。   “张将军,请接枪!”张宪本能的伸手一接,掌心里顿时多了一条沉甸甸、凉丝丝的棍子。低头一看,前头有个尖,还有红缨子,原来是一根铁杆红缨枪!这家伙得有将近二十斤,他给我这个干什么?   看看周围穿盔戴甲的官兵们,张宪突然有了一丝醒悟,他还没体验清楚这丝醒悟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大吼,“张宪,南蛮!给我纳命来!”   张宪顺声音一看,大吃一惊!   只见一匹红色战马飞快的往这边跑过来。马上端坐一员将,穿盔带甲头盔上还插了根鸡毛,手里舞动一口大刀,狂呼乱叫着催马往这边跑过来。   张宪一看,心惊肉跳,本能的使劲儿往一边拉缰绳,两只脚用力踹马镫想让战马拐弯快跑。哪知道这战马脑袋倒是让拉的歪过去了,四只蹄子在地下踏了几下却根本就没有转身跑的意思!   当然,张宪知道自己没怎么骑过马,控马的方法可能差点儿。但现在敌人往这边儿来了,你作为一种大型动物,难道不知道驱灾避祸吗?“你这匹傻马,快走!”张宪又用力跺了跺马鞍,战马仍旧没有反应。   “完蛋完蛋!哥们儿怎么遇上了一头傻马,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张宪大声埋怨傻马害了他。   这匹马傻吗?当然不傻!傻马能配给他这个大将当坐骑吗?这匹马早就习惯了冲锋陷阵,遇见敌人本能的就想迎战,宝马没有临阵逃跑的习惯,它还想和敌将的战马一较高下呢。   眼看敌人已经冲到三十米之外了,张宪无奈之下,只好把手里的铁枪打横平端了起来。那家伙要敢往跟前凑,看我不一红缨枪戳死你!   “张宪南蛮,哪里走!”   又是一声惊雷般的爆喝,紧接着就是一阵如雨打芭蕉般的急促马蹄声。张宪从左往右一看,没看见喊话的人。再扭身往后一看,哎哟,我的妈呀!   就见身后一员敌将骑匹黑马举着一杆长杆狼牙棒高速冲了过来,前后夹击!张宪受这一惊,胳膊发软手里的枪也握不住了,“当啷啷”铁枪掉到了地下,这一下连武器也没了!   还好,他除了这根大铁枪还有一口宝剑呢!“仓啷啷”张宪把宝剑抽出来了。这口剑,长度超过一米三,剑刃有巴掌那么宽,重量没有二十斤也得有十八斤半!幸好剑把够长,可以两只手同时握着,要是一只手拿的话,恐怕张宪也就只能勉强拿着了。   以一敌二,张宪自认不是对手。其实一对一他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要是换成没负伤以前的那个张宪战两员敌将或许没问题,但现在这个张宪却完全不懂骑马打仗,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新丁。再加上这口大宝剑这么重,两只手抡起来都困难他怎么和敌人打?   打肯定是打不过,想要逃跑战马还不听话。张宪想过下马跑,但一琢磨,估计他这两条腿跑不过人家的四条腿。两员敌将都骑着马,他往哪儿跑?人类到关键时刻,往往能爆发出潜能。张宪也一样,他把大宝剑往地下一扔,两只手往嘴上一拢,朝那群把他抬上马背的疑似战友大声疾呼:“喂,你们快来帮忙!”   张宪喊人帮忙用的力气挺大,抬他上战马的那群所谓战友还真有人听见了,“哟,张将军叫咱们去帮忙,弟兄们,我们上!”   “慢着!”有人出声喊住了大家伙儿。众人一看,正是刚刚闻讯赶到的副统制王俊将军!“众位不要轻举妄动!张宪将军的武艺你们谁不知道,岂是两员小小金将所能抵挡的?众位请稍安勿躁,随我一起观看张将军是怎样用妙计取胜的。”   张宪是主将,这位王俊就是副将。主将在前头打仗,众人当然得听副将的。于是,众将齐齐带住战马,紧盯着战场观看张宪和敌将一对二的精彩对决。   张宪喊了几声,连一个往这边来的都没有,他可真害了怕了。红缨枪掉了、铁剑扔了,现在他所有的武器也就剩肩膀上背的这张弓、以及一袋子羽箭了!张宪赶紧摘下弓、抽了一支箭,警惕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敌将。   看敌将张牙舞爪越来越近,却并没有停下来说话的意思张宪急了,说不得运足了力气大喝:“喂,你们俩给我站住!”   嘿,还别说,那两员敌将还真听话,张宪话音一落,俩人乖乖带战马站在了当场,“怎么?你想要干什么?”   看敌将如临大敌的样子,张宪想笑还笑不出来。估计换成谁处在他这个地步也不可能笑出来。“喂,你们俩是哪儿的?姓什么叫什么?想要打架先报名字!”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混过今天这一遭。   “啊,俺叫阿仕孛斤。是都元帅帐下百夫长的是也!”   “俺叫吉利孛斤。俺也是都元帅帐下的百夫长!张宪南蛮,今天,我和你决一死战!”   他叫我张宪南蛮,他也知道我叫张宪,怎么只有我自己不知道?张宪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   “张宪南蛮,纳命来!”说着话,吉利孛斤举狼牙棒就砸! 第三章 连中两元   “慢着!”张宪赶紧摆手拦住。这狼牙棒要是实心的,估计最少得有五十斤!这玩意儿抡起来谁能架得住?一棍子不就得让他砸死吗?   “你叫吉利孛斤?你叫阿仕孛斤?”张宪脑子还不错,敌将这么绕嘴的名字他听过一遍竟然就记住了,“你们俩都是都元帅帐下的百夫长?”两员敌将傻乎乎的点头。   “你们都元帅身体好吗?我听说他前一阵子跑肚拉稀得了重感冒,现在怎么样,好点儿没有?”   “我们都元帅健壮如虎,哪里会感冒拉稀?”阿仕孛斤当场反驳,他非常尊崇都元帅,听不得别人说都元帅的不好。   “诶,你的消息不灵通了吧?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生病呢?你们都元帅也是人不是神,感冒拉稀有什么稀奇。哎,我考考你们,你们俩谁能说出都元帅的全名和他爹的全名?要是能说出来,就算他在都元帅跟前混得好。将来说不定提千夫长的就是他。”   “我们都元帅全名叫做完颜宗弼,又叫兀术!”   “都元帅是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的第四位太子,率军征伐天下、灭辽伐宋所向无敌!是我大金朝第一的名将!”两员金将争相介绍,好像真是谁说的快将来就能当千夫长一样。   兀术!这回张宪算是明白他自己是谁了。原来我就是岳家军里的名将张宪!张宪可是有名的上将,像这样的金兵百夫长别说俩了,就是来四个杀他们也不费劲儿。可我这个张宪是冒牌的,两个金将我一个也打不了,这怎么办?   张宪把这俩金兵百夫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这二位粗眉厚唇、膀大腰圆,有点儿脑残人士的特征,他决定试试使用计谋,“吉利孛斤,你和阿仕孛斤哪个更厉害?谁更强一点儿?”张宪说着话,嘴角渐渐的弯了起来,露出一丝奸诈之意。   “我更厉害!我比阿仕孛斤更强!”吉利孛斤果然不负所望,张嘴就说自己最厉害。   “我厉害!我比吉利孛斤强!”阿仕孛斤也不甘示弱。   “我厉害!”   “我厉害!”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互相让。开始还是为了面子,争了几轮之后俩人已经带上几分火气了。争论就是这样越争火气越大,两边要是都不让步,那就只能把事情闹大了。   张宪刚开始看俩人争论还挺高兴,看了一会儿他着急了,这俩人光动嘴不动手怎么行?他的帮着加把火。“你们两个,别吵了。谁厉害谁留下陪我打,不厉害的立刻滚蛋!”   俩人先是全傻了眼,紧接着阿仕孛斤转脸怒瞪他的伙伴,“吉利孛斤,你滚蛋!”   “你滚蛋!”这就算骂人了。金将脾气本来就暴躁,这一骂就恼了,一个挥大刀、一个抡狼牙棒叮叮当当打到了一起。   当然,能混到百夫长的肯定不是完全的脑残,俩人刚开始打的时候,一边打一边还留了三分力气,防备着张宪偷袭。   张宪想的却是这俩小子最好能你砍我一刀、我敲你一棒,俩人同归于尽。那样他就省劲儿了。   然而,世间的事情哪能处处都如意?两员金将的武艺也就那么回事,尤其是使狼牙棒的吉利孛斤,武器又长又重,刚开始仗着家伙大占了点儿上风,却也没把阿仕孛斤怎么样。两人打斗的时间一长,他这根狼牙棒舞动的就没开始那么快了。   张宪在旁边看着两员金将打斗,他可没走。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回去恐怕是不容易了,那还是赶紧适应这里的生活吧。趁着俩人打斗到白热化的时候,他悄悄把箭搭到了弓弦上,暗中做好了射箭的准备。   两员金将战斗到二十几分钟的时候,吉利孛斤一个没注意,狼牙棒抡出去之后收回来慢点儿,被阿仕孛斤瞅机会一刀砍到了大腿上!吉利孛斤大叫一声,身子一晃翻身落马!   阿仕孛斤哈哈大笑,转身去看张宪,却发现张宪弯弓搭箭已经瞄准了他的胸脯!阿仕孛斤吓得魂飞魄散,身子急忙往下趴。这是他的保命绝招,敌人不管是射箭还是拿兵器打他,他往马背上一趴一般都能躲过去。但他却忘了两人的距离,张宪离着他不到十米,箭射过来他来得及趴到马背上吗?   阿仕孛斤这边一低头,张宪拉弓弦的手也送松了,砰!弓弦响处,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阿仕孛斤正好把脖子对正,噗!羽箭的尖扎到他脖子上,从喉结处扎进去有一寸多深,三棱尖整个儿穿进去了!   阿仕孛斤伸手抓住箭杆,试了试没拔出来,一股血冲口而出,连叫都没叫他就一头栽下战马死于非命!   一箭射死了阿仕孛斤,张宪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一看地下的吉利孛斤正在挣扎着想站起来,张宪一急又拿出一支羽箭瞄准吉利孛斤砰的一下射了过去!   这一箭用的力气就比较大了,一是心里激动,二他是居高临下,从马背上往下射箭那劲儿就更大了几分。可怜吉利孛斤刚起到一半,被一箭射到脸上,惨叫一声重新摔倒,伸伸胳膊蹬蹬腿,就此魂归地府去也。   一连射出两箭,张宪的膀子都是木的。但他不敢松手,他的武器就这一张弓了,弓要没了,那什么保命?万一再有金将过来,他还能用两片嘴皮子把人家骂死吗?所以,这张弓他是说啥也不肯再松手了!   “张将军连中两元!”   “张将军神射!”   “张将军!张将军!张将军!”   宋兵开始欢呼。张宪听见了心里得意,双手把弓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一兴奋,两只脚的脚后跟轻轻磕了一下马的小肚子,那匹马突然小跑了起来!张宪身子一晃,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去,赶紧一手扳住马鞍梁,一手提着弓,努力坐稳身形。   在这个战场上,武将落马可不是摔一下那么简单,搞不好命就没了!刚才的吉利孛斤就是证明,张宪绝对不能落马! 第四章 钱和面子   张宪连着两箭射死两员金将,宋军高喊着张将军神射欢呼雀跃。张宪心里美滋滋的,把长弓高举过顶大声疾呼:“宋军必胜!吾皇万岁!”宋军宋将跟着高呼:“宋军必胜!吾皇万岁!”欢呼声响彻天地,在官兵们的激情互动当中,宋军的士气再次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在张宪和官兵们互动配合越来越熟练的时候,有一员大将策马而来,“将军,张宪将军!”   张宪看见来将就是一愣,他不认识人家!然而看此人的样子,人家肯定认识他!当然,对这种情况张宪心里也有所准备,并不是特别慌张,就这么微笑看着对方,静等来人靠近。   “张将军,你连续射死两员敌将,我军士气高涨,正应该趁势大举进攻,一举击溃敌兵!请将军定夺!”   这人双手抱拳,两眼紧盯着张宪,把张宪看得心里直发毛。难道说,这小子看出我是冒牌的了?不能吧?张宪满心的狐疑。不过,对于此人所说的趁势出击,击溃敌军,张宪还是蛮赞成的。也别说打仗了,干什么事儿不得讲究个一鼓作气顺势而为吧?   再说,领兵出击,又不用他自己去和敌将单挑,不就是领着大队人马打群架嘛,那有什么呀?去就去呗!   有宋军士兵捡起长枪、大铁剑递回给张宪。张宪接过来,把大铁剑重新挂好、长弓背到背上、铁杆红缨枪抓到手心里,这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全军出击!”宋军宋将精神抖擞呐喊一声,向前冲杀。   事实也正像张宪想的一样,从这一仗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亲自和金兵金将交手的机会了。身为这支部队的主将,只要张宪自己没要求,他身边什么时候都有大群的亲兵、将领围着。金兵金将想要靠近,他们得先过了这些人的关再说!   张宪原本就是精明无比的人,骑马跑了小半天下来,关于怎么勒缰绳、怎么指挥战马前进、停止、小跑、快跑、跨越障碍,他基本上全都掌握熟练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部队选择宿营地点,生火做饭。这些也不用张宪操心,自有相应的军官负责。   部队扎好了临时的营盘,张宪带着几名亲兵在营地中散步,看望士兵、慰问伤员。每走到一个地方,必定会有宋军官兵行礼问好。张宪告诉大家不必多礼、鼓励士兵们今天仗打得不错,晚上吃好睡好,明天再接再厉继续杀敌立功。   在张宪的印象中,领导好像都要经常下到基层,慰问基层群众,替群众解决实际困难。似乎不如此,就是脱离群众,就算不得一个好干部。当然,这么做了也不一定就是个好干部,但不这么做那肯定不对。张宪既然来到这个位置上,他当然想做个好干部、好将军。于是,他就利用饭前这点时间来慰问战士了。   “张将军,我们兄弟俩都出来当兵,家里只剩下生病的老母亲无人照顾。您看……”   张宪的亲民姿态终于取得了成效,这不,已经有士兵开始向他敞开心扉了。只不过这位提的要求让张宪也有点儿为难,“你们兄弟俩都参加了岳家军?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是要我放你们复原回家一个人吗?”   “不不,不是不是。”那宋兵连连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将军是有名的将军,岳元帅更是天下闻名的大帅。能跟着张将军、岳元帅抗击金兵是我们老金家全族的光荣。我的意思是说,家里只剩一个老母亲,还有病,我想请亲戚帮忙照料。”   “家乡人都不富裕,请人帮忙得给人家米面钱和看病的药费诊金。张将军,您看能不能把我们哥儿俩后半年的军饷提前到这个月发了?”   原来是找我要军饷的!张宪的心这回算是放到肚子里了。讨要军饷是小事,只要不是这俩人闹着要复原就行。要不然,他刚一来人家就闹着要走,就算他是冒牌的这心里也不舒服不是?张宪是岳家军中有名的上将,他能缺得了钱吗?   “你,给他们俩拿一百块,嗯,拿十贯钱来。”张宪差点说漏嘴说成一百块钱,还好他机智,及时改成了十贯钱。   “可是张将军,我,我身上没有十贯钱呀!”亲兵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嗯?”张宪不满意了,这亲兵怎么这么没眼色?“你先拿给他,等回头我再给你!”   “可是将军,您这个月的饷银可就剩六贯钱了呀!”亲兵更委屈了,感情这位还知道张宪兜里剩多少钱了。   就剩六贯钱了?我?我张宪,这么大个将军,我这个月就剩六贯钱了?听到这个消息张宪脸色大变,他可没想到像他这么大的官竟然也会囊中羞涩。   “将军,张将军。我们养活娘其实要不了那么多钱。”那个申请提前发饷的宋军赶紧摆手,“有个三五贯的就够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张宪的脸腾就红了。他可以容忍别人质疑他的人品,但他绝对不能让别人怀疑他兜里没钱!这是事关一个男人尊严的问题。于是,张宪将军很是不满的看了那宋军一眼,“我说十贯就是十贯,怎么?你在怀疑我是骗你的吗?”   “小人不敢。”宋军低下了头。   “哼!从缴获的战利品当中取十贯钱给他!”这一天打了好几场胜仗,张宪知道部队得到了不少的战利品,从那里头拿出十贯铜钱又算什么?   还是那个亲兵,吃惊的看着张宪,费力的解释着:“将军您忘了?咱岳家军有规定,战利品是要入库的,任何人不得妄拿一个铜钱。妄取者,以盗窃罪论处!这是岳元帅亲自规定的军纪。”   岳飞竟然有这种规定?张宪心里一紧,但他话已经说两遍,此时再收回去的话,无疑对他的威信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钱他也必须得给!   “取十贯钱给他!”张宪从嗓子眼里对这亲兵发出了一声怒吼。 第五章 和副手的矛盾   “制法,你从缴获品当中拿了十贯钱?”副统制王俊竟然因为十贯铜钱的事在晚饭过后专门来问张宪了。   张宪已经知道王俊是他的副手,但对于这个副手秉性脾气他了解的还不是很多。制法,应该是他张宪将军的字吧?古代人有名有字,像岳元帅名叫岳飞字就叫鹏举。张宪肯定也有字。再说这儿就他们俩,王俊肯定是和他说话了。可惜,张宪实在不知道王俊的字是什么。   “这个,对呀。金老大、金老二家庭困难,我给他十贯钱让他养活老娘怎么了?”   “怎么了?制法,这事你办岔了!岳家军有严令,禁止官兵私自动用缴获的钱粮物品,违者严惩!你,嘿!你以前不是挺注意这方面的嘛,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跟你说,你赶紧去找金家那俩把钱要回来。要不然,一旦被岳元帅知道,你我都吃罪不起!”   “我不要!”张宪把脸一板,“这钱是为了给金家两兄弟解决家庭困难的,已经发下去了我怎么能再往回要?王兄你放心,岳元帅将来如果要追究此事,有什么过错我一力承担,和你无关!”   “这不是和我有无关系的问题!”王俊看出了张宪眼中的轻视,他的脸也红了,“我身为岳家军前军副统制,就有维护岳家军荣誉的责任!既然你不去,我去找金家兄弟把十贯钱要回来!”   王俊气哼哼要走,张宪一伸手拦住了他,“王俊,你站住!我不许你要!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仓啷啷!”四周响起一片拔刀声。   原本张宪和王俊说话,亲兵、偏将们都有意回避了。但这俩人越说声音越大,那些亲兵、副将、偏将想装成听不见也不行了。耳听得张宪吼出来违令者斩,这些人立马拔刀,刀尖遥遥的指着王俊。   围在张宪身边的副将、偏将、亲兵,都是他的心腹。只要张宪一声令下,这些人绝对能把王俊给当场格杀了!他们可不管王俊是什么副统制,在这些大老粗眼里只认张宪这个主将。   “好,好。好!”王俊连叫了三声好,脸色让气的一片铁青,“张宪!你一意孤行带头违反军纪,岳元帅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我看你怎么交代!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因为你一时的冲动毁了岳家军的名声!”说完一甩手,愤然而去!   “将军!”一员副将用眼睛瞟着王俊的背影,那意思是,他敢如此的顶撞您,用不用我们现在就干掉他?   张宪摇了摇头,“不用理他,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王将军也是思想没转过弯,等过了今天他自然会明白的。”张宪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让大家不必在意。争执嘛,很正常。只要矛盾没有激化,张宪并不想和自己人彻底闹翻。   岳飞不仅是南宋的名将,他还是历史上我华夏神州抗击外来侵略的精神象征。张宪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岳元帅会是个硬套教条的死脑筋,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也不可能取得那么多的胜利,更不可能会被当成民族英雄和民族精神而千古传扬。   当天夜里,前军的临时军营中有个人骑着马深夜离开了军营。有人报告给了张宪,张宪嗯了一声,躺到行军床上继续睡他的觉。岳家军、尤其是张宪的前军有一整套完整的行军作战流程,夜里头该谁值班、该谁巡逻放哨早就定好了人了。张宪这个前军主将根本没必要夜里还事事过问,   第二天,部队继续向着汴梁城开进。探马来报:再往前二十里就是东京汴梁开封城的南大门朱仙镇了!拿下朱仙镇,岳家军的兵锋将直指开封城!张宪再问岳家军其余各军的位置,得知各路大军正在分别前进,岳元帅亲自坐镇的中军和前军只相隔五里,如遇强敌随时都能上来支援!   “原地休整。半个时辰之后,兵发朱仙镇!”张宪传下了将令,将士们骑马的下马,步行的就在旁边找块平整一点儿的地方喝水休息。   亲兵给张宪找了块石头,铺上块兔皮就算高级坐塌了。张宪盘着腿坐下,拿起水壶喝了两口,刚伸了个懒腰王俊又来了。   “制法将军,为什么现在命令部队停下休息?”   他这一问立刻遭来周围无数的不满目光。中原大地本就不产良马,就算岳家军也没那么多骑兵,大部分士卒还是要靠两只脚走路的。从早晨起来走到现在都将近三个钟头了,刚坐下歇歇你就有意见?   王俊根本不理会周围一道道恼怒的目光,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宪,“难道将军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吗?我军初来此地,正应该一鼓作气拿下朱仙镇!等光复了朱仙镇之后部队再休息也不为迟晚,哪有现在就休息的道理?”   张宪本来不想搭理他,但见这家伙站到这儿喋喋不休说起来没完,他不理也不合适。说不得只好伸个懒腰,懒洋洋的说话了。   “俊哥,怎么打仗我不比你知道的少吧?我骑着马走一上午颠得屁股都疼,当兵的跟着咱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累不累?你让我带着一帮刚跑完长途、疲惫不堪的部队去攻打朱仙镇?你知道朱仙镇有多少金兵?这一打起来我们得死多少人?我不能拿将士们的生命当儿戏!”   “你!哼!”张宪一番话把王俊气得直跺脚,他还没话反驳。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前线的武将,顶多读过几年私塾、看过几本兵书,就自认为是一员儒将了。讲道理他哪能讲得过满肚子歪理的张宪?   再说,张宪那一声俊哥有明显不尊重人的意思,可王俊名字里还就有一个俊字,让他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不过,王俊当了这么多年军官,也不是一点儿应变能力没有的。   “既然制法将军愿意在此修整,那就请便。末将却愿替将军打前锋!王俊这就去了,将军保重!”说完一抱拳,转过身噔噔噔大步而去。 第六章 平原防御战   王俊走了,就剩个张宪坐在那儿目瞪口呆。   王俊说要替我打前锋?他拿什么打前锋,莫非这位王副统治准备一个人单人匹马的去攻打诛仙阵?他以为他是谁?他是霸王项羽还是三国吕布?王俊摇摇头,把这荒唐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二十分钟之后,有探马来报告,说是王俊带了一支人马,大约三千人出发往朱仙镇去了。   “啊?这,这,这个王俊!好大的胆!”张宪狠狠地一拍大腿,站起来一把抓住报信的探马,“王俊走了多长时间?”   “不,不到一刻钟。”探马有点儿紧张,回答的也有点儿磕巴,王俊具体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   从王俊离开这里到现在,总共也就不到半个钟头,王俊跑回去,再领兵出发怎么也不得个几分钟吧?不到一刻钟,他当然不到一刻钟,要是超过一刻钟那就成有预谋了。张宪这也是急糊涂了,其实像这种刚刚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用问时间的。   听到传令兵说不到一刻钟张宪也明白过来了,这具体时间追究真的没什么意义。   三千人,他王俊带三千人就敢去攻打朱仙镇,这家伙莫非疯了吗?我的三千大军!不行,不能让这三千宋军将士平白毁到他手里!这时候,张宪身边已经围过来四五员偏副将。   张宪问大家伙儿:“王俊怎么能没有军令就带着三千人马走了呢?咱军营里就没人拦住他吗?”   有副将就告诉他:“王将军身为咱们前军的副统制,他自己直接管辖的部队就有六个营。这三千人就是他那六个营,他不用请示任何人。在咱前军,除了您谁也管不着他。”   原来王俊是把他自己的手下带走了。那也不行!就算是你的手下,那也是岳家军的人,是大宋的军队!你有什么权利带着他们去送死?王俊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但是张宪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三千将士冤死于金人之手!   “传令,部队结束休息,立即集合整队,准备作战!”   “是!”几个传令兵飞跑着去传达命令了。很快,张宪的部队结束休息,从地下站起来,上马的上马、列队的列队。从集合的速度上就能看出来,岳家军的前军部队果然是一支精兵,六七千人的部队从休息状态到集合列队完毕总共用了不到十分钟!   张宪搬鞍认蹬翻身上了马背,接过卫士递过来的马鞭朝前一指,“出发,兵发朱仙镇去者!”   旌旗摇动、鼓声咚咚,部队再次踏上了征程。张宪前军休息的地方离朱仙镇也就二十里不到,上万人的大军走二十里路,按照正常行军速度就得走大半天。因为知道王俊已经率领三千人马先行一步了,为防有失,张宪命令部队急行军前进!   急行军,这就快得多了。尤其是短途急行军,效果就更加明显。二十里的路,张宪的大军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走了一大半。   前面还有五里就是朱仙镇了,张宪的部队停下了脚步,他们不走了。据探马回报,前方有败退下来的宋军。张宪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展开防御阵型。他觉得那些败退下来的宋军很可能会是王俊带走的六营兵。   也就是这边刚把防御阵型摆好,那边溃兵就到了。大家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打扮,有的人甚至还能叫出名字,这就是跟着张俊走的那三千人马了。防御的士兵打开口子,放自己人进来。   张宪看着跑回来的这些兵心里更来气了。他领的这些兵,一个个昂首挺胸、杀气腾腾的;败下来的这些兵则垂头丧气、灰头土脸。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些人也是精神抖擞的。都是这个王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一支部队让他给弄成这幅模样!   败军肯定不能直接参加部队防御,那样会影响防御阵型的。张宪命令两员副将,把这些败军引到防御阵地后面,休息等待整编。   时间不长,王俊带着二十几个骑兵跑过来了。顺着宋军让出的口子跑进军阵以内,他一眼看见了张宪。王俊勒住战马表情挺尴尬,不过这位倒是个调整情绪的高手,下一秒就表情严肃那点儿尴尬根本看不见了。   “制法将军,朱仙镇的金兵有好几万,我们前军根本不是对手,你随我一起去中军找岳元帅汇报吧。”   “金兵好几万?”张宪冷笑一声,“嘿嘿,青龙山岳元帅率领八百将士破了十万金兵。我前军有万名军士,岂能惧几万金兵?王兄既怕,就请到后方休养,看我率部杀退敌军!”   听张宪话头子这么强硬,王俊张了张嘴想要反唇相讥,最终还是拱了拱手,一句话没说就带着他的亲兵卫队往后去了。   张宪并没有再看王俊,他也没上马,就这么站到那儿,面容严肃地目视前方。众将以为张将军是在思考怎么战胜金兵,所以也没人打扰他,更没人催他上马。   其实张宪是不敢上马。动物都有灵性,那匹马好像已经认出他不是原来的主人了,不太听使唤;再加上坐到马上那不是目标大嘛。这年头虽然还没有发明狙击步枪,但那些东北的汉子里头万一突然冒出个神箭手,从远处给他一箭,那多倒霉呀?   这些话张宪没办法和第二个人说,只好装深沉磨蹭着就是不上马。其实他是在考虑,换匹战马的话该找个什么借口呢?   前面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张宪有点儿紧张了。显然是金兵追过来了,就是不知道岳家军的防御能不能挡住金兵的冲锋。   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当中间还夹杂着声音不高的爆炸声。张宪真的太紧张了,这么明显的爆炸声音他竟然没注意。   “去,去前面看看战斗的情况,看明白赶紧回来报告!”这是张宪下得最多的一道命令。这年头没电话没网络的,想要知道战场上的及时情况,只有不停的派人到火线上去看了。 第七章 俘虏的处理   “报张将军,金兵骑兵部队杀到,我步军士卒用麻扎刀和长枪抵挡,敌骑兵不能进。”   麻扎刀是啥玩意儿?长枪我知道,就是红缨枪,我也使过,不过这麻扎刀又是什么刀?以前没听说过呀。张宪心里纳闷,表面上不动声色。   “报将军,金兵步兵杀到,被我长刀兵挡住。双方交战,敌军不能前进!”   “报将军,又一支金兵步兵杀到,人数大约千人,曹副将领兵正在与敌激战!”   “报张将军,敌骑兵已退!”   战斗打了将近一个钟头,张宪也提心吊胆了一个钟头,终于,前线传来了第一个好消息,敌人的骑兵退了!但是张宪还不敢松劲儿,骑兵退了还有步兵,还有好多支步兵呢!   张宪的谨慎是多余的,冷兵器时代的胜利和失败往往都不是单独存在的。一支部队败,相邻的部队接着败这是规律,金兵也不例外,更何况追击王俊的到底是不是金兵还没确定呢。   胜利的捷报一个接着一个,敌人的步兵退了。一支两支三四支,当探子报告所有敌军都在撤退的时候,张宪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他的亲自指挥下,岳家军终于又取得了一次胜利!   张宪悄悄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刚才可真把他吓的不轻。哎,对了,麻扎刀呢?那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却能对付金国骑兵的神奇武器到底是什么样的?张宪真的太好奇了。他吩咐一名亲兵:去给我拿一把麻扎刀过来。   亲兵没有丝毫犹豫的去了。时间不长,他拿了一杆长枪过来。不对,这玩意儿不是长枪。虽然也有枪尖、也有红缨子,但在枪尖下头还有一个横着向后弯,有点儿像镰刀一样的横刃,钩镰枪!   这钩镰枪只是供普通士兵使用的,前头是铁尖、后面是木杆,长有两米多。张宪拿到手里晃了晃,比划了一下刺杀的动作觉得还挺顺手。用这东西对付骑兵有特效?看了看枪头上那个镰刀张宪有点儿明白了,步兵大概就是用这玩意儿来割马腿的吧?   对了,张宪突然想起岳家军曾经打过一场在历史上都非常有名的战役,钩镰枪大破拐子马!岳飞当初肯定就是用这玩意儿打败了金兀术的铁甲连环马的。   “报将军,敌军已经全部被击退!史统领请示,我军是否追击?”这回报告的就不是探子了,来的是一名军官。看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皮甲背心,级别估计也不会很高。   “不必追击。传令我军就地整顿队形,掩埋尸体、清理战场。”   “将军!”旁边一个副将终于看不过眼了,抱拳行礼提醒自家将军,“清理战场、掩埋尸体一般都是后军做的事情,我们前军以前都是只管进攻不管善后的。”   露馅了!这是张宪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不过在他又看了一眼那副将之后立刻就有了说辞,“掩埋尸体,既是对阵亡将士的尊重,也是对幸存士兵的一种安慰。在这个战场上阵亡的都是我前军将士,难道我们前军自己不掩埋,还要依靠后军吗?”   “你们谁愿意为国捐躯之后,自己的部队、自己的袍泽弟兄不来收尸,倒要借友军之手呢?”   张宪这一句反问,在场的官兵们集体沉默了。岳家军是能打仗,但岳家军的将士同样免不了为国战死沙场!只要上了战场,谁也不能保证战斗结束之前自己还活着。要是死了之后,昔日的生死战友不替自己收拢掩埋尸体,反而要交给陌生的友军,想想这确实让人寒心。   “好了弟兄们,不要难过。让咱们一起掩埋战友的遗体,处理完后事进军朱仙镇,兵发东京汴梁城!到时候,咱也到去京城逛逛大街,看看汴梁的美女。”   “哄!”官兵们一片哄笑。女人是男人永远的话题,就像女人之间的谈话离不开男人一样。岳家军平时军纪严明,就算说笑话也很少和女人联系在一起,但这却不证明士兵们不想女人。平常不苟言笑的张宪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当兵的除了好笑之外,也觉得很是亲切。   张宪可不知道以前那位张宪是啥脾气,他只知道人家是岳家军的大将,有过人的武艺,这方面他根本就没法比。所以,他就得尽快从别的方面找优势。要不然,被人家怀疑他前后能力差别太大的话,可并不是啥好事。   前面有军官来请示,问张统制要不要看看抓的俘虏。据说,这一仗打下来,前军抓的俘虏超过了千人。   俘虏了一千金兵?听说这个数字张宪显然吃了一惊。大金国的兵战斗力有这么差吗?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场遭遇战,就能俘虏上千人,要是一场大的战役取得了胜利,那得俘虏多少人呀?   看看去!张宪对金兵俘虏充满了好奇。拉过战马,翻身上了马背,带着亲兵护卫偏将副将,跟着报信的军官去看俘虏。   空地上黑压压站着一大片人,这些都是这场战斗当中抓的俘虏。一千人?估计两千人都有了吧?   步兵统领史贵走过来向张宪汇报:这些俘虏一共有一千七百余人,其中受伤的有九百多,一点儿伤没受的有八百多。俘虏该怎么处理,请张将军定夺。   怎么处理俘虏?张宪不懂呀,他不知道岳家军以前都是怎么处理俘虏的。应该不会是杀掉,没听说岳飞有杀俘的习惯;放了?那更不可能了。把金兵放了,让他们拿起武器继续侵略大宋?   “史统领,要是按照以前惯例处理的话,你觉得哪些地方不合理?”张宪不知道岳家军过去是怎么处理俘虏的,他尝试着试探史贵。   史贵就是个武夫,再说他也没防备张宪会在这件事上试探他,所以,这位心里想啥就说啥了。   “我觉得,岳元帅应该加大甄别力度,查清这些人当中有哪些曾经欺压、残害过咱们中原百姓的。对这些人咱们就应该绝不手软,全砍了为百姓们报仇!让他们参加岳家军,太便宜他们了!” 第八章 签军张二   以前,岳家军抓到的俘虏,岳飞都把他们收编进了自家队伍。有些将领对此有颇有微词,认为岳家军不应该大量的收留俘虏,就算为了扩大队伍,那也应该优中选优、精中选精,哪能一股脑的全撮进来?。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到了俘虏近前。张宪抬起头朝俘虏们看过去,见这些人一个个衣帽不整、满脸都是惊慌。看这些俘虏的面相怎么不太像金兵,反倒有点儿像大宋的子民呢?   俘虏大部分身形羸弱,张宪一过来,俘虏们赶紧低头,似乎生怕被看见一样。张宪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伸手指向了一个俘虏,“你,叫什么名字?家是那儿的?”   那俘虏吓得赶紧低头闭眼。从张宪身后噌的蹿出来一位,过去把俘虏给拽起来甩手就是俩耳光,打得是又脆又响。   “兔崽子!我们统制大人问你话呢,你傻了还是聋了?快讲!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家乡住哪里?”   “我,我,小人我叫张狗剩。我家是河北大名府的。”   “什么?你是大名府的?你是宋人?你这混蛋,你既是宋人,为什么要跟着金国人当汉奸来侵略大宋?”听说是遇到个汉奸,张宪大怒!他也不管南宋时期汉奸这个词到底有没有出世了。   张狗剩让吓得缩作一团,一个字也不敢说。被张宪这样的大官厉声训斥,可怜的张狗剩脑子里早就让吓成了一片空白了,别说说话,连动他都动不了了。   张宪抬眼往张狗剩身背后看了看,黑压压的那一大群人显然都是大宋的人。这些人见张宪朝这边看,全都把脑袋低下了。   “你们当中,谁是头?”张宪问了一遍,没人接腔。再问,还是没人吭声。一连问了三遍,张宪的脸色就变了,“当头的贪生怕死不敢站出来是吧?好,不敢站出来,那我就逼你们站出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当中的头要是不站出来的话,每隔一刻钟我杀你们十个人!计时现在开始!”   张宪这话一说,周围人全都噤若寒蝉。史贵的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话。他觉得张宪这么做似乎是有点儿过分,可他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张宪一挥手,从他身后走出一群雄赳赳的大汉,每人手里提了一口钢刀,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刀斧手!   张宪没指定要杀哪十个人,刀斧手就捡近的抓。俘虏们一看,赶紧往远处躲。刀斧手就在人群里像抓鸡一样的抓,抓住之后并不当场格杀,而是往身后一扔,后头自有跟着的捆绑手负责捆人。   最后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特别机灵,一个刀斧手抓不住他,两个人上还不行,最后三个人把他挤到中间这才算扭住了。还怕这机灵的年轻俘虏再跑了,三个刀斧手一起把人抓到捆绑手处。   捆绑手把绳子往这人脖子上一套,年轻的俘虏就叫开了:“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谁是头!我说呀,别杀我!”听着声音倒并不是太尖细。不过张宪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个女人!   刀斧手、捆绑手全都看向张宪。张宪沉着脸点了点头,示意放开让她说。捆绑手收起绳索,男装女人用手朝俘虏群里一指,“就是他,他就是我们的百夫长!”   她只是笼统的一指,张宪并没有看清指的是谁。但被指的那位沉不住气了,转身往人群里就挤。   这家伙是百夫长,往日的集威之下没人敢不给他让路,但也没人替他打掩护。那边因为抓他都要杀人了,谁还敢给他打掩护?因此,这位百夫长往哪儿挤,哪里的人就往两边躲。这一下,他还不暴露呀?   张宪看着就笑了,“呵呵,这小子做人还真是失败呀!”转过头他就不打算再理这个做人失败的百夫长了。既当汉奸、做人还做成这样,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何必搭理他呢。   “啊——”一声惨叫传来,张宪吃了一惊,扭头朝喊声处看,就见那位百夫长已经惨死在血泊之中。旁边站着个大个子,手里抓着一把带血的短刀。显然这百夫长就是让他给扎死的!   几个宋军士兵如狼似虎一般扑上去,一顿枪杆刀背把人打倒在地,捆绑手上前五花大绑的给捆上了。   这事儿蹊跷啊。我都不打算追究了,这小子竟然还是被人干掉了。你说你混的,怎么也不能失败成这样吧?张宪勾勾手,让把杀人的凶手带过来。   人到了跟前张宪仔细看,就见此人体格高大,站到那儿比他能高出半个头去。浓眉大眼、鼻梁高耸,左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嘴角一直到耳垂处,看起来平添了几份悍勇之气。   “你为什么杀他?”张宪用平淡的语气问眼前这个大个子。   “当初他要抓我当签军,我不来,他就抓住我老婆。我来了,这小子却还是把我老婆给糟蹋死了!我早就想杀他了!往日他当百夫长,官高权重,我杀不了他。今天他失势逃亡,正好从我身边过,我就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为老婆报了仇!”   咬牙切齿的说完杀人的理由之后,这人对着张宪点点头,“今天要不是大人,我也杀不了他。多谢大人成全之恩!”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字叫张二。”   张二,这名字听着古怪。张宪盯着眼前的大个子看了看,发现这位在凶悍之中似乎还带了几分忠厚像。想了想,原来那位大将张宪武艺高强,上阵杀敌如同儿戏。自己现在这样可比人家差的太远,身边要是能多这么一个大个子保镖,关键时候派他上去冲杀似乎也不错。   “张二,我让你跟到我身边当个亲兵,你愿不愿意?”   张二长得高大,人倒是不笨,听见张宪这么一说,是翻身就拜,“多谢大人收留!张二给大人磕头。”这家伙两只手还被绑着呢,跪倒地下可是实打实的膝盖撞地,磕头也是这样,听起来咚咚的。 第九章 卫队长旺财   张宪见这人实在心里也挺高兴,让人给张二解开绳子上下打量打量,“张二,你的武艺怎么样?只敢杀人不行,我身边可是不收没能耐的人。这么着吧,我派几个人,你敢不敢和他们比试比试?”   “敢,有什么不敢的?”张二把脖子一梗,回答的毫不含糊。这位虽说话做事有章法,但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基层士兵,还是那种被金兵强抓过来的签军,他能有多高的文化修养?   “好!”张宪听他回答的干脆,心中顿时大一喜,从身后的卫士当中随便叫出几个人来,“你们几个,谁上去和这个张二比试武艺?”看卫士们有点儿犹豫,张宪眼珠一转干脆提出了悬赏,“获胜者,奖励两贯钱!”   张宪这回也不乱奖励了,他送给了金家兄弟十贯钱,王俊就追过来说他私自动用缴获的钱财。奖赏勇士两贯钱,这事儿应该不大吧?说完奖励金额,张宪还有意看了身边的史贵一眼,人家史贵乐呵呵的冲他点点头,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惊讶的意思。这么说,拿这两贯钱出来当奖励我还做对了!张宪心中暗喜。   其实,史贵是前军的将领,张宪不管干什么事,只要不是太离谱,人家史贵都不会提意见。反正奖励士卒的这些钱是你张宪大人出的,和他史贵没有半点儿关系,人家为什么要跳出来反对?至于王俊,那只是个例外。   先是上去一名身材高大的卫兵,和张二战到了一起。因为张宪没说要比兵器,两人都是空手。那卫兵往上一冲,两人扭打在一处。三下两下,张二一脚把卫兵踹成了滚地葫芦。又上去一个中等身材的,一个照面就被张二用拳头打倒在地。   简而言之,上去四个被张二打倒了四个。最后六个人一起上,搂胳膊抱腰把张二给摁住了。哪知道张二两膀一晃、腰身一摇,大叫了一声“嗨!”竟然把六个人给挣开了!   果然是有把子力气!张宪鼓掌叫好。旁边的史贵禁不住手痒,跨前一步哈哈一笑,“哈哈,张二果然厉害!来,让本统领领教领教!”说罢大步上前和张二斗在一处。   张二早打出了性子,也不管史贵是不是宋军的军官了,直管轮胳膊往上闯来战史贵。张宪在后头看着,他也想看看南宋将领的武艺到底怎么样。   史贵既然能在岳家军当上一名统领,其武艺当然比一般人要强得多。可就这样,他硬是赢不了一个普通的签军小兵张二!不仅是这样,打着打着,史贵有好几回还差点儿中了招。两个人打斗到五六个回合的时候,史贵抽身跳出圈外,人家不打了。   就连张宪这个外行也看出来了,史贵不是张二的对手,再打下去他肯定落败。在落败之前能够成功撤退,既保住了面子、又保重了身体,这史贵果然是个聪明人。   其实史贵心里明白,要不是张二有好几次手下留情,他在第二个回合的时候就被人家打倒了!人家让着他,他还能这么恬不知耻的一直比?史贵办不出来这种事。所以,他这才选了个合适的时机撤出战斗。   当然,该有的场面话史贵是肯定不会少的,“张二果然英雄了得,是个人才!张将军,恭喜您慧眼识英才,发现这么一位猛将!”这倒不是纯粹的马屁,这么多签军俘虏里头,张宪能通过小事发现猛将并果断收编,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张宪高兴,张二乐呵。不过,张宪也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张二的名字。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二呢?他把张二叫过来,拍了拍满身大汗的大个子肩膀,“我说张二,你这名字也太不中听了吧?我给你另外起个名字吧,就叫,就叫旺财怎么样?”   旺财?张二愣住了。史贵赶紧凑趣,“旺财旺财,兴旺发财!好名字!你叫张二,又叫张旺财!还不赶快谢谢张将军赐名?”   “多谢将军赐名!”张二趴地下给张宪磕头。从此,张宪身边就有了这么一位大块头的亲兵。众卫士共推张旺财担任亲兵队长。   把这些杂事处理完,就是收编俘虏了。张宪让随军郎中给那些受轻伤的俘虏简单治疗之后,就把他们和健康的俘虏一起编成队伍,放到大部队前面充当先头部队。   想要正式加入岳家军,你得先在战斗中能活下来再说。张宪的岳家军前军可是不养闲人!至于那些受了重伤的,一律每个人发给五个铜钱打发走人。不杀你们已经不错了,还给钱,这种好事你们上哪儿找去?   在当时来说,一个铜钱能买两个鸡蛋,五个铜钱就是十个鸡蛋,省着点儿吃也够一个人一天的伙食费了!对受伤的俘虏能这样,应该说张宪内心深处还是善良占了多数。   催促部队继续前进,再往前就是朱仙镇了。又是一股金兵迎面杀过来,张宪像上次一样待在队伍中间等待战斗结束。结果,这回鼓声敲得挺响,等了十来分钟战斗却一直也没开始。张宪正纳闷呢,有军官来报告,说是有金兵将领在两军阵前要和您当面对话。   两军阵前,当面对话?张宪激灵灵打个冷战,莫非是哪个不开眼的要和老子单挑?我,我要是有把手枪就好了!再看看那匹枣红马,越看越不顺眼。这家伙平常骑着跑路还老闹别扭,这要骑着上了战场,万一不听话让跑不跑,老子的命不就交代了吗?不行,现在就得换马!   张宪往周围看了看,偏将、副将、牙将人人都有战马,他在看谁的马好看。这匹不错,灰灰的,站到人堆里也不起眼。跑起来估计目标也小。   “牛将军,把你的马给我,咱俩换着骑吧。”张宪过来就抓那位牛姓偏将的战马。   这位牛偏将都傻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张宪会有和他换马的一天!其实牛偏将的马也不错,青骢马身材高大体形优美,但和张宪的那匹赤兔马相比就差了等级了。张宪竟然要用赤兔马换他的青骢马? 第十章 将战   张宪也不管牛偏将的反应,拉过青骢马的缰绳,扳住马鞍梁踩蹬翻身坐到了马背上,用手一指大个子,“旺财,我们走!”   他走了。牛偏将在这儿愣了片刻之后,咽了口吐沫才在众将的撺掇声中走向了赤兔马。张宪的战马无疑是训练有素的好马,虽然对于换了主人不是很满意,却也没耍性子把人摔下来。牛偏将坐到赤兔马的身上前看后看心里美滋滋的,就跟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脑袋一样。这惊喜太意外了。   “快走吧,别美了!张将军已经到前面了,咱们快跟上去!”旁边有同僚看不过眼了,催促牛偏将。“不就是一匹马吗?看把你高兴的,姓什么都忘了吧?”   “嘿,换给你,你能不高兴吗?”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啊,现在咱俩就换马!”   一群将领闹哄哄到了两军阵前,张宪已经和金将在阵前照了面了。对方是一名身高体壮的金国大将,一身赤铜的铠甲,光头脑后留着一条像老鼠尾巴的小辫。手里端着一杆长兵器,长度接近三米。前头有一个类似狼牙棒的大铁头,最前端是一尺多长的尖。   张宪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反正他也没打算和金将搏斗。骑马出了自家军阵走到离敌将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勒住了战马,旺财紧跟在他旁边。要是没旺财在旁边跟着,张宪根本就不会出来。   金将盯着张宪上下打量几眼,用手里的长把武器一指,“你是什么人?”   张宪一翻眼皮,“你管我是什么人?你又是那颗葱?问我之前不知道先报出自己的名字,真是没文化!你回去,换个懂礼貌有文化的来说话!”张宪挥了挥手,显然是看不起对方。   金将没想到一见面就遭到了张宪的羞辱,这家伙脸腾一下就红了。“哼!某家,大金国都元帅完颜宗弼麾下百夫长,拉明古勃斤。你就是宋朝南蛮张宪吗?张宪,你可敢和某家一战?”说着话,这个拉明古勃斤舞动手里的长兵器,呜——呜——,抡了几下,挂动风声。听上去就吓人。   张宪把嘴一撇,“就凭你?换成金兀术来差不多。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也别说是我了,就是我的跟班都比你强得多。你还别不服气。旺财,去,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别没见过世面还出来四处招摇、丢人现眼。”   张宪这话说的可真够刻薄的。金将拉明古勃斤听明白了登时大怒,催马摇家伙来取张宪的性命。旺财一催马,上去就给拦住了。旺财骑了一匹大黑马,手里提了一根杆有胳膊粗细的长杆锯齿大砍刀,拦住拉明古勃斤就斗了起来。   旺财的力气是真大。两人头一个照面,拉明古勃斤的狼牙棒,其实这种武器的正式名称应该叫做马槊。阿明古勃斤的马槊和旺财的长杆锯齿刀撞到一起,“当”的一声大响,火星四冒。等阿明古勃斤马槊撤回来再一看,好嘛,马槊上头的狼牙钉少了四个!让旺财一刀给砍掉了!   阿明古勃斤心疼呀。他这个马槊打造下来可花了不少的钱,就这一下就算伤了。回去还得找好的铁匠去修。阿明古勃斤气得大叫:“南蛮,陪我的槊来!”   这家伙抡槊再打,旺财接架相还。两个人叮叮当当这一打,阿明古勃斤的马槊上头又让砍掉了好几个钢钉。本来满漂亮的一个槊头,现在变成癞痢头了。   阿明古勃斤越打越生气,气得他是连喊带叫、又叫又骂。打仗就忌讳发怒,一发怒就容易精神不集中。两个人面对面正交手,你精力不集中那不是要命了吗?阿明古勃斤一个没注意,被旺财一刀正正的砍到了槊杆上。   阿明古勃斤一下子没把对方推出去,旺财的刀顺着槊杆一滑,把金将的手指给削掉仨!阿明古勃斤大叫一声,扔了马槊拍马要走。旺财从后头追上,“咔嚓”,一刀把敌将斩落马下!   第一场,我方完胜!张宪这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他收了旺财在身边当卫士长,头一仗就立大功了。阵斩敌将!命令击鼓,全军向前压上!   “咚咚咚咚咚!”战鼓声响起,我军发出“杀!杀!杀!”的喊声,一步步上前。金兵也往前凑,眼看双方就要发生一场混战。就在此时,金兵队伍当中突然飞马冲出一骑,一身黑亮的盔甲,手里提一根黑杆的长枪!   “张宪,你出来,某家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张宪,你赶紧给我出来!”这员将把长枪高举过顶,大声吼叫!   这是金兵又有战将登场了?张宪举起右臂,部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部队压上去,那是要趁对方主将战死士气低落的时候,从正面压上去,用强大的士气击溃敌军!现在对方的主将出现了,再用这种方式就不合适了。得先解决了对方的主将再说。   张宪正想派旺财出战,身后马蹄声响,有一人策马轮刀就冲上去了。一边跑一边喊:“张将军,这一阵让末将来战!”   张宪一看,是自己前军当中的一员偏将,姓高叫高什么来着。得了,要是有人能赢得了金将,让旺财歇歇也不错。宋军这么多人,总不能每一仗都让旺财打吧?   结果,那高副将上去连两个回合都没挺过去,就被对方一枪刺于马下,死于非命!高副将和曹副将关系最好。高副将战死,曹副将顿时大怒,叫了一声拍马摇枪去战,五个回合,被金将挑于马下!   张宪一看,谁也别上去了,旺财去!临出战之前他交代旺财:能行就行,打不过你赶紧跑回来,我派人接应你。跑的时候看着点儿方向,别一迷糊跑到金兵阵营里去了。   旺财呲牙一笑,说了声:“俺知道。”随后抡大刀冲进战场,两个人枪来刀往斗在了一处。   张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旺财要是败了,今天这场仗可就不好打了! 第十一章 岳家双锤将   金将枪法精奇、旺财力猛刀沉,两个人打在一起枪来刀往算是针尖对了麦芒。然而,旺财力气虽大,招数终究不够精妙,时间短了还行,时间一长他还是有点儿顶不住劲儿了。两个人打斗到二十几个回合以后,张宪看出旺财不是人家的对手了。再往后打,旺财必败无疑!   “传令,全军压上,准备和金兵决战!”张宪要趁着旺财还没败,就和对方打混战,趁乱把旺财救下来。   就在这时候,军阵的左翼突然传来了震耳的号角声,“呜呜呜——”苍凉的号角震得人心动神摇。   “背嵬军,咱们的背嵬军上来了!”宋兵之中传来一片欢呼,张宪心头一震,背嵬军?背嵬军是什么玩意儿?自家军队怎么对背嵬军这么推崇?他这边还纳闷呢,就见从军阵的左翼飞奔出一匹战马。马是枣红马,人是银甲将,手持两柄特大号的银锤,匹马双锤冲进战场!   战场之上,旺财正招架得费力。打着打着他想起出战之前张宪的交代,打不过就跑!旺财虚晃一刀调头就跑。金将随后追赶,刚追出去不到十丈,就听有人高喊:“呔!番将哪里去?岳云在此!”金将转头去看,岳云已经飞马杀到!   金将赶紧调转马头举枪迎住岳云,二人锤枪并举战在一起。   张宪在后面看得眼都直了。这就是岳云?这就是那个金锤无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岳飞大公子,岳云?再往战场上看,场上的战斗已经分出胜负了。   岳云左右手两柄锤,每一只都有小西瓜那么大,没有五十斤下不来,两只锤就有一百斤。岳云舞动双锤就像小孩儿玩儿玩具一样轻松随意。   左手锤打出去,金将用枪招架,岳云的右手锤就到了。金将换招再招架,岳云左手的锤又砸了过来!如此三番五次,金将的力气可就跟不上了。知道不好,拨马就要走,被岳云追上一锤砸到脑袋上,连头盔带脑袋当时就瘪了,死尸栽于马下。五个回合,岳云砸死金将!   张宪大喜,把胳膊往空中一举,“全军冲锋!攻占朱仙镇!”   “杀呀——”宋军发出一声喊,各舞刀枪迈开腿狂奔。左翼的背嵬军骑兵队冲得更快,一眨眼南宋的几路大军就冲进了朱仙镇!金兵金将被杀的是抱头鼠窜、望风而逃。   冲进镇子之后,张宪让旺财给带着路,直奔金兵的元帅府。其实就是一个大院落。金兵占领朱仙镇之后,把当地首户家的宅子给霸占当做了元帅府。   张宪进去一看,嗯,这地方挺大。大厅、书房、卧室,挂着兽首兽皮。银质的烛台、金质的酒樽,富丽堂皇。显然,由于走得匆忙,金国的元帅连金银器皿都没来得及收。得了,给老大岳飞留着算了。咱再到外头找一处宅子歇着得了。当大将得有当大将的觉悟,咱不能跟老大抢地盘不是?   他这边往外走,迎面正遇上岳云!岳云也是听说这里是金兵的元帅府,特意领人过来查看的。   “张宪!”岳云看见张宪脸上一喜,快步枪上前伸手抓住了张宪的两只手。   我的妈呀!张宪一咧嘴,这岳云的劲儿也忒大了吧?俩人就普通拉了一下手,他的手指头差点儿被岳云给捏断了!“哎哟,你轻点儿,轻点儿!”   岳云赶紧松开手,“你怎么了?”   张宪苦笑一声,“昨天受了点儿伤,今天还没好利索。我说云哥,都是自己兄弟,拉个手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咦?你莫非是摔坏了脑子,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岳云盯着张宪左看右看,把张宪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还好,接下来岳云噗嗤一笑,算是让张宪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幸好你张宪还是那个坏小子,要是换成个满口之乎者也的饱学文士,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打交道了呢。”   “那哪能呢?”张宪讪讪一笑,来掩饰自己刚才的慌张。   “哎,你在哪儿找了这么个大个子当跟班?他本事不小呀,能和夏金吾打几十个回合不落败的还没几个呢。”   “夏金吾是谁?他很有名吗?”张宪有点纳闷,夏金吾这名字他过去从来也没听说过呀。   “你连夏金吾也不知道?哎呀张宪,看样子你真是伤的不轻呀。夏金吾就是金兀术的女婿,也是金兵当中的万夫长!那家伙使一杆镔铁枪武艺高强,精通领兵打仗之道,被金兀术派来镇守朱仙镇。”   “啊?金兀术的女婿?就是刚才被你用锤砸死的那个?”   岳云点点头,“就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太多的骄傲,仿佛砸死的不是金兀术的女婿,只是一员普通的金将一样。   张宪却是听得心旌摇荡。金兀术的女婿呀,让岳云说打死也就打死了,这位少帅还真是一位超级杀神!能和这种人在一起,自己都觉得脸上增光不少。   张宪陪着岳云在帅府里里外外又逛了一圈,转身俩人走到了门外。这是元帅府,就算岳云是岳元帅的公子,他也不能在父亲没来之前先住进去。张宪是前军统制、岳云是背嵬军统制,俩人都有部队要安置,二人约好晚上一起喝酒之后,各自回归本部队。   岳云是回去安置部队了,张宪却和上回一样,回去就当了甩手掌柜。什么扎帐篷、布置警戒、生火做饭、找上级去报道这些事情张宪完全不用操心,他也是真不懂。警卫领着找到了属于他的帐篷之后,张宪扒了外面的盔甲、脱去包铁的战靴,浑身轻松。   勤务兵打来热水,洗脸漱口之后,张宪告诉警卫,去把那个李华给我叫过来。   李华,就是在来朱仙镇的路上,抓的俘虏当中,那个身材瘦小、身法灵活的小兵。当时张宪就听出她是女声了,只不过当时人多眼杂,张宪就没有当场揭露她。知道她叫李华。现在闲下来了,他就打算问问这个李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 首次见岳飞   时间不长,随着门外警卫的一声通报,从帐篷门外走进来一个又瘦又小的士兵。张宪一看,正是那个女扮男装的李华。张宪上下打量李华,李华也在悄悄地打量他,俩人谁都没说话,屋里静悄悄的。   “你叫李华?”   “小人正是。”虽然李华有意让声音变得沙哑了,但仍难掩饰其是一个女性的事实。   “说说吧,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进军营?”张宪懒洋洋的坐在桌案后面,很随意的看着面前的男装丽人。   李华大吃一惊,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以防事情不妙随时都能逃出军帐。等她看见张宪似乎并没有下一步举动的意思,这才犹豫一下站住了,没有推门逃跑。   “你不用妄想逃走,门外就是警卫。只要我喊一声,随时都能聚集大批武士。你一个人能打过几名精锐的大宋军兵?”张宪冲着李华晃了晃食指,表现得十足就像个大反派。   李华的胸脯急剧起伏了几下,张宪看得眼睛都有点儿直了。李华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逃不掉,干脆就有啥说啥了。   原来,她老家是商丘的。金兵占领了河南之后,为了保住女儿家的清白,母亲就把她打扮了男人。大金朝和南宋打仗,征发了大量的签军,征兵的军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就把李华也给征召进了签军的行列。   跟随金兵南征北战一年多,李华为了保住她是女人的秘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想不到今天却被张宪给认出来了!并且,还是当了俘虏之后被认出来的。李华心知不妙,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这就是现实版的花木兰呀!张宪不禁肃然起敬。   “李华,你父母身体还好吗?”如果李华的父母亲人都还健在的话,张宪就打算发给她安家费放她回家。花木兰,这种只存在传说中的传奇人物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了,张宪自然愿意让人家有一个好的结局。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下定决心去帮助一个人。   但是很遗憾,李华的回答让张宪做雷锋的愿望成了泡影。原来,李华在半年前曾经有一次随军队出征路过商丘,她偷偷溜回家看了看,家里已经没人了,据说全家人都死于了战火。从那天起她就成了一个孤女。   想做回好事怎么这么难?张宪真的挺遗憾的。这时候,警卫进来告诉他:岳元帅已经进了金兵的帅府,召他前去报到!   岳元帅相召,张宪不敢怠慢,吩咐李华就留在他的指挥部随便帮点儿什么忙。然后出门上马,带了几名亲兵赶奔帅府去见岳元帅。   岳飞确实到了金人的元帅府。张宪到的时候,帅府大堂上已经站满了各军的统治、统领,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张宪一进门就有人跟他打招呼:“制法来了?快来这边坐。”   张宪顺声音看过去,见和他打招呼的是一位高大魁梧、大眼睛大鼻子、皮肤黝黑的中年将领。看他身后站的那一群人,这位在岳家军中应该不是个普通人。人家认识张宪,张宪却不知道这位是谁。还好,对这种情况张宪早有心理准备,当下乐呵呵的冲对方一抱拳:“多谢多谢。我找岳云,您知道岳云去哪儿了吗?”   “你找岳云呀?岳云刚才还在这儿呢,他这会儿是和岳元帅在一起吧?”   “张宪!”   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张宪扭脸看,来的正是岳云。此时的岳云满脸红光,乐呵呵的,显然心情不错。“张宪你和牛叔说什么呢?”岳云走过来搭着张宪的肩膀,眼睛却看向那魁梧的黑脸将军。   牛叔?这是,牛皋?岳家军大名鼎鼎的二号人物牛皋?这可是一位传奇人物,同时也是被后人挑大拇指称赞的民族英雄!张宪再看向牛皋的眼神可就变得热切了。   “牛叔,你这脸可是越来越黑了呀。再不勤洗洗,当心将来见了牛婶,她可收拾你。”   张宪随口一句玩笑,引得在场的将领们哄堂大笑。牛皋这个当事人笑得最大声,“哈哈哈哈,张宪小子,你就可劲儿的编排我吧!你也要当心了,当心我家小子抢了你的银瓶!”   “哄——”这一下哄笑声更大了。张宪有点儿纳闷了,银瓶是什么?我有个银瓶吗?那玩意儿很值钱吗?   “岳元帅到!”旗牌官一声喊,乱糟糟的大厅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紧跟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正中间是一位头戴铁盔身穿大叶甲的将军。看此人三四十岁的年纪,上唇下颌留着整齐的短须,浓眉大眼、走路龙行虎步。这就是岳飞!没人介绍,张宪已经暗自认定此人就是岳家军的主帅岳飞。   岳飞走到帅帐当中往那一站,眼睛扫视了一遍众将,似乎在张宪身上停留了片刻,张宪就觉得自己瞬间被岳飞给看穿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就提到了嗓子眼。万一要是被岳飞看出我是冒名顶替的怎么办?这满屋子可都是岳飞手下的武将,他想跑都没地方跑呀!   “此次朱仙镇战斗,前军立下首功。张宪!”   岳飞第一个点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张宪精神一振,学着戏文上唱的那样,上前两步抱拳躬身施礼,“末将在!”   岳飞看向张宪的目光立刻充满了惊讶,不过,下一刻他就恢复了正常,“我会把你和前军的功劳如实上奏朝廷。你回去之后,尽快把立功的将士名单以及荣立何种功劳报给我。”   “是,末将遵命!”张宪抱拳领命,坐回到他的位置上。   “牛皋,你身为左军统制,率部征讨金兵,有力的支援了前军   。你们左军的功劳我也会一起上报朝廷的。你也回去准备立功名单。”   “某将领命。”牛皋施礼答应了。   岳飞把在场的每一位军统制夸奖了一遍嘱咐了一遍,在说到岳云的时候,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背嵬军功劳也不小,岳云,别忘了给将士们记功。” 第十三章 头一道金牌   张宪纳闷呀,朱仙镇这一仗应该是岳云立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他在两军阵前砸死了金兀术的女婿夏金吾,朱仙镇这一仗哪这么容易取胜?这岳飞表扬别人的时候大讲赞美之词,轮到他亲儿子,真正立了大功的岳云了,他反而轻飘飘一句话带过。岳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再看厅上众将,一个个就像没注意一样,张宪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岳飞你不对呀。就算岳云是你儿子,你不愿意让别人说你护犊子关照自己子弟,可岳云立了大功你总不能埋没了吧?   “大帅,我有话说!”眼看岳飞有结束会议的架势,张宪可呆不住了,他得替岳云说话呀。要没有岳云,旺财说不定都让金兀术的女婿给宰了。他的前军也得打败仗!云哥帮了他大忙,他得报答人家!   “哦,张宪你还有事?请讲。”出乎预料,岳飞对张宪还挺客气。   “大帅,本次我军光复朱仙镇之战,关键时刻是岳云领兵杀到,他匹马双锤打死了敌将夏金吾。元帅刚才夸奖了所有的统制官,怎么独独不见表扬岳云?”   听见张宪替岳云鸣不平,大厅中所有将士的目光唰一下全集中到这边了。张宪昂首挺胸,坦荡荡的双眼平视着岳飞。   岳飞眉毛皱了皱,脸上的表情颇为不悦,“岳云,是我宋军中的一员普通将领,阵前交锋,斩杀敌将是他的本分。如何给岳云论功本帅自有决断,尔等不必多言!”   岳云吓得脸都白了,使劲儿扯了扯张宪的袖子。张宪回头见岳云一脸的哀求神色,说不得也只好苦笑一声退了回去。谁知道人家父子俩玩儿的什么猫腻,你们都不想让我说,我不掺乎了还不行嘛?   张宪的顶撞并没有让岳飞兴致减弱,甚至本来都要结束的战后论功会都延长了。岳飞当着众将的面对岳家军未来进行了美好的畅想。大致意思就是说,拿下了朱仙镇,下一步就是解放汴梁城,再往后他将会率领大家伙儿一路向北,光复幽州、越过长城,直到迎接徽钦二帝还朝!替大宋报仇雪耻!   最后大概实在是太高兴了,岳元帅终于说出了后世流传千古的那句名言:“今次杀金人,直捣黄龙府,当与诸君痛饮耳!”   “直捣黄龙府,当与诸君痛饮耳!”这话说出了无数人的心声,在场的将军们无不鼓掌叫好,更有人大声地重复着岳飞刚才说过的话。大帅厅中的气氛空前热烈。   “报!启禀元帅,有临安来的特使手持金牌要求见大帅!”帅厅中气氛正热烈的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军官大声报告了新情况。   金牌?张宪心里猛地一跳。这不会就是十二道金牌的头一道吧?   岳飞可没想那么多,一听是临安来的特使,赶紧下令:“快把特使请进来!”然后吩咐众将:“随我一起恭迎特使。”   特使是一名中年的文官,头戴软帽、身穿锦袍,一进大帅厅先和岳飞见礼,然后就举起了一面牌子!牌子不大,金乎乎的,比巴掌略小一点儿。也不知道是纯金的,还是镀了一层金粉,上面刻了个大大的令字。   金牌,是宋高宗赵构发的,用来给朝廷官员下紧急命令用的,算是高级令牌。   宋高宗派这位文官拿金牌来给岳飞下命令,命令岳家军立刻停止向北进军,收兵后撤、返回鄂州休整待命。这是一道撤兵的命令。   岳飞懵了,满帅厅的将领们全炸了锅了!   “什么?让我们撤兵?老子们好不容易打到这里,眼看就要进汴梁城了,怎么能说撤就撤呢?”   “对呀,为什么要撤?我们不撤!”众将吵闹成一团。   岳飞脸往下一沉,“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这是陛下派过来的钦差,你们敢这样起哄,都不想活了吗?全给我闭嘴!哪个再敢噪聒,军法伺候!”   岳飞一瞪眼,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武将们谁也不敢乱起哄了。岳飞冲着传旨官一抱拳,“在下等读书不多、说话鲁莽,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杨大人多多海涵。飞将亲写一封奏折,请杨大人返京之后面呈陛下。临安到此万里迢迢,大人一路辛苦。就让飞替大人准备一杯水酒,解解乏吧。”   岳飞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辈,他也知道讨好上差的重要性。平时岳飞生活俭朴,和士兵们一起吃、一起住,今天是京城皇帝派的信使来了,他这才破例给整了一桌子好吃的。上好的美酒来两坛。   这位杨大人下来就存了这份心思,岳飞请客他当然不会推辞。牛皋、张宪、王贵作陪,一群人这顿吃呀。烧鸡、烩鱼、炖羊肉、卤猪肉。最后杨特使吃饱喝足被人领着找地方休息去了,张宪瞅个空子劝起了岳飞。   “大帅,这兵咱可不能撤呀!您一撤兵,被咱光复的地方必定会重新落入金人之手,当地百姓就该遭殃了!就像朱仙镇,过几天咱们一走还是归金国占领。到那时候,凡是帮过咱们忙的,金兵肯定会报复。咱不是就把这里的老百姓给坑了嘛?”   岳飞眉头皱成了疙瘩,“那你有何良策?”   “我认为,咱其实可以不理这道命令,继续北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下他的命令,咱打咱的。等咱打到长城了,皇帝要是还让撤兵咱再撤也不晚。”   “不妥!”岳飞断然拒绝了张宪的建议,“你说的那是违抗圣命!出兵,是暂时要停一下的。部队可以先留在这里休整,我写奏章向陛下说明利害关系。相信以陛下的圣明必然会支持北伐的!”   张宪还想再劝,但岳飞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一心想要写奏折和皇帝讲理,这能成功吗?高宗赵构可能会听岳飞的话吗?君臣之间已经有了嫌隙,又岂是区区奏折就能解开的?   岳飞一回临安,那岂不是会很糟糕很糟糕?更糟糕的是他张宪也要跟着岳家父子命断临安,得想个什么办法破了这个局呢? 第十四章 岳飞的警告   张宪去找岳云,“云哥,要不你和大帅说说,咱俩带一支部队单独北伐,大帅率领主力班师还朝,你说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你觉得大帅会同意吗?”岳云没好气的瞪了张宪一眼,“你就会出馊主意。要说,你找父帅说去。”   “那咱俩偷偷的带兵北上去打金兵,不告诉大帅怎么样?”   “你想被我爹打死呀?咱俩要敢单独率兵北上,父帅肯定会亲帅大军前来追杀!你想和岳家军主力开战吗?”   得了,看样子岳云这边是走不通了!好孝顺的儿子,只可惜你孝顺错了人。活该年纪轻轻就被你爹给连累死!张宪很不厚道的腹诽着岳家父子。岳云这边走不通,张宪就想从其他将领那边入手。   将领当中资格最老,跟随岳飞时间最长,也最受岳元帅倚重的无疑就是牛皋和王贵了。张宪先去找了王贵。王贵和岳飞既是同乡、又是幼时的伙伴,可以说,在岳家军当中王贵就是岳飞的左右手。   结果,张宪找到王贵把事情一说,王贵的态度相当激烈。王统制说得明白:咱们都是岳家军的将领,都要听岳元帅的将令。元帅让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大主意元帅拿,你我只需遵命行事即可,其余不必多说!   得,这位就是个岳飞的死忠!张宪有心再劝两句,看王贵板着脸极为不快的样子,他也不敢再劝了。再劝怕王贵扭脸就去找岳飞报告。王贵这边行不通,张宪又去找牛皋。牛皋倒是挺赞成张宪的主意的。你想要率兵北伐?这是好事呀!不过咱可不能瞒着岳元帅。元帅要是同意了,我舍命陪君子也陪你走这一遭。   这说和没说不一个样嘛!难道说,我要一个人逃亡了吗?想一想,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张宪决定等等再说。他又不像历史上那个张宪一样是个死脑筋,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假装投降秦桧的嘛。反正他这条小命是绝对不能轻易给断送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岳飞的奏折被那位拿金牌传命令的使臣杨大人送回了朝廷,岳飞就在朱仙镇按兵不动,等待朝廷的下一步命令。   那年代交通不便信息不畅,从朱仙镇到临安,再从临安回朱仙镇,这一来一回就得多少天?皇帝拿到了岳飞的奏折不得拆开看看?不得开个御前会议,找秦桧、张俊、万俟卨、罗汝楫商量吧。   皇帝的回信没等来,岳飞倒是把张宪给叫去谈话了。张宪想要鼓动岳云、王贵、牛皋,私自领兵北伐,这种消息岳飞不可能不知道。岳家军当中出现这么大的不安定因素,岳飞肯定要亲自出面处理。   张宪正在和李华聊天,听说元帅召见不敢耽误,骑上马一路飞奔赶到帅府去面见岳飞。   一进大帅厅,他就感觉不对劲儿。上一回众将来开会的时候,大厅里的人看见张宪都是面带微笑的;这次一进来,所有人都沉着脸,一个个怒目凝眉,看着他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岳飞在帅案后面坐着正在看一本书,张宪抱拳行礼:“参见元帅,不知大帅找我来有什么事?”   岳飞抬头见是张宪,放下手里的书,“制法来了,坐。”岳飞用手指指旁边的板凳,张宪大咧咧的坐下了。岳飞看向张宪的眼神多出一丝异样。   “制法,我听说,你想率兵继续北伐?”岳飞也不转弯抹角,等张宪坐下之后,直接点出了主题。   “是呀。”岳飞能直来直去,张宪更不会藏着掖着了,“大帅,金兵入侵中原,我华夏百姓生灵涂炭。我等身为国家的军人,自当以拯救黎民于水火为己任。我们岳家军,已经连续打了这么多场胜仗,现在连汴梁城都是举手可得。如今形势这么好,咱们为什么要停止北伐?”   “制法,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你也说了,我们都是国家的军人,自应效忠朝廷、效忠吾皇陛下。陛下命令我部停止进攻,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身为臣下的,必须无条件遵从圣命。像你这样心生二志者,可不是为忠臣之道。”   最后一句话岳飞说的其实就有点儿重了。不是忠臣,那不就是奸臣了嘛。岳飞是警告张宪,你可别耍小聪明,走了歪道当了奸臣!要是那样,你可就和我这个忠臣走到对立面了。   岳飞本以为自己的劝告加警告已经相当严重了,没想到人家张宪根本就没当回事。什么叫忠臣?什么又叫奸臣?张宪根本就没有这个是非观,他也不在意到底是被人叫成忠臣还是奸臣,反正他自己好就行,别的他根本不在乎。   劝了几句,见张宪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岳飞也就不再劝了。他这三军大帅事儿多了,不是闲着无聊把张宪叫过来吹牛皮的。   “制法,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串通大将妄图私自率兵离去那就是背叛,背叛我大宋军队、背叛大宋朝廷!念你过去立的功劳、以及这次是初犯,我就不处分你了。今后切勿再犯。”这也是岳飞对张宪太欣赏、太器重了,要换成其他人他早把人拿下了!   岳飞已经表明了态度,张宪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当面顶撞元帅。当着岳飞的面保证了今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之后,张宪正打算回自己的军营,岳飞又说了一句话:“制法,听说你用缴获的钱财补贴士卒。这种做法是好的,但却和军规相悖。今后还是要慎重一些。”   对用缴获的钱财补贴困难士兵一事,岳飞并没有往深里说。张宪也知道,岳飞处在这个位置就决定了他的是非观。反正岳飞是把话说到了,至于具体怎么做那就是张宪的事了。   岳家军收复了朱仙镇之后,朱仙镇附近的老百姓都高兴坏了。敲锣打鼓、放鞭炮、唱大戏庆祝。整猪、整羊的往岳家军军营里送。虽然还没有收复汴梁城,岳家军的官兵们就已经提前享受到了胜利的喜悦。 第十五章 奸细和密信   就在岳飞率部队收复朱仙镇的时候,南宋的抗金形势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南宋各路抗金大军进展顺利,金朝的军队节节败退,就在这大好形势之下,宋高宗赵构却受到以丞相秦桧为首的文官集团影响,开始对前线的领军大将们产生了猜疑。   首先,宋徽宗是赵构的爹、宋钦宗是赵构的哥哥。如果这两位皇帝被解救回来,赵构很可能就要让出皇位。而这,却是高宗皇帝绝对不能接受的。   唐太宗李世民为了做皇帝,可以杀兄杀弟逼他爹下台让位。赵构就算没李世民强势,他也绝对不会花大力气迎回两个皇帝,把自己的皇位拱手让人。   其次,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就是前线领兵的大将,黄袍加身做了皇帝。作为赵匡胤的后代子孙,赵构哪能不防着他手下的大将们再来一次陈桥兵变呢?因此,当前线取得优势之后,罢兵收权几乎就成了赵构必然的选择。   南宋中兴四将中的韩世忠,封为了英国公、枢密使,进临安做官离开了和他一起战斗的军队;张俊,主动交出了兵权,也进枢密院做了枢密使;刘光世,因为身体原因辞去了军职。中兴四将当中,还在前线的只有岳飞了。   赵构派人持金牌调岳飞回京并不是专门针对岳飞,而是大形势使然。张宪没想那么多,岳飞却猜到了几分。所以他也不急,就在这儿等着皇帝最后的决策。   张宪自从受了岳飞的警告之后,每日里深居简出,整天就泡到军营里头他哪儿都不去。闲来无事调戏调戏那个女扮男装的李华、遛遛马、打打猎、听警卫们吹吹牛皮、讲讲岳家军往日的辉煌战绩倒也是乐趣无穷。   张宪玩儿的不亦乐乎,军队上的事情自然就压到了副统制王俊的头上。几天来王俊忙得脚不沾地,但同时他却也在这份忙碌当中享受到了大权在握、权柄在手,被众人簇拥、受人奉承的那种满足感。   过去岳家军前军的军政大权都是张宪一个人抓到手里,根本就没有王俊出头的份。现在终于掌握了大权,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王俊却也已经深深迷恋上了这种一呼百应、万事能够任意做主的畅快感觉。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他就想,张宪要是一直这样,甚至是哪次战斗当中他能死到金兵手里才好呢!那样的话,他王俊不就能真正的当上岳家军前军统制官了嘛?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不就能一直享受了吗?当然,他现在也就只能想想而已,王俊找不到任何能把理想变成现实的机会。   也就是在传旨官走了大概五天之后,前军的探子抓到了一个可疑的家伙。探子怀疑这货是金国派过来的奸细,但此人却说了一口熟练的临安官话。宋时的临安官话可不是那么好模仿的,长城北面的大金国人几乎不可能模仿的这么像。   这疑似奸细的家伙不仅行为诡异可疑,并且他怀里还揣了一封书信。信上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有点儿像金文、但又不是。探子认识金文,但他却看不懂信上的字。问那人,那位就说这是道士画的符。   见鬼的符!道士画符有在宣纸上画的吗?探子头领使了一些手段,这人却咬紧了牙关就是认定这是符,不是信!最后探子头领也没办法了,干脆把人交上去得了。是杀是留还是放,全凭大人们决定!   咱们说了,张宪现在是只顾了玩儿,只想休闲他不想工作,前军的大小事务是都王俊在主持。探子们抓到奸细自然就报到了王副统治的面前。   王俊一听,嗯?探子抓住奸细了?这我得好好看看!前军里面各部大小军官现在都挺巴结他的,只有探子分队向领导靠拢的没那么积极,王俊想借这事敲打敲打那些无法无天的探子。让他们明白,前军不仅有张统制,他王副统制也是主要负责人!   其实人家探子分队是真的忙,他们没那么多闲暇时间来巴结领导,没想到这就让王俊给记着了。王俊既然存了敲打探子的心思,奸细事件他自然就重视了。   军队里的审问手段比不了衙门。衙门里头有打板子上夹棍、鞭子抽烙铁烙、辣椒水老虎凳,十八般酷刑可以轮班上。搁到军队上头,也就是抽鞭子、打军棍,只要意志坚强的努把力也能扛过去。   这奸细被打得死去活来就是不招供,王俊可就没辙了。拿着那封密信仔细看,却是死活都看不出毛病。王俊又急又气,拿着那封密信当扇子使,呼嗒呼嗒闪了几下,无意识的看了手中的纸扇一眼,突然他呆住了!   看了看正面、再看看反面,王俊的眼睛可就再也离不开手中的宣纸了。这密信上的文字还真是金文,只不过是用了一种更加隐秘的书写方式。信上的字是反着写的,拿着信纸对着光亮从反面看,就能看出信里的内容了。   这封信,是大金朝四太子完颜兀术写给南宋丞相秦桧的。信的大致内容是说:如果想要和平,南宋皇帝必须杀掉岳飞!让秦桧不管想什么办法也得劝说高宗皇帝,杀岳飞、换和平!   这是一封秦桧里通外国、陷害忠良的谋反信!从金朝四太子在这封信的语气就能看出,他和秦桧肯定不是第一次联系了。秦桧以前都不知道出卖过多少回大宋的利益了。   王俊拿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他越高兴!这要是拿给岳元帅看,就等于是救了岳飞一条命了。大帅一高兴,自己当个前军统制官还是多大的事?   王俊吩咐手下亲兵,仔细看着这个奸细,好吃好喝好招待、派军医官给他治伤,不能让任何不相干的人接触到这个人。然后,他就拿着这封密信兴冲冲亲自去找岳飞。   岳元帅在书房接见了王俊。行礼已毕,王俊呈上书信,“大帅,前军的探子抓到了一名奸细,这是奸细身上所携带的密信,请大帅过目。” 第十六章 鸡毛信   岳飞接过密信从头到尾一看脸色顿时一变!王俊心中大喜,就知道你看了密信淡定不了!   哪知道岳飞下一句话就把他满心的喜悦全给冲没了,“哼,简直是满纸的荒唐言语!我大宋天朝的丞相岂能如他信中所写那般不堪?王俊,你身为前军副统治难道也相信这种东西?这明显是离间之计。好了,信放到我这里,你下去吧!”   “可是大帅,既有此信,您不能不防呀!”   “住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统制官,岂敢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文字就怀疑我朝丞相的为人?下去吧,此事切莫再对任何人提起!”岳飞把脸一沉,王俊悻悻的退了出去。   其实岳飞能不重视这封信吗?这信上的内容可是关乎他本人的生死,以及丞相秦桧大人的名声。但正是因为关系到了他自己,所以岳飞就更不能轻易当着王俊表态了。   有了这封信,他可以慢慢的调查、仔细的防范。等有了更加详实有力的证据了,他再发力去扳倒秦桧也不迟。但这些话岳飞显然是没法和王俊说,所以,他就只能让王俊先保密,等他慢慢的去查。   但王俊不知道呀。王俊只知道,他满腔热情的来给岳元帅通风报信,结果元帅大人却呵斥了他!好你个岳飞,我本真心对你、你却如此待我?那就别怪我办事不地道了!   王俊离开岳飞的办公室,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生气,这是那种希望破灭之后的愤懑。回到自己的营房,王俊把所有人全赶到外面,准备了笔墨纸砚,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根据记忆开始重写密信。   要说王俊还真有几分文采,凭着记忆模仿金兀术的笔迹写金文还真是有模有样。估计除了金兀术之外,别人还真不好分辨出来。写好了信,拿信封装好,加了根鸡毛封在口上,号称鸡毛信。   等到晚上的时候,王俊悄悄的来到了关押金国奸细的密室,他把自己仿制的那封密信交给了奸细,“经查明,你确实不是奸细。这张符还给你,这是补偿你的钱,赶紧走吧!”说着话,王俊拿了五两银子交给了奸细。   奸细被擒的时候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了,这小兜子里连一文钱也没有。王俊怕他没钱去不了临安,别再一出门直接跑回金国去了。他得给这小子拿路费,让他能顺利去临安,找秦桧、送密信,陷害岳飞!   奸细就跟做梦一样,拿着五两银子都傻了,他不相信这位宋军的大人会这么便宜放了他。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像猫戏老鼠一样的歹毒?   “你不愿意走吗?那好,我现在就让人继续给你动大刑!”自己竟然被奸细怀疑了,王俊有点儿挂不住,就开口威胁这个不知进退的混蛋。   奸细果然是禁不得吓,一听王俊的话浑身上下都打起了哆嗦。他能扛得住大刑,却不代表他就喜欢被人上大刑。除了心理扭曲的变态,没人喜欢这种游戏!奸细拿了银子,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逃离了宋营。出了大营,这小子回头看看心有余悸的连打几个寒颤。   从怀里拿出密信瞧了瞧,奸细有那么一点儿犹豫。不过,想起来之前四太子的嘱咐,奸细最终还是一咬牙,重新装好密信辨明了方向往南而去了。   临安城。丞相秦桧刚散朝回到府里,相府的管家秦福就拿着一封信来找他了,“相爷,这里有一封信说是要交给您亲启的。”   秦桧一看信封脸色立刻变得凝重了,“送信的人呢?”   “人已经走了。他只说信要给相爷亲启,别的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还给了他两吊钱的路费呢。”其实秦福根本就没见着人,更没给人家钱。他是上午出门遛弯儿的时候,在相府大门口捡到这封信的。   秦桧根本就没在意秦福的暗示,拿了信匆匆进了书房摆手就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秦桧打开信封看完以后,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幻了好一阵,最终一咬牙,把信纸凑到灯上给点着了。   第二天,上完了朝秦桧并没有走,他要单独去御书房找皇帝陛下汇报工作。   “陛下,几路大军都听命返回了原驻地,各领兵大将也都顺利的卸去了军职,只有岳飞却一直不肯撤兵。陛下,这岳飞的态度可是越来越强硬了呀。”   “是呀,岳飞的脾气是有点儿拧。不过他也是一心为了我大宋收复疆土,其心还是一片赤诚的。”赵构说起岳飞脸上带出了一丝笑意。想当初岳飞可是他最欣赏的将领了,要不是他的支持,岳飞根本坐不到现在的高位。   “陛下,韩世忠、张俊都进枢密院任职了,岳飞却迟迟不归。这个嘛,时间拖得久了,恐怕会在朝臣当中引起非议呀。”秦桧斟酌着词句。他在试图说服皇帝把岳飞调回临安。   “非议?朝臣们会有什么非议?”赵构看了看秦桧,眼里面有不解,还有一点不快。赵构对秦桧也不是那么满意。赵构这皇帝,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糊涂,他对秦桧的贪腐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心思收拾他罢了。   “我听有朝臣说,说岳家军的士卒只知岳元帅而不知朝廷。还有人说,岳少保权威日重,全军上下效命,颇有当初太祖之风。”   秦桧还在说个不停,赵构的脸已经黑了。宋太祖赵匡胤当初就是领兵在外打仗的大将,在陈桥驿,被手下的将领们往身上披了一件黄袍从此当了皇帝。现在岳飞的名气这么大,岳家军实力这么强,就算岳飞不想造反,但却保不住他手下那帮骄兵悍将也没什么想法!   “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陛下可再下班师令。岳飞要是遵命班师还朝,那就是说明他还是我大宋的忠臣良将,如果他仍旧迟疑不肯回师,那,微臣就不敢妄言了。”   秦桧不说了,但赵构会想呀。高宗皇帝思虑良久,最终决定:派使臣持金牌再调岳飞! 第十七章 军营生活   赵构决定发金牌调岳飞回转临安。秦桧在旁边添油加醋:“陛下,您要是只发一道金牌,恐怕岳飞还会找各种理由拖延。既然您要发金牌,干脆就多发几道,连着发。岳飞连续接几道金牌,我就不信他还敢不班师回朝?”   赵构一听,嗯,有理。我多发几道金牌,要是岳飞还不回来,那不用说就是他真的要造反了!他要是遵命回来,那就让他老老实实到枢密院里当官。交了兵权,朝廷养着他。将来万一要是边境那边局势紧张了,还能让他重新领兵上阵。对,就这么办!   赵构越想越得意,他就把装金牌的盒子打开了。因为心里高兴动作稍微有点儿快,手一滑,“啪”,装金牌的盒子被打翻了,盒子里的金牌稀里哗啦全撒到了龙书案上!赵构让吓一跳,秦桧也让吓一跳。老贼还纳闷呢,皇帝这是怎么了?他把盒子掀翻是什么意思?   宋高宗望着装金牌的盒子呆呆的发愣,秦桧在旁边眼珠转了转,赶紧上前躬身行礼,“陛下,您这是准备发几道金牌调岳飞回来?恕老臣眼拙,我实在是看不清数量。”老贼是想让高宗把盒子打翻掉出来的金牌全用来调岳飞班师!   赵构当然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手不利索打翻了装金牌的盒子,既然秦桧给他找了这么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那就这么着吧。赵构用手在桌案上随便一划拉看清了金牌的数量,开金口说道:“发十一道金牌,宣岳飞班师回朝!”   得,宋高宗手一抖,发了十一道金牌,再加上之前发的那一道,一共是十二道金牌宣岳飞班师回朝!   十一道金牌,就得派十一个宣旨官。关于派谁去,赵构还是很上心的。还好,南宋朝廷最不缺的就是文官。三省、六部、翰林院里面有学问有名声的文官多了,赵构随便挑几个有点儿印象的就是社会的精英、文学界的泰斗。他派这些人拿着金牌到朱仙镇前线去命令岳飞收兵撤退。   传旨官好选、命令也容易下,下面就看岳飞是不是会顺利的尊皇命班师还朝了。   十一名传旨官各自领取了金牌,带好随行的团队上路。秦桧在临安城里召集他的亲信官员们商议对策,商量怎么样才能在岳飞回京之后置他于死地!为了让大金国四王子完颜兀术满意,秦桧是想什么办法也得害死岳飞!   传旨官还没到前线呢,一张专门针对岳飞的大网已经悄悄拉开了。   张宪这段日子过得挺悠闲,每天他除了骑马打猎就是四处串门子访友。岳家军的将领们都发现,张宪将军最近突然和他们走的近了。当然,以前大家处的也不远,但总不像现在这样朝夕相处、无拘无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能饮酒。岳家军有禁酒令,就算是张宪也不敢犯这一条禁令。   前军大小事务仍旧是副统治官王俊在主抓。和张宪的清闲相比,王俊则成了彻彻底底的大忙人。有人就提醒王俊,张宪将军把所有的活儿都交给你,他自己当了甩手掌柜,你难道就没意见吗?   王俊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丝毫也没有不快的意思。这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自己愿意揽活,别人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天,张宪从牛皋那里回来,照例是把李华叫过来伺候。张宪躺在行军床上,李华坐在床边一边给他按摩一边陪着他轻声聊天。虽无美酒,却每天都有异性按摩,张宪对这样的军营生活相当满意。   “将军,昨天我还听人说,咱前军现在换成王俊将军做主了,您现在成了摆设。”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李华也会把军营中的一些闲话讲给张宪听,只当是闲聊了吧。   “摆设?呵呵,当摆设有什么不好的?本将军还就喜欢过这种逍遥日子。好了,后面按完了在给我按按前面。”张宪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冲着李华挤了挤眼。   李华本来就是微红的小脸一下子变成了通红,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按上了张宪的双臂,两只眼睛却垂了下去,根本就不敢和张宪对视。   这军营里也没别的女人,就这么一个女扮男装的贴身侍从,张宪每天调戏这个女扮男装的小美女已经成了他生活习惯。看着满脸通红的小美人,心里一阵悸动,一股血涌向了身体中部的某处。   就这么仰面躺着张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雅,身子一动,他就想侧卧着遮掩一下。哪知道这时候李华刚好按摩到他的小臂位置,张宪这么一转身,按摩的手直接扫到了要害。   李华的眼睛看着墙角,给张宪按摩就跟盲人按摩一样全凭感觉。觉得手碰着个东西,还以为是张宪把手递过来让她给搓搓手指呢。这种事前两天就有过,李华也不以为意,没想到这回刚一捏住,突然听见一声闷哼,“嗯!”   李华吃了一惊,赶紧低头去看,这一看不当紧,床上的张宪竟然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嘶——”李华瞬间如遭蛇噬一般,赶紧甩手跳开。到了门边,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身后一声低吼:“你给我站住!”李华瞬间定住了。   张宪倒不是生出了什么别的心思,他只是知道现在李华绝对不能出去!像她这样满脸通红失魂落魄的跑出去,被外面的士兵看见了,还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呢。要知道,现在整个大营里知道李华是女人可只有他们俩!   “坐下,给我说说士兵们都是怎么一轮我和王俊的。”张宪也会转移话题,一句话一说,李华的情绪快速稳定了下来。   “张将军,岳元帅来前军视察了!”李华重新坐下,两个人刚说了不到三句话,外面就传来了亲兵的呼唤声。张宪一翻身跳下行军床,赶紧穿裤子穿鞋,李华手忙脚乱的帮助他套上袍子戴好了帽子,看了看没什么差错之后,把张宪送出门,她这才关上房门靠在了墙上。 第十八章 王俊被揍   张宪带了亲兵队长张旺财去见大帅岳飞。到了大帅厅,旺财留到门外,张宪一个人进去参见元帅。这已经是张宪第二回到这个地方来了,上一次是开战后总结会,这一次却不知道岳飞找他又是为了什么事。   进了帅府大厅,岳元帅还在帅案后面坐着看公文,王俊也在。张宪抱拳参见元帅,岳飞抬起头沉着脸看了眼张宪,再看看王俊,“张宪,王俊说你私自挪用军队缴获的钱财,可有此事?”   张宪愣住了,王俊的脸一下子红了,这两位显然谁都没想到岳飞竟然会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问这个问题。尤其是张宪,愣是反应了一分多钟才想起来岳飞所说的挪用钱财是怎么回事。   “大帅,那十贯钱是这么回事。”张宪就把他怎么在和士兵同甘共苦的时候发现金老大金老二家庭困难,自己怎么样给了这两兄弟十贯钱让他们拿回家养活老母亲。包括王俊当时怎么反对的,他又是怎么说的全讲了。   到最后张宪说:“大帅,您一向清廉,这咱岳家军上下无人不知,我军缴获的钱财物资最终肯定是要用到军队建设上的。末将以为,帮助基层士兵解决家庭困难,可以起到稳定军心激励士气的效果,这应该也是军队建设的一部分。”   听张宪提起军队建设,岳飞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了赞许之色。爱护士卒、稳定军心,一向是他领兵治军的重点,张宪这么做虽然是有违军规,其出发点包括效果却绝对是好的。岳飞从心里已经赞成了张宪的做法。   张宪看见岳飞的表情心里暗自得意,他知道岳元帅已经没有了追究他的心思,转过脸挑衅的看了王俊一眼,那意思就是说:小样,你还想背后告我的状呢,也不看看我和飞哥是个啥关系?   王俊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虽然是一闪而逝,张宪却看了一清二楚,登时心头大怒!   “大帅,末将有一事禀告!”张宪拱手朗声报告。   “讲。”岳飞这会儿心情挺好。本来嘛,爱将张宪有挪用公款的嫌疑,岳飞还是比较恼火的。听了张宪的解释之后,他知道自己的爱将并没有私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士兵、为了岳家军的建设,岳元帅转怒为喜。见张宪还有事情要报告,他当然就愿意听一听了。   “前军副统制王俊与末将就是否应该帮助困难士兵的事情发生争执之后心怀怨愤,在未报告末将的情况下就私自带领六营军兵前去攻打朱仙镇,结果大败而归!因为王副统治的擅自行动,导致我前军六营军兵伤亡将近两千人!”   你会告我,我也会告你!张宪说完之后,扬起下巴傲慢地看了王俊一眼,王俊的脸已经白了。王俊领兵擅自出战是不是因为恼怒张宪挪用公款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王俊确实没和张宪打招呼就领着兵出去打仗了,并且也确实打败了。前军的好多人都可以证明,想瞒都瞒不住!   “王俊,张宪所说可是实情?”岳飞再看向王俊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冷了。两军交战胜负岳飞不生气,他生气的是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擅自领兵出战。打胜了还好说,打了败仗造成重大伤亡,那不成了草菅人命了吗?   “这,元帅,末将并不是因为和张宪将军闹矛盾才出兵的。是张宪按兵不动,末将唯恐贻误军机这才领兵攻打朱仙镇的。”眼看岳飞又调转矛头的意思,王俊赶紧自辨。   “那你打败了还是打胜了?”   “末将,末将是打了败仗。不过,朱仙镇敌势强大,末将所率领的六营军卒委实不是对手,这才暂时撤退下来的。至于伤亡多少人末将并没有仔细统计,但伤亡人数绝对没有张宪说得那么多!”   “够了!”岳飞狠狠的一拍桌子,发出砰得一声响,外面推门进来几名带刀的侍卫,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张宪和王俊。元帅只要一声令下,这帮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拿人!   “王俊!你身为副统制官,未经统制官允许就擅自出战,此其罪一也;出战不利,致使士卒大量伤亡此其罪二也;把私怨带到军队里面,带到作战当中此其罪三也!有这三条砍了你都是应该。念你往日作战还算勇敢,今天就饶你这一遭。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来呀,把王俊拉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岳飞一声令下,大厅里的护卫们一拥而上,扭胳膊拽头发的把王俊拖了出去!王俊一边往外走,一边发出连声的惨呼:“大帅,我没有心怀私怨呀!大帅——”喊声戛然而止,似乎是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这响到一半的惨叫声,听得张宪心里忽悠一下,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几分钟之后,王俊被担架给抬了进来。裤子褪到腿弯处,漏出血肉模糊的下体。这是让岳飞来验伤,表示确实打过了。王俊趴到担架上疼得浑身直哆嗦,他还得表示感谢:“多谢元帅不杀之恩。”   岳飞狠狠瞪了王俊一眼,挥了挥手,卫兵把人抬了出去。王俊被抬走了,岳飞饶有兴趣地和张宪探讨起了关于军队建设方面的事情。具体就是怎么样才能让一支军队变得强大、变得拥有更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张宪对这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有后世的先进理念。比如说官兵平等了、比如说激励机制了、比如说部队正规化建设了,等等。虽然他说的只是个皮毛,有的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但对于岳飞来说,却绝对是新思想新事物!   宋朝是我国历史上最开放的朝代、也是接受外来事物能力最强的一个朝代。张宪所说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带给岳飞的启发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如果要有足够时间的话,岳飞很可能会带领岳家军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世界第一流的军队,实现国家统一也未必就做不到!   但岳飞显然是没时间了,外面亲兵报告:朝廷特使带金牌来了! 第十九章 撤兵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岳飞可忙活开了,拿着金牌的钦差是一波接着一波,一个挨着一个,像走马灯一样来到了岳家军,出现在岳飞的面前。每一位钦差里都拿着一面金牌,每一面金牌代表的都是宋高宗赵构的旨意。   一共来了十一位钦差,带来了十一面金牌,每一面金牌都是要求岳飞班师回兵的命令!命令上,要岳家军回原驻地鄂州休整,主帅岳飞到临安面皇帝述职。   面对十一位钦差、十一面军牌、以及这荒唐至极的命令,岳飞只感到胸中悲愤莫名!当着一群钦差和众将的面,往东南方向拜倒磕头,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流。   “陛下!为臣我率军征战十年,为我们大宋朝挣得的所有利益就要废于一旦了!不是臣我当这个元帅不称职呀,实在是权臣秦桧误导了陛下、耽误了陛下、耽误了我大宋朝的统一大业呀!”   岳飞哭拜于地,众将人人悲愤却无人敢劝,一群钦差一个个冷眼旁观。能拿着金牌来传旨的,不仅是高宗赵构钦点,还得过了秦桧的审查关。秦桧审查不过,高宗点了名也没用。而能通过秦桧审查的,其对岳飞是个什么态度那还用提吗?   岳飞趴到那儿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岳云过去把他搀了起来。哭了这么长时间,心里郁积的愤懑也算稍稍减轻了点儿,岳飞告诉十一位钦差:我听皇上的话,肯定撤兵。不过,您众位得等我整顿整顿兵马、收拾收拾行李,停个两三天再撤。您诸位看怎么样?   岳飞同意撤兵了!这就是钦差们达到目的了。他们也不敢逼岳飞太狠,没看周围那些武将们一个个都在冲他们咬牙瞪眼嘛?万一引起了众怒,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那当然可以。岳元帅的信誉我们自然相信。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行一步回朝复命了,告辞!”钦差们起身告辞,岳飞亲送众钦差出了军营。等回来以牛皋、张宪、王贵为首的众将就把他围住了。   “大帅,不能撤兵呀!”众将异口同声的劝,岳飞只是苦笑着摇头。   “大帅!”资深将领们都是跟随岳飞征战多年的老战友了,他们也早听习惯了岳飞的命令。岳飞态度坚决的要撤兵,这些人也不好再劝,再劝就变成逼迫主帅、违抗命令了。但张宪不管这一套,明知道回去就是个死,他肯定不愿意回临安了。   “您既然知道这是皇帝听信了奸贼秦桧的谗言,那咱们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照我说呀,干脆咱别理他的什么狗皮金牌,您带领咱岳家军继续北上抗金!一直打到黄龙府,把两个老皇帝接回来,把金国并入大宋的版图。到那时候,我就不相信皇帝还敢治您的罪?”   “你住口!”岳飞脸往下一沉,一双虎目当中射出两道精光,灼灼的盯着张宪,“岳飞是陛下的臣子、是我大宋的子民,岂能违背陛下的旨意?念你说这番话也是无心,今天我就原谅你这一回。今后再敢胡言乱语,严惩不贷!”   这一下,众将谁都不敢再劝了。连岳元帅的头一号爱将张宪都受训斥了,谁还愿意再冒出头被岳飞呵斥?   岳飞开始命令各部队集中,收拾辎重物资准备班师返回驻地鄂州。岳家军各军都有统制官,岳飞把统制官们叫到一起,他回京述职的时候得有个人统筹全局不是。   本来少帅岳云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岳云却要陪他爹一起进京。第二个人选是张宪。不过岳飞在开会的时候临时决定张宪也跟他进京,剩下的将领里面够资历也够威望的只有牛皋和王贵两个人了。岳飞让牛皋当临时大帅,王贵当临时副帅指挥全军回撤鄂州。   张宪从听到岳飞要带他进京见皇帝之后,脑袋嗡了一声就注意不到别的事情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进了杭州被捆成个粽子,和岳云一起到菜市口被砍了脑袋!   完喽!我的大好人生这就算结束了!我还没结婚呢!我和小美人李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我们俩还没同床共枕过,也没在这时代留下个子孙后代,就这么死了也太遗憾了吧!   张宪在这儿胡思乱想,在场的人包括岳飞包括众将大家伙儿全都魂不守舍、各想心思,也没人注意到张宪有什么反常。其实就算注意到也没人会惊讶,现在大家伙儿都是这样,张宪只不过是比别人情况稍微严重一点儿而已,在这种形势下纯属正常现象。   岳家军要撤兵了!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附近的乡民百姓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惊恐不安。岳家军开始撤兵了,大群的乡民背着大包小包、扶老携幼跟着岳家军要到南方逃难。   大路中间是军容肃整、旌旗飘扬的岳家军行军队列,大路两边的小路上是推着小车、赶着驴车骡车马车的老百姓。大人叫、孩子哭,妻唤夫、子呼母,这个乱呀。   有一伙儿村民突然冲上了大路,军兵刚举起刀枪,为首的耄耋老者急忙说来意: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要求见岳元帅的当地百姓!   你们就说是歹人也不像呀。哪有歹人公然冲击岳家军的?别说是歹徒了,就是金兀术他也不敢!士兵把情况报告给了元帅,岳飞一听,见见吧,心里再不愿意他也得见,因为他在这些百姓眼里代表的就是大宋朝廷!   一老头为首的一群人呼啦啦跪倒在岳飞的面前,老头问岳飞:“岳元帅,你为什么要撤兵呢?我们给你们岳家军送米送面、送肉有送菜,你们这一走,金兵来了还不得报复我们吗?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们尽量去办,只求您千万别撤兵!”   岳飞流着眼泪把皇帝随金牌一起发过来的圣旨拿出来展开给百姓们看:“这是皇帝给我的军令,岳飞不敢擅自在此逗留。父老乡亲们,请你们原谅岳飞吧!”   岳飞话音一落,四周围哭声一片! 第二十章 进临安   岳家军离开朱仙镇往南撤,大军撤至蔡州的时候又被人找上门了。这回登门的是蔡州城里的一位进士老爷。   进士,在封建社会那就是官老爷,只要有空缺就能当上县长、市长、局长、厅长。就算没当官,有个进士的身份,在家乡也是备受人尊崇,县官见了都要客气的人物。   岳飞路过蔡州本地的县官肯定要热情接待。岳元帅正和县大老爷在县衙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谈论着当今的国际局势,卫士进来报告说有本地乡民要求见大帅。岳飞和县官来到大堂上,那位进士老爷领着一大群衣着光鲜的本地士绅抢上前跪倒在地,口称拜见宣相。   岳飞此时的职务里面有一个是京西南路宣抚使,进士大人依照官场规矩尊称宣相。   进士说:宣相大人呀,我们这个蔡州被胡人侵占已经十二年了,百姓们每天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听说宣相您将要率大军光复这里,我们高兴坏了。朝也盼晚也盼,好不容易盼您来了,打跑了胡人,百姓们敲锣打鼓放鞭炮的庆祝,比过年娶媳妇都喜庆!   突然听说您要班师回去了,我们都害怕呀。您就算不念着我们中原大地百姓的苦楚,难道您就忍心把现如今这大好形势白白断送了吗?   进士老爷是文化人,说出来的话有理有据有节,岳飞就连辩解都觉得费力。说不得只好长叹一声,把皇帝给他的班师诏再次拿出来,给进士大人以及在场的县官、乡绅、以及各行各业的代表们看。不是我想走,是皇命如此如之奈何?一时之间,县衙大堂里又是哭声一片。   岳飞被这帮人哭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答应蔡州的父老:我在这里暂停三天,有要南下躲避灾祸的赶紧走!三天之后我大军继续向南开拔,到时候还不走的我可就顾不上了。   三天,岳家军在蔡州停留了三天。在这三天当中,蔡州属地内的百姓纷纷南迁,十户里面走了有六七户,蔡州境内绝大部分土地都变成了无人耕种的荒地。   过了蔡州继续往南,在快到鄂州的时候,岳飞和岳家军主力分开了。岳飞,带着岳云和张宪赶奔临安面见皇帝。牛皋、王贵率领岳家军主力大军回师鄂州驻扎。   张宪是真不想去临安,他总觉得那地方和他相克,进了临安城就是危险之极!不过,他同时也对南宋初期的另外一位历史名人秦桧充满了好奇。这个败类秦桧到底长了啥样呢?听说古时候做官的人长相都是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的美男子,外表不光鲜的人根本就做不了官。   但是画像上的秦桧为什么就长了一张阴森恐怖的脸?是那家伙长的本来就丑,还是后世为了刻意丑化秦桧故意那样画的?   历史上的张宪最后是和岳家父子一起被杀的,现在我们这个张宪虽然知道历史的结局,但他却并不是太害怕。人害怕的是未知的结局,真知道答案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明知道进京见皇帝没好事,即便是岳飞也不急着赶路。三个人,外带四名护卫不紧不慢的往临安去。这一路之上虽说是抱着游山玩水的态度走的,但三人各怀心事,又哪里来的游山玩水的兴致?   走马观花、味同嚼蜡一般欣赏了沿途的景致、品尝了一路上的美食,用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三人终于还是来到了临安。   到兵部报了到,住进了官办的宾馆,岳飞去皇宫拜见高宗赵构,岳云和张宪就留到了宾馆。兄弟俩没事儿就在一起看书闲谈,有时候无聊得很了,张宪也会拉着岳云出门去逛大街。   岳飞每天天不亮起床梳洗去上早朝,等张宪起床的时候岳飞早就在八宝金殿大门口等一个多钟头了。   张宪每天提心吊胆,就怕哪一天半夜里来官差把他给抓进大牢。结果还行,虽然岳飞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但抓捕人的官差却始终也没来。过了几天还没事儿,张宪慢慢的也就放松警惕了。   这一天,岳飞晚上吃饭的时候突然要了一坛酒,岳云张宪两个人陪着,爷仨围桌而坐,张宪终于喝到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杯酒。   南宋还没有蒸馏酒,人们日常饮用的一般都是发酵酒。有钱的贵族们就往酒里面掺各种名贵的添加物,像什么苏合香了、蔷薇露了、荔枝汁、椰子汁之类的。再起个高雅点儿的名字就成了。岳飞拿过来的这坛酒看起来卖相就比较普通,这也符合岳飞一向节俭的习惯。   这种酒喝起来有着淡淡的酒香、酸酸甜甜的,说是酒,其实更像一种酒精饮料。张宪只喝一口就喜欢上了这种美味的饮品。连喝了三杯还想再倒,岳飞已经开始警告他了:“制法,你以前没怎么喝过酒,今后饮酒千万要节制,万勿染上酒瘾!”   岳飞是年纪大的长辈,人家开口相劝肯定是为自己好,张宪当然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   一坛子酒很快就见了底,岳飞要休息了,张宪却精神得很,他叫上岳云一起去逛临安的夜景。那时候的临安城,说是全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一点儿也不为过。夜幕降临之后,城市中灯火通明、整个临安城简直就是一座不夜城。   已经远离了战场,禁酒令早该解了,岳飞也不想过于限制这小哥儿俩。他只是叮嘱张宪:别玩儿太晚,出门别惹事。就像一般家长交代孩子一样,随便交待了两句就放行了。   别看岳云在战场上无人能敌、所向睥睨,来到这大城市里他还真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张宪也是第一回来南宋时期的临安,他倒是显得比岳云更老练一点儿。   张宪身上带的有钱,随便买了两串糖葫芦、要了两个卤鸡翅,岳云和他四只手都拿有了东西,沿着大街信步往前走。   这家是饭馆、这家是珠宝店、这家是澡堂子。还有这家店,这是干什么的?这么大的门面,挂着红灯楼,门口还有打扮妖艳的迎宾女? 第二十一章 打女人的男人   来到一个灯火通明、香气袭人的大门口,张宪看着大门暗中猜测这里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秦楼楚馆?   “两位公子,您可来了,快里面请。”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见张宪二人赶紧笑着凑过来打招呼。   张宪不敢确定这大门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他扭脸看岳云。就见这位在战场上神一般存在的岳少帅也是满脸的迷茫,显然他也不知道这地方做的是什么买卖。面对这种情况,张宪也只好勉为其难自己出面应付了。   “这位姐姐,以前我可没来过您这儿。您让我进去,这里头可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吗?”   “没来过?呵呵呵呵,两位公子没来过。那我告诉你们,好吃的好玩儿的我们这里全有。你们想怎么玩儿都行,想吃什么好吃的我们也有。来吧来吧,看你们初来乍到的,姐姐带你们进去。”   张宪一听,得,这儿还真是一处休闲会馆。知道这里是干嘛的他就不想进去,但看岳云却是满脸都是好奇,张宪眼珠一转,干脆笑嘻嘻答应了那妖艳的迎宾女,跟在她夸张摇曳的身后走进了挂红灯笼的大门。   一进大门,香风扑面。偌大的厅堂里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着一些姿容靓丽的年轻女子。这些女人或捧书默读、或抚琴轻弹、或翩翩起舞、或轻吟低唱,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好像进了仙境一样。   张宪都产生了这种感觉,就更别说岳云了。我们这位少帅岳大公子两只眼睛都直了,大概他做梦也想不到世间还会有这么一个美妙的所在。   迎宾女把两个人引到一位弹琴女子的旁边。那弹琴女子停下拨弦的手指冲着二人甜甜地一笑,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不说、脸蛋上竟然还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这年头从事特殊行业的女人素质竟然这么高?张宪暗暗称奇。   领路的迎宾女走了。弹琴女子显然很懂得怎么样和男人打交道。来了客人她只是停了那一下,紧接着就继续弹琴。弹琴是弹琴,在弹的当中时不时用脉脉含情的眼神看一眼两位男士,偶尔再露出个甜甜的笑。她一句话不说就把两位血气方刚的英俊男士给迷得晕头转向了。   当兵二三年,母猪赛貂蝉。更别说这两位两三年当中始终在战场上厮杀的少年将军了。   张宪还好说,他记忆里的战争岁月就这一个多月,岳云可是在从小就跟着他爹参军打仗了的。虽然前两年战斗间隙他结过婚,可离开新婚的妻子上战场到现在也有将近两年了。今天突然来到这种场合,见到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要说丝毫不为所动那就是生理上有毛病!   一曲弹罢,旁边又过来了个手捧书卷的清丽女子。这一下凑成了两男两女,四个人坐在一起专门有人送上酒菜果品,这二男二女一边吃喝一边谈论着乐曲和诗文。张宪对南宋时期的乐曲诗文肯定不精通,岳云显然也不是这方面的高手。   两个机灵的女人很快转移了话题,试了两次就和两位少年将军谈起了历史典故、国际大事。说起两国形势、各个有名的抗金战役岳云就有说不完的话题了。张宪虽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却并不妨碍他说几句独特的见解,引来两位美女敬佩的表情。   从话题转到抗金战争、转到中兴四将起,两个文青女人突然就变成了愤青,显得一个比一个爱国、一个比一个更加仇恨金兵。张宪明知道这是人家的职业素养,却也不由得对两个女人多出了几分的赞赏之意。岳云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频频点头就差没鼓掌叫好了。   几个人连吃带喝正说到兴高采烈的时候,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喧闹声,有人闹事!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几条大汉,急匆匆朝一个地方跑,他们去的方向传来了男人的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以及瓷器打碎的声音,也不知道都是谁和谁在打架。出来喝个花酒都喝不安稳!张宪心里老大的不痛快,站起身拉着岳云就要走。   就在这时候,叫骂的声音突然变大了。刚才跑过去的十几条大汉又退了回来,在他们身后是一位浓眉大眼的小子。这家伙身上穿了一件锦袍,正怒冲冲往外走,手里还拽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这女人衣衫半解、香肩外露,鬓发蓬松、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   浓眉大眼的小子一路走一路骂,大厅里的客人避之唯恐不及,连一个上来劝解的人都没有。   陪着张宪岳云一起弹琴的女人似乎和那个被揪着打的女人关系不错,眼看自己的闺蜜被人欺辱顿时大怒,站起身重重的一跺脚:“好个天杀的无赖,竟敢如此欺负人?你给我住手!”喊罢回头对着张宪和岳云说了一声,“二位公子见谅,奴家有事失陪片刻。”说完小跑着迎了过去。   “这是谁?怎么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张宪对这浓眉大眼的小子本能的就看不惯。对他这样大男子主义情结严重的人来说,女人应该依附男人、男人是女人的天。男人可以征服女人,却不能打女人。眼前这小子不仅打女人,并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实在是无耻至极!   “两位公子不认识他?呵呵,他可是临安城中响当当的大人物呀,他是当朝宰相秦桧大人的公子,秦熺大人。当朝进士、秘书郎。”那位手捧书卷的美女给两位少将军进行科普扫盲。   张宪对秘书郎什么的不感兴趣,他只明白这小子是秦桧家的小子!“这是秦桧的儿子?”岳云也吃了一惊。岳家军被迫班师回转鄂州,秦桧就是其中的关键。听说这是秦桧的儿子,他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是干儿子。秦熺本来是秦桧大舅哥的庶子,因夫人不容被迫送与了妹婿为养子。哎呀,紫萱姐!”   张宪抬头看,就见秦熺大人已经一巴掌把抚琴美人紫萱给打倒了! 第二十二章 岳飞被免职   “找打的狗贼!”耳边一声怒吼,张宪一把没拉住,岳云已经跳起来风一样的跑了过去。张宪一看不好,赶紧随后就追。就岳云那身手,那力气,他要一怒出手还不把人打死呀?   秦熺听见这声吼停住了,他看见岳云怒冲冲跑过来不由得有点儿发傻。像岳云这种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大将,生气时候发出来的杀气绝对能镇住大多数普通人。秦熺只是一个纨绔恶少,他哪儿见过这个?眼见岳云凶巴巴的过来了,他两条腿连动都动不了,光剩下哆嗦了。   岳云抢步跑到跟前,一把揪住秦熺的脖领子,右手扬起拳头就要打!就他那拳头,打下去比鲁智深打镇关西的只重不轻,三两拳头要了秦熺的命绝不在话下。   张宪想到了却并没有阻止,秦桧的干儿子,平常还是个恶少,打死就打死了呗。反正这年头既没监控又没手机,打死人他俩大不了跑到鄂州,到部队里躲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头过去再回来。像这种连女人都打的败类,打死也算为民除害了!   张宪想到了不去劝,大厅里的其他人则是被张宪的举动给惊呆了、吓傻了。谁想到这位敢殴打秦大少?   这么多人一个劝的都没有,岳云的拳头要是落下去,秦熺可真就没命了!就在万分紧急的关头,秦熺突然福至心灵的喊了一句:“快住手,我爹是当朝丞相秦桧,谁敢打我?”   这句喊完,岳云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动了一动,却始终没落下来。   张宪一看岳云没打,就知道再待下去肯定要出事。说不得丢下一小块银子,跑过去拉上岳云就走。岳云轻轻挣了一下,也就跟着张宪走了。俩人来的时间短、走得也快,从走进这个大门到跑出去总共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那头,秦熺呆愣了片刻之后,等到张宪和岳云俩人跑到大门外头去了,他这才像回过魂似的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这位秦大公子冲冲大怒!他差点儿挨了打能不怒吗?说是让吓得也可以。发起怒来的岳云忒吓人了!   不过,岳云发怒的样子吓人是吓人,最终还是被秦熺或者是秦桧的名头给惊跑了。秦熺等缓过神来之后,除了发怒之外,他肯定是要查那个歹人到底是谁!那人害他差点儿挨揍,他这当朝宰相的公子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南宋时期没有监控,也没有手机照相机,但是有人不是。宋朝有的是高人能人,像发明活字印刷术的毕昇就是宋朝人,李清照、辛弃疾、宋慈也都是宋朝人。秦熺是秦桧的干儿子,他真要追查某个人的话,基本上还没有查不到的。   没人知道秦熺的追查惊动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参与了其中。总之呀,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钟不到,就有人把确切的情报汇报给了秦熺:昨天你遇到的那俩人是岳飞的儿子和部将,一个叫岳云、一个叫张宪。   秦熺一听,哦,原来是这俩人呀!眼珠转了转,这家伙也算个狠角色,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一咬牙照自己脑袋上就是一下子!血当时就流出来了。   等秦熺包着脑袋去家里找他干爹这么一说,秦桧还没说什么呢,秦桧老婆王氏先不干了。这老娘们揪着秦桧的耳朵好一通威胁:你要是不帮咱儿子报仇呀,从今往后你就再也别上我的床!   秦桧本想说不上就不上,本来我也没想上!老子的几房小妾哪个不比你年轻漂亮?但这话他还不敢说,王氏握着他的短处呢,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胆量!   想当初,秦桧作为状元郎跟随徽钦二帝被掠往大金国。当时为了能活下来,他为金国人做了不少事,后来为了能返回南宋,他又答应了金国朝廷若干条件。那些都白纸黑字写着呢,合同就在王氏手里。那东西要拿出来,足够高宗赵构灭他秦桧的三族了!   既然拧不过老婆王氏,那秦丞相就只有尊夫人命,按照老婆的要求去办事了。   先派人去鄂州岳飞的军中,看能不能收买住几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将领,要是岳家军内部有人能够出面检举岳飞,那是最好不过了。那样的话,收拾岳飞理由才充分,才有说服力嘛。人派出去了,秦桧又和万俟卨、罗汝楫等人商量,咱们怎么样才能给皇帝出主意收拾掉岳飞?   秦桧知道赵构不想打仗想议和,而议和最大的障碍就是岳飞。完颜兀术四太子都说了:想要议和先杀岳飞!高宗也知道,要不然怎么会有十二道金牌调岳飞班师这种荒唐事呢?   秦桧最了解赵构,他知道这位南宋的高宗皇帝既想拿岳飞换和平,又害怕金朝人反悔再次出兵南侵。赵构一直在在留不留岳飞当中犹豫,秦桧现在要做的就是想什么办法给高宗赵构再加一把火,让他定下杀岳飞的决心!   秦桧进了临时的皇宫去见皇帝赵构,岳飞当天照样去参加了早朝。   张宪和岳云从休闲会馆跑出来之后,绕了好几条街这才跑回了他们在临安的临时住处。一整天俩人哪儿都没去,就窝在房间里看书下棋。等晚上岳飞回来之后俩人再一看,岳大帅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反真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俩人谁都不敢问,也不敢多说话,晚饭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过去了。吃完了饭,岳飞再也忍不住了,他告诉儿子和最信任的部将:我又被免职了。奸贼秦桧和万俟卨、罗汝楫等人联名弹劾,说我在增援淮西的时候进兵迟缓,免了我的枢密副使职务,让我回江州庐山的旧居赋闲。   赋闲?那就是失业了呗。岳飞失业,岳云肯定也不能再回岳家军上班了,父子俩一对儿失业者需要回老家庐山休养一段时间再考虑今后的人生出路。张宪不是岳家人,他倒是没被免职。   岳飞告诉张宪,趁着现在有空,你应该回趟老家看看父母亲人,然后回鄂州军中报道。 第二十三章 张宪探亲   回老家吗?张宪既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儿,也不认识所谓的父母家人。但岳飞让他回家他也不能说不回家,常年出门在外征战的战士哪有放假不回家的?   岳飞从带来的亲兵里挑了两个人陪着张宪回老家。也不知道是岳飞是不是猜到了张宪不认路,派的两个亲兵竟然都知道去阆中的路。张宪其实是想问你们谁知道去我家怎么走?但他终究还是觉得这话太容易吓到人,终于还是没问出口。   张宪的担心显然属于杞人忧天,像他这样的岳家军大将在老家阆中那是大名人!更何况张宪可不是白丁,他现在的官职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阆中是阆州下属的一个县,张宪回家探亲就等于是上官回乡省亲。   四名亲兵保护着张宪一路赶到阆州衙门,阆州通判虽然胡子一大把了,仍旧以拜见长官的礼节向张宪行礼。酒席之上,听说张观察使要回阆中省亲,这位王通判当场表示这件事他全包了,并且他也要亲自陪同张宪回老家认门。   “张大人之父母即下官之父母。今后凡大人征战在外,家中就有下官替大人在堂前尽孝。”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张宪心里当然感激。这边吃完饭稍事休息之后,通判大人立即点齐了全套的仪仗队,带上红绸子捆着的猪、羊等礼物,吹吹打打去往阆中县。这下张宪放心了,他终于不用为不认识回自己家的路而发愁了。   他们这边准备车马仪仗队,那边阆州州府衙门已经派了人骑快马先去张宪家里报信。   队伍刚到村庄门口,欢迎的锣鼓已经敲起来了。一对老夫妻站在人群前头翘首张望,张宪猜测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爹娘了。远远的下了马,牵着战马的缰绳犹豫的往前走着。认两个陌生人当爸妈,这事儿搁给谁心里多少都会有点儿不自在的。   “宝儿?”   “小宝,小宝!”   老夫妻声声深情的呼唤,张宪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宝儿?小宝?这应该是幼童的乳名吧?你们是在叫我的小名吗?我都这么大了哎,你们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叫这种小名?   张宪心里正抱怨着,冷不丁看见老太太脚步蹒跚的往这边小跑,脸上有两行明显的清泪,心头突然一颤,赶紧抢步上前躬身行礼:“不孝儿张宪,拜见爹娘!”   “小宝!”当娘的一把抱住儿子嘤嘤哭了起来。老父亲走上前拍拍张宪的肩膀,“回来就好,能平安回来就好!”   浓浓的亲情洋溢在三人当中,张宪在这个世界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父母的关爱。心里暖暖的。   张家父母接着张宪回了家,等王通判领着人走了之后,老两口赶紧张罗给儿子另准备一桌好吃的。   “这个肉好吃,来一块。”   “这个糖醋鱼你从小就爱吃,快尝尝。”   老爹在一边捋着胡子,看着儿子光剩下笑了。老母亲坐在旁边,不停地给张宪夹菜。   “饱了,饱了。再吃就撑死了。”张宪说啥也不吃了。   母亲微微一笑,摆手自有丫鬟老妈撤走残席。刚才只见张宪一个人吃了,他爹娘基本上就没怎么吃。张宪看着被端走的盘子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二老,“你们俩还没吃吧?让我把饭全吃了。”   “呵呵,只要我的宝儿吃饱了,我们俩也就饱了。宝儿不必担心,我们一个时辰之刚用过饭,这顿饭就是给你准备的。”母亲慈爱的轻抚着张宪的肩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宝儿,娘怎么看你和上次回家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呢?要不是亲眼所见,娘还以为家里来的是外人呢。”   张宪心里一惊,果然是母子连心,儿子的每一丁点儿变化做母亲的都能清楚感觉到。   “老夫人大概是想少爷想得紧了。少爷还是那个少爷,哪有什么不一样呢?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身上多了男子汉气概了吧?”旁边也不知道是仆人还是亲戚的中年女人在凑趣。   张宪得了提示顺势赶紧解释:“是呀。这段时间你儿子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也打了不少的仗。几个月前我才负过一会重伤,娘看儿子有变化,大概是受伤之后有一些变化吧?”   “啊?受伤?我儿哪里负伤了?”老太太一听说儿子负过伤顿紧张了,张父也站了起来。   “也没啥,就是落马的时候磕了一下头,不过现在已经全好了,不碍事了。”张宪见父母担心,赶紧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当然,就算他说好的再利索,做父母的也要亲眼看看才算安心。见到张宪身上确实没增加什么恐怖的伤口,老两口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是父母问张宪在部队的战斗生活情况,以及问问岳元帅的近况怎么样。听说岳飞被解职回了江州老家,张父很是感叹了一番好人多磨难。   聊了一会儿闲话,老太太又问起了张宪的婚事。张宪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要不是当兵打仗,早该找媳妇结婚了,他要一直在老家,说不定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种事张宪却不着急,另外,他也不想在家里多呆。毕竟这个家是以前那个张宪的家,他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难免要出纰漏,随时准备编瞎话堵漏洞总是麻烦。俗话说:距离产生美。离得远、不经常在一起,自然就没那么多麻烦。张宪决定去江州庐山看望岳飞。   张宪把他的想法一说,立刻就得到了张父的赞同,“做人不能忘本。在岳元帅失势的时候宝儿能这么做才是最珍贵。吾儿能有此想法,为父很是欣慰呀。”老头捋着胡子一脸的笑容。   老太太虽然舍不得儿子,但家里大事老头拿主意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了,老头赞成的事,老太太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但是张宪却暂时走不了。 第二十四章 江州庐山   张家在本乡本土是有名的的大户,人脉广、亲戚朋友也多。在外做大官的小儿子张宪回来了,来看望的亲朋好友肯定多,七大姑八大姨都想来看看张家这个混出息的小子。老两口也想让张宪在家里多住两天,见见亲戚朋友再走。   张宪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已经嫁了人的姐姐这天也回了娘家。一家人围坐闲聊的时候,姐姐偶尔说起一帮姑姑婶子、姨妈舅母替张宪物色了不少良家的女子,大家想让张宪趁这次回来挨个儿都见见。从里面挑一个贤良淑德的娶了好给老张家留条根。   老爹老娘在一边满脸堆笑的连连点头,张宪可让吓了一跳。他当然不反对和女人交往,娶妻纳妾、结婚生子,在他这个年纪、现在这个年代更是应该的,但是相亲,尤其还是要连续相很多次亲的这种事,张宪就真的有点儿不能接受了。   张宪指出,他已经和父母亲说好了,要去江州庐山看望解职的大帅岳飞,相亲什么的,都等到他从庐山回来再说吧。当着三位至亲的亲人,张宪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使了一招叫做拖延的计策。   还好,父母亲和姐姐对他的决定都表示能够理解。姐姐和父亲的观点一样,张宪能在这个时候去看望岳飞,那就是念旧、是不忘本,是个男人应该有的觉悟!姐姐把他一通好夸,张宪听的是大点其头,一点儿也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在家勉强住了两天,和爹娘姐姐在一起说话的时间连两个小时都不到,家里的客人是一波接着一波,从早晨天刚亮一直到半夜都该睡了还有人陆续的来。   张宪一看,这个家真的没法呆了!第三天的早晨天刚亮,张宪就骑马带着俩亲兵狼狈逃出了张家庄。   离了村子张宪长出一口气,把马鞭一样,“走了兄弟!”是打马扬鞭直奔江州而去!   两名亲兵知道岳飞家的位置,有他们俩领路,张宪顺利赶到了岳飞在庐山的宅院。这就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普通民宅,如果要说不一样,也就是这院子的院门大了点儿。不过想想岳飞是武将出身,出入都是带着随从骑着马,院门修的宽敞点儿那也是实际需要。   三个人下了马,牵马进了院。一直进到院里头了,从里面才走出个看门的老头,“你们是哪儿的?来找谁?”   张宪知道,能在岳飞家看大门的,还这把年纪肯定是老岳家信任的人,说不得赶紧抱拳拱手:“老大爷,我是张宪,岳家军的将领,来找岳元帅和岳云的。”   老头一听赶紧往里让,“原来是小张来了,快里面请。岳元帅正在书房看书,大少爷在后面的练武场上练武。你是先去书房还是先去练武场?”   张宪当然得先去书房见岳飞,就算他再愿意看岳云练锤,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忘的。到别人家不先见主人怎么行?更别说岳飞是他的长官,对他有提携照顾之恩了。   在书房,岳飞一看见张宪就乐了,“张宪,哈哈,你怎么不在家多陪陪父母,来我这里做什么?”   “张宪时刻想念大帅,老想着在大帅帐下学习战斗的生活,在家里也待不住,和父母相聚了两天之后就赶紧来找大帅学习来了。”   明知道这是客气话,岳飞听了也高兴,喜滋滋领着张宪去见过了妻子李娃。领着外人见内眷,这就算把张宪当成自己家人来看待了。见过了夫人,岳飞知道张宪和岳云谈得来,就让老家人岳安带着到后院练武场去找岳云。   刚看见后院的门,就听见里头叮叮当当直响,听着就像兵器撞击的声音。这是岳云在和人比武?张宪好奇心大增。自从知道杨再兴已经在小商河战死、高崇、陆文龙根本就没有这俩人,张宪就想不出单挑的话还有谁能是岳云的对手?在演武场上能和岳云对打的会是谁呢?   演武场上两个人正在打斗,两个人两杆枪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是岳云,另外一个个头只到岳云肩头的小子也拿了一根花枪在和岳云比斗。张宪有点儿纳闷,岳云不是使锤的吗?他怎么改用花枪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张宪第一次骑马打仗的时候不是也有长矛、宝剑和长弓嘛。双锤是短兵器、红缨枪是长兵器,长短结合才是王道。像岳云这种超级高手会是两样武器不是很正常嘛。   张宪正看得津津有味儿,冷不丁就见场上两个人的枪碰倒了一起,“当啷”一声响,岳云手中的枪应声脱手!这人是谁?竟然把岳云给打败了?张宪大吃一惊!   就在此时,就见那个刚刚打赢了岳云的小个子突然把手里的花枪往地下一扔,“不玩儿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大哥总是让着我,每回都不出全力,这样比武真没意思!”听声音清脆悦耳,原来这也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假小子!   “小妹,你没看见家里来客人了吗?快别闹。张宪,这是我二妹银瓶。银瓶,这位可是岳家军有名的上将,前军统制官张宪将军。你要比武,找他好了。”   比武找我?张宪一听吓得差点儿夺路而逃。他现在的武艺顶多也就比才入伍的新兵强点儿也有限,哪敢和岳家的二小姐岳银瓶比武?那可是岳飞的姑娘、岳云的妹妹,能和岳云比枪法的女人!张宪和她比武?他还没活够呢!   岳银瓶一听却来了精神,转过头用那黑亮亮的眼睛上下打量张宪,就像花猫发现了金鱼,真盘算着怎么样才能从鱼缸里头捞出来尝尝一样。   而作为代表金鱼一方的张宪心里肯定不会很舒服了。被人像对待猎物一样的打量,他能舒服了才怪。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宪心里发虚,他害怕跟岳云的这个妹妹岳银屏比武。   “岳云,带我去看看嫂夫人,我还有礼物要送给她呢。”张宪想拉着岳云赶紧离开这个看上去有点儿麻烦的岳银瓶。 第二十五章 智斗刁蛮女   “哼!就这点儿胆量,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前军统制的?”岳银瓶似是看出了张宪的怯意,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   岳云本想训斥妹妹维护张宪,但看了二妹一眼,将要出口的严厉话又咽了回去,拉了张宪转身往外就走。   “站住!”岳银瓶闪身抢步拦在了两人跟前,“不许走!”   “银瓶,你想干什么?再敢胡闹,小心我去告诉父亲!”岳云也有点儿挂不住了。当着张宪这个外人的面,他妹妹如此的纠缠,这让岳云感觉有点儿没面子。这也就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要换个旁人,岳云的拳头早上去了!还跟你废什么话?   “哼!告诉爹爹我也不怕!今天你们俩必须得有一个陪我比武。要不是你,要不是他!你要比,就得拿出真本事,要是他嘛,先让我试试再说!”岳银瓶单手叉腰,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张宪和岳云。   岳云显然被这个丫头给纠缠怕了,他怂恿张宪:“张宪,要不你就陪她耍耍吧?”   张宪刚想摇头拒绝,岳银瓶突然把手里的花枪递给了他。“你先帮我拿着。”张宪不明白什么意思就伸手接过了花枪。   “张宪,我内急。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过会儿就回来。”匆匆交代一句,岳云撒腿就跑,一眨眼的工夫就看不见人影了。张宪感觉到不妙,再回头一看见岳银瓶正在往放兵器的架子方向跑。这丫头想干啥?她是觉得这花枪不顺手,准备再换一支吗?   就在张宪纳闷的时候,岳银瓶已经从兵器架子上又拿了一把长柄大刀!好家伙,这小女人把长刀拿到手之后,刷刷刷舞了几下,亮光闪闪直晃人的二目!张宪心里猛地一颤,他预感到今天这事儿恐怕要麻烦了。   岳银瓶倒提大刀,脚步轻盈地来到张宪对面,“砰”把大刀往地下一戳,学着人家双手抱拳微微一躬身,“请指教。”说完双手擎刀就要动手!   张宪赶紧把花枪交到左手右手一抬,“且慢!尔是何人,手持凶器意欲何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昂首挺胸板着个脸,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对这种刁蛮的小女孩,就得一上来就震住她,要不然越纠缠越麻烦!   张宪这么一问,倒把岳银瓶给问愣住了,“我是谁?我是岳银瓶呀。这可不是凶器,这是兵器,我拿它是来和你比武的。这怎么了?”岳银瓶到底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竟然真的就被张宪的表情加语气给震住了。   张宪知道自己这会儿万万不能松劲儿,说不得继续板着脸忽悠小姑娘,“吾乃大宋朝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你是何官职?哼!无官无职,一介平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武?”   说起官职岳银瓶就有点儿丧气。别说岳飞被解职了,就算没解职,岳银瓶身上也没有任何职务,用张宪的话来说,她还是一介平民。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平民老百姓挑战官员那叫犯上,是要犯罪的!   不过,岳银瓶既然能刁蛮泼辣到让岳云都头疼,肯定不会只有这两下子,这女孩眼珠一转就有了说辞,“我是大宋子民,你是大宋朝的领兵将领。你要是身上一点儿本事都没有,怎么率领军队战胜金兵保卫国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这个大宋朝的平民就要考究你是不是有本事带领军队保家卫国!”   “哼!真是妇人之见!谁告诉你率领军队打胜仗的将军就应该武艺高强、勇冠三军的?吴之孙膑行动不便,出入只能坐车,却能率领军队提齐国奠定霸业;蜀之孔明,一介书生,未出茅庐便定三分天下。孙斌、诸葛亮,这两位可都是领兵打仗的大将,他们俩哪一位拥有高强的武艺?”   “那你也不是孙膑和诸葛亮!”岳银瓶气的直跺脚,嘟着嘴强行辩解,看着倒有点儿像小女孩在赌气了。   “张某当然比不上那两位大军事家。”见岳银瓶眼睛一亮似乎是有点儿跃跃欲试,张宪手摸下巴露出个微笑,“不过,某自从追随岳元帅抗击金兵以来,每一仗莫不争先。战场上大胜金兵更是如同家常便饭。某之武功,尤其是后院比武得来的?”   这一下,岳银瓶可是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心里却已经对张宪产生隐隐的佩服了。张宪说的不错,当大将的武艺高不高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率领军队打胜仗。关羽张飞武艺高强,打仗的时候他们还得听诸葛亮的。   人家张宪率领军队打了无数的胜仗这就已经是明证了,你一个小女孩子纠缠着人家比什么武?   张宪见岳银瓶满脸通红的样子着实可爱,就有心彻底消除了她今后再找自己比武的可能性,“你还不服气是吧?那好吧,我就拿出一点儿小手段,看看你能不能比得上。”   能不能比得上?这就还是要比试了?岳银瓶一听有比试,脸上也有笑了、眼睛也亮了,她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和岳银瓶比试,肯定不能用兵器架子上插着的那些武器,那些长短家伙,张宪哪一样也没把握能赢岳银瓶,他要找一样自己擅长的。张宪有擅长的吗?当然有了。张宪眼睛往四下里一看,他也盯上了兵器架。   岳家后院的这个兵器架是用麻绳固定在一棵柳树上的。张宪没相中兵器架上的任何武器,他看好的是捆架子的那根麻绳!这爱好可真够古怪的。   张宪费了半天劲解下麻绳,试了试长短,长了点儿。找好了长度,把岳银瓶叫过来,让岳二小姐用她手里的长柄大刀帮助把绳子给截断了。   张宪试了试长度正好,一手握住了麻绳的一头冲岳银瓶漏齿一笑,“瓶儿,你可看仔细了!”说完,把绳子又后往前荡过头顶再至脚下,双脚轻抬一跃而过。一圈一圈又一圈,他玩儿起了跳绳!   张宪跳绳跳得好,不仅会正着跳、他还会反着跳,“登登登登、唰唰唰唰”把个岳银瓶看得是目瞪口呆。 第二十六章 被逼婚   张宪一口气跳绳三分钟,正跳反跳估计得有两百多个吧。跳完之后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乐呵呵把绳子往前一递,该你了。   岳银瓶看得眼睛都直了。要说她看不明白,那是冤枉她了。大部分刁蛮任性的女孩脑袋瓜都是管用的,岳银瓶也不例外。跳绳运动并没有太多的奥秘和诀窍,无非就对手和脚的协调性要求比较高,经过练习很快就能掌握的一项普通体育运动。   岳银瓶看了这三分钟就已经明白了,要说拿根绳子她应该也能跳,但跳得姿势、速度什么的就不能保证了。毕竟她以前没练过,突然上手肯定不熟练。和张宪这个老手怎么比?因此,岳银瓶接过绳子之后她并没有跳,明知道跳了就是比、比了就是输她当然不肯跳。   比武场外面的杨树后面有个人影闪了一下,岳银瓶眼尖看见了,她眼珠一转笑了。岳银瓶长的本来就不错,又赶上十四五岁的青春好年华,这一笑堪比春天百花开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张宪的眼神不由得呆滞了一下。岳银瓶脸上有点儿微微的发烧,不过笑得却更开心了,“张宪哥哥,你绳子玩儿的真好,教教我吧。”   小美女略带撒娇的清脆娇声听着就是舒服,张宪也乐了。教跳绳就教跳绳吧,反正总是比陪她比武要强。   “张宪,你们俩比得怎么样了?”岳云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张宪一扭头,岳大公子已经到了练武场旁边。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只有岳银瓶对着岳云瞪了瞪眼,岳云只当没看见,“咦,你们这是玩儿什么呢?这根绳子能怎么玩儿?”岳云似乎对妹妹手中的麻绳也来了兴趣。   “这是跳绳,张宪哥哥刚说要教我的。”岳银瓶骄傲的一扬下巴,“你不许偷师学艺!等我学会了以后再教你!”   “好好,我不偷师。等你学会了我再学。”岳云一边应付着妹妹一边偷偷向张宪竖了个大拇指。这个精灵可爱的小妹子平日里可没少麻烦他,他身为大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想不到今天竟然被张宪给收拾的服帖了。   张宪教岳家兄妹跳绳。这家里可不光住着岳云和岳银瓶,岳飞一共有五男二女七个孩子。这一年,岳云二十三岁、岳雷十六岁、岳霖十二岁、岳震七岁、岳霆三岁。大女儿岳安娘已经嫁人,再加上个小女儿岳银瓶,这院子里一共住了岳飞的六位子女。张宪住到这儿倒是真的不寂寞了。   每天里,不是和岳雷岳霖讲战斗故事,就是陪着岳家大小孩子们练习跳绳。有时候也会陪这岳飞唠唠嗑,谈论谈论兵法战略,喝个小酒什么的。反正现在又不在军队里,岳飞的禁酒令早就失效了。只要不酗酒闹事,岳飞倒也不反对和张宪岳云偶尔一起小酌两杯。   这一天,老岳家又来了客人,来者是张宪的熟人,岳家军统制官徐庆。这位也是岳飞的同乡,老家也是汤阴县的。徐庆和王贵一样,都是岳飞的发小。   徐庆和张宪一样,也是放假回家,在家里待了几天之后提前离开家来看望他岳大哥的。   见到又有好兄弟老部下来家里,岳飞相当兴奋。摆了一桌酒席,专门招待徐庆。岳云、张宪作陪。   席间岳飞就问徐庆:你的假期还有多长时间?啥时候走?要是不急的话就在我这儿多住几天,咱兄弟好好聚聚。   “我就是这意思。”徐庆喝了一口酒,咂咂嘴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现在咱岳家军当家的是牛皋和王贵,我走之前他们两个人专门交代让我来陪陪大哥。只要没有战事,住个一年半载的也没人扣我的军饷!我倒没什么,就是怕岳大哥管饭受不了。”   这其实是开玩笑呢。岳飞就算再清廉,他的职务在那儿摆着呢。朝廷接触的是他的军职,岳飞身上的其他职务可没人撤。武昌郡开国公的爵位他还带着,那可是每个月都发钱呢。别说是养一个徐庆,就是十个徐庆他也养得起。   从这天以后,在岳家吃饭的又多了一个徐庆。众人每天一起吃饭练武、谈论兵法时事,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张显每天陪着岳飞的一群大小孩子们玩耍游戏。岳银瓶的性子倒是慢慢改了,不再刁蛮泼辣,慢慢的爱上了做饭和绣花,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了。尤其是对张宪似乎特别依恋,哪天要是看不见人,她的魂都没了。   十四五岁的青春去女孩最爱怀春,张宪长得又不错,高高大大的并且待人亲切谈吐幽默,岳银瓶对每日都接触的张宪产生好感几乎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又是一天,岳飞叫了张宪和徐庆三个人在老杨树下头摆了张小桌,放了四个菜两壶酒,喝酒闲聊。谈了一会儿宋金两国的形势,岳飞突然问起了张宪的年龄和家庭成员。   这些岳飞早就应该知道了呀。张宪心里暗暗纳闷,但他还是老实的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我的老家在四川阆中,家中父母健都在、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了人。不过姐夫家也在同一个县里,姐姐经常能够回娘家看望爹娘。我呢,因为在军队连年征战,至今未婚。   岳飞和徐庆对视一眼,岳飞缕着胡子微微点了点头。   “大哥,张宪这些年为国家可是耽误了自己的婚事。正好现在没有战事,我看就找个合适的日子,让他和银瓶把亲成了吧。”   岳飞点头,微笑的看着张宪,把张宪看得汗毛都快立起来了,这算什么?逼婚吗?不过要是岳银瓶的话,这被逼婚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不幸的事吧?不过这年龄嘛,两人的差距有点儿大了吧?张宪比岳银瓶大了差不多有十岁!   “制法以为这桩婚事如何呀?”岳飞用看准女婿的眼光看着张宪,缓缓的发问了。其实这就算一个很正式的提亲了。   “啊,大帅,这个嘛,我觉得吧,现在要是结婚是不是仓促了点儿?” 第二十七章 大理寺有请   “怎么?莫非你觉得小女银瓶配不上你吗?”岳飞脸往下一沉,非常不悦。这也很正常,岳飞一直都是张宪的长官,现在老长官厚着脸皮当面求亲你竟然还拒绝?那不是削岳飞的面子吗?   “不是不是。”张宪赶紧摆手表示不是这么回事,“银瓶小姐才貌双全,是难得的好女人。不过大帅,她今年才十四呀,现在就嫁人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再说,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我比银屏大十岁。嫁给我,银瓶能愿意吗?”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能由她自己做主?至于年龄嘛,十四岁虽然小了点儿,却也到了能嫁人的年龄。有些人家的女儿十二三岁就嫁作人妇的有的是。十四岁,已经不小了!你要是没意见,这件婚事就这么定了。选个良辰吉日就给你们小两口完婚!”   张宪能不同意吗?他敢不同意吗?于是,岳飞就捋着胡子笑了,徐庆也笑了,只有张宪的笑容有些复杂。十四岁呀,这可还是幼女呢!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结婚,光想想都有一种犯罪感。可在这个封建的年代不仅被大众所接受,并且还是合法的!   好吧,咱觉悟没那么高,但咱晚两年总能商量吧?岳飞对这点倒是比较通情达理。晚两年就晚两年,但这个亲是一定要结的。你通知家里人,赶紧准备聘礼,咱两家先把帖子换了再说。   岳飞还是个急性子,想起来就要赶紧办。徐庆在旁边敲边鼓,搞得张宪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答应明天一早他就回家去找父母汇报这件事。至于具体怎么办,还得听父母双亲的意愿。   岳飞一听,嗯,是这么回事。尊重父母的意见这就是孝顺,百善孝为先,孝顺父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德。看样子这女婿真没找错!岳飞看着张宪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别样的欣赏。   “都打算定亲了还不改口?”徐庆在旁边起哄。   张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抱拳躬身叫了声:“岳父大人。”岳飞再次捋须大笑。张宪给岳飞端了一杯酒,这就算给岳父老泰山敬过酒了。   消息传到后院,岳银瓶又羞又喜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刁蛮任性的岳家二小姐终于知道害羞了。老岳家上下喜气洋洋,从主母李娃到丫鬟仆妇,都在商量着要为岳银瓶准备什么样的嫁妆,以及怎么样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岳银瓶还有好几年才出嫁,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就兴奋个什么劲儿?   等到下午的时候,岳家大院门前突然来了两个江州府的官差,说是要见岳飞和张宪。张宪有点儿纳闷,你们来岳家有事请找岳飞很正常,可我是老岳家的客人,你们找我干什么?   岳飞带着张宪和徐庆到客厅里见官差。双方见礼已毕,官差拿出了两份公文,其中一份是临安大理寺发过来的公文,上面写着有请张宪到临安大理寺协助处理一件公案。另外一份公文则是四川阆州给江州的,让江州协助找人。   大理寺把公文发到阆州,阆州府衙的人到张宪家里一问,知道人来了江州,就把公文转到这边来了。这叫人到哪里,公文追到哪里。   大理寺?当然不能去!在这个敏感时期,像大理寺这种审判机关那是绝对不能去的!张宪正待随口敷衍两句,打发走了官差他再想应对的办法,哪知道那边岳飞竟然已经替他答应了!   “张宪今日出发,尽快赶到大理寺!”   官差得了答复,张宪签上名字,人家拿着公文满意的走了。张宪向岳飞告辞,“岳父大人,既然大理寺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只要一出江州,他就打算跑了!反正是不能自投罗网,天下之大,哪儿不能混口饭吃?   “嗯,这趟临安之行恐怕会有一定的风险。这样吧,我让徐庆陪你走一趟,到了临安有什么事也好相互有个关照。制法不必担心,如有必要,我也会去临安帮你疏通关系的。”   岳飞的语气和表情充满了关怀,张宪却是叫苦不迭!路上有徐庆跟着他还怎么跑?老岳父你还帮我疏通关系呢,要没有你我至于打这场要命的官司吗?哎哟哎哟,这回可真是要了老命了!张宪让吓的六神无主!   看样子这次进临安打官司是怎么都躲不过去了!张宪把牙关一咬心一横,去就去,谁怕谁呀?不就是老贼秦桧吗?逼急了,逼急了老子就暂时认贼作父先投靠秦桧,等将来找机会在一刀捅死他!咱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张宪满脑子胡思乱想,时间过得飞快。老岳家今天提前开饭了,大约下午将近五点钟的时候晚饭就做好端上桌了。今天为了给二将送行,岳飞特意把他珍藏了多年的好酒拿出来一小坛,张宪今天算是狠狠的过了一会酒瘾,岳飞这一坛陈年老酒他一个人就喝了将近一半。   酒足饭饱走到门口刚想上马,从大门里头又跑出来几个人,领头的正是岳银瓶!小丫头跑到张宪的马前,还没说话呢眼圈先红了。“你,你,张宪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着小美人满眼含泪的样子,张宪不由得怜意大生,“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你要保重!”张宪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告别了,干脆一扬马鞭,战马如闪电一般蹿了出去!   “早去早回!保重!”岳银瓶把两只手拢在嘴上大声朝着前面的背影喊了一声,喊完之后整个人就软软的靠到了树上,两颗泪珠再次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张宪这一路可真是腻味透了。明知道进京就是送死,他还主动的骑着马去,那和自杀有什么两样?张宪告诉徐庆,他不想进京,他想先回家乡四川阆中和父母商量他的婚事。   “事有轻重缓急,公事为大。等这次的事情办完了,想回家你随便,但现在不行!”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张宪用极其幽怨的目光看了徐庆一眼,随后二人继续赶路奔临安。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庭审   从江州到临安这一路张宪再也没心情看什么风景了,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到了临安之后会怎么样?是送上法庭公开审判他呢?还是直接送进刑讯室严刑逼供?鞭子抽、烙铁烙、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一想起那种种著了名的酷刑,张宪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一路就在提心吊胆当中度过了,风景没心情看、吃饭也没胃口,总是盼着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到头。然而,该来的却终究是要来的,再长的路也终有走完的那一天。这一日,张宪徐庆二人就来到了南宋的国都临安城,也就是现在的杭州。   那时候的临安,是世界上最繁华、最著名的大城市之一,经济繁荣一时、人口过百万。大街上人来人往,骑马的、坐轿的、行人如织。两个人骑马沿着大街往前走,徐庆一路打听着道,拐了好几条街才来到了一个红油漆的大门口,这里就是大理寺了。   到了大理寺,徐庆就不方便往里进了,“张宪,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附近逛逛。你要是出来的早了就等着我,咱们约好,午时在此碰头。”   张宪知道就算徐庆跟着进去也帮不上忙,两个人拱手告辞。徐庆就站在大理寺的门口,眼看着张宪和把门的打了招呼,被人领着消失在门里这才转身离去。   张宪被一个把门的领进了大理寺,来到一座类似客厅的房间,有人给他泡了杯茶,出来个管事的陪他聊天。聊天的内容基本上也就是围绕着岳家军抗金的话题,至于叫张宪来大理寺干什么,这位管事的却是只字不提。   喝了一壶茶,外面有人过来报信,说是寺丞大人要召见张将军。管事的赶紧起来,“张将军,请吧。”   请吧?那就请吧。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张宪跟着报信的往外走。沿着过道走廊左拐右拐,进了一个门,张宪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房间竟然是个公堂!   大理寺的公堂,那是审问犯人的地方呀。张宪往门口一站,公案后面坐了一位圆胖脸的官员,头上戴着乌纱帽,身上穿着红色的官服。正襟危坐在公案后面,看上去倒是带着那么几分威严。   两旁边站了两排差役,手里住着黑油漆的大棍子,看着就是那么瘆人!总算还好,毕竟张宪身上的职务还在,在案子没有定性之前,大理寺的审判官也不敢过分为难他这样的朝廷大将。   “你就是张宪?知道我们叫你来所为何事吗?”上面的审判官沉着个脸,冷冷的盯着张宪。   “我不知道。”张宪故作潇洒的耸了耸肩。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敲小鼓了。大理寺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光看两边衙役手里的大黑棍,他也不可能淡定。   “你是岳家军的前军统制,岳飞是岳家军的主帅,你一直都是岳飞最倚重的将领。我说的没错吧?”寺丞问一句,张宪点一下头。人家说的确实没错嘛。“那我来问你,岳飞被朝廷免职之后,你作为岳家军的主要将领有些什么想法?又做过哪些事?”   “大人,朝廷的命令,我们做将领的哪里管得着?岳元帅被免职,官兵们心里肯定有意见。岳元帅是军队的统帅,他领着我们抗击金兵、和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现在他被罢官撤职,我们心里当然不舒服。”   “至于做过哪些事?我请假回家探望了父母。当兵打仗这么些年,我这当儿子的很少在父母面前尽孝。现在好不容易不打仗了,我不该回家看看爹娘吗?这位大人,要换成您,您能不请假回家吗?”   “咳咳,不要扯那些远的!没人说你请假回家不对。今天我要找你说的事情也和你请假回家无关!我们却接到了举报。有人举报你张宪,说你写信给岳飞之子岳云,让他编造金兵入侵的消息上报给朝廷,从而帮助岳飞重新骗取兵权。此事可是真的?”   张宪听迷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绝对没有此事!我给岳云写什么信?来你们这儿之前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有啥事儿我不会和他当面说,还要写封信?我说大人,您这是听谁说的呀?那人肯定是拿假消息来骗您的钱的,您可不能不防!”   “话说前年的时候,我领着部队还在鄂州驻防。当时呀,我们军营西边二里半有一家裁缝铺掌柜家姓刘,刘掌柜的弟媳妇叫刘杨氏,那一天……”   张宪这一开讲可就收不住了,他就像说评书一样,故事是一环套着一环、一段连着一段。说着说着他口渴了,还问旁边的记录员要了一杯水喝,喝完水接着说。   公案后面坐的寺丞听了个迷迷登登、满堂的衙役们却听得津津有味。寺丞是想听案情,张宪这像讲故事一样的讲他当然听不出头绪了。衙役们不管那么多,有故事就听,反正大家伙儿觉得张宪的案子比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些案子要有趣。   最倒霉的就是那位记录员了。张宪这海阔天空的讲起来没头,那位就得拿着笔写起来也没个停。他是庭审记录员,被告说什么他就得记什么,哪怕人家说的全是废话呢,他也要一字不拉的全部记下来。张宪滔滔不绝说了两个半小时,那位的庭审记录写了二十多张!   眼看张宪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寺丞大人都饿了!说不得,他只能暂时先打断嫌疑人的供述了,“张宪,今天上午的询问到此结束!时间不早了,你下去吃饭吧。吃完了饭睡个午觉,咱们下午,嗯,明天,明天接着说,接着问!”   一不留神差点儿说走嘴,寺丞大人站起身一甩袖子走了!白白耽误一上午,啥事儿都没办成不说,连午饭都差点儿给耽误了。家里的四姨太说好了中午给他炖乌鸡排骨汤的,回去晚了岂不是辜负了美人的一片好心?   寺丞大人急匆匆走了,今天的庭审至此结束,张宪则被带进了一个单人间。 第二十九章 张俊的威胁   在这之后,对类似的审问又进行了有十几次,每一次张宪都是问一说十的积极配合,每一回都是审判官不得不打断张宪的供述。这家伙太能说了,要是由着他的性子来,估计能把记录员给累死!虽然后来记录员已经增加到了三个人,但照张宪这个说法,他明显是要出一本书的节奏呀!   半个月之后,负责主审张宪案的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谁都不愿意继续审了。没啥意思,每次开庭审问就好像是到书场听了一场免费的评书一样。我们是大理寺丞,手头有那么多工作忙不过来,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每天听你编故事?   就这样张宪被晾到这儿了。由于庭审没有重大突破,也就没法给张宪定罪。所以呢,死囚牢里没他的位置、普通的牢房又不适合关他这个朝廷大将,李、何两位寺丞大人一合计,干脆找个僻静的单间把他往里头一关拉倒。   这么一来张宪倒是舒服了,每口有免费的警卫给把门,到点儿就有人把饭送过来。渴了有人送水、烦了有人陪着聊天、就是上厕所都有专人保护着。这是享受了高干特护的待遇呀!   单间门口的看守可不敢得罪张宪。人家是国家的将军、战场上的大将,在没有被宣判有罪、没有开除军职之前,他们这些小小的看守哪里敢真的招惹人家?   再说了,南宋的大将可都是武艺超群之辈,惹得人家急了,万一给他们两下子估计大理寺正卿都不会给他们做主。都是端公家饭碗的,真格的为了几吊钱的薪水拼命呀?   由于看守有了这种认识,所以张宪在被关押期间的日子过得相当自在。   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没从张宪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张宪的态度又从来都是很好,人家态度好,你就没有动刑的理由。所以,张宪的审问就被暂停了。审问是暂停了,与此相关的案件却并没有终止。   抓张宪是次要的,最终的目的是针对岳飞去的。张宪既然被抓,有没有他的供词其实区别不大。你愿意招供最好,不招供也就是那么回事。该有的罪名早就准备好了,抓张宪仅仅就是一个引子,为的就是引出他身后的岳飞!   当然,给张宪定罪名也不是拿张纸随便一写就算数的,该有的棋外功夫人家也下到了。   就在张宪来到大理寺的当天,在鄂州驻扎的王贵军营里也来了贵客,来找王贵的是南宋中兴四将之一、和岳飞齐名的枢密使、清河郡王张俊!   张俊是岳飞的老长官,早年的时候岳飞也曾经在人家张俊手底下当过小军官。王贵是岳飞的小弟,张俊当然也算是他的老长官。看见长官驾到,王贵赶紧以下属之礼迎接,“参见王爷!”王贵跪下就磕头。   “免礼!”张俊手一摆,昂首挺胸走进了王贵的办公室。   张俊也不绕圈子,当着王贵的面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大家都是熟人也都是军人,没必要搞什么弯弯绕。   张俊告诉王贵,岳飞犯事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检举揭发岳飞。你可以把岳飞平常都有什么违反规矩的、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行为全部说出来。说出来了我给你保密,还给你颁发举报奖,有奖金!   王贵听了就是一惊,岳元帅犯事了?犯什么事了?你让我检举揭发?我揭发什么?我没什么可揭发的!岳元帅率领将士们抗击金兵、为国杀敌,他哪有什么罪过?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岳元帅是冤枉的!王贵当着张俊还为岳飞喊冤。   张俊见王贵不肯配合,说不得就得耐心的劝导:王贵呀,我知道你是害怕岳飞回来报复,不过你放心,岳飞这次他回不来了!我听说有一回你犯了一点儿小错岳飞就要杀你,最后因为众将求情他才没杀,最后你还是没逃过一顿军棍。   你不恨他吗?你不想报仇吗?这就是个好机会呀!快举报他吧,举报了你就能报仇,你还有钱拿,这种好事去哪儿找呀?   王贵把脖子一梗,打过仗的战士终究是比普通人多一点儿脾气的,“手下将领犯了错误,主将处罚他那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我犯了错,岳元帅处罚我完全应该,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怨愤。王爷,如果您有部将犯了错,您处分了他、他就怨恨您,您还怎么带领张家军同金兵作战?”   王贵振振有词,说的比张俊还有理。张俊一看这家伙没法说服了,那就只好使出下等手段了。王贵,这可是你逼我的!   “王将军,我听说你母亲和你父亲不是原配的夫妻吧?你原来的爹姓什么来着?姓张?还是姓李?亦或者姓赵?”   王贵的脸当时就白了。他娘是带着他改嫁给现在的父亲的,当时他的亲生父亲并没有死!王贵的生父爱赌博,有一次输急了眼,就把老婆押上了!哪知道老婆也输了。把孩子压上,孩子也输给了人!   赢的那人也没有接纳她们娘俩,而是倒手把他们又卖给了现在的王家。王贵母亲苦命呀,但在那个封建礼教的社会里,这就是不忠,就是失贞!这些事也是王贵最羞于和人提起的,他觉得丢人!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亲爹,王贵早把他宰了!现在张俊竟然说起了这些陈年旧事,王贵怎么能不又急又气?   “王将军,你现在是不是愿意揭发岳飞了?没事,你现在要是愿意的话,奖金还有。怎么样,我办事比岳飞仗义吧?”张俊一脸的得意洋洋。   王贵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是不会揭发岳元帅的。岳元帅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我也不知道该揭发他什么!”   “啧啧。岳飞呀岳飞,你有何德何能,竟然有如此忠心不二的部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揭发岳飞,那么我在你的部队里调查取证的话,你应该不会阻拦吧?” 第三十章 天日昭昭   王贵挡不住张俊的威胁带诱惑,最终默许了清河郡王在岳家军当中进行所谓的调查取证工作。   张俊第二个找到的就是前军副统治,也就是张宪的副手王俊。王俊对张宪和岳飞早就心怀不满了,他挨的那顿军棍到现在伤都没好。清河郡王张俊找到门上之后,王俊立刻表示愿意配合。   当然,王俊手头上是肯定没什么物证,但他可以说呀,他本人就是人证!   张俊说张宪是否曾经给岳云写过一封虚报敌情的信,妄图帮助岳飞骗取军权。王俊立马说就是有,是那么回事!我亲眼看见过那封信!信上说,岳飞把军权骗到手之后他就要拥兵自立,不服大宋皇帝管辖。岳云、张宪就是他造反的帮手!   张俊闻言大喜!王俊拿来笔墨纸砚当场写了一封揭发信,摁上手印交给了张俊。这就算大功告成了!张俊带着王俊骑快马兼程赶回临安,向丞相秦桧报喜!   紧接着大理寺就发了传票,传岳飞、岳云到案打官司!岳飞接到传票不敢不去,带着儿子岳云一进大理寺就算进了阎罗殿、鬼门关!大理寺的审判官问他造反的事他当然不承认,于是,各种在张宪这儿没用过的酷刑就都使到了岳家父子的身上。把岳飞和岳云打的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不论审判官怎么问,也不管酷吏用什么酷刑,岳飞和岳云这父子俩就是不承认他们接到过张宪的所谓密信,更不承认他们有谋反的企图!把岳飞给打急了就问审判官:你说的那封信呢?拿出来,来和我当面对证呀!   审判官哪有什么密信?说不得就只有草草收场去找秦桧拿主意,秦桧是岳飞案的最高负责人呀。其实最高负责人也不是秦桧,而是皇帝!没有高宗赵构的许可,秦桧他有多大胆子敢陷害岳飞?   秦桧知道岳飞不肯承认谋反之后,老家伙又把他的死党万俟卨、罗汝楫叫到家里来商议。这次秘密碰头会秦桧的老婆王氏也参与了。   按说这老娘们是没资格参加这种高级别会议的,但秦桧不是惧内嘛?王氏说就你们几个人秘密开会我不放心,万一你们几个老贼偷偷商量要祸害哪个女人怎么办?不行,我得到会场上看着!秦桧拗不过,只好把老婆也带到了密室。   万俟卨、罗汝楫来之前并不知道秦丞相找他们商量什么事,看见王氏在场俩人还纳闷呢,咱丞相啥时候学的也这么新潮了?办公还得夫人跟着在场?我们下一次开会的时候,是不是也得把老婆带过来?   不过,王氏的恶名这两位也早有耳闻,眼见秦桧夫妇似乎脸色不怎么样,这两位自然不会多事。你是丞相,你要是觉得咱们商量的事你老婆适合在场那就让她在这儿呗,反正我们无所谓。   等四个人都坐齐了,秦桧就把岳飞案的最新进展讲给了在场的人听,他想听听万俟卨、罗汝楫对此有何高见?   万俟卨、罗汝楫听完了面面相觑,他们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动大刑岳飞也不招供你能怎么样?还能用大刑直接把他整死呀?皇帝那一关怎么过?大臣们那边如何交代?   把岳飞关进大理寺这段时间,英国公韩世忠已经过问和表示出不满了。万一要是引出更多重量级朝臣的不满,惹得皇帝不高兴了,他们这几个人就完了!   秦桧、万俟卨、罗汝楫三个人愁眉不展,绞尽脑汁他们就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逼岳飞就范?难呐!人家一承认就死定了、名声也完了,全家都给跟着倒霉!换成谁也得死不认账。这可怎么办?   就在三个奸贼唉声叹气、想不出办法的时候,秦桧的老婆王氏说话了:“我说你们三个真是饭桶、窝囊废!这么点事都没辙了?岳飞不承认谋反,你们可以从别的方面找他的罪嘛。难道说岳飞就是天生的圣人,他身上就一点儿毛病都找不着?”   对呀!三个奸贼抬头相互对视,全都看出了彼此间脸上的惊喜。秦桧更是拉着王氏的手满脸谄笑:“呵呵呵,还是贤妻有办法呀!你就是给我指路的明灯,你就是我人生的贵人!有了你,我的人生才圆满呀!”   从这以后,对岳飞的审问就改变了方式。审问仍然每天都在继续,但酷刑基本上就不怎么动了。审判官给岳飞找到的新罪行是见死不救和指斥乘舆。   绍兴六年,伪齐刘豫发兵三十万进攻淮西。当时的淮西守将刘光世挡不住汹汹而来的大批敌军,向朝廷求援。南宋朝廷命令在鄂州修整的岳家军疾驰淮西增援。结果当时岳飞正有病,等他带领部队赶到半路的时候刘光世的大军已经战败,淮西失守了。   这就是岳飞所谓见死不救的真相。至于指斥乘舆就更荒唐了。宋高宗赵构曾经有一辆超豪华的马车,有一次岳飞在半路上看见了,他在面见皇帝汇报军情的时候曾经提过一句,说您这马车太豪华了,走到大街上影响不好。   当时高宗赵构也是听了岳飞的建议,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坐过那辆豪华马车招摇过市。想不到这件事现在又被拿出来当成了证据!当然,在封建年代,天子的威严是无与伦比的,指斥乘舆就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其罪过的性质比造反也差不了多少了。   岳飞一听指斥乘舆这项罪名被审判官提出来顿时就明白这是宋高宗赵构想要他的命呀!一时之间万念俱灰,满心间都是说不出的悲愤!   “拿笔来!”岳飞从入狱到现在一个字没写、一项罪名也没承认,现在他竟然要写字了,把个主审官给乐的,差点儿没跳起来!“快快快,快把笔墨纸砚给岳少保拿过去!”这会儿这位连岳飞的爵位都带出来了。   岳飞拿起笔蘸满了墨,抬头往上看了看,上面是房顶他也看不见天。手往下一落,在铺好的宣纸上写下八个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第三十一章 保证书   秦桧拿着岳飞案的卷宗去向宋高宗汇报。高宗赵构命令秦桧,尽快将岳家父子处死,还大宋以和平!赵构是要用岳飞的命讨好金人,以换取和平了。他也没想想,岳飞死了,金人万一要是翻脸不认账,他不还得派大将去抵抗?到时候他手里就没有岳飞这位盖世名将了!   皇帝的命令秦桧丝毫不敢怠慢,这边出了皇宫,那边他就来到了关押岳飞的大理寺。   在大牢里,秦桧见到了身陷囹圄的岳飞。“鹏举兄,别来无恙呀?秦某特意来看望你了。”   岳飞吃力的抬起头,仔细看了好一阵子才认出面前站的这位紫袍金带官员竟然是秦桧!   “秦桧!你陷害岳某,就不怕将来遭报应吗?”岳飞想跳起来手指秦桧怒斥,但身子一动才发现身上的手铐脚镣太沉重了,他很难做到自如行动。所以,岳飞也即只能坐到地下质问秦桧了。   秦桧冷笑着摇了摇头,“秦某哪里陷害过你?你所犯的两项大罪难道是我能编造的吗?岳飞呀岳飞,妄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是谁想要你死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多的话也不说了。今天我来是见你最后一面的。明日,你就将魂归地府去了,你还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我要是能办到的就帮你办了吧。”   “岳某一死,恐怕欣喜的还是金人吧?岳云和张宪怎么样?”   “他二人也将和你一起送命!”   “万事皆系岳某一人,秦丞相能否饶他二人不死?飞是担心,将来万一金人食言来犯,留他二人,我朝也能多出两员能战之将。”为了保住儿子和准女婿的性命,岳飞只好低声下气的向陷害自己的奸贼秦桧说好话。   秦桧沉思良久,只答应试一试。不过就算饶过岳云和张宪,那俩人也得写出书面材料发誓,永远不会找他秦某人寻仇。反正秦桧是不会随便放出去两只猛虎的。万一他把人放出去,人家转过脸再把他给杀了,那他多冤枉?说不定比岳飞还冤!   对这要求,岳飞是满口答应。不就是不报仇嘛,只要能保住两个人的命就成,不报仇就不报仇!   秦桧就在岳飞的牢房里坐着没走,他派人去把张宪和岳云带到这间牢房里来,他要亲眼看着那俩人写保证书。   张宪和岳云被带过来了。张宪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岳云就有点儿萎靡不振了,估计是这段时间连续受到的酷刑太多,身心所受折磨太大的缘故吧。   秦桧让狱卒们端上了一桌酒菜,就算是给岳飞准备的断魂酒吧。岳家父子哪有心情喝酒吃肉?岳飞看着儿子遍体鳞伤的样子,不由得虎目含泪,难得的说了一句:“云儿,你受苦了。”说完眼泪流下来了。他一流泪,岳云的眼泪也留下来了,“父亲,您也受苦了。”   张宪不喜欢这悲伤的气氛,倒了一杯酒自己先一口闷了,在家了一块肉放嘴里嚼了嚼,“嗯嗯,味道不错。大帅、云哥,尝尝吧,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秦桧还没走呢,一看这爷仨吃的吃、哭的哭,他赶紧提醒岳飞,“鹏举兄,咱们刚才说好的事情你还办不办了?”   岳飞闻听赶忙止住悲痛,他告诉岳云别哭,有让张宪先别吃,“秦丞相答应帮忙,留你们二人的性命。你们俩赶紧各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今后不找秦丞相报仇。”都到这会儿了岳飞也不绕圈子了,有啥说啥,能保住儿子女婿的性命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大事。   “秦桧,奸贼!”岳云一听说栅栏门外头的就是秦桧,顿时大叫了一声,手一扬就要过去打秦桧。岳飞赶紧拦住,“云儿住口!秦丞相肯帮忙,你就不要胡乱说话!”   秦桧冷笑着站到牢房门外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牢房里这三人的厉害,当然不会去故意激怒他们。   “云儿,听为父的话,赶快写保证书。丞相,请劳烦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吧。”   “父亲!而不会写保证书的。我愿意陪父亲一起赴死!”最后时刻,岳云刚毅的性子终于展露了出来,他宁可死也绝对不向奸贼低头!   岳飞再劝,岳云执意不从。往常岳云一直都是唯父亲之命是从的,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主张了。宁当烈士,也绝不屈服!   岳飞怎么劝,岳云就是不改主意。最后岳飞急了,上去给岳云来了俩嘴巴。岳云跪下了,“父亲,您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写什么保证书!”岳飞没办法了,只好流着眼泪去劝张宪,“张宪,宪儿,你,你就写了保证书吧。将来,我岳家就指望你来照料了。”   他老婆、儿子、女儿一大家子人呢,不托付个自己人照顾他怎么能放心呢?   张宪为难的看看岳飞、看看岳云、再看看外头的秦桧。他倒是愿意写,可人家父子俩都不写,他自己写了会不会被人家骂成软骨头、怕死鬼呢?这时候,岳云站起来对着张宪双手抱拳做了个揖,“制法,拜托了!”   就这一句话张宪算是找到了台阶,外面递过来了纸笔,张宪拿起笔来歪歪扭扭写了一份保证书。上面写的意思就是我张宪从今往后绝对不会找秦桧报仇的。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没有任何恩怨情仇!   写完了,隔着栅栏递出去。秦桧接过来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皱起了眉头,“我说张宪,你这字儿写的也忒难看了吧?人家岳少保可是文武双全,你看你这字吧,啧啧,以后你可得抽时间多练练书法了。”说完,吹干墨迹把保证书塞进了口袋。   秦桧命令狱卒给张宪把刑具打开,又给了他一把钢刀以显示自己的诚意。做完这些,秦桧背着手转身走了。张宪一看,“哎,哎,秦丞相,秦丞相,你还没放我出去呢!”   秦桧头也没回的答道:“待本相离去之后,自然有人会放你出去。记住你的保证!”说完最后一个字,脚步渐远,秦桧走了!张宪傻眼了。 第三十二章 逃出临安   秦桧并没有食言。虽然张宪对秦桧的人品持有极强的怀疑态度,但在他百爪闹心的等了十几分钟之后,牢房的栅栏门还是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   听见门响,张宪两步跳过去拉开门探头往外一看,外面还是那两个牛头马面一般的狱卒,只不过这俩家伙这会儿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张大人,请吧。您自由了,可以走了。”   我自由了?虽然知道这是交换的结果,但张宪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头看了看岳飞和岳云。岳云点点头嘴角动了动算是给了他个笑容,岳飞则是急切地催他:“快!宪儿快走,切勿在此逗留!记住,岳家一门老小就托付给你了!”   “大帅放心,张宪绝不负所托!”张宪咬着牙答应了,最后又看了岳飞父子最后一眼,闪身他就跳出了门外。俩狱卒在后头咣当一下重新锁死了栅栏门,领着张宪往外就走。   没这俩人领着,张宪连监狱的大门都出不去。大理寺的监牢里面地形复杂、光线昏暗,左边一个插口右边一个过道,两个狱卒带着他左拐右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终于走到了监狱的门口。就这里头,让张宪进来再走一趟,他还是不认识路!   狱卒把大门拉开一半,张宪刚想往外看,冷不防后背被人猛地推了一把!张宪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好险没摔倒,身背后传来狱卒的戏谑声:“走吧你,以后再也别来了!”   按说人家这也算是好意,让他今后再也别来那不是说,今后再也别被抓进大牢里了嘛!但张宪却听着这话总觉得别扭,你说这俩小子,想说个吉祥话你们就不会好好说吗?说句话就这么让人讨厌!   再一看四周围,回廊水池、树木花卉,像是一处园林。背后是阴森森的牢门,身前是阳光明媚的园林,身前身后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看看四周围没人,张宪把手里的刀一扔,赶紧走!他又不会使刀,拿着只会碍事,万一遇见人了,还容易被人家误会他是持械抢劫的歹徒。张宪就这点儿好,该放弃的时候他毫不犹豫!   这园林估计就是大理寺的后院,从哪儿能走出大理寺呢?   张宪不知道从哪儿能走出这片园林,他沿着树丛间的小路快速往前走,看见岔路他也不拐,只是一个方向的向前。张宪想得明白,反正不管往哪儿走他也不认识路,还不如顺着一条道走到头。如果遇见围墙,他再顺着走,总能找到出去的路的。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片建筑物,青砖飞檐琉璃瓦,好大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物。   估计穿过这片房子就该到大门口了吧?张宪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从一栋房子后面走出来一队拿枪带刀的军兵!领头的一眼就看见张宪了,“谁?是越狱的罪犯!抓住他!快抓住这个越狱犯!”当头的一声喊,众官兵各舞刀枪“呼啦”一下冲上来就要抓捕张宪!   张宪一看不好!他赶紧双手抱头大喊救命:“救命!救命!我不是越狱犯!我是找人的,我要找大理寺的大人,我有秘密情报要向大人报告!我不是罪犯,我要见大人!”   军官一看这小子没跑,他也就不那么紧张了,摆了摆手,当兵的就没有动手。要不然,这是几个军兵刀枪齐上,张宪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去!   “你不是越狱犯?”军官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张宪,“你是越狱出来的,你身上怎么穿着囚服?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你身上这身囚服又是在哪儿穿上的?”   感情张宪还穿着一身囚服呢,难怪人家一看见他就说他是越狱犯呢。   对于身上的制服张宪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他干脆也不解释了,就是一口咬定我有重要情报要见大理寺的大人,你们赶紧替我报告!那小军官一看,见大人就见大人,反正你要是越狱犯的话,见了大人你一样会被重判。该充军发配的没准就砍头了。让你多活一会儿又能怎么样?   也是巧了,张宪被擒的这个地方离着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的办公室最近。小军官又认识这两位寺丞。寺丞也是大人,干脆就把人带到他们这儿了。   李、何两位一看,嘿,这不是张宪吗?他怎么来这儿了?庭审的那半个月这二位可是对张宪印象极深的,他们身了半辈子案还从来没见过张宪这样的罪犯。这人哪儿像岳家军的大将?分明就是个西湖边上说书的艺人!   见张宪被大理寺的护卫们抓了,李、何两位再次长叹一口气,看样子他们是和张宪脱不了关系了,这人越狱都能被抓到他们这儿,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俩人把张宪带进后堂就问,“张宪,你好歹也是国家的将军,怎么能干出越狱这种下三滥的事?”   张宪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越狱,他是秦桧亲口宣布释放的!秦桧不放我,我空着手能从戒备森严的大牢里逃出来吗?抓捕他的军官也证明,被捕的时候张宪却是手无寸铁。这就不合逻辑了,像张宪这样的大将要是铁了心想越狱的话,怎么能不拿兵器呢?他要是拿着兵器反抗,估计这一小队警卫也抓不住他吧?   李若朴、何彦猷对视一眼俩人基本上已经相信了张宪所说的话。再派人去大牢里找当值的狱卒一调查,还真有这么回事。   二人心里暗恨,老贼秦桧!你这是放人还是害人呢?幸亏张宪没拿武器还第一时间投降了,要不然,就算他把这一小队守卫全干掉了,他也死定了!大理寺戒备森严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张宪要是反抗的话,无数的守备军兵往上一冲,他必死无疑!   既然确定了是秦桧要放人,再加上李、何二人对岳飞也确实比较同情,俩人一商量,得了,咱俩辛苦一趟,帮忙把张宪送出去吧!   两位大理寺丞一直把张宪送出了临安城这才返回大理寺。秦桧本来想用一个误会暗中杀死张宪,结果被这俩人给打乱了计划,秦丞相勃然大怒!半个月之后,李若朴、何彦猷因为贪赃枉法被罢官免职回了老家。   张宪出城的第二天,也就是公元一一四二年一月二十七日,岳飞在风波亭遇害,岳云被斩于市井。 第一章 牛头山遇强盗   鄂州在临安以西,张宪要去鄂州投靠牛皋,他就该出了城往西走。然而,李若朴、何彦猷两位寺丞大人为了不使秦桧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他们送张宪出的是南门。   李、何二人心里太激动了,当时只想到给张宪换身衣服,却忘了告诉他应该绕到西边去往鄂州了。当然,就算以后想起来,这二位也不会在意。张宪又不是孩子,东西南北他能分不清吗?出南门他就真往南走呀?他不知道鄂州在西边吗?   还别说,张宪还真的不知道鄂州在临安西边。岳飞没告诉他,李、何二位也没讲,他慌慌张张出了城也没想起找个人打听路就跑下去了。这主要还是张宪认为,两位寺丞既然把他送出城,当然就应该把他送到往鄂州去的路上。他哪知道鄂州在西面,人家却把他送出了南门?   出了临安的城门,张宪连头都没敢回把脑袋一低他是只管赶路,生怕走的慢了秦桧反悔。张宪没骑马,为了不引人注意,李、何两位给他换的是一身普通平民的装束,一件淡青色的长袍、脚底下是薄底的布鞋、头上戴了顶同样颜色的帽子。   这装束就是普通老百姓日常的穿戴,走到大街上,要找穿同样颜色款式服装的人,半条街都是。所以,张宪穿这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出了城门越往前走路上人越少,越走人越稀。这很正常,你离开大城市到了荒郊野外了嘛。   对于不经常步行走长途的人来说,连续走了两个小时就已经会感觉到两腿发酸发木了。但是想到目前的险峻形势,张宪还是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赶路!   再往前走逐渐就进入山区了。路越来越难走,上下坡路也出现了,道路两边干枯的灌木更显的萧瑟。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小路上半天才能看见一个行人。   张宪实在走不动了,路边正好有块板凳一样的条石,石头顶上是光溜溜的表面,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上头张开大嘴喘了几口粗气。喘匀了这口气,拿出水壶猛灌了两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从远处山间传来一阵歌声:老樵夫,自砍柴,捆青松、夹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绿苔,坟前石马磨刀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山径归来。   张宪听这歌,听着听着渐渐入神了。这歌声虽粗狂,歌词的意境却极为深远,显然不是一介樵夫随口就能唱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竟然替樵夫作歌词。真是大才呀!   歌声越来越近,这几句歌词在反复的唱,那樵夫似乎越唱越有劲儿,好像他每唱一遍声调感觉都不太一样。张宪竖着耳朵听,也听不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好听。   过了一会儿,从山路上走过来一个樵夫,看年纪得有五十岁出头,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老樵夫挑着两担柴,一边走一边唱,显然今天砍柴收获不错。走到张宪身边,老樵夫把柴禾担子放下来,从腰里摘下个葫芦,拧开嘴喝了一口,一股的酒气。   “小哥,你怎么在这儿呢?快调头吧,别再往前走了。前头有强盗,当心被抢了!”老樵夫还是个好心人,他提醒张宪前头有强盗在拦路抢劫!   “大爷,有强盗,您怎么不怕呢?”   “我?呵呵,我一个砍柴的有什么好怕的?强盗能抢我什么?抢这两担柴吗?他真要抢,我给他就是了!”樵夫笑着重新挑起了担子,“小哥,别怕丢面子,跟我回去吧。要是真的遇上强盗,连钱带命可就全没了!”   张宪也乐了,“大爷,您还有两担柴呢,我可是连半根柴都没有,强盗抢我什么?大爷,这山叫什么山?往鄂州怎么走?”张宪想知道前往鄂州还得走多远?   “鄂州?没听说过。大概是在前头吧?这山叫牛头山,山上的强盗凶得很。不过你只要注意着点儿倒也没事儿。强盗抢劫来往的客商,对没钱的他们可不感兴趣。你只要确定身上没带多少钱,就只管走!”   牛头山?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岳飞曾经在牛头山大破金兵,牛头山就是岳元帅成名的主战场!好家伙,原来前头就是老丈人当年生活战斗过的地方呀。张宪再看这山,山势也没那么陡了,山路两边的枯草败叶看起来也有诗情画意了。   我说老樵夫随便唱歌山歌都这么有境界呢,原来这里是名胜古迹呀。张宪也不累了、腿也不疼了,站起身迈步往前。他打算上山去参观一下岳飞当初大战金兀术的遗址,看看有没有可能搞个旅游开发,卖点纪念品什么的。   这就是老丈人岳飞给他留的遗产呀!不好好利用了,他也对不起牺牲的前辈。   张宪兴致勃勃的看着沿路的风景,现在看周围的风景可和刚才不一样了。刚才他看景致只是为了记着标记别迷路,现在他看路边的景物那是在寻找商机,看哪棵大树可以放个秋千,哪块石头能当做休闲的板凳。反正商机无处不在吧,只要提前多留心就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张宪估计今天晚上要夜宿山林了。就在他四处踅摸着,准备看看今夜晚间在哪里睡觉合适,突然一声哨子响,“嘟嘟嘟——!”紧跟着无数条人影晃动,张宪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被人包围了!   大概有十几条大汉把张宪给团团围到了中间。其中有个小子小眼睛塌鼻梁、项短脖粗、满脸的横肉,一瞅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这小子上下打量打量张宪,撇着嘴说话了:“喂,识相的,赶紧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别让爷动手!”   原来这就是拦路的强盗!强盗是抢钱的,张宪身上没钱,他当然不怕。既然不怕,张宪就想摆摆谱,诈唬诈唬这个拦路的毛贼。   “哼!你好大的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某乃岳元帅帐前大将张宪是也!” 第二章 清贫山寨   “你是张宪?”山贼头目反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废话!我不是难道你是?老子就是如假包换的张宪!怎么?你不认识我,回去找个认识的过来!”张宪狠狠的鄙视了山贼的无知。   被鄙视的山贼也不恼,上一眼下一眼重新打量张宪之后,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就变了,变得有几分恭敬:“您是从哪里来?您知道岳元帅现在的情况吗?”   “我从哪里来需要告诉你吗?哼,看你这个无知的蟊贼,说给你听也无妨。某是从临安来。岳元帅,元帅,他,他,他已经归天了!”   张宪说到这里忍不住悲从中来,两行眼泪流下来了。他并不是为被害的岳家父子流泪,他是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心里委屈,这才忍不住掉下了热泪。山贼们不知道呀,他们还以为张宪是提起岳飞被害,难忍悲伤流了眼泪呢。   常言道:男儿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大老爷们哪有没事儿掉眼泪的?张宪这一落泪,倒是把就把山贼给镇住了。   沉默了片刻,领头的山贼突然双膝一曲跪到了张宪面前,“张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见怪,请上山寨休息吧!”   这一下到把张宪给弄愣了。你们就算想抓我上山也用不着施这么大的礼吧?这,这算怎么回事?“你快起来,快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宪伸手去拉山贼头目,山贼头子顺势也就站了起来。大冷的天,跪到地下的滋味儿可没那么舒坦。   山贼站起来之后,给张宪讲了事情的始末缘由。原来,他们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山贼,在几个月之前他们还有个响当当的大名叫做忠义爱国军!简称忠义军。是岳家军的外围部队,也就是配合岳家军打击金兵的民间武装。   岳飞率领部队北进的时候,他们这支部队也跟着打到了河南。岳家军班师回了鄂州,忠义军就散了。他们这支部队的两位头领赵俊和乔握坚率领这支人马一路南撤,来到这牛头山占据一个山头,当上了山大王。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张宪恍然大悟。“你是哪位?”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山贼头子是赵俊还是乔握坚,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末将是马文。赵将军和乔将军出门没在山上,山寨暂时由末将负责。两位将军回山见到张将军,必定会喜出望外的。张将军,快请随末将上山吧!”   张宪见马文热情,倒是不好拒绝。再说他现在也没个落脚地点,去鄂州也是投奔牛皋,来牛头山上入伙也是投奔人,到哪儿都一样,那就找个离临安近的地方好了。将来有啥事,想进京城也方便不是。   张宪跟着马文上了山,马文赶紧吩咐喽啰兵们准备热水让张将军洗漱,准备酒饭给张将军接风!张宪一看,还不错,被人家当成贵宾了,那咱就别客气了。   洗脸漱口之后,马文请吃饭,饭菜就摆在聚义大厅里。张宪到地方一瞅,嘿,这就是牛头山接待贵客的酒宴?一盘炒青菜、一盘腌咸菜、一盘卤花生、一盘卤豆腐干。外加一壶老酒、一盆大米饭。连四菜一汤的级别都不到,桌上连碗汤都没有。   虽然饭菜简陋,但人家马文和几个喽啰兵小头目对他毕恭毕敬的,张宪也不好因为饭菜不够丰盛而发火,说不得拉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他也真饿了。从临安跑到这儿好几个钟头一口饭没吃,像他这个年纪、他这个体格,能不饿吗?   张宪在这儿吃,马文和五六个小头目在旁边帮着端茶倒水,比饭店里的服务员还勤快。张宪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说马文,你们几个也坐下一起吃吧?”   “不用不用,您吃,这些酒饭是专门给您准备的,我们吃过了,吃过了。”马文摆手谦让。就这几个菜,他们这帮人要是都坐下,每人一筷子就完了!张宪吃什么?   张宪吃饭的时候他就问马文:你们这山上过的怎么样呀?那意思就是间接的问:你们平常也吃这个?   马文苦着个脸告诉张宪,我们占据牛头山打劫来往的客商,这买卖做得相当艰难。   穷苦人没钱,赵俊、乔握坚两位将军也不允许抢。有钱人往往都带着保镖护卫,遇到抢劫人家会反抗,两边真要打起来很容易伤到人。赵、乔两位将军还不许我们随便伤人。所以呢,真正适合抢劫的还真没几个。   这段时间山上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前天赵、乔二将还和大家伙儿商量着,实在不行就转移算了,牛头上太穷,养不起我们这些人。   这是一个快要揭不开锅的穷山寨!张宪心里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想要上山落草都找不到个富裕点儿的地方。人家水泊梁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从梁山泊经过的就那么多有钱人?   吃完了饭闲聊了会儿天,山贼们给张宪安排了一个干净的房间,他躺下就睡了。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跑的路也太多,张宪都让累坏了,躺到床上半分钟不到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张宪起来就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两条腿就像断了似的,动一动就是又酸又疼。都是昨天赶路赶的!咬着牙起来洗漱之后,张宪来到昨天吃接风宴的聚义厅。今天聚义厅里头的人挺多,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的都是山贼!估计得有上百号人吧?   “张将军来了!张将军来了!”随着一片喊声,人群往两边一闪让出了一条道。张宪稍微一犹豫,昂首挺胸冲着人胡同就走了过去。看昨天马文对自己尊敬的样子,估计他们也不会存什么歹意。既然如此,为啥不表现的大气一点儿呢?   “张将军!”聚义厅中间站了两个和周围人穿着打扮明显不同的人,这俩人身上穿的是新袍子,脑袋上也戴了帽子。二人抱拳行礼,“赵俊,乔握坚,参见张将军! 第三章 资金的困惑   赵俊、乔握坚弯腰行礼,张宪还了一礼。作完揖一看,那俩还在那儿弯腰杵着呢,张宪赶紧一手一个去扶,“两位将军快快请起。”哪知道扶了一下居然没扶动,张宪手一松退开两步看着赵、乔两人就是一乐,“呵呵,二位老哥,你们这是办啥错事给我道歉来了吗?”   赵俊、乔握坚两人对视一眼直起了身子,“制法将军,卑职等有罪!岳元帅待我等恩重如山,元帅遇难,我二人竟未曾带领人马前往营救,实在是罪该万死!”   “哦?你们没有去营救就罪该万死?那我把大帅和少帅丢下独自逃命,是不是早就该死呀?”张宪的脸当时就撂下来了,二将的话让他觉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末将不敢。”赵俊、乔握坚赶紧抱拳再次躬身。   “哼,谅你们也不敢!我是岳元帅最倚重的将领,元帅和我情同父子。岳元帅有难,但有一线可能我又怎会不救?然,决定岳元帅生死的乃是朝廷,我若搭救元帅就等于是抗拒朝廷,等于是背叛国家!岳元帅一生忠义,岂肯为他个人的性命就让我背叛国家?让岳家军名誉受损?”   看在场的人全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张宪踩着个板凳站到了桌子上,“诸位!岳元帅虽然含冤而死,但他的精神将会永存!我等久受岳元帅教导,要爱国爱民!岳元帅虽然不在,我们也应振作起来,勤练兵马、保持战力。金兵若是再次入侵中原,我辈照样能够奋起反击,继承岳元帅遗志,佑我大宋平安!”   张宪一番话,说得赵俊、乔握坚二人重新抬起了头,眼睛也亮了,“我等愿共推将军为牛头山之主!”说罢,二将跪倒便拜,“我等愿共推将军为牛头山之主!”聚义厅里的大小头目和喽啰兵全部跪倒,要求张宪当牛头山老大的声音震得诺大的聚义厅嗡嗡直响。   张宪推辞了几回,见大家伙儿的意见挺执着,他也就顺势从了众意。从这以后,张宪就在牛头山当了山大王、大寨主。   赵俊、乔握坚推举张宪当头,是因为张宪是岳家军里地位仅次于岳飞的大将。岳飞曾经有几次因故离开了部队,张宪就代替岳飞做过岳家军的临时统帅。人家有带领大部队的经验。其次,张宪的武力值在岳家军众将当中排名相当靠前,比他强的没几个人。   赵俊、乔握坚在岳家军当中属于外围将领,地位和名望比张宪差了不知道多远。让张宪当老大这俩人是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张宪当了牛头山的大寨主。头一件事,就是下令严禁山上的大小头目和喽啰兵下山拦路抢劫!劫道,那是没素质的强盗干的事,我们是军人,不能干那种降档次、没品味的事!   不让抢劫?赵俊、乔握坚以及山寨的大小头目全都傻了眼了。不抢劫,咱吃什么?每天下山劫道还吃不饱呢,不劫道?咱喝西北风呀?当然,明面上的反对他们是不敢,现在张宪是山上的大寨主,你不让劫道总得给弟兄们找碗饭吃吧?山寨的头领们都在看张宪怎么解决山上的吃饭问题。   对此,张宪心里早有规划。第二条命令,他让赵俊领了五十名喽啰兵到前山脚下盖房子,开一家牛头山大酒店。酒店就盖到前山的公路旁边,只要是从公路上经过的行人车辆,就必然要从酒店门前过。   第三条命令是让山上的头领马文到前后山修建五十个厕所。在前后山口各立一块牌子,上面写明:“进山之后凡随地便溺者一经发现一律罚款一百文钱!”   同时派出巡山队若干,专门对随地便溺不讲公德之人进行罚款。不光是外面的人,山上的官兵有发现随地大小便者一样罚款,一视同仁!   有了吃饭、排泄的场所,接下来就是修建澡堂子、车马店、修缮旅游景点。牛头山是当初岳家军大胜金兵的重要战场,来山上参观岳家军抗金遗迹、欣赏大自然风景、购买旅游纪念品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建设规划要从初始就做好。。   张宪是想把牛头山当成一个旅游圣地来建设的。山寨就是旅游公司,喽啰兵就是公司员工兼导游、兼保卫人员。旅游景点和各种设施的建设他交给了乔握坚。   应该说,张宪是给大家指了一条光明的大路。按照这条路走下去的话,牛头山公司员工脱贫致富指日可待。然而,摆在眼前的却有一项最大的困难,他们缺少启动资金。   赵俊、乔握坚说了,山上所有能够动用的资金加起来也不过就够全山喽啰兵吃十天的。十天之后没有进项他们就断粮了!不管是要建旅游景点还是在前后山盖酒店,十天时间显然是不够的。再说,修建酒店、厕所、建造旅游景点,哪一样不得要钱?钱从哪里来?   “要不,咱们再下山去干一票大的,干一票咱就收手?”乔握坚出了个主意。赵俊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这俩人,除了拦路抢劫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有创意的点子!张宪气得狠狠瞪了这二位一眼,“我说你们俩,涨点儿志气行不?劫道劫道,除了劫道你们就没点儿别的主意?劫道要是好使,咱这山上至于穷成这样吗?就是绑票都比劫道来钱快,你们俩这脑子吧,真是榆木疙瘩不开窍!”   “对呀!绑票!大寨主的脑子就是有智慧,咱绑票!你说咱帮谁好?要不咱把秦桧给绑了吧?”乔握坚有出了个点子,赵俊这回也不点头了,直接跳起来拍案叫好,“好!好主意!”   “好好,好什么好?你们俩这榆木脑袋也就能想出这种馊主意!还好呢,秦桧是这么容易绑的?先不说秦桧能不能绑到,就算绑了秦桧,你们就不怕激怒朝廷,派大军来剿灭牛头山?咱这儿离临安可是五十里都不到,朝廷一旦决定发兵,一天就能杀到山下。到时候你们俩谁去挡住朝廷的剿匪大军?” 第四章 抽奖店铺   张宪一通训斥,这俩都闭上了嘴。不过从这二位的表情上看,他们心里明显不服气。这俩心想:你说我们的主意不好,有本事你拿出个又好又能赚钱的办法来?   办法张宪当然有,不过现在他却不说。他让乔握坚去挑几个聪明伶俐的喽啰兵,和他一起凑够十个人。再把山上最好的马挑十匹出来,他要带着大家伙儿一起骑马进临安,找钱!   进临安就进临安呗,为什么还要骑最好的马?难道说我们这位大寨主讲面子讲到了这种程度?进个临安还必须得骑好马穿锦衣?赵、乔二将对张宪的做法还是不理解,不过这却不耽误他们俩按命令行事。   锦衣,张宪以前有,现在他可没有。好马嘛,山寨上凑十匹出来勉强也能做得到。   十匹好马选出来了。张宪、乔握坚,又选了八名精明的喽啰兵凑够了十个人,飞马进临安。山寨的事情就交给了赵俊临时统管。   几天以前,张宪出临安的时候是仓皇逃窜,几天之后他再进临安则是骑着马带着随从招摇入市。一前一后反差巨大,张宪自己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进城之前得先观察,看看城墙啦、城门啦,上头有没有贴什么悬赏通缉令。要是有通他的告示张宪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城。还好,城门口只有一张告示,还是三个月前发布让打算进城的外地人缴纳入城费的文书。张宪这才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看样子秦桧放他也不完全是骗他嘛。   临安城仍旧是车水马龙、繁华无比。张宪找路人问哪里有印刷行?南宋时期的印刷厂不叫印刷行,仍旧叫书店。有大点儿的书店同时经营着印刷作坊。北宋的伟大发明家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之后,宋王朝的印刷业极度发达,已经有了专门刻版、印书、卖书的产业链。   棚桥是临安城最大的书市,活字印刷的作坊紧挨着棚桥。张宪顺着路人的指引找到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印刷作坊,向掌柜说明他要印制的东西,谈好价钱、付了定金,又离开作坊去租门市。   乔握坚一直跟在旁边,但他却始终不明白张宪的目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张宪要求印制的是五万张带有各种动物图案的卡片,大小只有手掌那么大,听描述应该是比较精美的印刷品。什么老虎多少张、狼狗多少张、猴子多少张、骏马多少张等等。要求印制的时间一定要快,第一批两百张今天午时,也就是上午十一点以前就必须要拿到。   五万张卡片,又规定了时间,这价钱可不便宜,但问题是印这么多这种卡片有什么用?那能当钱花吗?张宪不说,乔握坚也不好追问。他带着满脑门子的问号陪张宪去租场地。   张宪要租的地方面积倒不大,但是位置好,就在御街的鼓楼旁边。这里商户云集、店铺林立,是临安城里最热闹的商业街。来这里做买卖游玩的,不光有临安本地人,还有全国各地的人,金人、回回人、蒙古人、安南人、印度人、甚至连赤发白皮、碧眼钩鼻的外国人都有。   乔握坚一路上就看见了不止一个卷毛黄发绿眼睛的夷人。当然,不管是哪儿的人都不关他们的事,张宪反而更满意,洋人多了说明这地方商业价值高嘛!   张宪选的房子是一间有一百平米的大临街房。刚好上一家商户撤柜搬走,房主正要往外贴招租的告示,张宪看见之后直接抢了告示,给人家交了当天的租金。   租金是一天一结,虽然只交了一天的房租,却也把他们带来的钱给花得剩了个底!也就是说,到下一顿吃饭的时候要是还没钱进账,他们这十个人的盘缠就彻底用光了!   张宪仍然不着急,他亲自去找隔壁商家借了一张桌子,又去代写文书的摊子上让写字先生给写了一张大红告示。   告示上写的是:为庆祝临安城在大宋皇帝陛下的统治下繁荣发达,特举办抽奖活动以资纪念。本次活动设一等奖十名,凡获奖者,每位奖励西域骏马一匹;二等奖一百名,各奖励抽奖券十张;三等奖五百名,各奖励抽奖券一张。   直到这时候乔握坚和那八名喽啰兵才知道他们的大寨主花这么多钱要做的是什么买卖,原来是大抽奖!他们以前也曾经见过抽奖,也玩儿过抽奖,不过就是抽个布娃娃、吹糖人什么的,哪有这么大动静?花这么多钱,会有人来抽吗?靠这个能赚钱吗?几个人在拭目以待。   告示写好之后,拿过来先挂在店铺门前,张宪又让人又去买一挂鞭炮做好了准备。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出头,张宪派乔握坚去拿第一批两百张抽奖券,这边鞭炮就挂好了。   临安的印刷作坊效率果然高,乔握坚到那儿就已经印制好了。印刷作坊另外还送了几个纸盒,每个盒子里分装着不同图案的卡片,一目了然。   张宪把两百张卡片全部倒到桌子上,翻面朝上往一块儿掺乎匀了,再重新装进几个纸盒里。   告示一贴出来就有人围观了,这地方人太多了,有什么稀罕事都会引起过往行人客商的注意。来往的人都在看,这家干什么呢?摆了张桌子挂了副告示,他卖什么呢?围观的人不多,二三十人总是有的。   一切布置停当之后,张宪命令一声:“点炮!”一个喽啰兵拿着火折子往鞭炮头上一凑,“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咚!”鞭炮爆燃了起来。   这一下附近的人就更纳闷了,这家做买卖的怎么还放起鞭炮了?是新结婚还是孩子满月了?结果过来一看,哦,是买卖新开张。这家是,是搞抽奖的?一等奖是骏马一匹?马在哪儿呢?在这儿呢!张宪的十匹骏马就在旁边的树上拴着呢。   这马不错呀。临安商户里有识马的人,看了这十匹骏马之后就有点儿动心了。 第五章 抽奖现场   有好奇的群众问:“掌柜,你们这抽奖几文钱抽一回?”   “一百文!”   “一百文?这么贵?”   “我们这奖大呀,一等奖是一匹骏马呢!我这马全是万里选一的宝马,您瞅瞅这牙口、瞅瞅这身段,一匹最少得值一百两,那就是十万个铜钱!你要中了一等奖,就等于是花一百个铜钱赚到了十万铜钱!”   “一百赚十万,等于是翻了一千倍!本钱的却只需要一百文。您想想划算不划算?”张宪在这儿继续鼓动宣传。   在这条街上最不缺的就是精明人和会算账的人,这么简单的账目谁都会算。但还是有人心存疑虑,“你不会不认账吧?会不会有人抽到了马,却不能骑走呀?”   “不可能!”张宪果断摇头,“我做事情一向是公开、公正、公平,童叟无欺。你要是不相信呀,那就在这儿看会儿先别走,看看有没有人会中奖?中奖了之后能不能把马牵走?要是牵不走,你砸了我的摊子都没问题!”   说完了话,时间就到了午时。张宪对着周围人群一抱拳,“诸位,咱们的抽奖活动现在开始。首先,请大家购买奖券。第一批数量有限,总共两百张,先到先得。每人限购一张。凡是买到骏马图案的就是中奖者。”   “哄!”店铺外面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个粗脖子大脑袋的胖子首先掏出一百文钱买了一张奖券,翻开一看,是一只猴子。胖子不服气,又拿出一百文钱,结果人家却不卖给他了。掌柜的说了,今天上午每人限购一张,您要是还想买呀,下午或者明天再来!   旁边的观众一听,买奖券还有限制?这东西很抢手吗?胖子买完之后后面就有人跟风。那边张宪在向人群解释竞猜规则,“我们的马分几种颜色,枣红马是头奖、白龙马是二等奖、乌骓马是三等奖。有买到的赶紧举手!”   “我是白龙马!我是白龙马!”有人举着奖券兴奋的往人群前头挤。   周围人一看,还真有人中奖了?所有人的眼睛唰一下全都集中到了那位中奖群众的身上,每个人都想看看这位到底能不能顺利兑奖?毕竟按照购买的价格,十张奖券也等于是一贯钱了!   张宪从那人手里接过白龙马卡片,正面反面一看,没错,假不了!“恭喜您中了二等奖,给他十张奖券!”乔握坚数了十张奖券发给这胖子。   围观的群众一看,真有人中奖了!这一下买的人就更多了,不时的有人说他中了奖,有中二等奖的、也有中三等奖的,凡是中奖者全都得到了应有的奖券。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枣红马!我中了枣红马!我中了头奖枣红马了!”人群瞬间沸腾了。   四个喽啰兵过去把这位中奖群众从人群里拉到了店面门里,乔握坚接过这位的奖券仔细辨认一番之后交给了张宪。   张宪装模作样拿着奖券对着太阳光左照右照,最后在现场上千名观众的紧张注视下,把奖券高高举过头顶大声宣布:“各位!这位壮士确实中了一等奖,现在我们颁奖!来人,给这位获奖者颁发奖品,把马牵过来!”   好嘛,这位只花一百文钱就中了大奖的汉子激动得脸都红了。接过缰绳抚摸着马脖子,咧开大嘴呵呵傻笑,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牵着马就走。   “且慢!”张宪一伸手拦住了中奖汉子。   “怎么?你想反悔?”中奖这位警惕的看着张宪,俩手紧握着缰绳,生怕张宪再把他的马夺回去。   “反悔什么?你中了奖,这奖品当然就就是你的!不过朋友,你中奖总得留下个名字吧?登记下您的贵姓大名,你就可以走了。”   “我叫张大力。弓长张、大小的大、力气的力。”这胖子报了相当厚重的名字。   “张大力?好,您可以带着您的奖品回去了,恭喜您!各位!这位张大力中了头奖,这就是他和他的奖品,西域良马!现在我们恭喜张大力获得大奖!”说完带头鼓掌,现场掌声雷动。掌声还没落呢,乔握坚就凑过来小声告诉他:奖券卖完了!   两百张奖券,十一点开卖,十二点之前就销售一空。第一批两百张奖券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完了!张宪通知在场的群众:今天上午的奖券销售到此结束,有愿意购买者,下午再来!   群众购买奖券的热情正高呢,已听说上午卖完了立刻就有人大声抗议,要求掌柜继续卖!张宪只好向群众解释:咱这上午的奖券份数是提前订好了的,现在已经卖完了,没有了!你想买的话,咱下午还有。   两百张奖券,每张卖一百文,两百张就是两万文钱,也就是二十贯钱。店铺的租金、十个人的饭钱是赚回来了,但制作彩票的费用以及当做奖品发出去的那匹马却还没着落。对此,张宪半点儿不着急。等五万张彩票全部卖完之后他当然有大笔的赚头,现在嘛,仅仅只是个开头。   下午去印刷作坊又取了五千张奖券,等店铺开张的时候,门口已经挤满了等待的人群。下午奖券销售更加火爆,五千张奖券两个小时之内销售一空,又有两匹骏马被当做奖品发了出去。   当天晚上张宪就在临安城找了一家豪华的客栈住了下来,有钱了嘛,当然得吃好住好不能委屈了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乔握坚从印刷作坊搬回来了两万张奖券。据说那作坊是加班加点,连夜赶制的。两万张奖券在第二天同样销售一空,作为奖品的骏马又发出去了三匹。虽然获奖率低了不少,但因为仍旧有骏马被人当众领走,所以,人们的热情不仅没减,反而更加高涨了。   张宪计划的是奖券买卖做三天,等到第三天头上他就要把全部的奖券都卖完,然后带着钱回山。这就算有了启动资金了,到时候他的牛头山旅游公司就能进入正常轨道了。   第三天上午销售依然火爆。 第六章 奸贼的儿子   时间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十匹骏马已经被当成奖品兑出去了八匹,树上拴的就是最后的两匹马。现场群众都看着呢,谁都知道抽奖已经进入了尾声,但这两匹马不是还没有被人牵走嘛,想试试手气的仍旧大有人在。   张宪心里有数,两匹马的中奖卷就在最后这不到五百张奖券里头藏着。要说中奖率的话,恐怕今天就是三天当中概率最高的一个下午了。   “把那两匹马都给我牵过来,剩下的奖券少爷全包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张宪抬头往声音处看过去,就见离他二十米开外有个小子骑在一匹白马上,正在对周围的人群指手画脚、大声呼呵:“我说你们听见没有?后面剩下的奖券我包了,没你们的事了!散开散开都给我散开,听见没有?奖券没了!该干啥干啥去,都散了!”   张宪一听这话就来气,大家都是来买奖券的,你凭什么让别人散开?尤其是现在,他要把剩下的奖券全买了,那明显是来捡便宜的!   最后这些奖券就算还有五百张,每张一百文钱,五百张也不过五万钱。按一千文是一贯的兑换比例,五万钱就是五十贯。而张宪这两匹马每匹的价值都在一百贯以上,两匹马就是两百贯!五百张奖券只是半匹马的价钱。   这家伙是算准了把这些奖券全买下来稳赚不赔,这才来找便宜的。他昨天怎么不来?今天上午怎么不来?偏偏赶到这会儿来,并且还来了就要清场?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当别人都是傻子呀?   张宪不想被临安人民误会成个骗子,更不想给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捡了便宜,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就想讽刺这家伙两句。哪知道他这边话还没出口,竟然又有人抢到他前头发言了。   “万俟辉,万俟大人最近给你的零花钱少了?还是你烟花柳巷逛得太勤,把这个月的零花给提前支取完了?这种下三滥的无赖招数亏你也想得出来,万俟辉,你可真会给你爹万俟大人长脸!”   说话这位浓眉大眼、穿一件火炭红大花的锦袍,这位也骑着马,张宪还认识,此人正是当朝丞相秦桧大人的公子秦熺!   那位想要把奖券全买了捡便宜的小子姓万俟?万俟这个姓可是少见的很,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也就是一个万俟卨了。从秦熺嘴里能说出来的万俟大人必然不会是无名之辈,难道说这家伙真是万俟卨的晚辈?   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两个奸贼的儿子彼此熟识并不稀奇。只是自己摆个彩票摊都能引出这么两位,张宪对自己的运气那真是不佩服都不行。既然两个小奸贼对上了话,他自然不会搅和进去多事。你们俩玩儿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俩小子能玩儿出啥花样来?   万俟辉看见秦熺气势上明显弱了一头,就算被秦熺这么当众给教训了,这家伙也不敢口出怨言,反而是低头哈腰、满脸的谄笑,和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是两个人。   “嘿嘿,熺哥教训的是。这次是我不对,回去我一定改,一定改。嘿嘿,呵呵,熺哥今天怎么有空了?走,我请你到春香楼喝酒去!”   “你小子不是没钱了吗?还请我去春香楼喝酒?哥哥我是朝廷命官,哪像你这个社会闲散人员一样整天什么都不用干?”秦熺撇着嘴,用眼角乜斜着万俟辉,“你不是想哄我到春香楼,让我给你付账吧?”   万俟辉连连摆手。秦熺说话之间占尽了上风,万俟辉在他面前只有赔笑脸的份。秦熺的自尊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不经意间一抬头,他正好看见张宪用一种古怪之极的目光在看着他,那目光里有不屑、有仇恨、有怜悯、还有嘲笑或者说一丁点儿欣赏?反正那眼光里的好意不多,秦熺一时大怒!我来时帮你解了围,你就这么看我?   当然,像秦熺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和万俟辉一样,为了两匹马去胡来。秦丞相的大公子,怎么也得比万俟辉办事有章法一点儿吧?   秦熺牵着马走到跟前,看了看树上栓的那两匹马再看看自己的马,笑着摇了摇头。显然这马不如他骑这匹马。这倒没错。张宪拉过来当奖品的马就算再好,能好得过当朝丞相家大公子的坐骑吗?   当然,秦熺看不上归看不上,他觉得张宪也该主动过来把两匹马双手奉上,送给他秦大少。而他呢,正好借此表现出自己的大度:我不要,这两匹马你可以当成奖品继续往外发。这么一来,他在民众当中就能获得一个相当好的口碑。   没想到,张宪根本就没理他这茬。看一眼站那儿相马的秦熺,张宪把俩手一挥,“继续继续,我们继续抽奖!奖券所剩不多了啊,大奖可是还剩俩,每人限购两张,现在开始发售!”   哄!人群又围了上来。这一回的人们比刚才更激动了。通过刚才万俟辉要把奖券包圆的事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今天这个下午的中奖概率确实高!把奖券全卖了都有赚头,这概率不叫高啥叫高?   几乎在十分钟内,张宪的最后五百张奖券就销售告罄,五万张奖券一张没剩全卖完了!作为奖品的那两匹马当然也发给了两位手气好的人。   最后十分钟的火爆销售,秦熺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他认为张宪应该向他表示感谢,结果张宪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卖完了奖券就去找隔壁商家还桌椅板凳,看那意思是赚完钱之后该撤了。   秦熺使了个眼色,从旁边快步跑过去俩跟班,“站住!我们家大人有事,你们等一等!”   张宪见过秦熺,秦熺却没见过张宪。上一次和秦熺是在娱乐会馆见的面,那一次岳云差点儿把秦熺给揍了,张宪却只是在最后拉着岳云跑的时候露了一小面。秦熺没记住张宪的长相,他只是看着张宪感觉有点儿面熟。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秦熺既然不高兴了,问出的话当然就冷冰冰了。 第七章 开工建设   “某姓张,在下还有急事,告辞了!”说完点一下头,连个手都没拱,张宪转身就走。现在牛头山旅游公司大建设大开发在即,他可没功夫在这里陪着两个小奸贼耍着玩儿。   “姓张?你是,你是张宪!”秦熺突然叫出了张宪的名字!   毕竟秦熺的干爹秦桧丞相这么些年干过最大一件事就是杀害了岳飞父子,而秦熺恰恰又和岳云、张宪发生过冲突。尤其事后他还调查过人家,印象可谓是相当的深刻。   虽然秦熺没有正面和张宪照过脸,但张宪的侧面和背影他却见过。刚才是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即越看越像、越想越是,这就是张宪!   张宪站住了,他可没想到秦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不过,就算被认出来又怎么样?是你干爹秦桧下命令,是大理寺丞亲自把我送出的临安,我又不是朝廷的逃犯,你就算认出来又能奈我何?张宪对着秦熺冷冷一笑,抱了一下拳,转身快步离去!   秦熺在那边怎么样咬牙切齿不提,单说张宪,带着人离开御街鼓楼,几个人连旅馆都没回就直奔南城门。   遇见秦熺这种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意外。留在旅馆的几件简单行李不要就不要了吧,至于欠旅馆的住宿钱,就当是暂时先欠着,等将来有机会了再去还给人家就是。如今之计,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张宪领人出了南门脚下不停,一路回到了牛头山聚义厅。   赵俊听到报告早就在聚义厅门口等着迎接了。见张宪、乔握坚领着弟兄们回来,赶紧上前把人让进大厅。   “大寨主,怎么样?这次临安之行还顺利吧?”几个人按位置坐好之后,留守的赵俊首先忍不住询问张宪下山的情况。   张宪示意乔握坚来讲。乔握坚也不客气,对着赵俊等人嘿嘿一笑,张开大嘴、唾沫星子乱飞、手舞足蹈的讲述了他跟随大寨主张宪下山进临安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事情。   公正的讲,乔握坚的叙事能力并不强,讲到高兴处他比在场听众笑得都大声,讲到紧张处他也不怎么会控制节奏和声调。竟管如此,由于他讲的都是亲身经历的真实事情,再加上又有大寨主张宪领队,牛头山的大小头目们听得感同身受,聚义厅鸦雀无声。   等到乔握坚讲完了临安之行的经过,聚义大厅里面一片鼓掌声。大家伙儿真没想到张宪当了大寨主之后,头一次下山就能办出这么漂亮的事!   乔握坚讲完了临安之行的经历,张宪接着说起此次临安之行赚到的钱。除去奖券印刷费、店铺租赁费、伙食费、住宿费,等这些必须的花费之外,张宪手里现在还有四千三百多贯。光是印那五万张奖券就花了将近五百贯!剩下的钱还要减去十匹马的一千贯成本,最后所剩大概也就是三千三百贯左右。   三千三百贯,对牛头山寨的众头目们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呀!这些钱该怎么花?聚义厅里的大小头目们议论纷纷、神情有点儿亢奋。   对张宪来说,钱怎么花还用交代吗?他为什么要下山挣这笔钱,还不就是为了发展牛头山经济,带动牛头山大发展嘛!这些钱,除了留下一部分来维持必须的队伍开支以外,剩下的全部投入到山寨建设当中来!   上下山的道路要修缮、山下的饭店、厕所、澡堂子等楼堂馆所都要开始修建。这些东西一开工,可是有大笔的钱要花。张宪手里的这几千贯钱到时候还真不一定够用!   不过张宪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把钱凑齐了,可以边干边筹钱嘛。像山下的有些建筑完全可以先建设一部分投入使用,等创造出效益了在进行下一步的建设。就好比厕所、就好比饭店。   “大寨主。你这次下山搞的这个抽奖活动非常成功,非常赚钱。那我们为什么不多干几票,或者长期干这个。为什么要转行?饭店、厕所、澡堂子,有抽奖券挣钱吗?”   等张宪把他的宏伟蓝图描述给大家看了之后,聚义厅的大小头目面面相觑。当然也有俩叫好的,那是马文和他的搭档李奇,也就是张宪头一次在牛头山下遇见的那俩劫道的。这两位纯粹是给张宪捧场的,他们的叫好声不代表任何政治倾向。   张宪一看,是我疏忽解释教育工作了!既然提前发现了问题,他当然得解决问题。张宪告诉大家伙儿:咱所建设的饭店、厕所、澡堂子,那是咱牛头山的硬件设施。啥时候都是咱的,咱能一直靠这个赚钱。   而搞抽奖券呢,那属于赌博性质的。咱玩儿一次可以,再用就不灵了。反正不管灵不灵吧,张宪是不打算再搞什么抽奖了。他要搞实体,要把他的旅游公司建设起来。   张宪是山上的一把手,他决定的事情自然没人和他唱反调。在张寨主的主持下,牛头山的建设工作终于开始了。   有了钱,一切事情就好办。没几天的功夫,山下的工地就已经初见了雏形。最先开始建设的就是厕所。按照张宪的意思,第一批十个厕所同时开工!每一个之间相隔一千五百米。哪一个要是忍不住了,走快点儿五分之内基本上就能到地方。   厕所建成之后巡山队就开始了正式工作。前山后山路口都竖了牌子,任何人从进入山区之后一律禁止随地大小便,一经发现罚款二十文。而进入厕所方便的话,则每人次只要缴纳两文钱的费用就行。   罚款不是目的只是方法。在十倍的罚款面前,人们很自觉的遵守规矩,要方便的时候到厕所里面解决。   当然,一项制度刚开始执行的时候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阻力和不理解。在这之前从来没人听说过方便还得要钱,突然遇见了罚款和收费,难免有人会难以接受。厕所开始正式收费的第一天,张宪就遇见了一起因此而发生的冲突事件。 第八章 巡山小分队   这一天,马文兴冲冲跑过来告诉张宪:山下的第一批十个厕所已经完工,巡山队即将开始正式巡山。马文来问张宪,“您要不要过去视察,同时给巡山队召开一次誓师大会?”   修个厕所就要我去视察?巡山队围着山散散步,遇见随地大小便的过去罚人家二十个铜钱,就这么点儿工作还用开什么誓师大会?有心不去吧,看马文兴致勃勃的样子,张宪还不想扫了小弟的兴致。那就跟着他看看去吧。   张宪带着大小头目十几号,前呼后拥出了聚义厅,由马文领路来到山下。远远地,就看见山下的路边出现了一座新建成的建筑,青砖红瓦,很有一些旧式经典建筑的味道。   走到跟前抬头看,就见红瓦房的门楣上有一块黑漆金字的匾,匾上面写了四个金漆的大字:一号厕所!好家伙,看着四个字银钩铁划、遒劲有力的气势,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是谁这么大本事,竟然能请来书法名家给山寨的厕所提字?张宪问身边的乔握坚,结果乔头领却说这字就是他本人前两天酒后技痒,乱写的。   乔握坚还摆出一副惭愧的样子告诉张宪:“我知道我这字拿不出手,您不是忙嘛,我也没敢打扰。大寨主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现在就让人拿下来扔了,您在写一副好的,这上面挂上您的墨宝。”   张宪这个汗颜呀。难道南宋时期的武将一个个都有这么高的文学修养?岳飞写的满江红流传了上千年还被后人传唱不衰,韩世忠据说也写得一手好书法,现在就连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乔握坚写幅字都能裱起来挂到厕所当门头。我?我那毛笔字拿出来纯粹是自找难堪!   “你这幅字写的很不错嘛,就挂在这里了!老乔,你这也算是留下了墨宝了。回头你得请客!”   张宪大咧咧夸了乔头领一番,昂首挺胸迈步走进了厕所。乔握坚在后头还纳闷呢。我给厕所写了匾额,您不给发稿酬就算了,怎么还让我请客?看样子这几天得去山上转悠转悠,打几只野鸡、野兔什么的请大寨主吃一顿了。估计呀,是大寨主上山这段时间嫌吃的不好了!   参观了厕所里面的硬件设施,整体感觉还算比较满意。张宪又去给巡山队员讲话:“弟兄们,咱牛头山到底能不能变得干净漂亮,就看你们的了!你们要能工作认真仔细,咱这里的生存环境就好。你们要是出工不出力,时间一长咱们住的牛头山可就变成个大厕所了!牛头山建设的好不好,就看你们的了!”   一番动员讲话,把巡山队员们一个个给激动地脸蛋通红,就连鼻子头也有点儿发红的趋势。   张宪讲着讲着把他自己也给将激动了,他临时决定要跟着巡山队进行头一天正式的巡山!   被任命成巡山队长的李奇高兴了。头一天有大寨主跟着,那说明巡山队地位高嘛!张宪都跟着了,李奇自然也要加入这第一支巡山小分。每支巡山小分队都由十个人组成,加上张宪和李奇,他们这支小分队一共十二个人。   各自带齐了刀矛弓箭、竹哨绳索,小分队骑着马沿着山路出发。这还是张宪第一回巡视自己治下的牛头山,你要说心里没点儿激动那也不可能。看着山上郁郁葱葱的绿色,呼吸着清凉新鲜的空气,心情不由自主就变得愉快了。   张宪和这些巡山队员聊天,问大家伙儿家里还有什么人呐?有什么困难没有?你们以前都干过什么?结果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张宪自己都暗吃一惊。原来,这是个队员,或者说是十位战士全都是跟着岳飞打过金兵的!这些都是抗金的老战士!   有一个姓林的老兵乐呵呵的和张宪聊天,“我老家是河北的,金兵占了之后就跟着梁兴头领参加了忠义军,刚开始,我们是单独和金兵作战,经常被金贼撵得到处跑。后来梁头领和岳元帅联系上,我们就有岳家军做后台形势这才好转。那时候我就知道岳家军里有一员上将叫张宪了。”   “听说张将军率领的部队百战百胜,我做梦都想到张宪将军麾下当一名小兵!嘿嘿,想不到这愿望当初没实现,现在倒是成了现实。”老兵眯起了眼睛。“那边有一辆马车!”   张宪顺老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前面山路拐弯处有一辆带篷的马车在路边停着。这里前后十几里都没有人烟,马车停到这儿干什么?会不会是坐车的人憋不住,跑到路边方便去了?   “走,看看去!”张宪来了兴趣,一抖马的缰绳,两脚踹蹬,战马沿着山道跑了起来。小分队的战士赶紧催马赶上。   老林在张宪背后竖了个大拇指,“嘿,果然是岳家军的上将,一有事情就身先士卒。跟着这样的主将干那才痛快!”跟老林跑并排的兵连连点头。   张宪可不知道,他只是因为好奇骑马跑到前头,竟然还起到了提升人气的效果。要不说,人的运气要是来了,挡都挡不住。   马车在路当中停着,车夫在车辕上坐着。两匹拉车的马身高腿长、毛色油亮,脖子上的鬃毛修都剪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马车。车夫看见张宪他们这帮人,明显紧张了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马车夫厉声发问。   张宪一听笑了,“你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家就在这山上住。我说,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把马车停到这儿了?这条路就这么宽,你把马车往这儿一停,前头后头再来车,你让人家怎么过?”   马车夫往左右看看,自己也觉得有点儿理亏,拽着缰绳赶着两匹马就往旁边让。人家的马车做工精良操作灵活,往旁边让让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张宪上下打量马车,小分队的战士们自动呈包围之势就把马车给围上了。张宪看着看着,眼睛突然一瞪,“苍啷”一声他把刀拔出来了! 第九章 郡王侄孙   张宪一拔刀,小分队的战士们刀枪齐举、弓箭上弦,所有的武器全都对准了马车。谁也不知道张宪为什么拔刀,但大寨主把刀拔出来那就是命令,小分队的战士们一个个拧眉瞪目,怒视着这辆豪华马车。   “下车!车上的人全部下车,接受检查!”张宪紧盯马车夫,语气空前的严厉。   “下车,接受检查!”李奇厉声重复着张宪的命令,眼中杀机闪现。他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对于暴起杀人可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只要张宪一声令下,他绝对能不分青红皂白跳上马车取人性命!   这十个巡山战士和李奇一样,以前都是忠义军的战士,打仗杀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这些人盯着马车夫,就像老猫盯着咸鱼一样,满脸都是不怀好意。   马车夫吓得不敢动了,车厢里头更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张宪见车夫并没有听命令下车,眉毛一挑就要发怒,忽然听见有人喊:“住手!快住手!”   众人急忙扭头观看,就见顺着山坡跑下来一个人,这人一边跑一边喊,飞一样的跑到跟前,“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围攻我的马车?”   来人是个小年轻,看年纪大约也就在个十六七岁,还是个小伙子。从山坡上一路跑下来,既没出汗也不大口喘气。别人没注意,张宪却注意到了。心里暗自盘算,这小孩看样子还是个练家子。   “这是你家的马车?你家的马车为什么要停在山道上?山道就这么宽,你们的马车停到这里挡住了来往车辆的通行!”李奇可不怕和个半大孩子讲理,占道停车还有理了你?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怎么停就怎么停,关你鸟事?少爷憋不住下车撒泡尿你管得着吗?”少年翻眼皮看着李奇,面带冷笑。跟前站了十几个拿刀带枪的,这年轻人一点儿也不害怕,胆儿倒是挺大。   “撒泡尿?哈哈哈,弟兄们,你们听见了吗?他说他下车撒泡尿。哈哈哈哈。”张宪仰头大笑,周围十几个人跟着一起笑,把那个少年公子给笑毛了,“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小子,进山的时候你看见一块牌子没有?那牌子上写得有字,画的有图,上面写着进山之后严禁随地大小便。山路旁边有厕所,想要方便到厕所里面去。谁要是随地拉撒,一经发现一律罚款二十文!小子,把罚款交了!”   “罚款?”年轻人傻眼了,马车夫的眼睛也睁圆了。随地便溺要罚款?并且还是在这荒山野岭?要说这帮人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吧?人家只罚款二十文。哪有只抢二十文的强盗?要说这帮人不是强盗吧?他们拿刀持枪的站在这山道旁边干啥?就为了罚款?   马车夫拉了年轻人一把,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也没查数,就递给了李奇。这把钱,估计比二十文只多不少。年轻人虽然生气,马车夫硬拉着上车,他却也没反对。   人家随地方便,交完了罚款就可以走了吧,不,张宪却不答应了,“先别走!你们车上还有人没有?有人的话全部下车,我怀疑你们车上藏有违禁物品。刚才我刚一过来,他的手就摸到了钢刀。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张宪指的是马车夫。   “呀呸!好大胆的蟊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那个年轻人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从马车上拽出一把宝剑,“仓啷”一下宝剑出鞘,“我叔爷就是当朝清河郡王张俊是也!我是他的侄孙张宗旦!官封大宋保义郎。你是哪路的蟊贼,赶紧报名受死!”   原来是张俊的侄孙!难怪小小的年纪就练了一身不错的功夫。有张俊这个大武术家当长辈,就算玩儿一样随便练点儿都比一般人强得多。再说了,岳飞手下有将军一百二十员,张俊手下的将领能少得了吗?随便几个人教这孩子两手,那就了不得了!   听说是张俊的侄孙,张宪有点儿犹豫了。   “土贼,赶紧报名受死!”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张嘴说话毫不留情。   这下张宪就算想忍他也不没法忍了。被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当面骂成土贼,尤其这孩子还是谋害岳飞凶手之一张俊的晚辈,他要是没点儿反应牛头山上这些人会怎么看他?   “拿下!”事已至此那就没法挽回了,张宪冷声下了攻击命令,身子一闪就退到了后面。巡山小队的人以为大寨主是不愿意自降身份和一个孩子动手,其实张宪不是不愿意动手,他是不敢动手。就他现在的武艺,估计连张俊这个叫张宗旦的侄孙都打不过。上去也是丢人!   十个巡山小队的士兵再加上队长李奇十一个人一拥而上,张宗旦持剑、马车夫拿了把钢刀,两个人奋力反击,两边人叮叮当当打在了一起。   张宗旦的剑术相当精妙,但是在使用上头却不够纯熟。马车夫的武艺倒是不俗、下手也狠,但就他们俩想要抵挡住十一位战士的围攻,却显然是不够的。两个人顾上顾不了下、顾前顾不了后,也就是一分钟不到,两个人“哎哟!哎哟!”全被放倒了!   这还是张宪没下杀人的死命令,要不然,这一老一少现在就已经驾鹤西游了!   把俩人给打趴下,巡山队员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拿出绳索那两人绳捆索绑给捆成了粽子。李奇撩开车厢门帘往里头一看,一闪身他又退了回来,“大寨主,里面,里面有个女人。”   嗯?有个女人?张宪听的一愣,他摆摆手,过去一名巡山队员,唰,把车厢帘直接给撩起来了,里面果然坐了个穿花衣服的女人。也真难为她了,外面乱成这样,她竟然一声也没吭,难道这人是个哑巴?   “这位女士,请下车。”张宪突然变得彬彬有礼了。李奇和喽啰兵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在他们的印象中,大寨主似乎还没对谁这么礼貌过的吧?   车上的女人动了动,终于还是扭扭捏捏下了马车。 第十章 绣娘   女人在车上的时候还不太显眼,等下了车仔细再看,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见这女人肤如凝脂、发似乌云,身穿粉红绣花丝绸外裳,头插金簪玉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女人的年纪也不大,比张宗旦大,也大不了几岁。   这是,张俊的小老婆和他侄孙私奔了?张宪心里转过一个很不健康的念头,随即被他自己摇摇头给甩到了脑后。人家的小老婆和谁私奔碍他什么事?他现在已经是牛头山大寨主了,应该考虑的是大事,而不应该在这种儿女情长的花边新闻上浪费精力了。   “你是什么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张宪手指着张宗旦问那个年轻靓丽的女人。   “妾身于张氏。这是我的娘家弟弟。”女人看向张宗旦的眼神满是温柔,张宪竟然有点嫉妒了,说不得冷冷的一哼。人家关爱自己的亲弟弟碍他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哪门子飞醋?   “这位大人,宗旦还小,求求您把他的绑绳解开吧,奴家愿意代替他受绑。”女人娇声娇气的恳求张宪。   代替他受绑?张宪的脑子里转过这美貌女人被五花大绑的限制级画面,猛地一阵心血来潮,差点儿就答应了。“好,好什么好?哪有什么替绑的?他是他,你是你!说,你们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张宪的话说得凶巴巴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只不过是想和这个于张氏多说几句话而已。   “妾身要回夫家,小弟这是护送我回家。这位大人,求您给宗旦松绑吧。他年少不懂事,冲撞了大人。奴家在这里给您赔礼了。”说着话双手交叠于身前,膝盖微曲,盈盈道了个万福。   张宪从来不知道女人行万福礼竟然也会这么好看,眼睛又是直了一下。还好他总算是反应快,失态的时间也不长,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松绑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得让我满意了,我自然会放了你们几个。”张宪这话其实是带了一点调笑的成分,不过依眼下这个形势,于张氏就算是有所察觉也没办法计较。姐弟俩的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呢,她怎么敢计较?   “大人请问,妾身知无不言。”   “首先,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姓张,和你娘家一个姓,你叫我声哥哥即可。第二个问题,你娘家在哪里住?你丈夫叫什么名字?他兄弟姐妹几个?几男几女?以何谋生?”张宪就像调查户口一样,该问的、不该问的,他全问了。   “妾身夫家住在富阳,耕读传家。妾身的夫君于明焕是县里的举人,现任富阳县丞。夫君有兄弟三人、姐妹二人,夫君排行在二。人称于二郎的便是。”   富阳县丞于二郎。张宪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打算今后有机会了去富阳拜访一下这个于县丞,当然,他主要还是想去拜访这个漂亮的少妇于张氏。于张氏?这好像不是本名吧?   “于张氏,你的本名叫什么?就是你嫁人之前的名字。”   “奴家出嫁前的闺名叫做秀娘。”   秀娘,好朴实、好纯美的名字。张宪本来是想把这女人带到山上住两天的,张俊害了岳元帅,我也得祸害他家一个女人替元帅报仇!不过看着绣娘那纯真无邪的眼睛,张宪根本就狠不下那个心,也拉不下那张脸。   “好吧绣娘,我叫张宪,你叫一声宪哥哥我就放了你弟弟。”张宪眼珠一转,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再次说出了这近乎无赖的话。   张宗旦气得大叫:“姐姐别理他!张宪,有种你放开我,咱们两个决一生死!我要和你单挑!”   “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单挑?你又有什么条件能够感动我,让我放了你?没有吧?没有你就给我闭上嘴!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卖到黑窑里当奴隶?”   “别!宪哥哥,求求你放了宗旦吧。”经过这一番折腾,美人已经热泪盈眶,再闹下去恐怕真要流眼泪了。   张宪自认是懂得怜花惜玉之人,自然不忍心看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伤心流泪。放了就放了吧。“把绳子给他们解开!”张宪摆了摆手,过去几个当兵的给张宗旦和马车夫解开了绳子。   绣娘再次盈盈万福表示感谢,张宗旦则是梗着个脖子冷着张脸,万分的看张宪不顺眼。美人当面,张宪现在自然不会去和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孩子一般见识,说放人,就放人,你们走吧!   目送马车离去,张宪摆了摆手,带领战士们回山。牛头山的大开发大建设开工在即,山上有的是工作等着他去干。一个旅游景区的建设千头万绪,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工的。张宪在这边忙得热火朝天不提,再说张宗旦姐弟。   张宗旦把姐姐绣娘送到富阳交给了姐夫,当姐夫的肯定不能放小舅子就这么走了。留张宗旦在家住几天,好好招待招待,于县丞还得给老丈人家准备一份丰厚的礼物让张宗旦捎回去。就冲老婆娘家和清河郡王的亲戚关系,他也不能失了明面上的礼数。   张宗旦在姐夫家一住就是十天,于县丞专门找了几个年轻人陪着小舅子玩儿。张宗旦虽然是年轻人玩儿性大,但他也发现,这个姐夫于二郎脾气有点儿大。他有两次都遇见姐夫冲姐姐发火,姐姐受了委屈,两眼含泪也不敢声张。这还是他在这儿呢,他要不在,两个人还不一定闹成什么样呢。   张宗旦有心教训姐夫一顿替姐姐出气,哪知道姐姐绣娘却死活拦着他就是不让兄弟动手。张宗旦气得直跳脚,却拗不过姐姐苦苦哀求。   张宗旦越想越生气,他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了。趁着姐夫去县衙上班的功夫他就要回家,姐夫于二郎给准备的礼物他也不打算带了。但秀娘却不答应。两口子拌嘴打架是家常事,让娘家知道那不是把事情闹大了嘛? 第十一章 找茬团伙   张宗旦不忍看姐姐为难,只好跟着绣娘指挥仆人往马车上搬礼物。姐夫于明焕为人虽然不怎么样,给老丈一家准备的礼物倒是满丰富的,整整装了半马车,搞得张宗旦上车就得坐到咸肉堆里。虽然明知道这是于县丞的好意,心里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临上车之前,张宗旦问姐姐:“姐,要不你还跟我回咱家吧。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说着不放心,他的眼睛往于家大门的方向瞟了一下,那意思就明白了,他不放心的是他姐夫于明焕。   秀娘苦笑着摇摇头,“大人的事情你不懂,等我们家宗旦啥时候娶了媳妇就明白了。姐没事,你也早点儿回去吧。爹娘那边你还要早些回去报个平安的。”   张宗旦和来时候那个车夫坐着马车往县城门口去,眼瞅着就到城门口了,张宗旦突然喊停车。车夫带住了马匹,张宗旦拉帘子到了车厢外头,站在车辕上扯着嗓子喊:“王小虎!王小虎!”   前面有个人听见喊声一转身,看见马车上站着的张宗旦了,赶紧撒脚如飞跑过来,到跟前就笑着作揖,这就是王小虎。   王小虎比张宗旦要大几岁,个子也高,长得五大三粗极为精壮。张宗旦几句话问明白,原来王小虎也是打算要离开福阳县。只不过,张宗旦是往北回临安,王小虎则是往南去找他父亲。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旁边又聚过来十几名大汉,这些人都是王小虎的跟班。   张宗旦一看王小虎带了这么些人,眼珠一转就邀请他一起走一段,理由嘛也是现成的:“咱哥儿俩有些天没见了,我一个人赶路挺没意思的,你陪我一起走一段说说话吧。”   王小虎当然不会拒绝这个邀请,能够借此讨好张宗旦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于是,张宗旦的队伍来的时候只有一辆马车,走的时候就变成一伙儿人了。   大半天之后队伍来到了牛头山下,张宗旦看看山路突然诡笑着对王小虎说:“小虎,往后你再从这儿路过可得注意了,在这山上随地撒尿是要罚款的,要罚二十文钱!”   “撒尿要罚款?”王小虎也傻眼了,对他来说这事儿太新鲜了!管天管地他还能管住人家撒尿?“那,要是有人尿急了,要把人憋死吗?”   “山上修的有厕所,要撒尿得去厕所,进厕所只用交两文钱。”   “上厕所撒尿要交钱?这是谁立的规矩?”王小虎疑惑的看着张宗旦,他怀疑这里的厕所不会是张家修的吧?   “你管他是谁里的规矩呢?反正这缺德的规矩挺坑人的。你说,你要是尿急了找不到厕所怎么办?要是兜里没带钱怎么办?这不是坑人吗?”   王小虎一听,哦,原来这不是你家开的呀!那就好办了!一伙儿人一边讨论着厕所坑人的害处,一边沿着山路朝前走。张宗旦和王小虎说的话,王小虎那帮跟班都听见了,一听说撒尿要交钱谁不来气呀?   王小虎的跟班里头有两个心里不忿的大汉跑到路边树底下撒了泡尿,也没见人来罚款呀?   敢情我那天是倒霉?看到有人公然随地小便之后逃避了罚款,张宗旦心里就更不高兴了。他本来就有意拉着做事好冲动的王小虎来找茬的,没想到人家今天不罚款了,这茬还怎么着呢?   咦,前头路边什么时候开了家饭店?就见前头彩旗飘扬、炊烟袅袅,一个饭店出现在路旁。这条路以前走过,过去这儿好像没饭店吧?张宗旦眼珠一转,“小虎,看见那家饭馆了没有?走,我请你喝酒!”一行人说说笑笑直奔路边饭馆而去。   这饭馆已经开了三天了,买卖还真不错。不说日进斗金,反正除了能顾上饭馆干活的人吃好吃饱,赚的钱都快赶上一天抢个大户了!今天饭馆的掌柜和掌厨闹了点儿小矛盾,二当家乔握坚亲自来处理。那俩都是跟着他的老人了,乔握坚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俩人都老实了。   叮嘱了俩人好好工作不许再多事,乔握坚就打算走。山上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办呢,他也没心情在这儿吃饭。   就在乔握坚说走没走的时候,张宗旦、王小虎这伙儿人来了。来买卖了,伙计赶紧招呼呀。乔握坚看来了这么多客人他就不走了,他打算听听客人对饭馆的评价。谁都想听好话嘛,乔握坚也不例外。   “这是什么破店?你瞅瞅这位置吧,哪有饭馆盖到这地方的?万一要是下大雨,还不把饭馆冲下去呀?”   咦?这倒是个提醒!乔握坚赶紧拿张纸记下来。山区开饭馆可得防备暴雨!   “这是啥桌子?这四条腿怎么不平呀?喂,小二,你们家桌子是谁买的?是不是买桌子的那人捞钱太多,买了便宜货呀?”好嘛,张宗旦是一进店就开始找茬。   乔握坚听了几句就知道遇见找事的了,他就更不走了。想找事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到别处找茬我不管也管不着,赶到我牛头山找茬子,那纯碎是寿星老上吊活腻味了!   王小虎一看张宗旦的架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当然也得跟着在旁边捧场了。他们俩这一唱一和,那帮跟班也不闲着。这边议论墙壁,说墙不直;那边评论地面,说地不平。还有人说饭馆服务员长相不好的、穿着过时的,反正就没一句好话。   饭馆里的人一个个铁青着脸,勉强忍着没发火。   接下来是点菜。张宗旦、王小虎一帮人是什么菜贵点什么,什么高档要什么。乔握坚心里就明白了,这帮人呀,多半吃完了会说没带钱。找茬嘛,不都是这套!   饭菜端上来了,张宗旦夹了一口鹿肉一放进嘴里噗就吐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狗屁东西?掌柜的呢?你们这饭馆是要杀人吗?这是菜吗?这明明是毒药呀!你们想毒死我吗?厨子呢?把厨子给我喊过来!”   乔握坚一看,好嘛,这就算开始了!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根前,“我就是掌柜的,出什么事了?” 第十二章 打跑一群无赖   张宗旦就是来找茬的,乔握坚自称掌柜的要出面解决矛盾,他自然要借题发挥。   “出什么事了?你还问我出什么事了?你们这是饭馆不是?你尝尝你们做的饭能吃吗?啊?你们从哪儿找来的厨子?找个会蒸炊饼、会烙油饼的老妈子也不会做成这样吧?赶紧的,把你们的厨子撵了。”   乔握坚本来想说我尝尝这菜到底哪儿不对味儿,怎么不能吃?可一看张宗旦这模样就知道就算他把桌上的菜全吃完,人家也不会善罢甘休,那我干脆也别尝了,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我们的厨师平时表现还是不错的,我也不能因为这一次办错了事就开除人家吧?这位公子,哪样菜味道不合口我可以做主给你换,或者退你钱都行,可你要是让我开除厨师?抱歉,这点我还真不能答应你。”乔握坚说出的话软中带硬,在这儿他可是不会怕什么官家少爷。   张宗旦一听这话就想发作,但是,他这边眼睛一瞪,人家那边几个伙计腆着胸脯就过来了。看这帮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张宗旦哪儿还敢扎刺?他是年轻、他是好冲动、但他可不傻,吃眼亏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张宗旦不敢招惹饭馆里的人,但却不代表别人也不敢招惹。跟他一起来的王小虎就敢!王小虎也看出这个饭馆不含糊,但却并不在乎。饭馆不含糊?我还不含糊呢!要不说,年轻人好冲动,这话一点儿不假。   听了乔握坚软中带硬的话,张宗旦没敢动,王小虎不愿意了,这小子蹭的一下跳起来,抡胳膊冲着乔握坚就是一拳!   就他那两下子能打住乔握坚吗?人家乔头领是上过战场的战将,王小虎就是一个练过几天拳脚的毛孩子,顶多打过几场群架,他哪里是乔握坚的对手?   王小虎这一拳打过去,乔握坚一个闪身躲开,抬腿一脚,砰!把王小虎踹个跟头。   张宗旦一看同来的伙伴吃了亏,他可就坐不住了。哪知道他这边刚一站起来,就听仓啷啷一片响,张宗旦往周围一看,赶紧双手抱头蹲地下了。   好家伙,饭馆里一片刀光剑影,钢刀长剑寒光闪闪!这还不算,两个系围裙的伙计手里端的竟然是弩箭!那玩意儿可是随时会要人命的!张宗旦想找人打架,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想杀人,他更不想被杀!眼看这帮人要玩儿命,他哪还敢乱来?   饭馆两个跑堂的过去,乒乓给了张宗旦、王小虎每人四个大嘴巴,“我让胡说!我让你胡说八道!”这巴掌也没用多大劲儿,就是把两个人的脸给扇肿了而已。要是用劲儿稍微大点儿,俩人的槽牙都保不住了。   王小虎带来的那帮打手里头倒是有几个不服气想要动手,结果被饭馆里这帮人围住一顿拳打脚踢,打了个鼻青脸肿破了相。张宗旦和王小虎,以及他们带过来的那帮打手被人像撵苍蝇一样撵出了饭店。   “滚!赶快滚远点儿!再让看见,打折你的狗腿!”厨子提着擀面杖在饭馆门口是破口大骂!这也算他出了一口恶气了。就因为那帮混蛋来找茬,他差一点儿被端了饭碗,你说他这心里能没点儿气吗?   看着一帮找茬的无赖抱头鼠窜,饭馆众人是哈哈大笑。不用动刀动枪就能取得一场胜利,打跑了一群无赖,这才是最让人高兴的事。   “干什么,饭馆里没买卖你们都不用干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宪来到了饭馆门前,见众人都在门前站着忍不住发问。   众人一看是张宪,大部分人一声不吭转身进了饭馆,只有乔握坚以及饭馆的几个前厅服务员留了下来。大寨主来了,还看见他们一群人都在大门口站着,他们不得解释吧?   事儿并不复杂,来了一伙儿人找茬的人。结果茬没找成,一群人反倒是让这边给打跑!我们的战士挺高兴,教训了恶徒了嘛。几个人一起指手画脚的向大头领邀功。   张宪也没当回事。开饭馆做买卖的,遇见流氓无赖不是很正常嘛。他鼓励了大家,要求众人再接再厉,继续发扬敢于面对恶势力、奋不顾身保护山寨财产的精神。反正就是一大通表扬吧。   表扬完自然要摆酒席给大家伙儿庆祝,总不能光口头表扬吧?庆祝战士们首战胜利打跑了无赖流氓,正义又一次战胜了邪恶!酒宴上有张宪在场,再加上又是庆祝胜利的宴会,气氛想不热烈都不行。谁不想跟大寨主碰一个?谁不想跟大寨主多说两句话?套套近乎?   这一顿酒一直喝了两个钟头还没完,张宪受不了了,灌了太多的桂花蜜酒,他要出去上厕所。   进去之前脸红心跳脚步匆匆,出来之后满脸惬意浑身轻松。冷不丁一抬头,张宪吓一跳,那是什么玩意儿?走近两步仔细再一看,坏了,那明明是个死人!好好的,怎么撞上死人了?真是晦气!张宪还不敢走,他要一走,那人不是他杀也变成他杀的了。   张宪看看地下躺的那位,“你是谁呀?去哪儿死不好,非得躺到饭馆门前死?你要是饿了,我可以给你吃的嘛。”   嗯?就好像眼花了一样,感觉地下躺着那位忽然动了一下,他没死?张宪心里当时乱了。估计把谁换到张宪这个位置心里也会乱的。好好的突然看见个死人,刚刚适应死了人的现实,那个死的人又有可能复活!谁能接受得了这么多的变化?   张宪如临大敌一般的盯着地下那个灰黑色的人影,等了五分钟,地下那人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反应。张宪这才想起来叫人,去喊医生!   牛头山这么多人肯定又有郎中,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得有给抓药瞧病呀。时间不长医生来了,看了看老头的病情,医生表情严肃的告诉张宪:“这老者身体虚弱至极,估计是饥劳过度晕倒的。给他吃点儿东西,应该慢慢的就能缓过来。” 第十三章 公冶山   张宪赶紧让饭馆给准备稀饭,红糖。叫人把老头抬到后面的宿舍,以便就近治疗。也算这人命大遇见了张宪,要不然,他躺到明天肯定活不了。   张宪既然准备救人,那就想把人救活。要是救半截人再死了,他不就白忙乎了嘛?因此,医生说什么我给什么,只要求一条,人一定要救活!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躺到厕所旁边吓唬我?   山寨医生说的真没错,老头就是饿了。先灌下去半杯热水,老头恢复了点儿神智,紧接着又灌小米稀饭。半碗下去老头有了点儿精神,自己端着碗喝开了,一连喝了三碗。要不是医生拦着,估计老头光喝稀饭都能撑死!   三大碗加了红糖的小米稀饭下肚,老头的脸终于见了点儿血色,这条老命总算是保住了。   眼看老头精神了,身体状况也稳定住了,张宪就问:你姓什么叫什么是哪儿的人?怎么会晕倒到这里了呢?   老头告诉张宪:我姓公,是福建路建州人士,要来临安寻儿子。哪知道还没到临安呢,刚一进绍兴府就遇见了小偷,身上带的盘缠全被偷光了。老头又拉不下面子要饭,就忍着饥饿赶路。渴了不管是河水井水逮住就喝个饱,饿了,到田地里不管是什么,挖出点儿就吃。   最近这三天老头什么也没挖着,他就饿了三天,走到这儿头晕眼花实在是扛不住了。他在饭馆外面转悠了两个时辰,打算找点儿饭馆倒掉的剩饭吃,结果剩饭没找到,人却晕倒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人出门在外的,谁没遇见过难处?张宪挺同情这老头,最起码人家没钱了,宁肯饿晕也不偷盗、不乞讨,就这份坚持就值得人敬重。你不是没钱吃饭吗?我管!我管你吃管你喝,管到你养好了身体,我再奉送路费,让你进临安寻找儿子!   老头感动得连连作揖,张宪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就养一个闲人嘛,这么大年纪一个老头他能吃多少?别说是一个老头,就是十条壮汉我也养得起!饭馆都开张了,还怕多张嘴吃饭吗?于是,张宪一句话,老头就在牛头山大酒店住了下来。   牛头山风景区的建设在热火朝天的进行当中。山下饭馆、澡堂、商铺、厕所,已经快速的建了起来。   牛头山的众人每日里忙忙碌碌,一个个干劲儿是越来越足。伙食好了嘛!以前别说吃肉了,一天三顿能吃饱就不错了。现在一天三顿,顿顿有肉!这好生活上哪儿找去?听大寨主说,下个月很可能每个人还能发半吊钱的薪水!跟着张大寨主好日子在后头呢!   牛头山的官兵们畅想着今后的幸福生活,一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   然而,不和谐的事情也有,那就是张宪一时发善心救的那个老头。乔握坚为此专门找张宪谈过,山下饭馆的掌柜不敢找大寨主,找他汇报了不止一回两回了。乔握坚这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这才找个张宪心情比较好的时候过来谈这件事。   被救的老头姓宫,大家都管他叫宫老头。宫老头住到饭馆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到树林子里遛弯儿。你说大家每天忙得跟什么似的,你闲着没事就不能搭把手帮点儿忙?哪怕就是帮着擦擦桌子、到厨房摘摘菜也行呀。   饭馆掌柜的曾经提醒过宫老头,结果这老头说:大寨主让我住在这儿养病,我的病还没养好怎么能干活?一句话把掌柜顶的再也不叫他干活了。可饭店里这么伙计,大家伙儿都在看着呢。你说养着这么个闲人整天啥活儿也不干,时间长了会没人说闲话吗?   有人就说,这宫老头也不知道是大寨主家的什么亲戚,白吃白住不干活,人家后头有寨主爷罩着呢。也有人说老宫头打算把女儿嫁给大寨主,人家这是来考察新女婿呢。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有。乔握坚只是挑了几个有代表性的给张宪讲了。   张宪一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养活一个老头就这么多闲话,今后我还能不能干自己的事了?干点儿什么事都得照顾别人的看法,那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宫老头什么活也不用干,就这么养着!有人再向你告状的话,你就说是我说的,宫老头只在这儿住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人家就到临安找儿子去了。别让人说咱牛头山的人小气!”   乔握坚动了动嘴,本想说一个月之后老宫头要是不走怎么办?可又一想,万事有张宪做主,****什么闲心?“好嘞,那就这么着了。我回去向弟兄们解释。”   乔握坚走了,张宪想生气也没时间,山寨的事情太多了,他忙得连生闲气的功夫都没有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不光是张宪,包括乔握坚、包括牛头山大酒店的掌柜、伙计、厨子,大家伙儿全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刚开始有人觉得不公平,有了张宪的解释谁还会去和一个吃闲饭的老头子计较?说句难听的,有那计较的功夫还不如歇会儿呢!   这一天,张宪收拾停当,正准备去岳元帅大战金兀术的遗址工地监工,宫老头找上门了。   “大寨主,多谢您这一个月来的照顾,我要走了。”老头对着张宪拱手行礼。   “这么快一个月就到了?宫老头,你是想要盘缠吧?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张宪转身就要往房里进,老宫头叫住了他。“你不想走?那也行,你要是不愿意走的话就在饭馆继续住,住到你啥时候想走为止。你要一直不愿意走,那你就在咱这儿养老送终得了。”   “张寨主!”老宫头忽然感动了,眼睛里泪水汪汪的,“张寨主的高义,公冶山终身难忘。我公冶氏受人大恩还没有不报的习惯。大寨主对我有活命之恩、收留之意,公冶山无以为报,现以祖传神技相授,还望张寨主千万莫要推辞!”   祖传神技?张宪听明白这四个字之后顿时愣住了。 第十四章 张宪学鸟语   祖传神技?那是什么玩意儿?是吹唢呐?剪窗花?还是做糖画、吹糖人?这可都是好玩儿的绝活儿呀!张宪对宫老头所说的祖传神技那简直是太好奇了,“你说的祖传神技是指的什么?”   “我公冶氏的祖传神技独步天下,无人能够出其右!”宫老头把头一抬、胸脯一挺,气势顿时一变,眨眼间就从一个低眉顺眼的乡下老头就变成了一位凭借独门绝技俯视天下英雄的世外高人!   慢着,公冶氏!张宪刚才觉得哪儿不对,现在又听了一遍他终于发现老头在报自己家门时候说的不是宫氏,而是公冶氏!公冶氏是复姓,他听说过的好像也就只有一个公冶长,那个孔圣人的门徒、能听懂乌鸦说话的春秋鲁国人。   “我公冶氏祖上能听懂百兽之语、会说百鸟之言。”   果然是公冶长!宫老头,应该是公冶山,刚才老头报过名字,他叫公冶山。刚才张宪以为老头姓宫,所以把公冶山当成了宫叶山了。难怪公冶长能听懂乌鸦说话,原来他不仅能听乌鸦说话,还能听懂百兽的语言、会将百鸟的话语!   如果是真的,那这门手艺可就太惊人了!它一点儿也不比西游记中孙悟空的七十二变档次低!   你想呀,天上飞过来一只麻雀,你听它一叫就知道前头有没有金银财宝、有没有埋伏着歹人,你就可以提前采取应对措施了;看见一只老虎,你告诉他:嗨,哥们儿,过来让我骑会儿,听话给你肉吃!老虎乖乖地跑过来,让你随便骑。那多威风?   要是在战场上,对面敌将杀过来了,你告诉他的战马:“喂,把你背上那家伙撂下去!”对面的敌将应声落马,这场仗不用打就赢了!这简直就是超级作弊神器呀!我说我什么绝活没有阎王爷怎么就允许我穿越的?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呀!   张宪激动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看到公冶山眼睛里,那就是张将军表情平淡,好像不为所动。说不得他就得解释得更加详细一点儿。   “我祖上有传下来的规矩:神技不传外姓人。不过我看张将军仁义,不仅救了公冶山的性命并且还管吃管住收留我一个月。因此,小老儿就擅自做主,将祖上传下来的神技挑选一样传授与将军。天地万物,只要是生灵,张将军随便指定,看公冶氏到底懂不懂百兽之言。”   只能选一样呀?张宪心里顿时就失望了。这就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不过,仔细再一想,选一样其实也不错。像这种独步天下的手艺,只要掌握了其中一种这一辈子也会受用无穷!选什么好呢?   刚才他想学老虎叫、想学马叫,现在就不行了。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老虎?学个虎啸听上去威风,其实啥用没有。再说学马叫。学会马叫、通马语,上战场当然是好事,可敌人万一全都是步兵呢?并且学会了马语,在生活中的用处似乎并不大。   最好就是学一种常见的动物语言,不管是在军队还是在地方上都能用,使用面广、实用。张宪往四周围看。就在这个时候,两只大喜鹊叽叽喳喳从树梢飞了过来。张宪一喜,就是它了!   喜鹊这东西常见呀,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或者荒郊野外,随处都能遇见。掌握了喜鹊的语言,其中的好处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好像干什么都能用得上。   当然,张宪高兴之余也没忘了警告公冶山要注意保密!万一他这边还没学会,小道消息就传到皇帝耳朵里,赵构一高兴,把老头招进皇宫陪他解闷怎么办?所以,低调,必须低调,除了我,你再也不能告诉第二个人了!   公冶长自然答应。祖传的神技原本就是不能随便透漏给普通人的,他之所以传给张宪也是人家对他有活命大恩,他没法报答又不想欠这个大人情才不得已而为之的,他哪里可能再和别人说?   两个人就此达成了口头协议。从这天起,张宪开始跟着公冶山学习鸟语。   “天地万物生灵,各有各的语言,喜鹊也不例外。”公冶山给张宪讲入门,“喜鹊,是天地之间的精灵。骨骼中空、身覆羽毛,能飞百里食百虫。喜鹊的叫声分五种基本音、六种基本调……”   喜鹊叫也分五音六律?这老头真能瞎侃!张宪这边暗自腹诽,公冶山手指树梢上蹲着的一只花喜鹊侃侃而谈。花喜鹊不屑的看一眼树底下的两个人类,继续对隔壁树干上的母喜鹊唱着下流小调:阿妹阿妹你真漂亮,哥哥我想把你泡……。   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张宪就和公冶山两个人钻树林子,等着听第一声喜鹊叫;天色将晚的时候,两个人还在树林里,听喜鹊归巢时的叫声。先是听,要学会辨别韵律,掌握喜鹊发音的基本音调。   听声音听了将近一个月,张宪这才算勉强能听懂喜鹊简单的叫声。紧接着就是练习发音,学喜鹊的叫声。   人的声带、嘴型和喜鹊完全不同,想要学习喜鹊的语言可比学习英语、日语这一类的外语要难得多。当然也有简单的地方,那就是喜鹊能发出的基本音没那么多,不像英语有二十六个单词、有多少种发音,喜鹊的基础发音只有那么五种。记着简单,只是模仿起来比较难。   张宪就这点儿好,他对感兴趣的东西、对能用上的东西学习起来劲头十足。每天坚持苦练,练得嘴皮都脱了皮了、练得嗓子肿了几次又消了几回。功夫不负有心人。张宪学鸟语虽然苦头没少吃,水平却是噌噌的上涨。   这一天,张宪在树林里盯着树顶上的那个鸟窝,盯了足有两个小时。那是个喜鹊窝。两只花喜鹊叽叽喳喳飞进飞出忙个不停,张宪就在树底下竖着耳朵听,偶尔也会小声的喳喳叫两声。   老头公冶山来了。从第三个月开始,公冶山就不再老陪着张宪泡树林子了,老头总是一个人满山遍野的转悠。 第十五章 依依送别   “张宪,学得怎么样了?”老头一来就问张宪这个没有半点儿营养价值的问题。   张宪翻了个白眼,“我说老头,你连着三天都不露头,我还以为你掉到哪个山涧里喂了狼呢。你说教会我喜鹊的语言来报答救命之恩,你就是这么教我的?”   “啧啧,你这小子,就会得了便宜还卖乖!该教的我都交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怎么练习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话你没听说过?喜鹊语能学会多少全得看你自己!”   “敝帚自珍!难怪现在通鸟语的人那么少,像你这个教法,将来你们家的鸟语绝技早晚也得失传!”   张宪的冷嘲热讽,把公冶山的老脸都气得通红了,“你,哼!失传不失传你管不着!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就要走了!”   “你要走了?”张宪这才真的是大吃了一惊,“我还没学会呢你就走?你要去哪儿?”   “我要继续去游历名山大川!”   “快拉倒吧!就你还游览名山大川?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到牛头山,别到外面瞎转,省得转到天黑迷了路,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就麻烦了!你先教会了我再说走的事!”   “我说过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该教的我已经全教给你了,剩下能会多少全靠你自己的悟性。我留到这里也教不了你别的东西了。多留无益,明天我就走!”   “明天?老头,喜鹊语你还没教会我就想溜?这可不行!我告诉你,你要想走也行,要么把喜鹊语教我学熟了,要么你再教我学点儿别的。比如说麻雀语了、斑鸠语了、鸽子语了,我都无所谓。反正你也不费什么事儿。等奖来我药事法先合适的人才了也能帮你收徒弟,省得这门绝艺在你手上失传了。”   张宪耍出了一副无赖的架势要强留公冶山。其实俩人都明白,张宪是舍不得老头走,光从两人的谈话当中就能听出,这三个月以来张宪和公冶山已经结成了一对感情深厚的忘年交。   “唉,张宪,我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也有一大堆放心不下的事。再说,我除了能通百禽百兽的语言别的什么也不会。既不会排兵布阵、也不能上阵杀敌,就连书写公文都不行。我留到山寨除了给你增添负担,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吧,我先回家,等过一段时间要是家里的事情安排住了,没有杂事羁绊,我还来牛头山找你,你看怎么样?你不是还想学别的动物语言吗?到时候我再挑一样有趣的交给你。”说完,老头眼巴巴的看着张宪。   张宪就知道他不能再留人家了。人年纪大了,家里闲事多是一个方面,讲究落叶归根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他强留人家,闹得老头心里有了疙瘩那就没意思了。   第二天上午吃过了早饭,张宪送公冶山回乡。山下的公路旁边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这就是张宪送给公冶山的代步工具。张宪和赵俊、乔握坚,三位牛头山的当家人一起步行把公冶山送到了山下马车旁边。   老头摆摆手,弯腰钻进马车,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沿着山路渐行渐远。张宪频频挥手,一直到马车看不见影了,这才带着两位头领转身回山。   公冶山坐着马车走出去老远了,老头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人年纪大了难眠念旧,他和张宪在一起生活了三个月情,别看俩人言语无忌乱开玩笑,其实是情同父子师徒,这一说走,老头心里也挺舍不得的。   想想家里的亲人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老头收拾了离别之情,开始琢磨回家的事情。想一想这几个月来家里会有什么变化,公冶山归乡的心情变得急切了起来。不经意间忽然发现座位靠里面放了个不大的小包袱。这是谁把东西忘到这儿了?   老头把包袱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薄薄的一叠交子!每张面值十贯,数了数一共五十张,就是五百贯!后面还有一封信,信是以张宪的口气写的。   信上大致意思就是说:这些钱不多,是我给您的路费钱,您别嫌少。车夫把您送回老家之后他自己回来,马车也送给您了。希望您能尽快来牛头山,咱爷俩见面,我还要和您学手艺,您再来打算教给我点儿什么呢?   老头看着看着突然想回去,但想到家中多日不见的亲人,终于还是强忍下了那份冲动。等着吧,既然你有情义,我也不是得了好处不认账的人。等我回家小住半个月,我肯定还回来!   公冶山走了,山寨的生活还在继续,牛头山建设仍旧在不断的进展当中。这一天,张宪在山上呆得也烦了,就喊上赵俊又带了几个随从下山散心。山下有饭馆、有澡堂,喝杯小酒洗个澡,听来往的旅客天南海北的瞎吹胡侃可比整天在山上泡着有趣多了。   到了牛头山大酒店,张宪一进去,伙计就赶紧把他引到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这是大寨主光临,伙计哪敢怠慢?不过,太隆重的排场张宪也不喜欢,他就喜欢没人注意,偶尔的做一回普通人。   伙计也没用吩咐就给上了四个菜一壶酒,跟着一起来的四个跟班在旁边另开一桌。张宪和赵俊面对面的坐了,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听着大厅里食客们的喧闹,就好像闹中取静一般,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俩人正小声谈论着旅游景点儿怎么开发的问题,酒店里突然一阵喧闹,有人打起来了!   张宪看看赵俊,赵俊看看张宪,俩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怎么酒店出事总能让他俩赶上呢?   有客人打起来了!酒店掌柜的和一群伙计赶紧冲过去劝架,结果他们不去还好,掌柜的带人一去那边闹的还更厉害了!   “你们开黑店!爷今天就砸了你这家黑心店,让你今后还坑人?”话音一落,那边叮当乒乓的就砸上了。 第十六章 打群架   张宪是下山来散心的,没想到竟然又遇见有人酒后闹事,张宪心里这个腻味劲儿就别提了。不过他可没动地方。酒店里连掌柜带伙计有二十来号人,其中有几个还是从想当初的战斗部队调来的,几个闹事的酒鬼他们还能收拾不了吗?   张宪这么想着,他就端起酒杯和赵俊碰了一下,举起来抿了一口又夹了一口菜。哪想到这口菜还没咽下去,那边就打上了!不是饭馆里的掌柜和伙计打人,而是双方互殴!   一声惊呼传来,张宪一扭头,“呼!”一股冷风贴着脸颊过去,“啪!”的一声响,一个酒壶砸到墙上摔成了几瓣。张宪豁然站起!他不站起来也不行了,这地方太不安全了!   张宪转身刚想往门口走,旁边一声怒吼,赵俊已经舞动双拳冲过去了!张宪急的一跺脚,这下他可走不成了。山寨里头最应该讲究的是义气,他是牛头山大寨主,岂能在手下和人打仗的时候跑了呢?   得了,不就是打架嘛,又不是没打过。战场老子都上过,金将本将都宰过,真格的还能怕了一帮酒鬼流氓?张宪伸手就拽出了腰间的佩剑,下一秒,他把佩剑又插回剑鞘里去了。原来他发现现场动手的人挺多,却没一个动兵器的!   就像赵俊,人家赵俊带的也有刀,但人家打架就没动刀子,只是抡着两只拳头和对手搏斗。包括酒馆掌柜的,以及一群伙计,顶多也就是拿着笤帚板凳,谁也没动刀子。我们不得不说,张宪的观察能力真的挺细致的,这种混乱的场面下他都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不能动刀剑,那总不能空手上去吧?张宪对自己的拳脚可是没信心。一伸手,把他坐的椅子举起来,张宪大叫了一声:“闪开!”紧跟着快步冲上,对着一个闹事的酒鬼就抡了过去!“啪!”这一椅子正砸在这家伙的胸脯上,当时就把这小子给砸躺那儿了。   张宪承认自己的拳脚不行、兵器的招数基本不会,但抡起打群架他可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想当初他也曾经是隔几天打回架、约斗过社会小青年的猛人一位。   就见张宪这张椅子使得是如有神助,刚砸完这个,一转手又拍到那位的脊梁骨上,抬腿给了旁边小子一个膝顶,最后又用力把椅子砸中了一个小个子的脑门!分分钟张宪就灭掉了四名对方主将。再一看,寻衅滋事的酒鬼流氓已经一个能站着的也没有了。   “混蛋!想找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到牛头山上来找茬?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张宪余怒未消,一边随口骂着,一遍过去挨个儿的踢这群酒鬼。竟然敢劳动他张大寨主亲自抄椅子上阵,这帮混蛋真是罪大恶极!   光打还不够,饭店里那么多桌椅板凳、盘盏杯碟都被打坏了,这损失谁赔?当然得这伙儿捣乱分子来赔了。   “拿钱,包赔饭店的损失!”张宪气哼哼对着一群东倒西歪的酒鬼下命令。   那帮小子听了之后如接圣旨一般,忙不迭的从身上、怀里,往外拿钱。其中有个三十多岁,看样子像是这帮流氓当中领头的家伙看了张宪一眼,张宪伸手扇了他一个耳光,“混蛋!还不赶紧掏钱,你看什么看?”   这家伙把脑袋一低,不敢再看,赶紧从怀里掏出两张交子递过去。   把这帮人拿出来的钱凑到一起有一小堆,张宪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钱。有纸币交子、有散碎银子、还有零散的铜钱,估计数量上不会少了。   “这么多够不够?”张宪问了一句,也不知道他问的是谁。现场人谁也不敢做主,大寨主在此,够不够您说了算呀!   张宪看了看周围,发现两边人都在盯着他看,等着他拿主意,他就想就这么算了。这些钱也不少了,就算不够这些损坏东西的价值,差的应该也不多了。   “嘶——”有人吸凉气。张宪顺声音一看,顿时恼了!吸凉气的是酒店掌柜,这位眼眶子不知道被谁揍了一拳,左眼变成了熊猫眼!再看周围,自己这些人,尤其是在酒店工作的跑堂的、伙计,受伤了有好几个。张宪带来的四名护卫当中也有一个在揉搓着手腕。   好家伙,我这边伤了这么多人,陪着点儿钱怎么行?   “这些钱,是包赔酒店物品损失的。桌子、椅子、盘子、酒壶,你们的钱是赔这些的。但是,我们酒店的员工有这么多被打伤了怎么办?你们拿什么赔?谁还有钱?赶紧掏出来!别让我动手啊,赶紧自己往外拿!”   这帮人钱都拿的差不多了,还能有多少钱?有俩小子勉强又掏出了几张纸币,就再也拿不出钱了。   “没钱了?那行,剩下的钱打欠条!就写成是吃饭欠款,欠钱五百贯!”他把送给公冶山的五百贯在这儿找回来了。   有个小子刚说了句:“你们治伤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张宪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治伤要用多少钱你说了不算!郎中说多少钱就得多少钱!”   你又不是郎中!在场的外来户每个人都这么想,却没一个人敢说出口的。刚才那位倒是敢说,不是白挨了一耳光嘛。谁闲着没事儿喜欢挨揍?明知道这位饭馆东家不讲理,外来户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写欠条。喝酒打架的这帮人里头有一半人认字、一半人不认字。其实这个比例已经是很高了。在古代,哪怕是在经济发达的南宋时期,老百姓当中的文盲率仍旧很高。这帮喝酒肇事的有一半人能认字就很不得了了!   当然,张宪对此并没有察觉。这不是他观察得不够细致,仅仅是生活的环境不同罢了。毕竟他从来南宋到现在连一年还没满呢。   这帮人挨个写了欠条,有不认字的由其他人代写,这人只管摁手印就行。五百贯,分到每个人头上,基本上一个人就是二十贯左右。那个浓眉大眼看着像领头的,他写的欠条是一百贯! 第十七章 搭顺风车   张宪让这帮人写了欠条,还扒了他们外面穿的锦衣,狠狠揍了一顿。这帮倒霉蛋只穿着秋衣秋裤,鼻青脸肿的被赶出了牛头山大酒店。坐车?他们身上已经没钱了,还是安步当用两只脚走路吧。   一群人不敢停留,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走,直到出了牛头山范围了,他们这才敢坐到路边休息。张着大嘴,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的喘气。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实了,这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傻了眼,穿着一身怎么回临安?回去怎么见人呀?   其中有个小子就问那浓眉大眼领头的,“二哥,咱穿成这样,回到临安可怎么见人呀?”   “你先别说怎么见人,先说说怎么回临安吧?从这儿到临安有两三百里的路程,这可不是说跑就能跑过去的。要是不赶紧想个妥当的办法,咱怎么回临安就是最大的难题!”   有人把目前最大的难题点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那个叫二哥的人身上,此人无疑就是这些人当中领头的,最起码也是威望高、地位最高的主。   果然,这位二哥一开口说话就别人的起点不一样,“路上不是问题,怎么回临安更不是问题。问题是,在牛头山大酒店的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怎么敢对我等如此无礼?咱们怎么样才能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找回面子好办呀。只要您回去对大爷把今天的事情一讲,大爷还能不帮您出气?等大爷带领人马一冲一过,什么狗屁牛头山大酒店,顷刻间吧他们夷为平地!不过如此一来,嘿嘿,二爷恐怕又要被大爷埋怨了。”   仅仅是埋怨倒好了!那位被称作二爷的脸立刻苦了下来,不用解说,别人就能想到一个四字成语:欲哭无泪!这件事要是惊动了老大,他这一关恐怕就难过了!可不找老大求援他还能找谁呢?   这位二爷正在左右为难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有人噗通跪了下来。二爷急忙转身观看,就见眼前竟然黑压压跪了一地人。跟他出来的这帮兄弟全跪地下了。   “二爷,大爷要是怪罪了,我们大家伙儿陪您一起。他要打,先打我们!要杀,也先杀我们!我们大家伙儿绝对不会让二爷您一个人受罪的!”   被叫做二爷这位长叹了一声,“唉!各位都是好兄弟,你们的心思我知道。各位放心,现在我就带你们去找大哥,就算豁出我这条命,也得给弟兄们报了今日之辱!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这帮酒后滋事的无赖齐声呐喊,听起来竟然有了几分慷慨激昂的意思。   喊过了口号,众人再次面对了刚开始的难题,两三百里的路程他们怎么才能尽快回到临安?这时候二爷出面了,“走,咱们再走一段路,走到下个村子之后再想办法。”   走?这就是二爷想出的办法?可除了走,其他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呀。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沿着山路往前走。   总算还好,牛头山的路虽然也是山路,但是却并不算太难走。这里是临安府往南方各省的必经之路,道路修建得相当平整。可即便如此,一帮骑惯了马、坐惯了车的人突然要用两条腿走长途那也受不了。走了半个时辰之后,队伍中就有一半人喊着腿酸脚疼不愿意继续走了。   二爷让那帮腿疼走不动的挨着坐到路中间,从左到右把公路整个堵死了。   “二爷,我们坐到这儿,不会有马车刹不住把我们给撞死吧?”   “当然不会!我们不是还在边上站着呢嘛,有马车不减速,我直接就招呼你们起来让路了。不过兄弟们,我要是喊你们起来的时候,你们动作可快点儿,千万别把咱自己给搭进去了。”   南宋时期的临安,在世界上都是能排得上号的超大城市。经济繁荣、人口众多,每天往全国各地去的人员车辆数以万计。牛头山这条路更是南来北往的主干道,路上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要不然牛头山大酒店也不可能有那么红火。   二爷领着这帮人把路一堵,十分钟路上的车辆就排成了长龙。二爷一看时机也差不离了就站了出来,“你们俩,上这辆车;你们俩,上这辆车;你们俩,这辆。”他指的是停在路上往北去的车辆。   赶车的肯定不愿意让人平白搭顺风车了,二爷他们这些人就告诉过路的车夫和旅客:“带我们走吧,带上我们好处多呀。我们遇见了强盗,你们看,强盗连我们的衣服都抢走了!你们拉我们回去,只要是把我们拉到地方,我保证双倍给车钱,决不食言!”   有的人不想帮忙,但这些人一旦沾上就甩不脱,他们就是坐到车上不下来你怎么办?有的是知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忙的就愿意帮一把。也有的是为了钱。两倍车钱,那诱惑力可不小呀。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二爷这帮人是全都坐上了车,他们的目的地,临安。   坐上车,一切都好办了。两三百里的路程马车走大半天也就到了地方。关于车钱的事二爷并没有食言,他回家拿了一袋子铜钱出来,挨个儿给车夫们结账发红包。   打发走了车夫,二爷带着他这帮狐朋友狗去见大爷。大爷正在院子里会客。这客人颇有眼色,一看大爷家里有事赶紧找个借口起身告辞了。   大爷送客送到房门口一转身看向了二爷,“你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想让我做什么你快说!一会儿还有一位重要客人来访。你这边要是没什么重要情况就也跟着听听吧。”   “大哥,是这么回事,今天我跟几个朋友去牛头山踏青,结果在山脚下的饭馆里被人抢劫了!”   二爷添油加醋的把今天白天的所遭所遇告诉了他大哥。结果这位大哥一听脸沉了下来,“胡闹!你往日里在家门口闯祸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跑到几百里以外惹事去了?” 第十八章 官军来了   老大太了解自己这个兄弟了,一听他说话就知道肯定是这小子又在编瞎话。他说他被人抢劫了,起因和结果却根本没提,这里头说不定就有什么猫腻!老大一板脸,就打算教训这个办起事来无法无天的小子!   老二扑通给跪下了,“大哥,今天你就算打死我,也得帮我出这口气呀!”   “统制大人!这件事不怨二哥,二哥是陪我们一起去的,牛头山那些人抢劫殴打的是我们,他们可没有欺负二哥。是二哥讲义气要替弟兄们出气才把事情扛到了他自己身上。大人,您要罚就罚我们吧,是我们自己不争气,让人家抢了、打了也是活该。”   跟着老二一起来的那帮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纷纷开口往自己身上揽活儿。这一下老大,也就是那位统制大人可就为难了。   他总不能把这么多人挨个儿揍一顿吧?再说,这帮人里也颇有几个是家里小有能量的,法不责众,得罪太多的人终究不是啥好事。就算老大是个统制官,他也不愿意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咳咳,各位请起,快快请起。”老大让众人起来,突然,他发现有几个小子脸上带了彩。有眼睛淤青未消的、有吊着胳膊的、还有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大经验丰富,只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伤不是装的。老大的神色终于变了,“怎么?你们有人负伤了?怎么负的伤?”   当他听说这帮人真的挨了揍,并且他家老二也被打了几拳,只是没打到脸上所以看不出来的时候,统制官终于火儿了,“混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胆的贼子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作案,本将岂能容他?待我点一支人马,去踏平了那害人的酒店,替乡里除此祸害!”   统制官怒冲冲而去,老二一帮人击掌相庆。终于把老大给拖下水了!牛头山下开黑店的贼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们等着,等老大率领大军一到,你们的末日就到了!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王伦,收拾收拾东西,你随我一起去牛头山!”就在一帮小子喜不自胜的时候,一声断喝差点儿没把这帮人的魂给吓散了,老大要把老二带走?作为当事人的老二王伦更是腿一软,差点儿站不起来。可老大发了话,别说是腿软,就算是腿断了,他也得爬着去!   临安府就是南宋的京城,没有皇帝的旨意大规模调动军队谁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干什么事都得小心万分,一不小心犯了错,丢官罢爵都是轻的,好一好脑袋都许混没了!   王统制官要率兵讨伐牛头山的贼寇,按照正规流程去走的话,他得一级一级写申请上报。最后等皇帝御批允许了,再调拨粮草军械、划拨军队、制定行军路线。这些程序都走下来,没俩月都完不了事。   统制官大人觉得去牛头山砸一家饭馆,这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惊动这么多人完全没必要。他就在自己管辖范围以内,调了一支一百人的亲兵部队,骑上马,带上当事人他那个兄弟老二,出了军营急匆匆赶往牛头山!   骑兵赶路,尤其是是兼程行军的速度那是相当恐怖的。上午出发,天还没黑部队就已经进入了牛头山的范围!牛头山大酒店在哪儿呢?王统制官指示老二王伦在前面带路,他带着骑兵紧随其后。   山外来了官军!山口上有放哨警戒的喽啰兵得到消息之后,立刻飞报给大寨主张宪。   张宪刚从山上的工地回来,就有喽啰兵来报告,说是有大批官军已经杀到了牛头山脚下!   张宪心里一咯噔,心说话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官军来干什么?他们是把我当成原来那帮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强盗了吧?牛头山公司已经转型了,我们现在干的是旅游开发,我们已经不劫道了!不行,我得去向官军解释去,不能让我的公司顶着个强盗的名头!   张宪领了山上众家头领、一众喽啰兵,骑上马,气势汹汹的下了山。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这些人都带了武器了。万一和官军谈判破裂,双方抄家伙动了手,他这边也不能吃了眼前亏不是?   “喳喳、喳喳,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山下饭馆打起来了!张宪,张宪,你快过去看看吧!”一只花喜鹊飞到张宪头顶,喳喳叫着通报山下的见闻。   张宪心里越发着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询问喜鹊详情。一个人要是喳喳叫着和喜鹊说话,那也太惊世骇俗了!虽然张宪能保证一起来的这些人谁也不会泄露出去,但他也不想被别人当成妖怪看。   还好,这么多天以来,从牛头山大寨通到山底下的路张宪已经走过无数遍了,稍微提高点儿速度他还是能做到的。一队人策马扬鞭,沿着山路飞驰而下。一路上不时地有喜鹊喳喳叫着从队伍头上飞过,这场面,那叫个拉风!   一路高速跑下了山,远远地看见饭馆的酒幌子了。那酒幌子还是张宪让做的。当初酒店起建之初,张宪就让在房顶的最高处竖了根铁杆。别人问他这是干什么的,张宪当时回答说是旗杆。其实他就是别出心裁想挂面酒旗。这叫有自己的特色!就像景阳冈大酒店的三碗不过冈酒旗一样。   看见酒旗,就是看见牛头山大酒店了,张宪不仅没放松,反而还更紧张了,因为他看见酒店门口的骑兵了!官兵派过来了骑兵队,牛头山大酒店这回恐怕要够呛呀!   “驾!驾!”张宪紧催胯下马,战马跑得就像飞起来一样,耳边呼呼的山风刮着,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山下。   酒店大门口站着老大一群人,穿便装的像是酒店员工,穿盔甲、军装的不用说就是官军了。路边停了一大群战马,有手持武器的官军在这儿看着。谁要是敢靠近这些战马,那些看马的军兵可绝对不会客气了!   还好还好,还好冲突没发生!直到亲眼看见了,张宪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第十九章 吓跑王俊   走到跟前,张宪带住了战马,“吁——!”   “大寨主!大寨主!”张宪领着人一来,酒店门前的人就都注意到了。酒店一方的人立刻跑到张宪这边,七嘴八舌的打招呼、讲说情况。对面的官军则是警惕的望着酒店搬来的援军。   官军一边,王统治的眉头轻轻皱到了一起,他看着来的这些酒店援军有点儿发愣。   “将军!咱们怎么办?要冲上去消灭这些山贼吗?”一个小军官过来询问统制大人下一步的动作。   “消灭?不,先列队再说。通知部队,立刻上马、整队待命!”嘴里下着命令,王统治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对面的人群当中的某个人,脸上的表情也相当古怪。   官兵们纷纷上马,各拿各的兵器开始列队。山寨那边,张宪看见官军在列队,赶紧结束了和弟兄们的交谈。官军列队那就是要打仗了,有啥情况咱打完仗再说。   “大寨主,对面的将领好像是王俊呀!”乔握坚往前提战马到了张宪旁边,小声提醒。   不用他提醒,张宪早看见了。还别说,张宪改头换面成了南宋大将之后,这眼力是真的变好了,过去他是左眼近视右眼散光,现在俩眼绝对能达到五点三!夜里张宪老盯着星空看,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凭借肉眼再发现一颗新行星!   对面骑着马,躲在官军当中那个猥琐的家伙,不就是当初他的副手、前军副统制王俊嘛!听说,就是王俊背信弃义,写栽赃信告的岳飞和自己!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看见王俊张宪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张宪能忍到现在没过去也是有原因的。人家王俊好歹也是岳家军的大将,不用说肯定是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他张宪将军现在虽贵为牛头山大寨主,武艺却不怎么样,冒冒失失冲上去,让人家一刀砍了那不是自己找倒霉吗?   因此,张宪在等,他在等一个能露面的时机。现在乔握坚主动凑过来了,那正好!“老乔,老赵,咱仨一起过去!当面问问王俊,问他为什么昧着良心陷害岳元帅和我?看他怎么说?”   “好,咱们一起过去!老赵,走!”乔握坚把赵俊也叫过来,俩人一左一右陪着张宪,催马来到了两军阵前。   张宪双手横端他的大铁枪,大声冲对面官军喊:“对面,可是副统治王俊将军吗?王俊,我是张宪,某有一些事情要找你当面询问,请出来讲话!”   别看张宪不会什么高超的枪法剑术,拥有这幅身板他就浑身上下老有使不完的劲儿,不光眼力好了,就连说话的底气也是足足的。他这番话喊出去,就跟扩音器扩出去的一样,声音不仅洪亮,并且还带了几分穿透力,对面的官军每个人都听了个真切。   王俊的脸腾就红了!他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张宪!他更没想到张宪会喊他到阵前答话!刚才张宪看见他的时候,其实他也看见张宪了。当时王俊还想着只要不单独出阵,也许张宪还认不出他,哪知道人家直接就点出他的名字了!   好家伙,这要是俩人在两军阵前一见面、一说话,张宪说出他他写信陷害岳飞三人的事,当着两军官兵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辩解?被手下一百多官兵知道了他做过的丑事,往后他还有脸活吗?   “收兵回去!”王俊低吼一声下了撤兵命令,是拨转马头就走!官兵们在后头跟着,眨眼之间就跑没影了。留下张宪、乔握坚、赵俊三个人呆呆的看着官军远去之后荡起的尘土。   等人走没影了,赵俊这才咽了一下口水问:“大寨主,他们走了。咱们追吗?”敌人撤退、我方乘胜追击,这是战场上两军交战最基本的战术反应。就因为他们今天的对手是官军,所以关于追击的话题赵俊到现在才提起。那意思就是咱别追了吧?   张宪当然不会下命令追击,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这样贸然的追上去他可没把握把王俊给留下来。万一追上去没打过人家,反倒让人家把自己打得大败而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反正王俊已经跑了,自己这边打不打都是一场胜仗,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冒险去搞什么追击呢?   吓跑了王俊,张宪回到山寨之后立刻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商议对策!这次王俊走了,谁能保证他明天不会再来?万一这家伙去而复返过两天带着兵将又回来了怎么办?对此,张宪不得不防!   赵俊、乔握坚视一切唯张宪马首是瞻。你让怎么干,咱就怎么干。至于说拿主意,这俩倒也出了几个小点子,但大主意还是得张宪来拿。   最后张宪一咬牙一狠心,牛头山旅游开发建设全部暂停!集中全山寨所有的力量,准备打一场牛头山保卫战!   从现在开始就要在山上布置了。陷阱、捕兽夹、箭楼、堡垒、机关、埋伏。各种能想得到的、在战斗中能用得上的,张宪全都准备搞。他要充分利用牛头山的地形地利,抵抗可能的官军入侵!   首先,前山口要布置下一支人马,控制住进山的路口。把公路挖断,按上吊桥。敌人要是来攻的话,先把吊桥破坏,给来犯之敌造成第一道障碍!这个,赵俊亲自负责指挥。   其次,从明天开始就要对山上的所有人员展开大练兵运动,要求每个人都具备大宋朝正规官兵的战斗力!考评标准也要尽快拿出来!这方面要乔握坚来主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这边只有一点要求:军队素质要有明确的提高!   给这俩分了任务之后,张宪也给自己找了个活儿,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考察整座牛头山的地形地貌,争取把地利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还有,虽然岳家军当中从来没有过高宠这员猛将,乔握坚和赵俊也没听说过铁滑车。但张宪心里却仍然有这个想法,他打算搞几台铁滑车放到山坡上,看威力是不是真的巨大。 第二十章 为老大抢女人   “报告大寨主,山下来了一辆车,被弟兄们给拦住了。”   张宪正绞尽脑汁在画铁滑车的设计图,门口警卫进来报告给他一个突发情况。张宪吃了一惊,“谁给拦住了?是什么车?”   “是山下的弟兄拦住的。听说,听说是一个官太太坐的马车。”警卫说话声音有点儿低,他有点儿不敢看张宪。为这种小事打扰大寨主专心创作,他实在是心里有愧。   “官太太?山下?是赵俊!谁允许他拦路抢劫的?把赵俊给我叫过来!”张宪放下画笔,勃然大怒!他好不容易才把山上喽啰兵的抢劫恶习给改掉了,这个赵俊,竟敢带头违反命令?   “不是赵头领。赵头领跑肚拉稀今天没下山,拦住马车的是马文队长。”马文和李奇分别担任巡山队正副队长,因此,警卫管马文叫队长而不是头领。   “马文?这混小子!走,带我去看看!”马文和李奇都是张宪一手提拔起来的,听见是马文干了抢劫的勾当,张宪更来气了。收起铁滑车设计图,张宪气冲冲集合了一队警卫骑马下山。   张宪也并不是真对马文拦路抢劫有多么的深恶痛绝,他还没那么高尚。他只是对自己下的命令没有被贯彻执而感到恼火。   王俊不一定什么时候带着官军就杀过来了,牛头山随时可能面临战争!在这个关键时刻,要是手下再擅自行动不听指挥,那才真是要了命了!因此,张宪必须要对此次违纪事件进行严肃处理,不说杀一儆百吧,最起码也得让山寨的人都知道,他张大寨主的命令必须要执行,任何人不得违犯!   还没走到山下呢,在半山腰上张宪就遇见了抢劫归来的众手下。马文骑着马,趾高气扬的走在队伍最前面,后面是他的巡山小队,被喽啰兵围在中间的是一辆黑油漆的马车。拉车的马比马文骑的战马还要高出半个耳朵,一看就知道这是价值不菲的好马。   难道说,马文是看上人家拉车的马了?张宪不得不对马文违令抢劫的动机产生怀疑,毕竟用这么好的马拉车并不多见,最起码张宪以前是没见过。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马文骑得马档次太低。山贼嘛,他能骑多好的马?马文骑的那匹马也就勉强能够称之为马,比毛驴也大不了多少。   看见马文,张宪带住了战马。马文也看见张宪了,赶紧抖缰绳甩马鞭,策马扬鞭跑过来。到两个人相距不到十步了这才勒住了胯下马。这就是标准的体制外人士。要是有机会能在正规军里受半年训练,马文就知道他应该在二十步以外跳下马,跑步过来参见主将了。   “大寨主,末将劫了一辆车。您猜,我把谁给劫来了?”马文满脸喜滋滋的,就好像他立了多大功一样。   “哦?你把谁劫来了?”张宪强压火气,冷冷的看着巡山队长,心里却是恨不得给他他一鞭子!再问他一句:你那脑壳里长得是豆腐脑吗?违反了军规去抢劫,看见我不但不害怕还敢跑过来显摆?张宪有点儿怀疑自己当初提拔他是不是看错人了?   “嘿嘿,绣娘你还记得吗?马车上坐的就是绣娘!”   “绣娘?”   “对呀!就是清河郡王张俊的亲戚,那个纨绔恶少张宗旦的姐姐!上一回,张宗旦护送绣娘回婆家,从咱山下过去撒了泡尿,还被您罚了二十个铜钱。今天我巡山的时候看见这辆马车,没想到车上坐的是绣娘,我就顺手把她带回来了。”   原来是她!张宪想起来了。那个柔柔弱弱、却又落落大方的女人。那一回他还骗着绣娘管自己叫了几声张宪哥哥。绣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声音听起来也甜美。这样的女人你也忍心抢?张宪不无恶意的瞪了马文一眼。   哪知道马文根本就没感觉出来张宪的恶意,他继续在这儿眉飞色舞的解释:“大寨主,这匹拉车的马您看见了吗?那可比我这匹强太多了!人家拉车的马比我的战马都强,大寨主,您可得帮我这个忙,找机会你向绣娘求个情,看能不能用我的马和那匹拉车的马换换?”   这家伙废话真多!张宪张开嘴正想开口训斥,马文突然凑近两步压低了声音:“将军,我违抗命令把绣娘给您请过来,您表面上罚点儿钱就行了,您可千万别打我!还有,换马的事儿您一定得帮忙,回头我请您喝酒。”   好嘛,原来他抢劫绑票还是为了我?张宪心里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上一次他仅仅是看绣娘长得标致多说了几句话,眼下这就有人把人家强带过来要送给自己了!这,这,“马文,你这么做是违反规定的,是不对的!这样不好!回头我想办法给你换匹好马。”   前面说的很大声,是给旁边喽啰兵听的,后面那半句声音小,是讲给小弟马文听的。不管动机怎么样,小弟总是在为自己这个老大考虑,张宪当然得帮小弟了了心愿。这也是他用的一个收服人心的小手段。   马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张宪轻抖缰绳调转马头在前面开着路,上了山直接去后面自己住的寨主院子。他是牛头山大寨主,这个院子肯定是山上最好的院子。院子里有花有草有绿树、有鱼有水有假山。绿瓦红墙,总之是尽一切可能的往豪宅上靠,就算靠不上、外形也得有点儿像。   马车赶进了院子。周围都有拿刀持枪的喽啰兵跟着,马车夫也不敢吭声,你们让去哪儿我就把车往哪儿赶,只求你们别害了我的小命!车夫一路缩着头,一个字也不多说。   进院停稳之后,张宪亲自过去拉开了车门,里面露出了绣娘那张略微有点儿发白的脸。这女人显然是让吓得不轻,她看见张宪呆呆的发愣。   “绣娘,欢迎光临寒舍,请下车喝杯热茶吧?”张宪像个绅士一样,伸出一只手请客。但他眼下的行为,却基本和绅士没什么联系。 第二十一章 更衣的意思   “你是,张宪?”绣娘盯着张宪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语气上还不太敢肯定。   “当然是我。怎么发起愣了?是不是看见我很惊喜呀?”张宪以为绣娘被他的风采迷住了,心里不禁有点儿沾沾自喜,“还记得上回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叫我的吗?”   绣娘的脸腾就红了,张宪这明显的调笑她怎么能听不出来?“张寨主切莫玩笑,绣娘当不起。”绣娘屈身盈盈行了个万福礼。   这女人一旦正经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张宪倒是不好再过分出言调戏了,“绣娘请坐,尝尝我们山上的茶。”有喽啰兵端上一壶茶倒了两杯,给张宪和绣娘一人倒了一杯。绣娘道了一声谢,却是没碰茶杯。   “绣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我记得上一回还有你弟弟跟着保护,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坐着马车赶路?路过牛头山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要不是我兄弟请你上山来做客,恐怕你就坐着马车走过去了吧?啧啧,这可不是为朋友之道呀。”   绣娘站了起来,“张寨主,绣娘有急事要回临安,还望寨主放行。”说着话又行了个万福礼,但话中却含了几分坚决之意。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嘛。”张宪像个流氓似的笑了,“你急着回临安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说了也许我就能帮你这个忙,你就不用回临安求你爹去了。”   绣娘执意要走,张宪死气白咧就是不放。反正这是他的地盘,他不放行,绣娘当然走不了。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就到了吃饭时间,张宪让人准备了荤素四个菜、一壶酒,在这儿陪着绣娘吃饭。绣娘本无心吃饭,但又怕惹恼了张宪更走不了了,没办法,只好勉强吃了一点儿,喝了半杯酒。   除了俩人吃饭期间碰过一杯酒,张宪倒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吃完饭他就走了,把绣娘一个人留到了房间里。绣娘想走,门口有喽啰兵把着,她也不敢往外闯,只好在房间里坐等。   其实张宪也不想把绣娘这样一个人锁到房间里,他也想找个人陪着绣娘。但牛头山眼下除了绣娘之外没一个女人,他总不能找个大老爷们来陪着绣娘吧?于是,可怜的绣娘就被软禁到了张宪的房间里,而始作俑者张宪却是因为山寨的事情太多,这一离开就忙到了很晚。   定更鼓响过之后,也就是晚上八点多张宪才回到自己的住处。到了门口看见房间里点着灯,知道绣娘在房里,心里莫名的一阵激动。推门一进来他愣了。就见绣娘穿戴整齐,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是着急要走吗?   绣娘抬头看见张宪,刚刚一喜,下一秒钟脸又沉了下来。张宪就当没看见,大大咧咧走过去往凳子上一座伸了个懒腰,“你吃饭了没?我在外面吃过了。你要没吃,我让人再给你做。”   这就像夫妻间的家常对话,听的绣娘心头一颤,她的脸红了,“吃过了。”说话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   “吃过了就好。唉,忙了一天累死了。我让人打热水,洗洗睡吧。”张宪说话更自然了,就像丈夫在和妻子说话一样。   绣娘的脸腾又红了,“张寨主!”   “你叫我什么?”   “宪,宪哥哥。我们不能这样的。绣娘是有丈夫的女人,我若是和你做下背德之事,就没脸活了!”   “胡说!什么叫没脸活了?”张宪脸一板,一本正经的训斥这个思想守旧的女人,“你是在寻找自己的幸福,谁有资格说你?你又何必听别人非议?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宪哥哥,您,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哪里可以更衣。”绣娘满脸通红的柔声哀求着。听得张宪心跳加速血压上升,这是美女主动提出暗示了呀!   “绣娘你要更衣吗?咱还是先等一等吧,我现在就让人打热水,咱们洗洗立刻进房休息。”   张宪强忍着心里的激动说出这几句话,他认为自己话说得还是相当有风度的。我没说睡觉,我说的是休息,也不比你说的更衣俗气多少吧?哪知道他这边话音刚落,绣娘那边恼了!   “宪哥哥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洗洗休息?我要更衣!我要上厕所!马桶在哪里?”   听美女刚开始说话大声,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音调变低,话里话外满是哀求的意思,显然人家已经憋得相当难过了。张宪吃惊的张大了嘴,原来不是那意思,她是想上厕所呀?   “宪哥哥,马桶在哪里?”绣娘说话已经带颤音了。张宪赶紧拉开门,“快,快来这边!”来这边干啥已经不用再解释了,绣娘夹着腿一溜小跑跟着张宪来到主卧后面单独的一所小房子跟前,张宪手往小房子一指,绣娘以短跑冠军的速度,闪电一般冲进了房子里。   三分钟之后,当绣娘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浑身轻松一脸的惬意了。只是看见张宪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的羞涩。有了这一回,两个人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自然了很多。绣娘也敢跟张宪讲讲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坐马车路过牛头山了。   原来,绣娘的丈夫,那个富阳县丞于明焕有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他一有不顺心的事,对绣娘就非打即骂。绣娘正是因为受不了丈夫的打骂前一段时间才回了娘家。她又怕叔爷张俊知道他在夫家受气迁怒丈夫于明焕,她自己受的罪也不敢跟家里人讲。   以张俊清河郡王的势力和能力,他动动嘴皮子,于明焕就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也不知道这个于县丞有这么一位显赫的亲戚不知道好好巴结,他怎么还敢对老婆家暴?莫非这货也是个缺心眼子?   有这么个二百五丈夫,绣娘隔一段时间就回娘家住上十天半个月。这一回也是,昨天于县丞又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了她,绣娘心里委屈,今天一大早就坐了马车回娘家,哪知道路过牛头山竟然被巡山的马文给劫上了山。 第二十二章 战前动员   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有人忍心打?一想起绣娘竟然被于县丞殴打,张宪心里不由得燃起了滔天的怒火!老子都没得到的女人归了你,你小子竟然还不知道珍惜?真是罪该万死呀!   “秀娘你别怕,你就住在我这里,我看那个狗屁于明焕敢来这里打你?他要是敢来,我就打折他的两条腿替你出气!”张宪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内里的含义,不提也罢。   “多谢宪哥哥。不过,我可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我还是回临安父母家中住上一段时间比较好。夫君他,也不会到那里乱来的。”   “不会?他是不敢吧?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到清河郡王的府里殴打郡王的千斤。除非他不想活了!不过绣娘,我说你还是在我这里住段时间算了,也别回去麻烦你父亲了。你想啊,你要是老回娘家,你爹能不怀疑吗?”   “凭他老人家的手段,要是想查,又有多少事情能瞒得过他?你要是隔几天就回趟娘家,早晚会害了于县丞。你想让他死,你就回娘家,试试你爹到底会不会出手收拾于明焕。其实我随便派俩人也能把这活干了,都不用麻烦清河郡王殿下。”   “你要是暂时还不想让姓于的死,那就留到我山上住俩月,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去。姓于的今后再敢打你,你还来我这儿,我随时欢迎。牛头山就是你的终身秘密藏身地!”   张宪摆事实讲道理,终于算是把绣娘给说服了,也可以说是哄住了。总之绣娘是答应在山上住下来了。当然,两个人当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当的亲密关系。人家绣娘是个传统的女人,她绝不会轻易背叛内心深处的道德准则。   张宪也不强迫她,他一直都不喜欢强迫女人。在张宪的内心深处,强迫女人是一个男人无能的表现!当这个男人足够强大的时候,根本不用他强迫,自然就有优秀的女人在身边出现。   现在绣娘的拒绝其实不是真正的拒绝,那只是她还对那个混蛋丈夫存在幻想。当时间一长,幻想破灭,再加上自己这边展现出实力和风度,绣娘投入自己的怀抱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当晚,二人虽然住在同一所宅子中,却并没有睡在同一间房里,两个人各睡一间房,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第二天,张宪出门到山寨里上班,绣娘就留在家里收拾房间。二人过起了无性夫妻的生活。   虽然没有夫妻间的恩爱,但家里有了个女人那感觉就是不一样,张宪觉得自己每天走路都有精神了。这就是阴阳调和的威力?要是和绣娘真正同床共枕了,他会不会精神头更足?对此张宪心里很是有点儿期待。   就在张宪白天指挥喽啰兵加强山寨防御、晚上回家和绣娘谈情说爱的时候,一条消息悄悄在牛头山喽啰兵当中传开了:清河郡王张俊原手下中军统制官田师中正在集结兵力,据说是已经奉命要领兵一万讨伐牛头山!   田师中,张宪从来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只不过这家伙既然能在张俊手下做到中军统制官,想必也不会是个无能之辈。就算他没能耐,那一万大宋官兵也不是闹着玩儿的。牛头山上满打满算总共才不满两千喽啰兵,田师中真要是率领一万宋军来攻,这仗可是不好打!   这下张宪可紧张了。正好绣娘这两天闹着要走,张宪索性亲自把她送下了山。拉车的那匹马已经换了,换成了一头驴。反正是拉车嘛,驴和马都一样。张宪已经答应马文把那匹马给他当然就不能食言。   好在绣娘对于拉车的是马还是驴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张宪都给她提供了一个长期免费的避难所了,一头牲口她还能舍不得吗?张宪和绣娘依依惜别之后,这件事到此算告一段落,接下来他就要抓紧时间考虑怎么样应对田师中的一万大军了!   首先,派出大量的侦查员和情报人员去临安,以及从临安到牛头山经过的所有村庄道路,打探情报。搜集田师中以及他这一万大军有关的所有情报!   其次,在牛头山布置防御阵地!把已经打造出来的二十辆铁滑车推到上山的必经之路上,修缮滑坡,完善铁滑车狙击阵地。另外,根据铁滑车原理延伸出的高坡滚石、高坡滚圆木阵地也要抓紧时间完善。陷阱阵、地雷阵、落矢阵派专人加紧建造。   把牛头山部队分成步兵队和骑兵队进行步骑分别训练、以及步骑联合训练。练兵和修建各种机关阵地同时进行,张宪还专门针对此次战争召开了一个战斗动员会。   “弟兄们!牛头山,是你我弟兄安身立命的家园。奸贼张俊派其手下爪牙田师中无故犯我家园,准备让我们这些人没地方去。我们能不能答应?不能!为了保卫咱们的牛头山、为了我们大家伙儿好好的活着,我决定,率领大家举旗反击,保卫家园!”   “举旗反击,保卫家园!”赵俊、乔握坚、李奇、马文振臂疾呼,参加动员会的各大小头目随后同声呐喊、群情激奋!   这次动员会相当成功。通过这次战前动员会,牛头山各位头领和全体喽啰兵都明白了保卫牛头山的重要性,一时之间,写请战书、决心书的,要求当敢死队、奋勇队的纷纷前来找张宪报名。   张宪一看,军心可用!随即趁势成立了一支奇袭队,张宪亲自担任奇袭队长。从那些报名请战的喽啰兵里头挑了又挑、选了又选,选出了三百人加入了奇袭队。   这些人全是二十岁往上、三十岁往下,上过战场、战过金兵,是牛头山上绝对精英的好汉。这帮人组成的奇袭队,不说以一当十,以一敌三敌四那是绝对没问题。这三百人最少能抵一千人使!   拳头部队有了,各种埋伏布置了,牛头山所属人员也进行了战斗动员,剩下的就是等待来犯的宋军了! 第二十三章 官军杀到   “张宪贤弟:听闻贤弟得脱险境,离开临安占据牛头山,愚兄及岳家军众将喜不自胜。愚兄等日夜祷告苍天:天佑我大宋、天不绝我岳家军!”这是鄂州驻札御军左军统制牛皋来的信。   牛皋是岳家军最重要的将领之一,岳飞的左膀右臂,和张宪关系最好,他也是现在这个张宪最喜欢的岳家军大将,没有之一。牛皋来这封信,先是恭喜张宪死里逃生、在牛头山站住了脚跟。其次他告诉张宪,田师中没那么可怕。   田师中就是个志大才疏的家伙,要打败他办法多的是。就凭你张宪,胯下马掌中枪,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本事,想要干掉田师中易如反掌!我先提前祝贺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万一你要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派个人给我送封信,我是随叫随到,绝不推辞!   俗话说: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读了牛皋这封信,张宪心里暖烘烘的,这牛皋真是一副热心肠,是个真正值得深交的朋友!   事实证明,岳家军中仗义的可不仅仅只有牛皋一个人。张宪接到牛皋的信之后仅过了半天,岳家军的另外一位功勋老将徐庆也派人送来了书信。   徐庆和岳飞是发小,两个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岳飞被免职在老家失业那段时间,徐庆就曾经到江州庐山去看望并陪伴过岳飞一段时间。张宪到临安打官司自投罗网就是徐庆陪着去的。当然,张宪并没有埋怨徐庆的意思。他要真不去,徐庆也不可能绑他去不是?   徐庆在信里头告诉张宪:上次去临安市我对不住你,这次你要是真扛不住官军的话,回一封信或者派人捎个话,我立刻率领部队前去支援!我就是你的援兵和后盾,我不会看着你被别人欺负袖手旁观的!   什么叫朋友?这才叫朋友!把两员老将的信摆在一起看着,张宪心中充满了力量!不就是个田师中吗,就算是张俊亲自来又能怎么样?老子照样杀他个片甲不留!   有了牛皋和徐庆这两员大将做后盾,张宪就可以放开膀子和田师中干了!大不了我打不过你吃败仗丢了牛头山,到时候我还能到牛皋那儿去投奔牛二爷!   有了退路就有了底气。从这天开始,张宪每天就率领着奇袭队的三百名喽啰兵进行武装拉练。这三百人带齐了武器、食物和饮水,光这些装备就超过三十斤了。张宪领着这些人每天进行武装负重长跑,每天跑十公里越野。   一个月没跑下来,只跑了三天就有人坚持不住了。腿抽筋的、脚崴住的、家里有突发急事的,各种减员。十天之后三百人减成了两百,这之后减员速度就降下来了。   又练了十天,张宪自己都感觉身体轻便了许多,两条腿更有劲儿了,干什么事儿都有使不完的精力!再看那一百多人,一个个身形矫健、眼睛明亮,和没练之前简直就像是两支队伍。   半个月之后,中军统制官田师中亲帅五千精兵杀到了牛头山脚下!一万人只是个噱头,田师中的真是兵力只有五千,他号称是一万。这在古代行军打仗当中是常见的现象。想当年的官渡之战,袁绍率领十几万部队讨伐曹操,对外就号称四十万!田师中只号称了一万人,已经够厚道了。   田师中带着五千大军在牛头山脚下停了下来。这帮当兵的大概就是一群兵痞,进了山区约束变小立刻兽性大发!他们是见好东西就抢、见好房子就砸,把牛头山下的饭店、裁缝铺、澡堂子、甚至是厕所,统统砸了个精光。也不知道这帮当兵的砸厕所干嘛?他们也不嫌脏?   张宪站在半山腰上远远地看见了心里这个气就别提了!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基业被破坏一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张宪更气田师中。你说你田师中好歹也是朝廷大将,要打仗你就打、要抓人你就抓,你破坏公共设施干什么?   你把厕所砸了,就算老百姓不用,你这几千人马就不拉屎撒尿了?还是说你们这些人都不懂得使用厕所,只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露天解决?一帮不讲卫生的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张宪命令:擂鼓!“咚!咚!咚咚!”战鼓惊天,一支人马冲下了山岗。   领头两员将,左边这员身穿黑皮甲、头戴软帽,右边那位没戴帽子,穿了一件半身红皮甲。左边的骑匹大黑马、右边那个骑匹枣红马。左边旗帜上写着李、右边旗帜上写着马。正是李奇和马文!两个人奉了大寨主张宪的命令,率领两百喽啰兵出战头一仗。   田师中在马上看了半晌,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哼!这就是牛头山的贼寇?军装不整、甲胄不齐,武器也是长短不一,这也能叫军队?纯粹是一群山贼草寇!命令:前军出击!左右两翼和后军跟上,攻击前进!”   初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域作战,田师中为防有失,摆了个相对稳妥的阵法,把大军铺开、步步为营的进攻。   应该说,田师中的战术相当对路。这不,他这边展开部队往前推进,迎面的牛头山军队在僵持了两分钟之后,就扛不住官军的磅礴气势,大叫一声是扭头就跑!   “哈哈哈哈——!”田师中坐在马上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得意之极。   “大将军威风八面,气势千里!将军把我军的气势一展开,立刻就把牛头山贼寇吓的望风而逃了!将军威武!”旁边有专门吹牛拍马的,凑着这个机会赶紧大拍马屁。田师中把脸笑得像核桃皮一样。官军脚步不停,继续向前出击。   “将军且慢!”旁边有随军参议提醒田师中,“此处山林地势复杂,将军切莫挥师轻进,以免中了贼人的埋伏!”   “吁——”田师中闻言赶紧勒住了战马,把手臂一举,“全军停止前进!” 第二十四章 运气不坏   田师中把部队停下来,观察四周围。埋伏?山贼会在哪里设埋伏?脚底下是山路,路两边漫山遍野都是灌木丛和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要说能藏人的地方好像还真不少。   “哼!小小贼寇,在我大宋天军面前,土鸡瓦狗而!几个毛贼哪里能够抵挡将军亲率的天军。他们这是看见我朝大军的威风,被吓的就地解散各自逃命去了!一群土贼,哪敢在我大宋官军的面前耍什么阴谋诡计?恐怕他们就是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脑子吧?”   一名副将傲慢的撇着嘴用相当刻薄的话贬低牛头山贼寇,惹得周围将领们哈哈乱笑,田师中也笑了,“命令全军,继续前进!提高警惕,多派探马打探情报!”   南宋的讨伐队继续前进,田师中多加了几分小心。又往前走了大概有六七里地,一声脆响,“啪!”震动了山林。田师中赶紧带住了战马,“吁——,停止前进!前方什么情况!”这是探马发现情况报警发出的声音。   时间不长,探马回报:前方发现贼兵拦路!   又有贼兵了?田师中心里暗暗合计,看样子我小心点儿果然没错,这地方的贼寇和别的地方明显不同。田师中正想命令探马继续打探详细的敌情,敌人已经来了!   一支人马从前面山口转了出来,人数大概有近千人,打的旗帜也比刚才那波人鲜亮了不少。这支队伍当中领头的也是两员将,左边那人穿一身金色的铠甲、右边那位穿银色铠甲。左边金、右边银,比刚才那俩一黑一红气派多了。   这二将正是乔握坚和赵俊,牛头山的二把手和三把手联袂而来。乔握坚提战马来到了两军阵前,高声断喝:“呀呔!某家乃牛头山寨主是也。请宋军主将出阵搭话!”   两军交战,双方主将见面约法三章,然后打死打活各拼实力、各展手段,手底下见真章,战场上也有这么干的。田师中提战马就要到阵前讲话,又是那名副将把他拦住了。   “将军不可!您乃我大宋朝廷的大将,岂能同山贼草寇平起平坐?两军主将阵前交涉,那是实力相当的两军交战方才如此。将军此时若是出阵搭话,岂不是让山贼们提高了身价、降低了我军的档次?”   田师中一听,对呀!我是朝廷大将,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国家干部。你一个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山贼头子凭什么和我说话?还想让我到阵前跟你聊聊?凭你也配?   “弓箭手准备,射箭!射死这个无耻的贼头!”就因为人家让他到阵前答话就变成无耻贼头了,田师中的怒火来的实在是有点儿莫名其妙。   乔握坚正在这儿对着宋军队伍叫阵呢,“宋军,你们的主将在哪里?快让他出来!喂!宋军主将,你是不是害怕了?你要是怕了就赶紧回家搂着媳妇别出门,没事儿你来打什么仗?你们这些宋军,跟着这么个饭桶窝囊废能学个什么好?哟,不好!”叫声不好,乔握坚是拨转马头就跑!   他在这儿大放厥词,对宋军说难听话的时候,宋朝军队里头就有人喊上了:“放箭,射死这个贼头!”这是传令兵在传达田师中的将令。按说声音是不该这么大的,但乔握坚说话太难听了,宋军官兵心里憋气,听见传令兵传令干脆就替他喊上了。   乔握坚听见有人喊放箭就知道不妙,当机立断他是拨马就跑。他这边刚跑,后头的箭就来了!“嗖嗖嗖嗖!”十几支雕翎箭砰砰砰的插在了乔握坚刚才骑马站立的位置上,他要是晚跑一步就被射成刺猬了。乔握坚骑着马连头都没回,一口气跑回了牛头山的队伍当中,他藏起来了。   看乔握坚说着话突然就跑了,箭也没射着他,田师中不屑的冷冷一哼:“哼,贼人果然无耻!”人家跑了,没站到那儿等着被射死就是无耻了,也不知道田师中这逻辑是怎么来的。“传令全军,冲锋!一举全歼贼寇!”   官军摇旗呐喊、奋勇前冲。乔握坚和赵俊率领部队刚一接触就败下去了,败的那叫个惨呀,是丢盔弃甲亡命而逃。在逃跑的路上丢弃的旌旗、锣鼓、军装、草鞋,随处可见。不少腿脚慢的山贼被宋军追上立刻跪地投降,连一个奋勇抵抗的都没有。   宋军报告给主将田师中,田将军思索片刻传令:暂时把这些俘虏留到后营看押,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行处理!   当时宋军俘虏了起义军或者山贼之后,一般都是感化收编,真正杀掉的并不多,更别说大规模的杀俘了,那更加没有。像岳家军有名的大将杨再兴就曾经在杨么的起义军里面当过战将,被捕之后归降了岳飞,因为在小商河之战中被乱箭射死而成了历史上的名将。   田师中跟着张俊打仗也没少干过这种事。在他眼里,牛头山的山贼和当时的起义军、以及各地割据武装并没有什么两样,抓到俘虏,主要头目杀掉,其余普通士卒经过爱国教育收编了就是。   一边追击一边抓俘虏,宋军越追越远,逐渐就深入了山区。山路是越来越难走了,崎岖不平不说,有的地方还挺狭窄,两匹马并排走都困难。山贼跑到这里突然不见了,前面连个人影都没有。田师中派出去的探马、探子也没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情报。   这时候,红日西坠,太阳就要落山了。知道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是不可走出山区了,田师中干脆派人到周围找适合的地方安营扎寨,他准备让部队在山区过夜了。   部队扎营的地方必须要靠近水源,地势还得平坦、还要足够大,得能容得下这么多人才行。这样的地方在山区本来并不好找,结果他派出去探路的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回来报告:找到合适的地方了!   田师中挺高兴,看样子今天的运气也不坏嘛。最起码打了两场战斗全都取得了胜利,并且晚上也找到宿营地了。 第二十五章 潜进   在一道山泉旁边宋军找到了合适的扎营地点。田师中到这里一眼就相中了。这地方好呀!一条几尺宽的山泉从旁边流过,山泉两边是一片平地,地方也不大,大概也就是有那么两三百亩,作为他麾下这五千军队的临时宿营地那是足够了。   离这片平地大概一百丈以外是一片树林。这个距离砍伐木料、搜集生火用的木柴挺方便,又不用担心做饭离树林太近容易引发火灾。这块地方真是一块极好的宿营地!   宋军开始忙碌着搭帐篷、砍木柴、打水生火,准备做晚饭。军队人多,生火做饭安扎临时的营寨都很快。士兵们忙碌着,田师中就带着副将、参谋一大群巡视周围的地形。   这里就是一处天然的营地,田师中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山区他也去过,今天还很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合适的地方,简直就和兵书战册上描述的一模一样。难道说,当初孙武子就是在这里写成的孙子兵法?   “将军,末将以为,等这一仗打完之后,咱们应该在此处设立一个永久性的军营。牛头山离临安太近、地形复杂,极易聚拢山贼。一旦山贼成了气候,临安城早晚受袭扰!就算山贼不敢进京城,来往临安的客商路人岂不是也会遭遇不测?”   还是那副将,腆胸迭肚、膀大腰圆的一个人。副将双手抱拳,貌似非常忠心,说的话也像是处处在忧国忧民。然而,周围官兵却大多面带不屑。这地方适合扎营,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田将军刚才也给了结论,你这会儿蹦出来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嗯嗯,张副将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等这次战役结束之后,军情报告就有你写,你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写进去。到时候,兵部的大人们如果采纳了,张副将自然有功。”   附近的将领们暗笑。这军情报告可不好写,写的好了,全是主将的功劳;写的不好,责任全都是写报告那个人的。田师中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就算是给张副将出了个难题。当然,你要说田将军重视此人也不能说有错。   张副将恭恭敬敬的行礼表示感谢,但众人都看出来了,这位爱出风头的副将脸上的懊恼藏都藏不住。该!这就是爱出风头、爱显摆的下场!   白天跑了一天的路,其中有一半还都是山路,从士兵到军官全都让累坏了。吃过了晚饭,宋军官兵早早的就洗洗睡了。宋军兵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值班的岗哨,岗哨上点着灯笼。军营里也有灯笼在照亮。两支巡逻队,隔一阵就在军营里巡逻一圈。   军营里静悄悄的,偶尔传出打鼾的声音,整个宋军营地都已经进入了熟睡之中。   离宋军营地三百米外,月光下偶尔有一道明亮的反光一闪而逝。走到近处仔细看,这里是黑压压的好大一群人,人头攒动,看样子人数得有好几百。这么多人挤到一起,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张宪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低头继续盯着宋营看。天一黑透他就带着人埋伏到这儿了,张宪手里有个计时用的微型香篆钟,香篆钟显示,现在已经临近子时,也就是快夜里十一点了。除了值夜班巡逻的,宋军官兵基本上全都睡熟了。   打了个哈欠,张宪伸手拍拍身边的马文,用抬起食指像前摆了摆。马文用力点点头,转过身用力朝传令兵身上踹了一脚,伸出右手食指,照着张宪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张宪的食指是前后动,只动了指头。而到了马文这里却变成了左右动,并且是整个手都动了。这样一来,意思就变了。张宪的意思是往前去,马文的手势就是个标准的不行!   传令兵刚才没挡住困意睡着了。被马文一脚踹醒之后正惊慌失措呢,突然看见马文做这个动作,他本能的就以为这是马将军在警告他别睡觉。传令兵用力点了一下头,把眼睛瞪得老大,再也不敢睡了。   “嘭!”马文又踹他一脚,传令兵身子晃了晃,既不敢动也不敢躲,就这么咬牙挺了。   “混小子!”马文咬着牙小声骂了一句,一探脑袋把嘴凑到了传令兵的耳朵边,“你瘟到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传令?”   “传令?将军,我传什么令?”传令兵迷糊了。要传什么命令,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擅自编造命令这活儿我也不敢干呀!   “传令开始行动。开始进攻!大寨主命令部队开始行动,你没看我给你做手势吗?你瞎了?”马文训传令兵正训的起劲儿,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是大寨主张宪!大寨主在催他了!马文赶紧推了一把传令兵,“还不快去?记着是传开始行动的命令!”   传令兵如蒙大赦,把身子一俯,一路小跑着传令去了。几分钟之后,夜色中的地面就好像活了一样开始动了起来,这是一大群人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运动。森冷的反光开始频繁出现,并且数量上也越来越多,一道、两道、几十道、上百道,一闪一闪。   队伍很快走出了潜伏地,在张宪的指挥下,近两百名官兵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一切都是悄悄的进行中。   离宋军营寨还有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一支巡逻队转了过来,张宪把右手一举,队伍停了下来。宋军营门口几个警卫原本正在打盹,巡逻队一来,这几位也醒了。等巡逻队走过去了,他们几个或者靠或者趴,合上眼睛接茬打盹。   算你们几个小子识趣!张宪冷冷一笑。这几个把门的闭上眼睡觉算是保住了性命,他们要是睁大眼睛不睡觉,张宪在发动进攻之前肯定先命令人放箭射死他们!战斗当中,为了争取半分钟的主动权,别说是几条人命了,就是十几条、几十条人命又有谁会在乎?   又往前摸了一段,当距离缩短到五十米之内,张宪举起右手用力朝前一挥! 第二十六章 夜袭敌营   “噼里啪啦”一片脚板敲打地面的声音当中,突袭队尖兵班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几秒钟之内冲过了最后的几十米,几乎是眨眼之间他们就到了宋军营寨的大门口!   宋营门口几个值夜班的警卫被脚步声惊醒,抬头一看,他们连武器都没举起来敌人就到了眼前了!有两个当兵的干脆眼一闭继续装睡,另外俩比较爱岗敬业的举起了手中的刀,想要保护他们身背后的军营。匪徒们已经舞动着明晃晃的钢刀来了!   “当啷!”两把刀在空中一碰,宋军的刀被荡了回来。宋军士兵努力想使出下一招,动作用到一半停住了,血光飞溅,他们已经被匪徒们乱刀砍杀!四名把守营门的士兵死了俩,昏迷了俩。也可以说是假装昏迷吧,反正那俩人是保住了性命。   “冲进去!杀光宋兵宋将,活捉田师中!杀!”张宪举着一口明晃晃的钢刀在狂吼。周围有山寨的士兵大声响应:“杀光宋兵宋将,活捉田师中!杀呀——!”   两百人一拥而入!张宪身边跟着马文和四名喽啰兵,这四个人就是他的贴身警卫。四个人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保证大寨主张宪的安全。敌人的箭射过来,他们四个就是盾牌;敌人杀过来,他们四个就是护身铁壁。这是张宪亲自给自己挑的四名保镖。   张宪带着马文和四名保镖直接跑到最近的一顶帐篷跟前,一个保镖伸手推开了帐篷门,紧跟着往旁边一跳却没躲利索,身子晃了一下显然是已经中招了!马文带着另外一名警卫猱身扑上,警卫用长枪把帐篷门捅开,紧跟着俩人纵身扑了进去!   张宪怕二人有失,又要派警卫进去,结果剩下这俩人却说啥也不往里进了。他们倒不是怕打仗,他们是怕自己进去之后,张宪在外头再出点儿什么意外。万一张宪要是出了意外,他们四个人一个也活不了!打再大的胜仗、杀再多的敌人也没用!   张宪一跺脚,干脆自己提着刀闯进了帐篷。两个警卫相互对视、彼此苦笑了一下,只好跟着往里进。哪知道他们迈出去那只脚还没落下去呢,从门里突然撞出来一个人,差点儿把这警卫给撞个跟头。这位不怒反笑,撞到他身上的是张宪!   张宪刚进去怎么就出来了?里头的场面和味道把他给撵出来了!帐篷当中血腥味漫天遍地,血腥的场面无法表述。反正张宪是受不了这个。也幸好他肠胃足够好,心里虽然难受却没有当场吐出来,要不然,挡住他那警卫难免要被喷个满头满脸。   几分钟之后,马文和那个保镖出来了,两个人浑身是血,就好像刚从血池地狱里逃出来的一样,看着让人就起鸡皮疙瘩。俩人大概也知道自己形象不佳,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块布单子,一出来就擦。擦了擦把脸漏出来了,但衣服上的血迹哪能擦得干净?   张宪问二人情况,知道俩人并无大碍,这间帐篷里的六个宋军士兵被他们杀了四个,从后面跑了俩。   宋军跑不跑都无所谓,只要这俩没受什么重伤就行。四个保镖就剩了仨,头一个运气不好的,被人家在肚子上扎了个窟窿。在这个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的年代,肠穿肚烂就是致命伤了,能活过来的概率极低。   这人肯定是不能跟着继续战斗了。张宪把在附近的喽啰兵叫过来俩,把这位负伤的警卫抬到战场外面去,由他们俩帮助找医生给疗伤。   安置完伤员之后,张宪下命令:点火堆、放响箭,命令埋伏在四周围的牛头山其余部队同时发动进攻!   火堆点起来了,三个火堆呈品字形噼噼啪啪烧了起来,火苗子蹿到一米多高。火箭放出去了,一支火箭飞到夜空中“啪”的炸开,就好像是放了个焰火一样,火箭在天上炸出了一朵橘红色的火花。   紧接着,四周围喊杀声大作,“杀呀——!活捉田师中!莫要跑了天田师中!”火光闪闪,在火光当中有无数的士兵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迅速逼近!   田师中已经被惊醒了。睡到半夜,突然被勤务兵叫醒,说是有山贼来偷营劫寨了!田师中心里一慌赶紧穿衣服下地。穿好鞋下了地走了两步,吔,怎么两只脚这么不得劲呢?又走几步脚有点儿想瘸,坏了!田师中脸一下子就白了。   勤务兵提着灯笼一照,“将军,您的鞋穿反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在山区睡一觉把脚睡瘸了呢。知道自己没事儿,田师中可来脾气了,“混蛋!谁让把我的鞋放反了呢?害得本将差点儿摔跟头。罚你这个月给老子洗袜子!”   “是,是小的粗心大意。我认罚。多谢将军手下留情。”勤务兵答应的毕恭毕敬,心里却暗骂:你个大混蛋!明明是你昨天睡觉的时候,拖了鞋胡乱一踢把鞋给扔反了,谁会闲着没事儿半夜来把你的臭鞋反着放?还这个月洗袜子,老子这大半年哪天不洗你的臭袜子?   田师中穿好了鞋跑到外面的时候,宋军的军营里已经打乱了套了。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其中隐约能听出的是有人在喊着要活捉他田师中!   田师中是五千军队的主将!他一出来,旁边立刻围拢了超过一百人的警卫部队,相当于一个警卫连吧。   田师中看着营盘当中的乱象强自镇定住情绪,“派几个人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警卫连长答应一声,回身点了几名精干的士兵去探听消息。这时候,不断的就有残兵败将往这边聚集。军营夜晚遭袭的情况以及部队的损失情况也逐渐有了一个头绪。   半夜遭袭、伤亡惨重、敌情不明。这一件件不利的因素叠加,让田师中原本就乱的心里更加烦躁了!   “带我的战马来!小子们,跟随本将去消灭这些该死的山贼!”有人答应一声,牵过来那匹火龙驹。田师中飞身上马,伸手接过了马槊。 第二十七章 大将面对面   田师中上马横槊往战场上观望,其实战场就是宋军的整个军营。要是白天,人坐在马上能轻易从这头看到那头。   但现在是半夜,虽然天上有星月之光、地下有火把火堆照亮,能见度到底比白天差得多。田师中也看不清战场上到底有多少敌军,反正是整个军营到处都有人影晃动、到处都有火把在闪动、到处也都有喊杀之声!   田师中这一上马,往这边聚拢的宋兵宋将可就多了。乱战当中,官兵们自然愿意聚拢在主将身边。田师中看身边聚拢的人差不多已经有四五百了,把马槊朝前一指,“众将官,随本将击杀贼寇!走!”说完最后一个走字,抖缰绳磕马镫战马前冲,奔着人最多的方向他就下去了!   走了没多远,迎面一员战将拦住了去路,“站住!田师中,你往哪里逃?”来将身穿金色铠甲,手持一把三尖两刃刀。如果不是脸没那么白,简直就像二郎神下凡了一样!正是牛头山的二把手乔握坚,乔头领。   田师中却差点儿没被乔握坚的话给气着了。缓了缓深吸一口气,这才和对方说话,却是开口就骂:“呸!胆大的山贼!本将乃是大宋统制官是也。尔不过一个无名少姓的小小山贼,也能让本将逃跑?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谅你做山贼的孤陋寡闻,本将不与你计较。来来来,快撒马过来,让本将军砍了你的狗头!”   “呀呸!”乔握坚勃然大怒!做贼也有做贼的尊严。你是宋朝大将就了不起了?“田师中,你这个张俊的爪牙!张俊身为宋朝大将不思报效朝廷,却和秦桧奸党合伙陷害岳飞,真是令天下人唾骂!田师中,你这个狗贼,快纳命来!”   两个人他骂他山贼,他骂他狗贼,骂了几遍俩人都恼了,各自撒马抄家伙就打!叮叮当当,兵器相撞火星乱冒。战马是来回盘旋,四周围观战的士兵摇旗呐喊,各自给自己这边的战将助威叫好。   田师中是张俊手底下的大将,武艺自然不凡。田师中的兵法战术一般,要是个人武艺再不行,张俊凭什么重用他?乔握坚却并不算岳飞手下能排上号的大将,他是忠义军的将领,也就是游击队长。武艺还不错,但是比起田师中来还是要差上那么一块。   两个人打斗了十几个回合,乔握坚就抵挡不住了。眼看再打下去要吃亏,乔握坚是虚晃一刀拨马就走!田师中举槊在后头就追,誓要把乔握坚斩于马下。   张宪在后边看着呢。田师中骑着马往这边一来他就看见了,乔握坚骑马迎战还是他让去的呢。一看乔握坚要倒霉,张宪急得就是一拍大腿!   这个田师中,赢了就赢了呗,你还得理不饶人了?有心上去帮忙吧,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的武艺不行,上去也是白给。有时候张宪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张宪过去的武艺到底有多强?我用了他的身体怎么就没继承他的武艺呢?要是我有他那一身本事,我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打谁就打谁?   可眼下怎么办呢?乔握坚在牛头山上的武艺排行已经很靠前了,他不行,派谁上去也不行!可现在要是不上去救,乔握坚命就没了!张宪眼珠转了转,把马文拉过来悄悄地交代了几句,马文连连点头。   张宪拉过战马,飞身形跳上马背,单手抓起大铁枪催马上前。经过一个月的强化训练,他现在已经能单手提着二十几斤重的大铁枪舞几下了。能不能打赢敌人不说,吓唬人的本事他倒是学会了几招。   张宪催马让过乔握坚,把枪一横拦住了田师中的去路,“喂,站住!田师中,别走了!”   “吁——”田师中带住战马,抬头观瞧,就见对面有一员大将拦住了他的去路。见此人,铁盔铁甲素战袍,手提一杆又长又粗的大铁枪。那枪的长度比自己的马槊也短不了多少。好威风的一员大将!山贼里面怎么有这么一号人物?   “来将通名!”田师中横槊警惕的盯着对方。   “我是张宪!”   “张宪?”田师中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张宪的目光中已经满是震惊!这才是人的名树的影,光凭张宪这个名字倒不一定会让田师中如此震惊,主要是张宪曾经和岳飞、岳云一起被押到大理寺受审,结果岳飞、岳云父子双双身亡,张宪却逃得了性命。没想到人家躲到这儿了。   “张宪!朝廷既然饶你性命,你就应该赶紧回军队报到。放着军队不回,你在这里当山贼做甚?难道说,你要反叛大宋不成?”像张宪这种层次的将领,田师中认为已经够资格和他讲话了,所以,他也愿意规劝张宪几句。   “反叛大宋?张宪可不敢。我回不回军队报到似乎和田将军无关吧?倒是另外一件事情某要向田将军请教。我的几位朋友家在牛头山住,他们也没别的手艺,就在山下开了几家买卖。一直合法经营、依法纳税,为我大宋经济繁荣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但不知道田将军今日为什么兴师动众,统帅大军来把他们的买卖给砸了?难道说,田将军或者是郡王大人看牛头山开买卖赚钱,打算把我朋友撵走,你们经营这里的买卖吗?”   “张宪!你不要血口喷人!”田师中气的脸都红了。明明是你们拦路抢劫,却说什么做合法买卖?我派兵来剿贼,变成了持枪凌弱,抢你们的买卖了?有这么颠倒是非胡说八道的吗?   “哼,田师中,我也不和你斗嘴,事实摆在眼前!你敢说你不是来牛头山抢买卖的吗?你领着军队一来,先是砸了我朋友的所有店铺,打了店铺的掌柜和伙计,接着又把所有店铺的营业款一抢而光!这不是强盗是什么?田师中,一离开郡王殿下的监督,你就纵兵为匪,抢劫伤人!看我明天就到临安府衙告你去!” 第二十八章 斩将振军心   两个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有问有答,越说田师中越来气,直让气了个七窍生烟,他也忘了打仗的事,光剩下和张宪斗气了。张宪一边和田师中斗着嘴,一边观察着四周围,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把手中枪往空中一举,大叫:“田师中,纳命来!”   叫完之后,张宪缓缓抬起大铁枪对准了田师中的前心!就好像用步枪瞄准一样。把田师中给吓的,赶紧横举马槊准备招架,同时他的战马也踏踏踏的往后连退几步。   要说他一点儿不怕那明显是自欺欺人,张宪在岳家军中的光辉战绩,来之前田师中就已经研究过了。他得出的结论是:张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有万夫不当之勇!凭他的能耐很可能不是对手。在战场上两个人一旦相遇,切不可单挑。否则的话,他当场阵亡的可能性极大!   俩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这才叫竹竿打狼两头害怕。当然,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几秒钟之后僵局就被打破了,随着一阵怒吼声,战场之上突然来了外来者。十几员骑马的将军各舞刀枪往上闯,要群战田师中!   这田师中能干吗?一个张宪他就不敢打,更别说来了十几员敌将了。一提马缰,半个回合都没打他是调头就跑。那十几员战将也没有穷追不舍,他们只是在后头追了几步,骂了一阵子就围到了张宪身边。   这些人都是谁呀?他们是奇袭队里的骨干,也就是班排长一类的基层精英。张宪和马文说悄悄话,就是让他安排一些精锐士兵骑上马穿齐盔甲,冒充我方将领。用人数,把田师中给吓跑。现在看来他的计策完全奏效了!   看见田师中撤退,张宪高举大枪是振臂高呼:“田师中战败了!田师中,尔往哪里逃?田师中跑了,活捉田师中!”   张宪一喊,跟着他的那些我军官兵也跟着一起喊。宋军宋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以为主将田师中真的打了败仗了,心里慌乱,瞬间乱作了一团。   当兵的打仗全凭士气。要不然打仗的时候怎么老有人喊口号,什么冲啊、杀呀、为某某某报仇之类的,全都是为了提高士气,包括唱战歌也是如此。士气一无,当兵的都不想打仗都怕死了,这仗还怎么打?   此时的宋军兵将就是如此。牛头山一方大喊田师中战败跑了,而田师中本人又没有及时的出面稳定军心,宋兵宋将一看,田将军都跑了,咱们还在这儿干什么?咱也跑吧!一个跑就有十个跟着跑、百个跟着跑、上千人跟着跑。宋军再也抵挡不住是往下就撤。   田师中跑着跑着感觉事情不对。勒住马回头一看,可坏了,他麾下的五千大军全跟着跑下来了!兵败如山倒,这要是一路败回去,跑回临安他这五千兵还能剩多少人?运气不好的话,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到时候惹恼了张俊、激怒了皇上,他还能活吗?   战败的后果如电光火石一般掠过脑际,田师中激灵灵打个冷战,一带战马他挡在了路中央,“站住!全都给我站住!都不许撤了,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整队!”   “停止前进!就地整队!停止前进!就地整队!”田师中的亲兵卫队以及跟他一路跑到这里的偏将、牙将、副将一起跟着高喊。   败军听见喊声,再看见熟悉的自家将军亲自在指挥,大部分人都迅速地稳定心神停止了乱跑,听从命令开始站队。也有一部分原本就不愿意当兵、不愿意打仗,或者本身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听见和没听见一样,继续跑。   反正人一多什么样的都有,再加上现在的场面如此混乱,想要浑水摸鱼、趁乱逃跑的人有的是。田师中骑在马上把眼前的混乱场面看了个一清二楚。当兵的服从命令列队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些不听命令仍旧乱跑,甚至是有意制造混乱的他就不能容忍了。   眼瞅着一个家伙一边跑一边呼朋唤友,很快就纠集了一大帮宋军士兵往他这边来了,田师中一提战马,横马槊拦住了去路。“站住!你们想干什么?没听见命令吗?都给我站队去!回去站队!”   “将军,贼兵已经追上来了,咱们也挡不住,还是赶紧撤吧。”领头的正是一直跟在田师中身边的张副将,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和乱兵混在一起了。他也骑了一匹马,手里提着宝剑,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不知道打得什么鬼主意。   “混账,你竟敢临阵逃跑,乱我军心,本将岂能容你?待本将军砍了你的狗头,振我军心!哪里走?看槊!”田师中舞动大槊分心就刺!   张副将拨马举宝剑招架。他能是田师中的对手吗?田师中使的是马槊,又长又粗,前头的刃有一尺半长!张副将手里的宝剑就算是双手剑也不超过四尺,再加上本身的武艺也不精,这场战斗的结果还用说吗?   张副将躲过田师中刺来的槊锋,举宝剑要扎。田师中回槊相还,当啷一声,槊锋和剑刃碰在一起火星四溅。张副将催马向前,打算兜一圈回来再打第二个回合。他却忘了马槊的长度,就在他催马刚一启动还没跑起来的时候,田师中的马槊像毒蛇一样就到了!   张副将躲闪不及,就觉得后背像被谁打了一拳一样身子往前一仆,再低头,就见胸前冒出个三寸多长的带血三角锥!田师中拔出马槊带出一捧血,张副将惨叫一声死于非命。   收拾了逃兵当中最大的头目,所有宋军、宋将都被震住了,谁也不敢不听命令瞎跑了,一个个老老实实排队集合。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宋朝正规军,虽然一时失败,但只要有主将稳定军心,军队还是很快就能够恢复基本的战斗力。   整好了队,田师中大概一查人头,差不多还有四千人左右。也就说刚才遭受的那一次夜袭战,他差不多损失了一千人马。虽然损失重大,但根本还在,仍旧还有一战之力! 第二十九章 军事禁地   田师中刚刚整好了队,张宪领着人就追上来了。张宪本来不想追,但不追还不行。田师中要是带着部队一路逃回临安,张宪肯定放他走。可他半路停下来了,不仅整顿了败兵,似乎还有杀个回马枪的趋势,这张宪就不能不管了。   要是不趁现在宋军军心不稳努把子力把他们打下山去,等田师中缓过神,等宋军歇过了劲儿,少不了还是一场苦战。到时候牛头山的人马仍旧打不过宋军。人家打了一场败仗减员一千还有四千人,牛头山全部家底加起来连人家一半都不到。   “田师中,尔往哪里走?本将,张宪在此!”张宪一声大吼,提大铁枪来到了阵前。田师中一哆嗦,差点儿没从马上掉下去。这小子稳住身形眼珠骨碌乱转,把马槊往空中一举,“众将官!皇上有旨,凡是能够击杀贼首张宪者,官升三级,赏五百贯!”   皇上有旨?张宪这边刚一愣,就听见官军队伍里响起了怒吼:“奉旨诛杀贼首张宪!”紧跟着几乎所有官兵的样子全变了,本来垂头丧气地败兵,突然之间变成了杀气腾腾的彪悍之师,宋军官兵一个个挥舞着武器,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这就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官升三级和五百贯赏钱,宋兵宋将突然爆发出了空前的战斗力。   张宪领过来的这一百多突袭队虽然战斗力强,但人数和对方相差得太悬殊了。人家二十个打他一个都有富余,这仗还有个打吗?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宋兵宋将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漫了过来!   张宪看着宋军疯狂的样子头皮都有点儿发麻,但这会儿他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咬着牙把大铁枪往空中划了个弧,高声大叫:“杀贼!”带着突袭队的战士就和宋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宋朝的兵太多了!突袭队员再是勇猛善战也挡不住对方的人山人海。宋军的进攻就像海浪拍岸一样,哗!哗!两次冲锋过去,突袭队员就剩没几个了。   有个大个子宋兵挺枪来刺张宪的战马,张宪用大铁枪往外一架,再用力一划拉,就把那名宋军给扫了个跟头。这边刚打倒一个,那边又是两名宋军分左右两个方向逼了上来。张宪拼命的挥舞着大枪,嘴里狂呼乱喊着阻止这俩人靠近。   就在这个危急万分的时刻,从宋军的左右两翼突然响起了喊杀声!是赵俊、乔握坚领军杀到!   宋军光想着怎么杀张宪立功受赏了,两翼突然出现的敌人让他们猛地一阵慌乱,刚被重赏刺激起来的士气立刻就是一阵动摇。就在这个时候,宋军主将田师中拍马摇枪杀到,一支马槊顶住了赵俊、乔握坚两个人。赵乔二将双战田师中,仍然处于下风!   张宪在后头拿着枪试了试,最终他还是没敢上去。就他现在的武艺,上去也是给二将添累赘,与其上去参战还不如在后头观阵指挥呢。   马文一直跟在张宪身边,李奇却并不在跟前。牛头山上张宪麾下的四员主要战将在这个战场上出现了仨,却独独不见李奇。李奇哪儿去了?   在宋军后营,几名宋军士兵鬼鬼祟祟的往一片杨树林靠近。刚到跟前,从树林里走出了四五名士兵,每人手里头提着一口刀、有两个还一手刀一手盾,迎面拦住几人的去路,“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军事禁地,闲杂人等一律禁止靠近!”   “哎,别呀哥们,我们也是宋军,咱是一个部队的。我们要往那边去,从你这儿走是近道儿,给行个方便吧。”为首一个白脸的笑眯眯和那几个拿刀持盾的说话。   “不行!军事禁地任何无关人等一律不许靠近,这是军令,违令者斩!我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我们是干这个的!”这位笑着笑着脸色突然一变,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大号的匕首刀,对着他跟前宋军的软肋就扎下去了!   “噗!”“啊——,你,你不是宋兵,你是山贼!”被刺的宋兵恶狠狠地瞪着刺他的凶手。刀刃还在他肚子里没拔出来,这人用力抬起胳膊,想用钢刀去砍这个无耻的凶手。哪知道那凶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跟条吃人的狼一样。   “嘿嘿,你还不算特别糊涂。到了那边,阎王老子要是问起是谁杀了你,你可记住了,老子叫李奇,就是我送你去转世投胎的!下辈子投胎去个好人家,千万别上战场!”李奇说着话,把匕首刀用力朝前一捅,再一转刀把,朝外一抽。宋军惨叫一声死于非命!   与此同时,跟李奇一起的几个人一起动手,眨眼之间就把眼前的几名宋军砍杀殆尽。   “走!”李奇低吼一声,当先闯进树林。其余几人捡起宋军遗落的刀盾跟进树林,地下的几具尸体也顾不上打理了。   他们刚进去连两分钟都不到,一队宋军士兵急匆匆跑了过来,“呀,这儿怎么躺着几个人?快看看,是死的还是活的?”领头军官发现地下的尸体,赶紧让手下去看。   “是死的!队长,他们全死了!一个活的都没有!”   “是谁杀了他们?”军官自言自语了一句,眼睛一看树林神色顿时大变,“不好!后军守卫营!王队副,你带一个人立刻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杨副将。其余人跟我来!”宋军队长持枪冲进树林,后面的宋军各摆刀枪随后跟进。   树林里有小径,这一小队宋军刚往前跑了一百米不到,前面就响起了怒吼声和兵器交击声,看样子前方是正在进行一场战斗。宋军队长脸色更加严峻了,脚底下也加快了脚步。再往前走,战斗的场面就清晰了。   这里已经出了树林,是一片空地,几百人正在相互厮杀!其实也不对,应该是几百人正在和十几个人打仗。这种战斗能有悬念吗?等宋军队长还没跑到跟前,人少的一方已经全躺下了。 第三十章 后营起火   “该死的山贼,伤我弟兄,爷爷岂能饶你?休走留下头来!”宋军队长气得哇哇大叫,挺枪他就冲了上去。   李奇闻声一看咧开嘴笑了,还是露出他那一嘴的大白牙,“找死的又来了?弟兄们,赶紧收拾了这几个兔崽子,大寨主还等着咱们干活儿呢,杀!”   “是!”众人答应一声,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五分钟不到,来的这伙儿二十几名宋军就横死当场。   解决完战斗,李奇清点了一下人头,连他自己算上一共三百六十九名官兵。这些人有的有武器,有的还没兵器。没有兵器的就地取材,有找到两块趁手石头攥着的、有到树林里砍根棍子抄着的。   这些人就是田师中和牛头山队伍作战当中抓到的俘虏,三百多人全在这儿呢。张宪给李奇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被俘人员解救出来,成立一支战俘突击队,从宋军背后下家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击溃田师中的后营!   李奇离开大队办这事来了,要不然,战场上怎么会没见他呢。看看准备的也差不离了,李奇带着战俘们离开了事发现场,杀向田师中的后营!   战俘营本来就归后营管辖,两边在一块呢。离开杀人的现场就是后营的势力范围,李奇连找人打听道都不用,远远地看见宋朝兵将,哪人多就往哪儿杀吧!   宋军的后营一般都是辅助兵种。像医疗队、担架队、辎重队、粮草车、军械车,都在后营呢。后营兵种多、人员复杂、战斗力弱,他本来就不是负责作战的部队。但在一支部队当中,后营的作用却是谁都不敢忽视的,也是不可或缺的。   前面是一溜的马车,估计一百辆都下不来。李奇一看,就是它了。这八成呀,就是田师中的粮草车!上,咱这头一仗,就打他的粮草车队!   战俘突击队的队员们虽然被俘时间不长就被解救出来了,但在被俘期间能不受点儿侮辱和折磨吗?那年月可没什么日内瓦公约,现在讲究的是胜者王侯败者寇,赢了就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输了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战俘们死里逃生,想起被俘前后所受到的虐待和羞辱,禁不住怒火满胸膛!头领李奇一说杀,战俘们霎时间血灌瞳仁!   “杀呀——!”把刀剑、棍子、石块高举到头顶,嘴里发出不似人的吼叫,战俘们拼了命的冲向宋军。   宋军后营守军发现有不明人群正在高速接近,立刻组织防守。稀稀拉拉射了几十、上百支箭,真正射中人的却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战俘们就冲到面前了!后军的官兵们赶紧拿起武器反击。但他们很快就悲哀的发现,他们不是来犯者的对手!   这些贼人,一个个长相凶恶、力大无穷,残忍嗜血、生性残暴。你砍他一刀,他必定要回砍你两刀!有些手里没武器的,就算用石块砸、用指甲挠、用牙齿咬,他也得把仇报回来。谁愿意和这种人打仗?他们的行为根本不像人,就好像是才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野兽一样!   宋军的后营统领指挥手下官兵进行了奋勇的反抗。然而,敌人实在是太凶恶、也太难打了!眼瞅着有敌人跳上了马车、眼瞅着自家后营的官兵死伤累累,统领大人禁不住仰天长叹,流下了两行英雄泪。   “撤!”后营统领被逼无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领着最后的几十名铁杆手下向着统制大人所在的位置撤了下去。后营死伤一小半、逃跑一大半,后营统领撤退的时候,他能指挥动的就是这几十个人。   人虽然不多,但他们却代表了田师中部队的整个后营。后营统领一撤,那就代表后营完了!李奇看着眼前这长长的车队,心里就像打开了两扇窗一样,这个敞亮劲儿就别提了!   有士兵来报告,马车上装的是各种粮食辎重。有米面蔬菜肉类、还有军装被服、刀枪帐篷。总之是吃的、用的应有尽有。车辆有一百辆出头,其中完好无损的差不多有七八十辆,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损坏。有的是车轱辘坏了,有得是拉车的马受惊跑了。   李奇一琢磨,能得到这七八十车的粮草辎重已经不少了。贪多嚼不烂。把这些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剩下带不走的,带不走的也不能留给宋军。放火烧了!   火势熊熊、火光冲天!在漫天的火光当中,李奇和他的战俘突击队赶着七十几辆粮草辎重车离开了现场,只留下几十辆熊熊燃烧的大车,以及车上满载的货物。   火势太大了,火苗子蹿起来有将近二十米高!离着老远都能看见。正在和牛头山众将激战的田师中冷不丁感觉身体左侧似乎有一样的亮光。他顺着亮光一看,好嘛,红彤彤照亮了半边天,好大的火势!那是哪儿着了火?火苗子这么大,怎么也没人去救呢?   “那是哪里失火?”田师中手指火情问手下的参谋军官。本来他以为那位和他一样啥也不知道呢,哪知道人家看了一眼火苗,张嘴说出个地名把他吓了一跳,“是后营。”   “后营?哪个后营?”   “是我军后营。失火的地方,就是我军后营所在方位。不知道着火的是不是粮草车。”参谋军官无意识的自语了一句,把田师中又给吓了一跳!   “快去探听,到底是哪里失了火?”田师中揪住一个士兵的脖领子,厉声命令。这位得令之后,应了一声是,撒脚如飞跑向大火起处。田师中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了。   两军的战斗仍然在继续,战斗的形势却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宋军初来之时士气正旺,兵强马壮、似乎一仗就能踏平牛头山!一场战斗之后,宋军吃了败仗,损失上千人士气低落,眼瞅着山上要是再加把劲儿就能把他们赶回临安了。   田师中触底反弹突然爆发,力战二将给宋军重新带来了信心。现在粮草车又烧了,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宋军此战必败无疑! 第三十一章 大寨主好手段   探听消息的士兵还没回来,后军统领派出送信的人已经来了。“报告统制大人,我军后营遭受不明敌人的偷袭,俘虏全跑了,他们还抢劫了我军辎重车辆!”   “这火是怎么回事?”田师中脸色铁青,手指连天的火焰,追问这名送信的后营通信兵。   “这火?”通信兵朝火焰方向看了看,脸上有迷茫也有恐惧,“估计,可能、大概、也许是正在烧毁损坏的辎重车辆?”他走的时候火还没起来呢,他怎么知道这火是怎么回事?   “烧毁辎重车辆?混蛋!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敢擅自放火?如今两军正在交战,如果引起什么不良后果,本将军就按扰乱军心罪砍了你的狗头!”田师中咬牙切齿,被问的那小兵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等田师中好不容易发完了脾气,传令兵瞟了他一眼,一抱拳赶紧低头钻人堆里藏起来了。   小道消息总是传得飞快。田师中还不知道那火到底是烧了几辆车,小道消息已经迅速传遍了宋军的每一名官兵。牛头山的悍匪火烧了大宋军队的运粮车,咱们下一顿饭就没饭吃了!   好家伙!这消息一传开宋兵宋将们可慌了神了。吃粮当兵天经地义。有黑心肠的军官敢克扣军饷,却少有人敢克扣军粮。拖欠军饷当兵的还能忍受,没饭吃的话一支军队立刻就能散架。现在只是小道消息在传,宋兵宋将就已经没心思作战了。   田师中指挥部队打仗,打着打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他手下的军队怎么越来越没精神,士兵作战不往前,避刀畏剑的直往后躲。不仅当兵的如此,将领们发挥的本事也大不如往常。   田师中带兵多年,仗也打过无数,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自家军队里头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这变故还不会小了!小变故手下的官兵不会这个样子!看身旁的中军官神色慌张,田师中抬手把他叫了过来,“你说,出了什么事?部队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将,将军。大家伙儿都在传,说咱们的粮草被牛头山的贼兵给烧光了。说咱们已经断粮了。将军,部队要是断粮,咱这仗,这仗就不能打了。”   “混账东西!你竟然妖言惑众乱我军心?按照大宋军法,军前传播谣言者,斩!”说完这个斩字,田师中把手中马槊突然向前一戳,噗的一声把传令官给扎了个对穿!一甩手,死尸扔于马下。   “弟兄们,不要相信谣言,我们的粮草车安然无恙,并没有被贼军烧毁!随我杀!”田师中厉声怒吼,催战马往前冲,挥舞马槊迎战牛头山众将。   赵俊、乔握坚两个人围着田师中打。也是怪了,赵俊、乔握坚两个人和田师中打过,他们俩加在一起也打不过田师中,但现在再打,俩人竟然稳稳的占了上风!   田师中打着还得分心观察战场上的情况。眼见战场上的形式越来越被动,他心里也是越来越着急。他越急,招数越乱,招数越乱他越被动。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两军交战、刀来剑往的拼命时刻!玩儿命的时候集中不了精神那不是要了命嘛?   张宪在后头看着自己两员将越战越勇,田师中手忙脚乱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张宪心里忍不住也催胯下马,晃大铁枪杀向战团,嘴里还喊着:“田师中,匹夫!我看尔今天往哪里走?”一边吼着一边冲到跟前是挺枪就刺!   田师中躲过乔握坚的枪尖,赵俊的大刀过来了。他正用槊锋挡刀刃的时候冷不丁听见张宪的喊声,吓得手一哆嗦,赵俊那一刀他差点儿没躲过去!刀尖贴着他肩膀扫过去了,田师中都能感觉刀头带过去的风!   就在此时,张宪的大铁枪扎过来了!田师中的招式已经使老了,槊锋在那边,再想往回抽肯定来不及了。百忙之中,田师中把脑袋一摇肩膀一晃,他打算用肩膀硬扛这一抢了!反正是不能让枪尖扎进前胸把他扎死。   什么丢车保帅、什么壮士断腕,这全是人求生意志下的本能反应。   田师中认为,张宪这一枪扎上去,他肯定要少条膀子了。那么老大的枪尖扎肉里随便一划拉,他的那条胳膊就没了!“噗!”枪尖扎进了肉里,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疼是挺疼,但应该并不严重。   田师中心里一喜,咬着牙,玩儿着命的踹了一脚马的小肚子。战马痛嘶一声,身子猛地往前一蹿,带起一溜血珠,把张宪的枪尖也给甩开了。田师中用手一捂肩膀,叫了一声“撤退!”是撒马就跑!   这仗没法打了!也别说继续打了,再留到这儿他都是必死无疑!田师中趴到马脖子上带头跑了下去。   宋军一看,田将军跑了?咱还留到这儿干啥?跑吧!哗——宋兵宋将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退了下去,追着他们的田将军一路败出了牛头山!   张宪端着大铁枪愣到那儿了。他想不到自己竟然能扎伤田师中。那家伙有多猛他可是亲眼看见了,赵俊、乔握坚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凶猛的一个家伙竟然被自己个扎伤了?想想刚才的经过就像做梦一样。   张宪知道自己捡了个好时机,扎伤田师中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了。但这个巧凑得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大寨主好手段!”乔握坚、赵俊对着张宪竖起了大拇指,二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这俩人对张大寨主战败田师中佩服至极。至于什么巧合不巧合的这俩人倒是没多想。在他们心里,张宪打赢田师中本来就应该,只是他们俩以前没看见过张宪展露武艺而已。   张宪谦虚的一笑,“呵呵,略施手段略施手段。弟兄们,随我追击!”   “是!”牛头山众将齐声答应,沿着山路追了下去。这一路上有宋军丢弃的刀枪武器、军装帐篷,牛头山的士兵全捡了去了。一直追出去二十里,张宪这才率领手下得胜回山。 第三十二章 张俊见秦桧   牛头山一场大战,张宪及其麾下义军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田师中率残兵败将灰头土脸逃回了临安。他没敢直接去兵部交令,而是去了清河郡王府找张俊求救。   田师中和张俊之间的关系有点而复杂。原本田师中是张俊手下的部将,应该算是上下级关系。张俊的儿子死得早,儿媳妇早早守了寡。田师中嘴甜腿勤人模样长得也不错,再加上还有点儿学问,张俊挺看好他,就把守寡的儿媳妇嫁给了这位得意爱将。   如此一来,田师中就把张俊当成亲爹孝敬了。有时候甚至比孝敬亲爹更甚。张俊呢,有时候也把田师中当成儿子看。反正这俩人之间的关系是有点儿乱。   张俊知道田师中去牛头山讨伐张宪的这件事,当初田师中领军出征还是他的主意呢,郡王殿下只是没想到田师中这次会打了败仗回来。当田师中哭丧着脸、披头散发来向他请罪的时候,张俊这才知道这小子竟然在牛头山被人家打了个稀里哗啦。   张俊详细地问了战役经过之后也暗暗心惊。想不到岳飞都死了,张宪竟然还这么厉害?张俊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在岳飞的案子当中他出了多大的力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张宪要是默默无闻,甘愿隐姓埋名,当一辈子的小地主小富农,张俊也就不闻不问了。现在既然他占山为王、扯旗造反、领兵对抗朝廷的军队,那张俊就不能不引起重视了。   张宪要是得势了,第一个收拾的是秦桧,第二个恐怕就轮到他这个清河郡王了!就算为了自保、为了把威胁扼杀在摇篮当中,张俊也得想办法干掉张宪!   派刺客去暗杀行不通,牛头山上全是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惯匪,那个刺客敢到贼窝子里去行刺?那就得走明面上的路子,调大军、调动更多的军队去牛头山剿匪,剿灭牛头山贼兵团伙,除掉张宪,以绝后患!   “你跟我去相府面见秦丞相。”张俊沉声吩咐。   田师中恭恭敬敬答了一声是,好像他是张俊身边的勤务兵似的。两个人带了礼物来到了相府,张俊常来常往的,门上人谁不知道他这个清河郡王?   “哟,原来是王爷驾到,您快里面请,快请。”门官打开中门,把张俊和田师中以及两个人带来的手下、车辆、马匹,一起让进了相府。   在相府小会客厅,张俊和田师中见到了秦桧。秦桧五十多岁的年纪,略显消瘦,精神头倒是很旺盛。真实的秦桧并不像戏里头演员扮的,或者是小人书、漫画书上画的那样,那都是丑化了之后的秦桧形象。   真实的秦桧其实长得相当帅,是那个时代标准的美男子。一米七三、七四的个头,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下颌上留着短须,二目炯炯有神。要不是长得帅,他怎么能在宋钦宗、宋高宗,两代皇帝面前受宠信、受重用?   “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秦桧抱拳拱手、满脸堆笑,貌似很谦虚。   “在相爷面前哪来的什么王爷?小王来的冒昧,还望秦丞相切莫怪罪。”张俊同样拱手还礼。他这个清河郡王看着是个王爵,其实论起实权来,比秦桧这个当朝丞相差远了。秦桧客气,他更客气。   俩人毕竟曾经一起谋划过陷害岳飞的案子,算是同案犯吧,客气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张俊很明确的告诉秦桧:田师中在牛头山被张宪打败了,您看怎么办?   张俊相信,秦桧对张宪的忌惮肯定要超过自己。张宪如果有能力的话,第一个肯定是找秦桧报仇,第二个才可能会轮到自己。对于张宪,秦桧绝对比自己更怕!   果不其然,一听说田师中吃了败仗回来的,秦桧那张脸立刻就撂了下来。要不是张俊就在一边站着,秦桧肯定会下令先把田师中拿下再说!现在有张俊跟着,丞相大人总得给清河郡王殿下留个面子吧?   “田将军把详细经过讲一下吧。以前咱们也没遇见过这种事,现在既然碰上了,也不用灰心丧气。你把经过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找出里面的漏洞以及补救的办法,等下回再调兵讨伐的时候,咱就能打赢了嘛。”秦桧这是要从失败当中汲取教训,从今往后杜绝类似事件发生。   田师中也不敢隐瞒,他就从到牛头山脚下开始,他怎么样砸了人家的店,一直讲到战败跑回临安,基本上没什么隐瞒的,把战役经过详详细细的讲说了一遍。   张俊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你个田师中,在我家的时候也没见你讲这么详细,来了秦桧这里你倒是啥都往外撂了?不过他也没办法计较,人家秦桧是当朝宰相,他只是一个过了气的闲置郡王,俩人谁的权利更大这不是明摆着嘛。   秦桧听得相当仔细,田师中讲完之后,对于其中表述不清楚、或者是不太明白的地方他还专门又问了一遍。   最后秦桧说了:张宪是必须要消灭的!但是派谁去消灭也是个问题。本来田师中是最好的人选,但田师中却打了败仗,大败而归。郡王殿下你既然亲自带着田将军过来了,那就是想保人了。你放心,从我这儿说,田将军绝对不会被追究!不仅命能保住,职务也不会往下降。   张俊听着挺高兴。对秦桧来说,要保田师中,他真的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一句话的事。接下来秦桧话锋一转,说起了二次派兵攻打牛头山的领兵人选问题。   “殿下,您刚才说对牛头山张宪匪帮应该派出大将领精兵讨伐。您的想法我深表赞同。既然事情是您提出来的,田将军也是您的部将,那本相建议,再派出讨伐部队的话干脆您就亲自挂帅得了。”   秦桧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张俊可不敢当成玩笑。南宋朝廷最有名的将领不过是中兴四将。四将里面,岳飞已经死了、韩世忠和秦桧不是一路人、刘光世上个月病死了,剩下的就是他一个清河郡王了。他不去,谁还有资格去? 第三十三章 郡王再统兵   真倒霉!本来都退休养老了,现在又得亲自领兵上阵,还要和岳家军大将张宪去打仗,这仗是好打的嘛?   “丞相,我朝武将当中能人辈出,有许多在领兵打仗上都要超越小王,您也得给他们留点儿机会呀。我打了一辈子仗,多次负伤,一只受伤病困扰。当今圣上体恤,允许我离开军队,现在在家休养,已经久不打仗了。您看能不能换个人领兵出战?”   “比如说和国公、再比如杨存中。这都是当世之英雄,国家之栋梁。张俊只是我朝普通一将,现在已经退出了军界,再要领兵出征的话,岂不是会让其余将领们不服?”   张俊嘴里的和国公就是当时的检校太傅、崇信军节度使张浚,和清河郡王张俊名字读音相同,只差了一个字。杨存中也是当时的名将,在剿灭叛乱和抵抗金兵的战斗中多有建树,官封检校少保、殿前都指挥使。   “朝廷用谁出征哪个敢不服?张德远和杨存中虽是名将,在经验和名望上哪里比得上你清河郡王?郡王如今不过是刚过半百之龄,尚属壮年,说退休养老岂不是言之过早?呵呵,我观郡王殿下声音洪亮、身形矫健,哪有老了?”   秦桧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张俊自然不好再拒绝。其实他心里也未尝不想再次领兵作战。张俊一生戎马,领兵打了一辈子的仗,如今虽然没有军职,但每每回想起从前的金戈铁马岁月,仍旧不免心情激荡。现在有机会重新出山,张俊心中难免有所触动。   有秦桧在高宗赵构面前进言,张俊帅兵征伐牛头山的事情很快就成了定局。宋高宗决定从各地抽调五万军队,组成靖国军,由清河郡王张俊担任靖国军主帅,待军队集结完毕,即统兵讨伐牛头山张宪匪帮!   张俊在余暨县设立了靖国军大营,开始招兵买马、整编各集结大军。这五万军队是从全国各个部队抽调来的,各军的规矩和习惯都不一样。张俊要对这些军队重新来一次整编,让他们适应自己的规矩,做到令行禁止,在战斗当中要绝对服从命令。   要是哪支部队不听命令,让他往东他偏偏往西去了,别说是张俊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打不赢仗。赵构虽然没给张俊规定出兵的日期,但张俊心里明白,出战宜早不宜迟!有秦桧在旁边盯着,他就算想拖也拖不成。   因此,张俊扎下大营之后,先是把他自己的亲信将领调过来,比如说田师中。让田师中和他那几千人先操练着,别的部队来了一起加入操练。争取等五万军兵凑齐之后,他就发兵攻打牛头山。   从全国各军区调兵,这动静得有多大?没几天的功夫,牛头山再次站到了全国人民的面前。上一回牛头山出名还是岳飞领兵大破金兵的那次,这一回却是张俊要统帅大军五万攻打牛头山,剿灭张宪武装!   调兵的命令传到全国各地,原岳家军将领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首先是在鄂州的牛皋,牛二爷现在的职务是宁国军承宣使、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朝廷知道牛皋是岳家军的大将,和张宪是战友,为了避免麻烦,倒是没从他这儿调兵。   牛皋从得到朝廷要派大军到牛头山围剿张宪的消息之后就心神不宁,整天里吃吃不好、睡睡不香,他怕张宪干不过张俊!张俊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和岳飞齐名的中兴四将之一,并且人家的职务也一直比岳飞高、论起所立的战功也不比岳飞小。由张俊亲自统兵,张宪能不能挡得住还真是不好说。   牛皋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他不能置之不理,说不得写了一封亲笔信,派专人骑快马给张宪送去。信的大致内容是说:张俊很厉害,你一定要小心。要是扛不住的话就来鄂州,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咱爷俩就整天在一起喝酒闲话。我就不信张俊还能领着兵追到鄂州来?他要真敢来,我陪着你一起跟他干!   原岳家军踏白军统制董先也捎来了书信,告诉张宪要小心张俊,切不可轻敌大意。   不用牛皋和董先提醒,张宪就知道他那个本家张俊难对付。牛头山的防御已经初见成效了,张俊再难对付,一仗不打就跑那多没面子?也对不起山寨弟兄们的劳动。大家伙儿忙活了大半年,布置的铁滑车、挖的陷阱、操演的阵法都白干了?就算是打败仗,哪也得打了再说嘛!   张宪指挥牛头山的部队抓紧一切时间,完善山寨的防御工事。这一天,有喽啰兵来报告,说是山下来了一支人马,好像是在找路上山!   张俊来这么快?张宪闻听大吃一惊,赶紧带着马文、李奇,以及十几个亲兵去看。爬上寨墙上往下一看,果然,山下有一支上千人的骑兵部队似乎在修整。估计修整完就该找路上山了吧?离得太远,也看不清这些骑兵都长啥模样。   现在要是有一副望远镜就好了!张宪这一会儿有点怀念望远镜了。按说望远镜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只要两面凸透镜一个圆筒就行。等有时间了一定得给自己做一个!张宪心里暗下决心。   调部队到寨门加强防御!再派人去通知铁滑车部队,做好出战的准备。命令传令兵骑快马去把乔握坚和赵俊叫过来,准备迎敌!   山下的骑兵队伍当中冲出一骑,直奔寨门而来。张宪命令弓箭手戒备。来人到了离城门二十步以外带住了战马,对于城门上的弓箭手视而不见。   “请问,你们的大寨主是叫张宪吗?”骑兵大声向城门上问话。   城门上的喽啰兵相互看看,有人扯着嗓子回答:“你找我们大寨主有什么事?”这就是承认了。   城外的骑兵举起两只手挥了挥,“告诉你们大寨主,打开寨门!我们是背嵬军!我们将军叫徐庆!”   “快开门!”张宪大叫着,向着寨门就跑。徐庆来了! 第三十四章 一千背嵬军   沉重的寨门嘎拉拉打开了,张宪空着手,也没骑马,就这么一个人站到了山寨的大门口。山下,有一员穿黑色战甲的将军坐在马上往城门处凝视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抖缰绳催战马,顺着上山的缓坡飞跑了上来。   城门上头的弓箭手紧张了,把羽箭悄悄地搭到弓弦上,准备瞄准随时放箭。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放下!全都给我把弓箭收起来!这是自己人。哪个要是不小心误伤了徐将军,大寨主饶不了他!”乔握坚见过徐庆,一见是这位爷来了赶紧嘱咐弓箭手谁都不许放箭。万一哪个要是手一松一箭射伤了徐庆,张宪还不得暴跳如雷呀?   弓箭手让吓了一跳,赶紧把箭从弓弦上拿开插回箭壶里。大家接茬往下看。就见徐庆骑着马跑到离张宪十几米的地方一偏腿,从马上跳下来,也不管战马了,几步跑到张宪跟前,两个人相对无言。   过了大约两分钟,徐庆首先说话了:“张宪,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大帅。要不是我陪你去临安,你也不会……”   “庆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陪我进临安是大帅的意思,大帅不点头,你也不可能陪我走这一趟。再说了,朝廷已经把公文发到了庐山,以岳元帅的脾气,当然会要求我进京自辩。秦桧要害岳元帅,我就算那回不进京,早晚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的。庆叔不必自责,这件事原本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却总是觉得,你和岳元帅之所以被奸党所害,都是因我而起。我,每次一想起来就恨我自己,恨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你和岳元帅、岳云被捕期间,我好几次想去探望,结果却打听不到你们被关在哪里。”   “听说岳元帅和岳云被害,我也曾怀揣利刃想要刺杀秦桧替元帅父子报仇!哪知老贼防护严密,我根本找不到刺杀的机会。这次听说张俊领兵来牛头山讨伐你,我立刻挑了一千精锐背嵬军兼程赶路来牛头山。张宪,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你收留不收留吧?你要是收留,我就在牛头山和你一起占山为王,等将来杀秦桧替岳元帅父子报仇雪恨!你要是不收留,我就化妆潜入临安,一个人去刺杀秦桧!大不了就是被死到奸贼手里,到九泉之下去找岳元帅!”   徐庆嘟嘟囔囔说起来没完,张宪想插嘴都插不进去。好不容易等他有个停顿了,张宪赶紧抓紧机会发言:“庆叔!你说的是哪里话?咱爷俩还说什么收不收留的?牛头山是我的就是你的,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好了,想来想走随便!想在牛头山入伙,欢迎!想当大寨主,我拱手相让!”   “那你还是想赶我走?开个玩笑。”徐庆脸上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他原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爱开玩笑的性子。要不是岳飞的死给他心理上太大压力的话,他也不会这幅模样来见张宪。“这么着吧,我就在你手下当个先锋官,张俊来了,我替你打先锋!”   徐庆愿意入伙,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张宪就把徐庆和他的一千背嵬军主力收留到了山上。   牛头山的喽啰兵有见过背嵬军的,一见人家这身装束禁不住亲切之感大增。那些没见过的,就远远的盯着人家看,品头论足。   “你看人家这盔甲、这兵器,啧啧,远远一看就是正规军。你瞅瞅这个头儿,你瞅人家走路的样子,真有精神!”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来的这些官军都是背嵬军!背嵬军是岳元帅麾下最能打仗的部队,是亲信当中的亲信、精锐里头的精锐!你们知道当初背嵬军的统制官是谁吗?少帅岳云!赢官人,岳家无敌双锤将!”   好家伙,经过见多识广的老兵们这一吹嘘,牛头山上的喽啰兵对徐庆带来的背嵬军是肃然起敬!抗金战斗中的常胜军,谁不佩服?哪个不敬重?能和背嵬军一起作战,那是他们的荣幸!   徐庆率领一千背嵬军的到来,让牛头山实力大增!张宪的自信心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张俊怎么了?张俊来了我照样不惧!   仗还没打之前,张宪每天都开军事会议,就是大家伙儿一起商量着怎么打仗的问题。张俊肯定会来,他来了会怎么样攻打咱的牛头山,咱应该怎么应对?   有人说,咱应该把绣娘绑来,让张俊有了顾忌就不敢全力攻打牛头山了。   有人吹口哨有人叫好,会场上一片喧闹声。徐庆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变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寨主,这主意怎么样?您要是同意的话,明天我就带人过去,把绣娘给您绑过来!”李奇挺身而出主动请缨。四周围有吹口哨的、有叫好的,现场气氛相当火爆。   张宪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干脆站了起来,把两只手往前一伸,会场迅速恢复了平静。“你们干什么?啊?去把绣娘绑架来?你们怎么想的?李奇,你以前是不是干过绑票的活?光绑绣娘有什么意思?你们怎么不去把绣娘全家都给绑过来?”   “对呀,大寨主这主意好!”李奇把左右俩手的大拇指全竖了起来。   “好什么好?李奇,你少在这儿给我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我告诉你们,咱们这是军队,不是山贼帮派!谁想当山贼或者土匪的可以离开,别留到这里坏了我们山寨的规矩。现在我郑重声明:禁止绑架绣娘!我们要赢,就赢正大光明,赢得光彩!我张宪不会凭一个女人打胜仗的!”   绑架的问题先搁置了。又有人提议可以派出部队提前出击,迎战张俊军。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这话听着就有点儿好高骛远的意思了。对于张宪率领的五万大宋精兵,张宪是相当重视的,也可以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最大的一场战斗!   出击,是必须的。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快速提升一支部队的士气!谁去? 第三十五章 先锋官   “我去!让我去领教领教张伯英的武艺!”徐庆站了出来,“张宪,我是先锋官,张俊来了,我打头一仗!”   “庆叔,您别冲动。咱还是好好商量商量,看派谁去合适?”张宪赶紧摆手让徐庆落座。这老将和岳飞年岁相仿,今年都快五十了,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急躁?   “那你说谁合适?”徐庆傲然环视全场。牛头山的主要将领乔握坚、赵俊,包括马文、李奇,这四个人无论是武力还是经验都比不上徐庆,在声望上就差的更远了。也不怪徐庆这么说话,除了他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庆叔要去也可以。不过,你得化个妆、换身盔甲服装。你是我们牛头山的顶梁柱,不宜过早暴露。”张宪这是不想让徐庆被张俊认出来。徐庆是岳家军的主要战将,张俊说不定就认识他。一旦知道他在牛头山对抗冠军,徐庆今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这些话张宪没说出来,但徐庆明白!   “哈哈,张宪,大寨主!我可不是毛头小子了。既然能率领一千背嵬军来牛头山助你,我早就想好后果了。你放心,家里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和这一千弟兄今后也不打算再跟着大宋朝廷干了。什么暴露不暴露的,已经没关系了!”   既然徐庆把话说到这步田地了,张宪再拦着就伤两人的感情了。人家徐庆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张宪!为了他,人家放弃了国家公务员的身份,放弃了名誉地位、富足的生活。他要执意不同意,那就是关系到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了,张宪自然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确定了徐庆打头一仗,张宪加强了探马的侦察力度。从牛头山上派出了大量的探马、探子,到牛头山通往临安的路上侦查,一旦发现张俊出兵,立即回报!   同时,张宪和徐庆商量怎么样打头一仗的问题。清河郡王张俊统率五万大军兵发牛头山,徐庆就算有一千背嵬军,他也不能就带着这一千人迎头向着人家五万人的大部队发起冲锋吧?那种逆天的战斗可不是徐庆该打的,那是岳云干的事。   只可惜奸臣当道天妒英才,岳云年纪轻轻就随父亲共赴黄泉,结束了他那像流星一样绚丽而又短暂的一生。   岳云死了,张宪当然不能让徐庆也用这种硬碰硬的方式去打仗。徐庆也学不了岳云。咱就要用计,想什么办法把张俊的军队拖死、耗死,让他空有那么多部队却发挥不出应有的战斗力!   张俊突然想起了后世伟人提出的十六字游击战方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好家伙,这办法拿到这儿简直就太合适了!   当张宪把这十六个字讲给徐庆听的时候,徐庆呆住了。过了好半晌这才缓过了神,“想不到制法你如今行事竟然如此,如此无耻之极!”   “无耻至极?庆叔,要照你这么说那大家就都不用学兵法战策了。按照你的说法,哪一样计策不是无耻之极?围魏救赵、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哪一条计策是光明正大的?我也想不到庆叔追随元帅和金兵作战这么多年,思想竟然是如此的迂腐!”   “我迂腐?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执法不必在意。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战法太高明了!说出来简单易懂,我一听就明白了。这简直就是给我准备的嘛。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挑选部队,等张伯英来了,我就用这几条,嗯,四条计策拿他试手。”   徐庆带过来了一千背嵬军,不过张宪肯定不能让他把这一千背嵬军全带出去。张宪得留点儿种子,得让这些种子在他的牛头山义军当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制造出更多像背嵬军那样的精兵出来!   徐庆带了六百名背嵬军,又从山上选了四百名精锐的骑兵,仍旧是组成了一千人的先锋队伍。徐庆就带着这一千人趁着张俊的大军还没来,每天抓紧时间操练,他想让这不同的两批人马尽快的磨合好,争取恢复到背嵬军日常的战斗力。   当然,背嵬军可不是那么好练的,不是说随便一支骑兵练几天就能达到那么高的水平,那得成年累月坚持不懈的操练才成。不过呢,有六百名真正的背嵬军当陪练,徐庆这支先锋军的配合默契程度以及战斗力水平仍旧是在飞速的增长着。   张俊来了!徐庆在训练了十天之后,张俊的五万靖国军离开了余暨县的大营,向着牛头山浩浩荡荡杀了过来!   五万大军,铺天盖地!沿途鸟兽四处奔逃。什么小偷、小摸、劫道的、卖假药的,要么从此改行从善、要么远遁他乡,生怕被官兵抓壮丁上前线送了性命。   张俊率领着靖国军按照规矩每天一站的往前走,路过乡镇,当地的百姓必然捧着美酒炖肉前来慰劳军队。张俊挺得意,这是百姓们支持国防事业呀,民心果然还是向着政府的!   其实他哪儿知道,老百姓是感激他带着大军一路过,把镇子里的流氓痞子骗子无赖们跟震慑住了,乡镇里面太平了。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家里老人的棺材本被骗光、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人不敢出门了。   张俊统帅大军在百姓们沿途的欢迎和颂扬声中,乐淘淘、慢悠悠的往前行军。大军速度虽慢,却是坚定不移的每天向着牛头山不断前进。   这一日,有参谋官来报告:大军已经走了一半了!张俊一听,“嗯,连日以来鞍马劳累,命令大军在此扎营休整三天,再继续前行!”一百多里地他走了快一个礼拜了,就这样还嫌鞍马劳累,也不知道这位清河郡王以前都是怎么和金兵打仗来的。   官兵们听说要休整三天喜出望外,立刻扎营、打水、生火,做饭、洗澡、洗衣服。出门一个礼拜都没洗澡了,好不容易放三天假还不好好洗洗吧?洗得干干净净,进镇子里面逛也体面不是? 第三十六章 放假三天   浦江县并不大,县城里的居民也不多。但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座县城,对于放了假少了诸般管束的大兵们来说,这里无疑就是一个极佳的好去处。   平时一向清净的县城,今天从早晨起就开始热闹了,无数大兵仿佛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就出现在了县城的大街小巷里。   饭馆里头是大呼小叫、划拳行令、喝酒喝到东倒西歪的大兵;大街上是敞胸漏怀,歪戴帽子、走路横冲直撞的大兵;各个临街的买卖店铺几乎每一家都被几个或者十几个大兵给光顾了,甚至就连背街小巷里的棺材铺、寿衣店都有当兵的进去打听行情。   人一多就带来了效益。当兵的花钱大方,只要手里还有一块钱,他就敢花得一个铜子不剩。商家借机大赚一笔的同时,县城里的居民也感受到了这些大兵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变化。   比如说,年轻的媳妇姑娘出门,原来只要防着流氓痞子就行,现在满县城的大兵就仿佛突然多了几百几千个流氓一样。只要是有长相漂亮的女人上街,肯定会引来当兵的吹口哨、尾随,或者干脆上去搭讪。   如果是性格开朗的媳妇,倒能和大兵们说说笑笑,开点儿半荤不素的玩笑,顺便把自己家里的土特产高价卖出一点儿。要是换成一个害羞的大姑娘,那说不定一声口哨就吓得女人尖声惊叫,捂着脸快步跑回家了。倒引得身后一阵放肆的大笑。   按说来了这么多品行不端的大兵,县城里的女人们该少出门了吧?不,大街上的女人们不仅没见减少,反而比平时还多了不少。   宋朝社会风气比较开放,不像晚清时期动不动就有老学究揪着胡子喊成何体统。大兵们当街搭讪妇女,路人看见了也不过就是一笑置之而已。你只要不是强迫妇女,只要不是妨碍了公序良俗,路人管你怎么玩儿呢。   当兵的放了假都进城玩儿去了,张俊是靖国军大帅他不能放假。但军队既然要在这里停三天,他自然可以找一个相对舒服点儿的地方住下,这三天就不用住军用帐篷了。   田师中去请示张俊,问他把下榻之处放到哪儿?是进县城啊,还是住到城外?张俊不愿意进县城,他嫌县城里头太吵。张俊带了大半辈子兵,知道一支军队在县城旁边放假三天是个什么后果。他更愿意在县城外头找个富户借住三天。   其实这也就是个说法,像张俊这种领兵的大帅哪用得着借住?他看中哪家的房子,自然有手下过去撵人了。   “我们郡王殿下看上你家房子,这是你们的荣幸!赶紧走!限你们两刻钟全部离开,任何闲杂人等禁止逗留!”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房子,也不知道房主人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   但哪个大户敢惹这些如狼似虎的大兵?地主赶紧叫上他的大小老婆、儿子女儿、丫鬟老妈,打几个包袱、带上金银细软、日常换洗的衣服匆匆离开家园,要去隔壁村子亲戚家躲过这几天。   张俊往地主家的人群里看了几眼,摆手把亲兵头子叫了过来:“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赶他们走?咱们在人家家里借住已经是打扰到这家人了,再把他们赶出家门这就太过分了。去,告诉那一家,他们可以继续回来住,给我们腾出来两进院子就行了,让他们一家住到最里面的院子里。”   其实这也是张俊从安全方面考虑的。他住进这家院子,这家人却去了别处,这不是增加了危险系数?万一这家人把他住在这里的消息泄露给了敌人,那岂不是会糟糕至极?正经是把这家人留下来看住了,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亲兵队长拱手接令,转身跑过去就把地主一家子给拦住了,“我们大帅说了,你们一家人可以住到里面的院子里,不用走了!”   “真的?”地主喜出望外。只要有可能,没人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住到别人家里哪有在自己家里方便?地主感激的很,想要过去当面向张俊表示感谢,被亲兵队长拦住了。你是什么身份?我们王爷用得着你感谢吗?   地主一家搬进了最里面的院子,张俊带着他的靖国军司令部住到了地主家外面的院落里。   晚上吃过了晚饭、洗了澡,张俊闲着没事学关云长,拿了一本《吕氏春秋》在看,亲兵队长进来了,“王爷,李家的人想来向您表示感谢。”   张俊的眉毛一挑,看了眼亲兵队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亲兵队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等他再进来的时候,身后竟然跟了两个女人,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两个女人羞得头都不敢抬,一看就是良家女子。张俊皱了皱眉,最后微笑着摇头靠到了椅子上。亲兵队长见郡王殿下没有当场把这两个女人撵出来,心里就知道这件事他办对了。赶紧躬了躬身子,悄悄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出去之后还在外面放了两个岗哨,防止无关人等打扰了王爷休息。   张俊在地主家享福,他手下的大兵们白天在城里逛街消费,晚上就回军营里喝酒赌钱。有个别军官干脆就不回军营,晚上留宿到了花街柳巷。放假了嘛,要求没那么严了,夜不归宿军法官也不管了。   头一天,张俊还是保持了几分警惕的,他命令各部队夜晚派出巡逻队、值班的人员注意戒备。结果这一夜平安无事,一点儿事情都没发生。第二天白天,当兵的又到县城里瞎混了一天,等到晚上夜不归宿的人就更多了。当官的不回去都没人管,凭什么当兵的不回营就不行?   这事张俊知道,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又不是抗金兵那么紧张,松一点儿就松一点儿吧。   昨天一夜没事,今天值班士兵就放松了。这里又没有金兵、离着牛头山也还有一百多里地呢。这么安全的地方咱使这么大劲儿完全没必要嘛!半夜里轮流打个盹应该没事吧? 第三十七章 夜袭军营   夜色笼罩了大地,四下里回荡着一阵阵蟋蟀的鸣叫。军营里一片安静,营门口的灯笼在夜风中微微的摇曳着。两个值班的卫兵抱着长枪、背靠营门柱正在打盹。   在昏暗的夜色当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东西在晃。晃动越来越近,看出来了,那是两条黑色的人影!两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军营,接近光亮的时候看清了,来的是两个身材高大、身穿黑头衣戴黑帽的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走到离值班卫兵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住了,俩人一抬手,每个人手里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他们彼此看了看,确定相互之间都做好了准备之后,俩人几乎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了军营大门!到了跟前,寒光闪了两闪,“噗!”“噗!”两个卫兵在睡梦当中就被割了喉咙,迷迷糊糊之间断送了性命!   干掉了值班卫兵之后黑衣人并没有借机进入军营,他们站到大门口冲夜色当中打手势。紧接着有无数黑衣骑士冲出黑暗,来到了宋军大营前。看数量,黑衣骑士最少有好几百。几百名骑兵策马奔跑,光是马蹄声就像打闷雷一样轰隆隆声震四野。   到了跟前,人群当中有位将军把长枪高高举了起来,“冲进去四下放火,不可恋战。一刻钟之后从这里撤离!进!”   “是!”一片响亮的回应声中,黑衣骑士纷纷策马冲进宋军大营。   过去的军营,为了防止士兵夜里因为恐惧而发生营啸事故,夜晚军营里的灯光是不允许熄灭的。同时,已经躺下休息的士兵没有特殊原因也不许离开营房,否则一旦被夜间的巡逻队抓到,将会按照军法受到最严厉的处置!   宋军大营里不仅挂的有灯笼,在有些地方还插有浸了油的火把。骑兵们冲进宋营之后就取了那些火把,再引燃更多的火把,隔三差五的把帐篷点着。帐篷是布做的,沾火就着。再加上夜里微微的有点儿风,火借风势,火情迅速扩大!   熟睡的宋军官兵被马蹄声、入侵者的喊叫声、以及漫天的火光给惊醒了,匆忙跑出帐篷,入目所见满营都是红彤彤的火光、到处都有黑衣骑士在纵马飞驰!   “不好了——有人偷营了——!”   “敌袭!敌袭!有敌人夜袭——!”   宋军士兵发出惊恐地喊叫声,有人拿出武器试图和黑衣骑士拼命,但那些夜袭者却根本就不接他们这茬,就算遇上了也往往是叮当两下磕开兵器,骑马继续跑。宋军官兵一是刚睡醒反应本来就慢、二他们凭两只脚也追不上人家的战马呀。   “时间到,撤退!”军营当中响起了另外一种喊叫声,黑衣骑兵扔了火把,催战马向着营门方向就跑。   “快!快!”军营门口有骑兵在大声招呼战友。离营门近的宋军已经有人拿着兵器和入侵者战斗了。骑兵们一边抵抗着宋军攻击,一边大声地招呼战友快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冲出营门,军营门口战斗的宋军人数也越来越多了。   “将军,咱们的人都已经出来了!”有黑衣骑兵向他们的将军大声报告。   “好,撤退!走!”将军高举长枪就像举着旗帜一样,带着骑兵们迅速驶向了夜色当中。身背后,只留下乱成一锅粥的宋军大营。   五万人的宋军大营当然不止这一座,军营和军营之间,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的连营。黑衣骑士烧,也只是烧了其中一座军营,周围其余军营的宋军已经让惊醒了,火势根本蔓延不起来。   宋军十几座大营只烧了一座,并且被烧死或者被偷袭者杀死的并不多,连一百名都不到。损失并不大,但影响可不小!一座军营起火,其他相连着的军营肯定得派人过来救援、协助灭火。最起码士兵们也得提高警惕,防备自己这边的军营被引着了。这么一来,连营里的所有人都不能睡了!   军营这边组织人救火,留守的军官知道事情重大,赶紧派人骑快马去通知郡王殿下。这么大的事谁敢瞒着?   张俊睡到半夜被外面的亲兵头子给叫醒了。他打了一辈子仗,经历过太多的突发变故,对这种半夜被叫醒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两个侍寝的年轻女孩让吓得不轻。张俊随便安慰了几句,穿衣服起床,抓起宝剑开门出屋,亲兵队长神色严肃持剑立于门外。   “王爷,有敌军夜袭了军营!”   张俊心里一紧,脱口问道:“敌人有多少?是牛头山的吗?情况怎么样?”夜袭可大可小,情况严重的话,他这几万人一夜之间遭袭溃散也不是啥稀罕事!   “敌情不明!”亲兵头子声音有点儿沉闷,发生这种事他也高兴不起来,“来报信的人说我军伤亡不大,有一座军营着了火。”   还好,伤亡不大就好!这种情况下张俊怎么可能继续回去睡?返回屋整理好了衣服帽子,拿上佩剑,转身大踏步离开房间。亲兵卫队,以及靖国军司令部的所有人都起来了。   军营里出了严重事故,张俊根本就待不住了,他要立刻回自己的大营!他要走,司令部那些人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张俊率领着司令部所有人员离开地主家宅院,返回军营。回去先组织人救火,再清点损失、询问相关当事人,问当时的详细情况。   这么一折腾,天都亮了!半夜没睡好觉,死了人、损失了大量的帐篷财物,也不能就这么立刻拔营起寨了。阵亡官兵得找地方入土安葬。白天到棺材铺、寿衣店问过价钱的士兵,这会儿能派上用场了。   损失的帐篷财物得从浦江县城里补回来。这么一来就更走不了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张俊就派人进县城把浦江县的知县给请来了。张俊面沉似水往帅案后面一坐,“啪”的一拍惊虎胆,“昨夜晚间,有大批歹人袭击了本王的军营,官兵伤亡无数、损失军事物资无数。你这个县官是干什么吃的?你们县治安竟崩坏到如此地步?” 第三十八章 郡王坐镇   浦江县的县官让吓得腿都软了。张俊的帅帐是那么好进的?张郡王在帅案后头一坐,就像坐了一头猛虎一样!上头一拍惊虎胆,县官站立不稳,“噗通”一下就跪地下了。再接下来,不管张俊说什么,县官就只有点头的份了。   张俊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懂,只是最后一句:这些事情你要尽快办理,不得有误,下去吧!这一句话浦江知县听懂了,赶紧站起来弯腰施了个礼,低着头走出了大帐。出来之后,后背前心凉嗖嗖的,都让冷汗湿透了。   县官不记得郡王殿下说了点儿什么,但有人提醒他呀。有位偏将追过来告诉浦江县大老爷,我们王爷刚才都是怎么说的,你回去赶紧准备。要是晚了,让王爷发起怒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县官一听差点儿没哭了,“大人,大人!我这浦江县可是真拿不出这么多东西呀!您帮着给通融通融吧?”说话间往怀里掏摸掏摸,摸出个小包。打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银元宝,大约也就是二三两吧。把元宝托在手心,双手捧给偏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大人买包茶叶喝吧。”   钱不多,态度倒是挺端正。副将看了他两眼,伸手抓过了银锭。拿了人家的钱,他当然就得帮人家的忙了,找张俊通融他不敢,出个歪点子倒还行。   “这么多东西又不是让你自己掏腰包,你管他县里老百姓怎么生活呢?再说,你筹不来,浦江县上面不是还有府吗?你去找上官汇报、请求支援呀。咱这边是清河郡王,不怕你把事情往上捅。你随便捅,就是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我们家王爷也能担着。总之,王爷交代的东西,你必须按时按量筹够!”   “是是是,多谢大人指点!”县官也是一点就透。一个县有的东西多了,不过就是心狠不狠的问题了。只要把眼一闭昧了良心,又有多少东西是他这个县官拿不出来的?另外正像这位偏将说的那样,他不行,他还有上级,上面有知州呢。   “您可真是我的救命大人!您放心,等事情过去之后,我肯定给您准备一份大大的孝敬!”县官千恩万谢地走了。他得赶紧去婺州府向知州大人报告了,具体给还是不给,让知州大人做主。   知州?什么州也不敢得罪张俊。婺州知州听了汇报之后不敢怠慢,把家里的珍珠宝贝、珍稀药材、好烟好酒划拉划拉准备了一车,带上二十名差官,拉着礼物去见清河郡王。   郡王大人还是在中军帐接见了婺州知州。人家是知州,张俊给留了面子,让人搬了把椅子过来让知州大人坐着讲话。半个钟头之后婺州知州离开,回到婺州立即组织人准备军粮物资!同时向绍兴府求援。   郡王收了他的礼物,但讨要的军粮物资却是半点儿也不少!婺州知州不敢拒绝,只好多拉点儿人进来,大家一起帮助郡王筹集军需物资了。   也有个别人不信邪的。你统兵出征,自然有兵部帮你筹集粮饷物资,你凭什么来骚扰我们地方?像温州通判心里就挺不满,悄悄地他给当朝秦丞相写了举报信,举报清河郡王张俊骚扰地方,敲诈地方官吏,给附近州府百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举报信发出去之后就如石沉大海连着多少天没有音信,温州通判又把举报信寄到了大理寺。结果这次有了回信了,吏部发来了公文,调温州通判到琼州担任通判!琼州,那是海南岛呀!   那年代的海南岛荒凉的很,可不是个什么好去处!更没办法和温州相提并论。通判大人因为一时激动举报了张俊,结果被发配到了琼州!估计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当然,因为张俊而倒霉的官员肯定不止温州通判一个人,但从这里头也可以看出,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咱们不说张俊会不会因此而发一笔横财,只说这么多军用物资筹集起来就不是一半天的事。   张俊的部队在婺州府浦江县停了下来。袭击他的那支黑衣人部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作为牛头山最高当家人的张宪,却是一天都没忘了关注浦江县的这支部队。   这一天,徐庆来找张宪,“大寨主,我听说有一批军马要从泉州运往浦江县,我打算带人去劫了他。你看怎么样?”   “一批军马?有多少匹?你打算去哪里动手?”张宪一听说有军马立刻来了兴趣。有军马就有骑兵,这年头骑兵代表的就是机动能力。机动能力强大与否,可是事关一支部队战斗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听说有一千多匹!”说起军马的数量,徐庆两只眼睛直放光。   “一千多匹?”张宪也吓了一跳。这么多马,那要跑起来得多大一片?这些马要是归了自己,光是想想都让人心动不已呀。   张宪本来想问徐庆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又一想,徐庆跟着岳飞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一个小兵做到了统制官、防御使,自然有他的人脉,也有他的消息渠道。人家要想说,你不问也会说,不想说,你问了也不一定说。反正自己知道有一千匹骏马这件事就行了。   “这么着吧,这一千匹骏马我们肯定要。不过,运送这么多匹马,宋军的防御力量应该也不弱吧?咱们带去的人多、人少都不好办。”张宪说话的时候用了一个词,咱们。那就是说,这次行动他打算亲自跟着去了。   徐庆却毫不在意,“咱选一千名精兵,化妆过去,抢了军马之后骑着回来!”   这办法倒是不错。不过,只带一千人会不会有点儿少?一千人,要抢一千匹军马那是一个顶一个。万一路上要是发生点儿什么事,或者和军马押送队发生了战斗战死几个,那就要少带几匹军马回来吗?所以,一千人肯定不够,再加五百,张宪决定派一千五百人参加这次行动。 第三十九章 小桥遇五虎   一千匹军马从泉州到浦江路途遥远,张宪想抢这批军马沿途可供他选择的地点有很多,但真正完全合适的却并不好找。另外,张俊在浦江补充给养,谁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起兵。你说他在等这批军马,万一人家郡王殿下脑子一热明天就起了兵,谁还能拦住他不成?   这些因素决定了张宪下山的时间不可能长,他如果要参与抢马行动的话就必须找准时机、速战速决、完事尽快回山!   挑选人手很简单,一千五百人,从背嵬军里面选五百,从喽啰兵里头再挑一千。背嵬军负责战斗、喽啰兵负责协助战斗以及把抢来的军马运回牛头山。说白了,这一千号人就是驯马师兼搬运工。   背嵬军好选,徐庆直接按照番号,挑一半的人跟着去就行了。挑喽啰兵也不难,通知山上会骑马的喽啰兵到演武场集合,每个人骑上一匹马,按照规定的路线跑一遍障碍跑,凡是能够自如控制战马、顺利通过障碍物的全部录取。   按照张宪心里的想法,这一千五百人并不是个死的数字,多三百少两百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些人要个顶个的是精锐,拉出去就能够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   选拔人的工作张宪兴致勃勃从头一直看到了尾。这都是他手下的兵,看着大家伙儿争先恐后的表现,张宪真的挺高兴。一千四百余名战士很快就选好了。张宪带着,悄悄下了牛头山。   牛头山往东南五十里有个叫做小桥的地方是南北必经之路。由于小桥地处山区,生活设施简陋,经济不发达,常住人口并不多。来这儿的大多都是过路客。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其实三天之内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会离去。因此,在小桥,最常见的就是陌生人。   这一天,镇子里最大的饭馆香满楼来了几位客人。伙计眼尖,一眼就看出这几位非富即贵不是普通的买卖人。凡是饭馆的伙计都会看人下菜,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接待,香满楼的伙计当然也不例外。   今天这几位,来的时候都骑着马,身上穿绸裹缎的。眼看着几位到了饭馆门口仰着脖子在看匾额,伙计赶紧往里头让,“快里面请里面请。咱这香满楼是鲁菜、豫菜、绍兴菜、潮州菜,南北的名菜应有尽有。干净卫生、口味纯正,包您满意。快里面请!”   饭馆里面也有跑堂的,把这几位领到一个临街窗户的包间。点了几个拿手的绍兴菜,几位贵客开始慢慢的吃喝,跑堂的退出去关上了门。   “庆叔,你说他们今天能不能到?”咽下一口酒,其中一位年轻点儿的问旁边年纪大点儿的。   “这可说不准。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反正就在这几天吧。消息说他们比咱提前五天启程,按说这两天就该到了。”接下来几个人就不再提这件事了,专心对付桌上的绍兴菜。   有绍兴菜自然少不了花雕酒。青花瓷坛装的正宗绍兴花雕酒被温热了之后倒到青花瓷的碗里,端起来细细的品,闻着花雕酒特有的馨香,心里这份舒爽惬意简直是没法形容。   这边正在品一口花雕酒,慢慢剥着醉虾、嚼一口糟青鱼干享受的时候,外面饭馆大堂响起一阵“噔噔噔噔”的脚步声,震得楼板直发颤。这是谁呀?上个楼怎么这么大劲儿?张宪心里纳闷,歪着头顺着门帘的缝往外看。   就见外头进来了五个人,其中最高的那位身高大概有一米九!脖子粗、胳膊粗、腿粗、腰粗,这人要到战场上绝对是一个人形坦克!另外四个人虽然没这位这么高大魁梧,却也都是身形健壮之人,这五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市井小民!   五个人一进来,跑堂的赶紧陪着笑脸过来伺候。五个人想要坐包间,结果这家香满楼饭店的包间就只有张宪他们隔壁这间屋了。隔壁包间没有张宪他们这间大,这五人就想和张宪他们换包间,但张宪这边七个人。那边五个都嫌地方小,他们七个人肯定更挤了。   伙计也为难。五个人当中的大个子推开门看了看张宪他们几个人,“喂,咱们换一下房间行吗?我给钱!”   你给钱?我们没钱吗?张宪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徐庆的脸更是一下就拉了下来。这大个子不讲理,有点儿欠收拾呀!   大个子后头一个小个子赶紧过来把人往外拉,“兄弟,你胡说什么呢?包间坐不下咱还可以坐大厅嘛,你怎么这样和人说话?各位,对不起,我这兄弟一向说话大嗓门,我替他给各位赔不是了。对不起。”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知道他不会说话就看好他,少说话!”   “是是是,我一定看好他,一定看好他。”   大个子挣了两下没挣动,小个子用力把他往外拽,大个子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进了隔壁包间。其实这包间说小也不是真的小,进出人和坐下吃饭肯定不受影响,就是看着嫌空间小,感觉有点儿压抑而已。   “军师,那些军马也该到了吧?”   隔壁响起了大个子粗声粗气的声音,张宪立刻停下了筷子,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的大个子却再也没说这个话题。显然,人家也知道这是个敏感话题,不适合在公众场合讨论。但张宪既然已经听见了,自然就不会当做没听见。   几个人也没工夫继续细品花雕酒和绍兴菜了,赶紧吃完饭结账下楼,走出去半条街,远远盯着香满楼饭店的大门。   让随行的警卫又去叫过来几个刚才没露面的喽啰兵,等大个子一行人走出饭馆,张宪就指着大个子告诉喽啰兵:“看见那五个人了吗?盯上他们,看他们往哪儿去,随时报告!”   张宪把喽啰兵派出去之后,他就和徐庆离开小镇,到镇子外头去和大部队汇合。他带过来了一千四五百人,肯定不能都进小桥镇,大部队留在了镇子外面的密林当中。张宪回部队等消息。 第四十章 人与鸟的对话   大个子五个人去了镇子里面的郑大户家一直没出来。当天夜里三更天,也就是半夜十一点多,一大伙儿人出了郑大户家的后门。其中,就有那个大个子。一个一米九的大汉,走到哪里都显眼,他根本藏不住。   大个子一伙儿两百多人走到官道旁边钻进了树林,牛头山的队伍在树林另一边。大个子这些人不知道张宪,张宪却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这些人的行为也不像一般老百姓,他们大半夜不睡觉来官道旁边干什么?难道说,大个子这些人也是为了那些军马?张宪心里有隐隐的猜测,却是不敢肯定。这条路是小桥唯一的一条官道,军马如果从小桥经过的话,必走此路!   张宪在等军马,看大个子这帮人的样子,估计他们也是为了同一目的。他们只有两百来人就敢打两千匹军马的主意?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张宪就不得不佩服大个子这伙人的勇气了。   当然,佩服归佩服,他也不可能就此退出竞争。既然两边人都为了同一目的来的,那就各显手段,看谁能赢到最后吧!   大个子这些人显然没想到有一千多同道中人埋伏在同一片树林子里,他们还以为这消息只有他们这伙人知道呢。所以,在树林子里等待期间,大个子这些人也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踪。该说笑的继续说笑,只是声音比白天稍微低了那么一点儿。   大个子一伙儿是十一点半左右到的树林,张宪和他的队伍则是天还没黑,就在树林里找到合适的位置埋伏了起来。大半夜的,虽然有抢军马的事情刺激着,大个子和他的人马也就是兴奋了两个钟头之后就没了声息。夜,就在无边的寂静当中缓缓地过去了。   东方发白、天光渐亮。树林中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开始外出觅食,树林中守了一夜的人们仍旧在沉沉的昏睡,只有哨兵打一会儿盹,朝官道上瞟那么两眼。   “喳喳喳,喳喳喳。”一只花喜鹊在树枝上跳跃着。张宪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抬头往树枝上看。花喜鹊停止了跳动,站在一根不算太高的枝丫上,歪着头看树下的张宪。这一人一鸟对视了足有十秒钟。   “喳喳喳,喳喳!”花喜鹊又叫了,听起来就像是在和张宪说话。   张宪眼睛顿时一亮!原来花喜鹊是在和他说:“来人了!官道上来人了!”张宪看了看周围,哨兵离得远,离他近的战士们都还睡着,并没有人发现他和花喜鹊在交流。张宪一撮嘴唇,“喳喳!喳喳!”他也学起了喜鹊叫。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一人一鸟在这个清晨、在这个树林子里开始了一场不为人知的人与鸟的对话。   “张宪,张宪,三十里外来了马群!三十里外来了马群!”   三十里外来了马群?那是什么马群?不用说就是准备给张俊大军送过去的一千匹军马。运送军马的队伍来了!三十里,那不是一半天就到了嘛?看看天色,张宪并没有叫醒他的同伴,时间还早,现在叫醒弟兄们完全没必要。让他们再睡两个钟头完全来得及。   张宪从口袋里翻出一块牛肉干,往手心里一放,把手掌伸了出来。花喜鹊喳喳叫了两声,从高处跳下来,跳到张宪手臂上,一口叼住牛肉干拍拍翅膀飞上了枝头。   两千匹军马离这里还有三十里。这段时间他该做些什么准备?军马到了之后他又该怎么行动?张宪在沉思,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天已经完全亮了,牛头山的战士们醒了。在张宪刻意的关照之下,醒过来的战士们并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该喝水喝水、该吃东西吃东西,偶尔交谈也都是压低了声音。   一百米之外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大个子和他的伙伴们醒过来之后,吵吵嚷嚷、闹闹哄哄,就好像那边办了个农产品集市一样。总算还好,大个子那一伙儿虽然闹腾,倒是没有生火做饭,他们早饭吃的是随身携带的干粮。   太阳越升越高,逐渐接近了头顶。远处天空中出现了一缕缕烟尘,军马已经越来越近了。远方的异象张宪看见了,大个子那伙人好像也看见了,他们嘈杂的劲头明显变小了。   地面出现了轻微的震颤,初开始时不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震动越来越大,就像地底下藏了一头洪荒巨兽怒吼着,想要破土而出一样。张宪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了。树林那边彻底安静了下来。大个子那帮人显然也知道,军马已经到眼前了!   “轰隆隆”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不绝于耳,地面的震动更剧烈了,张宪告诉战士们,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违令者斩!   马群出现了!并不是想象中万马奔腾的场面,那种场面只可能出现在空旷的草原上,而不是官道上。开路的是一队骑兵,人数差不多有四五十人。在这些人身后才是真正的马群。那些马一匹匹摇头摆尾,跟在骑兵后面小跑着,看起来好像训练过的样子。   其实这也正常。这是准备上前线打仗的军马,肯定不能用野性未驯的马,要不然到了战场上,战马不听使唤那不是麻烦了吗?战士们要的是来了就能骑的战马,而不是未经训练的野马。   眼看着马群就要接近这片树林了,牛头山的战士有点沉不住气了。徐庆已经把他的长枪抓到了掌中。张宪小声嘱咐:“庆叔别急,稳住!咱们先看那边怎么办。”   张宪的话刚说完,树林子那边就有了动静。一百多名好汉呼啦一下冲上了官道,拿刀的把刀横起来、使枪的把枪挺起来、用弓箭的把箭搭到了弓弦上,还有人在官道旁边点了几个大雷子,“咚!咚!咚!”   三声炮响,一伙儿人拦住了去路,人群中有个大个子,比普通人要高出一个头。大个子手擎一根大棍,凶巴巴的瞪着迎面而来的骑兵。 第四十一章 强盗战官军   “站住!别走了,站住!”大个子等人各摆兵器拦住了去路。   “吁——”骑兵带住了战马,后面的马群也迅速停止了奔跑。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张宪看着更眼热了。   “呀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把马留下,钱留下!人可以离开。本寨主大人大量,只要马不要人,马留下,人可以走了!”出乎预料,说这番话的并不是大个子,而是在饭馆里把大个子拉走的那个小个子所谓的军师。   官军愣了几秒钟之后,有一位看着像是领头的军官骑马来到了队伍前面,看了看眼前的这伙儿人,撇着嘴不屑的哼了一声,“哼,哪里来的山贼瞎了狗眼,竟敢抢劫朝廷押送军马的队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当今圣上宅心仁厚,无意多伤无辜。滚!赶紧滚!现在就滚!老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要是还敢在此纠缠,本将军就把你们一个个全都送上望乡台!”说话的这位将军马上横了一口长柄大刀,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显然他是一百个看不起这些拦路抢劫的土贼。   “少说废话!弟兄们,给我上!杀了狗官,抢他们的军马!杀呀!”小个子被军官轻蔑的样子给气恼了,晃钢刀喊了一声杀,土贼们各摆兵器冲上去大战官军!   官军又岂是好惹的?这几十号官军既然敢押解两千匹战马走长途当然就不是寻常之辈。看见强盗杀过来了,官军们迅速摆出一个防守反击的阵型,有负责防御的、有负责反击的,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官道就这么宽,一百多号强盗全冲上来肯定有前有后。前头的和官军打上了,后头的想过去就得排队。有不想排队的就跑下官道,从两边的野地里往官道上冲。   野地嘛,有杂草、有灌木、有土坎、有地沟,总之是地形比较复杂,人走起来比较费劲。这些人蹿蹦跳跃的跑过野地,等他们到了官道跟前再一看,好嘛,等着他们的除了战马,竟然还有官军!原来,押送这些军马的除了队伍前面那几十名骑兵之外,马群中间竟然也有负责押运的官军!   其实这也正常。押送军马的官军哪能全在队伍前头呢?中间和后头要是不留人,军马半路跑了他们谁知道?   反正强盗们来之前对这种情况也已经预料到了,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他们来就是抢马来的,如今上千匹军马就在眼前,就算是官军再多,强盗们也得拼上一拼!“杀!”抢马贼发出一声喊,各抡兵器往上闯,和队伍中间的官军又战在了一处!   这么一来,队伍的前头在打仗的,队伍的中间也在打仗!就是不知道队伍后头有没有官军殿后。照眼下这阵势,后面也不会没有!   “杀!”贼人们一边吼叫着,一边拼了命的和官军战斗,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官军全都干掉,他们好抢了军马跑路。   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押运战马的这些官军能把军马轻易交出去吗?丢了军马他们回去怎么交代?官军们一个个面色严肃,按照一定的阵型死死地护住军马,坚决不让强盗得手!   官军实在是太难缠了,抢马贼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却仍旧占不到半点儿优势!不仅不占优势,他们的劣势还在一点一点快速的扩大着。   这些官军似乎每一个都精通杀人术,杀起人来动作那叫个干净利索脆!相反,看起来恶形恶相的强盗,别看他们喊打喊杀叫得挺响,讲起杀人技巧来他们还真的没有这些官军娴熟。   就见领头的军官挥舞长柄大刀左劈右挡,抽冷子咔嚓一刀,就有一名抢马贼人头落地!一会儿的功夫,强盗被砍死砍伤二十多个!再看官军,连受伤的、带战死的,总共也不超过十个人!这就是差距!   其实强盗们本来不至于这么被动,他们是以逸待劳,体力上占的有优势。并且他们在实施抢劫之前布置周密,有持枪的、有举刀的、还有弯弓准备射箭的。   按说发动进攻的顺序应该是弓箭手先放箭、长枪手再上前、手持钢刀的最后冲上去贴身搏杀。远攻近攻结合着来才是一场战斗的常规秩序。但强盗就是强盗,他们打仗根本就不讲什么战术,一冲动大家伙儿一起上前,把他们的弓箭手给晾到后头了。   一百多个强盗里头弓箭手有差不多三十几个人,弓箭手准备射箭的时候,前头已经打成一团了!弓箭手再放箭,那搞不好就会误伤到同伙!弓箭手不射箭,在后头干着急,那就等于是强盗们自己先放弃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战斗力。这他们能打得赢吗?   反观官军,长枪手、大刀兵、弓箭手相互配合。大刀兵在最前面,轮着雪片一样的大刀砍成了一片;长枪手手持长枪在人缝里找机会就扎过去一枪;弓箭手在最后面不断的放箭,他们的箭是抛射,往天上射箭,等箭飞到空中落下来之后再伤人。   强盗弓箭手也会抛射,但他们却怕伤到军马。官军和军马在一起,抛射又没准头,把军马都射死了他们还抢什么?   强盗们浴血奋战!那位小个子军师打了一会儿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他受伤流的血、还是杀死官军溅到身上的血。“放箭!放箭!”小个子军师打声招呼同伙中的弓箭手开弓放箭。   稀稀拉拉几只箭射过去就再也没了动静。小个子军师一看,好嘛,他带过来这三十几个弓箭手已经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全都战死了呢?还是都跑了?最大的可能是战死一小半跑了一大半。地下的死尸没那么多嘛。   再看战场上,仍旧在坚持战斗的已经没几个人了,小个子军师目呲欲裂,疾呼奋战。突然飞来一支羽箭,正中脑门!小个子军师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第四十二章 强大的背嵬军   军师被官军射死,强盗们瞬间疯狂了!尤其是那大个子,就像是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噢的一声怪叫,抡着铁棍是横扫竖砸、勇不可当!横着一扫,倒几个,竖着一砸又死俩,光这家伙自己身边就围了不下二十名官军!   二十几个人战不赢大个子强盗!领队的军官上去一个回合大刀飞了。也多亏这位身手敏捷反应快,没命的滚鞍落马使了个懒驴打滚他跑了。他跑了,那匹马倒霉了,被大个子一棍子打断脖子,死了。   军官一看,这还得了?弓箭手上,给我乱箭射死他!别看大个子傻大黑粗,对危险的预判能力却极强。发现有危险,这家伙抡铁棍冲进了官军群里,是你们往哪儿我就去哪儿。他和官军搅到了一起,弓箭手也不敢放箭了。官军也害怕误伤了自己人。   大个子带着剩余不多的强盗在队伍前头和官军进行着殊死的缠斗,张宪一看,好了,机会来了。官军的注意力都在强盗身上,他的人马就没人注意了。你们不是在前头打嘛,我从后边来!张宪带着他的部队绕到了军马队伍的最后。   队伍后面也有官军,但不多,主力都到前头去战斗了,后面的人手自然不足。其实他就算人手足也没用,张宪带了一千多人,其中有五百人都是背嵬军,也别说是一支押送军马的队伍了,就是面对成千上万的金兵,背嵬军也有足够的勇气正面迎战!   张宪骑马在前,徐庆稍微落后半个马头,两个人带着五百背嵬军缓缓的出现在了军马队伍的后方。   这支军队一出现,宋兵宋将立刻提高了警惕!虽然双方尚未交手,但这五百名背嵬军却给宋军官兵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一支军队的强大不是说出来的,像徐庆带的这支背嵬军一露面都不用打,光是往那儿一站,凭气势就能给对手一种如山岳一般的感觉!   背嵬背嵬,后背像山岳一般高大!   “宋军听着!我们都是汉人,不愿意自相残杀。你们想在离开我保证不伤一人性命!如果不同意,那么你们看!”张宪说完把右手往空中斜斜的一举,“嘭!”一片黑雨冲天而起!紧跟着哗啦一片响,落到了一百步以外的地下,形成了一个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直径不超过二十米的深色图形。   这是什么?弩箭!背嵬军的标准装备就是每人十支短弩、二十支长箭。来之前张宪就和徐庆商量好了,在外族入侵的年代,张宪不想国人之间自相残杀,能不战屈人之兵最好。如果实在不行,咱再决一死战!   他让五百背嵬军按方向固定的方向和距离每人射一支弩箭就是告诉对方:我们装备很精良,我们很强大!你们不是对手。赶紧走!   押运军马的官军都傻了。他们也有弩箭,却不是每个人都有。他们这队官军当中的弩箭加起来总共不超过十把,可人家呢,最少得有几百把!这仗怎么打?就凭这么多弩箭,真要打起来都不用短兵相接,人家每个人再射一支弩箭,他们这些人就得全报销!   官军们面面相觑,最终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位军官身上,这位就是军马押运后队的指挥官。这位勉强笑了一下,想说一句漂亮话,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犹豫了片刻之后,军官喊了一声:“我们走!”是拨马就走。官军们各催战马,全追着他们的长官跑了,连一个留下来的也没有。   张宪一看,这多省事儿!好了,官军走了,军马就归咱了。过去,带军马回山!张宪带着战士们一拥而上,过去接收军马准备凯旋回牛头山。   两千匹军马,好大一群呢。所幸,张宪这回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带了一千五百人呢。就算背嵬军不参与运送军马,他带来的那一千喽啰兵每人带两匹马也把这些军马给带走了。   张宪在旁边看着,有负责记录的小头目记录军马的数量。一五、一十、十五、二十的记。记完一匹就有喽啰兵牵走一匹,每个人支牵两匹,到最后要是还有剩余的军马没牵完的,就交给背嵬军。这也是出发之前就计划好的。   像抢劫两千匹军马这么大的事,每一步都得做好计划,按计划进行就能节省时间少出差错。   两千匹军马看着多,但张宪这边人也多,每个人牵上两匹军马就退到后面列队。这么一来效率相当高,半小时不到,一千匹骏马就已经按匹分配到相应的喽啰兵手里了。   张宪本以为他会遇见官兵阻挠的,毕竟刚才前头还有上百名官军在和强盗战斗呢。哪知道他一直把两千匹军马都接受完了,也没再见一个官军出面拦他。估计是刚才放跑的官军到前头,把后面发生的事情告诉前头的官兵了。   结果,这支押送队伍的官兵一商量,知道他们所有人全加起来也不可能是张宪这一千多人的对手,干脆他们没照面就跑了!   跑了正好。张宪命令部队稍事休息,准备带上军马凯旋回山。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吼叫:“站住!休要抢走我的军马!”紧跟着从树林里噔噔噔跑出一个人,横大棍站到了牛头山义军的队伍前面。张宪一看,就是那大个子!   大个子身上衣服破了几个大口子,左边袖子也没了。右边脸蛋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划了一条口子,血早不流了,只是那口子没有缝合包扎,张着嘴看着比较恐怖。   大个子横棍而立,像尊铁塔一样拦住了张宪的路。张宪一看,嘿,这家伙命还挺大,刚才打得那么厉害,这货竟然没死!   “大个子,你拦住我们的干什么?是饿了还是渴了?”这话问的,他把大个子当成拦路讨饭的乞丐了。   大个子却没听出张宪话里的歧义,这家伙把棍子舞动两下,翻眼皮看着张宪,“这军马是我们先发现的,也是我们在这儿设的埋伏、打的官军,你们不能把军马带走!” 第四十三章 蛮牛   大个子一个人拿了条铁棍拦住张宪索要军马。张宪当然不能把军马给他。这些军马原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也是强盗、我也是强盗,咱们都来抢军马,最终我得手了你没得手,我为什么要给你?不过,看大个子一个人敢拦他上千人的军队,张宪对大个子的勇气倒是挺赞赏的。   “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张宪上下打量大个子,脸上的好奇之色越来越浓。   “我?我叫蛮牛。我就是叫蛮牛,你笑什么?我今年十七了,本地人。家里?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叫什么?你多大了?你家在哪儿住?”蛮牛翻着牛眼,似乎他不喜欢张宪问得这么详细。这家伙竟然知道反问张宪的姓名来历。   “我叫张宪,今年,今年二十五。”张宪对自己的出身资料几乎全不知道,连年纪和家乡都说不上来。别看来南宋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人和他谈论过这些事。现在先糊弄住这头蛮牛,等有空了一定要查一查这方面的资料,要不然别人什么时候问起自己说不上来那不成笑话了嘛?   好在蛮牛对此也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不服,“我们和官军打仗,死了那么多人,你们在后头捡现成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把军马分我一半你们走,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要不然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张宪看着蛮牛笑了起来。这家伙挺有意思的。   “要不然咱俩打一场,你要是能把我赢了,你就把军马全带走。你要输了,就分给我一半!”   “蛮牛,打架算什么本事?你力气再大,能把自己举起来吗?”张宪越发觉得这个蛮牛有意思了。徐庆也看出张宪对这个大个子感兴趣,也不出声,就在旁边乐呵呵看着俩人斗嘴。   “把自己举起来?”蛮牛上下看看自己,右手抓住左手却不知道该怎么举。不过,蛮人也有蛮人的主意,这家伙眼珠转了转,看向了张宪,“你骗我呢。人哪有自己能把自己举起来的?我举不起来,你能举起来?”   “我当然能!不过呢,我要是举起我自己就是你输了,从今以后你得跟着我。我让你打谁你打谁,不让你打你就不能打!”   “让我跟着你?跟着你干什么?”蛮牛的牛眼又瞪了起来,“你有啥本事让我跟着你?俺们军师那么老大的本事都死到官军手里了,你还能比军师的本事大?”   “你们军师?他算什么本事大?本事大能死到官军手里?本事大怎么没把军马抢走?军马现在在我手里,我就比你那个死鬼军师本事大!蛮牛,你服不服?”   “我不服!有本事你就和我打一场,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跟着你!”   “大寨主,跟他费什么话呢?把他交给我就得了,看我怎么抓住他!”乔握坚催马上前,要战蛮牛。   张宪也想看看蛮牛的本事。乔握坚的武艺说不上多高,但一般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让老乔上去试试也好,“老乔小心了!”   “没事,您就等着收个牵马的大个子吧!”乔握坚跃马摇枪直奔蛮牛,嘴里还喊着:“蛮牛,看枪!”话到马到枪也到,大枪对着蛮牛的前心是分心便刺!   蛮牛把他的铁棍从下往上一抡,“当!”就这一下,把乔握坚的长枪给荡的返了回去。乔握坚就觉得一股大力从枪杆上传来,再想要抓可就抓不住了。“呀!”乔握坚惊叫一声,手一松,长枪脱手飞了!   长枪飞到半空中转着圈的往下掉。众人齐声惊呼,往两边一闪,铛啷啷一声响,长枪掉到了十丈开外的地下。乔握坚空手了!   赵俊和乔握坚关系最好,一看老乔在战场上被人家把兵器打飞了,生怕好兄弟有失,赶紧催马抡刀冲上战场救人,“大个子,休伤我兄弟,看刀!”说罢是轮刀就砍!张宪想要拦着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大刀毫不例外的撞到了蛮牛的铁棍上。   “当!”跟刚才乔握坚一模一样。乔握坚是长枪、赵俊是大刀,撞上铁棍当时就飞了!赵俊一甩手,他和乔握坚一对空手!这回众人有了心理准备,看见大刀飞到天上,大家伙儿全都抬头往上看,包括蛮牛都在抬头望天。   大刀寒光闪闪,转着个的往下掉,众人赶紧往四周围闪。“铛啷啷!”大刀和长枪一样掉到了地下。当兵的过去捡起来一看,好嘛,大刀的刀刃让磕开了小孩拳头大的一个豁口!这口刀算废了!大个子蛮牛一招废了一口精钢打造的偃月刀!   徐庆一看不好,赶紧下令:“背嵬军一小队上去救人!”哗啦一下,一小队背嵬军冲上去,过去把乔握坚和赵俊两员将围到了中间。蛮牛再想抡棍子上,背嵬军把手弩对准他了!敢过来射死你!   这回蛮牛不敢动了。这家伙性子粗可不傻,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挡不住十支弩箭的攒射!   “你们仗着人多,不算英雄好汉!你们不是英雄,我不服!死也不服!”   “你不服?”张宪笑了,“蛮牛,你有什么好不服的?就你这样的,我一顿弩箭下去,就是一百个蛮牛也统统射成刺猬。你不服?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蛮牛,比武你赢不了,现在咱还是比谁能把自己举起来吧。我让你先来。”   “我,你耍赖!这谁也办不到!我举不起自己,你也举不起来!你要真能把自己举起来我就认输。你举不起来,那就是耍诈。就该我出题来考你了。”   “蛮牛呀蛮牛,我要是不让你长长见识,你也不知道天下的高人到底有多高!好了,看我的!”张宪说罢翻身跳下了战马。   这一下,不光是蛮牛好奇了,包括徐庆、包括赵俊、乔握坚,以及周围的牛头山喽啰兵大家伙儿全好奇了。人怎么样才能把自己举起来?大寨主真有这种特殊的本事吗? 第四十四章 张俊兵至   走到空地当中,张宪勒了勒腰带,先扎了个马步练了趟拳。“嘿!嘿!嘿!”一套太极拳二十四式打下来,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收势之后往那儿一站,是稳如泰山!   这,这就是把自己举起来了?不光是蛮牛,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画了个问号。   “蛮牛,你可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我要是把自己举起来了,你就心甘情愿的到我手下当一名马前卒!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要是说话不算数……”   “俺蛮牛说话从来都算数!你快举吧,只要你能举起来,你让我怎么样都行。”   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儿毛病?不过张宪现在也没工夫去计较蛮牛说的话了,大家伙儿都在看着呢,他要不露两手绝的,又怎么能让这些人服他?   “说练咱就练,蛮牛你可看仔细了!记住你说过的话!走!”张宪又扎了个马步,然后往下一蹲,再把双手摁到地下,两只脚一蹬地、腰眼使劲儿,嘿!他起来了!两只脚离地,张宪倒立起来了,他拿了个大顶。   众人还是不解,他们的大寨主、张将军在玩儿什么呢?他不是要把自己举起来吗,怎么还不开始呢?   张宪倒立了差不多有十几秒钟,俩腿一曲双脚着地他站了起来,“怎么样?蛮牛,你服了吧?”   “我服什么?你快举呀。这么多人都等着看呢。你要是举不起来就算你输了,你得听我的。”   “我已经举过了,你没看见?刚才我就是把自己举起来了。”   “哄!”众人一片惊呼。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人家张宪用两只手撑着地可不是把自己整个人给举起来了吗?虽然说这里面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倒立显然是自己举起自己唯一的办法!官兵们只有叹服张宪脑子好使主意多,却没人认为张宪是在耍赖。包括蛮牛也是如此。   蛮牛红着脸梗着脖子愣了半天,最后扑通往地下一跪,“大人,小人愿意当您的马前卒,跟着您混饭吃!”这小子倒是个直肠子,输了就是输了,并没有胡搅蛮缠不认账。张宪一看,就更喜欢他了。   “好,好兄弟快起来!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了。”   蛮牛乖巧的起身站到了张宪身后。收了这么一员身高体壮的猛将,张宪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告诉大家伙儿,带上缴获的军马返回牛头山!张俊的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他得尽快回山!   张宪带着他的部队押着两千匹军马回了牛头山,张俊还在浦江县修整,等待朝廷下拨的军粮物资,其中也包括那两千匹军马。这一天,张俊刚吃过午饭想睡个午觉,突然有副将来报告,说是从泉州调拨过来的那两千匹军马走到小桥被强盗给劫了!   强盗劫了两千匹军马?张俊闻听气得把桌子给掀了!是哪个笨蛋押送的军马?送军马都能被劫,这押运官得多饭桶呀?副将报告,说押运官丢失了军马之后,人已经失联了,估计是怕担责任潜逃了!   传令通缉!不行,我是军队的指挥官,没权利发通缉令通缉罪犯。最初的怒火过去之后,张俊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把消息通报给绍兴府,要求绍兴府上报大理寺,发下全国通缉令,通缉抢劫军马的罪犯以及负罪潜逃的押运官!”   其实这些都是走过场,张俊心里明白,抢军马这件事没别人,肯定是牛头山张宪干的!南宋匪患虽多,在这附近上规模的、并且有能力从押解官兵手里抢走两千匹军马的,除了张宪还真没别人!   张宪抢了他的军马那就等于是向朝廷宣战了!作为中兴四将之一的张俊可是从不缺少战斗的勇气!当初面对凶残的金兵他也没有退缩过,现在当然更不会。你宣战,我便战!命令部队整理行装,今天就起程杀奔牛头山,剿灭张宪匪帮!   这次再行军可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从临安到浦江这段路,张俊走了差不多半个月,剩下的那一半路程他只用三天就走完了。就这还不是最快的,要换成急行军的话,宋军能朝发夕至,一天之内就赶到牛头山!   三天之后,张俊把连营扎到了牛头山脚下。这时候,婺州的通缉令有结果了,婺州知州查出了盗马贼的蛛丝马迹,并且有人落网了!这伙儿贼人就是在婺州横行了两年多的强盗团伙五人团。   当天,就是五人团领着他们的手下一百余人拦路抢劫军马。结果五人团的大部分土匪都死到了押运官兵的手里,只有零星少部分逃脱,婺州官府已经捕获了其中的三人。据说,这三人中有一人是五人团匪帮的五名首领之一。   这份公文写得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五人团既然被官府的押运队伍重创,那他们是怎么把两千匹军马抢走的?那不是一匹两匹,那是两千匹,人少了根本就带不走!   估计是婺州知州只查出了这么多,军马的下落他还没查出来。由于这件案子牵扯到了清河郡王张俊,婺州知州不敢拖延,他怕张俊再找朝廷奏本说他玩忽职守,所以呢,这位知州老爷就查出多少汇报多少了。   张俊一看就明白了。他领兵打仗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遇见过?不就是两伙儿强盗一起抢军马,结果五人团和官军拼了个两败俱伤,张宪捡了个便宜,把军马给得到手了嘛。这就是所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兵法上有这一条呀!   张宪呀张宪,你不仅对抗朝廷,你连同是强盗的同类都算计?张俊很不齿张宪的为人。他却忘了,军队打仗从来都是以取胜为目的,为了胜利往往不择手段。他张俊打仗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张宪是领兵的大将,耍个花招、使个计谋那不是很正常嘛。   扎好了连营之后,张俊写了一封书信,派一名能言善辩的队正上山,把信送给张宪。   张宪在聚义厅接见了这名宋军队正。那对正似乎知道张宪以前的历史,见了面之后以参见长官的礼节对着张宪行了个军礼。 第四十五章 无敌蛮牛   张宪让宋军来使坐下,他拿过书信当面展开看。其实这种信看不看都一样,无非就是劝降、威胁、再加上宣战。张宪从头看到尾,信里的内容也没出了这老三样。   看完之后,张宪笑呵呵的把书信往旁边一放,他问宋军队正:“你们郡王身体还好吗?”   “啊?”队正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张宪会关心郡王的身体状况。“我们郡王身体十分健康。多谢张将军问候。”   “唔,健康就好呀。想当年,我也曾和郡王一起抗击过金兵。当时郡王就是一方军队的主帅,我那时不过是郡王帐下的一员偏将。一晃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郡王如今还能亲自领兵出征,果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   两个人就这么随意的聊了会儿天,张宪只讲以前的故事,根本不提现在的两军对垒。宋军队正对于张俊和张宪过去的交情是完全不知情,他也插不上话,只好耐着性子在旁边听着,还得时刻面带微笑,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许。   交谈进行了大约二十分钟,一杯茶喝完,张宪让文书帮着写了封回信交给队正带回去面呈张郡王,这次的例行见面就算结束。   第二天上午辰时刚过,牛头山脚下鼓声咚咚、喊杀声震天,宋军正在山下讨战!张宪率领牛头山众将带了两千喽啰兵点炮下山迎敌。   咚咚咚三声炮响,两千喽啰兵呐喊着冲下山坡。到了平地之上兵分左右,雁翅形排开。左边是徐庆、马文、李奇,右边是乔握坚、赵俊、蛮牛,在众将拱卫当中,张宪居中端坐于马上。   拢目光仔细观看,不看便罢、看罢张宪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就只见对面的宋军人如虎马如龙杀气腾腾,宋兵宋将摇旗呐喊精神抖擞。又高又大的旗帜有两面,左边旗上绣了个大大的张字,右边旗上写的是五个字,大宋靖国军!一面旗上写的书主帅是谁,另一面旗上写明军队的名称。   在这两面主旗之下是无数小一号的旗帜在随风飘扬。再配上杀气腾腾的宋军,这可谓是旗幡招展、绣带飘扬,刀枪耀眼、铠甲鲜明,张俊果然带来了一支出类拔萃的精兵!   相比之下,牛头山的部队不仅在精锐上比不过人家,并且在人数上比人家也差老多。张宪从牛头山带下来了两千人,张俊那边站的最少超过两万人!张宪心里禁不住有点儿打鼓。张俊这老东西带的兵比自己多十倍,这场仗可不好打。   钟鼓齐鸣处,宋军队列中涌出来一群战将,看人数最少超过五十名!张宪这边连他自己总共六员将,和人家一比,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在众将簇拥当中有一副黄罗伞盖,黄罗伞下有一人骑白马、穿金甲,想必那就是清河郡王张俊了吧?   “对面黄伞下的是张郡王吗?”张宪把手拢到嘴上喊了一嗓子。他觉得两军对垒,双方主将似乎是应该面对面说上几句话的。但现在他和张俊之间的距离稍微有点儿远,俩人离着最少有三四百米。现场人这么多,他喊这一嗓子和没喊差不多。   果然,对面黄罗伞下的张俊根本就没理他这茬。人家该干啥干啥,张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有点儿受伤。   又过了片刻,对面的军阵当中突然冲出一人,此人骑匹红马、手提一口大刀,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喊喝:“对面的山贼张宪,赶紧出来送死!俺,大宋靖国军副统领张胜,奉了我家郡王的将令,特来取尔的性命!山贼张宪,快快出来送死!”   这家伙说话也忒难听了!当着两军几万人的面,他叫自己名字张宪就算了,还在前头加个山贼当注解!张宪就算涵养再好,听见这称呼之后也不免怒火上撞!一个小小的副统领竟敢如此无礼,真正是可恶至极!既然你想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蛮牛听令!”   “听着呢!”   这叫什么话?这头蛮牛怎么不知道按套路说话呢?张宪恶狠狠的瞪了蛮牛一眼。蛮牛嘴一撅还挺委屈,“俺是听着嘛,这哪儿又错了?”   “蛮牛,你看见战场上骑红马拿大刀那员敌将了吗?”   “俺看见了,俺眼睛好着呢!”蛮牛继续说着理直气壮不搭调的话。张宪决定不跟他文绉绉说套话了,那叫对牛弹琴!对这种没文化的大老粗只能直来直去说大白话,说套话,能把你气死!   “你去打死他!回来我奖励你吃清炖鸡!一整只炖肥鸡!”   “炖肥鸡?哎。好,好,俺这就去宰了他。你可得说话算数啊,一整只炖肥鸡全是我一个人的。”蛮牛最喜欢吃炖鸡,确定了自己的奖励之后,提着大铁棍一路飞奔到了两军阵前。   蛮牛是步下将,他没马,但是会骑,需要赶路的时候他也能骑马跟着队伍跑,打仗的时候他比较习惯站到地下和敌人战斗。   张宪笑骂了一句:“这头馋嘴的蛮牛!”再往战场上看,就只见蛮牛已经抡着大铁棍和对方骑红马、使大刀的宋将打上了!   就像当初和赵俊、乔握坚打仗的场面一样,宋将张胜的大刀碰着蛮牛的棍子就飞了!俩人只交手了一个回合,张胜就空了手。这家伙一看不好,是拨马就跑。蛮牛惦记着他的肥鸡呢,生怕张宪到嘴的鸡飞了,往前紧跑几步把大棍子往下横着一扫,“啪嚓!”一下,把马腿打折。张胜和他的战马一起扑到于地。   蛮牛过去又一棍子把打死了张胜,转过身得意洋洋的看着张宪。那意思是说,我打了胜仗了,我的肥鸡你可不能赖账。   张宪重重的一拍大腿,“好!蛮牛果然是员无敌的猛将!蛮牛!快回来!”张宪一喊,官兵们跟着一起喊,蛮牛听见了,拖着大棍跑回了军阵。“大寨主,我的炖鸡。”   “好!好!少不了你的,回去我就让人给你炖肥鸡!”头一阵取胜,张宪喜上眉梢。费那么大劲儿收的这头蛮牛果然是没看错,第一回打仗就阵斩敌将,立了首功! 第四十六章 山路上的埋伏   他们这边欢喜庆祝不提,宋军那边赶紧派人过去收敛死尸。把死尸、死马、大刀,都捡回去。忙活完了之后,宋军开始变阵。“嗡!”箭雨!天空中升起由弓箭组成的乌云,下一秒,无数的利箭就像下雨一样落向了牛头山义军所在的方位。张宪一看,吓得目瞪口呆。   “举盾!举盾!”随着大小寨主、头领的喊声,一面面盾牌被举到了头顶。密集的箭雨丁丁当当响声不绝于耳,也不知道有多少支箭扎到了盾牌上。   弓箭攒射是两军交战的常规战术之一。张宪不知道,徐庆却心里清楚,准备盾牌和按照命令把盾牌举到头顶抵挡箭雨就是这几天徐庆亲自布置和指挥完成的,包括制作了上千面又厚又大的盾牌都是他带领士兵制作的。   张宪正在发愣,突然间大腿一紧,紧接着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身子猛地往左边歪了过去。张宪大吃一惊,赶紧手脚并用想要留在马背上,却根本不管用,身子仍然势不可挡的向左倒了下去。张宪把左胳膊伸开了。往地下摔他不得提前用手撑地面吧?   然而,伸出去的左手却抓到了一个人!张宪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这个人给抱到了怀里!“快放开我!”张宪手刨脚蹬想要脱离此人的怀抱。   一个大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抱到怀里,张宪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更何况这人身上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汗臭味加脚臭味,那个难闻呀,张宪差点儿吐了。   “别动!躲箭!”这人就简单的说了两个词,张宪已经听出抱着他的人是谁了,是蛮牛!那个勇猛无敌的大个子,他张宪大寨主的警卫队长!   蛮牛力气大,张宪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就是挣不开蛮牛的怀抱!有位哲人不是说过,当命运无法改变的时候,你就把它当成享受吧。张宪眼一闭,忍着这股难闻的味道,爱咋地咋地,反正我不信你蛮牛还敢把我怎么样?   蛮牛确实没敢把他怎么样,就是抱着他,打横抱,并且还是脸朝下,所以张宪才感觉这么别扭。抱的时间也不长,张宪挣扎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刚合上眼蛮牛就把他放开了。   “咣当!”蛮牛扔到地下一面大盾牌有几只断箭从盾牌下面漏了出来。张宪把盾牌翻过来还挺费劲,这家伙最少得有五六十斤!刚才蛮牛是一手搂着他、一手举着这面五六十斤的盾牌?   盾牌翻过来张宪再一看,好家伙,盾牌正面插了最少七八支箭!要没有这面盾牌,或者说要没有蛮牛持盾保护,他张宪这会儿身上怎么也得中几只箭!蛮牛刚才抱着他是为了救了他的命!   张宪知道他误会了蛮牛,心里热乎乎的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儿,“蛮牛,我请你连吃一个月炖鸡!”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大寨主!”蛮牛一脸的惊喜之色。对这个粗汉来说,每顿饭能吃上一只炖鸡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满足了。张宪虽然花钱不多,却是投其所好。一只炖鸡就牢牢的把蛮牛这员盖世的猛将留到了身边。   这时候徐庆过来了,上下打量打量张宪,“怎么样大寨主,你没受什么伤吧?”   “没事儿,我好得很。有蛮牛在,我一点皮都碰破。”   说完这句话张宪才反应过来,蛮牛举盾救他是一方面,可要是没有徐庆的提前安排,蛮牛哪有这面大盾?军队里面有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将那得沾多大光?少死多少人?张宪暗叫侥幸。要不是徐庆提前做了防备,光这一轮弓箭攒射牛头山部队就得让射散架了!   “收兵回山!”对方射箭一结束张宪就下了撤兵命令。他对这时代南宋军队的常规战术一点儿都不熟悉,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弓箭攒射是一回,谁知道张俊后面还有多少招数没使用?徐庆就算无遗策?万一要是少算一招,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这点儿家底就全完了!   “铛啷啷!”一棒锣响,牛头山部队收兵回了山寨。   由于没想到张宪会在这时候就撤兵,等张俊反应过来的时候,牛头山的义军已经顺着山道全撤了!嘿!这张宪的脚可真快!追!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白跑了!   张俊传命令追击,战鼓声响咚咚,南宋靖国军的官兵各持武器,喊着战斗的口号排着队在后头就追。人家是国家的正规军,就算追击也得按照一定的规矩来。   牛头山义军是先撤的,张俊的宋兵是后追的,后追的当然比先撤的晚。等他们追到山口的时候,义军已经上到半山腰了。   “上山!”张俊抬头看了看山路,果断的下达了追击命令。宋兵宋将沿着山路就开始往上追。爬山可不是走平路,常爬山的人习惯了倒还没事,不经常爬山的人走平路的话可能两个小时才会累,爬山半个钟头也许汗就会出来了。   张俊率领的靖国军就没怎么爬过山,对地形更没有牛头山义军熟悉,所以呢,沿着山路越往上爬,两边的距离相差也就越远。   宋军爬山爬到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牛头山的义军已经上了山了。宋军的将领们正打算鼓励士兵再加把劲儿,尽快上山的时候,山上突然传来了人的喊声。   “喂!宋兵宋将听着,你们已经中了我军的埋伏!你们来看!”刚才还是空无一物的山路出口突然出现了义军!要是光义军还好说,大不了冲上去费点儿力气打一场罢了。问题是除了义军官兵之外,还有几块大石头!   几块石头很平常吗?石头出现在山上当然平常,牛头山上全都是石头嘛。但当这几块足有桌面大小的石头出现在山路尽头的时候,正处在山路上的宋军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些石头平常!   果然,山上义军的喊话也证实了宋军的猜测,“你们看见这些石头了吗?我们准备顺着山路把石头推下去,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宋官军能不能躲呀?” 第四十七章 巨石拦路   带队的军官抬头往上一看,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个大石头顺着山路往下一骨碌,山路上的宋兵哪还有个活?立刻就得被压成肉饼!   “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撤!快撤!下山!”军官气急败坏的下命令,宋军原地转向,往山下就撤!   下山的路陡,宋军官兵走得急,有人一不留神脚底下拌蒜摔了一跤。   这是在山路上呀!人一摔倒顺着坡道是往下就滚。前面的人也正在往山下撤,身背后突然滚过来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这谁受得了?前头的人受这一砸,脚底下站不住跟着摔倒再撞上更前面的人。这么一来,山路上可乱了套了。义军准备的巨石还没派上用场,山路上的宋军就已经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了。   “头领,怎么办?我们把石头推下去吧?”有小头目向大头目请战。大头目赶紧制止,“不能推!这是在山上,你推下去这么大块石头,万一把人都砸死了怎么办?”   大寨主可没说要把宋军置于死地,张宪反倒是在公开场合讲过几遍大家都是汉人,不能自相残杀一类的话。守山口这个头目恰巧听到过其中两次,对于张宪的用意他还曾经琢磨过。虽然因为智力原因最终也没琢磨明白吧,但他却知道要是在战斗当中杀伤宋军过多,大寨主恐怕不会很高兴。   也正是由于这头目的坚持,摆在山口的这几十块巨石才没有沿着山路滚下去,宋兵宋将也就没造成什么过大的损失。当然,因为下山的路上发生了事故,死伤在所难免。但这种伤亡终究属于少数,对上山追击的宋军来说,还远远称不上灭顶之灾。   宋军的追击最终无功而返,并且还造成了少量的意外伤亡。今天的战斗要是算作胜利的话,实在是有点儿勉强。当追兵返回,把他们的所遭所遇向张俊做了汇报之后,郡王殿下面沉似水,二目当中闪烁的怒火差点儿把向他做汇报的军官给吓死。   “今日休战,明日继续攻山!”   说这话的时候张俊是真的有点儿恼火。他知道岳家军战斗力强,从某些方面来说甚至还要强过他的张家军。可岳家军再强,岳飞不是死了嘛。张宪就算是岳飞手下有名的大将,他还能比得上自己这个清河郡王不成?   当天晚上,张宪听说了山口所发生的事情之后,他当即把守山口头目叫到跟前,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   “你干的不错!能不伤人而击退宋军,这才是战斗的最高境界!你叫董荣是吧?从今天起,你就是牛头山上的老八了。下去吧,好好守你的山口。能不伤人,尽量还是少伤人。如果宋兵执意要从你防守的前山口上山,你放的那些大石头也不能当成摆设。”   “是!”董荣激动得说话声音都有点儿颤抖了。就因为一个念头,现在他董荣就成了牛头山的老八!看样子以后还得多琢磨领导的意图,领会对了精神才能进步呀!   第二天,张俊再次领兵来到了山下。正面上山的路还是那条,山口上头摆放的巨石宛然还在。派大部队强攻,肯定是没戏。张俊派了两百个探子,现在说那就是侦察兵,让两百名探子携带弩箭钢刀沿山路而上!   探子们一律穿青色练功服、薄底布鞋,连干粮水壶都没带,身上是越轻便越好。两百名探子每个人之间拉开了四五米的距离,沿着上山路飞快的奔跑。   山口之上,还是昨天那位大头目,今天的牛头山老八董荣在指挥兵将防守。董荣拿了个喇叭筒,准备等宋军开始进攻的时候喊话用的。他认为自己这里有巨石坐镇,安全方面不用担心。要操心的是怎么样不杀伤宋军就守住山口,把大寨主的意图贯彻下去。   宋军上山了!咦,那是什么?黑衣探子!不好!董荣看见一群黑衣探子在山路上飞奔,他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妥。“弓箭手上前,放箭!”   二十名弓箭手站到山口上头“啪啪啪”开始向下射箭。跑在前头的黑衣探子有几名中间倒了下去,后面的黑衣探子爬到地下,等到弓箭手暂停的时候,他们继续往山上爬。探子们离山口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五十米的危险范围以内!   “放石头!快放!”董荣大声地咆哮着。负责放石头的喽啰兵慌忙解开绳索,先把前面垫脚的小石头挪开,再撬大石头。巨石本来就在山坡上头放着,垫脚的小石头一挪开,巨石就不稳了。拿撬杠这么一撬,巨石先是晃了两晃,紧跟着翻了个个儿,沿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几吨重的巨石在山路上一滚动静那叫个大呀,“骨碌,骨碌,咚!咚!咚!咚!”连蹦带跳就下去了!   黑衣探子一看不好,噌噌噌,一个个以飞快的身法跳离山道,躲到旁边的灌木丛里、山石缝里。只有少数几个手脚慢的被巨石压上,只留下了一滩血肉,惨不忍睹!   巨石高速滚下,把山下头的宋兵也吓了一跳,宋兵宋将赶紧往两边躲,巨石蹦蹦跳跳的冲向了远方,一直撞到更大的山石或者密集的树林被拦住为止。   等巨石一过去,黑衣探子们再次爬上山路,继续往上奔跑!   “再放!”   随着董荣的怒吼,又是一块巨石沿着山路一路撒着欢、咆哮着滚下了山坡。这一回,除了把山路上的尸体再次碾压一遍之外,它是再也没有碾压到一个活着的宋军。巨石拦路失效了!   “弓箭手上前,放箭!长枪手、刀盾手准备战斗!”大石头不管用了,那就用人上吧!反正守山口的也有两百多喽啰兵,董荣毫不畏惧的率领守军做好了战斗准备。当然,该请求的增援他肯定也不能忘,三支响箭被射上了天空。   “吱!吱!吱!”镂空的箭杆在空中飞行当中发出了尖锐的哨音。   “杀!”宋朝的黑衣探子已经冲上山口了,董荣率领手下的喽啰兵迎了上去! 第四十八章 上山之路   “报,前山口发现响箭示警!”通信兵急匆匆跑过来报告。   张宪心里一惊,霍然站起,“庆叔,你带五百背嵬军火速赶往前山增援!”牛头山每一位将领分配的都有活,徐庆的任务就是总预备队。张宪负责守在聚义厅指挥调度各路人马。听说前山示警,他立刻安排徐庆率领背嵬军前去增援。   “得令!”徐庆抱拳行礼。这会儿可不是论交情的时候,战场上只有上下级的关系。说完得令徐庆转身急匆匆出了大门,到外面点了五百背嵬军上马直奔前山口!   有徐庆带着五百背嵬军来接应,扑灭险情自然不在话下。徐庆带部队赶到前山口的时候,董荣的前山守备队已经岌岌可危了。   张俊派过来打前站的这两百名黑衣探子可不是一般人,这两百人是张俊这支靖国军里面精锐当中的精锐!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精明的头脑、以及对大宋王朝的一片赤胆忠心。这一百多人躲过巨石、冒着箭雨冲上山口,是带着必胜的决心而来的。董荣这一百多守备队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两边刚一交手胜负就分出来了,冲上山的黑衣探子们以压倒性的优势把守备队打得是节节败退!要不是董荣带兵还有一套,守备队的喽啰兵愿意跟着他同生共死,他这一百多人早让人家打散了!就这样,董荣也在苦苦的支撑,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还好,援军来的并不算慢。徐庆带着五百背嵬军到前山口一看,情况这么危险?那没啥说的,先杀敌救人吧!徐庆一声令下,背嵬军的五百官兵各抄家伙,自动分成五人一组,五百人分了一百个战斗小组,各找对手就杀上了!   黑衣探子是精锐,但背嵬军就更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作战部队!背嵬军和黑衣探子相比,并不能说谁更优秀,两拨人所擅长的领域不同。但在大队人马厮杀混战的大战场上,背嵬军毫无疑问占据主动!   在正面作战当中,背嵬军本来就占优势,徐庆带的背嵬军人数又比对方多了将近两倍,双方没开战之前,黑衣探子就是先天不足。这种不足就变成了致命的劣势。   背嵬军是五个人一组、有负责掩护的、有负责进攻的、有负责防守的,相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五个人对上一个黑衣探子,那黑衣探子基本上除了逃跑就是等死了。跑得慢了都不行,背嵬军配的有长弓短弩,你跑慢一步,那边弩箭射过来了!   黑衣探子一看事情不妙,领头的打了个呼哨,所有的黑衣探子跑出山口是往下就撤!背嵬军追过来想要用弓箭攒射,跑到最后的探子主动留下来断后。一场厮杀,断后的二十几个黑衣探子竟全部死绝,连个重伤待死都没有。   因为这耽误了五分钟,等五分钟过去了,再跑到山口顺着往下看,山路上已经看不见一个黑衣探子的身影了。这帮人的脚程就这么快!   战斗结束,徐庆在前山口留下一百名背嵬军协助防守,他带领着其余的人回转聚义厅。他是本次战役的总预备队,别处要是有危险了他还得去支援呢。在前山留的这一百背嵬军也只是暂时的,等兵源补充上来之后,这一百名背嵬军也要归队。   黑衣探子损兵折将败下来了。张俊一瞅,眼前这个山口是真的不好打了。执意强攻的话,必然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像他这种打了一辈子仗的将领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的。前山口不行,咱再去别的地方看看,牛头山总不能就这一个能进山的入口吧?   探马派出去,张俊把大军就扎到前山入口的旁边。不能正对着山口,山路上头放的有巨石,正对着的话,山上放个巨石下来,下面的人岂不是糟糕至极?   山上的人知道宋军守在山口下头,他们严密监视,片刻也不敢放松。张俊在山下等了有差不多一个多钟头,派出去的探马有消息了,他们果然又发现了一处上山的通道!   张俊不敢把人全带走,他留了五千人守住前山口,防止牛头山义军下了山从背后偷袭他。张俊带着大队人马赶奔新发现的上山地点。新发现的地方离前山差不多有五六里地,几万人马一挪地方就到了。   这里也是一处山坡,坡道的长度比前山短、坡度比那边陡。山坡上的土还是新压的三合土,就好像是专门收拾好了,就等着他清河郡王殿下来视察了。   张俊这次学聪明了,他也不派什么精锐部队,就是让先头部队派出两队人,一共一百名军士上山探路。张俊看这边山坡路面整齐的样子,估计上头也不会没人守着。反正他人多,就算山上真的有埋伏,损失的也只是一百人,他张俊还承受得起。   两队人很快就被选出来了。两个队正相互看看,再抬头看看那平整到诡异的山坡,俩人的两颗心同时一沉。坏了,今天搞不好命就得扔到这儿了!军令如山!明知危险也得上,这就是军人的天职由不得他们抗命!   催促进攻的战鼓声响起来了,两位队正各自命令麾下士兵,开始,上山!一百名宋军士兵排成进攻的队形,彼此掩护着,小心翼翼的沿着山坡往上走。   当宋军走到一半的时候,山头上突然传出两声响亮的咳嗽,紧跟着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告诉宋军:“山上有埋伏,此路不通!赶紧回去吧!”   嘿!就这么回去当然是好事儿,但后头的郡王殿下能原谅我们吗?他能饶了我们吗?两个队正不放心张俊的为人,他们更不放心的是自己的性命。为了能活命,这俩人也真是拼了,明知道山上有埋伏,仍然命令手下士兵:进攻!   这一回,进攻士兵骂的可就不是张俊那个老长官了,他们连自己的队正也骂上了。这混蛋为了自己升官发财,把弟兄们的命他不当命呀。这混蛋他为什么不去死? 第四十九章 张宪的好运气   宋军士兵骂骂咧咧沿着山坡往上走,两队的队正在后头隐约也听见了。这两位也有个乌龟度量,听见就只当没听见。反正这会儿只要你们往前走就行,有什么话咱打完这一仗再说!   山上的人又喊了两遍,看宋军还是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他们可开始动手了!   山上响起了“嘎啦嘎啦”的怪声,声音越来越响,紧跟着一个模样古怪的家伙出现在了山口之上。宋军往上一看让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玩意儿?黑乎乎说方不方说圆不圆,一人多高四五个人那么宽,没头没尾就一个大大的身子。这是张宪在牛头山研制出的最新式武器?   就在宋军对山头上出现的巨型怪物感觉好奇的时候,那怪物晃晃悠悠、叽叽歪歪离开山头,它下来了!   好家伙!这一回宋兵宋将看明白了,这怪物是一辆铁车!这铁车,前头插了四把钢刀、两边还各有四支明晃晃的利刃。只要有人靠近,装在铁车四周围的钢刀利刃立马就能把靠近之人切割成碎块!   “铁滑车!这是铁滑车!”不知道是哪位见多识广,竟然认识这辆顺山路正摇头晃脑往下冲的巨型铁车,原来是铁滑车!不管什么车吧,反正这玩意儿一般人不能靠近,离它近了不是被压死就是被车体四周的钢刀扎死!   几米宽的山路,光是一辆铁滑车就占了一大半。你站到边上把它让过去?铁滑车往下跑的时候左摇右晃,谁知道它往哪边歪?   “快跑!铁滑车来了,快跑!”不知道是哪位突然发出了这么一声喊,紧跟着就有人噔噔噔噔往山下跑。有一个人连喊带跑的就等于是给其他人提了醒了:留到这儿肯定是个死,赶紧跑吧!南宋的兵将是调头就跑!   铁滑车在后面“嘎啦嘎啦嘎啦、吱扭吱扭吱扭”左摇右晃,像地狱的勾魂战车一样飞驰而下!宋兵宋将听着身背后越来越近的怪音,是亡魂皆冒!   在下坡路上,人的速度能比得上车吗?几乎是顷刻之间,铁滑车就追上了飞奔的人群。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四溅、肢体乱飞,场面惨不忍睹。铁滑车真成了夺命的阎罗!   终于,这杀人的铁滑车翻到了一边。一百名宋军官兵,死于铁滑车之下的超过了两成!有四十多人因此而负伤!   好家伙,一辆铁滑车就这么大威力,他这山上到底有多少辆这样的铁滑车?张俊走到跟前看了看铁滑车,就算他见多了死亡的场面,脸上也禁不住现出了悲戚之色。   “停止进攻!原地扎营!”张俊明白,肯定是张宪已经在各个上山的路口都布置好了埋伏,宋军不管从哪个山口上山都会一头撞到张宪的埋伏当中。除非他张俊能漠视士兵生死到瞪着眼睛拿人命往里头填,否则,他就别想上山!   张俊当然不会漠视麾下士兵的生死。说张俊贪财、说张俊好色、说张俊依附秦桧、说他是陷害岳飞的大帮凶都可以,但张俊这个人却绝对不是漠视士兵生死的那种白痴将领。眼看士兵上去就是送死,他还派兵上去干啥?   张俊把连营扎在了山口下,他并不急着攻山,而是派出大批探子四处打听情报,把牛头山所有能上山的路他全都摸明白了。牛头山能够登山之路一共有六条,张宪在六条路上全都布置了要命的机关埋伏!   张俊就不相信了,难道说,你们牛头山全是当兵的,就没有山民百姓?离开老百姓,你们这些土匪吃石头喝西北风呀?要是有山民的话,他们是从哪儿上的山?张俊暗中命令探子,去拜访附近的山民,给重赏,要是有愿意带路的,赏重金!   张俊在山下找路,张宪在山上加紧打造竹弓竹弩、挖陷阱布套子。有些事儿干了是会上瘾的。像在山上挖陷阱、布置埋伏也是这样。   事情是在三天前,那一天张宪突然来了兴趣,去查看他头一天在林子里下的一个套子。那个捕兽套是他跟曾经当过猎户的李奇学会的。人都是这样,对于新学会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张宪也是这样。结果,他到树林子里就扛出了一只足有十斤重的大肥野兔!   好家伙,这可把张宪给高兴坏了。这是他活这么大,头一回亲自抓到的野兽!当天中午,张宪让厨师做了一大锅红烧兔肉,请身边的护卫官兵,再加上李奇和徐庆一起来品尝。   在吃的当中,参与者交口称赞,纷纷赞扬野兔肉肥美,称赞张宪运气好、手气壮,头一回下套子就能抓到这么肥的一只大野兔!   张宪心里明白,这些夸赞当中未尝没有众人对他这个大寨主的奉承之意。另外,他请客,客人夸赞东主、赞美食物这不是人之常情嘛。但是张宪心里还就是高兴,他明知道这里头不全是实心实意,他还就是忍不住要得意。   从那以后张宪就彻底对打猎感兴趣了。布置各种套索、挖各种陷阱,张宪是求知若渴,学习起来废寝忘食。为了挖个陷阱他能连饭都顾不上吃!   也是神了,张宪头一天布置的陷阱套索,第二天准有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有收获。知道此事的人无不称奇!现在是两军交战时期,一般的野兽都谨慎了许多,能逃得逃了、能躲窝里的躲窝里了,像张宪这样的高产猎人还真是少见!   其实他们那儿知道呀,他们的大寨主张宪有金手指、有作弊手段。山上的每一只喜鹊都是他的千里眼、顺风耳。只要张宪想知道的,有的是喜鹊给他通风报信,这么一来,有些事张宪做起来真的比普通人要容易得多。   “张宪,张宪,有人从南坡上来了!有人从南坡上来了!”张宪正在绑一个套索,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了喜鹊的叫声。张宪心里一惊,赶紧推门探头往外看,可不是嘛,门口的老槐树上站着一只花喜鹊正歪头看他呢。 第五十章 有敌来袭   “花喜鹊,你刚才说的啥?再说一遍。”   “张宪,张宪,有人从南坡上来了!有人从南坡上来了!”   “来了多少人?”   花喜鹊不出声了。它大概在心里查数,查来查去也没查清,花喜鹊不耐烦了,从高枝跳到低枝上,“张宪,张宪,有人从南坡上来了!”   张宪回身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托在掌心递给花喜鹊。哪知道花喜鹊却看都不看,它也不走,就在门口的老槐树上跳来跳去,显然这块点心不合它的胃口。   张宪无奈的摇摇头,一转身去了厨房,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块肉。这块肉,肥瘦相间,三两都有富余。花喜鹊这下高兴了,一口叼起那块肉展翅飞走了。这还是个爱吃肉的喜鹊!   南坡上来人了?张宪望着花喜鹊刚刚站过的树枝发起了呆。南坡是哪儿他知道,上来人,难道说是宋兵找小路摸上来了?哎呀,不好!宋兵要是从小路摸上山寨,我在上山路上布置的那些铁滑车、巨石阵岂不是立刻就失效了吗?不行!这绝对不行!   张宪大步流星冲进聚义厅。聚义厅里,徐庆正在和几名基层军官商量事。看见张宪过来,基层军官赶紧站起身,拘谨的看着他们的大寨主。要搁平常,张宪肯定拉着这些人坐下,先谈谈心,再整点儿酒菜一起喝两杯拉拢拉拢感情。但现在显然不行,紧急军情来了!   “大寨主,出了什么事吗?”徐庆看出张宪的表情不对,赶紧询问。现在是牛头山的关键时刻,有一点意外都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南坡,谁守南坡?”   “南坡?没人守呀。那地方又不是正式的上山路。张俊应该不知道吧……”说到最后,越说徐庆的声音越小,显然他已经想到了其中的不妥!“我现在就带人去南坡!”   “把背嵬军全带过去!”   “那你呢?我把背嵬军全带走,聚义厅这里就没人了。”   “怎么没人?我的亲兵卫队就不算了?我这儿还有两百名亲兵,宋军来个两三百,凭我的亲兵卫队就能把他们给收拾了!”   “那好,你多保重!万一事不凑手,立刻让人保着你到南坡去找我!告辞!”徐庆飞身跳上马背,率领着背嵬军绝尘而去。   张宪远远地看着徐庆和背嵬军走远之后,脸蛋子刷的往下一拉,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们做战前动员,“弟兄们!咱们在牛头山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牛头山就是我们的家!现在,张俊带着宋兵无缘无故就来侵犯我们的家,咱们怎么办?打!打跑侵略者!保卫家园!”   “打跑侵略者,保卫家园!”张宪的所谓亲兵卫队,其实就是他挑出来的,身体健康、年青力壮的小伙子组成的一支贴身保护队伍。平常他们不打仗,也用不着他们上阵。但现在不一样了,牛头山已经变成了宋军攻击的对象,这些小伙子也要拿出本事保卫家园了!   有传令兵来报告,说是南坡那边确实上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士,徐庆和他的背嵬军正在和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士交战!   只要徐庆没去玩就行!张宪松了口气。凭徐庆和背嵬军的战斗力,什么样的敌人他们对付不了?就算上来个千八百的,徐庆照样能够把他们赶下山去!对此,张宪有十足的信心。   把两百余名亲兵布置在聚义厅周围的各个要害位置,万一有不开眼的敌人跑到这儿来了,亲兵卫队就能及时发现并迅速将之歼灭!   把亲兵卫队安排好之后,张宪转身回了聚义厅。蛮牛跟着也回了聚义厅。这家伙现在是亲兵卫队的副队长,他也不说到外头协助防守,只知道跟着张宪。张宪去哪儿他去哪儿,他简直就是张宪的私人保镖!   对此,卫队长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支持的很。卫队长曾经亲口告诉过蛮牛:“蛮牛,咱亲兵队的活儿你想干就干不想干不干。但我交给你一项特殊的任务你必须得完成了,那就是保证大寨主的安全!大寨主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也别活了!”   正是有了这句话,所以蛮牛才片刻不离张宪的左右。张宪往大椅子上一坐,一看蛮牛他乐了。这大个子正盯着桌上的一盘花生酥咽口水呢。   “蛮牛,想吃你就拿着吃吧。吃完了我这里还有。”   张宪发了话了,蛮牛顿时来了精神。一手把点心盘拽到跟前,用另只手捏了一块放嘴里,大口嚼着,大黑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看样子这花生酥挺和他的口味。   “干什么?”“叮当叮当!”“你混蛋!”“王八蛋你找死!”“啊——”外面突然响起类似战斗的喧哗声,张宪拔剑而起!蛮牛也站起来了,冲到门口抄起了他的大铁棍。   这家伙的铁棍太大,也太难看了点儿,拿进大厅难免有碍观瞻,所以进门的时候张宪就让蛮牛把棍子竖在了门口。走的时候也好拿。现在外面有动静了,蛮牛第一时间冲过去抓起铁棍站到了张宪旁边!   “走,出去看看!”张宪手提宝剑沉声说完,蛮牛紧跟着他冲出了聚义厅的大门。   张宪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外面打得正激烈呢。来的果然是宋军,来人都穿着宋军的铠甲军装呢!张宪布置在院里院外的亲兵卫队正和这些侵略者在战斗。看见战斗,蛮牛眼睛里只闪火光,但他却寸步不离的就站在张宪身边。   张宪往人群里一扫,一眼看见个熟人,王俊!岳家军的前军副统治,想当初张宪的副手王俊!   张宪一看见王俊火就不打一处来。当初俩人在岳家军分任正副统制官的时候就有矛盾,听说岳飞被屈含冤而死,其中还有王俊的一份功劳也在其中!   张宪死里逃生来到牛头山落草为寇,王俊这小子还曾经打算来找茬,那一次是被自己给吓跑了,想不到现在竟然跟着张俊的讨伐大军一起来了!难道说两个人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吗?   “王俊!你这个混蛋,老子张宪在此,你给我滚过来!” 第五十一章 王俊和张宪   张宪一声吼,把王俊吓的打了个哆嗦。一抬头,他看见了张宪,两个人四目相对,表情各不相同。王俊的脸上先是显示出惧怕,紧接着露出了疯狂,“军士们!反贼张宪就在此处!有取张宪人头者,赏钱一万贯,官升两级!”   “杀呀!”   “杀反贼张宪!挣一万贯赏钱!”宋兵宋将像狼一样嚎叫着,玩儿了命的往张宪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亲兵卫队往上一冲,牢牢的护住了张宪。双方瞬间战在一处。   大宋的士兵疯狂的往上攻,亲卫队拼命的守,两边展开了一场以命相搏的凶杀恶斗。蛮牛在旁边看得跃跃欲试。他看看张宪,想要过去又不放心。就在这时候,有个宋兵冲破亲卫队的防线持刀冲了过来。   蛮牛挥铁棍两下子把这宋兵打倒,后面一个宋兵看见蛮牛这么猛,心生胆怯转身想往回跑,蛮牛拖铁棍追了上去。两名亲卫赶紧补上蛮牛的缺,一左一右站到张宪两侧保护。   蛮牛追过去给了那宋兵一棍,回头看见张宪身边有人保护,蛮牛就放了心了,这家伙怪叫一声,抡铁棍杀入战团和宋兵宋将战在了一起。   亲兵卫队抵挡官军的攻势已经相当吃力了,蛮牛这一加入,亲卫们压力立刻减轻,所有的亲卫都松了口气。这大个子晚来一会儿,他们还能不能继续挡住宋军的进攻还真在两说了!   亲卫队和宋军打得不可开交,张宪站在两名亲卫当中观察着战场。突然,他又看见对头王俊了。王俊也在看他。两个人再次对上了眼。   “王俊!你这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王八蛋!吃里扒外、反噬其主的小人!你可敢和本将军大战五十合?”说罢,张宪翻身上了马背,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大铁枪舞动两下,两眼瞪着王俊,大有下一秒就催马摇枪去取王俊性命的样子。   王俊又让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张宪的对手。张宪的武艺在岳家军所有将领当中能稳稳的坐上前五名,而他王俊却绝对排不进前五十!   第五和第五十的差距虽说不大,却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两个人如果交手,王俊必败无疑!要不然上一回王俊领兵来打牛头山的时候,怎么会一看见张宪扭头就跑呢,他打不过人家能不跑吗?   但现在,他却没办法跑了!张宪已经骑上马、拿上枪,随时都可能开始冲刺!他王俊却是在牛头山的战场上。张俊的大军正在攻山,王俊是带了一支小部队抄小路上山来搞偷袭的,前后都有牛头山的义军,他想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   马怕骑人怕逼。被逼到这一步,王俊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跑还是战都是一个结果!王俊把牙一咬,不就是个死嘛,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就这么伸脖子等死,我也得闹腾闹腾!王俊抱着濒死的绝望,舞大刀来战张宪!   张宪一看王俊真来了,把他也给吓坏了!自己的身手什么样他最清楚。就他那两下子,怎么能打得过王俊?原本是考虑到上一回俩人一见面他就把王俊给吓跑了,想着这次也能一嗓子吓跑王俊,那样不是不用打仗了嘛。哪知道人家竟然真的提着刀来了!   眼瞅着王俊骑马舞刀,呲牙咧嘴的来了,张宪调转马头就走!   张宪这一跑,倒让王俊心里头怀疑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宪为什么看见我就跑?难道说,他在使什么诡计?   当然,不管张宪使什么诡计,他都得追!张宪凭真本事都稳稳能赢他,使不使计策的影响也不大。王俊是抱着怎么死都是个死的心思追上来的,他可没想到这个张宪和以前那个张宪不一样。   张宪在前头跑,王俊在后头追。张宪一边跑他一边扭头往后看,他想看看王俊离他还有多远。哪知道前面有快拦路石,张宪的战马本能的一跃而起!   要不说,人不管干什么事都得集中精神呢。张宪光顾着回头往后看了,一个没留神,在战马跳起来的时候身体一个没坐稳,整个人被从马背上颠了起来!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短暂飞行了一秒钟,随后呈自由落体运动,“扑腾!”一下,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王俊心中顿时狂喜!张宪让摔下马了,他只要过去,轻轻一刀就能割了张宪的脑袋!   “张宪,纳命来!”   王俊一边喊着话、一边手舞大刀直奔张宪而来!张宪眼看不好,一翻身爬起来大声喊人救驾,“蛮牛!蛮牛快来!”   “俺蛮牛来了!”蛮牛正打到高兴的时候,突然听见张宪叫他,甩脸一看,张宪落马了!有一员宋将拍马舞刀奔着张宪去了,这一下蛮牛可急了。张宪出点儿事儿,他就没地方吃饭了!蛮牛放下对手,拖着大铁棍、迈开两条大长腿,没命的往这边跑了过来!   王俊追到张宪跟前,咧开嘴一阵怪笑,“哈哈哈哈!张宪呀张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可知道,想当初你是前军统制、我是前军副统制的时候,你就事事压制我、处处找我的麻烦!要不是我聪明,恐怕早就死到你手里了!你想不到吧?英雄盖世的张宪,今天竟然会死到我的手里!纳命来!”   喊了一声纳命来他是抡刀就砍!耳轮中就听见“当啷”一声响,火星飞溅,王俊的大刀被荡起来足有三尺多高!把个王俊给震得掌心发麻虎口破裂,到差点儿没飞了。这家伙惨叫一声调转马头就跑!   蛮牛也顾不上追,赶紧弯腰把张宪给抱了起来。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张宪这条命就没了!张宪惊魂未定,蛮牛也是张着大嘴直喘粗气,俩人都让吓得不轻。   吃了蛮牛这一下,王俊再也不敢在山上多呆了,这家伙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另寻了一条路仓皇逃下了牛头山。也是王俊走得及时,他要是再晚走半个小时,徐庆就带着背嵬军回来了!到那时候,他才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第五十二章 张宪学枪   徐庆一回来就听说张宪在山上遇险的事情,他围着张宪从前看到后、从上看到下,直到确认张宪确实没受一点儿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大寨主,你可差点儿没把我吓死!你怎么会遇险的?大宋朝又派了哪员猛将把你给打败的?”在徐庆的想法里,大概也只有超级猛将才有打赢张宪的可能,一般将领,谁又能是张宪的对手?而那种能打赢张宪的超级猛将绝对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徐庆想听听是哪路的毛神?   “是王俊!大寨主以前的副手。那个吃里扒外的小人!”张宪还没来得及解释,蛮牛先一口气把事情交代了。王俊!果然不是无名之辈。王俊跑了之后,蛮牛问过他,张宪告诉蛮牛:那家伙叫王俊,是我以前的副手,一个吃里扒外的小人。你以后见着他,想什么办法也得给我整死他!   张宪是跟蛮牛透了点儿王俊的底细,毕竟人家蛮牛刚救了他的命,要是瞒着不说的话,岂不是有不信任蛮牛的嫌疑?那知道这个直肠子上来就给嚷嚷了出去,张宪还没想好怎么向徐庆解释呢。   果然,徐庆一听说偷袭者是王俊,顿时就惊讶了,“是王俊?他能把你打下马?”对于王俊,徐庆当然了解,俩人都是岳家军里的中高层将领。问题是,徐庆自认自己都能打得赢王俊,张宪怎么可能会败到他手里呢?“他是使了什么歪招吗?”   “他什么歪招也没使。”到了这一步,张宪也只有苦笑着向徐庆交底了,“是我的武功不行了!”   武功不行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徐庆太纳闷了。这人要是年纪大了,体能下降,武艺大不如前那是自然规律。可张宪才多大?二十出头连三十都不到,他肯定和年老体能下降不沾边的。那他的武功不行是怎么回事呢?   面对徐庆的刨根问底,张宪无奈之下,只好有选择的编了一套理由讲了。   他说自己在岳飞第四次北伐的最后一次战斗当中不慎落马,摔伤了头部。当时只是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武艺,他完全记不起来任何武功招式了!   当时岳元帅为了不影响军心士气,就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本来想战争结束之后找个名医好好给瞧瞧的。哪知道没多长时间岳元帅就进了临安,再往后岳飞含冤而死,他张宪也没时间、更没机会去访名医治恶疾了。   张宪把事情往岳飞身上一推就算死无对证了!凭着岳飞在岳家军当中的威望,徐庆根本就不可能去怀疑这件事的真假虚伪。尤其是,张宪在第四次北伐的时候曾经落马负伤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徐庆也有所耳闻,他只是没想到那次负伤会落了个这么严重的“后遗症”而已。   “大寨主不必伤心。等将来我们总有机会找到名医,替你疗伤找回你失去武艺的!”徐庆满脸都是鼓励和坚定的表情。   这么简单就糊弄过去了?张宪看徐庆一点儿都不怀疑,他心里一直坠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只要能得到徐庆的理解,他离奇失去武艺的事情就没人会追究了。也就是说,他张宪不会武艺,合理合法了,能被其他人接受了!   渐渐地,徐庆看着张宪的目光变得凝重了,“大寨主,你现在和人打斗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我从没见过。你作为山寨之主,若是没有丝毫的防身之术肯定不行。这样吧,你和我打一回,说不定一打,你就又想起来了。”   张宪真不想打,但徐庆执意要求。张宪拗不过,只好抓起大铁枪和徐庆过招。要说张宪一招一式也不会显然不对,这么长时间他能一点儿不练吗?什么高深精妙的招数他不会,但他有机会看官兵们练习长枪短刀。看一看,自己再悄悄的练练,什么刺、砸、劈、挑,这样的基本路数他也掌握了一点儿。   和徐庆是试招,两个人肯定不能发力,打的也不会快。就这么你来我往、你刺我挡的打了十几个回合徐庆不打了,他已经看出来了,张宪现在是处于长枪的初级入门阶段,甚至连门都没入呢!   “大寨主,你这样还是不行。你现在等于是有了一点儿自保之力,但是在战场上还是差了不少。这么着吧,你要是不嫌弃,我就临时传你一套枪法。是岳元帅当初使用的岳家枪!”   岳家枪?张宪高兴的差点儿没跳起来!岳飞的武力值可不低,要是学会这套岳家枪,不说天下无敌吧,到战场上总不至于再被个什么百夫长之类的欺负吧?好嘞,就这么着了。我就跟着你学习岳家枪了!   说学就学,张俊已经停止了进攻,徐庆就在后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传授张宪岳家枪法!   要说岳飞这人还真不错,他自创的岳家枪竟然传给了徐庆。其实也不光是徐庆,包括牛皋、王贵、包括张宪他自己,甚至是岳飞身边的亲兵都会岳家枪!只不过本书的主人公,我们这个张宪他不会。   徐庆拿了一支枪、张宪拿了一支枪,俩人就在这儿你练我学,一招一式,认认真真学起了岳家枪法!徐庆练了五遍,张宪也学习了五遍。五遍之后,他记住了。再往后是实战应用,徐庆给张宪当陪练,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个钟头,张宪勉强算是入门了。   再一看天,都快黑了!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岳家枪学会是一回事,用岳家枪在战场上能打仗,能战胜敌人又是一回事。这种东西除了个人的天赋以外,还得靠长期的练习和领悟。不是说你学会一门武艺就成天下高手了,没那么回事!   当然,学会了岳家枪,张宪心里是有底了。最起码他有了练习的对象,练熟了对他目前来说确实有大用! 第五十三章 精美的手弩   张宪虽然没有继承一身好武艺,却有一副好身板,拥有一身令人羡慕的健美肌肉。再加上他每天坚持的体能锻炼,这一切使得张宪的肌体力量和协调性都远超普通人。今天又跟着徐庆学了岳家枪,连张宪自己都觉得他已经能称之为一员武将了。   照他这样发展下去,用个三年五年,也许他还真能达到当初岳家军大将张宪的水准。   学完了抢,张宪跟徐庆骑着马并辔而行,一起返回聚义厅吃晚饭。等到了地方下马的时候,张宪突然对徐庆带的一件东西来兴趣了,“庆叔,你带的那是什么?”张宪用手指着徐庆马鞍前面挂的褡裢,那里头装了一样东西,露出了一小半。   徐庆顺着张宪手指的地方一看,“哦,你说这个呀,这是弩。”说着话,徐庆从褡裢里取出一副外形精致的弓弩,“背嵬军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副弓弩、十支弩箭。你喜欢?喜欢送给你。”徐庆取出不大的弓弩递了过去。   张宪接过来一看立刻就喜欢上了。这手弩太漂亮了!黑油漆的弩身,黑中透亮。光滑的表面显示出做工的精良,这是一副由能工巧匠精心制作的手弩!只看外观,这就是一件价格不菲的工艺品。当然也可以看成是武器,就好像镶了宝石的刀子也能当凶器一样。   张宪轻轻摩擦着弩身,挂上机簧一扣扳机,“咔!”声音不大,却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   “试试?”徐庆乐呵呵递过来一支弩箭,张宪在提示下把箭装到了合适的位置上。十几步外有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张宪把手弩对准槐树扣动扳机。“啪!”再看弩箭已经插进了树身!   张宪过去抓住箭杆往外拔,结果试了两下竟然还没拔出来。仔细再看,一尺三寸长的箭身深入树干竟然超过了一半!好一张强力手弩!   “此弩在五十步以内杀人夺命,百发百中!”   好一个百发百中!张宪从徐庆手里接过十支弩箭,心里默默算计,这玩意儿要是能在箭头沾上毒药,岂不更是一箭夺命?任是再强的武将,遇见毒箭,他也得毒发身亡!   徐庆不知道张宪心里竟然在转着这种龌龊的念头,他见大寨主对这手弩很是喜爱的样子,说不得就从旁边背嵬军战士的手里又要过来二十支弩箭一并送给了张宪。同时他告诉张宪,别看这张手弩外形做的小巧,杀伤力其实和制式弩箭一样,都是八十步有效、五十步能射穿人体!   “那太谢谢庆叔了。”这么漂亮的一副手弩,张宪拿到手里也就舍不得再还给徐庆了。徐庆说送,他也就顺手收了。   当天晚上,张宪把军医叫过来,俩人凑到一起嘀咕了好一会儿。等军医离开的时候脸上相当不好看,也不知道他在张宪哪儿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第二天,张俊指挥着宋兵宋将继续攻山,牛头山义军据险而守,双方又是一场恶战。天快黑的时候,宋军当中有大将出阵挑战,挑战的对象是牛头山大寨主张宪!出阵挑战的这位也有意思,据他说,他曾经在岳家军当中担任过张宪的副统制,和张宪还当过好几年的搭档。   阵前挑战的宋将就是王俊!这家伙手提大刀洋洋得意,旁边自有负责叫阵的叫阵官大声呼喊对方主将出战。这会儿喊的就是张宪。   “张宪!山贼!我家统制官王大人让你阵前说话!赶紧出来投降,如果王将军心慈面软,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活路!若是执迷不悟,到时候让你尝受五马分尸之苦!张宪山贼,快快出来受死!”   乔握坚听得受不住,拍马摇枪出战王俊。结果出去不到十个回合,被王俊一枪扎到胳膊上,长枪也扔了,人倒是勉强抱着马脖子跑了回来。赵俊出战,九个回合被人家在大腿上扎个口子败了回来。马文、李奇还不如这俩呢。牛头山上除了张宪以外,就剩徐庆还没出战了。   老将徐庆整盔甲、提长枪就要上马出战,被张宪给一把拦住了。“庆叔,您打下一阵,这阵我去!”徐庆一把没拉住,张宪骑着他的菊花骢,提大枪杀到了两军阵前。“王俊,狗奴才!你真想找死吗?放马过来,让张老爷一枪要了你的狗命!王俊,你快给我滚过来受死!”   对面突然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宋兵宋将往两边一分,王俊骑着匹枣红马,皮笑肉不笑的出现在了疆场之上。见面一抱拳,“制法将军一向可好,王俊有礼了。”   “哼!我一向好得很呐。王俊,你让我出战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有什么事想不开,打算死到我的枪下吗?”   “制法将军,咱也别说气话了。别看你在牛头山落草为寇,朝廷却是一直也没有解除你的军职,你还是大宋统制官。你想想,你多长时间没去上班了?你拿着朝廷的工资,却不干统制官的活儿,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最近朝廷查吃空头查得紧,我可不敢再帮你作假帐了。”   “制法将军,要照我说,这个什么牛头山你也别待了,还是跟我回去上班吧。”   “呸!王俊,谁吃空头了?还不就是你!想当初你当副统制的时候,我把招兵的权力交给你,你招一百个兵,有四十个都是只有名字的空头!你不光吃空头,你还克扣将士们的伙食费,让我们前军的将士一个月没肉吃!”   “有人举报到岳元帅跟前,要不是我替你说好话,元帅早砍了你的脑袋!我这么帮你,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还处处与我作对!尤其是现在,我正在倒霉的时候,你不帮忙还为虎作伥帮助张俊来打我?你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呸!”   “你血口喷人!张宪,来来来,你休逞口舌之利,咱们来大战一百回合分个高低胜负!山贼张宪,纳命来!”王俊大叫一声,拼了命的把大刀朝张宪砍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箭射仇敌   王俊一刀砍过来,张宪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赶紧拿大枪往外招架。好不容易架开了势大力沉的这一刀,两个人刀来枪往战在了一处。   王俊的武艺是不怎么样,可那也得分和谁比。和现在这个张宪一比他是个高手,但要是和以前那个张宪放在一起,王俊肯定是砧板上的肉,他才是被虐的对象。   又是一刀砍过来,张宪举大铁枪再次招架,“当啷!”一声响,两膀发酸手心发麻,大枪差点儿没飞了,这家伙力气太大了!到了这会儿,什么岳家枪法他也想不起来了。眼看着王俊两眼发红、嗷嗷怪叫,舞动大刀还要继续砍,张宪一带马的缰绳,是拨马就跑!   再打下去,他非让王俊给砍死到这儿不可,不跑还等什么?张宪催动胯下马,落荒而逃!他想的是败回山寨,徐庆等众将一拥而上打跑王俊替他解围。哪知道心里一慌,他竟然跑错了方向!   等战马跑开了,张宪再一看,这不是回山寨的方向呀。回山寨应该往南跑,他往东下去了!听见身后马蹄声响,张宪回头往后一看,坏了,王俊催马抡刀追上来了!   “张宪,你往哪里走?有种你就在这儿杀了我,逃跑不是好汉。休走张宪!”后面的王俊大概是追昏了头,他竟然喊着让张宪杀了他。见过故意寻死的,还没见过追着让人杀的呢。   张宪听见了,却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好笑。被人家拿着刀在屁股后头追,他哪还笑得出来?不知道是张宪的骑术不行,还是战马故意捣蛋,要不就是王俊骑的马太好了?跑来跑去跑去跑来,张宪不仅没把王俊给甩掉,两个人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近了!   “张宪小贼,留下头来!”身背后,王俊吼叫的声音越来越响。张宪心里像油烹了一样,没命的催胯下马快跑。然而,他想要摆脱王俊,却势比登天!两个人的距离在缓慢而坚定的一寸一寸缩短着。   “张宪,尔往哪里走?”   王俊的声音比刚才更近了!张宪回头一看,哟,身后的王俊离他已经已经不到五十米了!俩人照这个速度跑下去,估计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他就得被人家追上。一旦被追上,他命就没了!怎么办?张宪心里这个后悔呀,早知道他就不上去逞能了,让徐庆出马多好?   但是,现在再后悔也晚了!难道说,今天他张宪就要死到王俊之手?王俊呀王俊,我就是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我打不过你,我会射箭,我射死、射死。对呀,我真有一副弩箭,我能射死他!   张宪突然想起徐庆送给他那副精致手弩了,那宝贝就在他马鞍上挂的褡裢里收着呢,何不回身给王俊一弩箭?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发射弩箭的速度得加成百分之三十!我一发弩箭,让你想躲都来不及!   想起弩箭,张宪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把上半身往马身上一趴,探手臂从褡裢里取出手弩,又拿了一支弩箭,把箭往弩上放。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还是战马颠簸的太厉害,手一滑,箭竟然还掉了!赶紧伸手去抓,抓了个空!   张宪心里一惊,赶紧伸手又拿第二支箭。这回他可放小心了,稳稳地把箭抓手里、装进卡槽,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感觉王俊的战马已经追到了他的战马身后。张宪在马上突然一回身,唰!他把弩箭对向了后方!   在张宪身后十米不到的地方,王俊已经把大刀举起来了。难怪这小子有一会儿不叫唤了,原来他也是想要突然出手打张宪一个措手不及!   突然看见张宪回转身,王俊愣住了。再看见张宪手里拿着的弩箭,王俊一下子把眼睛给瞪圆了,开口大叫:“张宪,你敢?”   “我敢?我当然敢了,去死吧你!”张宪一扣机簧,“咔哒”一声轻响,弩箭激射而出!王俊想躲根本来不及,一支弩箭正中他的前胸!这弩箭进而得多大?“噗”的一下是透体而过,把王俊给射了个对穿!   一股血喷出来,王俊大叫一声翻身落马。张宪带住战马调个头返回来,他怕王俊不死,用大枪朝尸体的脑袋上、身体上,又用力戳了十几下。一直到确定这家伙死透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就觉得这颗心扑腾扑腾剧烈的跳动!刚才真是太惊险了!   杀死了仇人王俊,张宪骑着马顺原路返回。走着走着对面跑过来一群骑兵,是宋营的兵将。张宪大吃一惊,赶紧调转马头继续跑,身后的宋兵宋将纵马就追。   “休要走了贼首张宪!”   “张宪,王统制在哪里?”   “王俊已经死了,我一枪扎死了他!那王八蛋忘恩负义,欺师灭祖!弟兄们,我杀了他,你们正好不用跟着这种人干了,免得让他拖累了你们的名声。快去收尸吧!晚一会儿,狼就把他吃光了!”张宪一边跑着一边和后面的追兵斗嘴。   大概追过来的这伙儿人是王俊的亲兵,一听说王俊被张宪杀了,追兵们明显分化了。一半人离开了追击队伍,他们大概是去给王俊收尸了,但另外一半人却是穷追不舍。大有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弃的样子。   张宪心里暗暗叫苦,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还好,他手里还有弩箭!眼看着宋兵宋将越追越来劲儿,张宪又取了一支弩箭装到弩机上,跑着跑着一回身,“啪!”又是一支弩箭射了出去!追兵当中一名宋军大叫着摔落了马下。   追兵的速度突然一慢,然后又一次加快了速度。张宪回身再射,又一名宋兵落马。   就这样,张宪一边跑着一边回身发射弩箭,身后的追兵隔三差五就有人翻身落马。追兵的速度明显降下来了。张宪趁机加速,一举摆脱了追兵的纠缠!   路边有条小河,到这里马儿就不跑了。张宪的战马这回可受罪了,跑的是通体是汗,鼻孔张得老大直喘粗气。 第五十五章 张宪的福气   战马去喝水,张宪也喝水,他也渴了。马上带的有水壶,张宪抄起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一气,再往四周围看看,附近环境陌生得很,他从来没到过这里。这是哪儿?马从战场上跑下来有多远了?这里离王俊死的地方又有多远?这些他统统不知道。   张宪和王俊一前一后从战场跑开,也不知道山寨的弟兄们急成什么样了。张俊会不会指挥大军趁机攻山?山寨能不能守得住?山寨弟兄伤亡怎么样?张宪心里胡思乱想,想到的没一样好事。   战马喝饱了水,张宪重新上马,沿着小溪继续往前走,他想找个本地人问问路,好尽快返回山寨。又走了不太远,前面柳树下有人在钓鱼。张宪怕打扰了人家钓鱼,离老远就下了马,把战马往树上一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先看了看水面,一支鹅毛做的鱼漂在水面上随着水波纹轻轻起伏着。再看人,钓鱼的是个老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看着就有点儿像姜太公。可惜,他却没有姜子牙的封神榜和打神鞭。   老头在专心致志的钓鱼,瞟了一眼张宪眼睛就又盯到了水面上。鱼漂忽然颤了两颤猛地往下一沉,从水面上消失了!老头的手猛地握紧鱼竿迅速的往上一抬,“哗啦!”水面上翻起一朵水花,水中黑影一现,钓住了一条大鱼!   老头握紧鱼竿,吃力的往回拉。大鱼翻着波浪、奋力的挣扎。但嘴被勾住了,任凭它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经过了一番搏斗鱼被拉近了岸边,张宪赶紧帮忙,拿渔网把吞钩的大鱼给装进了网兜。这是一条大青鱼,有将近两尺长,上称治一治估计有差不多十斤了。   “好漂亮的一尾鱼!”张宪脱口赞道。   大概是夸了他的鱼,老头挺高兴,和张宪攀谈了起来。老头姓俞,就在河边住。村子里有二十几户人家,全都是靠打柴、采山货以及捕鱼为生。张宪问老头回牛头山的路,老头给指了路,并且还热情地邀请张宪去他家里吃顿农家饭。   老头得意地扬了扬鱼篓,“今天中午请你吃鱼!”鱼篓里的大青鱼不甘心的张嘴摆尾,似乎对张宪这个外来客极为不满!   张宪惦记着牛头山的战事,急于要回山,就婉拒俞老头的邀请,去牵了马,翻身坐上马背就要走人。   “你袍子破了,让我老伴给你补补。还有,你这匹马的马鞋也坏了,走这么远的山路可不成。我家里有现成的马鞋。等吃完了饭,我给你装上两对新马鞋,再走也不迟。”   马鞋?张宪看看自己的脚,他脚上穿了一双高腰的皮靴,这玩意儿虽然是水牛皮做的,但好像也不叫马鞋吧?慢着,刚才俞老头说的可是这匹马的马鞋,是马蹄铁?   别看张宪会骑马时间也不短了,他还真没往马蹄子上留意过。平常都有专人操持这些事,张宪这个大寨主只管有马骑就行。现在听俞老头突然这么一说,张宪赶紧往马蹄子上看,果然,战马的左前蹄底下似乎是有点儿毛边。   张宪伸手去抓马蹄子,战马还摇头摆尾表示不太高兴。但张宪是主人这点儿战马还是知道的,虽然不高兴吧,拒绝的倒也不是特别坚决。张宪抓住马蹄子抬起来一看,马蹄底下果然有块东西被磨破了一半,漏出了底下的角质层。   这就是马蹄铁?张宪用手摸了摸,感觉似乎没有铁那么硬,倒有点儿像牛皮鞋底的质感。和马蹄子应该比较像,这是什么?张宪开口就想问,又一想,人家一个钓鱼的老头都知道马鞋,他这个战马真正的主人却不清楚。问出去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就在张开嘴的一瞬间,张宪说的话就变了。   “哦,果然是破损了。俞伯家里有吗?那可太好了。既如此,那就叨扰了!”   说了叨扰,张宪牵上他的马,跟着俞老头回家,一边走着一边和老头闲聊。俞老头告诉张宪:他已经有快两年都没有钓到过这么大的青鱼了。这条两尺长的大青鱼拿到集市上换了钱,够他们全家好几天的生活费了。   鱼篓里除了那条大青鱼,还有鲤鱼鲫鱼十几条,不过那些鱼全加起来也没这条青鱼大。老头请客当然不是请张宪品尝这条大青鱼,青鱼是卖钱的,他要请张宪享用的是鱼篓里其余的鲤鱼和鲫鱼。   乡下人就是这么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老头执意邀请张宪去家里吃饭的原因,是他认为张宪能给他带来好运气。你想呀,老头连着两年都没钓到过上五斤的大鱼了,张宪往他边上一站一刻钟不到,一条十斤左右的大青鱼就上钩了!这不叫福气啥叫福气?   老头请张宪到家吃饭,也是想沾点儿张宪身上的福气,或者说让他们家从此转运,过上富足的生活。   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并没有错,张宪听了老头的话不仅没生气,他心里还挺美。被别人说他有福气,他当然高兴。   在史书上本来要和岳家父子一起死的,结果他却死中得活逃了一条命。今天遇见仇人王俊,打不过落荒而逃的过程中,他竟然能够箭射仇敌,替岳家父子报了仇、替自己解除了一个大隐患,这不叫福气什么才叫福气?   老头家里有他的老伴和一个女儿。女儿叫俞秀英。“俞秀英?嗯嗯,很不错,这名字起的好听。”还没见着人,先夸人家的名字好听,也不知道张宪打的是什么主意。   “唉,秀英命苦呀!”提起女儿俞老头打了个咳声,“十七岁寻了个婆家,结果两个人才成亲半年,她男人就被带走当了兵。又过了快一年,传回来信,说是她男人已经战死疆场了!可怜秀英十八岁不到就守了活寡,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这五年,就守着我们老两口了。”   十八加五二十三,二十三岁的小寡妇?张宪心里冒出了个不健康的念头。其实,俞老头既然把张宪领回家还说了这些话,也未尝就没有一点儿撮合的意思。 第五十六章 轻戏秀英   “老婆子,秀英,我回来了!你们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了?”俞老头一到自家院门口,就兴奋地大声招呼老伴和女儿。   张宪听得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带回来个什么?你带回来个大活人!这老头,活这么大岁数连句话都不会说!也活该头发都白了还得一个人蹲到河边钓鱼讨生活!   “怎么了?怎么了?钓到大鱼了吗?”门一开,从正房里跑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那个头发花白年纪大点儿的是俞老头的老伴,旁边应该就是他女儿俞秀英。母女二人跑出来一眼看见张宪,顿时双双站住了,她们显然没想到老头会带个陌生人回家。   “呵呵,这位,就是我钓鱼遇见的贵人。他叫,哎,小哥,你叫什么名字?”这一路俩人说的热烈,俞老头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问张宪的名字。   “我姓张,叫张宪。”张宪冲这一家三口一呲牙,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张宪?这名字真是古怪。”老头又是一句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把张宪给气的差点儿扭头就走。两世为人,还从来没人用古怪这两个字形容过他的名字。   “名字是爹妈给取的,我并没有觉得张宪这名字有什么古怪之处。”张宪语气淡淡的回了老头一句。指责他的名字古怪,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能不当场发火就已经是张宪有涵养了。   还好,俞老头下一句话就解释了他说这名字古怪的缘由,“我是听别人说过,牛头山上的山大王好像就叫张宪。呵呵,小哥,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的名字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和山大王的名字有点相似。”   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那老头说话直来直去,张宪也不打算瞒他,“您说对了,牛头山的山大王就叫张宪,我就是那个山大王。嘿嘿,小子就是牛头山大寨主张宪!”再往后他就不说了。要是说起现在牛头山正和宋朝的兵将打仗,他怕吓坏了这朴实的一家。   不过,就是这个身份也已经把这一家三口给吓得不轻了。俞老头一家看张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老头也不敢胡乱说话了,那母女俩低着头,怯生生把张宪让进屋里赶紧钻厨房忙活做饭去了。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张宪问起了俞老头家里的生活情况,以及往日里钓鱼的收成。刚开始俞老头还有点儿拘束,毕竟张宪这个牛头山大寨主的身份实在有点儿吓人,但等到两个人坐一起时间长了,老头也就慢慢有点儿适应了。   尤其是说起他以前打鱼的经历,老头更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说起往日的辉煌,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宣和三年,我曾经到过健康府。见长江水大,就在江边下钩钓鱼。我在江边一连坐了五天,钓出来一尾五十斤的江豚!”   用鱼竿钓出五十斤的江豚?真的假的?当然,江豚长到五十斤还是体型小的,但用鱼竿就能钓出来的可就不多了。老头说的话如果是真有其事,那说明俞老头年轻时候的钓鱼技术还真是不同凡响。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人一老了,往往都爱回忆年轻时候的辉煌。姜老头一没经商二没做官,他往日的辉煌就是钓鱼,哪一年在哪条大江大河当中,费了多大的劲儿、钓到过多长多重的大鱼。谈起这些事,老头是越说越有精神,声音也逐渐放开了。   两个人谈论到最热烈的时候,老头的姑娘,就是那个年轻的小寡妇俞秀英端着个茶盘进来给这俩人送茶来了。到了这会儿,张宪才顾得上仔细观看俞秀英。   这女人怎么说呢,长得并不算漂亮,只是五官尚算端正,身材稍显消瘦。在老俞家这种生活条件下,她能胖得起来才怪。   让张宪还能看过眼的是,这个俞秀英虽然穿着粗布衣裙、长相也一般,但行为举止却颇为得体。一走一动之间,落落大方,也不见了初见面时的羞怯和听见张宪是山大王时的惊慌失措了。   俞秀英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着端过来,张宪笑眯眯盯着对方的眼睛伸手去接。就在他已经接住茶杯而俞秀英还没来得及撤手的时候,张宪用左手的小指指尖轻轻勾了勾女人的手心。   俞秀英浑身一抖,胳膊突然往回一撤,就像被毒蛇咬了一样。还好她动作不大,要不然这碗茶都得被她碰洒了。就在这一瞬间,俞秀英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本来细白的颈部皮肤盖上了一层红晕,瞟过来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嗔意,看起来却是风情无限。   张宪看一眼旁边的俞老头,就见老头的眼睛紧盯着对面墙上挂的一只鱼篓,就好像这只鱼篓是价值连城的工艺品一样。这个狡猾的老家话!张宪心里暗骂。三个人离这么近,我们俩刚才暗度陈仓你肯定知道,这会儿却是装作没看见!   你说你个老家伙,要是真想成全我和你的女儿,你就离开呀!让我们俩单独在这屋,培养起感情来不是也快嘛。你这老家伙在场,你让我怎么调戏这漂亮小寡妇?张宪心里愤愤不平,俞老头却是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是俞老头的家,张宪就算心里再不满意,他总不能把老头给撵出去吧?   俞秀英给两个人倒完了水又去厨房帮忙,俞老头的眼睛里漏出了狡黠的笑,“嘿嘿,大寨主,怎么样,我家秀英还不错吧?”   “不错?什么不错?”老头你会装糊涂,我也会。   “我家秀英不错呀。你们俩刚才,这样,这样。”俞老头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显然他看见秀英脸红,猜到俩人手上有接触,却并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细节。当然,这些细节其实是无关紧要的,要紧的是真有这么回事。   “咦?老人家,你可不能冤枉我呀!我刚才明明什么也没做,我可是正经人!”张宪把脸一板,你没抓住我的手,我是坚决不认账! 第五十七章 俞老头提亲   俞老头微微一怔,下一秒脸上就露出了更加亲热的笑容,“我当然知道你是正经人,不是正经人我能把我家秀英介绍给你吗?你别看秀英嫁过人,但她可没生育。秀英这孩子性子好、人也勤快,你要是娶了她,绝对能享上她的福!”   “我们两口子还真舍不得这么个闺女。有她在身边,家里家外的我们都省心。可我们一天天老了,总不能耽误这孩子一辈子吧?头一次是我给她选的夫婿,生辰八字、家世条件样样都合适却是个短命鬼。这次,我一定得替他找个好的!”   “张寨主,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准头端正、二目有神,你一定是长寿的相!我看过相书。你要是娶了我家秀英,你们俩绝对是天作之合!”   这话听着总觉得别扭!你女儿的前夫是个短命鬼,你见我能活的长就找我?当然,别扭归别扭,张宪还没办法跟他就这个问题纠缠,人家说他能长寿他怎么纠缠?难道他不愿意活得长久吗?   “可我,可我已经有老婆了呀!”张宪为难的咂了咂嘴,秀英是不错,但他不能娶呀!   想当初岳飞活着的时候可是把小女儿岳银瓶当面许给了他。岳银瓶他也见过不止一次两次,那是个漂亮可爱、聪明伶俐惹人爱的小丫头。   岳飞岳云死了,岳飞的老婆和岳雷那小哥几个可还在,牛皋、徐庆也还在。被他们知道自己悔婚,这些人会怎么看自己?再说了,想想当初那个青春靓丽围着自己叫宪哥哥的岳银瓶。悔婚另娶?他可硬不下那个心。   “你怎么会有老婆呢?她是谁?”这下老头急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门外头突然稀里哗啦一阵响,像是有东西被打碎了。张宪为了摆脱老头的纠缠,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外面秀英正手忙脚乱的在打扫。门槛外面是摔碎的瓷器,以及洒了一地的菜肴。看得出来,有鱼、有菜。具体是什么菜就不好分辨了。   秀英一抬头看见张宪站在门里顿时更慌了,急忙站起来低着头解释,“我,我这就打扫干净。你,你先进屋坐着吧。”说完一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张宪看着那摇曳生姿的背影一时有点儿出神了。   俞老头并不是自夸,秀英干起家务果然利索,拿来了簸箕笤帚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门口给打扫的干干净净。   厨房重新炒菜再快也要一段时间。张宪返回屋里坐下之后,俞老头还是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只是那眼神,张宪怎么感觉像是老猫看咸鱼呢?   “我说俞老头,你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什么?再敢看,再敢看信不信我揍你个满地找牙!”我打不过王俊,还打不过你个乡下老头吧?张宪挑衅的看着俞老头。   他就忘了,人家热情邀请他来家吃饭,还想把自家的女儿介绍给他当老婆,所做的这一切哪有一丁点儿的的恶意了?他竟然张嘴就威胁要打一个白头发的老人,这人的人品,实在是没法说了。   “哎,别别别,我这把老骨头可架不住大寨主的三拳两脚。”俞老头赶紧摆手投降,“我是看大寨主雄姿勃发,果然是盖世的英雄!可惜我家秀英已经嫁过人了,配你确实是有点儿不够格。”   张宪一听,算你晓事,知道就好。不过刚才秀英给他的印象实在太好了,一时之间他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不忍之意。他不忍心因为自己的拒绝而让秀英伤心难过。不过,俞老头下面说的话就让他这点儿不忍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你是大寨主,还有了老婆。我们家秀英自然争不过人家。不过呢,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她也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们秀英当不了寨主夫人,做一个小夫人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小夫人?小妾?张宪算是涨了见识了。哪有当爹的要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别人做小妾的?张宪想要教训俞老头不尊重妇女,但想想有这么一个落落大方、识大体、爱劳动、会照顾人的成年女人做妾,要说他不心动,那纯属是自欺欺人。   “这个,咳咳,俞伯,这个事情嘛,主要我们还是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的。秀英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不能勉强她。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这么说你愿意了?”俞老头惊喜的叫了一声。张宪呲牙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时间不长几样农家菜就依次上了桌。红烧鲤鱼、鲫鱼豆腐、一盘辣咸菜、一盘炸藕片。再来一坛陈年老黄酒。温热了、切几根细细的姜丝。这感觉,满是浓浓的温馨。   这里的规矩是女人不上桌。明明家里有四个人,够资格坐在桌边吃饭的却只有俞老头和张宪,老太太和秀英只能躲在厨房里吃饭。张宪并不是女权主义者,但是他却对这个习惯极其的看不惯。   “俞伯,让伯母和秀英一起过来吃吧。”   俞老头惊讶的看看张宪,但对张宪提的意见他却并没有反对。老头喊了两声,秀英和老太太过来了,四个人围桌而坐,喝着温热的黄酒、吃着农家的烧鱼,张宪给他们说一些适合饭桌上讲的笑话,逗得俞家三口都挺开心,这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   吃完饭,张宪就不想留了。他牵挂着前线的军情,还不知道张俊率领大军攻山到底怎么样了呢。   张宪要告辞,俞老头赶紧给钉马掌,其实叫穿马鞋。就是把一块硬牛皮钉在战马的蹄子下头,以保护马蹄。基本和马蹄铁的作用一样。俞老头曾经干过给牲口穿马鞋的买卖,所以才会这门手艺,家里也会存的有牛皮。   俞老头手艺不错,张宪看着挺满意,战马似乎也蛮舒服。   倒是秀英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把一个水袋递给张宪,又拿了一个小包,里面是干粮,让他带着路上吃的。   张宪已经知道回牛头山的方向,翻身上马回身一抱拳,正打算潇洒的说一句后会有期然后扬长而去,不防秀英却两眼盯着他先说话了,“将军,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妾身等着你。”   张宪身子一晃,差点儿没从马上掉下来。 第五十八章 与战友们团圆   在俞秀英一家不舍的目光中,张宪骑马落荒而逃。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家三口的热情,人家给的好处他没办法报答,只好逃跑。战马似乎也知道这是要回家了,不用催促,自然奋力奔跑。   耳朵边的风呜呜作响,两旁边树木在飞快的后退,张宪把上半身微微前倾靠近马背,以减小风的阻力。他骑的这匹菊花骢这次出战可掏大力气了,从牛头山败下来的时候,要不是这匹马拼了命的跑,他早被王俊给撵上了。   战马过于劳累就会掉膘,今天在老俞家只喂了它半碗红豆,剩下的全是干草。这匹马明显的瘦了,体力也大不如前,跑了一段时间之后速度就降了下来。好在张宪回山也没有人给他规定时间,慢点儿就慢点儿吧,信马由缰正好观赏沿途的风景。   趟过小河、翻过山丘。张宪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他可不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曾经渡过一条河。翻过了小山丘、又经过了一片杨树林,前面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张宪心里一惊,赶紧把大铁枪抓到了手里。现在他身边可没有乔握坚和赵俊、也没有马文和李奇。孤家寡人一个,他必须得处处提着小心。   骑马进了树林,慢慢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听、瞪大了眼睛看,他想看看到底是哪两帮人在打仗。张宪心里猜测,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段,打仗的很可能就是宋军和牛头山的义军。就不知道牛头山这边的领兵将领是谁?   走到树林边缘,张宪看见了。前面的大路旁边有块空地,大概有一两百人正在玩儿骑马打仗。其中有一半人衣甲鲜明、另外一半人却是穿着各种颜色式样的便装。这两帮人才真是兵对兵将对将、大刀对长矛,正杀得难解难分。   牛头山一边是两员将、宋军那头一员大将。别看牛头山这边是二对一,在打仗当中却并没有占太多的便宜,宋将一对二,依然是游刃有余!看得出来,这员宋将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牛头山的两员将张宪认识,正是马文和李奇。   张宪一看见自家人立刻就激动了。没经历过生死、没有在死亡线上挣扎过的人是不会知道死里逃生、再见亲人的那种急切心情的。突然看见熟悉的战友,张宪心里猛地一放松;再看见凶残的金兵,忽然他就恼了!事后连张宪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把大铁枪在马上挂好了,探手臂拿出一支弩箭放进了弩机。再把手弩抬起来,稳稳地对准了那员宋将。宋将似乎感觉到了异样,一抬头,正好和张宪两人来了个四目相对,是田师中!   “咔!”张宪扣动扳机,弩箭激射而出!田师中在马上一侧身,做了个极小的躲避动作,弩箭贴着他的胸口飞了过去。弩箭射空了!   张宪吃了一惊,赶紧伸手去取第二支箭。但田师中却不是王俊,他没给张宪第二支箭上弦的时间。就见田师中把手中马槊一晃,嘴里喊了一声:“张宪休走,纳命来!”是催马抡槊而来!这家伙竟然舍了两个对手马文和李奇,专门来抓张宪了。   马文、李奇也看见张宪了。两个人生怕大寨主有失,赶紧各摆兵器在后头紧追田师中!   “张宪小贼,休走把头留下!”   张宪一看田师中冲过来了,赶紧一带缰绳,是拐弯就跑!一个王俊他都打不过,田师中是比王俊还厉害的高手,不跑难道还留到这儿等死吗?   不过,跑归跑,田师中在身后大声的叫唤还是让张宪心惊肉跳,同时他心头的火也熊熊燃烧了起来!田师中,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光你会杀人?我也会!张宪探手去取了弩箭,在马上一回身,“啪!”一箭射过去,身背后马蹄声不绝,这一箭又射空了!田师中竟然在短时间内两次躲过了弩箭的攻击!   张宪心里暗暗叫苦。他才落荒而逃,今天刚准备回去又遇见了比王俊更凶恶的田师中!这可怎么办?难道说还要再逃一次吗?张宪悄悄地装上了第三支弩箭,就等着田师中再追紧点儿,他好发射弩箭,箭射田师中!   “张宪小贼,你跑不了了!赶紧早早的下马投降,我担保你留住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定管教你,尸骨无存!”田师中吼声如雷,在后面拍马摇槊是越追越近!   “大寨主别慌,俺徐庆来了!”声到马到人也到,大将徐庆飞马来到,“田师中,匹夫!来来来,与你家徐爷大战一百回合!”徐庆催战马,挺长枪,追着田师中的屁股就上来了。   张宪听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徐庆!谢天谢地,自家手里的王牌终于出来了!   “大寨主!你别害怕,俺蛮牛来了!”就见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提了根铁棍,迈开两条大长腿,跑步像狂风一样就过来了。张宪一看,是蛮牛!这下他心里可是有底了。就凭蛮牛的一身力气和武艺,田师中真要来了,他还真得倒霉!   蛮牛跑到张宪马前拉住马的缰绳,看着张宪大概看了有差不多十秒钟,这家伙大嘴一咧,他哭了!   “呜呜——,大寨主,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要是死了,我到哪儿吃饭呢?”原来他不是哭张宪,他是哭自己的饭票呢。   “蛮牛你住嘴!少给我在这儿胡说八道!”张宪虽然极其不喜欢蛮牛说的话,但蛮牛做事简单认真、个人武力值极高,这也是全山寨都公认的。有这小子往自己身边一站,那才是万无一失了!   这一刻,张宪甚至想到如果田师中能拿着武器甩脱徐庆过来。蛮牛说不定就能除掉这一大祸害了!这个田师中,真是可恶!怎么哪儿都有他呢?反正身边站着蛮牛这个极品武器,张宪决定试试激将法,看能不能把田师中给引过来!   “田师中,你个大汉奸!来来来,让本寨主和你大战三百合,除了你这狗贼!” 第五十九章 上兵伐谋   张宪打算用激将法把田师中引过来,让蛮牛收拾他。田师中却根本就不上当,他和徐庆打了个难解难分,半点儿来找张宪挑战的意思都没有。   田师中的武艺相当不俗,徐庆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张宪想让田师中过去的意思他也听出来了,但他却没办法帮忙。田师中这家伙太厉害了,徐庆一丁点儿都不敢分神,俩人都拿着家伙在拼命,稍微一走神说不定命就没了!两个人打斗到十几个回合,徐庆的鼻尖、额角上就见了汗了。   张宪叫了两声见田师中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那边徐庆却已经开始吃紧了。得了,你不过来,我过去!张宪把大铁枪一晃,招呼蛮牛一声,催马直奔打斗中的二人而去,嘴里还喊着:“徐将军闪开,把狗贼田师中让于本寨主,看我来收拾他!”   张宪一边大喊着一边催马往这边来,蛮牛提着根大棍子在地下跟着跑。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两员将奔着这边就来了。   田师中打着打着一磕徐庆的大枪,拨马跳出圈外,用手中的马槊一指往这边来的二人一马,“牛头山的贼子果然是无耻之尤!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就仗着人多想要群殴?本将军是我朝上将,岂能中了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的诡计?既然你们不守规矩,本将恕不奉陪,告辞了!”说罢是催马便走。   田师中的马好,他跑得也快,等张宪带着蛮牛赶到的时候,田师中已经跑的就剩个背影了。徐庆坐在马上大口喘粗气,脸上的汗像水洗了一样往下滴。   “庆叔,你没事吧?”对徐庆,张宪是真的关心。看见他累成这样,张宪也是打心眼里心疼。   “没事,呼呼,田师中好厉害!我认识的将领当中,恐怕也就岳云能胜过他了!”说起岳云,徐庆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黯淡了一下。   “还有我呢,就算我也不行也还有蛮牛呢。庆叔不必在意,下一次再遇上田师中这狗贼,我替你砍了他的狗头!”   “你?”徐庆惊讶的看看张宪,缓缓的点了点头,“也是,如果是没负伤以前,你收拾田师中当然没问题。但是现在,张宪,你的武艺到底恢复了多少?”   “恢复了多少?嘿嘿,这让我怎么告诉你呢?反正是比前一段时间好得多,但比起没负伤以前还差了一大截。”岂止是差了一大截,根本就是一具驱壳两个灵魂,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俩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不过你放心,我不行还有蛮牛呢。据我判断,蛮牛收拾田师中应该没有问题!”   “蛮牛?呵呵,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咱们还有蛮牛这员猛将呢。”徐庆赞赏的看着蛮牛,这员力大无穷有憨厚老实的猛将还真是让人看着就喜欢。其实蛮牛长的五大三粗、小眼睛塌鼻梁脾气还坏,平常挺不招人待见的,大概也只有这会儿徐庆能看着他顺眼了。   蛮牛也知道徐庆在夸他,这小子揉了揉脑袋,咧开大嘴傻笑开了,“呵呵,嘿嘿嘿嘿。”   “好了,别傻笑了!”张宪照着蛮牛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蛮牛刚一瞪眼,看见是张宪,立刻拉下脸噘着嘴站到一边不言语了。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别看蛮牛平常谁的帐都不买,可对张宪却是敬若神明,连多余的话他都不敢乱说。   田师中跑了,宋军自然跟着败了下去。徐庆率领部队迎着张宪返回牛头山。众将见大寨主张宪平安归来,无不欢欣鼓舞,牛头山义军士气大振!   宋军一方,清河郡王张俊听了田师中的汇报,知道张宪回了牛头山,搜索队又找到了王俊的尸体,他就知道这一仗宋军是由胜转败了。张俊不由的冲冲大怒,督促麾下各军加紧攻山!   然而,张宪率领的牛头山义军在每一个上山的路口上都布置了埋伏和工事。铁滑车、滚石、陷阱、箭楼,各种要命的埋伏工事层出不穷,宋军进攻大半天一无所获,自身反而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王爷,明天让我率领部队打主攻!我就不信咱们好几万大军,会攻不下一个小小的牛头山?”当天晚上部队停止进攻之后,张俊召集众将商议对策,田师中首先请战。   “王爷,明日末将愿意辅助田将军攻山!”   “末将也愿同往!”将领们纷纷请战。一时之间帅帐中群情激奋,更是有将领要求连夜率军攻山,打牛头山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也有老成持重之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牛头山防御严密,我军强攻的话恐怕伤亡太大,还是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为好。”   “对呀,兵书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强攻战术历来为兵家所忌,我们还是想个更好的办法吧。”   “有什么好办法?莫非你想把张宪请过营来喝酒吗?”   “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张宪愿意来,我就请他喝酒。”   “你这是怯战!我等军人,讲究的就是血染沙场、马革裹尸。出阵打仗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怕死,我不怕!明天我去会斗张宪,你老兄就躲在营里睡大觉吧!”   “你这叫什么话?我当兵打仗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年纪不大,竟敢目中无人、口出狂言?可敢和我到外面比试高低?”   “有何不敢?”   帅帐中吵作一团,更有人撸胳膊挽袖子,一言不合就要出去比武较高低。张俊听着听着脸就沉了下来,“啪!”的一拍桌子,“都给我住口!”帅帐中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清河郡王的身上。   “哼!本王让你们来讨论对付牛头山匪寇的办法,你们倒好,吵吵嚷嚷就像一群村夫莽汉,有人竟然还一言不合想要动手?刚才是谁要打架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签一份生死文书,生死由命、各安天命,谁打死谁都不找后账?嗯?怎么没人说话了?” 第六十章 没有糖和盐   “牛头山虽小,我军却久攻不下。山势险要是其一;匪首张宪曾为岳飞手下大将,深明用兵之道是其二。我军连日强攻,伤亡累累,此乃为将之过也。”   张俊在军事会议上当众承认了强攻所导致的严重伤亡,是做将领的失误,也就是他这个主帅用错了战术。他这么一说,来开会的将领们谁还敢吭声?王爷都认错了,他们在这当中难道就没有错误吗?   张俊这个人,在把握人心,调动将领情绪方面绝对是高手。眼看他说两句话镇住了场子,没人再情绪亢奋到胡言乱语了,张俊立刻把话题拉进了正轨。   “我决定,从明日起我军就结束对牛头山各个上山之路的强攻,让部队先缓一缓再说。不过,诸位请记住,只要张宪一日还在牛头山落草,我们就一日不收兵!我有五万雄兵,还能调动邻近州县的地方部队,可以封锁牛头山所有通往外界的道路。我军不用攻山,只是围困,就能陷张宪于绝境!”   张俊此话一落,与会的将领们立刻鼓掌叫好。还有人提出了更进一步的建议,“王爷,我们何不围三厥一?”   “对呀!围住三面,给张宪匪帮留一条生路。等到他们缺吃少穿扛不住的时候,必然从开放的那一面出逃。到时候我军就可以集中歼之!”   “好,就依此计!”张俊一拍帅案,这事就算定下了。   从这天开始,宋军改变战略,改强攻为长期围困。以张俊带过来的五万宋军为主,牛头山周边州县的乡兵为辅,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围住了牛头山主峰及周边几个山头,也就是牛头山义军所占据的主要地域。只有西边没有宋军围困。   消息传到牛头山,张宪一听就是一阵冷笑,“嘿嘿,围三厥一?张俊想用围困之计困住我们?郡王殿下好大的手笔!”   张宪心里有数,想把义军占领的几座山头给围起来,哪怕只是围住三面呢,别说张俊带了五万大军,就是再来五万他也远远不够!张俊肯定是从周边州县调兵了。   出征的大将能从州县调兵,这恐怕也就是张俊这个清河郡王能办到了吧?当然,大宋朝廷既然能把张俊派过来,并且给了他五万大军,也足以说明赵构对牛头山、对他张俊的重视。   可重视归重视,这种重视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呢?时间短了还行,时间长了,几万大军人吃马喂的,得消耗多少钱粮物资?张俊要是一直这么围下去却没进展,赵构能不能耐性一直这么好?   据此,张宪判断,只要自己能坚持下去,张俊要么撤兵、要么来谈判、他没有别的路可走!因此,张宪下令,从即日起,牛头山上所有生活物资一律实行配给制,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我看你张俊能困我到什么时候?   从这天开始,牛头山的义军就不下山了。山上有山泉,义军吃水不成问题。至于粮食嘛,山上储备的倒是不多,不过守着山有守着山的好处,山上的野味山货多。什么野果蘑菇、飞禽走兽都不少,山民们缺粮的时候是怎么活的,义军也能怎么活!   每日里张宪就带领将士们漫山遍野的抓野兽、摘野果、采蘑菇。采蘑菇可是个技术活,你得知道哪种蘑菇能吃、哪种蘑菇是有毒的。一旦搞差了,那就是集体服毒自杀!结果,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一不留神有士兵在某一天采到了毒蘑菇!   还好那天张宪没吃厨师做的蘑菇汤,但是徐庆吃了、蛮牛也吃了,张宪的亲兵卫队也有十几个人喝了有毒的蘑菇汤!这一下子就放倒了将近二十个人!   牛头山义军里面有军医,还是医术相当高明的军医。但军医医术再高,没有对症的药他也救不了命呀!普通的解毒药倒好找,只有两种东西却是山上缺少的,白糖和食盐!   解蘑菇毒除了用药催病人上吐下泻排出毒素之外,还要饮用大量的糖盐水,以补因为排毒而流失的大量电解质。电解质这个词宋代的军医肯定不懂,但他知道人喝掺了白糖和盐的水,能促进康复。   尤其是宋军围山已经一个多月了,山上的食盐五天以前就没了,至于白糖则是在十几天以前全部用光。这几天张宪就琢磨着去哪儿搞点儿白糖和食盐回来,想不到今天就成了刻不容缓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了!   徐庆脸色蜡黄躺在床上,看起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蛮牛眼窝深陷嘴唇发白;军医在一旁无奈的摇头。张宪心里就像坠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觉得心口直发闷。   “陈先生,除了糖和盐,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替代吗?”张宪试探着问军医,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军医的回答只是证明了他的推断又一次正确了,“没有。我从医二十年,也曾读过先贤所著医书,对《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不敢说研究透彻,却也不间断的读过二十余年。”   “大寨主,非是陈某胡说,糖和盐这两样东西您还需早些寻来。一是为了治病、二也是为了救命!我观山上这些时日以来,因为食物当中缺少了糖和盐,有不少人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些轻微的症状。现在还不碍事,时间若是久了,恐怕会出大问题的。”   陈军医说的话让张宪心里一沉。他当然知道糖和盐对人体的重要性,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影响到官兵们的健康了。也不知道历史上那些守城名将他们被敌人困到城里几十几百天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克服的?   不管人家那时候是怎么解决的吧,反正现在张宪是必须想办法去搞到白糖和食盐了。就算士兵们能抗,中了毒的徐庆和蛮牛,以及那几十名亲兵可抗不了!张宪承受不起失去这些人的后果,所以,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找到白糖和食盐! 第六十一章 为了百姓利益   白糖和食盐这两样山上都不产,张宪得下山找个地方去买,买了之后还得带回来!这事难度可不小。   张宪要下山去买糖和盐,这当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小插曲虽然并没有影响事情的向前发展,却在无意当中替张宪树立了一个正面的形象,也让他在广大基层官兵当中拥有了大量的铁杆粉丝。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张宪收拾东西,叫过来了乔握坚和马文,他准备带这俩下山买盐糖。马文还好说,他负责山上的巡逻队,偶尔也会从聚义厅门口经过,他听说过毒蘑菇中毒这件事;乔握坚却是负责铁滑车、落石阵的主将,已经快一个月都没回聚义厅了,他还不知道毒蘑菇事件。   二将见了张宪之后拱手失礼,“参见大寨主!”   “免!二位老兄,收拾一下准备跟我下山。我们要去办一件万分紧急的事情。”张宪和这俩先打了个招呼,就要继续准备下山的应用之物。   乔握坚和马文一听就愣了。牛头山三面都被朝廷的大军重重包围着,张宪要带着他俩下山?听口气还不是大家伙儿都走,下山的应该只有一小部分人,这是怎么回事?   乔握坚到底是年纪大点儿沉得住气,马文却比张宪大不了几岁,两个人平常在一起也是言谈无忌的,心里有了疑问他当然就要问问了,“大寨主,我们下山干什么呢?山下可是还有大队的宋军在围山呢,咱们怎么过去?”   马文既然问了,张宪自然要解释一二。他告诉马文和乔握坚,徐庆、蛮牛还有十几名弟兄吃毒蘑菇中了毒,山上缺少两样救命的东西,我要带着你们俩下山去买。   既然有的卖,肯定就不是稀世的珍品。乔握坚就随口问那两样东西是什么?咱山上要是有的话那就不用再冒险下山去买了。其实乔握坚也是好意,山下那么多宋军包围着,下去能不危险吗?山上要是能自己解决了,那不就不用冒这个风险了嘛。   话都说到这儿了,张宪自然就不能瞒着二将,他告诉这二位,咱们下山去买的是白糖和食盐。   结果乔握坚一听,满脸的惊讶,“白糖和食盐?咱山上有呀!我知道咱山寨里没有了,但山民家里有!我这几天就想来找你说这个事了,每天吃不放盐的饭,那滋味儿可太难下咽了。您是大寨主,不方便出面。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去找糖和盐!”   占山为王嘛,那就是土匪!平常不抢老百姓的东西,关键时刻牛头山的百姓还不得做点儿贡献?和自己人的性命相比,老百姓的利益算个屁呀!不光是乔握坚,马文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乔握坚把话说出来之后,马文立刻表示:“我愿意和乔大哥一起去!”   俩人原以为大寨主会夸他们两句的,哪知道张宪一听这话眼珠子瞪起来了,“你们说什么?要去山民家里找白糖和食盐?胡说!我不许你们这样的想法!我们和官军打仗,碍着老百姓什么事?”   “我没上山之前,老乔你在山上的时候就定的有规矩,不许骚扰本地山民百姓。怎么?你把这大寨主的位置让给我,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想都别想!我不允许!”   “大寨主息怒,您别发火呀。”见张宪要翻脸,乔握坚赶紧嬉皮笑脸的赔不是,“这是是我说的不对。我不应该说去山民家里找糖盐,我应该说是买,咱们花钱买!到山下买也是买,到山民家里买也是买。咱把山民家里的买完了,山民拿着钱可以下山到镇子里再买回来嘛。”   “咱把山民家里的买了,再让山民下山买回来?你能给山民多少钱?能给两倍的官盐价钱吗?恐怕你连原来的价钱都不会给吧?”   “私盐本来就比官盐便宜的多,我凭什么给他们两倍的官盐价钱?再说,牛头山有多少人吃官盐?我按私盐的价钱给他们,他们可以再找私盐贩子买嘛。”   “私盐?私盐贩子?嘿嘿。”张宪一阵冷笑,笑得乔握坚不敢和他对视,笑得马文快把头低到了胸口。   “老乔,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呀。山民们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呀。不错,牛头山上的山民家里吃的绝大多数都是私盐。但他们多长时间买一回盐?私盐贩子有多长时间上一次山?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私盐贩子每年来卖一回盐,也就是说,山民们一年只有一次买盐的机会。错过这次,他们就只有下山到镇子里买官盐!你也说了,官盐贵、私盐便宜。因此,山民普遍是一次买回够吃一年的盐,储藏起来,一直吃到下一年私盐贩子来。”   “就算山民家里吃的都是私盐,你按他们买时的价钱付了钱,把他们家里存的盐都买过来,那你让他们吃什么?让山民拿着你给的够买私盐的钱去山下买官盐吗?还是说让山民暂时先不吃盐,等着官军撤了,私盐贩子来了,再买私盐?”   张宪一番话,说的乔握坚哑口无言,马文满脸的通红。张宪一看,儿将差不多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也就不再深究了。毕竟在这个地方、现在他们的身份就是土匪。讲那些真诚待人、诚信做人的道理也没什么意思。   张宪教育了乔握坚和马文一番之后,带着这俩人就下山去买白糖和食盐了,对在聚义厅教育二人的事情他根本就往心里去。乔握坚和马文也没在意张宪的态度。人家是大寨主,并且说的话也有道理,这俩当然不会存什么怨怼的念头。   三个当事人都没在意,但有人却在意了。当时在聚义厅值班打杂的喽啰兵听见了,几个听见这件事的人出去和相熟的人一说,很快就传到了牛头山所有喽啰兵和大小头目的耳朵里。时间不长,连山民们也得到消息了。   当然,一件事情传得多了就难免走形。不过,这件事不管怎么走形,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大寨主张宪为了维护山民的利益,训斥了山寨头领! 第六十二章 走小路下山   且不说张宪此举在山民当中引起多大的反响,只说这件事在牛头山官兵们当中传开了之后,不管是地位最低的喽啰兵还是资深头领无不对大寨主张宪挑大拇指称赞!张宪训斥的是山寨头领,但他维护的却是人间正义!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善恶是非观,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在某些事情上可能人和人的标准会不一样,但在对待弱势群体、贫民百姓方面,却几乎所有人的是非观念都是一样的。能够维护百姓利益的,就必然是好的;损害百姓利益的,则必然是坏的。   张宪在这件事中,维护的是广大山民百姓的利益。喽啰兵和头领们原本也是出身老百姓,他们当然赞成张宪的做法。喽啰兵觉得在张宪的领导下舒心!头领们认为跟着这样的领导痛快!   山民百姓听说这件事之后,对牛头山义军的拥护程度立刻翻了几番!更有人听说山上有头领因为误食毒蘑菇中毒之后,就主动到山寨来教义军官兵辨识蘑菇,教他们辨认哪种蘑菇是能吃的,哪种蘑菇是有毒的。你们不相信,咱现摘一个我当场吃给你们看!   这么一来,义军受到的好处可大了。从山民那里他们学会辨认几十种能吃的和有毒的蘑菇,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误食有毒蘑菇中毒了!从今往后,义军就可以放心大胆的采摘食用山蘑菇了!   山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张宪并不知道,他已经带着乔握坚和马文悄悄下了牛头山。   宋朝虽然派了几万大军来围山,但对于张宪来说下山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张宪这次下山,除了带着乔握坚和马文之外,随行的还有五个亲兵。   这五个人全都是牛头山山民出身,一个人或许还有没去过的地方,五个人凑到一起,对聚义厅周边几座山峰他们基本上就实现了全覆盖。哪里有悬崖、哪里有山涧,甚至连哪个山洞通道哪儿他们都知道。张宪专门带这五个人,为得就是躲过宋军的围山部队,走隐蔽的小路下山。   这五位也真是不负所托,他们带着三位头领是走山路、钻山洞,爬悬崖、翻峭壁,一路之上走的全都是那些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甚至是根本就没有路的地方。   从山梁上下来,钻进了一个被杂草盖住大半个洞口的山洞。这已经是张宪今天钻的第三个山洞了。领头的亲兵一进山洞就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火把点上,突然出现的光明瞬间驱走了黑暗,让人眼前一亮。对此,张宪已经见怪不怪了。   钻第一个山洞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是张宪感到纳闷还问了,点火把的亲兵告诉他,说这是在山上采药、打猎的山民留下的。   是每一个山洞里头都有这种照明设备吗?第一个留下火把的是谁?肯定不是每一个山洞都有火把,只有经常过人的里面才会留下这些照明设备。至于第一个留下火把的是谁,这就没人知道了,也许是第一个从山洞里走过的人吧?   第三个山洞有点儿长,几个人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才出洞看见阳光。明媚的阳光刺得有点儿睁不开眼,张宪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清晰的空气中掺杂了稍许某种动物的体味。张宪警惕的往四周一看,就只见一头肥硕的野猪呲着短短的獠牙呆呆的看着他。一人一猪都愣住了。   “好肥的山猪。”马文舔了舔嘴唇,显然这头野猪使他想起了前几天吃过的野猪肉。   “走吧,现在可不能生火烤肉吃。抬着这么大一头山猪可是个体力活。咱还有正经事要办,没空理它!”张宪看了看这头野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野猪傻傻的看着这群人走远,直到人走没影了,它这才哼着小曲、伸着长嘴,继续去寻找可以填饱肚皮的食物。   张俊的大军围住了牛头山的东、南、北三个方向,只留下西边没有兵将把守。张宪知道,围三厥一主要就在那个厥一。放开的那一面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他下山走的是北方。北方虽有重兵把守,只要能抄小路避开那就是安全之地。   眼下看来,他们应该是已经成功的绕过了宋军的防线,前面已经能看见村庄了嘛。   亲兵以前经常下山售卖山货,他们对牛头山周边的村镇相当熟悉,村子叫桃溪,是这附近几十里最大的一个村庄了。全村有上百户人家,好几百口人。附近村庄每逢初一十五有集,都设在桃溪。今天是初八,正好在初一十五的正当中。   张宪可等不到十五,山上还有二十个垂危病人等着他买药救命呢!早一天,徐庆、蛮牛他们就能活命;晚一天,这些人或许就会出什么危险。不能留,赶紧走!北边离这里最近是东北的武义县,就到武义县去买糖和盐!   说走就走,从桃溪村买了点儿干粮,几个人继续往东北赶路。没有了宋军的威胁,张宪心急赶路,一行人路上的话就少了。埋着头只管走路,啥时候累了、走不动了,就停下来喝点儿水吃点儿干粮歇一会儿再继续走!   往东北走出去大概有五六十里,路过一个村庄,再往前就是武义县城了。张宪的心已经提前飞进了武义县,就仿佛他现在就站在货站门口,看着成包的官盐和白糖等着装车返回呢。   “大官人,张大官人!”   忽然附近有人叫,声音似乎在哪儿听到过。张宪顺声音一看,嘿,官道路旁停了一辆马车,车夫站在旁边正冲着他挥手呢。这是,这是张俊的女儿,张绣娘的马车夫?   张宪和绣娘见过两次面,两次都是把人抢上了牛头山,两次还都是这个马车夫赶的车。尤其是最后一次,绣娘在山上住了差不多有半个月,马车夫也跟着在山上待了十几天,所以,他认识张宪。两个人以前没说过话,张宪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你是绣娘家的车夫?你怎么在这儿?” 第六十三章 缺货   “张大官人。”马车夫深施一礼。   张宪听了脚底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让绊倒。张大官人,西门大官人?呸!称呼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男人为大官人那是尊称,他张大官人和西门大官人可是半点儿也扯不上联系的!张宪在心里暗自宽慰着自己。   “你姓啥?”   “我姓李。”   “我说老李呀,今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张宪就行了。”   “那我可不敢。”   “你不敢?好吧,那你就叫我小张、张将军,大人、老爷,那都行呀。不过我告诉你,今后你可别再叫我什么大官人了,我听着别扭!记住没有?”   “记住了,大人。”老李很是配合。一边称呼着大人,一边再次拱手躬身行礼。这回张宪挺满意。然而,他脸上的笑意才出现不到两秒钟,车夫老李下一句话就让张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大人,救命呀!”   张宪的脸腾就红了。要不因为这是人来人往的官道,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刚一见面就叫救命,有你这么给人添晦气的吗?张宪狠狠地瞪着老李,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哼!是谁快死了?你要救哪个的命?”   这语气再配上这表情,绝对是阴阳怪气。要是个心思灵便的,一眼就能看出张宪的不耐烦来,但人家老李就是没看出来,或者说他明明看出来了却硬是装作看不明白。   “是我们小姐!大人,我们小姐遇到麻烦了,小姐让我来找您救命呢!”   “你家小姐?是绣娘?”张宪脑子里出现了那个丰满俊俏的小少妇,清河郡王张俊的侄孙女、富阳县丞于明焕的老婆。上一回,他留绣娘在山上住了十几天,虽然俩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张宪却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温柔漂亮,又带点儿娇气的小女人。   听说是绣娘有事,张俊心里突然有点儿紧张了。“绣娘怎么了?”   “三天以前,我家小姐和于县丞又发生了争吵。”马车夫管小姐的丈夫直接叫于县丞而不是姑爷,可见这车夫老李对于县丞也是相当的不满。“这次情况比较严重。我本来想像前几回一样带小姐回临安躲避一段时间的,哪知道于明焕却不允许小姐出家门一步!”   “小姐整日里受尽了折磨,我看着都心疼。我本来想去临安找王爷帮忙的,结果却听说王爷已经率领大军来征讨牛头山了。我一想,您也在牛头山,来这儿不管是找到您还是找到王爷,都能救小姐。”   “我走到这儿刚停下车子想让牲口歇歇,哪知道一眼就看见您了。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姐呀!”   想让牲口歇歇就看见我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张宪把脸扭到旁边,又斜眼瞟了一眼车夫老李,见这位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不由得暗叹口气。就冲你说这话,活该当一辈子的马车夫!   “那你想让我怎么救?”想到绣娘可爱的样子,张宪就不忍心拒绝。要是难度不高,比如说派俩人过去胖揍那个狗屁县丞一顿,张宪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这个,这个,”老李一脸的为难,张宪暗地里一声冷哼,你一个臭拉车的还跟我拿架子吗?“小姐的意思是想让大人您最好能亲自去一趟富阳县。要是您能和于县丞面谈一回,那是再好不过了。”   “让我去和于县丞面谈?”张宪就纳闷了。我凭什么去和人家于县丞面谈?我用什么身份去和人家面谈?见了面我说什么?我说今后你别打老婆了?我又不是他们家亲戚,凭什么管他们的家务事?要么我说,我看上你老婆了,你赶紧把老婆让给我?这不是笑话嘛!   张宪不想和于县丞见面,他调戏过人家老婆有点儿缺礼。可他还不愿意拒绝绣娘。人家好不容易求他一回,他还拒绝了,今后俩人还怎么来往?眼下还有正事没办呢,像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暂时往后靠!   “我得去武义县办要紧的事。等我的事情办完了,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就跟你去富阳瞧瞧。”   “那我跟你一起去。”车夫老李还缠上张宪了。人家说了要办要紧的事,他还非得跟着一起去。对这种人,张宪也没办法。一起去就一起去吧。你就算一直跟着,去不去富阳还是我说了算!   再往前不多远就是武义县。还没进县城呢,就看见县城门口有宋军在活动。这也是牛头山战役的连带效应。宋军五万,再加上几万临时借调的乡兵,十来万军队聚集在同一地区,影响力能小得了吗?武义县离牛头山前线并不远,这里出现宋军再正常不过了。   张宪、乔握坚、马文、老李,再加上那五名亲卫,两人一组、两人一组分开了,悄悄混进了武义县城。   进县城随便一打听张宪带着人就直奔货栈而去。他要买的糖和盐数量比较多,再加上个送货的问题,买这些东西只有到搞批发的货栈。普通的副食商店没那么多货,也不可能给送到牛头山。   货栈好找,可找到之后张宪和掌柜的一说要买糖和盐,他还没说往牛头山送呢,掌柜的就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对不住,小店本小利薄,不卖白糖和官盐。请挪动贵足,不行您到别的地方问问吧?”   武义县并不是各大县,县城里也就只有这一家大型货栈。他们要是说没有,那整个县城里估计也没有成包的糖和盐了。这是巧合呢?还是有什么其他因素?   张宪一脸失望的表情往外走,货栈掌柜犹豫一下走过来对着张宪一拱手,“这位老弟,看你也是性情中人,我就给你交个底吧。也不光是白糖和食盐,包括药铺、布行、粮店,这一类店铺全都缺货。”   “牛头山在打仗,所有能和战争产生关联的商品全都受到了限制。您真的要买白糖和官盐的话,我建议您可以到外省去试试。在本省,除了你是县令的亲爹,否则就别想!” 第六十四章 张宪进富阳   从货栈一走出来张宪就沉着一张脸。货栈掌柜说了,不光是他这家店,包括附近州县也买不到成批的白糖和官盐。张宪不信邪,又接连逛了三家副食店,结果副食店倒是有的卖,但是限量,每人每天只能限购二两!   张宪、乔握坚、马文、再加上五名亲兵,八个人才能买十六两,刚好一斤,白糖和官盐各半斤!这点儿够干什么?别说是解决山上的糖盐供应了,就是给那二十个人治病都不够。   难道说要去抢?还是半夜去货栈偷?看看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宋军,张宪立马打消了这种违法犯罪的念头。不管是偷还是抢,就算能成功怎么运回山上?再说,这种行为一旦败露,传出去丢人就丢大了!本来官府就把牛头山义军叫做山贼,要是再加上个小偷的名头,今后他和他手下的弟兄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大人,是山上需要白糖和食盐吗?”马车夫老李全程陪同,张宪在客栈以及杂货店的遭遇老李全看到了眼里,这会儿看周围没外人了,他凑近了张宪悄悄问了一句。   张宪警惕的看了老李一眼,知道这事瞒不过他,稍微迟疑,微微点了一下头。   “别处买不到,我们富阳有呀!您忘了,我们姑爷于明焕是富阳的县丞,我叫小姐县丞夫人。只要小姐说句话,您要多少白糖和官盐没有?”   咦?这倒是个办法!张宪眼睛一亮。   老李一看张宪好像心动了,赶紧在边上趁热打铁,“走吧,去富阳吧!只要您能帮了我们小姐的忙,白糖和官盐还算个事?到时候我们小姐一句话,东西保证给您送到山上!”   调解了绣娘两口子的夫妻感情,就能得到山上急需的白糖和食盐?这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张宪是对绣娘有意思,对那个什么于县丞他可没兴趣。让他调解?他更愿意宰了于县丞,把县丞老婆抢上山!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富阳县他似乎是非去不可了!   当然,在去富阳之前,白糖和官盐还是要买的。虽然一群人凑到一起只能买一斤,可有一点儿总比一点儿也没有强吧?就这样,张宪这帮人还不能排着队一起去买,那样容易引人注意。   八个人,再加上马车夫老李,一共九个人分成五波,买回了九两白糖、九两官盐。包了两个小包,交给一名亲兵贴身带好了,返回牛头山先救急,张宪带着其余的人去往富阳县。   九个人回山了一个还剩八个,老李的马车上能坐四个,加上赶车的老李是五个人,另外又买了三匹马,一行八人赶往富阳县。   武义到富阳将近四百里,骑马,快的得走两天,慢的十天也能走。张宪急着买糖和盐回去救人,自然是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四百里的路,他只用了一天半就进了富阳。   他倒是想一天赶到,可他的马不是汗血宝马,就是比普通拉车的马稍微强点儿的战马,一天半赶到已经接近于极限了。再快,马就跑死了。   进了富阳县,马车夫老李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他没进县衙,而是直接把张宪几个人领进了一家档次不低的宾馆。宾馆掌柜一看见老李,立刻点头哈腰满脸赔笑的热情迎接。   “这是我家小姐的娘家人,这几天就住在你这儿了。”老李一张嘴,直接把张宪这群牛头山的山大王们归入了县丞夫人的娘家人行列,也不知道那位清河郡王殿下知道之后会不会暴跳如雷?   老李都介绍这是他家小姐的娘家人了,宾馆掌柜的哪敢拒绝?不仅不敢拒绝,并且还得给安排最好的房间、全新的被褥。做这一切的时候,不管是老李还是宾馆掌柜的都没有提房钱,张宪就更不会问了。   来给你们办事的,你们不该管吃管住报销来回的路费呀?张宪甚至都想好了,购买白糖和官盐的费用也得让县丞大人支付一部分甚至是全部。大老远的,不给点儿好处你让我白当一回调解员呀?   把张宪他们安顿到宾馆之后老李就告辞了,他要回去向小姐汇报,至于张宪怎么介入小姐家庭的调解工作,那就得看小姐的安排了。当然,张宪到底会不会按照绣娘的安排来,那就看事情往后发展成什么样了。就目前来说,可能性不是很大。   张宪,作为麾下拥有数千人马的牛头山大寨主,可以和几万宋军一较雌雄的猛人,他岂会老老实实待到宾馆里听一个小妇人的安排?秀娘要是真有出众的策划能力,又怎么会大老远的把他张大寨主给搬过来当救兵?   等车夫老李走了之后,张宪他们洗漱完毕在宾馆里休息了半天,一看绣娘还没传过来消息,大家伙儿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大寨主,徐庆、蛮牛他们可还在山上等咱们带东西回去呢。咱在这儿干等着也是等,我看还不如先出去逛逛富阳县。万一咱要是能自己找到货源呢,咱就自己先买下,派几个人先行一步运回山上。咱得先保住徐庆他们的命呀。您看怎么样?”   “乔哥说的有理。大寨主,咱在这儿干等真的是浪费时间呀!”马文也跟着敲边鼓。   “嗯,好吧。那就出去转转?这样,马文你带一个人留在宾馆等消息,我和老乔带着其他人在县城里找货源。天一黑我们就回来。那边要是有了消息,你就让他等到明天再说。”   马文傻眼了。我就随口附和了一句,怎么留下来的是我?“大寨主,我……”   “好了,我知道你也想出去找货源救弟兄。不过这里总要留人看着。你的性格比较稳重,弟兄们平常都很敬重你。你留下值班最合适。放心吧,事情办好之后,功劳少不了你的!走吧。”   张宪夸了马文几句,领着人就离开了所住的宾馆。放眼望去,富阳县街头车流不断、人来人往,其繁华热闹程度比武义县强太多了。看样子这次应该能买到白糖和官盐了吧? 第六十五章 粗鲁的金人   富阳县城以南有一座龙门镇,龙门镇里绝大多数人都姓孙。据孙氏族谱记载,他们曾经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祖先,三国东吴之主孙权。龙门镇的孙氏,都是孙权的后裔子孙。由于孙氏子孙世代不离祖地、繁衍生息,富阳县积累下了深厚的人文底蕴。   可能还是因为这里是孙权老家的缘故,富阳县明显比一般的县城显得结构完整、显得富裕、显的人更多、更发达。在大街上不仅有大量的宋人,还能看见碧眼钩鼻的白种人,以及头上缠着白布的阿拉伯人,就差没看见着黑人了。这哪是县城呀,简直就成小临安了!   在这种各个国家各个民族聚集的县城当中,张宪他们往大街上一站,根本就不显眼、也就没人注意他们。和那些白人、阿拉伯人、蒙古人、北国人一比,张宪这几个人就太普通了。这其实也正是张宪想要的结果。   看看周围行人看他就像看空气的眼光吧,张宪头一回在个陌生的环境里感觉这么安全。“走吧,这回好了,只要别大喊大叫,大概这里谁也不会认出咱们的。”   虽然排除了安全隐患,但为了以防万一,张宪他们六个人还是分成了三组。两人一组、前后左右间隔十到十五米,沿着县城大街往前,去寻找富阳县的货栈。   寻找货栈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沿途问了几家临街的店铺就知道了货栈的位置。富阳县的货栈比武义县的买卖要好得多、雇员也更多。但是很遗憾,富阳货栈掌柜一样不敢违反限购令。货栈仓库里有白糖和官盐,但掌柜的不敢卖。   这下张宪总算明白了,难怪车夫老李底气那么足,人家有官方后台,做买卖的赚钱再多也没法跟人家相比。这大概就是富不与官争的道理了。   既然买不到成包成批的、又不想二两二两的零买,那就只有等着和绣娘见面之后再商量怎么办了。张宪看看天,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他还不想这么早回客栈。既然来了孙权的老家,哪能没事儿老缩在客栈里睡觉呢?不好好逛逛这座富阳城,岂不是对不住当年那位雄霸江东的东吴雄主?   看一座城市发达与否,首先看建筑。那年月也没什么高楼大厦,各种风格的飞檐琉璃瓦建筑满城都是。江东孙氏在富阳经营了近千年,新潮的建筑或许跟不上潮流,但古典的建筑却是绝对正宗。   其次要看经济。孙氏这近千年生存下来,肯定不仅仅是靠着种地,孙氏有自己的经营手段,县城里五花八门各种形式的买卖店铺就是证明。   临街店铺多,商品类型多。看着满大街各种五花八门的买卖店铺,张宪心里暗赞孙氏家族懂经营。这个当年的第一家族虽然在祖地生存了近千年,却并没有被历史的潮流给淹没,人家反而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这得有多大的毅力、付出多少代的努力,才能达到今天的效果?   张宪沿着县城大街一路往前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观看着各种临街的店铺,心里对孙氏后裔的勤劳智慧赞叹不已。前面离张宪二十几米走着俩脑袋上扎小辫、身上穿兽皮坎肩的北国人。看这俩小辫的式样,更像是金国人。   大金国和南宋是关系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妻,是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南宋出过多位抗金名将,岳飞就是其中名气最大的一位。两国目前还没有实现真正的和平,这俩小子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离临安不远的富阳县城遛大街,你说他们俩的胆子得有多大吧?   当然,对这俩金国人张宪是不会有兴趣的,那应该是有关部门的事情。张宪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他哪有工夫去搭理什么金国人?   不过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理它,他还偏偏往你身上撞,躲都躲不开!张宪不想搭理那俩金人,那俩金国人就在他前面二十步以外晃,他们俩也不拐弯。前面就有个路口,张宪心说话,到路口你们俩不拐弯我拐,我不跟你们这俩胡人一路了!   正想着呢,路口就到了。看样子俩金国人是打算直走的,他们对着对面大步走了过去。就在此时,横向里突然跑过来个人,确切说是个半大孩子,个头顶多只有那俩金人胸口位置那么高。也不知道这孩子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跑那么快?   男孩跑太快了,他又没抬头。那俩金人则是边走边聊天,他们也没看路。“砰!”男孩结结实实的撞到了金人身上,把一个金人给撞了个趔趄,男孩则是摔了个跟头。   被撞的金人大怒!“小子你找死?”男孩在地下打了个滚,翻身正打算爬起来,没被撞的金人过去一脚把男孩又给踹了个跟头。被撞的那金人过去也拿脚踹,男孩发出了大声的惨叫。   街上的行人哗啦一下围拢了过去。金人把皮坎肩往下一脱,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围观群众里有个老者手指金人大声怒斥:“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两个光天化日,因为一点儿小事殴打一个孩子,还有点儿廉耻心吗?”   “呸!狗屁的廉耻!假仁假义的宋人,你们只会读书讲大道理。论起打仗哪里比得过我们大金国勇士?老东西,再敢胡乱说话,我连你一起打!”   这家伙真粗鲁,晃着胳膊、瞪着眼睛张牙舞爪,就跟个疯狗似的。把老头给吓得连连后退。   人群当中有个年轻人看不过,用手一指金人,“金狗!竟敢来这里猖狂?看我教训你们!”   这位像个练家子,双手握拳拉了个架势,跳过去是抡拳便打!金人抬胳膊招架。年轻人晃双拳大战金人。   张宪在旁边看着直摇头。就以他目前的眼力,不管是俩金人还是这个跳出来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功夫都不怎么样。金人还仗着身体好,胳膊粗腿粗挨两下没事儿,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就不行了。年轻人体格偏瘦,挨了几拳动作就变慢了。 第六十六章 犯了众怒   见义勇为的年轻人一副侠肝义胆,但自身武艺却稀松的很,他和出场打斗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对手一脚踹倒滚出去好几米。这位爬起来脸一红,低头钻进人群跑没影了。   最开始被踢到的孩子也爬了起来,刚想跑就被一个金人抓头发给拽住了,“想走?给我磕个头赔罪!你们汉人不是最会磕头吗?磕了头赔罪我就放你走!”   这家伙也忒猖狂了!张宪看着一股火气撞到了脑门。不过他可并没打算出头。这里是富阳县,要出头也是人家本地人。再说富阳县还有官府呢,出了事自有官府来处理,他来这儿就是个老百姓,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出头。   “汉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欺人太甚!”人群里又有人在喊。不过喊的人却没跳出来,人们只是在远远的议论着,指指点点评论金人的粗鲁和狂妄。   两个金人朝四周围人群看了看,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们南朝人只会讲礼貌,却不会打仗。南朝,”留络腮胡子金人很是傲慢的摇摇头,“已经不行了。你们的皇帝在黄龙府每天向我们大金国皇帝磕头问安。你们这些人都应该向他学习。”   宋朝皇帝在黄龙府每天向金国皇帝磕头?这家伙说的应该是被掳走的徽钦二帝吧?围观的都是宋人,听金人提起徽钦二帝俱都是满怀的愤怒,恨不得掐死这俩混蛋!   不管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宋朝的父子两代皇帝被抓走总是事实。你就算再生气,老皇帝到现在也没让救回来。这对宋人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也难怪岳飞会在《满江红》里写到: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已经不是所谓的臣子恨,这是所有汉民族的耻辱!   男孩想走,两个金人就是不放,非得让男孩给他们俩磕头才放行。要不然就得赔一大笔钱。男孩身上哪儿有那么多钱?不管他怎么赔不是说好话,金人就是坚持要么赔钱、要么磕头。   这俩混蛋是碰瓷的?张宪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官差呢?这富阳县的官差动作怎么这么慢?不过也难怪,这年头既没电话也没网络的,官差哪能及时知道这里发生了国际争端呢?   两个金人揪住男孩不让走,嘴里还不断地说一些影响两国人民友谊的言语。周围人群议论纷纷,看得出来大部分围观百姓的脸上都带着愤怒。因为没人领头,所以大家伙儿愤怒归愤怒,却并没有像刚才那个小伙子一样出来挑战两个金人。   这是张宪头一回感觉到作为一个宋人,因为皇帝被抓所带来的耻辱。在这以前,张宪始终是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在看待宋金两国的仇恨的。就算他在岳家军率领兵将和金国人作战,那也是为了自保,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自己这个张宪是假冒的。包括到牛头山占山为王,和张俊打仗、杀王俊也全都是为了自保。   只有这次,被一个金人当着面的说宋朝两代皇帝被抓,每天都得给金朝的皇帝磕头请安,他这才感觉到了被羞辱,感到了深深的耻辱!张宪的脸都红了。他瞪着两个金人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了。   你说你们这俩混蛋打架就打架,你们俩没事儿扯国家、扯什么民族?你们不知道这是在南宋的地盘?你们俩不怕南宋人一怒之下把你们俩给大卸八块、剁成肉馅吗?   张宪心里的火已经快按耐不住了,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却仍旧没人站出来收拾那俩金人,他咬着牙免强忍着。   就在这时候,男孩终于受不了金人的逼迫,含着眼泪趴地下给俩金人磕了三个头。两个金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宋猪,你们果然是会磕头。好好磕,再多磕几个我就放了你!哈哈哈,你们这些宋猪都记住了,回家没事儿好好练习磕头!今后得罪了人,记着多磕几个头就没事了!”   张宪肺都快让气炸了!他实在忍不住,大吼了一声:“金狗!”迈步走进了圈内。   “野蛮的金狗,你们听说过岳飞吗?听说过韩世忠吗?你们还会打仗?狗屁!你们就是一群没开化的野人!你们刚从树上下来几天?一群吃生肉喝羊血,连羞耻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野蛮人,还敢在这里猖狂?”张宪双手一抱,大声地质问那两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金国勇士。   “好!说得好!”周围群众爆发出了雷鸣般的鼓掌和叫好声。   金人大怒,“你是哪里来的蛮子?竟敢辱骂高贵的大金国勇士?你是谁?”   “我姓爷,名字也叫爷。”   “爷爷?”金人操着怪异的语调用汉语重复了一遍。   “哎,孙子,再多叫几声爷爷就不打你了。”   金人一愣,周围群众爆发出轰的一阵大笑。金人明白被耍了,顿时恼羞成怒,“好哇,南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耍我?休走看打!”络腮胡子的金人跳过来,是挥拳便打!   张宪这段时间没少锻炼身体,太祖长拳他也每天都在练习。要是这俩金人是有名的上将,张宪这两把刀肯定不是对手。但两个金人也就是身强力壮,再加上练过一些拳脚,却并不是什么高手。   刚才被打倒的那个年轻人功夫也不怎么样,只是年轻气盛,见不得金人猖狂这才跳出来强出头。结果上来就打中了对手几下,人家没咋地。这金人皮糙肉厚,耐打。年轻人不知道,心里一发慌这才吃了亏。   张宪可不管那么多,他上来就拿出了玩儿命的架势,对着络腮胡子的金人是呼喝怒骂、拳打脚踢,一顿拳脚把这金人打的是连连后退。   络腮胡子往后退,张宪更兴奋了。围观的观众纷纷鼓掌叫好,张宪也来了精神头,他是越打越兴奋!左直拳、右摆拳、下勾拳,黑虎掏心、凤凰单展翅、霸王观阵掏鬓捶。一招招一式式,他越打越顺手。金人是越打越别扭,络腮胡子步步后退。 第六十七章 于县丞在后堂   金人有俩呢,塌鼻子见伙伴要吃亏,怪叫了一声跑过来抡胳膊伸腿就要帮忙,这下他可惹了祸了!   张宪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乔握坚和三名亲兵呢。这些人能站那儿干看着大寨主被两个金人欺负吗?首先是乔握坚大吼了一声:“大胆的金贼,休要猖狂,某家来会斗与你!”话音一落,是飞身拦住了塌鼻梁的金人。   左手在前,立指为掌;右手在后,握掌为拳。乔握坚拉了个架势冲过去对着那个塌鼻子金人就动了手了!他们俩开始动手,后头的亲兵能闲着吗?头一个亲兵蹦过去,帮助张宪双战络腮胡的金人!   络腮胡和张宪打本来就吃力,这亲兵再一凑过来,那根本就不叫两个人双战金贼,那叫殴打金人。络腮胡子格挡了几下就还不了手了,被这俩摁到地下这顿揍。亲兵打头、张宪专踢小肚子。把个金人给打的,是鼻青脸肿、顺着嘴角往下淌血。这个惨劲儿就别提了。   要说这位惨?塌鼻梁那位更惨!本来就不高的鼻梁被乔握坚两个照面一拳头给破了相,这位嘴也瘪了、说话也不利索了,估计是牙让打掉了几颗。   乔握坚自己收拾塌鼻梁就绰绰有余,不过为了和大寨主张宪那边有所区别,他这边又加入了两名亲兵。三个人,围着塌鼻梁拳打脚踢,是大打出手!刚开始还有点儿斗殴的意思,到后来就纯粹是打人了。这个上头一记耳光、那个底下一记撩阴脚、背后再有人来一个弹脑嘣。   塌鼻梁被打的是迷三倒四,没几分钟眼睛也肿了、鼻孔子也开叉了、后脑勺上的小辫都被不知道被谁给拽断了,就剩那一小撮半长的碎发在脑后胡乱飘散着。被人一记重锤砸到下巴上,塌鼻梁终于幸福的昏迷了。   几乎与此同一时刻,和张宪交手的那络腮胡的金人也挨了一记重踹昏了过去。这俩一前一后几乎同时陷入到重度昏迷当中。   人已经昏过去了,当然就不能继续再打了。再打那就不叫打架,那叫谋杀!张宪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弯腰装作查看伤者的样子,实则是以极快的手法把两个金人从头到脚给摸了一遍,把这俩身上的金银首饰和值钱的东西全给摸走了。   等张宪他们离开了好一会儿,富阳县的官差才赶到了事发现场。这时候,地下那俩金人已经苏醒了。躺地下吹了二十几分钟的凉风,又被扔了几枚臭鸡蛋、几坨散发着恶臭的古怪东西,这俩人真不敢继续躺着了。谁知道接下来还会被丢什么东西?   官差来了之后直捂鼻子,太臭了!这俩混蛋也不知道招了多少人愤恨,连这种失传已久的怪招都被人使上了。   官差来到现场向附近群众打听事发经过。他们也讨厌金人,但这是他们的工作,就算再不喜欢,该有的程序也一点儿不能少。这一片的群众倒是不错,面对官差的询问一个个只知道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刚才我在房里忙,没出大门。   官差一看,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证人也得立案!把俩金人用锁链锁了,带回县衙交给大老爷发落!   县官不在县衙,他请了病假回家养病去了,如今富阳县主持全面工作的就是县丞于二郎,于明焕。衙役把案情汇报给了于明焕。于县丞一听,重重的一拍桌案,“此案既然牵扯到了金人,那就是涉及两国邦交的重大事件,不能公开审理。把他们俩带到后堂,我来单独审问!”   塌鼻梁和络腮胡被带进了富阳县后堂,为了保密起见,衙役和官差全部回避,后堂除了两名嫌疑犯,就只有县丞于明换了。   于明焕坐在太师椅上,三个人六只眼对视无言。最后还是络腮胡先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于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于明焕脸上露出了苦笑,站起来走到两名嫌犯身边,亲手把绑绳解开,“两位,你们王爷没有交代要低调行事吗?”   “低调?啊,交代了呀。我们是很低调的。但是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打我们的到底是谁?你一定要把他抓住替我们报仇!要不然,我们回去就把这里的情况如实报告给王爷!”   “够了!两位,如果不是你们真要低调的话,哪有今天这种事?我告诉你们,别说是抓凶手了,就是怎么把你们放出去我都得想办法!两位,既然你们是四王子委派来办大事,就应该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好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于明焕的声音越来越低,三个人小声谈论起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机密事项。   半个小时之后,于县丞把班头叫进了内堂,要求班头尽快破案,一定要查出街头打架的真正凶手!查案子要秘密进行,不要和无关人等议论案情!班头苦着一张脸退出去,召集手下着手查案。   班头出去不到十分钟,又进来个人,是于府的护院,有个外号叫狗牙胡,是于明焕的心腹。狗牙胡特地来告诉县丞老爷,夫人娘家来人了,就住在富春宾馆。   于明焕心里一惊,脸上的颜色都变了!前几天他才因为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打了老婆,今天绣娘娘家就来人了。难道说,他们是听说了什么,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于明焕不怎么害怕绣娘的娘家人。虽然她娘家有张俊这么一位顶天的大人物,但张俊是绣娘的叔爷,这关系就比较远了。并且俩人结婚之后,他也没听说绣娘和她那位叔爷有过什么来往。但你要说他一点儿都不怕,那显然也不可能。   “你知道来的都是谁吗?”于明焕想要知道来人是谁,也便提前想该怎么应对。   但是很遗憾,狗牙胡不知道夫人娘家来了谁。他知道这消息,还是偷听了车夫老李和厨房老张的谈话,人家没说,他怎么知道来的是谁?   “啧,好吧,你和我一起去宾馆看看夫人娘家来的是哪位亲戚。” 第六十八章 绣娘遭家暴   于明焕收拾收拾,带上狗牙胡和两名随从就出了门。到点心铺买了四色的点心交给随从提着,四个人去富春宾馆。到了宾馆问掌柜的车夫老李带过来的客人住在哪个客房?   虽然宾馆行业有替客人保密的义务,但如果来问是的是县丞老爷,就好像是现在的县政府秘书长兼代县长,酒店经理还能隐瞒客户信息吗?掌柜的不仅如实汇报了入住客人的人数、姓名、外貌特征,并且还亲自把县丞大人护送到了客房门口。   “咚咚咚。”掌柜伸手敲门,“客人休息了没有?有贵人来拜访。咚咚咚!”   过了一会儿房门一开,留守的那名亲兵站在房里一脸疑惑得看着门外那一群人,“你们找谁?”这帮人他只认识掌柜的一个人,但是找他的肯定不是宾馆掌柜。刚才掌柜都说了,是有贵人来访。   “这位是本县的县丞大人,有要事要见住在这里的客人。”   掌柜的这么一解释,马文出来了。正主都来了,张宪不在,马文就是他的全权代表。   于明焕上下打量打量马文,见此人身高一米七五,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往那儿一站,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力量感!于县丞赶紧抱拳,“这位仁兄,我是富阳县丞于明焕,也是绣娘的夫君。请问您是……”   我就是绣娘的丈夫,你要是我老婆的娘家人,麻烦报上名号吧。   “哦,原来是于县丞。某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家将,是奉了我家大人的命令前来富阳办些私事的。有劳县丞大人亲自登门过问。”说话的时候竟是连手都没抬,就这么堵着门,也没把县丞大人往屋里让。   “呵呵,过问是应该的。既然都是家里的亲戚,住在宾馆多不方便?同来的还有几位?不如一起搬到家里去住吧。”于县丞家里地方大、客房也多。把客人请进家里住那是表示亲近的意思。怎奈,他这位亲戚却似乎并不打算买账。   马文呲牙一笑,这一笑,让他本来长得还算英俊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扭曲了。看的于明焕脊梁沟都冒凉气!   “县丞大人太客气了。”马文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的,嘴上说客气,实际上对于县丞可是半点儿都不客气,“我家大人听说县丞大人公务繁忙,担心无暇顾及小姐,所以让我来富阳的时候顺便看看小姐过的日子怎么样。”   这话说的,什么叫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小姐?于明焕听着就来气。你们张家把秀娘嫁给我,那她就是我于家的人,她过得怎么样是我们老于家的事,和你们有何相干?   来的要是清河郡王,于县丞肯定是跪倒地下磕头,指天发誓会善待绣娘,但马文既然自我介绍说是家将,于明焕岂会把他当盘菜?你一个家将,说难听点儿,和我家的家丁一个等级,你牛气什么?当然,让他现在对马文说什么难听话,他也不敢。   “明焕和夫人一向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县里虽然公务较多,明焕每天也总是要抽时间陪一陪夫人的。”这就是于明焕的解释,你得到的消息不知真的,我们两口子感情好着呢!   “呵呵,原来县丞大人真的是公务繁忙呀。那您请忙去吧,在下就不在这儿耽误县丞大人的时间了。”说完话,马文撤步退回了门里,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上了!从头到尾,他连口水也没让于明焕喝。   嘿,把于明焕给气的,站在房门外脸上一阵一阵白。在富阳县,除了县太爷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母官,谁看见他不得巴结奉承?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哪儿受过这种怠慢,尤其还是在他管辖的富阳县,旁边还站着一个富春宾馆掌柜的,这面子可是丢大了!   在门口站了有五分钟,于明焕一甩袖子愤然离去!房里的人他惹不起也不想再听难听话,不走他还在这儿等什么?   临走之前看了宾馆掌柜的一眼,有心嘱咐点儿什么,又一想宾馆掌柜的工作性质,这嘱咐还不如不嘱咐呢。于县丞气哼哼离开了富春宾馆。回到县衙往那儿一坐,半个钟头这心都静不下来,公文摆在眼前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于县丞干脆放下公文回家,他自己给自己放了假了。   进了家,看见绣娘躲闪的眼神,于明焕更来气了。要不是这娘们胡乱说话,她娘家能来人吗?   “绣娘,你娘家来人了,就住在富春宾馆。你高兴吗?”于明焕沉着脸,用极其不善的语气问绣娘。   绣娘顿时慌了。她没想到于明焕得到消息这么早。她从车夫老李那里知道张宪亲自带着人来了,可张宪那是什么人?那是牛头山的大寨主,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于明焕和张宪见面了没有?他知道不知道张宪的身份?   于明焕一看绣娘慌张的样子,心里的火腾就上了!“贱人!你竟敢勾结外人自曝家丑诬陷于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于明焕愤怒的样子,绣娘就更慌了,说的话也语无伦次了。   见绣娘这样,于明焕心里的邪火烧得更旺了!这家伙鬼叫了一声,像头狼一样扑上去,对着绣娘没头没脸的就是一顿巴掌加拳头。把秀娘给打的是哀哀哭叫、连声求饶。柔弱的女人面对家暴,除了流泪和求饶还能怎么样呢?   绣娘越哭,于明焕越打,一直到他打累了这才住手。也幸亏于明焕是个书生,虽然的打得狠,绣娘却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当然,鼻青脸肿总是避免不了的。   等于明焕打完老婆意气风发的离开之后,绣娘又哀哀哭泣了半晌,这才在贴身丫鬟的服侍下去照照镜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涂抹疗伤的药膏。半边脸都让打肿了,要是消不下去可怎么见人呀?   还好,那时候的疗伤药膏确实灵验,涂抹上去之后只用了小半天就开始见效了。 第六十九章 跟踪至县丞家   “夫人,大人这下手也太狠了吧?”丫鬟春梅胆战心惊的帮绣娘涂抹药膏。   绣娘秀眉紧皱、银牙暗咬的忍耐着。疗伤药膏可以化淤血、除瘢痕、消炎症,却不能免除疼痛。绣娘被于明焕打得遍体鳞伤,那可不是一半天说好就能好的。用药膏活血化瘀、再抹上点儿香粉,脸上的伤就不明显了。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绣娘暗叹了一口气。仔细看的话,脸上还能隐约看出点儿痕迹。疗伤药膏和化妆品又不是变魔术,哪能真的半天就恢复如初呢?   前几天的伤加上今天的伤,算是伤上加伤,绣娘的正常行动已经有点儿受影响了。以前夫妻生活上受了委屈,绣娘还能跑回娘家躲避一段时间,但最近也不知道于县丞是怀疑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他禁止绣娘回娘家了!要不然绣娘又怎么会找张宪求援呢?   “春梅,你去叫李叔过来。记住,别让旁人看见。”   春梅小声答应着跑了。时间不长,车夫老李走了进来。   “李叔!”看见老李,绣娘眼睛一红,眼泪又流了下来。老李是跟着她从娘家过来的,看见娘家人了嘛,心里委屈,当然控制不住要流眼泪。   “小姐莫哭,事情我都知道了!”老李还得安慰绣娘,“张寨主已经来了富阳。不过,他们要买一些东西,想要小姐帮个忙。”   “买东西?县城里买不到?他们要买什么?”   听说张宪要买的是白糖和官盐,绣娘松了口气。这两样生活用品虽然在市场上受限制,但对于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题。白糖和官盐并不属于法律规定的违禁物品,现在只是临时管制。于县丞一句话,或者是拿着盖有县丞印章的纸条,到货栈里就能提出货。   以他们夫妻现在的关系来说,让于县丞出面恐怕是困难了点儿,但对于绣娘来说,偷偷把于明焕的县丞印章拿过来盖个戳,应该还没什么太大的难度。为了让张宪送她回娘家,绣娘也真是拼了,连偷印章这种冒险的办法她也敢想了。   车夫老李听绣娘说能办,他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别看他在张宪面前把话说得挺满,但最终事情成不成可是由不得他,那得看绣娘能不能办到了。眼下听绣娘说能办,那他就能给张宪一个圆满的答复了。反过来再让张宪帮小姐什么忙,就算有点儿难度,估计张宪也不能拒绝了吧?   受了绣娘的委托,老李来到了富阳宾馆见张宪,“张寨主,我家小姐说了,你的事她能帮忙。她要尽快见到你。”   能帮忙?那可太好了!在武义和富阳两个县的货栈受挫,张宪已经对此行任务最终能否完成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他怀疑这次下山最后能不能把白糖和官盐买回去!绣娘的这份承诺也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既然人家能帮助买到白糖和官盐,那见面当然就是必须的了。张宪带着乔握坚、马文以及四名亲兵跟着车夫老李一起去绣娘的家。这次要能把事情办成了,他们直接就回牛头山了,富春宾馆就不回去了。   走过十字大街,前面路边站着个人引起了张宪的注意,“老李,你先等一下。”张宪把乔握坚叫过来,马文也跟了过来,“老乔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咱们打过的那个金人络腮胡?”   乔握坚抬头一看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头儿?要我过去再打他一顿吗?”马文握了握拳头,一脸的兴奋。上次街头怒打金人他被留下来守家没赶上,这回可算遇上了!   “不必。”张宪看了那金人一会儿,就见这小子先是从怀里摸出个什么东西,然后往左右看了看,样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难道这家伙是小偷?抓贼拿赃。他要是小偷的话,得趁他作案的时候摁住他的手!人赃俱获才能扭送官府治他的罪。张宪悄悄告诉乔握坚和马文两个人,咱在后头跟踪这家伙,看看他要去哪儿!至于车夫老李,你就暂时先跟我们一起吧。等我们办完了事儿,自然和你一起去见你家小姐。   老李能说什么?人家是牛头山大寨主,他就是个普通的车夫,人家决定的事他有什么资格反对?   张宪、乔握坚、马文、四名亲兵再加上老李就是八个人。八个人分散开并不多,但在大街上聚到一起就是一群,很容易吸引附近人的注意。为了不引人注意,和进城的时候一样,张宪让八个人分成两个人一组,一共分四组,前后距离拉开,远远地去跟踪络腮胡。   络腮胡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停下来观察一下周围情况。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反侦察手段都是跟谁学的,身背后三十米外跟了八个人他竟然走了一路也没发现。也许他是跑丢了一只猫,在大街上寻找失踪的猫吧?   走了将近半个钟头,络腮胡在一个大门前头停了下来。拍了拍门,门里有人打开小门把他放了进去。这大门里头就是络腮胡的联络点?张宪回头看了看老李,却发现老李的脸色相当古怪。   “老李,这是哪儿?”张宪心里有点儿犯嘀咕,莫非这地方老李认识?是哪个惹不起的大人物的宅院?   “这是我们家。”老李的笑容真是有点儿复杂了。原来众人跟踪了半天,竟然是跟踪到了绣娘家,也是县丞大人于明焕的家。那个金人络腮胡来找县丞于明换了!   也许这家伙是被限制外出,每天都要找于县丞来报到也说不定。这理由张宪自己都不相信,就算每天都得报到,那也应该去县衙,哪有来县丞家里报到的?莫非这院子里是富阳县衙?   “老李,这院子里到底是县衙还是你们于县丞的家?”   “是于县丞家呀。怎么了?县衙在东边那条街上,你们要是去县衙有事,我陪你们去。”反正是陪客到底了,车夫老李也不在乎这位大寨主到底要去哪儿了。 第七十章 绣楼会绣娘   “刚才进去那个络腮胡子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老李摇摇头,“以前我没见过。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找人帮忙打听。”络腮胡子进了于县丞家,车夫老李也在这个院子里住,打听什么事当然要方便的多。这点他倒没吹牛。   你要愿意帮助打听当然最好,张宪对老李一笑,“那可多谢了。你还是带我先去见绣娘吧。等把你们小姐的家务事解决了,我再找这个络腮胡子的晦气!”   张宪没明说,老李并不知道张宪和那络腮胡子有什么恩怨。不过不管什么恩怨,只要张宪开口有用他的地方,老李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一个是不认识的络腮胡,一个是能帮自家小姐大忙的牛头山大寨主,该如何选择似乎并不难。   为了不和络腮胡意外照面,老李带着张宪他们走的是另外一个侧门。有车夫老李在前头带路,几个人穿过花园、溜过墙根、到了一处安静无人的小院落。其实就是堆放杂物的院子,墙角扔那架没有轱辘的板车以及码放整齐却已经长了青苔的那一堆木料板材,就已经说明了这院子的用途。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只要清净就行。老李让乔握坚、马文、以及那四名亲兵暂时留在这个院子里,他带着张宪去见小姐绣娘。   乔握坚、马文和亲兵们全都不放心。张宪对众人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现在你们先听他的,等我们走了之后,你们想怎么样再怎么样不就得了嘛。何必当面抬杠,闹的大家伙儿都不愉快呢?   乔握坚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老李先把张宪带到他住的房间,找出一套于府家丁的制服让张宪换上。这样一来,张宪在府中走动的时候万一遇到于府的人也不至于立马就露馅。   换好了家丁制服,看看前后没有纰漏,车夫老李领着张宪走出房间,继续走没人的小路。   穿过一道月亮门,迎面正碰上一个穿一身青衣服的汉子。老李对这人点了点头,领着张宪就打算和这青衣汉子擦肩而过。就在张宪从青衣汉子身边走过的时候,这人突然说话了,“老李,这是谁?我以前没见过吧?”   “哦,这是新来的,我带着他熟悉熟悉府里的环境,省得他将来一个人走错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胡教师,我领着他转一圈就完,你忙吧。”   那时候大户人家总有一些下人们不能去的地方。比方说女眷住的地方,家丁就不能去;像牲口棚、男员工宿舍,女员工就不能去。类似的地方多了,来了新人,由老人领着熟悉环境、讲说注意事项是必须有的程序。   这个胡教师走了几步站住了,愣愣的看着老李和张宪两个人消失在了下一道月亮门里。   左转右转,转到张宪都辩不出东南西北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单独的二层小楼跟前。   客厅一侧是通往二楼的楼梯,老李站在楼梯下面朝顶上喊:“小姐,小姐,我把人带过来了!”   楼梯“噔噔噔”一响,下来个人,张宪一看,不是绣娘,来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女人。   “李叔,你带谁过来了?咦?你是,你是张寨主?”年轻女人看清张宪的面貌之后,吃惊地叫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嘴。惊讶的看着老李,“李叔,你真的把张寨主给请来了?”   “嘘,小声!小姐在楼上吗?”老李的狠狠瞪了那年轻女人一眼。张宪想起来了,这女孩好像是绣娘的随身丫鬟。绣娘在山上住那几天的时候,这丫头就是跟绣娘一起的。张宪还和这丫头说过几句话,时间一长,他竟然给忘了。   “嗯嗯,夫人在楼上。张寨主,我带您上去见夫人。李叔,您忙去吧。”张宪可以上楼,小丫鬟却把老李挡在了楼下。老李也不在乎,说了一声告辞转身走出了小楼。   “嘻嘻,张寨主,您来了可就好了。我们夫人这几天一直念叨您来的。她看见您肯定高兴。走吧,跟我上楼,我这就带你去见夫人。”说完丫鬟在前面一扭一扭的带着路,上楼梯走进了夫人的房间。   “夫人,您猜我领谁过来了?”一进门,小丫鬟就喜气洋洋向屋里的夫人邀功。   “谁来了?春梅,你要是敢把乱七八糟的人领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屋走出来个人,张宪抬头一看,正是那个美少妇绣娘。   绣娘一直在想着张宪,等着看到人了她倒是愣住了。呆愣了片刻之后,叫了一声“宪哥哥”眼泪掉下来了。   张宪心里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首先绣娘是人家于县丞的老婆,其次这是在于县丞的家里,他来这儿和绣娘见面就好像是流氓来勾引人家老婆似的。想当初西门庆勾引潘金莲可不就是这样嘛!呸呸呸,老子才不是西门庆那流氓!张宪对自己打这么个比方很是不以为然。   虽然自认不是西门庆,但看着熟悉的美女掉眼泪,张宪还是不由自主的上前安慰,“绣娘,你怎么哭了?我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别哭了,你这一哭可就不美了。”   丫环春梅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张宪和绣娘这孤男寡女二人。   “绣娘,你脸上这是,被于明焕打的?”   绣娘一掉眼泪,再拿手绢一擦,脸上擦的香粉就掉了不少。脸上虽然红肿已经消了,但是淡淡的痕迹还在。张宪一眼就看出了绣娘的异常。   绣娘点点头,默默地擦着眼泪。她这种无言落泪的柔弱模样,又一次的触动了张宪的心。这么好的女人竟然给打成这样,于明焕这混蛋真是该死!   “你想让我怎么样?是替你教训他一顿吗?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咚咚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跟着丫鬟春梅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老爷往这边来了!”   于明焕来了?张宪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绣娘瞬间面无人色。 第七十一章 奸细卖国   “快,你快躲起来!”绣娘拽着张宪就往床跟前走,倒把张宪给吓了一跳。才待奋力反抗,却发现绣娘原来是想把他往床底下按,这下张宪可真是哭笑不得了。   “绣娘你干什么?我们又没干不道德的事,为什么要躲?”张宪的双手死死抓住了床头,死活就是不松手!钻到女人的床底下,那也忒丢人了吧?这种事只要干过一回,就成他一辈子的短处了。今天只要他钻了这个床底,往后啥时候提起来他都抬不起头。   “我知道你没干,可于明焕不知道呀!求你,先躲一躲吧。就一会儿,我发誓,只要他一走我立刻放你出来!”   还得你放我才能出来?这下张宪就更不能往床底下钻了。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功夫,外面传来了丫鬟春梅地声音:“老爷回来啦!”   “嗯,回来了。夫人呢?”   “夫人正在卧房小憩,我这就去叫她。”   “不必,让夫人好好休息吧,我去书房,就不打扰她了。”说话间,隔壁房门一响,于明焕去了书房。隔壁就是于县丞的书房吗?那等走的时候得去书房里逛逛,说不准会遇见什么孤本、绝本的珍品,到时候顺走一两本的,也算没白来一趟。   张宪心里胡乱打着主意。绣娘倒是不敢再强把他往床底下推了。于明焕就在隔壁,这边折腾的动静大了,万一被于县丞在隔壁听见就麻烦了!张宪和绣娘同时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他们发现对方做了和自己相同的手势,不由得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走廊上再次响起了脚步声,似乎又来了人。绣娘双眉微微一皱,这里既是绣楼,又是他们夫妻的住处,以前于明焕是从来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今天来的这是谁?   “老爷,有客人来了。”   “嗯,请他到书房来。春梅,你到前院去吧,今天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春梅答应一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小丫鬟春梅离开了绣楼。书房门打开又关上,来客进了书房。“于大人,我们提出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此人说的虽然是中原话,但语调稍微有点儿生硬,听着不像是内地人说话。   张宪觉得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好像他不久之前才听过,不由得屏气凝神仔细听。   “都元帅的条件当然是宽厚。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让都元帅满意。”这是于明焕的声音。接下来就是纸张的折叠展开声音,隔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于明焕拿了什么文件在让对方看。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生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可不行。张俊这次具体带了多少兵,有多少员有名的战将,你这上面都没有写。还有,他调动了哪些个州县出了兵?出了多少兵?你这上面还是没有写。”   “钱粮物资集中在哪里存放?参战的士兵每月给开多少钱?张俊在牛头山打了多少场战斗,具体的过程都是怎么样的?这些还是没有。”   “这么多?”隔壁传来了于明焕压抑的惊叫声,“我哪里知道这么多详细的信息?我又不是张郡王军中的主簿,这些情况我怎么会知道?”   “所以嘛,我们都元帅并不着急,他让你慢慢打探,等打探明白了再告诉我们,哪怕是等到牛头山的战争结束了也不晚。你别怕,都元帅绝不会根据这些情报就发动战争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时间放得这么宽松了。”   “我们都元帅只是很仰慕张郡王的领兵作战方法,想从中学习借鉴一下。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你只是拿出了一些对你们南朝没用的情报,这些情报送给我们都元帅呢,既能加深两国的友好关系,您又能得到实际的好处。这可是于公于私、一举两得的好事!”   一举两得的好事?呸!这种谎话也就能哄哄幼儿园的孩子吧?张宪在绣娘的卧室里听的是怒火中烧!他想不到富阳县丞于明焕除了是个会打老婆的家暴男之外,这家伙竟然还有胆子出卖国家的军事情报!   虽然张宪并不知道金国的那位都元帅打听张俊的军队机密,以及牛头山战役的详细情报有什么具体用意。但像张俊这种级别的将领,他领兵出战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几乎全都是绝密情报,是绝对不允许外泄的!   于明焕偷偷打听这方面的情报,并且高价出卖给金国人,那他就是犯了叛国罪,这点毫无疑问!于明焕是个里通外国的奸细!   好小子,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呀!张宪有心现在就冲出去,抓住隔壁那对奸细当面质问,但又一想,我算个什么呢?我现在既不是宋朝的大臣、也不是宋军的将军,我不过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山贼头子。张俊率领大军还在攻打我的牛头山,我管他的死活呢?   张宪暗下决心不管宋朝和金国之间的糊涂事,但这却并不妨碍他继续偷听隔壁两个奸细做交易。   于明焕和那个金人,其实张宪已经听出来了,那家伙就是被他揍过的络腮胡。于明焕和络腮胡说来说去,最终达成了协议。于明焕继续搜集有关张俊统兵攻打牛头山的详细情报,络腮胡先付给他一部分钱财,等到事成之后的报酬是现在付的两倍。有额外的情报,再另外加钱。   等两个人商量好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张宪听的是口干舌燥。为了怕隔壁两个奸细听见这边有动静,张宪连站起来倒杯水喝都不敢,两个小时他一口水都没喝。   好不容易等那俩奸细谈妥了卖国条约,于明焕亲自送络腮胡下楼,张宪这才长出一口气,站起来伸伸胳膊蹬蹬腿、活动活动四肢。两个小时保持一个姿势真是很累的。   看看绣娘,绣娘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显然她也被刚才听见的话给吓到了!   “于,于明焕他,他在出卖……”绣娘紧张的话都说不囫囵了。 第七十二章 衣柜藏身   “绣娘!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张宪抓住绣娘的肩头沉声安慰。这小女人根本承受不了她刚才所听见的那些事,那本来也不是她该承受的。男人做下的事,和她一个小女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绣娘,你告诉我,你和于明焕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为什么会发展到眼下这步田地?”怎么样分散一个人的注意力?就是再找另外一件她关心的事。张宪用绣娘的夫妻关系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这办法显然选对路了,绣娘果然被引开了思路。   绣娘和于明焕夫妻感情原本还是不错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明焕学会打老婆了。并且打完之后,这家伙还不怎么会哄女人,就像什么事儿没有一样。结果就是打一回,夫妻感情受伤害一回,两口子之间的情义变得越来越薄。   到现在,绣娘看见于明焕除了害怕就是憎恶,可以说两个人的夫妻感情已经完全破裂了。从绣娘这边说,她和于明焕已经根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绣娘请张宪过来,就是想让张宪帮助她回娘家,她打算回了娘家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实在不行,就算出家当尼姑,她也不愿意再和于明焕过。   这是要离婚了吗?张宪心里有点儿怀疑,不过他倒是没问出来。这种事等将来再说,至于现在嘛,还是先按照绣娘的要求,把她送回娘家。不行的话,接她到牛头山上住一段时间也不错。   张宪盯着绣娘上下打量,绣娘白了他一眼。对于张宪这种色狼般的眼神她早领教过无数遍,已经见怪不怪了。   绣娘这一眼中的风情却让张宪的心突然忽悠了一下!好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妇人!张宪搓了搓手,正打算欲行不轨,楼上突然又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沉重,听着不像是小丫鬟春梅。   “是于明焕回来了!”绣娘认出了脚步声的主人,脸上再次血色全失!好在经过了刚才的刺激,这小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强了许多,听见丈夫回来,她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极快的做出了反应,“快,躲到这里!”   这次她没有再让张宪钻床底,她给张宪准备的藏身之处是大衣柜!宋代肯定也有衣柜,像绣娘这样官宦家的女人,衣柜里面的空间肯定大,藏个把人当人没问题。   绣娘拉开了大衣柜的门,把衣服往一边一推,里面腾出了一个空间。张宪往房间里看了一圈,除了床底下,大概也只有这个衣柜能藏住他了。无奈之下,只好抬腿弯腰钻进了大衣柜。绣娘在外面关上了柜子门。   张宪暗自祈祷,可千万别让于明焕那混蛋给发现了,要不然,老子这一辈子的名节,就算毁到这个大衣柜里了!   衣柜密封的也没有那么严,有一道光线从外面透进来。把脸凑近光线往外看,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情景。虽然眼睛能看见的画面是细长的吧,但总比什么都看不见不是强太多了嘛?   脚步声停了下来,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个人。看此人,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细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有点儿微微的小黑胡。人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只是这双眼睛,却隐隐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   “你刚才听见什么了吗?”这人一进门就拉着一张死人脸,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好像和绣娘说这句话,他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你以为我会听见什么?”绣娘和这位是针锋相对。张宪都吃了一惊,他从看见绣娘的第一眼起,还从来没听这个柔弱的小女人说过这么语气犀利的话。   “你!哼哼,我不管你听见什么,能忘的你最好还是忘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对你并没有好处!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今天你听到的那些话,不要出去和外人学说,谁也不能说!否则的话很可能会对你不利!”   这就算声色俱厉的警告了!绣娘没有再接他的话,也许是被这位话里的威胁之意给吓到了。   但张宪却不高兴了。他能猜到进来这个人八成就是富阳县丞于明焕。可就算是于明焕,你也不能用这种话来威胁绣娘。她是那么一个纤弱的小女人,你对她说这么强硬尖刻的话于心何忍?   用言语教训了绣娘之后,于明焕却并没有立刻就走,这家伙找把椅子坐了下来,正好和张宪来了个面对面!   张宪盯着于明焕从头打量到脚,啧,这货怎么看怎么是个短命鬼呀!就凭你这样的,也配得上绣娘?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于明焕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瞪着眼睛骂他,这家伙忽的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狐疑的在房间中来回打量。这是绣娘的卧房,有床、有妆台、有桌椅板凳、衣柜鞋柜床头柜。于明焕的眼睛扫了一圈之后,直接停在了他面对的大衣柜上面。   绣娘一见于明焕眼睛看着大衣柜,当时就慌了。再柔弱的女人在关键时刻也能超强发挥,绣娘急中生智,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夫君,我想我娘了,明天让老李送我回家吧。我看看我娘,住几天就回来你看好不好?”   “你要回娘家?”于明焕的注意力当时就被引偏了,“现在不行!我的意思是说,你晚几天再回去。我还没给岳父母准备礼物呢,等晚两天,我准备一份厚礼,你给两位大人送过去,也算是我这做女婿的一片心意吧。”   “什么礼物还要准备几天呀?其实我父母并不在乎礼物的厚薄,他们只是想让我这个做女儿的经常回去。”   “那怎么行?不准备一份厚礼,别人会怎么看我?”   绣娘本来只是为了把于明焕的注意力从大衣柜上吸引开,结果俩人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抬杠了。大概这也是习惯吧?俩人不管对方说什么,另一方总是要对着来。 第七十三章 狗牙胡   绣娘和于明焕就回娘家带礼物的多少抬起了杠,互相顶了几句之后于明焕就瞪起了眼珠子,“贱人!妇人之见焉能左右丈夫?我看,你是又想找打了吧?”   大衣柜里的张宪闻听此言火往上撞,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狠狠的抽于明焕四个打耳光!这混蛋,竟然敢用这么下流的话来骂绣娘?   于明焕正在训老婆训得来劲儿,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冷飕飕的杀气!一转头,眼睛一扫就找到了杀气的来源,就是那个大衣柜!隔着门缝他和张宪来了个眼对眼!于明焕冷哼一声,两步走过去,抬手拉开了大衣柜的门!   张宪早运足了了力气,衣柜门一打开,他这边的拳头挂着风声就到了,“啪!”一拳正打到于明焕的鼻梁子上!于明焕“妈呀”一声是往后就倒。   张宪这一拳力气太大了,把于明焕打的是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满脸都是血,鼻子被张宪给打出血了。“哎呀,贱人!青天白日你就勾引奸夫进宅,还敢殴打亲夫?来人!快来人呀!”于明焕也顾不得鼻子流血,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大声喊人。   “混蛋!你叫谁奸夫?我打死你这王八蛋!”一声奸夫把张宪彻底激怒了,他猛地蹿过去按住于明焕是挥拳乱打,“我叫你喊!我叫你喊!喊破大天来也没人会来救你!啪!啪!啪!”   “哎呀!打死人了!快救命呀!老胡救我!”于明焕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喊声。   “住手!什么人胆敢偷入官宅,殴打于大人?小贼,还不与我住手?”从房门外又冲进一个人,挥拳来打张宪。   张宪听见声音不对,急忙闪身躲过对方这一拳,仔细再一看,正是他跟着车夫老李来的时候,在于府遇见过的那个胡教师。胡教师一拳逼退张宪并没有追击,而是弯腰扶起了于明焕,“于大人,我来晚了,害你受伤,属下有罪!”   “恕你无罪!老胡,快替我抓住这个奸夫,千万不要让他跑了!”于明焕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指点张宪,命令胡教师先抓住奸夫再说。   “他跑不了!”胡教师低吼了一声,先把于明焕扶着坐到椅子上,紧跟着往肩头一探手,“苍啷啷”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别人的宝剑都是在腰里挂着的,他的宝剑是背在背后的。   宝剑在手,胡教师的气势当时就是一变,变得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两眼凶光直射紧盯着张宪,“小贼,还不束手就缚,难道还要等到本教师爷动手不成?”   张宪好悬没气乐了,伸手指了指胡教师,“姓胡的,你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还让我束手就擒?我为什么要束手就擒?就凭你?来来来,放马过来和本老爷打一场。你要能赢了本老爷,老爷我或许心一软留你一条活命。要是赢不了,对不起,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张宪往怀里一伸手,再拿出来的时候掌中已经多了一把七寸多长的匕首刀!来这地方,张宪能手无寸铁吗?他那了这把匕首就是以防不测用的,想不到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唰唰唰!”胡教师挥舞宝剑先挽了个剑花,然后大吼了一声是挺剑就刺!张宪闪身躲避,用匕首招架想还,两个人刀来剑往打在了一处。   张宪这段时间勤学苦练,应该说武艺突飞猛进增长了一大块,普通壮汉上来三五个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但对上胡教师,却仍旧是差了不止一条街。   胡教师使的是宝剑,比匕首长,先占了个便宜;再说武艺,胡教师已经差不多迈入高手的行列了,张宪此时的武艺也就是个才入流,两个人打斗张宪哪能是人家的对手?   “叮叮当当”匕首对宝剑,两个人打斗了三四个回合张宪就已经险象环生了。要不是张宪反应灵活身法快,他早被胡教师的宝剑刺几个窟窿了。就是如此,张宪的袖子也被扎了两个洞,袖子掉了半边。   “砍断他的腿!老胡,砍断他一条腿我奖给你五十两银子!砍断两条腿我奖你一百两!”于明焕在旁边叫嚣着。绣娘则用两只手捂住嘴,满脸担忧的看着战场。   “当!”匕首和宝剑再次碰到了一起,张宪手一抖,匕首嗖就飞了!张宪俩手一抖,这下好,他变成空手了!空手夺白刃?要是对上一般的庄稼汉张宪还敢试试,对上胡教师,他还是赶紧跑了才是真的。   张宪转身就跑,胡教师在后头就追,俩人一前一后冲向了门口。也不知道是跑的跑的太黄两只脚绊到一起了还是踢到什么东西了,总之是张宪跑着跑着身子突然一晃,整个人就往前扑了过去!   张宪大惊,赶紧伸出俩手去撑地。这要实打实的摔一下,还不把鼻子给锵破了呀?还好,这么长时间的勤学苦练总算是没有白费,张宪的俩手撑住了地面,他没摔着。   没摔着是没摔着,但身后的胡教师也追到了!张宪仿佛听到宝剑的风声奔着自己的后脖颈子来了!完了!张宪虽然努力把身子往左侧移动,但也做好了被一剑刺穿脖子的准备。   “狗牙胡,你住手!”一声突然响起的叱喝,让胡教师即将刺出的宝剑停住了。   “贱人,你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和这小贼同归于尽吗?”于明焕气急败坏,手指绣娘是直跺脚。   “夫君,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牛头山的大寨主!你要是杀了他,等将来牛头山的人找过来你怎么应对?咱们家还有个安生日子过吗?狗牙胡,你要是敢动手伤害张寨主,明天你就被解雇!”   女雇主发话,狗牙胡不敢动了。男雇主暴跳如雷,“狗牙胡,给我杀了那个什么狗屁寨主,把这个贱人也给我杀了!我给你一千两银子的赏金,足够你远走高飞了!”   “多谢大人!”狗牙胡答应一声,挥宝剑又去刺张宪! 第七十四章 血溅绣楼   绣娘制止了狗牙胡行凶,于明焕又重新许诺奖金下杀人命令,这期间好几秒就过去了,张宪能一直趴到那儿不动等着被宰吗?当然不会。于是,等到狗牙胡手持宝剑再杀过来的时候,张宪已经跑到门外头了。   狗牙胡叫了一声:“小贼,哪里走?”是挥宝剑跳出房门继续追杀张宪。结果,等他也跳到走廊里了,狗牙胡也愣住了。原来外面走廊里不止张宪一个人,而是有一群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有两位,两个人各拿了一把手刀!   手刀是宋朝时期的短刀名称,是当时最正规的短刀,也是军队里面的制式兵器。这两位一人一把手刀往那儿一站,不用动,一股凛然的杀气就扑面而来!   张宪就站在这俩人身后,指着狗牙胡大叫:“给我上,杀了他!这家伙厉害,弟兄们并肩子一起上,宰了这个狗腿子武教师!”张宪一着急连黑话都讲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年头时兴没时兴这种江湖黑话。总之,意思人们都听明白了,就是狗牙胡厉害,大家伙儿一起上,联手宰了他!   这好办呐!乔握坚、马文、以及跟过来的四名亲兵各晃手刀往上闯,过去就把狗牙胡给围当中了。狗牙胡就算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乔握坚、马文、四名亲兵,再加上张宪,七个人一起上,狗牙胡还能有个好吗?   挡出去左边的刀、右边的刀又到了;躲过迎头一刀、背后的刀又刺过来了。狗牙胡左挡右挡,一个没留神小腿上被刀尖割了个口子。   狗牙胡疼的一哆嗦,反应刚慢了一点儿,肩膀头上咔嚓一下,被一柄钢刀重重的砍上了!离得近了甚至都能听见钢刀卡在骨头上的嘎吱声。狗牙胡大叫一声,像发疯了一样舞动宝剑呼呼挂风逼退了众人,但下一秒钟大家伙儿呼啦一下又围了上来。   狗牙胡再想像刚才一样发威他可做不到了。“啊——”狗牙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紧跟着就是鲜血飞溅、钢刀乱闪,几个人围成圈一顿互砍乱剁,把狗牙胡给乱刀剁成了碎块!   可怜狗牙胡,空有一身高超的武艺,没有投军报效国家凭借军功搏个封妻荫子,反而倒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狗腿子帮凶的岗位上。临死也没得个好名声,也愧对了他这一身的本事!   狗牙胡一死,于明焕就像抽了筋的龙、没了牙的虎,当时他就堆到地下起不来了。对这家伙张宪可没打算放过他,从亲兵手里抢过一把手刀,对着于明焕的心窝“噗!”就是一刀!   “住手!停下!你快停下呀,呜呜——”绣娘喊出第一声住手的时候就晚了,张宪的刀已经扎出去了。眼看着于明焕口吐鲜血委顿在地,绣娘哭了。于明焕再不好,那也是她合法的丈夫,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张宪过去搂住绣娘柔声安慰,“绣娘你别怕,没有这混蛋的纠缠,往后你就跟着我好了,我照顾你一辈子。”这就是张宪发出占领声明了。   绣娘一个女人家,又刚死了丈夫能有什么主见?张宪虽然杀了她丈夫,但却是为了救她,她不仅不能恨,并且还得感激。初逢大变的女人是最需要找个依靠的,张宪此时就很好的扮演了这个角色。   两个人搂在一起喁喁私语,其实是张宪一个人在说,绣娘浑身一个劲儿的抖,哪儿还能说话?乔握坚对众人使了个眼色,亲兵们抬起死尸,一帮人从外面关上了房门,他们到楼下去掩埋尸体连带着等张宪。大寨主正在泡妞,他们这些为人手下的总不能戳到这儿没一点儿眼色,等着老大撵吧?   人都出去了,张宪又安慰了怀里的女人一阵子,等到绣娘身体不再抖了,张宪这才开始说正题:“绣娘,此地不是久留之处,走之前你得尽快帮我搞一批官盐和白糖。”   “你要多少?”绣娘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她问得也直接。   “每一样,最少一百斤!”张宪咽了口吐沫。其实他也不知道山上需要多少斤。不过他想白糖和食盐就算再缺毕竟不比粮食和水,一样一百斤,也好大一堆了,差不多也够用了吧?   张宪都不知道山上需要的数量,绣娘当然更不知道了,但她却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白糖和官盐。她死了丈夫就值一百斤白糖和一百斤官盐?那岂不是太便宜了?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所以她觉得应该给张宪涨涨价。   “一百斤会不会不够?既然买一次,那就一定要买购。不如白糖和官盐每样三百斤吧?”从一百斤直接涨到了三百,翻了三倍,她这个价涨的也是稍微有点儿猛了。   “三百斤?嗯,那好吧,三百就三百!”绣娘说的这个数量,让张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这个小女人给比下去了一样。人家这个干活的都说三百斤了,他这个受益的哪能嫌多。不就一样三百斤嘛,我牛头山那么多弟兄还怕用不了?   俩人确定了数量之后,绣娘找到了纸笔,就在刚刚发生了凶杀案的卧室里现场写了张条子,她又翻出于明焕的印章给盖上,这么一张发货单就算大功告成了。   于明焕是富阳的县丞,他可不止有一枚印章。处理给上级州府、平级县的公文用的是一枚,处理县里本县事务用的又是一枚,平常写个字了、画个画了,上头的题跋又是另外一枚。总之他有好几枚印章,县丞办公室放了两枚、家里还放了几枚。   绣娘知道这些印章在哪儿放着。平常她是没用,今天既然需要,拿出来用也就用了。   张宪拿着发货单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接下来就是绣娘收拾行装了。于明焕被杀,她肯定不能再住到这里了,张宪让她上牛头山。绣娘本身就没什么主见,这会儿她又把张宪当成了依靠,对张宪所说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第七十五章 带糖盐回山   到了富阳货栈,乔握坚拿着盖有县丞大人印章的纸条来买白糖和官盐。货栈掌柜的接过纸条,初开始还有点儿犹豫,等到绣娘袅袅婷婷在张宪的陪伴下走进货栈,货栈掌柜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掌柜本来没见过绣娘,但旁边有马车夫老李给介绍呀,“这是我们夫人,听说你这货栈在本县声誉还不错,今天特意过来看看。”   掌柜的不认识县丞夫人,但他认识老李。老李整天在县城里走动,认识的公私两面人多了去了。货栈掌柜知道这位伺候的是哪位主子,一听老李的介绍,再见老李对那位夫人尊敬的样子,货栈掌柜就知道这位贵妇是谁了。除了于县丞的夫人还有谁?   看看手里的纸条、看看老李、再瞅瞅夫人,货栈掌柜的笑容把眼睛都快盖没了,“呵呵呵呵,弊货栈做买卖一向守诚信,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您放心,这买卖我立刻就办!”   县丞夫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这个时候来,不是为了那张条子还能有什么?货栈掌柜的可不敢得罪如今在富阳一手遮天的县丞大人,一路小跑着组织人去准备白糖和官盐了。   掌柜的亲自操办,货栈的效率那是相当惊人的。也就是十分钟左右,掌柜的就过来请示:东西已经装好车了!   车,是一辆骡车。拉车的骡子体格高大、皮毛油亮,骡车上的黑油漆映着太阳光都反光。光这驾车价值就不菲。三百斤白糖、三百斤官盐已经装上了车,大青骡子拉着一车货物看起来相当轻松。   张宪一眼就看中了这驾骡车。从富阳县到牛头山可不近,要运六百斤的东西过去还真少不了一辆好大车。既然人家已经把东西装车上了,那干脆就连车带牲口一起买下算了!   张宪才说要付货款,却被货栈掌柜给拦住了,“这点儿钱您先不用急,过几天再付也行。您要是太忙没时间,我登门去取也是一样的。”张宪一听,拿了一半的交子他又给收回去了。   货栈掌柜的其实是想和于县丞套近乎,今天不收货款,等过两天了他再亲自登门去取。他认识这人是谁呀?他只知道这位是跟着县丞夫人一起来的。   到时候找到县丞大人于二郎,于大人再过问此事,一来二去的不就成熟人了嘛。至于这笔货款,县丞夫人亲自到场,还能少了他的?   货栈掌柜盘算的挺精明,但他却万万没想到,他费心机想要讨好的于县丞已经死于非命。于县丞死了,夫人和货主上了牛头山,就连马车夫老李都跟着走了,他这笔货款彻底算是打了水漂!这也是他自找的,张宪都把钱拿出来,他自己推脱不要的,这能怨谁?   放下富阳县货栈掌柜的不说,再说张宪一行。车夫老李出门的时候赶了一辆车,车上坐的是绣娘,以及一小箱金银珠宝、交子会子一大叠。这些钱,有的是绣娘的私房钱、有的是于明焕和绣娘的夫妻共同财产。   于明焕驾鹤西游了,婚内共同财产当然就归绣娘所有。绣娘要上牛头山,带上这些钱也算是合理合法。   张宪和绣娘坐一辆车、马文赶着骡车、乔握坚和四名亲兵各自骑了一匹马随行保卫,一行人离开富阳县,南下去往牛头山。绣娘拿的有富阳县丞于明焕开的介绍信,其实是绣娘自己写了之后盖了于明焕的章。有这种官方文件,自然是一路之上畅通无阻。   路上的官兵越来越多、盘查也越来越频繁,张宪知道,他离牛头山已经越来越近了。   刚开始绣娘拿着介绍信,报的是富阳县城于夫人回乡省亲的旗号,官兵们直接就放行了。越往前走,检查的越严,到后来再报县丞夫人的旗号就不顶用了。当一伙儿当兵的执意要检查骡车上货物的时候,不得已之下,绣娘只好报出她叔爷清河郡王张俊的名号。   一报张俊的名号果然好使,来检查的那伙儿宋军二话不说,抱了抱拳是转身就走。这次牛头山战役的总指挥就是清河郡王,这方圆几十里所有大宋军队名义上都是张郡王的下属。也别说绣娘是张俊的孙侄女了,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当兵的也不愿意得罪。   躲过了这一回,张宪就开始谨慎了。这时候,那四名亲兵又派上了用场。他们是本地人,熟悉地形。下山时候就是他们带的路,成功避开了围山的宋军,现在回山还让他们带路,同样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山寨。   张俊还不知道,在他统帅大军围困牛头山期间,山上的土匪总头子张宪竟然悄悄地下山,拉了一车的白糖和官盐又上山了!   有了白糖和官盐,军医就能按照一定的比例调制出生理盐水。给徐庆和蛮牛以及山上中毒的官兵们饮用之后,大家伙儿的病情慢慢的就好转了。又过了三四天,这些人就完全康复了。   有了糖和盐,再加上山上丰富的动植物资源,牛头山义军们就更有信心守住牛头山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几天,张宪从山下搞了一车白糖和官盐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张俊的耳朵里,张郡王闻听,勃然大怒!这还得了?张宪是从哪儿搞到的白糖和官盐?查,要一查到底!   清河郡王下决心要查的事情还能查不出来吗?又过了两天,张俊就知道了事情的大致脉络。原来是他那个嫁给县丞的孙侄女干的好事!这女娃子竟敢谋杀亲夫,并且给山贼运去了急需的糖和盐!好一个不忠不孝的女娃子!   张俊的弟弟张保是张绣娘的亲爷爷,张俊给弟弟写信,让张保来劝说绣娘离开张宪,赶紧下山回娘家!   张保接到哥哥的信之后傻眼了。他害怕这个哥哥,他不敢到军前去见张俊!他怕张俊翻脸无情,拿军棍揍他。可不去,他更不敢!张保一琢磨,干脆把儿子叫了过来,“女儿是你生的,你去把她从牛头山上拉下来!” 第七十六章 少将军张宗旦   张保不敢去见张俊,他儿子却是比他更怕张俊!张保和张俊好歹是兄弟俩,哥儿俩儿时的情谊多少还有点儿。张保的儿子却是从小看见的就是杀伐决断、做大将军的叔父。他从小就怕他叔。他爹都不敢去的事,他哪敢去?   这父子俩全都不敢去见张俊,还好,他们有个好孙子和好儿子,张宗旦!张宗旦可不像父子俩这么窝囊,小伙子年轻气盛、长得又好、武艺又高,深得其叔爷清河郡王的喜爱。最主要的是,张宗旦和他姐姐绣娘关系好,让张宗旦去,事情更好办!   张俊等来等去,兄弟和侄子都没等来,倒是把小侄孙张宗旦给等来了。   “宗旦,你怎么来了?”等张宗旦把父亲和爷爷推荐他来的理由一说,张俊让气乐了。嘿,还有这样的父子俩?自己不敢上牛头山上去冒险就把儿子打发来了?有你们这么做长辈的吗?   还好来得是张宗旦,要换个别人,张俊肯定是先把人撵回去,再写一封信狠狠地训斥那父子俩一顿!张俊是越看张宗旦越欢喜,“宗旦,盘踞在牛头山上的可是岳家军的大将张宪,你有信心确保自己不受伤害嘛?你要是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可是不能让你上山。”   “叔爷放心,宗旦当然有能力自保!”张宗旦小伙子把头一扬,这副表情再配上英俊的外表,真是又傲又帅。   张俊还就喜欢张宗旦这副样子,看见张宗旦信心满满,张俊笑了,“你可不能光会说大话哟。你有什么能力自保,得说出来能打动我,只靠嘴皮子吹大话可不行。”   张宗旦小伙年轻气盛可吃不得激,眼看张俊怀疑自己的能力,说不得他就要把自己和张宪曾经见过面,并且和姐姐绣娘感情一向亲近讲说一遍。   张俊仔细的听着,当他听到张宗旦曾经保护姐姐绣娘去富阳见过于明焕,张俊就问张宗旦,于明焕这人怎么样?别看张俊是绣娘的叔爷,他还真没见过那位侄孙女婿。   张宗旦对于明焕能有什么好印象?要不是那家伙对姐姐不好,姐姐能没事儿老往娘家跑吗?具体那两口子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知道,但他在富阳住那几天,却曾经亲眼看见过于明焕对姐姐发火,而姐姐却只会两眼含泪热气吞声。那还是他在,估计他不在的时候,姐姐平日里没少受气吧?   张俊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心里不由的暗怒,于明焕,小辈!幸亏你是死了,你要是没死我也饶不了你!知道有我张俊在,你还敢对我张家的人无礼,哼,真是死不足惜!在这一瞬间,张俊竟然不那么生张宪的气了。   当然,张宗旦说是这么说,张俊可是不放心让这么个半大孩子到牛头山那贼窝子里去,说不得就从身边找几个武艺不错人又稳重的跟着一起去。反正张郡王身边有得是能征惯战的猛将,随便划拉俩人还不是小事一件嘛。   张宗旦带了两员牙将二十名亲兵上牛头山去见张宪,要接张绣娘回家。   到了山口,牙将提醒张宗旦,“少将军,可不能就这么上去。山口上头有巨石,下面人往上一去,巨石滚落,压到人身上是骨酥肉烂,尸骨不全!您得先喊话,山上要是允许了,咱才能上山。”   还有这种事?张宗旦吃了一惊。幸好叔爷派几个人跟着来了,要不然,自己还没上山见着姐姐呢,命先没了!“多谢将军提醒。这,我就站在这里往山上喊话吗?”   “呵呵,那倒不用。喊话这种事交给我们就行了,您只管在旁这儿等着。”   牙将催马往前走了几步,把俩手往嘴上一拢就喊开了,“山上的人听着,这里有清河郡王千岁的侄孙,我们少将军张宗旦要山上面见你们大寨主张宪。少将军和你们大寨主是旧识,请把守山口的弟兄往里通报,报告给你们张大寨主知道!”   就这样连喊了三遍,山上才传来喽啰兵的回应:“知道了,你们等着!”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钟头。张宗旦急的从马上下来又上去,来回折腾了好几遍。随行的牙将还得劝他:“少将军你别急。喽啰兵去报告张宪,张宪再考虑考虑,下命令放行的话也得喽啰兵回来咱们才知道。等着吧。”   等到快一个小时了,山口上面终于传来了回音:“喂,我们大寨主说了,要来最多也只能上来两个人。张宗旦只能带一名随行人员上山!”   只能带一个人?两名牙将一商量,得了,那咱就跟上去一个吧。剩下的人在山口下面等着,等少将军回来之后,咱一起回帅帐去见郡王。这帮人可不敢擅自回去。张俊给他们的命令是护送张宗旦,现在张宗旦上山他们却没上,虽然这是客观因素吧,但张俊要是一发火,他们谁受得了?   不提这些人在山下等着,再说张宗旦,带着一名牙将小心翼翼的沿着山坡上了山口。到上头一看,张宗旦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直径三尺多的圆石头在山口上头放了十几个!这家伙要是顺山坡滚下去,谁受得了?   把守山口的喽啰兵头目派了一小队人护送这两位去聚义厅拜见大寨主张宪。说是护送,其实是看着这俩人,没事儿别在山上乱逛。万一他们俩接着上山拜见大寨主的名义,在山上到处转悠,刺探山寨情报,破坏山上的防御工事怎么办?这些都不能不防呀。   有喽啰兵带路,去聚义厅自然简单得多,翻过两个山头,前面有个类似道观的建筑,这就是聚义厅了。大门口不停地有武装人员出入,但门口却没有把门的。   进入大厅,带路的喽啰兵就把他们俩交给了另外一个汉子。这人听明白来人的身份之后,用相当古怪的眼神看了看张宗旦和随行牙将,“嘿嘿,两位请随我来吧。”   进了左边的走廊,拐了两个弯又到了一个门口,那汉子站住了,“大寨主,有客人来访。” 第七十七章 苦尽甘来   张宗旦走进了房间,只见房中椅子上坐了个人,头上挽着发髻没戴帽子,身穿圆领白底绣花袍,剑眉虎目、不怒自威的正是张宪。   张宪看见进来的张宗旦,当时就笑了,“呵呵,原来是内弟来了,是来看你姐的吗?绣娘正在厨房忙着做好吃的,准备招待你这个亲弟弟。来,先坐吧。”   张宗旦的脸腾就红了,虽然明知道这次上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此时也忍不住要大声反驳:“谁是你内弟?张寨主你叫错了!”   “咦?我娶了你姐姐绣娘,你当然是我内弟了。这还能有错吗?”张宪强忍住笑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张宗旦。   “我姐姐什么时候嫁给了你?我姐夫是富阳县丞于明焕……”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宗旦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他终于想起来于明焕已经死了的事实。   于明焕是被人杀死的,姐姐绣娘就是个逆来顺受、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她没那个杀人的本事。杀死于明焕的肯定是张宪!想想于明焕平日里对姐姐的粗暴态度,张宗旦隐约还有点儿感激张宪。杀死于明焕,就等于是把姐姐救出了苦海。但前提是得姐姐愿意才行。   “我姐姐呢,我要见姐姐!”张宗旦决定不和张宪斗嘴,他要当面向姐姐问清内情。   “内弟想要见内人?这好说呀。来人,带我这个小舅子去见三姨太!”   小舅子?三姨太?这么村俗的称呼被张宪随口喊出来,张宗旦身子一僵,差点儿绊倒。虽然姐姐绣娘早就嫁人了,但在这以前可是没人用小舅子这称号叫过他。至于三姨太,只看字面意义就能猜个差不离,难道说姐姐离开于明焕跟着张宪做了第三房小妾?   “快走吧,小舅子!”那条带路的大汉伸手一抓张宗旦的手腕子,就像提着只小鸡一样往外就走。随行的牙将冲着张宪抱了一下拳,赶紧在后头就追。他可不敢让少将军哪怕出一丁点儿的差错,回去他没法向郡王千岁交代!   张宪看着几个人出去,微微一笑,懒洋洋靠在了椅子上。   带张宗旦去见绣娘的就是大病初愈的蛮牛。蛮牛的身体素质真的不像人类,这家伙前几天还一副马上要死了的样子,等喝了两顿糖盐水之后,整个人立刻就变了个模样。饭也能吃了,也能走路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基本上恢复了原来的音量。   张宪今天让蛮牛过来,本来是想用蛮牛的体格来杀一杀张宗旦的威风。他知道张宗旦这种纨绔子弟都是眼高于顶傲的没边,只有蛮牛这种出众的体型,或许能让张宗旦把他的傲气收敛几分。他哪想到蛮牛大病初愈,竟然就能一只手把张宗旦给掐走了呢?   看样子自己对这头大蛮牛的重视程度还是不够呀。张宪心里美滋滋的做着总结。   晚饭之前,张宪在内宅见到了绣娘姐弟俩。绣娘的眼睛有点儿红,似乎是刚哭过。张宪心里一酸,狠狠地瞪了张宗旦一眼。要不是这小子来捣乱,绣娘怎么可能会哭呢?   对上张宪,张宗旦底气稍微有点儿不足,回瞪了一眼立刻就把眼睛朝下看了。这就是服软认输的征兆!或许张宗旦自己还不知道,但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承认他不是张宪的对手了。   “你们姐弟俩见面,谈的还算愉快吧。”张宪装作没看出绣娘眼睛里的潮气,只是笑呵呵的问话。   张宗旦不敢接话,绣娘只好自己站出来答话,“父亲让宗旦来接我回家,不过我不太想回去。宪哥哥,你能让我留到山上吗?”   咦,还有这种好事?面对绣娘的要求,张宪忙不迭的点头应承。张宗旦在旁边红着脸憋着气,好像是不太满意但又不敢说出来。张宪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呢,只要绣娘愿意留到山上那就比啥都强!   第二天,张宗旦下山去见张俊交令。绣娘不愿意回去,不管他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劝也改变不了做姐姐的决定。张宗旦又不能留到山上,绣娘就劝他赶紧下山,向叔爷交了军令之后回家向父母报个平安。   “姐,你可保重呀!”张宗旦一步三回头的下了牛头山。绣娘频频挥手,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流。   看着人家姐弟俩洒泪惜别,张宪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拆散人家骨肉的大反派?   “绣娘,你要是真想走,就跟着宗旦一起回吧。”话一出口,张宪就后悔了。再想收回去是不可能了,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绣娘,希望绣娘可千万别当真。   “我不走。跟着你就算洗衣做饭扫院子,给你当奴作婢我也愿意!”性情一向柔弱的绣娘此时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坚定神色。   “我怎么能让你当奴婢呢?不过绣娘,我不能娶你当正妻,你真的一点都不怪我吗?”正妻的位子是要留给岳银瓶的。人家岳飞早早的就替小女儿把这个位置给占下了,没有再次见到岳银瓶之前,张宪并不想毁约。   “我不怪你,这都是命。能认识你,那就是我的命好。寨主爷,让贱妾来伺候你吧。”   绣娘低着头,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红红的。这副小妇人的娇羞模样立刻引燃了张宪胸中的火焰!张宪觉得自己鼻子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该流鼻血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说不得大踏步的上前,走到离绣娘三十公分左右的位置站住了。轻舒猿臂、款扭狼腰,探双臂把绣娘打横抱在了怀中。绣娘害羞,把脸埋到了张宪怀里。张宪哈哈一笑,抱着怀中轻如鸿毛、柔弱无骨的美人大步走入内室。回身一脚关上了房门。   把秀娘轻轻置于床榻之上,左看右看,越看越是诱人。“绣娘,我来了!”张宪叫了一声,一个虎扑跃了上去。   绣娘能和张宪走到今日这一步,也算是苦尽甘来。绣娘眉头微皱、俏脸晕红,正是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第七十八章 乡村血案   第二天日一大早,张宪红光满面的走进了聚义厅。昨夜一夕风流,在温柔乡中饱尝美色自是春风得意。今天早晨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山下纵有张俊亲率数万大军围困,张宪也丝毫不放在眼里了。不知道张宗旦回去之后,张俊得知侄孙女跟了自己,会不会气得摔了饭碗?   宋军大营,清河郡王、靖国军大帅张俊正端坐在帅案之后低头看文件。昨天张宗旦回来告诉他绣娘嫁给了张宪,并主动要求留在牛头山上不下来,张俊就已经发过一回火了。他倒没摔饭碗,当时并不是吃饭的时候,他把惊虎胆给摔了!   张宗旦还没敢告诉郡王殿下绣娘是给张宪当了第三房的小妾,要不然,恐怕张俊昨天晚上就统率大军强行攻山了。以张俊的傲慢,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家晚辈与人做妾的。   “启禀王爷,左军副统领杨凯丰在账外求见王爷。”   “杨凯丰,他来见我做什么?让他进来。”张俊放下手中的文件,轻轻合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王爷,末将左军副统领杨凯丰参见王爷!”浑身甲胄的杨副统领保全躬身参见郡王。   “免。”就说了一个免字,张俊就不说话了,他看着杨凯丰,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启禀王爷,末将治军不严,致使属下骚扰了地方百姓。末将前来请罪。请王爷治罪!”   “哦?怎么回事?”张俊坐直了身体。   有战事的时候,军队骚扰地方是历朝历代统治者都无法彻底杜绝的事情,同时也是各级统帅最头疼的事情。   士兵手里有了武器,又处在随时都会丧命的环境下,一旦缺乏有效的制约,就很容易发生各种刑事案件。而由于战场上需要这些士兵去舍生忘死的战斗,军队指挥官往往对犯罪的官兵从轻处罚、免于处罚,甚至帮助遮掩、包庇罪犯。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是能案件影响不大、军队指挥官能很好的善后处理,倒也不怕被人诟病。但要是被捅出去,引起了朝廷的重视,那就很可能变成一件天大的事件。军队指挥官最终因此而身败名裂,甚至罢职丢命的历史上也是大有人在。   乍一听自己指挥的军队当中出了这种事,张俊怎么能不重视?   左军副统领杨凯丰偷眼看了看张俊的脸色,眼看郡王殿下似乎颇为重视,也就不敢隐瞒,老老实实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张俊的左军有一名叫做赵志强的什长,是个有十几年入伍经历的老兵。张俊采用围困战术,打算通过长时间的围困消灭牛头山的张宪义军,宋军就闲下来了。   赵志强闲得无聊,就带了三五个手下去附近闲逛找乐子。他遇见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上前搭讪。其实当时赵志强也没想着要把那女人怎么样,只不过是军队里没有女人,当兵的一个个年轻力壮的,看见个漂亮女人都忍不住要凑过去搭讪、调戏。这里面开玩笑的成分还是比较多的。   结果那女人一害怕,转身就往家跑。赵志强领着他那几个手下就在后头嘻嘻哈哈的撵。他越追,女人越不敢停,最后他就追着那女人到了家。女人有爹娘。当爹的看见一群大兵不怀好意追赶闺女当然不干了,拿着把鱼叉就出来了。   一个打渔的老头能打得过这群当兵的吗?双方推搡争斗了几下,老头就被当兵的扭住了手脚,鱼叉也被缴了械了。老头挣扎不休,当兵的拿绳把老头捆上了。   天地良心,直到这时侯,赵志强也没想要把这一家人怎么样。哪知道,这家老太太看见老头被捆,她救夫心切,也不知道从哪儿抄起一把尖刀,跑过去照着摁住老头的宋军大腿上扎了一刀!   这一下可闯了大祸了!鲜血和尖叫瞬间让几个当兵的红了眼,两个大兵抄起钢刀给了老太太两下,老太当时就倒在血泊中没命了。老头子一看,没命的挣扎,破口大骂。惹恼了旁边的宋军,可怜的老头也挨了刀。老两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双双丧命。   事到如今,后悔是没用的。领队的赵志强也没想到后悔,这家伙眼看已经这样了,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那女人身上。结果,那年轻的女人竟然还保持了几分理智,她既没有撒泼哭骂、也没有让吓傻,而是告诉赵志强,她叫俞秀英,她夫君就是牛头山上的大寨主张宪!   牛头山张宪!这一下可把赵志强给吓住了。身为什长虽然是最基层的领导,他却知道这次清河郡王张俊亲自统帅大军是干什么来的。不就是来讨伐牛头山张宪集团的嘛!好家伙,这女人竟然是张宪的老婆?真的假的?难道说,我这是无意之间立了大功吗?   在立大功的刺激下,赵志强邪念全消,带着俞秀英返回了军营。   他们刚进营门,正碰上巡营的副统领杨凯丰。几个当兵的带了个女人回来,杨副统领能不过问吗?赵志强不敢隐瞒,他报告杨副统领,这女人就是匪首张宪的老婆!张宪的老婆被我给生擒活拿了!   杨凯丰大吃一惊,接下来就要详细询问抓捕人犯的经过。赵志强含糊其辞,俞秀英却详细讲述了前后经过,包括宋兵怎么样尾随调戏自己,怎么样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双亲。   杨凯丰听完心里就有了判断,这件事当中肯定是赵志强说了瞎话。杀没杀人,到现场一看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俞秀英有必要诅咒自己的父母被害吗?   如果俞秀英只是个普通村妇。杨凯丰或许还会替赵志强遮掩一二,但这女人既然是张宪的老婆,他还哪里敢隐瞒不报?说不得,就派亲信把赵志强和几名参与此事的宋军,包括俞秀英都给看住了,他自己骑快马赶奔中军帅帐,去向清河郡王张俊报告。   杨凯峰知道此事性质恶劣,所以才一见面先向张俊请罪。其实这里面根本没他什么事,他来请罪,也是为了在郡王面前留个好印象。 第七十九章 为了百姓   还有这种事?张俊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正不知道怎么对付张宪呢,手下瞎猫撞死耗子一般,竟然就给他弄过来个线索。   当然,像什长赵志强这种调戏妇女、肆意枉杀平民百姓的恶行,那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就算你阴差阳错立了功,在这件事上也不能将功折罪!   “军法官何在?”张俊一句话叫过来了军法官,杨凯丰吓的腿一软,差点儿没坐地下。还好,张俊叫军法官过来并不是为了对付他,而是为那几个毫无法律意识、随便杀害平民的害群之马。   “杨副统领,你把什长赵志强等人杀人的经过详细讲一遍。”   郡王殿下只要不是想收拾他,杨副统领的记忆力和语言表达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当着军法官的面,把赵志强那几个小子调戏妇女、杀人害命的经过从头又讲了一遍。为了给那几个小子把罪名定死,也为了他自己能够减轻责任,杨副统领在陈述事实之余,又加了一点儿题外话。   说那几个小子就是刺头,一有机会就要违反军规军纪。自己经常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但没想到今天一眼没看到,那几个败类还是闯下了塌天大祸!   “军法官,按照我大宋军法,赵志强等人应如何处置?”张俊板着脸,厉声问军法官。   “按大宋军法,杀人者偿命!胁从者,应重责军棍、革除军籍、判徒刑!”军法官可不管那么多,大宋军规有明文规定,郡王问话,他只要照着背就行。   “军法森严,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有明文规定,凡是触犯者严惩不殆!军法官,将罪犯赵志强等,依军法规定之条款处理,并张榜公布、以警世众军!”   好嘛,张俊这番话一说,赵志强这帮人的脑袋就算没了!清河郡王发话了,谁敢给说情?   “杨凯丰,你把那个自称张宪妻子的带过来,我要亲自问话。记住,不可对其怠慢!”   杨凯丰答应一声出了帅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长出一口气。好家伙,郡王殿下的虎威可太吓人了!还好前期我处理的没有私心。   俞秀英被带进了后堂,张俊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审问这女人的经过。其实他能问什么呢?不过就是和张宪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张俊的侄孙女绣娘都上山给张宪做三姨太了,他作为绣娘的叔爷,不得过问一下正房是怎么回事?   哪知道一问之下,敢情这位也不是正房。自己的侄孙女好歹还留在山上做了三姨太,这位却是连个名分都没有的编外人员。好吧,我也不管你是在编还是不在编,只要你能说出你是张宪老婆这句话,那就对我有用!   张俊给张宪写了一封亲笔信,大致意思就是说,你的夫人俞秀英现在我的大营里,我会派人保护她的安全的,这点请你放心。她的父母遭遇了意外,我严惩了肇事者,替你夫人全家报了仇。你要是想感激我呢,就赶紧带人下山投降,也免得再连累无辜群众受伤害。   信写好之后,张俊还是交给了张宗旦,让他这个侄孙送给张宪。临行之前,张俊让张宗旦去见了见俞秀英,省得他说的话张宪不相信。见过真人和没见过真人,说出的话肯定不一样。   张宗旦听说这位也是张宪的女人,自然是要多看几眼的。旁边还有高明的画师,用速写的手法画了一幅俞秀英的肖像图,让张宗旦一起带着去见张宪。   有靖国军大元帅的军令,牙将担当保镖,张宗旦上牛头山自然没人阻拦。把守山口的喽啰兵见又是这位小少爷,也干脆利索的放了行。喽啰兵也知道,这位是大寨主的小舅子,那是半个自己人,咱拦谁也不能拦他。   “舅少爷,您又来了?快请吧,我们大寨主就在聚义厅呢。”喽啰兵亲热的打招呼。   张宗旦似笑非笑、面色古怪的冲喽啰兵一抱拳,一句话不说直奔聚义大厅。舅少爷这称呼,实在是让他想发火也发不出来。能抱一抱拳,那就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友善行为了。   张宪对于张宗旦这么快又回来是有点儿好奇的。但当他看了张俊的亲笔信、那副俞秀英的速写画,再听了张宗旦讲述的事情经过之后,张宪可就不是好奇了,他直接跳起来了!   男人对女人就是这样,自己不想要的,也见不得别人糟践。再说,他对俞秀英也不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这么个女人落到张俊手里可如何是好?老头老太太人可不错,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虽然张俊严惩了凶手,但人没了可是再也活不过来了。   秀英失去父母,又流落宋营,张宪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把人救出来,要不然他可对不起人。另外,宋军既然能够伤害了俞秀英全家,自然也能骚扰到别人家。   所谓兵祸连绵,就是说战争,不仅是两支军队之间的事,同样也是百姓的灾难。这场战争因何而来呢?不就是因为他张宪在牛头山当了山大王,引起南宋朝廷的猜疑,害怕他扯旗造反、替岳飞报仇嘛。   如果是为了抗金,为了抵抗外族侵略,再苦再难的仗也得打。和南宋朝廷嘛,死伤的都是中原百姓,能不打还是不打了吧。   张宪心生了退意。他给张俊写了封回信,告诉他:自己打算领着人离开牛头山,另谋出路,并且保证不会损害大宋的利益。问张俊同不同意。这就算开始和平谈判了。信,还是托张宗旦给带下了山。张宗旦成了两边的信使和谈判中间人了。   简而言之,张宪和张俊来来回回交换了十几封谈判信,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   张俊把俞秀英还给张宪,而张宪则率领手下离开牛头山。去哪儿呢?去鄂州!牛皋带着部分岳家军余部在鄂州驻扎,张宪打算暂时去投奔牛皋。张俊也同意了。反正只要牛头山上没了土匪,他清河郡王这次的讨伐目的就算达成了。   这一日,宋军按照约定后撤了十里,张宪率领队伍下了牛头山,往西,向着鄂州的方向而去。 第一章 长途行军   张宪率领部队下了牛头山,顺官道一路往西,他要去鄂州投奔牛皋牛二爷。大军刚一下山,张宪就派出通信兵先往鄂州方向去了。他带这么多人去投奔,不得提前先给牛皋打个招呼吧?这不是十个八个人那么简单,这是一支五六千人的大部队!   好几千人上路没个名义怎么行?张宪打出的旗号是大宋忠义救国军!给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了,还以为这是大宋朝廷的军队呢。火红的旗帜在队伍上空迎风飘扬,张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中间,他左边是乔握坚、右边是赵俊。徐庆昨天晚上得了重感冒,留在队伍后面随辎重队一起乘车赶路。   “大寨主,唔,瞧我这张破嘴。是将军!”既然已经离开了牛头山,张宪就不再是什么大寨主了。昨天晚上就已经传令全军,改大寨主为将军。从今往后只有张将军,没有张大寨主。乔握坚说走了嘴赶紧改口。   张宪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话。乔握坚嘿嘿一笑,继续没话找话,“张将军,咱就这么一直走到鄂州,一路上都不停吗?”这不是废话吗,一千多里地谁能一路不停的走过去?   对这种幼稚的问题,张宪本不想搭理,但长途旅行要是再不找点儿话题,这一路之上不也太无聊了吗?说不的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么远的路,当然要停。我们按照正常的速度行军就成,不必着急。”   张宪的部队是步骑混合队伍,按照当时的正常行军速度来说,每天应该是二十到三十公里,从浙江武义牛头山到鄂州,差不多有七百多公里,也就是得走一个多月才能到。稍微慢一点儿,走俩月也不稀奇。张宪又不赶速度,那就慢慢走呗。   部队往前走一站停一停,以每天二十几公里的速度向西行军。有靖国军大帅、清河郡王张俊给开的介绍信,沿途州县倒也没人出来拦截这支莫名出现的过境军队。   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收拾收拾吃过早餐就八点半了,大军启程,走两个小时将近十一点就该停下来准备做中午饭了。吃过午饭休息到下午两点继续赶路,到五点要停下来扎营准备晚餐。这一天的行军就算结束了。第二天同样如此。   为了不使部队过于疲劳,张宪还打算给部队规定,每走六天休息一天,得给士兵们一个休息放松的时间。长时间的疲劳赶路,日复一日,是会使人产生厌倦心理的。张宪可不想让牛皋看见自己带的是一支疲劳不堪、情绪低落的军队。   这一日,大军行至婺州府。竟管有清河郡王张俊给开的介绍信,自家军队到底是不是宋朝的官军张宪心里还不清楚吗?不是官军你硬要冒充官军,进婺州府去会见地方官员,骗吃骗喝有必要吗?   看看时辰,基本上也将近下午五点了,今天是下山之后的第六天,张宪传令:各军停止前进,派出探马到附近寻找合适的宿营地点,咱们在这儿休整一日再继续赶路!   “嗡——”一阵好似黄风暴一般的杂音传来,这是几千官兵在议论这道军令。虽然没有掌声,但张宪却从官兵们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惊喜。行军当中休息一日?其他军队里头好像没有这份待遇吧?   宿营地点很快就选好了,是一个叫琅琊的小村庄。琅琊本来应该是山东临沂的旧称,秦始皇实行郡县制的时候,山东临沂地区就被定成了琅琊郡。从婺州到临沂,比从牛头山到鄂州还远,也不知道这地方为什么会叫做琅琊村?或许本村祖上是从琅琊郡长途搬迁过来的吧?   琅琊村不大,忠义救国军把军营驻扎到了村庄以外。张宪的意思是能不扰民咱尽量就别骚扰地方百姓。免得像张俊的宋军一样,大军一过,就给当地百姓带来无边的灾难。那哪是军队呀?分明是来了一大群罪犯!   下了战马,看着士兵们忙忙碌碌的卸行礼、搭帐篷、砍木头、垒灶台。一个个忙而不乱,整个军队呈现出一片繁忙有序的状态,张宪心情是相当的愉快。   旁边有勤务兵递过来水袋,张宪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两口抹了把嘴角,那边,一辆载重马车打开门,徐庆脸色潮红的从车里走了出来。车下两名士兵也不知道是想扶着他呀,还是想把他推回到车子里。张宪看见了赶紧迎上去,“庆叔,你怎么从车上下来了?”   “我这感冒已经过去六天了,你打算让我多少天康复?”徐庆用力推开了张宪伸过来搀他的手,“一个小小的感冒,你见谁是连着六天呆到一辆车里不能下地的?”   因为感冒,徐庆已经被张宪给困到这辆马车上六天了!本来第二天他就打算下来骑马跟着走的,但被张宪以保重病体争取早日康复给拒绝了。第三天他又想下车,又被拒绝了。   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第六天都晚上了,徐庆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软禁的生活,这才骗车夫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张宪说,让车夫把马车赶到张宪面前,他这才开门下车当面向张宪提抗议。   张宪上下打量大量徐庆,又伸手去摸他的脑门。这回徐庆可没拒绝,老老实实的把额头伸过去,让张宪测了测体温,“怎么样?我说已经好了吧?”   “你说了不算!”张宪一句话让徐庆的脸立刻变白了,“我说了也不算,咱得听医生的。去把军医官叫过来!”   感冒发烧这种常见的小病,对军医来说那基本上就是手到病除。更何况徐庆第一天感冒就是这位给治的,今天这就应该叫复诊了。   军医官先是看了一眼徐庆,又号了号脉,然后直接宣布:“你已经康复了!”   徐庆长出了一口气之后问那军医:“徐大夫,我这感冒有必要连着六天都得呆到车上不能下地吗?”   “呆到车上?”徐大夫呆呆的看看徐庆,再看看旁边的马车,“我有说过六天不能下车吗?” 第二章 百姓劳军   徐大夫的话让许庆和张宪全都愣住了。大约过了半分钟,徐庆突然扭头恶狠狠地瞪向了张宪,努力压制着声音低吼:“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徐大夫那天说你得了重感冒需要静养,我就赶紧给你找安静又合适睡觉的地方。可咱这是行军队列,哪有那样的地方?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给你腾了一辆拉辎重的车你知道不知道?你觉得在车上呆六天不舒服,你有没有想过辎重兵?有没有想过拉车的牲口?”   “为了给你腾出这辆车,两个车的弟兄得挤一辆车上整整六天,本来只用拉一车货的牲口连着六天都得拉两车货!你坐六天车就受不了,他们呢?那些辎重兵弟兄和拉车的骡子呢?再说,徐大夫只说了让你静养,他可没说要几天,这你能怪我?”   张宪把道理一摆,徐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了。再去看徐军医,徐军医摇了摇头,“这几天感冒的人太多,我把你这茬给忘了。”   徐大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徐庆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为了乌有。人家忙得把他忘了,那是忙着在给官兵们治病、为了更多官兵的健康。人家徐大夫已经忙到记忆力都下降了,他身为这支军队的主要将领之一,仅仅是多坐了几天车,有什么好抱怨的?   一场误会解释开,众人全都如释重负。军营空气中弥漫起了饭菜的香气,晚饭已经熟了。   “报,启禀张将军得知,有琅琊村百姓送来猪羊和鸡鸭,说是来慰劳我们三军的。”   “哦?还有这种事?”张宪突然感到一阵惊喜。他想不到自己的军队,竟然在人民群众当中还有这么高的人气。“走,你们都跟我看看去!”   在临时的营寨门前,站着一群大约二三十位当地的百姓。人群前面有两头猪、四只羊,身上都绑着红绸子,十几只鸡鸭的身上也用红绸给挽了花。和这些活物放在一起的还有几坛子酒,酒坛子上也扎了红绸子。这一看就是****的,平常人谁会用红绸子裹这些东西?   来的人似乎看出张宪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他一露面,锣鼓立刻响了起来,“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那边是叽哩哇啦唢呐伴奏,锣鼓声和唢呐声交相辉映,这个热闹劲儿就别提了。   张宪乐呵呵挥了挥手,那意思是想和热情的群众们打个招呼。哪料想群众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这边招手,群众们还以为他是让大家停下来呢。于是,敲鼓的停下了鼓槌,吹唢呐的也把唢呐放下了。声音瞬间没了,而张宪的手却还在半空中。好尴尬呀。   “小老儿仅代表我琅琊村三百父老恭迎官军,欢迎官军光临鄙村。朝廷天军经过此处,是我琅琊村的荣幸。将军,这些都是我琅琊村百姓的一片心意,请将军千万不可推辞。”一个白头发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的说明了来意。人家还真是****的!   “多谢老先生,多谢乡亲们!保境安民,护佑百姓平安,本是我辈军人应尽之义务……”张宪滔滔不绝像做报告一样,唾液横飞的讲起来没完。   百姓们刚开始是好奇就认真的听着,可听了几句觉得听不懂,就开始东张西望的走神。但谁也不敢走。又听了十几分钟有人就开始犯困了,打哈欠的是一个接着一个。   张宪对会议节奏把握的挺好,看见听众当中有人犯困,就赶紧收尾,及时的结束了讲话。但就是这样,也让今天来的琅琊村村民们对他是如见鬼神一般,看他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   既然你们害怕了,那就最好。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这儿也有工作要忙呢。张宪打算等这些人告辞之后就回营忙活他的事。   人群当中最先和张宪打招呼那个白头发白胡子老头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张宪一抱拳,“请问将军贵姓?”   “我姓张。”   “原来是张将军。小老儿姓刘名利,是琅琊村的里正。将军率领大军远路而来,刘某身为本地里正自当尽地主之谊。鄙宅虽简陋,却强于野外露宿。敬请将军移步,今夜至鄙宅安歇。”老头是请张宪去他家里住的。   能有房子住,当然强过住帐篷。张宪是不想扰民,但既然有人邀请他到家里去住,那他也没必要假惺惺的推脱。至于安全方面的问题,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张宪不会一个人去,他那些亲兵卫队不就是干保卫工作的嘛。   村子外面驻扎了数千大军、村子里头再有两百精锐卫队保护,谁敢来找他的茬,那不是嫌死的慢吗?   张宪把徐庆等将叫过来,告诉大家自己准备应琅琊村里正的邀请,到他家里去住。他问徐庆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进村养病?徐庆断然拒绝了。让我在一辆马车上待了六天,现在还想把我关到一个院子里?没门!我就愿意和战士们风餐露宿,一起在野外露营,我不愿意住地主家的大房子!   徐庆不愿意进村去住,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董荣各自分管一摊,部队也离不开他们。蛮牛倒是没什么具体的职务,张宪可以把他带进村子。有这员超级猛将在一旁护卫,安全保卫工作肯定是万无一失。   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张宪先吃饭。晚饭已经做好了,没必要饿着肚子去里正家蹭饭。虽然老头提出了邀请,但张宪却执意要在军营中吃这顿晚饭。同时他还邀请来的这些村民一起赴军中宴。大锅炖菜白米饭,每人干了两大碗。   吃完了晚饭,张宪带着小三百号人进琅琊村。老头里正刘利看着整齐的亲兵队差点儿没哭了,他们家房子再多,也住不下三百口人呀。他只是琅琊村的一个地主,他们家可不是大观园。   张宪却没想那么多,让刘老头在前头领路,他率领人马趾高气扬的进了村。 第三章 夜半孩子哭   刘宅在村子的最里面,两扇黑油漆的大门敞开着。老头刘利在前面带着路,张宪跨骑高头大马率领人马来到了刘宅门前。全村的人几乎全都来看热闹了,老刘家的人也闻讯来到大门外头恭候,把进门的路都给堵住了。   因为现在天色已晚,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大部分都提着灯笼,老刘家为了增加照明度,还点了几支火把,把刘宅大门口这一片照的一片光明。   刘老头见人挺多,赶紧给大家伙儿介绍:“各位,这位就是朝廷大将,张将军!”   “张将军好!”“将军辛苦了!”村民们乱纷纷拱手问好。张宪在马上抱拳作揖,向乡亲们回礼问好。军民互动,场面极为热烈。   闹哄哄热闹了十几分钟,老头刘利走在前面开路,总算是把张宪让进了自己的家。至于那两百名亲兵卫队,则手持刀枪武器,在刘宅的外面守卫。张宪没让这些人进院,他得先进老刘家看看,能不能住得下这么多人。   蛮牛拿着他那根大铁棍在刘家大门口站着。有这员猛将在,村里的百姓谁也不敢往跟前靠近,这家伙拧眉瞪目满脸的凶相,万一被那根大棍子打一下那多倒霉?   老刘家有前后两套院子,差不多二十几间房。张宪前院后院这么一看,除了他的随行人员之外,外面那两百名亲兵卫队肯定是住不下了。得了,既然住不下,那你们也别在村子里住了。亲兵卫队还回村子外面的军营里住,只要是今明两天派人轮流着进村子里巡逻就行了。   张宪把部队安置停当,本宅的主人刘利也给他腾好住的地方了。老刘家的人全搬到后院,把前院整个的让给张宪当成了他的司令部。   主人的卧室里,张宪斜靠在太师椅上。对面的小凳上俞秀英正在仔细的削一个苹果,张绣娘则站在张宪身后,用小手轻柔的帮他按摩肩膀。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左右,对南宋的大部分人来说,是该睡觉的时候了。   张宪打了个哈欠,俞秀英把切成小块的苹果递给绣娘,她自己则起身拿起盆准备出去打水洗漱。秀英就这点儿好,有自知之明。她早早的就给自己定位到了吃苦耐劳、默默无闻的角色。越是这样,张宪还越是看她顺眼,越是离不开她。   门一开,秀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走了进来。把盆往地下一放,她蹲下身子就要给张宪拖鞋,两个人正好来了个脸对脸,秀英的神色之间透出了一丝慌张。张宪脸色一变,沉声问道:“秀英,出什么事了?”   “外面,我刚才去打水,在回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哭,听声音是是个小孩。”三更半夜的有小孩哭,确实是有点儿吓人,也难怪俞秀英会神色慌张。   “小孩哭?这有什么稀奇的?”张宪笑着摇了摇头,“半夜里小孩子尿了、饿了,不都得哭?这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是三个月以内的小孩,我感觉最少得有两三岁以上。这么大的孩子半夜尿急,自己都能站到床上往下尿了。夜里会哭的就是半岁以内,既不会说话、又不会走路的小婴儿。”   想不到秀英没养过孩子,对孩子的特点倒是蛮了解的。张宪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半夜里哭的是两三岁的孩子。这又能说明了什么呢?”   “说不定呀,这家最近可能是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打算借用将军您的虎威来镇邪呢!要不然,老头怎么会专门请我们来他们家住呢?”   秀英郑重其事的话语,让张宪“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整个给吐了。“咔咔咔”一阵剧烈的咳嗽,又是喝水、又是前胸后背的拍打按摩,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   “走,跟我看看去!”张宪站起身,摘下墙上的宝剑,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轮圆月挂在天上,仿佛一个大银盘一般。今天,是农历十五。   “呜呜呜——呜呜呜——”断断续续,随风传来孩子的哭声。张宪一听,果然有毛病!“咣当”一声,厢房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条彪形大汉,站到那儿能比张宪能高出小半个头,正是义军里面第一的猛将蛮牛!有蛮牛在身旁随行保护,张宪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   张宪提着宝剑顺声音寻找哭声到底是哪传出来的。走到前院门口他才发现,原来这哭声是从后院传出来的。   张宪提宝剑进了后院。后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张宪满腹狐疑的左看右看,只有两间房亮着灯,其余房间的灯都灭了,显然那些屋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哭声是哪间屋?远的还是近的?张宪看看这间窗户,再看看那间房的窗户,小孩哭得这么大声,到底是哪个窗户里发出来的呢?就在此时,“呜呜”的哭声又传了出来。张宪一眼就认出了,就是右边离他远的那间房!   张宪提宝剑过去,正准备踹门,听见有人说话了,“梅香,别让孩子哭了。给他找点儿东西吃,一会儿人家就该来了。”   一会儿人家就该来了?是说我吗?张宪往身边看看,蛮牛睁着小眼睛左右乱看,估计这小子也没注意到刚才那句话。   “哎。”房间里传出女人答应的声音。   那个男人的声音却并不是在屋里。张宪顺声音找过去一看,嘿,白胡子白头发老头,徐利!老头半夜不睡觉也来看热闹了?张宪看见了老头,老头也发现了他,“将军,您怎么?您怎么到后宅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不知道?三更半夜的有孩子哭,我住在你家前院,哭声传到前头,我想睡觉都睡不着,刘里正,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老头刘利连连摆手,劝张宪先别发火,“这件事是有原因的。您听我把事情讲一讲,您要是还有火要发,就竟管发到我身上吧。” 第四章 猖狂的妖怪   呸!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什么叫有火发到你身上?你个老家伙也配让我发泄怒火?就算真的是有火,也得找绣娘秀英她们去泄火,你个老东西故意恶心我的不是?   张宪心里暗骂老头龌龊,刘老头那边就开始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张宪听着听着眼睛就睁大了,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自己竟然还能遇见这种事?   老头刘利给张宪讲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却又实际存在,涉及到疑似妖怪的神怪故事。   从他爹那辈就是一脉单传,他自己老哥一个不说,娶了仨老婆也是才生了一儿两女,他的下一代还是单传。也不知道是他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到庙里烧香感动了送子娘娘,还是菩萨怜悯他刘家,在两年前他终于得到了第二个孙子!   大孙子今年已经十九了,跟着他那个做官的大姑父去了襄阳府。如今老头跟前就剩这个两岁多的小孙子,那宝贝的,比金珠宝贝都爱惜,那就是老头的掌上明珠心头肉。老头一天看不见,晚上就睡不好觉。   说着话还是上个月的事。上个月有天夜里刘利全家都睡了,等到半夜突然听见家里养的狗在叫,鸡鸭也在乱叫。老头怀疑家里进了贼,就拿了把宝剑出了屋。老头年轻时候练过,就是现在也是每天坚持连半个小时,从不间断。他掌中这把剑,三四个壮小伙儿都到不了他跟前。   哪知道到院里一看,把老头差点儿没吓死!院子里头来了个妖精!这家伙眼睛这么大,牙齿那么长!一见面就告诉刘利,它喜欢吃小孩!听说刘利家有个小孙子,今天晚上就是特地来吃人的!   刘利家大业大,家里还养着好几个长工呢。长工们睡到半夜,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赶紧披上衣服起来看热闹。看见妖怪几个人一顿叫唤,有个小子还把提的灯笼给点着了。当时好一阵乱。   大概那妖怪也不喜欢麻烦,就告诉刘利,今天有事他先走了,五天以后他再来。老头当时就瘫到地下了。   和小偷强盗打仗他不怕,但妖怪怎么对付?没办法,专业的事情就得找专业人士来解决。刘利四处托关系找人,花大价钱找了一位据说很会降妖除怪的神汉,来跳大神捉妖精!两天之后的夜里,妖精果真来了。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老头没看见,那天晚上他躲在屋里就没敢露头。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出来再一看,院子里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留下。神汉不见了、妖精也没影了。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就在刘利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一天夜里妖精又来了!巧的是,那天孩子没在家,刘利的老伴带着小孙子到三清观还原,当天夜里就住在三清观里了。   刘利也不敢问上一回那神汉去了哪儿。妖精听说孩子没在家发了一通火,说过几天再来就走了。刘利一听就琢磨开了,妖精知道孩子在三清观,它也不敢去观里抓人,那说明妖怪害怕三清祖师,害怕道观里的法师!这可是好事儿。有人能克住妖精!老头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天一亮,刘利就带着一大笔钱去了三清观。把钱往庙上一交,再把自家遇见的倒霉事一讲,住持清风长老当场大怒,朗朗乾坤岂容妖孽横行?清风长老派他的高足虚空法师跟刘利一起回家捉妖!   刘利对这位虚空法师可是抱了很大希望的。看人家,身穿道袍、头戴道冠、脚穿布鞋、肋下佩剑,只一看,就是好一副仙风道骨!人靠衣裳马靠鞍,直冲人家这身打扮,也是个会捉妖怪的。   虚空法师让刘利准备了金粉、银粉,用毛笔蘸着写了不少的符箓,在院子里各处都贴上。又准备了黑狗血、糯米汤、在院子四周围挂了四把桃木剑,做活了降妖除怪的准备。   当天夜里,刘利又是早早地钻被窝里蒙头睡觉,只不过他可是睡不着。半夜里动静来了,叮叮当当、稀里哗啦,院子里好一阵乱,刘利也不敢出去。虚空法师提前有交代,不管碗面有什么动静也不让他露面。   天又亮了,刘利出门一看差点儿没被吓死。院子里就像经历了八级旋风一样,东西让扔的是乱七八糟。黑狗血、糯米汤泼的到处都是。那位号称法术高明的虚空法师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人事。   赶紧组织人抢救!好不容易把人救过来,虚空法师两眼发直,只是说妖精太厉害,他的法力还不够,需要回山多拿几件法宝来!   虚空法师走了就没再回来,妖精也没再来他家。不过听说附近别的县也闹妖精了,也是专吃小孩的妖怪!听说已经有十几家的孩子都被妖精抓走吃了!   前天夜里妖精又来了。这回妖精没抓人,妖精只是趴窗户上告诉徐利,你们家孩子我是一定要吃的。后天,也就是今天夜里我再来。要是到时候还吃不到孩子,你们全家一个也活不了!   妖怪放下狠话走了,刘利就哭了。他实在舍不得小孙子呀。那怎么办?刘利就打算搬家,举家搬走!妖怪凶恶,惹不起我躲得起!就在他收拾行李准备搬家的时候,张宪率领部队从这儿过,并且还在琅琊村边上住下了。这一下老头又燃起了希望。   事情还真就和俞秀英说的一模一样,老头想要借助张宪的虎威震慑妖精!   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张宪冷冷的一笑,“那妖精今天晚上什么时候来?”   “子时!”   子时?那就是十一点了。离现在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张宪缓缓点了点头,“老头,你可别骗我,要是今天夜里妖精不来,明天我可饶不了你!”害我美色当前却睡不了觉,要是啥事没有,看我明天怎么收拾敲诈你?   徐利赶紧赌咒发誓,表示他绝对不敢欺骗张大将军。张宪让老头回房接茬睡。抓妖精的事情你就别掺乎了,妖精今天晚上要是真的敢来,明天我肯定给你个交代! 第五章 妖精来了   这妖怪到底是个什么变的?妖怪有什么技能?他的武力值到底有多高?这一切张宪全都不知道。按说张宪是应该不相信鬼神的,但他自己的经历却又让他不得不信。   更何况这种事情并不是子虚乌有瞎编出来的,有目击者,并且还不止一个人!张宪重新估计了自己这一方的战力,蛮牛猛则猛矣,但那是和人对战,如果对上的是妖精,具体结果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跟着张宪住到老刘家的不光是蛮牛和俞秀英张绣娘,还有十几个参谋、勤务员、警卫员。张宪叫起来一名警卫,让他立刻到院外头去,调十名弓弩手、十名长枪手、十名短刀手过来!远近攻击相结合,他就不信这妖精还真能刀枪不入不成?   让这三十名战士分别埋伏在院子里的各个隐蔽角落里,张宪把蛮牛留到身边以防止意外。秀娘和秀英就待在房间里,不许出门。张宪把跟他一起进院的那几个警卫全留到那间卧室的外面了,门和窗户外头全有人守着。   也不指望他们抓妖怪,张宪给这些负责把守门户的警卫们下了命令,凡是看见妖精的,一律吹哨,吹警报的哨子!妖怪去哪儿哪吹哨,争取合众人之力在今夜晚间将妖精一举击毙!为这一方的百姓除害!   所有人员全部到位之后开始进入了蹲点时间。夜色静悄悄的,十五的月亮洒下光辉,给整个世界都裹上了一层银幕,张宪手扶宝剑倚柱而立,在他旁边站着的大个子就是蛮牛。这家伙晕头晕脑,还不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张宪严肃的表情,蛮牛还真的不敢乱动。   五分钟、十分钟,张宪站得腿肚子都发酸了,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咚!咚!咚!”三更了。张宪精神一震,用手握了一下剑柄,侧头看了看蛮牛。   蛮牛正靠着墙闭着眼睛打盹,口水都流出去老长。张宪看着好笑,伸手去捅了捅他,蛮牛一个激灵醒了,“谁?谁打我?”这家伙天生嗓门大,随便说句话就比得上别人的喊叫了。   “嘘!小声点!你这头蛮牛明天不想吃肉了吧?”   蛮牛每顿饭都得有肉,他倒是不挑厨师的烹饪手艺,只要是肉就行。可要是那顿饭没肉,那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因此,一听说张宪要断他的肉,立刻就放低了音量,“是,我知道了。”   张宪微微点了一下头,不再理这头蛮牛,专心致志的观察着院里的情况。现在已经三更天了,那妖怪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在这院子里!   妖怪会怎么来?是一阵飞沙走石之后突然出现呢?还是突然一道闪电把妖怪劈下来?再要不就是毫无征兆的,凭空突然出现一头独眼怪兽?   张宪正在胡思乱想,院墙的西南角上头有了动静了。一点蓝光在西南边的院墙角上头一闪一闪,隐隐有烟雾在此处升腾。妖怪要出现了!张宪觉得心里一紧,眼睛当时就睁大了。他要仔细看看,妖怪到底长得什么样。   妖怪在墙头站了有那么十几秒,似乎是在观察底下的院子是不是安全。张宪的人藏得隐秘,再加上现在是三更天,就算在满月底下光线也不可能有多好。妖怪看不清下面有没有埋伏,终于决定下去试一试。   这家伙下来的样子也有点儿吓人。他不是一下子就跳下来的,也不是搞个漂亮的滑翔滑下来的,他是慢慢悠悠,一点一点儿降下来的,有点儿像垂直起降的飞机降落时候的样子。这难度可是有点儿大了。   “桀桀桀”妖怪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它在笑吧?“刘利!我来了。你准备好了没有?”妖怪的声音尖锐刺耳,还好,这家伙总算是知道说汉语,它要是搞点儿鸟语兽语什么的,说不准张宪还得叫过来一只喜鹊当翻译呢。   刘老头早得了命令,钻到被窝里不敢露头了。妖怪叫他别说他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他也不敢露头。   “嗯?刘利!你还想耍什么花招?我上次就说过,你要是再敢耍花招,这回你们全家一个也活不了!怎么?你想全家人都死吗?”妖怪一抬手,“呲呲啦啦”一阵响,烟雾缭绕当中,一点蓝光随着这家伙的手升了起来。   张宪再也忍不住了,迈大步走出阴影来到了天井当院,手指妖怪厉声断喝,“呔!你是哪里来的妖精,竟然胆敢私闯民宅,祸害生灵?说,你是什么玩意儿变的?是谁派你来的?”   张宪一出来,蛮牛也跟着跳了出来。本来这家伙看见妖怪他是有点儿害怕的。力气大可不代表他不怕妖怪呀。但张宪都已经出去了,他就算是害怕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来了。   耳听张宪质问妖精,蛮牛一时间豪兴大发,迈大步从张宪身后的阴影里钻出来,跟着破口大骂:“我呸!不要脸的臭妖精,就会吓唬小孩!我们将军问你话呢,快说,你到底是什么变的?”   “你们,哼!你们就是刘利请来降妖的法师吧?还自封将军?看我取你们的性命!”这妖怪突然跃起,如同老鹰扑兔一样,凌空扑向了张宪和蛮牛!   张宪一抬手就把宝剑举起来了,管你什么苍鹰还是麻雀呢,你敢过来我就给你一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爪子嘴厉害,还是我的宝剑厉害?明晃晃的剑刃两尺多长直指妖精扑来的方向!   蛮牛受了张宪的鼓舞,把大棍子一抄,厉声大叫:“妖怪,过来吃我一棒!”这家伙两只手举着大棍子,就等着妖精扑过来,他好当头给他来一棍了!   妖精显然没想到今天遇见了硬茬子!扑倒一半的时候它停住了。再往前扑,它就撞到张宪的剑刃上了!妖精也是生命,它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张宪一看妖精怕宝剑顿时来了精神,举剑厉呵:“呔!胆大的妖精,尔往哪里逃?与我纳命来!”说罢是举剑往上闯,要大战妖精! 第六章 张宪降妖   张宪手持宝剑往上冲,要大战妖怪。妖怪似乎让吓了一跳,往后急退几步,突然掏出一样东西,迎着月光明晃晃的,是一把刀!   张宪看见刀,揪着的那颗心算是彻底放下了。虽然西游记里头的妖怪大部分都用兵器,但是显然,使用爪子牙齿的妖精要比用兵器的妖精更吓人。你知道用刀,那我就能和你打了。张宪信心大增,他甚至有心情挽了个剑花,一剑刺向了妖精的心口窝!   妖精举刀招架,当啷一下把张宪的宝剑架开,挥刀进招和张宪战在了一起。两个人一打起来张宪就发现,敢情这妖怪的刀法还不错,比他的剑招稍微高明了那么一丁点儿,他想要打赢妖怪难度还挺大。   总算还好,张宪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后头跟着的还有保镖呢。蛮牛紧跟在张宪身后,刚开始他没敢伸手。说实话,这辈子头一回见着妖精,蛮牛的心理压力还是相当大的。他不太敢和妖精动手。   当看到张宪用一把剑和妖怪打了几个回合之后,蛮牛心里的恐惧才算消除。因为他发现,这妖怪的武艺也就那样,和人类差别不大嘛。这混小子一旦心里的那份敬畏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立刻就起来了。   “妖怪,吃俺一棍!”蛮牛的把大棍子轮圆了,对着那妖精头上就打!   妖精往旁边一跳,躲过这一棍,张宪的宝剑就到了。挥刀挡开张宪的宝剑,妖怪把刀往前一送,直刺蛮牛的肚腹!应该说,妖精的武艺相当不错,和两个人打斗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并且还能找到机会抢攻。但是很遗憾,在这之前他没和蛮牛打过仗,也不知道蛮牛的实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知道对手的实力就交手,那叫碰运气撞大运。运气好了能赢,运气不好就就得输。妖精的刀刺过来,蛮牛猛地一抬棍子,“当!”就这一下,把妖精的刀给打飞了!   张宪赶紧大喊一声:“别伤他性命,抓活的!”   蛮牛的棍子都要往下落了,听见这一声喊,硬生生改变了方向,“咚”的一下打在地下,把地下的青砖给砸碎了一块!你说他得多大劲儿吧。   妖怪吓得一哆嗦,撒脚就跑!蛮牛扔了棍子在后头就追!蛮牛速度快,妖精速度更快,一溜烟冲到他下来的围墙角拐角处,看样子是准备上墙逃跑!   “呔!妖精休走,弓弩手何在?妖精你敢上墙,我的弓弩手立刻把你射成漏勺!”月光下,十名弓弩手各持一个黑乎乎的弩箭匣子,指向了妖精所在的方向!   妖精爬墙爬了一半不敢动了。弩箭那玩意儿岂是一般人能扛住的?别说是一般人了,就算是身穿锁子连环甲的上将军,一旦被弩箭射上,那也是非死即伤!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太大!   蛮牛追过去一巴掌把妖精打倒在地,紧跟着抬脚就去踹,张宪在后头紧着喊:“别打,别打,抓活的!”就蛮牛这大脚丫子踹过去,妖精不死也得让踹死。幸亏张宪喊了一嗓子,蛮牛收回了踹出的这一脚,才让妖精暂时保住了性命。   院子里埋伏的长枪手、短刀手一拥而上,上去就把妖精给绳捆索绑给捆成个粽子了。等张宪走到跟前的时候,妖精的衣服也让扒了、帽子也让摘掉了。灯笼火把照耀之下,这就是一个人!   “嘿嘿,小子,三更半夜你装妖怪来吓唬老百姓。还伪称吃人?你抓孩子要干什么?说!”   “说!你抓孩子要干什么?”   “这小子不说,咱把他捆树上用树枝子抽他!”   “这算什么?要照我说,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割一块让他自己吃一块,一直让他自己把自己给吃完!”   扮妖精那位大声讨饶:“饶命呀,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饶命呀!”   “他还敢喊饶命?咱先把他舌头割下来再说。”   这像话吗?你们好歹是我手下的亲卫兵,说话办事讲点素质好嘛?张宪见这帮亲卫兵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分人群喊了一嗓子:“都给我住手!”在场的众官兵立刻闭了嘴,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把这家伙给我捆结实了,绑到廊柱上。短刀手和长枪手轮流看守,不能让他跑了!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许靠近这个假妖精!我先去休息,明天再审问他。”   房间里有两位大美人在等着,张宪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再看见这个扮相丑陋的妖精了。   绣娘秀英都没睡,张宪一进屋,两个人又是端水又是拿毛巾,跑前跑后围着伺候。张宪把刚才在外面抓住假妖精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引来了两个女人的连声惊呼。张宪不惧鬼神的英雄行为,让女人们倾心不已,床笫之间自是更加精心的服侍,这一夜,春色无边。   第二天,张宪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等他洗漱完毕走出房门再一看,好嘛,院子里已经戒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当兵的一个个表情肃穆,仿佛他们在执行什么了不起的重大任务一般。   看见这一幕,张宪险些没让气的跳脚。我在屋里搂着美人睡大觉,用得着你们在外头给我警戒放哨吗?   亲兵队长眼尖,一眼看见走出来的是张宪,赶紧跑过来行礼请示:“启禀将军,柱子上捆的那家伙怎么办?是杀了还是放了?”   “不能杀、也先别放,让我先审审他再说。”   张宪把公堂设在了刘利家的堂屋。反正里正家的堂屋也足够宽敞,坐公堂的话勉强也能对付。   张宪往主位上一坐,“啪”的一拍八仙桌,“带人犯!”   “带人犯!”带人犯的喊声远远传了出去。时间不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四个当兵的提着胳膊腿,像抬死猪一样抬进来一个人。到了堂屋中间,“噗通”把人往地下一扔,当兵的冲着张宪抱了抱拳站到了两边。   张宪低头看,就见这家伙抱着腿疵牙咧嘴,正在按摩活血。 第七章 张宪断案   “啪!”张宪猛地一拍桌案,“妖怪!报上你的姓名!”这话问的,张宪自己都觉得别扭。   地下那小子浑身一哆嗦,抬头看看上面的张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儿什么又有点儿犹豫。   “哼!谅你也不会轻易招供。来人,大刑伺候!先抽五十鞭子,看他说不说?不说的话,再打他五十棍子。”   假妖怪眼神一慌,刚要说话,旁边早冲上来四条彪形大汉,掐胳膊拽大腿把人抬起来是往外就走。   “我说,我说!别打,别打我呀——”假妖怪没命的叫喊,可抬着他的那几名壮汉就和没听见一样,抬着人只管往外走。张宪往太师椅上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大门口,也不阻止。像这种装神弄鬼、残害百姓的东西,打他那是替本地百姓报仇呢,为什么不打?   外面响起了“啪!啪!啪!”的抽鞭子声音,伴随着还有那个假妖精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饶命!啊!我招了!别打了!哎呀!”   外面的家伙拼命的喊饶命,大厅里的张宪等人就跟没听见一样,有说有笑谈论着昨天半夜捉妖的趣事。五十鞭子很快打完了,假扮妖怪的小子被抬进来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往地下一趴根本就动不了地方了。   “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李辉,我叫李辉呀大人。”地下的小子在回话当中带出了哭腔。为了这么个名字他就挨了五十皮鞭,你说他亏不亏?这名字好像也没那么金贵呀。   “你是怎么样假扮妖怪,毒害百姓的?”   这话问得有点儿笼统,李辉刚刚一愣,张宪又是一拍桌子,“拉下去,重打五十棍!”   “是!”刚才那四名大汉再次冲上来,拽起李辉就走。李辉吓的亡魂皆冒,赶紧喊:“大人,我说,我说呀!”然而,张宪对他的喊叫却是无动于衷,任凭那四名大汉把人拖了出去。外面响起了棍子击打人体的声音,以及李辉更加凄厉的惨叫。   等五十棍子打完再把人抬进来的时候,李辉已经趴到地下奄奄一息了。张宪再问什么,李辉是张口就说,绝不迟疑。不管对错他都说,反正是再也不给张宪打他的机会了。   想不到,李辉这家伙竟然还是个官府中人,他在这之前是婺州府的一名捕头。因为身手不俗,得到了婺州府判官范宝和的赏识。应该说这家伙混得还不错,别看他职位不高,有判官大人的赏识,他在婺州府基本上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就在三个月前,判官范宝和交给他一项秘密任务,让他去找九名童男、九名童女。说是婺州府要为朝廷培养一批特殊人才,这十八个童男童女就是人才的苗子。培训是严格保密的,这些孩子的父母也不能知道。一直到孩子长大成人,建功立业之后,才能重新返家和父母家人团聚。   判官大人把任务交给他,那就是看得起他,李辉当然得保质保量的完成。但因为这件事得保密性太强,他要找孩子还不能告诉人家的父母他把孩子带走是干什么的。这样一来,谁愿意把孩子交给他?哪家的父母又敢把孩子交给他?   辛苦奔波了一个月,一无所获。回去一报告,范判官当时就翻了脸了。判官大人给他订了一百天的期限,一白天人要是还没找齐,他这个捕头当不成不说,他本人还将遭受到严格的惩罚!具体是打板子还是坐牢,或者连打板子带坐牢那就得看他的运气了。   又过了半个月,李辉还是一个童男童女也没找到。看着判官大人一天比一天阴沉的脸,李辉不敢再拖了。再拖下去,没准哪一天判官大人的板子就会落到他身上。   明着来不行那就来暗的吧,李辉想到了偷孩子。可试了几回也没成功,他还差点儿没被孩子的父母亲戚给抓住。李辉甚至想到了逃跑!实在不行,他这个捕头就不干了,卷铺盖卷到外乡隐姓埋名再也不和官府打交道了!   就在他盘算着离开婺州府要去哪里谋生的时候,一条案情通报给了他灵感。那案子发生在荆湖南路,有人冒充神仙下凡,到村子里骗财骗色,竟然来屡屡得手。等到那骗子被抓住的时候,光是被他糟蹋的妇女,有名有姓有地址的就有几十人!   李辉一琢磨,人家冒充神仙能骗财骗色,我冒充妖怪能不能骗孩子呢?成不成试试呗。能成,他就可以继续在婺州府当捕头,不成的话,大不了他再卷铺盖卷走人就是了嘛。   说干就干,李辉通过关系制作了一套行头,那青面獠牙的外形就是造型恐怖的面具;蓝色的闪光则是能放蓝色火焰的的手持烟花。再加上他总是挑半夜作案,影响了受害人的正常判断能力。所以,他才能屡屡得逞。   截至目前为止,李辉已经劫持绑架了十五名童男童女,离最终完成任务还剩三个了。这几天李辉就发现,判官大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脸色也红润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比以前洪亮了。看样子范判官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李辉用装妖怪的办法骗孩子是无往而不利。只有在琅琊村刘利家遇到了难题。刘老头请了这个请那个,帮忙的请了一堆,就是不愿意把孩子痛痛快快的交出来!   李辉做事情也想保证成功率,他对刘利就纠缠不休。本来盘算着火候差不多了,昨天夜里李辉来老刘家就是打算把孩子带走的。哪料想,捉鬼的专家不行,老刘头竟然把官军给请来了!于是,才有了张宪捉妖、李辉被擒的这场闹剧。   张宪听完眉头就皱起来了,“李辉,我来问你,你们婺州府要这些童男童女到底是想搞什么秘密培训的?培养出来的人是让他们干什么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不知道。”李辉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我听你刚才说,你已经给婺州府送过去的有童男童女,后来你有见过他们吗?” 第八章 擅闯中军账   “没,没见过。那些小孩子送过去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李辉眨了眨眼,“不过我一直在外面到处跑,除了送人回去的时候,这几个月也没怎么在府衙里待。那些童男童女到底在哪儿训练的,我真不知道。”   “婺州府判官范宝和,此人为官的风评如何?”   “范大人?范达人的风评很好呀。协助太守处理公务从没出过纰漏,风度人品俱佳,担任婺州府判官期间在下没听他有什么恶名传出。”   张宪听了悚然动容。一般下级对上级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像李辉这样的人,因为上级的一条命令,被逼的去装神弄鬼拐骗幼儿,他竟然还说判官范宝和风评不错。这么说,这个范判官果真是个清官能吏?   可就凭这一条,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就逼着下属去装妖怪、骗孩子,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功劳就得全部清零!   这件事既然已经犯到了张宪手里,那他就要一查到底,看看这个所谓的为国家培养特殊人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范判官还想替南宋朝廷训练出一批未来战士吗?有那个心思,他当初去劝劝赵构把岳家父子留下来多好?   “嗯,把李辉先押下去,请医生替他疗伤。”这家伙是个重要证人,可不能让他就这么随便死了。   把李辉带下去之后,张宪让人把本宅的主人,那位里正刘利老先生请过来,告诉他:你可以放心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妖怪来你家抓你孙子了。妖怪已经让我干掉了!   哎哟,听到这个好消息,刘老头真是喜出望外,千恩万谢,趴到地下就要给张宪磕头。张宪赶紧双手把老头搀扶起来。让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给自己磕头,那可是要折阳寿的。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刘利,张宪押着李辉离开刘家回转军营,他要和众将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中军大帐,张宪居中而坐,徐庆、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董荣,众将分坐两旁。张宪简单介绍了昨夜他在里正刘利家中捉妖的经过,重点讲说了刘利的供词内容。   把所发生的一切都讲完了之后,张宪说:“诸位,每一个孩子是一个家庭的重要成员。孩子被偷,对大部分家庭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我们身为大宋的精英群体,遇见这种事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此案牵扯到婺州府判官范宝和也是那个假妖怪李辉招供的,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并不知道。可即便是真的,范判官真的是想招一些孩子加以训练,那他为什么不通知人家的家长?甚至还纵容手下采取装神弄鬼这种下流的手段偷骗孩子?”   “他这是犯罪!我们没遇见就算了,既然遇见了,那就要把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还我大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好!”徐庆率先鼓掌叫好,“张宪你能有这样的忧国忧民之心,也不枉当初岳元帅对你那么器重!我们跟你干也觉得光荣!”徐庆放着国家公务员的身份不干,大老远跑过来跟着张宪上山当贼,人家图的不就是一个心里舒坦嘛。张宪重视这件事,正合他的心意!   “对,大将军你就下命令吧。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对没二话!”众将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唯张宪马首是瞻,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帅帐的门被人从外头一下子推开了,蛮牛一脑袋闯了进来,“你们吃好吃的为什么不叫我?咦,你们不是吃饭呀?”   张宪让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是蛮牛他这气可大了,“啪!”用力一拍惊虎胆,“大胆蛮牛,没有命令竟敢私闯中军帅帐?这还了得?来人,把这个憨吃酣睡狗屁不通的家伙给我拿下!”   外面呼啦啦冲进来一群警卫,拿绳子往上闯就要去捆蛮牛。蛮牛把眼一瞪,“谁敢捆我?”   这家伙力大无穷、性情粗野,进来的这些警卫谁不知道?一看蛮牛瞪眼睛,警卫们有点儿犹豫了。   张宪一看真的有点儿生气了,蛮牛这家伙武艺高本事大是不假,屡立大功也不假,可他要是仗着本事大就天不怕地不怕、不服管束那怎么成?今天正好借着这件事给他个教训,给他这头猛兽套上个笼头!   想到这里张宪一声冷笑,“嘿嘿,蛮牛,你以为我就治不了你了吗?弓弩手何在?”说完弓弩手何在这五个字,张宪起身离开帅案往后就退。徐庆等人一见,紧跟着纷纷起身往四周围一让,让出了中间的空地。   从帅帐外面呼啦啦冲进来十名手持弩机的弓弩手,黑亮的弩箭尖对准了蛮牛浑身各个要害!   这下蛮牛可害怕了,他知道弩箭的厉害!这玩意一旦发射,任凭你再是武艺高强、再是皮糙肉厚也得让穿成刺猬!   “将军!将军饶命!我是闹着玩儿的,我真是闹着玩儿的。”蛮牛紧摆双手求饶。   “闹着玩儿的?有你这么闹着玩儿的吗?”徐庆在旁边插话了,他也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蛮牛,擅闯中军大帐是什么罪你不知道?要是在岳家军里,就凭你刚才不打招呼就擅闯中军账,岳元帅当场就得叫刀斧手过来宰了你!你这是违犯了军规了!”   “啊?军规上有这条?我不知道呀!将军,我不知道。这你不能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以前也没人告诉我呀!”蛮牛好像是抓住理了一样,梗着个脖子跟张宪讲理。   “哼!军规上当然有这一条!你不知道?姑且算你不知道,可你进来的时候门口的警卫没有阻拦你吗?有警卫阻拦,你为什么还硬往里闯?”   “我,我……”蛮牛这下被问住了,我了几声,这家伙干脆把脖子一扬,实话实说了,“我是去找马文玩儿,结果听说马文到你这儿来了。去找李奇,李奇也来了你这里。有人说,你们在中军帐吃宴席,我也想吃,所以就来了。” 第九章 蛮牛上酒楼   “你想吃宴席,所以就差闯了中军帐?笑话!警卫拦你,你为什么不让警卫替你通报?你也不必狡辩!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有这条军规吗?好,就算你不知道。但不知道却不能成为你免于受罚的原因。”   “不知道杀人犯法,你杀了人就不犯法了吗?不知道偷东西犯罪,你偷了别人的东西就不犯罪了吗?蛮牛,你擅闯中军账犯的本是死罪!但本将军念你无知,饶恕了你的死罪。不过,你得受罚!”   “受罚?”蛮牛眨巴眨巴小眼睛,点了点头,“好,我认罚。罚我什么?是打棍子还是抽鞭子?”他见过那个假妖怪李辉又是被鞭子抽、又是被棍子打的,他以为受罚就是这些东西呢。   “呵呵,既不用挨鞭子也不用挨棍子,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得完成了。要是办得好呢,鞭子棍子一律不用挨,回来我还请你吃宴席。要是完成得不好或者干脆没完成,鞭子棍子加倍!本来该打五十的,回来各打一百!”   “任务?好呀,什么任务?”蛮牛一听,不用死不用挨打,还有宴席吃,当时就来了精神。他追问张宪这是什么任务?   张宪要交给蛮牛个什么任务呢?进婺州府调查那些失踪的孩子!要是调查出孩子的去向了,蛮牛的那顿鞭子、棍子一笔勾销。要是没找到线索,或者有孩子因为他的调查死了,那就回来领一百鞭子外加一百大棍!   蛮牛对调查案子并不感兴趣,但他更不愿意挨鞭子挨棍子。估计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受这两种刑罚,那玩意儿打到身上他不得劲儿呀。为了不挨打,蛮牛撅着个嘴,老老实实的领了任务,进婺州府去调查。   蛮牛前脚走,张宪带着马文、李奇随后就跟着出了军营。蛮牛这家伙,力气大本领高,但为人处世却真不怎么样,张宪也是真怕蛮牛出什么意外,他这才在后头暗地里跟踪外加保护蛮牛。   蛮牛在前头走着,张宪三个人在后头跟着。他们前后相隔大概有一百米。就这么近,蛮牛愣是没看见,这家伙走路几乎就不往后看。   张宪本来还想等蛮牛发现了,他就讲出自己的担心,然后和蛮牛一起进婺州,哪知道这家伙走了一路都没回头。张宪一看,得了,你进你的婺州、握紧我的婺州,咱婺州城里头再见面吧!张宪和蛮牛前后脚走进了婺州城。   南宋时期虽然武力不强,但是民间的经济相当发达。婺州城虽然比不上临安、南京那样的中心大城市,却也是临街店铺林立、小桥流水人家。一走进婺州城,就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真是一座美丽的城市。   蛮牛也知道向打听事儿得到茶楼酒肆之类的地方去,那地方人多,经常能遇见稀罕事,说不定就能打听到他需要的消息。守着路口就有一座三层的酒楼,酒楼门前挂着酒旗,门口有伙计在招徕过往的行人。   伙计看见蛮牛一个独行的大个子,过来打招呼就往里头让。蛮牛也不客气,跟着伙计进了酒楼。一楼人少、二楼人多,蛮牛上到三楼有下到二楼,选了个人最多的楼层坐了。   伙计问他想吃什么?蛮牛想了想,点了几样东西,等他要的东西端上来,刚上楼的张宪差点儿没笑出声。蛮牛要的什么?烧鸡、卤肉各一大盘、馒头两大盘。   人家打听消息都是要俩菜一壶酒,慢慢的品着酒听食客们说闲话,这位敢情是来吃饭填肚子的!张宪找了个和蛮牛隔三张桌子的位置坐了,他和马文、李奇三个人要了六个菜、两壶酒,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其实是在竖着耳朵就楼上的食客们说闲话。   蛮牛这家伙见着吃的就来劲儿,饭菜一上桌,他拿起筷子就使劲儿往嘴里填。一口馒头一口肉、一口馒头一口肉吃的那叫个香。你这么吃,能听见什么消息呀?   蛮牛眼里只有馒头和肉,他自己没听见别人谈论什么小道消息,倒是被附近的食客注意到他了。   “哎,李兄,你看那小子,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上酒楼吃饭哪有他那样吃的?这家伙该不是几天没吃饭了吧?”   “嗯,我估计这家伙是兜里没钱。吃霸王餐,吃完了等着挨揍呢。要不然他吃那么多干吗?吃饱了好抗揍!就这种下贱的人,也配坐到金华楼吃饭?楼下迎宾的伙计是什么眼神?怎么什么人都往金华楼里让?”   “就是。和这种人在同一家酒楼吃饭,我都觉得丢份!”   不光是这一桌客人,附近的好几桌客人都在冲着蛮牛指指点点,显然是对他的吃相很不满意。终于,有个年轻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起桌上的一根鸡骨头“啪”的一下扔到了蛮牛的盘子里。这人的投掷的还蛮有准头。   “喂,大块头!你是哪个村的?吃饭你给钱了吗?”   嗯?蛮牛把头抬了起来,看向说话的人,“你在和我说话吗?”   “废话!不和你说话我和谁说话?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赶紧滚蛋!这里是金华楼,是高档人士消费的场所,不是你这种粗汉应该来的地方!滚!”   “你让谁滚?”   “让你滚!你个粗鄙庄稼汉,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着少爷喝酒!”年轻人说话毫不客气。看样子也是家里有点儿办法的人。   蛮牛呼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叫嚣的年轻人跟前,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脖领子,“小子你说谁?”   那年轻人兀自不服气,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嘴里不停的骂:“你个傻大个、丑八怪!快放我下来,爷爷饶不了你!”   俗话说: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蛮牛长得不怎么样,其实他还挺烦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跟了张宪之后,牛头山上的官兵只说他武艺高强、力大无穷,谁说过蛮牛长得美丑?结果这小子就敢当面说蛮牛长得难看!   蛮牛这火当时就起来了,把小眼睛一瞪,“小子你敢骂我?” 第十章 张宪和纨绔   要不说,这世界上老有看不清形势、掂不出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呢?华服年轻人都被蛮牛给拎着领子提起来了,这位还不知道说句软和话,嘴里仍旧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蛮牛可就忍不住了,把蒲扇一般的巴掌扬起来,“啪!啪!”正反两计耳光打过去,甩手把这华服年轻人扔到了地下,就像随手丢了一袋垃圾一样。   这还是蛮牛知道自己身负任务,没敢下重手,手下留了情了。要不然这一下就不是巴掌该换成拳头了。蛮牛要是一拳头下去,不说把人打死吧,打断对方几根骨头还真不是难事。   华服年轻人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一起吃饭有好几位呢。这几个人看见同伴和人发生争执刚站起来,他们的伙伴就已经被蛮牛抽两巴掌撂地下了。   “好小子你敢打人?孙兄你怎么样了?”   这帮人赶紧过去把华服青年扶起来,还有俩围住蛮牛不让人走了。这时候再看这姓孙的华服年轻人,两边的脸蛋是又红又肿,鼻孔嘴角都流出了血。蛮牛这两巴掌没使劲儿没使劲儿,还是把人给打伤了。   “小子你敢打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爸爸就是婺州府的太守!你要是能活着走出婺州城,我随你姓!”   “对呀,你把太守家的公子给打伤了,别想这么简单走了!”   “对!堵住他,堵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那个谁,赶紧的,去府衙里叫人!”这群纨绔子弟一边嚷嚷着要堵人,一边派人跑回府衙搬救兵。   金华酒店里可就热闹开了。二楼的食客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纷纷离开事发现场。但他们还不舍得走远了,都挤在楼梯口观望。三楼的下不来、一楼的上不去,就连街上的行人也有眼尖的发现金华酒店出事,停下来驻足观望的。   蛮牛见对方想要仗着人多打群架,当时就不干了。这家伙怪叫一声,握着两只拳头就要冲进人群开打!张宪一看,现在再不出面估计够呛,等蛮牛打死几个人闯了大祸把事情闹大他再出头,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宪站起身喊了一声:“蛮牛,你与我住手!”   蛮牛正准备大打出手,猛然听见张宪的喊声浑身一哆嗦,扭回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将军,你,你怎么来了?”   张宪一声冷笑,“嘿嘿,我怎么来了?我要不来,莫非你还打算把酒楼拆了不成?还不与我退在一旁?”张宪迈大步来到场中,看了看那群纨绔子弟,一抱拳,“众位,我这位小兄弟性情鲁莽,得罪了各位,我替他给大家赔个不是。有对不住的地方,请诸位多担待。”   一是张宪气度不凡、二是蛮牛刚才叫的那一声将军,让这群少爷们摸不清张宪的来头,一个个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想要继续追究却又有点儿发怯,就这么算了吧,他们还有点儿不甘心。   那个被打的太守家公子不乐意了,别人都没事儿他可是挨打了,“有什么可担待的?打了人,空口白牙说两句话就想了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请问您是哪位?”   这番话说出口其实他已经露怯了,要不然,以孙公子以往的作风,讲话岂会如此客气?张宪要是张口就能说出自己是某军中大将,这件事说不定还真就这么结了,可他不是说不出来嘛!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牛头山大寨主吧?牛头山的寨主那可是山贼头子,一说出来恐怕立刻就得引发骚乱!   张宪楞了楞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我是谁你就不必打听了。我这位兄弟既然误伤了阁下,某愿意替他进行经济赔偿。”张宪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几张交子,大概有几十两白银吧,“这些钱不多,小兄弟拿去权作医资吧。”   孙公子只是脸皮有点肿、口腔黏膜和鼻腔黏膜有稍许破损,几十两银子当医疗费肯定是用不完,这就算给对方赔偿了。孙公子身为太守家公子,肯定是不稀罕这点医疗费,但他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将军,所以呢,他也不敢和对方硬抗。   张宪看这群纨绔子弟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他叫过蛮牛就要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伙儿人,这帮人一进来就嚷嚷:“哪儿呢?人在哪儿呢?打伤孙少爷的人在哪儿?”   看这帮人穿黑衣戴黑帽、目露凶光,明显是衙门里的衙役嘛!这些衙役肯定是这些纨绔子弟刚才派人喊来的援兵,张宪只是有点儿奇怪,这群衙役怎么来得这么及时?你再晚来五分钟我们也走了!当然,官方人物既然出场了,躲避那肯定是没用的,该面对的总得面对。   都是本乡本土的,衙役们当然认识那群纨绔,有人就过去询问事发经过,还有人控制现场,禁止在场的人员随便走动。   其实在现场的除了那群纨绔也就是张宪这几个人了,围观的群众们早早的就退到了安全地带,衙役们警惕的也就是张宪他们四个。   孙公子本来就打算息事宁人了,看见衙役来了他立刻就来了精神了。当着衙役们的面,用手指着蛮牛,“就是他,就是这个大个子打的我!把他带回府衙,好好收拾他!还有他、他和他,他们三个是帮凶,谁也别让跑了!”这回他指的是张宪、马文、李奇。   衙役们掏出锁链“哗啦啦”一抖,就要来拿铁链锁人!   张宪能让他锁上吗?往后退了一步扬起两只手大喊:“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手?我告诉你们,我奉命来见孙太守,有重要军务通报。你们是府衙的吗?快带我去见孙太守!”   衙役们一听,他主动要见孙太守?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他刚才打的是太守大人的公子吗?打了人家儿子去见人家爹?你办什么事能办成?   孙公子心里却有点儿打鼓,他对张宪这些人的身份更加摸不着底了。要见我爹?这些人难道是临安来的? 第十一章 找太守报案   衙役们往日里拿锁链锁人,那是因为他们要抓捕的嫌疑犯不配合,现在这几位既然说他们是军务在身,并且主动要求到府衙见太守,自然就不用锁了。为首的衙役甚至还客客气气的冲张宪一抱拳:“几位请随我们走吧。”   于是,从金华楼走出来的时候,张宪四个人身边就多了好几个衙役做保镖。一群人闹闹嚷嚷的出了酒楼,直接去往婺州府衙。   婺州府的太守早得到报信了,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人起了冲突,似乎还被人家给打了,现在肇事双方都在往府衙这边来,太守心里老大的不高兴。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论谁的儿子被人打,当爹的都高兴不起来。   听说人已经到了府衙门外了,孙太守黑着张脸往他办公的桌子后面一坐,院子里面站了八个带刀的护卫。本来这是比较严肃的场合,结果左边护卫身后站那个穿长袍的郎中,把这庄严肃穆的气氛破坏了稍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太守官再大,他也是当爹的,他同样也关心他的儿子。找个郎中备着以防万一,这是父子情深,谁也不能有异议。   一群人一进府衙的大门,郎中先跑上去给孙少爷检查伤情。房间里坐着的孙太守也站起身子,伸着个脖子往外瞧。等看见儿子活蹦乱跳好端端没什么大事,他这才重新又坐回了椅子上。   张宪带着马文、李奇、蛮牛四个人走进了太守大人的府衙大堂,衙役们冲进去往两边一站,中间的张宪立刻有了一种自己是罪犯的感觉。这感觉太不好了!为了改变这种状态,说不得他就得尽快的打开局面了。   “太守大人!”张宪对着上面端坐的太守一拱手,“某这里有清河郡王殿下的一封亲笔信,请太守大人过目。”说完伸手入怀,取出张俊写的那封介绍信,挡开想要接信的衙役,走过去亲手放在了桌案之上又退回原来的位置。他得和弟兄们在一起。   清河郡王的亲笔信?孙太守吃了一惊。南宋朝廷的郡王有的是,但像清河郡王张俊这样权柄在握、风头正劲的还真是不多。张俊统兵好几万,攻打牛头山整出这么大动静,他作为婺州的太守怎么会一点儿不知情?   孙太守不仅知道这件事,并且他还知道牛头山的匪首名字叫张宪,据说以前还曾经是岳飞手下的一员上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沦落到牛头山当了土匪?   心里犯着嘀咕,拆开信皮、取出信瓤、打开一看,太守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清河郡王写给他的亲笔信?这分明是一封张郡王亲手写的介绍信!   信的内容竟然是说,持此信者就是牛头山的群贼!只是现在这群贼已经归降了朝廷,贼首张宪官拜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高阳关路马步军副都总管、阆州观察使。他们从贵境经过,请给予放行切勿阻拦。落款是清河郡王靖国军大元帅张俊。   张宪的那些职务其实就是他在岳家军里凭借战功获得的官职,虽然他逃出大理寺、上了牛头山当大寨主、率领山贼和朝廷作对,可南宋朝廷却一直也没下正式公文撤销他的职务。所以,张俊在介绍信上写的那些职务,还真是人家张宪本来就有的职务,他随时都可以到任职单位去领薪水的。   可这些,孙太守并不知道呀。他还以为这是张宪投降了朝廷之后,朝廷特地封赏的官。   好家伙,这是一群贼!这几个人,这几个人就是和张郡王的几万大军鏖战了几个月的牛头山贼寇头领?想不到他们和朝廷打了几个月的仗,最后竟然得封了如此高官!一群有着山贼的品性、强大的实力,如今却又做了朝廷高官的家伙,岂是好对付的?   孙太守的脸色变了再变,他已经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招惹了一群什么样的人了。这群贼,既然张俊率领几万精兵都拿不下,估计我婺州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婺州太守认清了双方实力对比,他也就只能苦笑着把信还给张宪了,这帮人他惹不起!不过,他对张宪的身份还是有点儿好奇,也可以说成是出于基本的礼貌吧,孙太守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末将姓张名宪字制法。”   “张宪张制法。张宪?”孙太守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神色倒没太大的变化,其实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起了十二级的风浪了!原来这位就是张宪!他就是传说中岳飞手下的大将,牛头山的大寨主。   就是他率领一伙儿山贼和清河郡王张俊的几万雄兵鏖战了几个月。最后人家不想打了,摇身一变,竟然投靠大宋又成了宋朝的高级军官!   啥叫猛人?这就叫猛人!对于这种猛人,孙太守是绝对不愿意招惹的。我也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你现在赶紧离开我的婺州地界是正经!   “哦,原来是张将军,幸会幸会。想必张将军也是军务繁满,那么本官就不挽留了。送客。”这群瘟神早走早安生!孙太守是一眼也不愿意多看张宪他们几个人。你们赶紧走,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最好是咱们今后永远不见面才好呢!   他这边急着送客,张宪那边还不着急走了。就见张宪冲着孙太守又是一抱拳:“太守大人,末将是来找您报案的。”   报案?你找我报案?我又不是审判官,你找我报的哪门子案?如果是普通老百姓敢来找孙太守报案,早就被太守大人一瞪眼珠子给撵出去了,但现在报案的是张宪,他就不能也不敢撵了。不管审案子归不归他管,他都有必要听上一听了。   等张宪把他在琅琊村捉妖的前后经过一讲,太守傻眼了。这案子的被告竟然是他的副手,婺州府判官范宝和!这案子听起来也荒唐,范判官竟然会要什么童男童女替朝廷训练特殊人才?有这种事,他这个太守怎么不知道? 第十二章 孙太守试探   范判官能跨过他这个太守,直接和朝中高官、甚至是皇帝陛下牵上线吗?这个可能性显然是存在的。他和范宝和认识都快二十年了,那家伙都有些什么关系他能不知道吗?反正等这些人走了之后,他得去和范判官通个气。   “此案案情复杂、关系重大。张将军说的虽然有理,但本官也不好凭你一面之词,就定了本府范判官之罪。且容本府调查取证之后,再给将军答复如何?”孙太守既想保范判官,又不敢得罪张宪,他这也是没办法才说出了这么几句话。   人家说的有道理,张宪自然不能逼迫孙太守太狠。人家怎么说也是婺州府的太守呢,能这么说话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为人做事,得知道分寸。   张宪一抱拳,“既如此,就有劳太守大人费心了。其实这也是张宪见不得百姓遭罪,一时心里着急,要是言语之间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太守大人海涵。”   客气话说完,孙太守请张宪等人到后堂喝茶被张宪婉拒了。这是他头一次来婺州,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这位孙太守是个什么品性的人,更不知道孙太守和范判官私交怎么样。万一俩人属于那种四大铁的关系,他在这府衙多呆一刻,那就是多了一份危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张宪可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婉拒了太守的邀请,带着马文、李奇、蛮牛出了婺州府衙,四个人骑着马直接离开婺州城,回琅琊村军营去了。至于婺州府的动向,自有探子负责盯着,下一次张宪再回来,他就不是这几个人了。   张宪这边一离开府衙,孙太守立刻带着几名亲信提了礼物去见范判官。按说他是太守,范判官是他的下属,他要见范判官只需要派个人去把范宝和叫过来就行。但是他就是亲自过府去了,并且还带了礼物。   这里面其实是有原因的。婺州府判官范宝和这人一般,可他有一门显赫的亲戚,范宝和的表哥是现在的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田师中,田大将军!   按说那位都统制和他这太守并不搭界,就算论起官职,俩人也差不多。但田师中是当朝丞相秦桧的红人,这么一来,孙太守就不好把范判官当成普通的下属来看待了。所以,今天张宪今天讲的事情他必须要去找范宝和当面问清楚!   范宝和正好在家。最近范判官身体不好,据说是犯了心口疼的病,经常请病假不去上班,这些孙太守全都知道。今天他来,一时问问替朝廷秘密训练人才的事,另外也算当上级的来慰问下属的意思。那些礼物可以算是慰问品。   听说太守大人亲自过府探望,范判官赶紧穿戴整齐出来迎接,两个人范宝和家的大堂见了面。行过上下级的礼节之后,范判官请太守大人做了上座,他自己在下首敬陪。   喝了半杯茶,吃了块点心,太守就问他:“我说范老弟,我听说你最近在帮朝廷搞什么秘密人才训练?你这可不对呀,老哥我平常待你不薄,有了好事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嘛。”   范宝和呆了一呆,摇头摆手的否认,“太守大人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没有此事,绝对没有此事!要是有的话,怎么我不也得叫上您一起干呀?没您给掌舵,小范我哪能办好这么大事情呢?”   “宝和呀,你这么说就不够意思了。你记不记得那一回,你在我们家喝酒喝多了之后,看上那个叫小梅的舞姬,你和她在餐厅里过了一夜。结果天刚亮你老婆就打上门来了!是谁替你打得掩护?又是谁替你挨了你老婆两巴掌?”   “咱做人得厚道,帮朋友两肋插刀!为了帮你,连我这个太守的连官威都不要了,今天就换来你个啥都不知道呀?你小子这么做可是有点儿不仗义哟。”   任凭太守大人怎么说,范判官都是坚决的不承认,没有这事!不仅不承认,他反而反问孙太守:这事儿是谁告诉您的?如此恶毒的诽谤朝廷命官,其罪不轻。我一定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你想追究?那好说。孙太守叹了口气,告诉范宝和,“今天早晨我的府衙里来了几个人,他们是牛头山的张宪和他几个同伙,人家拿的还有清河郡王的介绍信!”   孙太守把张宪怎么来的、惹了什么事,那份清河郡王亲笔写的介绍信上是什么内容,又来报的什么案全告诉了此案的被告范宝和。   范判官一听,脸上一红一白一黑好一阵变化,比变色龙变得都快。这位果然是病的不轻呀!孙太守遗憾的叹了口气。   “太守大人,下官一片丹心可昭日月。牛头山贼寇之言岂能轻信?下官追随大人已经超过十年了,难道大人还不知道下官的品性为人?我就算欺骗自己的父母,也绝不敢欺瞒大人呀!”范宝和差点儿没有声泪俱下了。   孙太守一看,得了,看样子这家伙是打定主意死咬着不说了。既然你要吃独食,那我也就管不了了。牛头山那帮人要是来找你打官司,你就别说我不关照你了。关照你不听,谁还有兴趣一直再帮你呀?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孙太守眼见这位手下坚决不肯吐露实情,他也就不再追问了。这件事有张宪那帮人在跟着,他再掺乎进去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太守大人又安慰了范判官要好好养病,留下礼物之后返回了婺州府衙。   送走了太守,范宝和可就沉不住气了。这个饭桶李辉!让他办点儿事情竟然还能失手被擒?也不知道他那个破案能手是怎么得来的?不行,留着这个人早晚是个祸害!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   “去,把江南三剑给我请来。”   “是。”管家躬身退了出去。   “张宪?不管以前你在牛头山再怎么猖狂,既然投靠了朝廷你就得守朝廷的规矩!先给我表哥写封信,让他给我弄一个免死文书再说!”范判官坐到桌案前,拿起笔开始写信。 第十三章 刺客猖狂   “报,琅琊村里正刘利家中来了刺客,杀死刘利的儿子、儿媳,刘家的小孙子和两名长工受了重伤。现在刘利正在营门外求见将军!”   “什么?刘利家去了刺客?”张宪本来正在和徐庆面对面的坐着喝茶闲聊,听见这话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凳子都带倒了。   本来昨天下午刘老头是请他到家里住的,但张宪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徐庆把整件事捋一捋他就留在军营没过去。要是昨天晚上他住到刘宅了,刺客会不会连他也刺杀?再说,一个村子的里正有什么好刺杀的?刺客会不会就是针对他来的?因为他不在,所以刘老头的家人才受了牵连?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张宪命人请刘利进营相见。才一天不见,老头可是大变样了。本来红光满面多精神个老头,现在是脸色暗淡、双目无神,连走路都打颤的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老刘大爷,你,这是怎么了?”张宪看看着老头心里顶!顶不是滋味儿的。   刘利楞了一下,仿佛在脑子里面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张宪是何许人也,“张将军!”老头哭叫一声,眼泪流下来了。那脸上的皱纹仿佛突然出现了一样,让往下流的眼泪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下蹦。   张宪的心就跟被谁狠狠揪了一把似的,说不上来的那么难受。   “请替我刘家报仇呀!”说着就要往地下跪,张宪赶紧神双手相搀,“刘大爷你放心,只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饶不了他!”   请刘老头在军营里喝茶休息,老头还不肯,他急着回家照看负重伤的小孙子。小孙子就是老头的心头肉,孩子要是没了,估计老头也活不了了。   这边正送刘利往外走,又有士兵来报告,说是后营发现了刺客,后营头领董荣已经率领部队把人给围住了,但是还没有抓获!   刘利一听,“将军赶紧去处理军务吧,老头子认得路,您不用送了。”不用送那怎么行?张宪自己不去送,他安排了身边的一名亲兵队长代替自己护送刘老头回家。   同时,还送给刘老头白银一百两,作为他给儿子媳妇办丧事的随礼。也算是给小孙子治伤添点医药费吧。   刘利千恩万谢的走了,张宪立刻派人把蛮牛叫过来,他带着徐庆和蛮牛骑马赶奔后营!   还没到后营呢,就听见喧哗声四起,似乎是整个后营的人都在乱糟糟的叫喊,也听不清他们喊的是什么。抓个刺客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张宪心里挺纳闷,这是什么刺客如此厉害?   后营的士兵看见张宪赶紧过来见礼,“参见将军!董头领正领着弟兄们在大战刺客呢,您快去看看吧。我在前面给您带路!”   张宪三人跟着这位后营士兵往里走,有这位在前头开路一路是畅通无阻。这带路的士兵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快让开让开!张将军来了!让路让路,张将军来主持大局了!快让开!”   他这一喊,前头的官兵一看,哟,真是张将军来了!官兵们往两边一闪,硬是给让出了一条够两匹马并排通过的道路。张宪走起来能不快吗?   这一路走脚下不停,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事发现场。这回开路的士兵再喊让开就不灵了,官兵们不让。领队的哨官过来报告张宪:人群里头围着的就是那两名刺客!刺客武艺高强,不敢让开,怕让开口子再让刺客跑了。同时他还劝张将军你也别往前去了,前头危险!   两个刺客就这么厉害?张宪对刺客可是越来越好奇了。他对拦他这哨官的谨慎相当赞成,但是他身为主将的,连刺客的边都不敢靠近,这传出去可不是啥好听的话。说不得,张宪就只有把脸一拉,摆一摆大将军的派头了。   “哼!那是什么样的刺客?莫非,他还能反过天去不成?你让开,本将军岂能怕了两个不入流的刺客?看我如何去擒他!”张宪抖缰绳催马往前进,哨官赶紧往旁边让。   张宪催马向前,哨官一脸羡慕的在后头看着,旁边有什长问他:“哎,牛哨,您怎么不把张将军拦住呢?里头的刺客厉害着呢。万一要是……”   “废话!哪来的万一?张将军是当初岳元帅麾下有名的上将!别说刺客了,就是金兵里头有名的大将,他也不知道宰过多少了,还会在乎俩刺客?其实刚才我就不该拦住他的,张将军一到,什么样的刺客都得通通完蛋!”   “呀,张将军真有这么厉害呀?”什长脸上也露出了神往的表情,“能跟着这样的头领,我还真是走运呀。”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你三辈子修不来的好福气。”哨官嘴里说着调侃的话,眼神却好像是说,这并不是随口的调侃。   张宪来到场中一看,好嘛,后营头领董荣骑着匹马手提长刀,和另外八名军官正在围着两个刺客,像走马灯一样转着圈的打。四周围长枪手、短刀手、弓箭手都围满了。   那两个刺客武艺也是真高,就这么被围着打,仍旧是丝毫也不落下风!两个人迎战九名对手,依然是游刃有余,不见丝毫的慌乱。说发力,两个人同时发力朝一个方向猛攻,立刻引的董荣这帮人一阵手忙脚乱。四周围的军阵跟着移动,牢牢地封锁着刺客的所有退路。   估计也就是周围有那么多当兵的围着呢,要不然这俩刺客早跑了!   这俩人好厉害呀!要是能收归己用,变成自己的手下,那岂不是手头又多了两把利刃?张宪心里泛起了爱才之心。   “启禀将军,两名刺客已经杀害我后营士兵九人,其中什长一人。伤二十余人。”有后营的军官过来报告两个刺客带来的伤亡情况。   什么?死了九个,伤了二十几个?张宪刚刚升起的爱才之心立刻就没了。杀了我的人,哪能就这么便宜算了?杀人偿命吧你!   “蛮牛!给我去,抓住那两名刺客!记住,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多加小心,去吧!” 第十四章 蛮牛显威   “得令啊!”蛮牛怪叫了一声,提着大铁棍蹦进了战场。这家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现在已经知道点儿军中的规矩了。张宪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对于蛮牛的进步,他显然还是比较满意的。   “刺客看打!”蛮牛抡着大棍子横敲竖打、左劈右挑,是吼声不断、打得嘭嘭有声。   刺客也知道蛮牛力气大,拿着钢刀并不和他的大棍接触,只是利用轻巧的身法和蛮牛游斗,围着蛮牛转圈打。蛮牛舞动大棍狂呼乱叫、呼呼挂风,却一直也打不到刺客。   打不到他也不着急,只管把大棍舞动起来,就好像没人的时候一个人在练棍,挥舞的很随意,练的高兴了就吼一嗓子。那俩刺客就像是专门来陪他玩儿的一样。蛮牛一个人独斗两名刺客。董荣等人已经退了旁边,却也不敢走,就在四周围给蛮牛站脚助威。   张宪看蛮牛打仗看的津津有味儿,徐庆却是双眉紧皱,“张宪,你说蛮牛这么打下去,时间长了总有力尽的时候,到那时他岂不是要败?”   “呵呵,庆叔的担心有道理,不过我却不这么看。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我赌蛮牛最后肯定能赢!”张宪对蛮牛的信心很足,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他就是觉得蛮牛能赢。   “你说蛮牛能赢?为什么?你的理由是什么?”徐庆不提打赌的事,却追问起了张宪对蛮牛有信心的理由。这能有什么理由?瞎猜的呗。他跟蛮牛熟悉,当然就猜蛮牛能赢。不猜蛮牛,难道还赌刺客能赢不成?   徐庆听了张宪说的理由直接沉默了。人家的理由很强大,强大到他也无言以对了。   就在这时候,场上战局出现了转机!三个人打着打着蛮牛似乎是脚底下滑了一下,身子一晃,刺客立刻发现了破绽,挥刀就砍向了蛮牛的腰间。就在刀子离蛮牛的身子还有不足一尺的时候,蛮牛冷不丁把大棍子贴近了身体。   这一下,那把刀要砍的对象就从蛮牛的腰变成了蛮牛手里的大棍!刺客一看不好,赶紧就想收刀后退,晚了!蛮牛等这个机会好一会儿了,机会好不容易出现了,他岂能轻易放过?   眼看刺客想要收刀后退,蛮牛把手里的大棍照着刺客刀的方向一挥,“嘡!”就这一声,再看刺客的刀,飞了!刺客一甩手,蛮牛的大脚丫就到了。“咚”的一脚,他把这刺客踹得飞出去好几米,落地之后,又在地下打了几个滚,这倒霉的刺客就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   伙伴被打倒,另外一名刺客心神大受影响,又打了两个回合,一个没注意被蛮牛又是一棍敲到钢刀上,这位同样变成了空手,他的刀也飞了!   打仗就是这样,一力降十会!力气大,就是占便宜。你力气小,就得处处加小心,一个不注意就完了!刺客想跑,蛮牛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刺客的脖领子,把人往后一拽、脚底下使了个绊子,刺客站立不稳,“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蛮牛抬起大脚丫子往刺客的胸口上一踩,“别动,敢动我踩死你!”他这大脚得有四十五码,一脚踩上去差点儿没把刺客给踩昏过去。刺客正想挣扎,听见这一声吼,干脆也不动了。他躺到那儿运气,省得一口气上不来真的被一脚给踩死了。   另外一个刺客缓过来劲儿了,看见伙伴而被擒站起来想跑,董荣带着人一拥而上,一顿刀背枪杆把这家伙放倒在地。这下可好,两个刺客双双被擒,蛮牛又一次战胜了敌人,大获全胜!   张宪鼓掌大笑,徐庆目瞪口呆。这,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好,不愧是蛮牛,果然赢了!来呀,把刺客带到大帐,让我问问他!”张宪转身回了后营的大帐,官兵们把两名刺客五花大绑,押进了大帐。   “跪下!跪下!”当兵的连声怒吼,刺客想要不跪,被当兵的在腿弯处狠狠踹了几脚。刺客站不住,只好跪到了地下。   “刺客,我问你们,你们两个是谁派过来的?想要刺杀哪个?”张宪高踞主位,沉声喝问。两个刺客低着头,一语不发。   “报告张将军,刺客是想来刺杀关押在后营的那个假妖怪李辉的。”刺客不说,后营头领董荣替他说了。   “刺杀李辉?李辉呢?死了没有?”听说刺客来刺杀的是李辉,张宪心里就是一动。   “没死!”回话的还是董荣,李辉就在他的后营关着呢。“刺客还没找到李辉的关押地点就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这俩家伙见事机败露就拔刀行凶,士兵们发出警报,末将这才闻讯赶到,指挥后营的兵将围住了他们俩。”   “嗯,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张宪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夸奖的意思。紧接着转目光又问刺客,“是谁让你们来刺杀李辉的?里正刘利家的凶杀案是你们俩干的,还是你们另外的同伙干的?你们这伙儿刺客一共有多少人?”   刺客咬着牙不说,这边就动上大刑了。军队里面的汉子,手都重。两轮打下来,其中一个刺客就扛不住了。另外那个刺客倒是勇敢,咬紧了牙关闭着眼睛在这儿继续硬扛。   张宪让把那个意志力比较坚定的刺客就绑到大帐外面接着打!棍子鞭子轮流上,在帐篷里能清楚听见外面的拷打声和惨叫声。这就是对准备招供的刺客施加了强大的精神压力。   事到如今,刺客别无选择,只有实话实说的招供。外面现成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呢,不说他也得到外头继续挨揍!   刺客开始招供,张宪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时不时地再提一些问题,旁边有文书拿着纸笔做记录。   原来,这俩刺客是婺州府判官范宝和出重金请来的!他们一共师兄弟三人,对外号称江南三剑!名字听起来像侠客,其实就是赏金杀手,谁给钱他们就替谁干活。 第十五章 倒霉的刺客   江南三剑,听名字就知道有三个人。两个人来军中刺杀李辉,另外那个到里正刘利的家里杀人搞破坏。当然,张宪要是昨天晚上住到刘利家,说不定他也遇上刺客了!   范宝和给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杀死李辉!要不然这边也不会来两个人。至于说杀张宪,范宝和却并没有给江南三剑这项刺杀任务。但张宪要是正好撞上,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还真就不好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宪听完了刺客的供词顿时大怒!好你个判官范宝和,你身为朝廷命官,派遣手下装神弄鬼盗抢孩子不说;被我撞破之后,竟然还收买江湖杀手妄图杀人灭口?尤其可恶的是,这家伙如此的胆大包天,为了隐瞒他的罪行,居然让杀手对无辜的平民下手!   范宝和,你丧尽天良!我要是不收拾你,我就白来这个世上走一遭,白当了一回岳家军的张宪!我,我收拾不死你!张宪气的脸都红了。   “把这俩刺客的琵琶骨拿铁链穿了,押到后营,和李辉关在一起!董荣,你这后营已经变成了关键所在,多准备网兜套索、强弓劲孥。漏网的那个刺客如果敢来搭救同伙,就把他一起拿了!”   “遵命!”董荣行了个军礼,心里那个激动劲儿就没法说了。他的后营一般都是拉粮食、拉辎重的。想不到因为关了几个刺客和人贩子,竟然变成了关键所在!嘿嘿,这回我可得打个漂亮仗,想什么办法把剩下那个刺客逮住,往后看谁还敢再小看后营?   张宪回到中军安排人手准备进婺州,董荣这边就动起来了。有了张宪的军令,后营东西不够的他就可以到其他军营里头借,谁敢不给?于是,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董荣就把网兜、套索、强弓、劲弩,都给准备齐了。往后营的出入口、关押犯人的帐篷内外、主要交通要道上全都布置了,就等着漏网的刺客来了!   还别说,刺客还真来了!就在第二天凌晨大概三四点钟的时候,寂静的军营里突然传出了铃声,“叮铃铃,叮铃铃……”紧跟着喊声四起,“刺客来了!抓刺客,抓刺客呀!”无数的灯笼火把突然亮起,照亮了漆黑的夜。在灯火之中,一队队的士兵手持钢刀利刃在军营当中快速的穿梭。   董荣带着一百名战士手持麻扎刀,迅速赶奔关押罪犯的军帐。到地方一看,刺客已经被生擒了!   这刺客也够倒霉的,浑身上下都被渔网给裹严了。这种渔网估计是抓鲨鱼的吧?不仅绳子粗,并且绳子上头绑的还有钩!倒霉的刺客身上也不知道被多少只鱼钩给钩住了,躺到渔网里头,他是一动也不敢动!越动鱼钩钩得越紧、越动钩得越多,他哪儿还敢动?   刺客都这样了,咱也可以省点儿劲了吧。当兵的刚想放松神经,董荣就不愿意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刺客还在网兜里,他还没有被拿住,你么一松懈,让他跑了怎么办?快,快,把渔网剪开,先给他把琵琶骨穿上!”   好嘛,这刺客可受了罪了。身上的鱼钩还没取下来呢,就有人惦记他的琵琶骨了!也没人管他疼不疼,反正在这个地方是没人把他当人看了。   渔网剪开个洞,有士兵拿着刀子在他肩膀上挖了洞,用铁链把琵琶骨给穿了。锁链的那头在桩子上固定好了,这边才过来拿着剪刀开始慢悠悠的剪渔网、去鱼钩。   渔网太多了,再加上那么多鱼钩得一个一个的剪掉、取下来。等忙完把刺客从渔网里解放出来,早饭都已经吃过了。   三个刺客和假妖精李辉押到了一起,派了重兵把守,董荣这才兴冲冲到中军去见张宪。他要向张将军汇报昨夜晚间抓捕刺客的惊险过程,以及他董荣在战斗当中的指挥若定。董荣把故事情节和事情的重点都想好了,哪知道到了中军一打听,张将军带了一营人马进婺州了!   一营人马有三百多人,张宪带着这么多人能进得了婺州吗?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但张宪手里有清河郡王张俊给写的亲笔信。别看张俊仅仅是个清河郡王,但他写的东西有时候比皇帝的圣旨都管用!尤其是当张俊手下率领几万兵并且离这儿不太远的时候,他写的纸条绝对好使!   张宪就是拿着张俊的纸条,确切的说应该是封介绍信。张宪拿着那封介绍信带领兵将直接去了婺州府!到城门口,把张郡王的介绍信往上一递,守门军可作了难了。   放他们进去吧?违反了城市进出法令,容易扰乱县城的正常秩序;不放进吧,那又把清河郡王给得罪了!真是左右为难呀。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架炮攻城了!”城外的官兵在叫嚣,城里的官兵在战栗。这就是要打仗的节奏吗?   张宪骑着马来到了城外,看了看婺州府刚刚关上的城门,张宪高声大吼:“城门上的人听着:根据大宋法令:日出开城门日暮闭城门。如今青天白日,是谁允许你们关闭城门的?大宋律:擅闭城门,引起百姓恐慌着,斩!你们已经违反了大宋律,速速打开城门!”   大宋律有这条吗?城门上的守军面面相觑。   “咱违反了大宋律吗?”年轻的士兵低声问身边的老兵。   老兵摇摇头。   “咱没违反!”新兵挺高兴。   “我不知道。”老兵又摇了摇头,“大宋律长啥样我都没见过,违反了哪一条我哪儿知道?”见新兵还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老兵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瞎琢磨啥呢?该你明白的你明白,不该你明白的别瞎琢磨!”   “婺州城门守军听着:你们擅自关闭城门,已经违反了大宋律!无视清河郡王殿下亲笔写的通行令,又犯了犯上之罪!我数三声,打开城门恕你们无知者无罪。如若逾期不开,待将来城门开放之时,尔等就等着到大牢里吃牢饭吧!” 第十六章 冲击府衙   “一!二!三!”张宪的三字刚一出口,城门吱扭吱扭被推开了,一队守门军跑出来往两边一站,傻乎乎的看着张宪和他的这一营兵。   张宪一催战马来到城门军跟前,恶狠狠的瞪了这帮人一眼,一抖缰绳,骑马进城。身后的队伍紧随其后,昂然而入。   守城门的军官一想事情不对,赶紧撒脚跑到张宪马前笑呵呵的一抱拳:“嘿嘿,这位将军,这可不是我们违反大宋律,我们不是不知道您这些人的底细嘛。我们关城门,这也是为了保护婺州府的安全,请您体谅体谅我们吧。”   张宪盯着这人看了有好几分钟,一直到把这位看的变颜变色的,他这才开口说话:“哼!要不是看你也有保护城内百姓之心,我岂能如此轻易的饶过你?好了,继续认真守卫你的城门,莫要让金国的奸细混进了城!”   “是是是。不过这位将军,您到底是哪位呀?还有,您率领部队进城有什么事吗?”这位倒也算个有骨气的。虽然被张宪逼着打开了城门,他却敢拦住张宪的马头追问其进城的理由。   人家这是不畏强权忠于职守,张宪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因此而怪罪这个守门队长。否则他就不是张宪了。   “我乃大宋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张宪!我率部来婺州是找你们的太守商量军机要事。怎么?你是不是还想问商量什么要事?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婺州府衙面见你们孙太守问他。”   去问孙太守?守门军官咽了下口水,显然这个待遇对他来说有点儿太高了。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报了职务姓名,尤其还是那种什么指挥使、观察使之类,对他来说是需要仰视的高官,那他再拦着就太不识趣了。大人物的事情,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参与的!   守门军官终于往旁边一让,笑眯眯的行了个军礼。张宪脚后跟一磕马镫,轻抖缰绳,是跨马进婺州!   婺州府,还是那么繁华、秀丽。城市里头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街头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这是哪儿来的军队?看着不像是朝廷的正规军呀,他们好像也不是本地的厢军,这些人是哪儿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是张宪率领军队过来的时候,老百姓还纷纷给让路,毕竟谁也不想挡在这支军队前头引起人家的误会。议论归议论,正事归正事。老百姓总是爱从实际出发的。   张宪率领部队进城之后,兵分两路,一路去府衙、一路去往判官范宝和的家。不管他在哪边,反正今天一定要堵住人!张宪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去往府衙,蛮牛跟着他当保镖。乔握坚率领另外一队骑兵去范宝和的家里堵人。   再说张宪,率领着一百多人的一支部队一路飞奔来到了府衙门外。婺州府大门口值班的衙役一看,一个飞跑进去报信,另外三个扶着刀把,是拔刀不是不拔刀也不是。   人家来这么多人,他们这三把刀拔出来除了把对方激怒,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可要是不拔刀,那他们站到这儿有什么用?那不真成了摆设了嘛。   张宪坐在马上用马鞭一指,“几位,你们婺州府的判官范宝和范判官在里面吗?”   这些人是来找范判官的?衙役们相互看了看,其中有个年纪大的就试探着发问:“请问您是哪位?您找范判官有什么事吗?”衙门口的衙役是个什么德行我们就不必描述了,但这个年纪大的衙役平常肯定不经常这么对人说话,他脸上的奉承笑容看着太假了。   张宪不耐烦地看了这位一眼,说出的话更是不耐烦,“范宝和到底在里面没有?”   年纪大的衙役眼珠转了转,脸上的假笑更明显了,“范大人出去了,好像他家里有什么事,他请假回家了。”   请假回家了?这衙役要说范宝和有事去别的地方了,说不定张宪带着人就找过去了,可他偏偏说范判官回了家。乔握坚带着另外一半人已经去范宝和家里堵人了,张宪就算现在带着人赶过去也不起什么作用。   一个范宝和,大不了再加上几个家丁护院,乔握坚带了一百多精锐战士过去,收拾他们还不是跟玩儿一样?张宪这一百多人去了也是看热闹。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就在府衙里头到范宝和的办公室搜查一下,没准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线索呢。   想到这里,张宪一提缰绳,对着衙役们冷声喝道:“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等范判官回来!”   衙役们还在犹豫,张宪身后已经有五六个人下了马,跑到跟前一把将衙役推到旁边,几个人上去就把大门推开了!张宪一马当先带着部队骑马进了婺州府衙。   刚一进大院,迎面就出现了大批军兵,其实就是婺州府衙警卫队。在警卫队身后有一群穿锦袍的官员,正当中有一人,头戴乌纱身穿锦袍,看穿着打扮、所站的位置,此人应该就是婺州府的太守。   这位婺州府的太守眼看着一群人骑马闯进了他的府衙,顿时大怒!骑马携带武器冲击政府机关,那就是没把这政府机关放在眼里,甚至可以上升到蔑视政府权威的高度,作为本地政府的最高长官,太守大人当然应该恼怒,他必须得恼怒。   “好大胆的狂徒!竟敢纵马带兵器冲击我婺州府?你们是何人?难道想造反不成?”太守的派头摆得足足的,就算是怒斥也是官威十足。   “你就是婺州府孙太守吗?我乃是龙神卫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张宪!张某率部来贵府也是情不得已。今日来的鲁莽,还望孙太守海涵。”   海涵?你带兵冲击我的府衙还要我海涵?我管你什么龙神卫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的,一个武官竟敢公然冲击一府的政府驻地,你犯了大罪了你!   “哼!原来是张观察使。”孙太守太生气了,冷冷一哼,竟是连拱手都没有。 第十七章 血腥味   几天前两人见过面,孙太守认识张宪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今天这件事他办得太过分了!公然带领人马冲击婺州府衙重地,身为婺州府一把手的孙太守要是不表示出他的愤怒,那他这个太守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因此,上一回他称呼张宪的是将军,这次就换成了观察使。   “张观察使,你的属地在四川阆州,这里是浙江婺州!此处也不是龙神卫的驻地,不知道张大人统率大兵闯进我婺州府衙有何公干?”   孙太守心里虽然怒极,却仍然保持着太守的风度,说出的话听起来文绉绉的,却是字字直奔主题!你是四川的观察使,这里是浙江的地盘,你带着人手持凶器擅闯我的府衙重地,你要干什么?   “孙大人,张某原本也并不想干涉贵府事务。但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又恰恰让张某遇上,于情于理,张某就非管不可了!至于孙大人所说的什么四川、浙江,张某这里有一封公文,请孙大人过目。”说着话,张宪又把张俊给他写的那封介绍信拿出来,递给了太守大人。   孙太守并不想知道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人命确实是天大的大事。但对于孙太守来说就未必了。婺州府管辖这么大一片地方,辖下百姓上百万,哪天不死几个人?每死一个人他这个太守都要过问的话,早把他累死了!   孙太守在意的是张宪拿出来的这封公文,这是一封介绍性,由清河郡王张俊亲笔书写的介绍信。这介绍信上一回孙太守就看过了,没想到这回张宪竟然原封不动又拿出来了!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皇帝的圣旨?这是尚方宝剑?   气得浑身哆嗦却也不敢真的把张俊介绍信给撕了。清河郡王张俊如今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将!他这个婺州府的太守看起来是不小了,比起人家张郡王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孙太守不知道张宪和张俊两个人的私交怎么样,或者说俩人有啥关系?张宪和张俊两个人都姓张,难道说他们俩是亲戚?要不然张宪怎么敢拿着张俊的介绍信到处显摆?有了这个猜测,太守大人就更犹豫了。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   介绍信的内容就不用看了,上一回他已经看过了。知道张宪是牛头山的山贼头子!山贼一般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杀人越货的强盗!自己竟然跟一个杀人犯、抢劫犯争论了半天?孙太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胆量了。   “太守大人,上一回我已经找你报过案了,那时候,假妖怪招供说是范判官诱骗儿童为的是替朝廷秘密训练特殊人才,想不到他竟然是是个人面兽心的魔鬼!真正的妖怪正是贵府判官范宝和!请问大人,范判官现在哪里?他在哪里办公?”   “范判官?范判官家中有事,今天他请假没来上班。你要看他的办公地点?这个好办,杨明辉,你带张大人去看。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张大人请便。”说完,孙太守一拱手,是转身就走。他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再看见张宪了。   他转身走了,跟着他出来这些官员们唏哩呼噜眨眼之间走了一大半,只剩了个叫杨明辉的小官留下来听使唤。   “张大人,我们现在就去看范判官的公堂吗?”杨明辉眼巴巴的看着张宪,他只想赶紧把人领过去、再送出去,早早完事他好解放。   “前面带路!”对这种奉命带路的小官,张宪自然无须那么客气,摆了摆手,让杨明辉在前头带路。   判官,基本上就是协助太守处理日常事务的,职务不高,管的事儿不少。在府衙里头绝对属于重要角色。范判官的办公地点就在婺州府衙最前面的一排房子里。说得再直接点儿,影壁墙后面就是范宝和的办公室。   这家伙办公室的面积挺大,没有一百五十平方也差不了多少。办公桌、老板椅、茶几、板凳、文件柜,是一应俱全。不知道为什么,张宪一进这间办公室,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以前有过,好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会儿,那时候是在战场上。对,就是在战场上!这不是什么感觉,这是一种气味,一股血腥味!战场上两军将士拼命厮杀,杀人的、被杀的,到处都是,血腥味往往弥漫着整个战场。   但这是婺州府判官的办公室,他这里怎么会有血腥味?这股味道是哪儿来的?张宪满腹狐疑的围着办公室转了一圈,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现。这股血腥味的味道也一直没消散。   张宪向身边卫士小声吩咐了一句,那卫士小跑着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这卫士领过来了二十名士兵,蛮牛也跟着进来了。   张宪指了指办公室,“搜一搜房间、把地面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就挖呗。张将军下了命令,战士们自然是要认真执行的。十个人,又是搜查的、又是拆墙的,叮叮当当就干开了。张宪也没离开,他就在办公室里头看着,看哪个地方可疑。   “这里,这里,把这里挖开看看!那里,那个花盆搬到外头,把花盆底下挖开!”   张宪在这儿大动土木工程,府衙里头的官员以及具体的办事员纷纷议论。这边叮叮当当的挖地声、一筐一筐运到屋外的土,都向人们无声的说明着房间里正在做的事情。   “太守大人!这张宪竟然在我婺州府衙内擅动土木,那就是动了婺州的风水,您可得管管!”那年代讲究这个,动土得看黄历,还得请风水先生,哪能说挖就挖呢?   孙太守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说不得带了两个虞候来见张宪。别看张宪见他容易,他想见到张宪可没那么简单。孙太守刚一靠近前院,两名带刀的士兵就把他拦住了,“此乃军事重地,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第十八章 挖出尸体   孙太守要见张宪,却被两个士兵给挡在了门外,太守大人十分的生气,却又不敢硬往里闯。张宪既然带领人马闯进他的婺州府衙,那就不是和他讲道理来的,双方如果是发生了冲突,婺州府这些警卫到底能不能打赢还是个未知数。万一要是弄不过人家,他怎么收场?   太守大人的面子还不能不要,说不得他只有冷冷一哼,往后退了几步,连自嘲带讽刺对方的来几句:“你们张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来到我的婺州府就像到了他自己家里一样,连我这个婺州的太守都进不了门。嘿嘿。”   他这边;冷笑的声音还没落,从门里头走出一名军官,对着他一抱拳,“请问您就是婺州府的孙太守吗?”   “不错,正是本官!”孙太守强作镇定,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他怕张宪在里面听见了外面说话,这军官是张宪派出来找他算账的!   “我们将军请太守大人进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人商量。”军官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太守下意识的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就见婺州府大小官员一大群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包括保洁、保安、保姆都在看着他。太守大人把下巴一扬,就像从容上刑场的烈士一样,大踏步的走进了范判官的公堂!   “张将军在哪里?本官来了!”孙太守一进门就大声叫张宪,其实他是在替自己通报。没办法,太守大人驾到,万一张将军忙别的事把他给忘了,而其他的小兵把他当成了闯入者怎么办?别人他使唤不动,只有自己大声提醒张宪,我来了!   什么味儿这是?太守大人抽了抽鼻子,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哪儿来的臭味儿?越往里走,臭味儿越大。孙太守停下脚步,迟疑的看向领路的军官。   那军官还是一成不变的板着张脸,“太守大人里面请,我家将军在后堂等候。”   范宝和的办公室除了前面有正堂,后面还有个后堂,布局和县官的衙门有点儿像,就是面积小了点儿。威严的正堂如今就像个工地,地面的方砖刨开了一大半,方砖下面被挖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坑。太守小心绕过这些坑,来到后堂。   一进后堂孙太守就把鼻子捂住了,这里的味道太呛人了!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捂住鼻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开,嘴里也发出了一声类似惊恐的叫声:“啊!”   怎么回事?原来后堂的地面被挖的比正堂还惨。正堂挖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坑,后堂则是被挖开了一个大坑,整个后堂一大半都在那个坑里。太守大人再往前走不到五步就得跳进坑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坑里面的东西,坑里面是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些尸体个头都不大,看体型应该还都是未成年的孩童。尸体掩埋的时间长短不一,有的比较完整、有的刚开始腐烂、还有的已经漏出了森森白骨,空气中的恶臭气味就是从这些尸体上发出来的。   婺州府判官的办公室地下怎么会埋了如此多的尸体?这些尸体是哪儿来的?联想张宪带兵直闯府衙的行动,太守大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大概,这些尸体和范宝和判官是脱不了干系了吧?   猜测是猜测,但是太守还得装成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他也是真不知道这些尸体是哪儿来的。   “张将军,这,这,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尸体?”   “怎么回事?呵呵,孙太守你真的一点不知道吗?”   “本官怎么会知道?”孙太守勃然色变。   “好,既然太守大人说自己不知道,那么本将军现在就想你报案!贵府判官范宝和,派杀手四处抓捕幼童,带回你的府衙予以杀害并埋于地下!我记得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向你报过案了,当时那个假扮妖怪的家伙招供说是范宝和抓幼童,是为了给朝廷秘密训练人才。”   “太守大人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案情重大,你要调查取证之后再给我一个答复。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太守大人的调查取证有什么结果了吗?”   “这个……”孙太守为之语塞。他没想到自己当初顾忌了范宝和身后的势力压下了这件案子,竟然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尤其是现在他没办法正面回答张宪!这样就显得他仿佛和范宝和是同伙一样。   他是太守,境内死几个人他不怕,但不能和他扯上关系呀!更何况当着张宪这个恶人,这种事情一但被张宪误会成他是同谋,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他真的的不敢猜了!说不得,他就要先给自己撇清了。   “哼!范宝和好大的胆!张将军,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竟管动手,我婺州府全力配合!不为死者伸冤,不为百姓除害,我这个太守不做也罢!”关键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孙太守下定决心,这件事我就站在公理这边了!   张宪对孙太守的处理手段肯定是不满意的,但人家现在既然已经表示要全力配合了,他再追究那些过去的事情就显得气量太狭小了。张宪也会借势用力,既然你孙太守愿意在这件事上出把子力,我没理由不成全你。   “难得太守大人深明大义,张宪佩服之至。既如此,就请太守派人将此中埋葬的童男童女挖出,整理人数和性别,并另择风水宝地掩埋如何?”张宪等于是把最脏最累的活交出去了。   孙太守明白,但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从范宝和的案子中脱出身来,自然就不能拒绝这点儿活儿。再说了,就算是挖尸体、埋尸体,那也不用他干,他有的是手下和人手。   “本官就依将军安排。”   孙太守答应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了。不过张宪还是交代一声,尸体,先别忙着清理掩埋。等抓住范宝和之后,把那家伙押到这个现场,让他当着尸体的面说出他为什么杀人? 第十九章 判官家的狗头金   对范宝和的抓捕行动进行得相当顺利。乔握坚领着人到地方就把范判官堵家里了。范宝和家里有长短工,但那几个人哪敢和成建制的军队动手?因此,乔握坚带领人马没费什么劲儿就把范家满门老少全给抓住了!   范宝和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大批武装军人一进他们家他就明白事情败露了。不过,该有的挣扎他肯定还得有,于是,范判官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疾言厉色的质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军人?我是婺州府判官范宝和,你们无权抓我!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范宝和大喊大叫不肯配合,一个人高马大的当兵的过来照他心口上捶了两拳,范判官不言语了。两拳下去他连气都上不来了,哪里还能再大声喊叫?   范宝和、他老婆、小妾、老娘、丫鬟婆子、长工家奴一家好几十口全都被绳捆索绑。乔握坚派人去府衙给张宪送信。张宪一听,人抓住了?那太好了,把人带过来!   乔握坚派了五十名官兵押解着范宝和去府衙,他带着其余的士兵开始抄查范宝和的家。范判官已经犯了抄家灭族的死罪,这一家子能活几个乔握坚管不着,但抄家的事情他肯定不能交给旁人。   就凭范宝和干的这些事他也不可能是个清官,搜出钱财给将士们改善生活、提高部队的水平,不比留给婺州府要强?乔握坚本人就曾经是一名江湖人士,还干过一段时间的山大王,像抄家这类的事情他可不是外行。   乔握坚和他的战士们兴高采烈的在范家寻宝,张宪在衢州府衙的心情却怎么好不起来。别说是他了,衢州府衙里每一个看见那些幼童尸体的人都忍不住怒火满胸膛!见过残忍的,没见过这么残忍的!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大坑里面共挖出幼童尸体三十六具,不算那些已经化为白骨的,只说肉身尚存的,每一具的胸腹部都被挖开,心脏被挖走!婺州府判官范宝和竟然干下这种惨绝人寰、天理不容的恶事!这家伙必死无疑!   看着这些残缺不全的小尸体,张宪剐了范宝和的心思都有。这个变态杀人狂你说你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杀害这些尚未成年的幼儿?   当范宝和被带过来之后,张宪强忍着杀人的冲动,一脚把范宝和踹进了大坑。坑里的尸体还没清理呢,范宝和一头扎到一具尸体的怀里,这家伙俩手被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已经满头满脸都是秽物了。   “范宝和,说,你为什么要杀害这些幼儿?”问这句话的是婺州府太守。孙太守不想来,但张宪亲自去请他来了,他不能不来。既然来了,他就不能当个摆设,张宪也不可能让他当摆设。于是,孙太守就克服心中的强烈不适,开始了现场问案。   “大人,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呀。这些年我跟着您鞍前马后,我是个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这些人绝对不是我杀的,我是被冤枉的呀,大人!”范宝和声泪俱下,矢口否认大坑里的尸体和他有关。   “尸体是在你的后堂被发现的,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来人呀,带证人!”   证人是那个假妖怪李辉。李辉一被带进来就跪到地下指证范宝和,“范大人,当初就是您告诉我说,朝廷要招收童男童女进行秘密训练,您让我想办法替您找适龄幼童。哪知道您,您竟然杀了这些小孩。范大人,您可把我害苦了!”   “疯子!你是个疯子!我不认识你!太守大人,我不认识这个人,他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找过来陷害我的!大人,您要替我伸冤做主呀!”   呵,这家伙一口咬定李辉是受人指使来冤枉他的。又把江南三剑带上来,范宝和同样一口否定他认识这三个人。这家伙就是抱着死硬的态度抵赖来的。不管你们怎么问,我是一概不知情!   有孙太守在场,张宪也不好给范宝和上大刑。问他他不说,这边就没办法了。反正事实铁证如山,就算范宝和再怎么抵赖,这件杀害幼童的案子他也赖不掉。   张宪又问了一遍,范宝和还不说,张宪干脆对着孙太守一抱拳,“太守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把范宝华带回去慢慢审问。这里还需要您帮助调人手处理了。”   张宪说的是大坑和尸体,孙太守赶紧点头答应。这些都是在他的府衙里头,他不处理谁处理?   挖出尸体,逮住了范宝和,张宪带着人去老范家找乔握坚汇合,他们好一起回营。结果,到了范家一看,好嘛,箱子柜子、绫罗绸缎什么的让搬出了一大堆。乔握坚正抱着一块狗头金在那儿相面呢。   看见张宪,乔握坚满脸都是笑的把狗头金递了过去,“大寨主,你看我发现什么好东西了?狗头金!好家伙,这么大块,最少得有二十斤吧?”   张宪伸手接过来,好压手!这家伙没有二十斤也得有十九斤半!黄澄澄,上头满是蜂窝状的天然孔洞,整块狗头金外形极似狗头,难怪这玩意儿叫狗头金。这么大一块原始狗头金,值老鼻子钱了。   除了狗头金,还有金银锭、珠宝、房契地契。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打个小包,押上范宝和准备返回军营。这时候,范宝和的老婆过来了。这就是张宪人性化管理的一方面。人家老公犯了事,老婆本无事,是受了牵连的。   在老公将要被带走的时候,放老婆出来让两口子见个面,顺便再劝劝老公: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恢复自由。   “宝和,我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了,只要能保住你和咱全家人的性命就行。钱没了,咱还可以再挣。人没了可就是啥都全没了!你可要保重呀,咱这一家子人都得指望你呢!你的心口病并最近好了没有?你吃了那么多高级补品,怎么没听你说好呢?”   “哪有什么高级补品?我的心口也不疼!”范宝和这家伙真是个驴脾气,好坏不懂! 第二十章 补品猪心汤   高级补品?张宪双眉微微一挑,瞟了一眼乔握坚。乔握坚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对着范宝和的老婆呲牙一笑。倒把那女人给吓了一跳。   “范夫人,不知道范判官平常吃的都有哪些高级补品?家里剩的还有没有?要是还有的话,范夫人不妨拿出来一些让尊夫带上吃。范判官就算跟我们去打官司,他要是身体不适,我们也有东西给他吃。您放心,您那补品我肯定亲自监督,会按时按量给他服用的。”   范宝和的脸白了一下,狠狠瞪了他老婆一眼,“我吃什么补品?你这个蠢婆娘,又是喝多了老酒就在这里胡言乱语。赶紧给我滚!”   “我,我……”范宝和的老婆没想到会受到丈夫的责骂,委屈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我了两声再一看丈夫的表情,赶紧抹了把眼泪低头往回就走,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嘟囔,“我还不也是怕你在那边受罪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范宝和气的一跺脚,扭过脸去不看他老婆。张宪眼珠一转,笑呵呵的出言挽留,“嫂夫人请留步!”话音一落,两个当兵往前一站挡住了女人的去路。   范宝和老婆惊讶的看着面前拦路的高大士兵,再回头看见张宪正冲她招手,“嫂夫人请过来说话。”   范宝和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张宪!一人做事一旦当,你有什么本事竟管在我身上使。范某就算犯罪也是罪不及家人,你休要欺我内室!”   张宪看着范宝和冷冷一笑,“范判官,你犯的罪到底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到底是罪不及家人还是户灭三族,那得有大宋朝的法律来定。我要找尊夫人说几句话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把范判官带走!”   张宪话音一落,两个战士拽着范宝和往外就走!范宝和想挣扎,怎奈他只是区区一个文人,怎么能和这俩身高体壮的战士相比?那俩人拽着他就像掐小鸡一样,一人架着一条胳膊,脚不沾地的就把人拽出去了。   老公被带走,范宝和老婆也有点儿害怕了,怯生生的看着张宪一个字也不敢说。   “嫂夫人,你刚才说范判官在家里经常吃补品,是什么补品你能给说一下吗?我的身体最近几天也有一些不适,如果要有什么效果好的补品,我也想去买一些回去吃了补补。”   就张宪这体格,人高马大壮的跟头牛似的,他能有什么病?他需要吃补品吗?乔握坚偷偷打量打量自家老大,看不出来他哪儿需要进补,难道说,老头看上这娘们了,所以才在这儿拽着人家说个不停?   封建年代,官员如果犯罪被杀,家眷被贬为奴隶、女人被充作官妓是很正常的事。范宝和犯了残杀多名幼童的重罪,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张宪如果看中了这个女人,使个手段弄到家里做侍妾,可并不算什么大事。   因此,乔握坚这么想张宪并不是一点儿谱也不靠的。只不过他还是冤枉了他老大,因为张宪是真没这心思。   范宝和老婆听了之后却忙不迭的说了实话:“就是猪心。我家大人,哦,是范宝和,他有心口疼的病。不一定什么时候发作,发作起来就要命!有人给他说了个偏方,说是猪心炖汤可以治心口疼。我知道之后就每天都炖给他喝。最近这两个月真的没再发作。”   “我问过城里回春堂的大夫,大夫说猪心有安神定惊的功效,对心口疼的病症最是有效。一般人常吃能够补益身体。将军如果要吃,我家里还有煮好的,给你拿两个吧。”   猪心?没事儿我要你两个猪心回去吃?张宪刚想摇头拒绝,心头突然一动,他想起那些幼童残缺的尸体了。那些幼小的尸体被开膛破肚少了心脏,那些心哪儿去了?莫非……   “嫂夫人所烹猪心必然美味,张宪已经迫不及待了。嫂夫人,这些猪心都是您亲自到市场里面挑选的吗?”   “那倒不是。我们家吃的猪心都是我家大人在回家的路上所购,我只是加工做熟了而已。将军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取来。”女人被夸了手艺好,连眉毛都是笑的。转身她就要去取猪心,张宪紧走两步跟了上去,“我跟您一起去。我看看炖猪心都用哪些调料。嫂夫人不会介意被我偷师学艺吧?”   “那怎么会呢?炖猪心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各家的佐料其实都差不多,只是炖的火候上有讲究。”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厨房。灶台旁边放了个白陶瓷的砂锅,范宝和老婆过去揭开盖子,锅里是已经切成片的月牙状肉,看形状倒像是猪心。   “这就是我煮的猪心汤。您是在这儿吃呢?还是把锅端走回去热热再吃?”   范宝和老婆的手艺确实不错,猪心汤都已经凉了,掀开盖子来还能闻到一股肉香,让人闻了之后口齿生津,不由自主的就想夹一块尝尝。不过张宪一想到这锅肉可能的来历,他是断然不肯吃一口的。   “嫂夫人这猪心汤做的果然是美味,没有吃,光闻着就觉得神清气爽了。嫂夫人,您这里还有没做的生猪心吗?要是有的话,我倒是想讨两个。”   “生的呀?生的也有,我给你拿。”家里的仆人丫鬟全都让抓起来了,全家上下只有范宝和老婆一个没被捆住手脚自由人,给张宪拿猪心这活儿也只有她去干了。   在一口锅里面,用凉水泡的有一颗心。张宪一看这颗心的形状大小,心里面就有九成能肯定自己的判断属实!   范宝和老婆想去拿猪心被张宪给拦住了,“嫂夫人且慢!猪心有问题!您请稍等,我找人过来检查。”   要检查这个东西是不是人的心脏,那得验尸官。以前衙门里有专门干这个的,名字叫仵作。张宪派个人去衢州府衙,找孙太守借一名仵作过来帮忙。   孙太守当面都答应帮忙了,这种小事他自然不会拒绝。 第二十一章 效仿妲己   仵作是个又黑又瘦的老头,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很少和人对视。据说,仵作的眼睛是专门看死人的,活人被这双眼睛盯得久了,这人要么生场重病、要么就得死了!   张宪不知道这说法,但他队伍里有人知道。一个亲兵小队长悄悄告诉了张宪。张宪虽然对这种恐怖的说法不是很相信,但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去验证的意思。为科学献身那是科学狂人喜欢干的事,而他张宪却不过只是个偶然的穿越者罢了。   仵作捏着那颗不大的心脏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最后得出了结论:这就是一颗人的心脏,这颗心脏的主人不会超过十岁!   仵作给开了证明。张宪给了人家两吊钱,恭送这位技艺高超、外形恐怖的专业人士离开。再看范宝和的老婆,已经俩眼发直、堆坐到地下了。不论哪个女人知道自己曾经隔两天炖一颗人心,恐怕都不会比她的状态更好了。这可怜的女人已经快崩溃了。   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张宪自然没心思搭理这女人。带着仵作开具的证明和那颗不到十岁儿童的心脏,押着范宝和返回琅琊村军营。进了军营,马不停蹄立刻提审前婺州府判官范宝和!   范宝和一看两边站立的都是军装大汉,他就知道今天这一关恐怕是难过了。   “啪!”张宪端坐主位一拍惊虎胆,“罪犯范宝和,你杀害幼童一案的始末缘由还不充实招来?”   “快说!”两边的战士跟着大吼,声音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张宪强忍着没用手去捂耳朵。你说你们这帮人,吃饱了没事儿干打打拳跑跑步干点儿什么不好?没事儿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我招供什么?”范宝和抬头看着张宪,说出的话虽然强硬,眼神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慌张之色。他到底是有点儿害怕了。   “要你招供什么?哼哼。范宝和,你这个吃人的恶魔!不拿出确凿的证据,我看你是不会老实招供了。把仵作的证明给他看!”亲兵小队长拿着那张仵作给开的证明让范宝和看。当然,为了防备这家伙撕毁证据,这份证明是肯定不会交到范宝和手里的,亲兵小队长拿着让他看。   范宝和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冲上面苦笑一声,“张将军,这上面的字写的太小,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估计张宪要是说你看不清,拿近点儿让他看,这家伙想什么办法也得把那张仵作证明给抢过来!但是很遗憾,张宪并不是真正的审判官,他也没打算让范宝和心服口服。张宪的意思是,证据都给你看了,过场走完,剩下的就没你的事儿了。你就放松心情等着死就得了!   “你老眼昏花了?那就算了。你,把仵作的证词给他念一遍。”旁边自然有参谋人员拿起证明,一字一句的念了一遍。仵作写的字不多,上面的意思只有一个,证明那颗心确实是人的心脏。死者八到十岁,还是个孩子。   “范宝和,这样你还有什么话说?来呀,把心脏给他拿过来!”   有当兵的端着锅,锅里泡着的就是那颗幼童心脏!看见那口锅,范宝和的脸就白了。锅盖一打开,范宝和连一眼都没敢看浑身上下就抖作一团了。   从看见心脏的那一刻起,范宝和彻底崩溃了。张宪问什么,他说什么,交代案情异常流利。张宪问他,都说猪心能安神定惊,你怎么不吃猪心,非要吃人心呢?   原来,范宝和这个心脏病大概属于比较严重的类型。这家伙平常操心的事情太多,心脏上有点儿受不了了,就在去年的时候,医生诊断他恐怕活不过五年!把范宝和给吓的,差点儿没有当场让吓死。   范判官喜欢看书,他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过一本介绍武王伐纣的书。书上说,商纣王有一位宠妃叫妲己,有一回妲己犯了心口疼的病。商纣王就用人心给妲己配药,结果妲己喝了纣王给做的人心汤,心口疼的病果然就好了。   这种野史固然不可信,但如果加上中医理论的话,那就很容易让人深信不疑的。猪心,有安神定惊的功效,范宝和是知道的。人心肯定比猪心宝贵,药性当然也更强。从这点上来说,野史上记载的似乎又有一定的道理。   野史上记载,吃人心要吃新鲜的。范宝和又一次严重的心肌疼之后,他就派出死党四处偏抢小孩。毕竟吃人心是一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不管是谁知道了都得把他当成妖怪来看。因此,范宝和就对他那些手下说,抓这些孩子视为朝廷训练秘密人才的!你们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国家!   像假妖精李辉这样的人一共有四个。江南三剑只是外围的杀手,他们并不参与偷孩子的事,他们只负责拿钱杀人。包括范宝和,如果不付钱,他照样指挥不动江南三剑。   由此,这件杀害多名幼童、挖去心脏的恶性案件算是成功告破。这案子虽然让人听起来心里不舒服,确是实实在在的为当地百姓除了一大祸害!要是没有张宪,范宝和不知道还得祸害几家孩子的性命呢。   案件经过写明白了,让范宝和摁上手印、脚印。张宪正准备派人把案件的复印件给婺州府孙太守送过去一份,有人送过来一封信,是现任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田师中写过来的。   田师中在信里头替婺州府判官范宝和求情,要求张宪放过范宝和。注意,田师中在信上写的是要求而不是请求。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脑子有病还是天生自大狂,求人的信,他不写求人的话,用的倒像是命令的语气。   前文咱们说过,张宪在牛头山的时候田师中曾经率领兵将去讨伐过,他们两边打过仗。后来虽然和谈了,但那是张宪和张俊进行的和谈,田师中只是张俊手下的一员大将。从始至终他和张宪都没有坐到一起好好说过话,现在写一封信就想替一个变态吃人魔求情,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第二十二章 暴力堂审   田师中送过来一封求情信,算是把范宝和给害了!原本范宝和已经招认了他的罪行,剩下就是安静等待判决了,没想到这么一封求情信,却让事态再起波澜!   张宪拿着信从头到尾连看两遍,嘴里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呵呵,呵呵呵呵。诸位请看,这是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田师中将军写的一封信,田将军想要给食人魔范宝和求情。来呀,把罪犯范宝和带上来!”   范宝和都被带到后面的单间里休息了,张宪一声命令,他又被提进了中军帐。   “罪犯范宝和,我来问你,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田师中是你的什么人?”   田师中?乍闻这个名字范宝和都没想起来是谁,等他明白过来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之后顿时一阵狂喜!范宝和知道张宪在追查这件案子之后,他就给表哥田师中写了一封求助信,这么长时间没见回信,他还以为这信是不是半路上走丢了?没想到表哥的回信现在来了!   范宝和笑了,开心地笑了;张宪也笑了,只不过他那是冷笑。   “张将军,”范宝和冲着张宪拱了拱手,“田将军是范某嫡亲的姑表哥。莫非张将军和我表哥是旧识?”   这就是范宝和的语言艺术了,他给了张宪一个台阶。张宪要是说他和田师中早就认识,俩人关系还不错,那接下来正好用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接上。这么一来,这案子就有了转圜的余地,至不济,他范宝和这条命保住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范宝和不知道张宪和田师中有什么过节,所以,他说的这句话再加上他这副表情被张宪误会就很正常了。张宪以为这家伙听说他表哥田师中写来了求情信,有了底气,就开始得意了,就开始不把他张宪将军放到眼里了!   “哼哼,罪犯,本将确实和田师中早就认识。不过,那是本将军自己的事情,和这件案子无关、也和你无关。罪犯,我来问你,你杀害如此多的幼儿,可曾考虑过这些幼儿家人的感受?你吃人心,可曾想到过你也是一个人?”   范宝和愣住了。他听出来张宪的语气不对了。可他不明白呀,你既然认识表哥、又知道我们是亲戚,你就应该对我客气点儿呀。怎么听语气不仅没客气,反而还生气了?   张宪坐在上头越看范宝和越不顺眼。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杀孩子吃人心的禽兽,现在又和田师中牵扯上了,张宪就觉得让他躲在角落里安静等死太便宜他了!得找点儿事儿,让他死前的生活更丰富多彩一点儿!   “罪犯,江南三剑已经覆亡,另外四个帮凶当中假妖怪李辉也已归案,剩下三人现在哪里?”   那三个人在哪儿?恐怕听到风声早跑了吧?范宝和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人家跑到哪儿也没告诉他呀。   “哼!罪犯,难道说你还想包庇帮凶不成?我看不让你尝尝刑具的滋味儿,你也不知道国法的森严!来人,把罪犯带下去,抽一百鞭子!”好嘛,逮住假妖怪李辉的时候头一轮才抽了五十鞭子,轮到范判官直接翻了一倍!   范宝和吓得魂都快掉了!他是判官,审过案子,知道这一百鞭子是什么意思,“张将军!大人!别打,别打呀!我说——”最后的说字拖了个长音,人已经被拖到大帐外面去了。   “啪!啪!啪!”有节奏的鞭子抽人声音响了起来,中间夹杂着范宝和高亢的尖叫,“啊!啊!啊——!别打了,我招呀——”喊声不断、鞭子不停。终于嘶喊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了皮鞭着肉的声音,“啪!啪!啪!”   鞭子声也停了,两个负责行刑的健硕士卒走进来行礼,“启禀将军,一百鞭子抽完了。”紧跟着后面四个人拽着四肢,像抬死猪一样把浑身是血的范宝和抬进来往地下一扔,发出“噗通”一声响。这家伙趴到地下一动不动。   这混蛋莫非让一顿鞭子给抽死了?张宪心里刚转过这念头,有个士兵提着一桶水进来,“哗”往范宝和身上一浇,那位倒霉的范判官身上哆嗦了一阵醒过来了!张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要是一顿鞭子就把人打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们两个要注意,今后打人的时候别这么打,要打一打歇一歇,人都昏过去了你们还打个什么劲儿?”张宪还指点两个行刑手,俩名大汉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今后一定注意,您放心,保证不会再这样了。”知错就改,行刑手态度还挺端正。   今天就这样了。等到第二天,张宪派人去婺州府,把婺州府的孙太守请过来,他要让太守大人观看堂审。   孙太守真不想来,可他还不能不来,他得来看看范宝和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万一这货自知活不了胡乱攀咬,他这位太守说不定也得跟着受牵连。当官这么多年,谁没点儿见不得光的事?   来了之后他倒是放了心了,但同时也让吓得不轻。范宝和倒是没有胡乱攀咬,不是他不想攀咬,而是他没有攀咬的机会!   到了军营,张宪邀请孙太守一同审案,太守大人欣然同意。两个人一同坐到了帅案后面。张宪坐到中间,孙太守坐的位置偏了点儿。没办法,这里是人家的中军大帐,他们身前的是帅案,张宪这个主将当然得坐中间。   这些细枝末节太守大人并没有在意,当范判官让带进来的时候倒是让孙太守吃了一惊。范宝和是趴在担架上让抬进来的。   “大人莫怪。昨日末将已经审过一回了,罪犯嘴硬不肯招供,末将就抽了他几鞭子。想不到罪犯身体虚弱,今天他竟然自己不能走路了。唉,他走不了,我还得加以关照。”   这就是你的关照?孙太守对张宪的话深表怀疑。他抬起手一抱拳刚想说话,张宪却一笑,“太守大人是想早些开始进入正题吧?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来呀,把罪犯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第二十三章 三天后乱葬岗   “啪!啪!啪!”   “啊!啊!啊!”板子和惨叫声响得非常有节奏,一下板子一声惨叫绝不会乱了顺序。经过了昨天的实战练习和最后张宪的指点,今天两个行刑手的技术有了显著的提高。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打一会儿歇一阵,决不会让罪犯有受刑过重昏迷过去的可能。   刚开始打十板子休息两分钟,后来改成打五板子休息三分钟,再到最后就变成了打两板休息五分钟。一百板子打完,用了差不多两个钟头!   从打第一下板子开始,张宪始终笑眯眯的做到那儿表情陶醉,就好像在欣赏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而被请来客串参加庭审的孙太守却像是受了两个小时的非人折磨,脸色苍白、嘴唇发干,眼睛都有点儿发直了。   行刑完毕,范宝和又一次被抬了进来。别看今天打得板子多,范宝和的状态看起来比昨天打那一百板子可是要强的多了。最起码,这位趴到那儿还有心思和张宪打招呼,“大人,别打了,我招,我招了呀!”   这位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招供,不说别人,就连本府孙太守都用惊骇欲绝的眼睛看着张宪。能把人逼到这一步,这位张将军可真是非同凡响!像这种人,能不得罪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张宪用一种嫌隙的眼神看着范宝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招什么招?一身的伤你还招供呢,去去去,赶紧抬他下去疗伤。”   “大人!我愿意招供呀——”四名健壮士兵在范宝和招供的喊声中把人抬了下去。   这一回,孙太守更惊讶了。这还是他做官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看见犯人愿意招供,而主审官却执意要罪犯先疗伤的案例。这张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范宝和连一身的伤都不顾就愿意招供的?   “张大人,本官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呵呵,太守大人太谦虚了。此种微末之术,哪能入得了大人的眼睛?末将打算三日之后公开斩了这个残害幼童的食人恶魔,到时还请太守大人到场监斩。”   “三日之后?哦,本官这几日公务繁忙,现在尚不知三日后有无空闲。若是有闲,本官一定到场!”一听说三天之后就要杀范宝和,孙太守又让吓了一跳。   监斩可不比参加庭审,今天庭审的主审官是张宪,他只是来旁观的。要是三天之后他当了监斩官,那可就是以他为主了,等于是他杀了田师中的表弟。太守大人一点儿也不愿意出这个头。说不得他就要以公务繁忙来推脱。说是有空就去,其实他是打定主意,这三天都不出大门了!   张宪原本也没打算硬逼孙太守当这个监斩官,这么说也就是个客气话。你不敢来?不敢来正好!我费这么大劲儿破了案子,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凭什么白白的让给你?   两个人坐到这儿又说了几句闲话,孙太守告辞。张宪把太守大人送走之后,回来就告诉手下人,写告示!多写点儿大红告示,告诉婺州府的百姓,三日之后在婺州城郊乱葬岗公开处决残杀幼童的食人魔范宝和!欢迎城中的百姓到现场观看。   好嘛,这几份布告往城门、城里头一贴,立刻在婺州府引起了轰动!   “哎哎哎,你知道吗?吃人魔逮住了,是本府的判官范宝和范判官!”读了告示的人,禁不住心里的震动,赶紧告诉相熟的邻居。   邻居一听大吃一惊,“范判官这人平常看着不错呀,他怎么会吃人呢?你听谁说的?”   “我还用听谁说?就在府衙门口的大树上贴着呢,不信你去看!范宝和就是杀害幼童的吃人魔,告示上红纸黑字写着呢,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去看。”   “真的?那我得赶紧去看看。我舅姥爷外甥女家的小侄子上个月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食人魔给吃了。看看去。看看那个吃人的鬼现在现了原形没有。”   百姓们议论纷纷,走出家门找到离家近的告示观看。当时我国普通百姓当中的文盲率相当高,大部分人围到那儿其实不是看告示,他们也不认识告示上的字,他们是听人读告示。凡事有认识的字的人来看,就必然会大声读出告示上的字,第一是显示自己有学问,第二也是为了给劳苦大众宣传一下政府行为。   这三天,范宝和可没闲着。张宪派了马文、李奇、董荣三个人,每人一天,排着班的审讯食人恶魔范宝和。其实就是打!每天打,坚决不让这个吃人的禽兽舒舒服服死了。这三天,范宝和可受了苦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就算行刑手们再注意,范宝和也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就剩半条命了。   第三天,婺州府郊外乱葬岗,一大早就人山人海围满了人。老百姓都好奇,本府的判官是吃人恶魔变的,这家伙现了原形没有?吃人魔长得啥样?是不是青面獠牙鼻孔上带铁环的?   午时刚过,乱葬岗外来了军队。一支盔明甲亮、旗帜鲜明的队伍开到乱葬岗,找了块平整的地方给戒严了。老百姓可以在四周围观,但这个戒严的圈子严格禁止入内。圈子里就是刑场!   虽然谁都明白不可能有人来劫法场,没人会傻的来解救一个食人恶魔的。但该有的程序不能丢了,要不然那就不像个正经的执法行动了。连法场都不布置,那就不叫处决罪犯,那叫擅自杀人!   十一点半,罪犯登场了。范宝和、李辉、江南三剑,五个人五花大绑被押到了刑场!   当兵的竖了五根行刑的桩子,五个人分别被绑到了桩子上。旁边竖了计时器,就等着午时三刻一到就可以开刀问斩了。老百姓越聚越多,人山人海的挤着来观看现场砍头。   一直等到十二点了,孙太守也没来,张宪就知道这位今天是来不了了。   “报告将军,”张宪正在无聊的看着沙漏计时器,一名战士突然飞跑过来报告,“有朝廷的加急公文!” 第二十四章 进鄂州   朝廷的加急公文送到了监斩现场,这让张宪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朝廷会给我送什么加急公文?众做周知,张宪率领的这支部队其组成绝大多数都是来自牛头山的义军,并且是才和清河郡王张俊的宋朝官军打过一场仗,朝廷此时来一份加急公文实在是让人莫名其妙。   朝廷信使被带到了张宪面前,这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健硕汉子,穿着公服、腰上带着招文袋。此人一见张宪,立即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口称参见张指挥使。看此人的模样,应该是朝廷信使无疑。   行过了礼,信使从招文袋中取出了一份羊皮包装的信封交给亲兵,亲兵再递给张宪。张宪看了看信皮,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拆开皮,取出里面的信展开一看,信纸上写的满是漂亮的瘦金体汉字,下面署名是秦桧。   秦桧?张宪眨眨眼睛仔细再看,果然是当朝丞相秦桧!是那个害死岳飞的著名大奸臣秦桧。想不到这个老贼竟然会给自己写封信,这上头会写点儿什么东西?张宪拿起信从头到尾仔细观看,原来,这还是一封求情的信,秦桧替范宝和求人情,请求张宪能够对范宝和从轻发落。   对于岳飞之事,秦桧在信上也做了解释,说岳飞父子之死并不是他的本意,那是皇帝的旨意他不得不执行。秦桧还提了张宪想当初被释放的事情,说那是他担了很大的风险才保住了你张宪的活命,现在我请你放过范宝和,就算你还我的人情了。   张宪拿着信是越看越来气。什么叫我欠你的人情就应该还?这叫人情吗?这叫利益交换!你放过我,岳飞也给了你一份告诫岳家军众将不得造反寻仇的文书。有了这份文书,岳家军那些骄兵悍将们就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就有安生日子过。   现在你让我还人情放了那个食人魔范宝和?那怎么可能?张宪眼珠一转,把信递给了旁边的徐庆,“庆叔,你看看这个。”   徐庆本来就纳闷,朝廷给张先送的什么加急公文?接过来看了几眼,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将军,你准备怎么办?”有外人在的时候,徐庆从来都是尊称张宪为将军。尊重领导,那就等于是尊重自己嘛。   “怎么办?呵呵,就这么办!”张宪接过信纸,“嚓嚓嚓”三把两把撕成了碎片!信使呆若木鸡、徐庆目瞪口呆,在场的官兵们全都震惊了。这是朝廷送来的加急公文,咱们将军竟然说撕就给撕了?   咱不是被招安归顺朝廷了吗,将军怎么还敢撕朝廷的公文?有人担心当然就有人高兴,有的将领就觉得这样做好,有骨气!这才是咱追随的大寨主!   “张将军,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信使从震惊当中回过了神,迟疑地问张宪。   “后果?哈哈哈,我管他什么后果?我张宪做事还需要考虑后果吗?你也是为了吃晚饭,我不难为你。请回吧。你就把真实情况告诉派你来的人,就说我处决的这个罪犯是个食人魔,此魔已经被我杀了,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唉!在下告辞了!”说完拱手为礼,转身出营而去。   张宪目送信使离开,看看沙漏,正是午时三刻。“行刑!”张宪大吼一声,伸手抓起令箭往地下一扔,那边有人一声一声的接力喊:“行刑!”   刽子手听见行刑的命令,把大刀高高举起,用力往下一挥!“咔嚓”一声,血光迸溅,一颗斗大的人头滚落在地。食人魔范宝和终于受到了正义的审判。围观的群众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就是如潮水般的叫好声,“好哇!杀得好——!张将军杀得好!”   张宪听见掌声正美呢,忽然听见后面一句话顿时打了个趔趄,什么叫张将军杀得好?   公开处决了食人魔范宝和之后,张宪再次率领部队踏上西进之路。从婺州府一路往西,赶奔鄂州。部队刚启程第二天,张宪就收到了牛皋的来信。牛二爷说他已经开始给张宪张罗接风酒了,兵营也已经选好地址开工建设了,就等着张宪那一天能够率领部队到达鄂州,战友们好在一起共饮重逢酒。   看着这封信,张宪的心就飞到了鄂州,他已经开始想念那位为人豪爽、热心肠的牛皋了。徐庆等将一致建议加快速度,尽快赶到鄂州。   有了婺州城外当众撕毁秦桧书信的举动,张宪也怕再出什么意外事件。另外,在婺州他也确实耽误了不少时日。因此,从这天起张宪的部队就加快了行军速度,从之前的每天三十里提高到了六十里,速度直接翻了一翻。   一支几千人的部队武装行军,一般来说,只要他们自己不找事,别人找他们事的概率也相当低。别说是劫道的土匪了,就算是路上的哨所关卡也通通给予放行。张宪有清河郡王张俊给开的介绍信,一般的关卡谁敢阻拦?   因此,从婺州到鄂州走的是顺风顺水,这一路再也没有因为任何一件意外事件耽误了行程。这一日,探马来报,部队已经进入了鄂州地界。   张宪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众将过来问呀,都到鄂州了,咱怎么不往前走了?张宪笑着一直众人,“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衣甲不整的样子。到了鄂州,你们不怕让牛将军和鄂州的弟兄们笑话呀?”   众将相互一看,他们虽然没有张宪形容得那么狼狈吧,衣甲之上却也粘的有少许灰尘、每个人脸上多少都带了点儿倦容。服装嘛,肯定没那么整齐,精神头也不是特别的足。真要这种状态见牛皋,确实有点儿不太合适。   那就停下来休整休整吧。把衣服整理整理,梳梳头、洗把脸,给马也刷刷毛。整理完了再看就要比之前强得多了。   张宪看看麾下官兵,挺满意。他自己也收拾了收拾,重新翻身上了战马,把手臂一挥,“走,出发!去鄂州见牛将军!” 第二十五章 战友喜相逢   看远处,旌旗招展绣带飘扬,有一支人马拦住了去路。拦路的人马大约有个一千多人。人虽不多,却是衣甲鲜明、杀气冲云霄!   张宪看着这支部队笑了。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支部队当中的一员,并且是站位相当靠前的一员。这就是在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支军队,岳家军!   看见岳家军,就想起了元帅岳飞。岳飞已经冤死于风波亭。主帅异位,岳家军也应该名,或许现在应该叫牛家军了吧?张宪笑着笑着,视线不知不觉有点儿模糊了,眼眶里面已经被泪水蓄满了。   对面军队当中飞马冲出几员将,正当中有一人,骑了匹大黑马、外罩绿战袍。还离得老远,骑黑马那位就叫上了:“张宪!徐庆!你们在哪儿?俺老牛来了!”   牛皋,这就是牛皋!张宪下意识地就翻身下了战马,身边有一人动作比他还快。张宪站到这儿发感慨的时候,此人已经风一样跑过去了。   “牛皋!牛皋!哈哈哈哈,牛皋,我回来了!我徐庆又回来了!”张先看背影听声音辨认出,跑过去的这位就是岳家军的主要战将、牛皋的好战友徐庆。   牛皋和徐庆相遇之后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呜呜痛哭,直哭的是天昏地暗鬼神惊。这是战友重逢欢喜的泪水,也是再见到亲人激动的眼泪。   张宪看着徐庆和牛皋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他心里也被这种战友之情给感动了,他想听听这俩老战友重逢,能说点儿什么话?是回忆回忆像当初的同生共死?还是絮叨絮叨分别以来各自的工作生活?再要不,俩人共同发表一下对南宋朝廷、对宋高宗、对秦桧的不满意也行呀。   哪知道这俩人只知道哭笑,快十分钟过去了,俩人竟然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嘿,你们这不是急人嘛?你徐庆平时也不是笨嘴拙舌之辈,今天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有你牛皋,你不是这种人呀?   张宪等得不耐烦了,干脆抱着膀子在旁边说起了风凉话,“我说两位,这里人多眼杂的。你们二位要是想亲热,能不能选个没人的时候再进行呀?”   张宪的话音不大,效果却奇好。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抱着的俩人立刻像触电一样分开了,两个人全都扭头怒视着张宪。   “张宪,你说的什么鬼话?”徐庆的眼睛都快瞪成核桃了。   “庆叔,我真不知道您和牛叔有这么特殊的友谊。哎哎,我说您就别再瞪眼了,您这眼睛就算再瞪也成不了张飞。”张宪久不说怪话,他不是忘了,是一直没机会。今天算是逮住机会了,那能噎死人的怪话是张嘴就来。   徐庆瞪了瞪眼,最终无奈的叹口气摇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牛皋眼珠转了转,冲着张宪咧嘴一笑,“哈哈哈哈,张宪贤侄,咱叔侄俩可是有好久没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来来啦,来让叔叔抱抱,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张宪上下打量大量牛皋,漏齿一笑,走上前去对着牛皋一抱拳,“张宪见过牛叔。”说完是一恭到底。   “哈哈哈哈,你这坏小子,还是这么没正行!多长时间没见了,刚一见面就戏弄你的两位叔父?有你这么当晚辈的吗?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你这些怪话都是跟谁学的?”   张宪看了一眼徐庆,徐庆顿时大怒,“你看我干什么?牛皋,你什么意思?他这满嘴的怪话你认为是跟我学的吗?我会的哪里有他多?”这话一说,张宪和牛皋都笑了,徐庆也笑了。   “走吧,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兵营也有了。是先吃酒宴,还是先安排兵营?”   “当然是先把部队安排进军营。咱们喝酒相聚什么时候不行?我这么多弟兄可不能一只在野地里站着。总不至于说到了地方还让他们露营吧?先安排部队入驻军营!牛叔你看呢?”   “我看?我看什么看?哈哈哈,张宪,果然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岳家军的上将军!走,咱全排弟兄们入驻军营!”   三个人各自上马,率领部队去往军营。给张宪部队准备的军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这是一座独立的新军营。营门、栅栏墙、营房,都是新的。   进了营房甚至还能闻见一股泥灰、木料的气味。每间营房里都有放行李的柜子、吃饭的桌椅。营房中间甚至还专门留了一个大大的空地,是留给张宪当操场用的。至于操场想要建设成什么样人家牛皋就不管了,你爱咋整咋整,反正地方我是给你留了。   这就不错了!就算牛皋搞到这些地皮不要钱,盖房子呢?打家具呢?这些哪一样离开了钱能办到?对此,张宪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和感动。   部队里由各级军官各司其职,张宪把队伍领进军营之后他就不管了。不光是他不管了,徐庆也不管了。这两位牛头山义军的最高长官当了甩手掌柜,把活儿全部交给了乔握坚赵俊等。他们俩跟着牛皋赴宴去了。   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这是白居易著名的《轻肥》,描述的是唐朝宦官去赴军中宴的炫耀。牛皋这里也是军中宴,为了接待张宪和徐庆准备的菜品当然不差,却也是远不及唐朝的军官招待宦官所准备的丰盛。   最起码,海鱼是没有,洞庭橘倒是不缺。但鄂州到洞庭湖距离近呀,唐朝的国都是在长安,吃洞庭湖边涨的橘子,长安和鄂州的价钱能一样吗?   至于说什么水陆八珍,张宪倒是真没研究。桌子上的菜品肯定超过了八样,里面是不是有水路八珍?哪一样是水路八珍,张宪真的看不出来。他也没好意思问,就被牛皋频频地敬酒,彻底搞浑了头脑。眼前只剩下牛皋和徐庆那两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在来回转了。   等张宪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一睁眼,把他吓了一跳,眼前是一张宜嗔宜喜如花粉面,这是谁? 第二十六章 踏白军董先   张宪一愣,身体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下。一个陌生人,即便那是个美女,只要她进入了安全距离,每个人都会本能的感到不适应,张宪也是如此。但他终究比普通人要强点儿,张宪只用了半秒钟就做出了反应,还是本能反应,他呲牙一笑,对着眼前的美女挤了一下右眼。   张宪这次醉酒醉得太严重了,以至于他的大脑又烧回到了穿越之前,他又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沉迷于网络的家伙。整日里什么正事不干,不是玩网络游戏,就是抱着个手机看网络小说,再要么就是给作者千重草打赏投推荐票、订阅票。   还好,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意识就已经以光速往现实当中飞了。也就是说,张宪不认识眼前的美女,只是头一眼的事情。一秒钟没过完他就发现这美女有点儿眼熟,又过了一秒钟,他想起这美女是谁了。这不就是他的女人张绣娘嘛!   “绣娘。”张宪叫了一声,声音又粗又哑,嗓子火辣辣的像是要冒烟。还是喝酒太多惹的祸!张宪暗骂牛皋和徐庆俩人为老不尊,逮着他这晚辈灌起酒来一点儿都不手软,完全没有个长辈的样子。   “将军,你醒了?”张宪的一声呼唤,让绣娘从无比的惊怕当中惊醒了过来。张宪第一眼那种陌生的眼神真的吓住她了。还好,这种状况持续时间并不长,要不然绣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有醒酒汤,我给你盛过来喝。”   在张宪不舍的眼光中,绣娘袅袅婷婷的离开了。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张宪试了试,还行,他尚能生活自理。不过他倒是有点儿期待躺在床上享受美女贴身服务的待遇,所以,他就躺在床上没舍得起来。   时间不长房门一响,从外面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位美女。前头的是绣娘,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一碗大概是醒酒汤。后面跟了一个个头稍微高点儿、皮肤颜色稍微深点儿的风格迥然不同的美女,是俞秀英。张宪在这个世界的两个女人全来了。   一口一口从绣娘手里喝着清凉爽口的醒酒汤,耳边听着熟悉的温言软语、鼻子里闻着两种不同的美女馨香、眼前是两张含情脉脉的芙蓉面,张宪晕乎乎美滋滋,只愿长此以往永远不改变。   然而,这种场合对于他这样的有志青年来说,终究只能是短暂的休息,他人生的辉煌和精彩之处并不在儿女情长和床底之间。即便张宪本人再不愿意,但他既然在这个世界使用了张宪这个名字,那他身上的就必然承担了一份与常人不同的责任。   三个人腻在一起也就小半天的时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有人来请,说是牛将军请张宪将军到中军议事!   中军议事?这理由太强大了,张宪不敢拒绝,赶紧由两位美女帮助收拾停当,身穿锦袍、头戴软帽,跟着请人的士兵去中军见牛皋。   “张宪,快看是谁来了!”张宪一来,牛皋就热情的替他介绍。跟在牛皋身后的是两位健硕异常的大汉。尤其右边那位,高鼻梁大眼睛,明明长了一副英俊的外表,却偏偏因为粗壮的脖子过于强壮的胸大肌,使人一见面就感觉一股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这位就是岳家军踏白军统制董先,和他一起那位是踏白军副统制张玘。这两位怎么一起来了?他们都来了踏白军谁管?这念头在张宪脑子里刚转了个圈,董先已经大踏步走过来,伸手照张宪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张宪脚底下当时就打了一个趔趄。就这还是他有准备了,要是没准备,董贤这一巴掌上去,没准他连站都站不住。这家伙得多大劲儿?   “张宪,好兄弟!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董先拉着张宪的手亲热得不得了。张宪能感觉出来,董先和他是真亲近,不是那种虚假客气的亲近,这也许是因为两个人以前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过吧?   “先哥最近过得好吗?兄弟可是时常念着你呀!”他会表示亲热,张宪也会。几句话一说,连张宪自己都觉得他和董先已经成了生死的战友了。   “走,喝酒去!”牛皋豪爽地一摆手,好嘛,酒宴又开始了!   “想当初,咱岳家军在岳元帅的带领下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说岳元帅那人呀,可真是个好人,他对我比嫡亲的兄长都好。唉,可惜英年早逝!要不然,咱们在岳元帅的带领下,说不定连幽州都光复了!”   “是呀,要是能光复了幽州,把金人赶到长城以北,助我大宋重现汉唐之强盛,如此才不负男儿之志!”   酒席宴上,董先和张玘咳声叹气。牛皋和徐庆是两个人碰一下杯灌下去一杯酒,时间不长两个人喝下去的就能有两坛子酒了。几个人当中只有张宪始终不肯多喝,有意的控制着酒量。   南宋时期酒的度数低,那是用粮食发酵之后酿制的纯粮食酒,再配以各种水果蜂蜜,口感好,人一不注意就容易喝高。昨天张宪才让喝得差点儿穿越了,今天他是说成啥也不会再喝那么多了。   “张宪,岳元帅不在了,岳云也追随元帅一起去了。你是岳元帅生前最信任的大将,你要是重新挑起岳家军的大旗,我们都跟着你干!”董先酒喝得有点儿急,说话时候舌头都大了。   酒醉心明。或者说他是借酒遮面以话试探张宪。张宪拿眼一扫,他发现在座的牛皋、徐庆、张玘,几个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张宪打了个哈哈,“呵呵,先哥说笑话了。我哪能率领岳家军?岳家军的大帅只能是岳元帅,要不然怎么叫岳家军呢?”   说到这儿,张宪也不管牛皋几个人是什么表情,他装作喝多了酒,只管自顾自的往下说:“就像现在,我牛叔率领的军队以前叫做岳家军,现在岳元帅不在了,那他们就应该改叫牛家军了。” 第二十七章 战友和酒   “什么牛家军?这世上只有岳家军,哪来的什么牛家军?”董先的嗓门大,喝多了酒吼出的声音更大。   “诶,我的军队可不敢叫什么牛家军。俺是鄂州驻扎御前左军统制。岳元帅不在了,咱们这支军队就算不叫岳家军,那也是大宋朝的鄂州驻扎御前军。牛家军这称号可是万万不敢当的。就算真的非要选一位头领,俺牛皋也愿意选你张宪。我看咱叫张家军就不错!”   “啪!”董先重重的一拍桌子,以至于他手边的一杯酒都被震倒了,酒水洒到桌子上溅了一身他也不顾,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老牛,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咱岳家军不管改成什么也不能改叫张家军!”   “呃,为什么?”这话是徐庆问的。在座的这几位都是岳家军的绝对骨干,彼此交情莫逆,相互之间说话很少有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大概还是像当初在岳元帅麾下并肩作战时候养成的习惯。   “为什么?哼,清河郡王张俊的中护军又叫什么?咱们后护军叫岳家军,他张俊的中护军就叫张家军!张俊老贼,是害死岳元帅的元凶!老子不去取他的人头,就已经是为了维护岳元帅的忠义之名了!老子的军队要是改成张家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董先投靠了张俊那老贼呢!”   呃,这理由确实很轻大!牛皋和徐庆都不说话了。要是被误会投靠了张俊,那张家军这个名字还真就不能叫了。但是,董先是真的顾忌和张俊的部队重名,还是他不愿意屈尊跟着我干呢?张宪悄悄地瞥一眼董先,恰巧董先也半睁半合着醉眼正在看他。   “嘿嘿,制法,你可别多想。我董先对跟着你干那是绝对没二话的。咱弟兄在一起东挡西杀、出生入死,谁还不知道谁呀?打仗,你张宪就是比俺强!跟你一起打金兵,俺董先头一个愿意!”   仿佛被人看穿心事一样,张宪心里一跳,赶紧端起酒杯掩饰,“来,各位老哥老叔,咱们喝酒!”   众人纷纷举杯相和。又喝了两轮,这几位酒场悍将终于喝到站了。牛皋是第一个趴到桌子上的,徐庆跟着也趴到了酒桌上,张玘滑到了桌子下面,董先是最后一个倒的。喝到最后他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往徐庆肩膀上碰了一下,往嘴里倒的时候全撒到了胸口上,紧跟着整个人往后摔倒,发出“噗通”一声巨响。   张宪趴在桌子上偷偷观察现场,见四人全都醉倒心中暗喜,想要起来身子不当家了,就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眼皮越来越沉。坏了,莫非这酒里掺了蒙汗药?张宪脑子一晕睡了过去。   其实哪有什么蒙汗药?这是牛皋这次准备的酒好!喝起来虽然还是甜丝丝和平常喝的低度甜酒一样,但这酒的度数可要比甜酒大不少。张宪的酒量本来就不如牛皋、董先。和这几位喝酒,他就算偷奸耍滑也喝下去了不少,此时醉倒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觉醒过来又是第二天了。还好,这次牛皋准备的酒真不错,张宪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头也不疼、身上也不难受,只是肚子有点儿饿。绣娘、秀英给准备的清淡早餐,让他把昨天酗酒损耗的精力很快就补充了回来。   董先、张玘两个人是踏白军的正副统制,昨天俩人一起来就是来看看张宪,打听打听岳元帅被害的一些细节,结果细节没听到多少二人倒是双双喝醉了酒。酒醒之后俩人还不赶紧回去吧?踏白军也万把号人呢,正副当家人都不在,万一出点儿啥事怎么办?   董先、张玘走了。又过了一天,选锋军的统制李道、副统制胡清来访。这二人和董贤的目的一样,也是打着探望牛皋的幌子来看张宪,顺便打听岳元帅被害以及岳家军今后出路的。战友们见面,难免又是一顿酒。   张宪在酒桌上透漏了点儿内情,李道和胡清大骂秦桧等奸贼。尤其是岳家军中出的叛徒王贵和王俊!这俩人,竟然在关键时刻诬陷大帅岳飞,真是无耻之尤!   这些话张宪当着董先的面没说却给李道、胡清讲了。并不是说张宪和董先关系远、和李道、胡清感情近,而是说他听徐庆说过董先性如烈火、脾气暴躁,他害怕董先知道了实情立刻就率领踏白军去给岳飞报仇!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可是就把董先给害了!   岳飞的仇人就那么几个人,但却是每个人都不好对付。秦桧你能打吗?人家在临安的丞相府里待着,你董先能耐再大,能带领兵将去攻打临安杀掉秦桧吗?那根本不可能!   他这边还没靠近临安呢,四周围立刻就有无数的勤王大军蜂拥而至群起而攻之!而董先也会因此而变成乱臣贼子,遭到天下人的唾骂!   因此,为了董先的安全、也为了他那支踏白军的安全,张宪有意就淡化了此事。李道、胡清就不一样了。这俩人没有董先那么大脾气,选锋军的战斗力也不如踏白军那么强悍,张宪适当透**儿小道消息,这俩人也就是骂骂人、多喝两杯酒的事。   事情果然也正像张宪所预料的那样,李道、胡清两个人是骂一会儿、哭一会儿,再猛灌一通酒。搞的陪酒的牛皋也跟着掉着眼泪大口灌酒。徐庆有事回了老家,今天陪酒的就是牛皋和张宪。   张宪一看,这也不行呀。要这么整下去,这三个人都得喝出毛病来不成!事情是他挑起来的,他就得负责调节酒桌上的气氛。   张宪眼珠转了转,又端起了酒杯,“咱们的前军副统制王俊你们都知道吧?”   “王俊?那不是你的副手吗?我听说你们俩好像关系不太融洽?”张宪果然成功转移了话题,李道跟着把注意力转到了王俊身上。   “是呀,王俊想当初担任前军副统制的时候,我们俩确实是搭档。你们知道吗?前一段时间,在牛头山我把他给宰了!” 第二十八章 牛皋升官   “制法杀了王俊?为什么?”   张宪杀王俊的事情连牛皋都不知道,今天这也是他第一回听说。因此,在李道的惊呼声中,牛皋也用惊讶的眼光看向张宪。   接下来,张宪自然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把王俊怎么样出卖了岳元帅,怎么样领兵带队去攻打他的牛头山,最后怎么样被他在战场之上一弩箭射死的经过全说了。当然,话从张宪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经过了艺术加工。   总之,张宪将军就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给岳元帅报仇雪恨,毅然出手、大义灭亲、用弩箭射杀了岳家军的叛徒王俊!   “好!好!射得好!”这一下,不光是李道、胡清,就连牛皋都是拍案叫好。几个人就此又饮了一大杯。接下来酒桌上的空气就比较融洽了,几个人全都有意的避免谈及岳飞遇害之事,只是捡着有趣的事情说,这么一来几个人有说有笑,气氛渐渐热烈了起来。   今天喝走了李道和胡清,隔天又来了胜捷军的赵秉渊、又过了两天破敌军的统制李山也来了。就这样,走了一拨又来一波,刚开始是统制官、副统制官,再往后连统领甚至是营官也来了。张宪是每天都和牛皋一起接见战友,每天都喝酒,并且经常性的喝醉酒。   好在他每回都有意的控制着酒量,就算喝醉了也不是醉的那么很,第二天总能恢复过来。不过,要是这么长久以往下去,人终究还是会受不了的。   这一天,张宪早晨起来正盘算着今天谁会来拜访的时候,突然有亲兵来报告,说是接牛将军通知,今天不会再来客人了。今天不来人喝酒了?张宪听了长出一口气,终于能缓一缓了!这段时间连续喝酒,他真都快害上酒桌恐惧症了。   可是接下来他又感觉到不妥了。牛皋这个人,在岳家军里头可是出了名的好人缘,再加上这位平素就爱喝酒,他爱喝酒的名声甚至都传到了皇帝赵构那里。凭牛皋的战功,他要不是爱喝酒,估计官职肯定不止现在这个鄂州驻扎御前左军统领。   像牛皋这种性情的人就应该朋友不断才是,前几天连番的有客来访就是证明。今天为什么会没人来了?就算没人来,牛皋为什么会派人专门来通知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牛皋派人通知张宪今天不来客人,那就是不想见他。张宪派了一名亲兵,悄悄地到牛皋那边打探消息,他留在自己的军营当中坐等。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张宪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绣娘站在旁边仔细地煮茶,秀英清洗着茶杯、茶具。两个女人就是用这种温柔的恬淡来抚慰张宪焦急的心情。   等到茶煮好之后,倒到杯子里晾得不太烫了,秀英这才捧了一杯递过来。张宪接过闻了闻,再品了一口,果然是满口清香、唇齿流芳,真是茶好、人更好!   打探消息的亲兵回来了。原来是朝廷下命令升了牛皋的官!牛皋原本是鄂州驻扎御前左军统制,朝廷这回给牛皋升的新职务是宁国军承宣使、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   鄂州是一州之地,而荆湖南路却是一省之地。宁国军承宣使虽是虚职,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升了品级、增加了俸禄。牛皋这回是真正的升官了。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朝廷虽然是升了牛皋官职,却也等于是把他从武汉给调开了。这里面到底是好是坏,那还得看个人是怎么理解的了。   宋朝没有电话,即便皇帝要下圣旨也得派专人不管多远的去传旨。难怪牛皋不想见我呢,原来是朝廷的钦差来了,那就等传旨钦差走了再说吧。张宪对牛皋此时采取的态度表示理解,毕竟这才是一名成熟官员所必备的处事手段。   至于应付钦差就更好办了。军队里面也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除了比武摔跤之外,大概也就是拼酒耍乐了。反正牛皋这边能喝酒的猛将多得是,灌倒十个八个的钦差还不跟玩儿似的。遇见这样的场面,估计那钦差被灌倒一回,下一回就不敢再喝了吧?   传旨钦差的战斗力比张宪预料的要强大得多,一直到三天之后人家才走。后来据说,那钦差在牛皋的军营里是一天两喝,从中午喝到天黑,睡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中午接着再喝。   醉了又醒、醒了又醉,这三天钦差等于有一半时间都是在醉酒昏迷当中度过的。这家伙也不怕他昏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钦差走了,牛皋来见张宪。   “张宪,朝廷封我做了宁国军承宣使和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俩人一见面,牛皋直接就把话说明了,这个人对朋友的直爽由此也可见一斑。   “那真是恭喜牛叔了。”张宪是真心替牛皋高兴。   “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去潭州?”潭州,就是长沙郡的政府所在地。身为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的牛皋自然要去潭州上任。   张宪这支部队有点来历不明,虽然他身上还带着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和阆州观察使的职务,但这两样却都是虚职,哪一个职务也没有领兵的权限。因此,牛皋要是在这儿还好说,牛皋要是离开鄂州,张宪的部队基本上就没什么合法性了。   “去潭州?那好哇,我就跟着牛叔到长沙去混。”张宪对与去哪儿并没有特别的追求,反正只要他这些弟兄能有个地方待着、能有口饭吃就行,长沙和武汉都无所谓。   说好了那就走吧。牛皋欲言又止。张宪挺纳闷,牛皋是个直肠子,他不是能藏住话的人呀。   “牛叔,你想说什么?咱俩是什么关系?有话你只管说!”   “张宪,就算岳元帅不在了,咱们这支军队以前总是岳家军,你我总是并肩战斗的生死弟兄!有些话不和你讲我憋的难受。以前你是前军统制,我是左军统制、王贵是中军统制兼诸军都统制。元帅被害之后,王贵告老还乡,鄂州的这些弟兄就由我暂时率领。” 第二十九章 张宪在前军   “你虽然不在,前军在几位统领的率领下训练、勤务如常,没有丝毫怠慢之处。你这次率领部队回来了,各军的弟兄们都来探望叙旧,只有前军却没来一个人。是他们不想来吗?不是!他们是没有得到你这位前军统制官的命令,他们不敢来,不能来!”   “张宪,听我一句劝,你赶紧去前军看望看望弟兄们,可别寒了大家的一片热忱之心呀!”   还有这种事?张宪感动之余,心里更多的是惊喜!突然发现意外多了一支死忠于他的部队,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呀!维护部队的统领是谁?这几个人今后可得好好使用了,这都是人才呀!   “此去荆湖南路,我准备从左军当中带走一批人。我建议你去前军看一看,有可能的话,也挑选一批人带走!人不要多,能有个两三百就行。”   大领导调离,带几个亲近的人走这是正常情况。牛皋奉旨调动,带一批人离开当然可以,可他张宪现在的位置却是不尴不尬,他也能带人走吗?张宪对此有点儿怀疑。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牛皋回他的左军去准备离开的后续安排了,张宪带着蛮牛、乔握坚、马文一起去前军。   几个人骑马刚走到前军的军营门口,把守营门的士兵就认出了张宪。“参见张将军!”几名士兵齐齐的行礼,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看表情那是相当的激动。   “弟兄们免礼。”张宪对着守门士兵挥手示意,脸上带着最亲切的笑容。   “是!张将军里面请!”守门军行注目礼,张宪昂首走进了军营。   “张将军回来了!统制大人回来了!”张宪往军营里一走,看见他的士兵们立刻奔走相告。几乎是瞬间,就有无数的军官、士兵,从各个营房里跑出来。张宪一看这情景,他也不往营房区去了,直接奔着操场就来了。操场地方大,能站得人也多,更有利于他和战士们见面。   “张将军,你可回来了!”   “将军,我们都想死你了!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到现在才来咱前军?”   “前军的弟兄们一直盼着您回来重新率领我们呢!现在可好了,您回来了,咱前军又可以扬眉吐气了!”   一群偏将、副将、统领围着张宪七嘴八舌的问候着。当兵的在外围,只能踮着脚喜气洋洋的围观他们归来的主将。   “弟兄们好呀!唉,我张宪何德何能,让弟兄们如此牵挂。张宪今日才来和弟兄们见面,真是罪过呀。弟兄们别见怪!今天让厨房做点儿好吃的,我和弟兄们搞一次大会餐,咱们也来一次官兵同乐!”   “好哇——!”官兵们鼓掌欢呼。张将军一回来就给当兵的来实惠的,战士们怎么不欢迎?   “将军,这次回来您就不走了吧?弟兄们都盼着您重新回来率领咱们前军呢!”有一位身材魁梧,却长了一双细眼的统领问张宪。   “走肯定还是要走的。我打算跟着牛皋将军去荆湖南路。你们当中有谁愿意跟我一起走的?我可以带一小部分人一起走。”对着这帮热情的手下,张宪并不想说什么瞎话欺骗他们。我实话实说,你们谁想跟着走,可以报名。   “去荆湖南路吗?我愿意追随将军一起去!张将军,您带上我一起去吧!我的建德军三千弟兄都愿意追随将军!”这位细长眼的将军一句话,就要带着三千人马跟张宪去荆湖南路。   “我们建昌军也愿意追随将军去荆湖南路!”   “建武军誓死愿意追随将军!”   三位统领官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张宪挺高兴,心里却也有点儿迟疑。牛皋说让他带两三百人,他要是把前军的万把口子全带走,朝廷会不会不同意?要说不带他们走吧,看着这些人那一张张热忱的脸,张宪还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   “弟兄们,我实话实说了吧。朝廷现在只是给了牛皋将军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的职务,我却在荆湖南路没有任何的官职。你们要是跟着我,很可能就得不到朝廷的各种封赏了。张宪岂能看着弟兄们毁了前程?”   “张将军,您就别说了。我们愿意跟着您,就算是上山当土匪也愿意!”   “对,我们愿意!”   看得出来,这三位统领都是张宪的死忠。有他们仨这么一起哄,其余职位低的军官自然只有响应的份。上头当官的愿意,底下当兵的愿意,他们这些不高不低的小军官还能有意见吗?   张宪一瞅,得了,既然都愿意,那就全去!就像牛皋说的那样,我是不能让一心想要跟着我的人失望了。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我就给你们一个好前程!张宪心里暗下决心,就是为了前军这些忠心耿耿的官兵,他也得好好干,说啥也得给大家拼出一个锦绣的前程出来!   决定了整军开拔之后,前军开始大聚餐。反正要上路了,那些带不走的、不好带的就全部留下了。像养的猪就得杀了,给大家炖猪肉吃;养的鸡也得宰了,让官兵们痛快的吃一顿黄焖鸡!原本岳家军里是绝对禁酒的,张宪今天也开了戒,他允许官兵们每个人饮半升!   南宋的就是发酵过的低度酒,酒精度数基本上就相当于现代的啤酒。据记载,宋朝一般人喝酒的上限是三升,喝过三升就醉了。张宪给官兵规定的是每人半升,那就绝对是在安全范围以内的。   肉炖好了,酒也买来了,官兵们就在军营的操场上席地而坐,举杯痛饮。   看着官兵们一个个举杯豪饮、兴高采烈的样子,张宪也纳闷,我怎么觉得自己有变成酒鬼的嫌疑呢?这回来鄂州,除了喝酒,好像我也没干过什么别的事吧?   张宪正拿着酒杯高兴地和几位统领碰杯叙旧的时候,有一名士兵突然跑过来报告:“报告张将军,外面有人自称是鄂州御前驻扎诸军都统制的要进营检查!” 第三十章 都统制来了   警卫一报告,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宪身上。现在整个前军都在聚餐,酒坛子酒碗遍地都是。要知道军队里面可是明令禁酒的,上级长官已经到了门口,现在收摊都来不及。这算不算让抓了现形呀?   张宪的眼睛也有点儿发直了。鄂州御前驻扎诸军都统制?我怎么记得这个职务是王贵的呢?难道说王贵回来了?这家伙真敢回来?好吧,既然你敢回来,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作为岳飞的左右手,你怎么就能出卖了大帅呢?   像王俊那种人,想当初战场上见了面,张宪指出其出卖岳元帅的无耻行径,王俊都是哑口无言。王贵,我看你怎么解释?   张宪一推酒杯站起身子,“去把都统制大人请到这里来!”   “将军,来的并不是都统制一个人,他还带的有上百名卫士,这些人也都让他们过来吗?”   “他带了上百名卫士?建德军、建昌军、建武军,你们三军各派三百人去取兵器,警戒军营!”见面是见面,保持武力上的绝对优势是很有必要的。万一谈崩了,主动权也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跟着岳飞死过一回之后,张宪再也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了。   在三位统领官的命令声中,战士们纷纷起身回营房取兵器。时间不长,九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手持着刀枪弓弩守卫在了军营各处。   出了这么大事,官兵们都停止了叱喝,只有蛮牛坐在张宪侧后方,抱着一条烤羊腿啃得正来劲。旁边的马文看不下去了,悄悄用手指捅了他一下,“大蛮牛,别吃了!你没看见出事了吗?别人都不吃了,你还吃个什么劲儿?”   “那是他们吃饱了,我还饿着呢!我先吃,有事儿你让将军叫我。”这位抽空说了两句话,低头又照着手里的羊腿咬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嚼的是顺嘴角流油。   “我告诉你,过一会儿说不定还要打仗,你可别光顾着吃肉,你得把武器准备好呀。你的铁棍呢?没有铁棍你怎么和人打仗?”   “打仗?”蛮牛眼珠子叽里咕噜左右一阵乱转,“嘿,铁棍没拿,等会儿打仗,我就用它了!”他伸手朝身子左侧一指,那边放了一个石头做的杠铃,估计得有一百五十斤下不来!蛮牛打算用杠铃当武器?   “大蛮牛,那可不是兵器,那是杠铃。就你这身子骨……”   “怎么样?”蛮牛瞪起那双牛眼,恶狠狠地怒视着马文。   马文可不怕他,俩人整天在一起,他知道怎么对付这个直肠子的大个子,“你这身子骨估计是能拿动。不过没发现没有,拿杠铃两头的石头盘子是活络的。你可别一挥舞,石头盘子滑掉再把你给砸着了那可就坏了!”   “我,我用之前先把石头盘子去掉。”   俩人在这儿叽叽咕咕斗着嘴,从军营大门口呼呼噜噜闯进来一队军兵。这些人一进来就直奔张宪所在的操场。这些士兵从穿着打扮上一看就不是普通兵,一个个盔明甲亮、腰间佩刀、背后悬弓、表情严肃的一进来就站成个半圆。   在半圆的正中有一员大将,头戴金盔身穿铁甲,外罩大红的战袍,战袍上绣着一头威风凛凛的麒麟!张宪抬眼一看,认识,却不是他想象中的王贵,而是像当初他的对手田师中!   田师中怎么来这儿了?张宪心里一惊,赶紧站了起来。田师中可不是什么好路数,他不得不防。   “张宪?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们这些人一看就是军纪松弛,吃饭不进餐厅,却在操场之上聚众饮酒。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大宋朝的军规是严禁饮酒的吗?是谁带头喝的酒?这些酒是从哪儿来的?”   田师中沉着张脸,一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厉声训斥!前军的将领们全都把头低下了。人家训斥的有理,他们确实犯了军规了。   张宪脸上挂不住了。你这么大声的训人不是给我看的吗?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这会儿过来,你想干什么?   “哼!”张宪重重的一哼,先把田师中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他才说话,“田将军,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张某曾经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我来这里看望旧部有什么稀奇?倒是田将军你,鄂州的前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跑到这里来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你,张宪!”田师中瞪着张宪,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本帅,是朝廷任命的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你说我凭什么来?我说鄂州的部队军纪应该不至于败坏到如此地步,原来是你!假如本帅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酒都是你拿过来的吧?”   “是我又怎样?我又没有为了升官,就不要面皮的娶人家死了丈夫的寡妇。”说到这里张宪打了一个磕绊,现在他宿舍里的绣娘和秀英俩人不全都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唯一他和田师中不同的是,他要这两个女人并不是为了自己升官。   田师中是娶了张俊寡居的儿媳妇,这才得到了张俊的另眼相看,从而一步步飞黄腾达直到现在。田师中挺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事,张宪拿此事冷嘲热讽立刻就激怒了他!   “张宪!小贼!你这个牛头山的山贼、漏网的贼头!皇上仁慈,一再的饶你性命。你却不知悔改,显示占据山头骚扰地方、公然与大宋超对抗!现在有混入军队里头,用酒肉拉拢腐蚀我大宋官兵,其心可诛!来人呀,把张宪这个贼首与我拿下了!”   “仓啷啷”几声响,田师中身后的护卫纷纷拔刀在手,一个个挺着钢刀就要来抓张宪!   “住手!”张宪一抬手,护卫们纷纷看向了他们的主帅。田师中面带冷笑,那意思是有什么话我给你机会让你说。   “田师中,你往四周围看!”张宪一指军营里那些警戒的战士。有不少人已经往这边靠近了,只等将领一声命令他们就可以动手了。 第三十一章 蛮牛逞威   张宪手指院子里的武装士兵让田师中看,言语中的威胁之意明白无疑。   田师中顺张宪手指的方向往四周围看了看,嘴里发出一阵冷笑,“嘿嘿嘿嘿,张宪,这就是你手中的王牌吗?看本帅如何让你王牌变成催命牌!宋军儿郎们听着,我乃是大宋朝廷派过来新任的鄂州御前驻扎诸军都统制田师中!”   唰!官兵们的眼睛齐刷刷落到了田师中身上。张宪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张宪,你们的这位前任统制官,他已经背叛了大宋朝廷,他是一名山贼!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张宪从离开军队到来鄂州之前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吧?他在牛头山落了草,当了一名可耻的山贼!他带着一伙儿小山贼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被朝廷发大军给剿灭了!我就是剿灭牛头山贼寇的将领!”   “张宪离开牛头山,就像丧家之犬、落网之鱼!他无处容身,迫不得已才来鄂州投奔的你们。像这种无耻的贼人,你们还要保护他吗?”   田师中一开口就把张宪贬得一无是处。张宪也不还嘴,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想听听田师中到底准备采用什么手段来陷害他。结果听来听去,也不过就是用他在牛头山落草的事来做文章,再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眼看田师中还想继续白活,张宪可就忍不住了。   “田师中,你好歹也是宋朝的大将,说话可不要昧着良心!我为什么会到牛头山落草?还不是你的主子张俊伙同秦桧一党陷害大帅岳飞?我张宪好不容易逃得一条活命,哪里还敢继续留在军队?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才上牛头山落草找碗饭吃。”   “还有,自从我上牛头山之后,牛头山上的人哪一天、哪一个人欺压过百姓?倒是你,领兵带将,借剿匪之名骚扰地方,搞得民不聊生,只是牛头山附近的百姓受尽了兵灾之苦。田师中,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贼!”   田师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宪说的都是实情,田师中也能辩解,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是真是假他自己心里能不清楚吗?等听到最后张宪骂他是祸国殃民的奸贼的时候,田师中终于恼羞成怒了,“张宪,我也不和你斗嘴。来人,把山贼张宪给我拿下了!”   田师中带过来这一百多人往上闯就要来抓张宪,蛮牛嗷的一嗓子蹦了出来,“我看谁敢上?”这大个子一手拿了根胳膊粗的棍子,另只手拿着块圆饼形的石盘。这是他刚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跑过去把操场上的石头杠铃给拆了,他拿了两个杠铃零件就过来了。   宋兵宋将往上闯,蛮牛拿着杠铃杆和杠铃盘就和宋兵宋将打上了,“叮当!叮当!”“哎哟!妈呀!”一眨眼的功夫,宋兵宋将让放倒好几个。田师中大怒,一伸手拽宝剑,他就要亲自上去和蛮牛动武!   就在这时候,从营门那儿飞跑进来一伙儿人,领头的黑大个正是牛皋。“住手,都住手!停手,全都给我停手!”牛皋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挥舞着手臂,飞一样的跑到了现场。此时现场正是剑拔弩张,空气空前的紧张!   “田将军,田将军!快让你的士兵放下武器!张宪,让蛮牛退回去!”牛皋认识蛮牛。这大个子整天跟在张宪身后,牛皋能不认识吗?   牛皋的意思是你们双方先分开,然后咱再坐下来好好谈。他这么做并没有错,但却再一次激怒了田师中,“牛皋!你竟敢包庇山贼张宪?来呀,把牛皋与我一同拿下!”   田师中的亲兵哗啦一下分出一队人过去吧牛皋给围住了。牛皋来可没带武器,跟他一起的两名警卫只带了随身的佩刀,牛皋能耐再大,他能赤手空拳打倒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吗?两名警卫拽出佩刀抵挡了几下,三个人就被人家的长兵器给指住了。   眼瞅着牛皋被人制住,张宪急的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田师中,狗贼!蛮牛,给我把狗贼田师中抓过来!要抓活的!”   “好嘞!”蛮牛答应一声,一手木棍一手石盘冲进田师中的卫兵群里,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就打上了!马文抽出宝剑,紧紧的护卫在张宪身边,防止有敌人过来偷袭。   前军的战士警惕地注视着战斗的双方,缓缓的向中间围拢过来。那些手里没武器的往外退,有武器的往中间来,渐渐地就在田师中、张宪、牛皋这些人的外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张宪没有参加战斗,他这一方参加战斗的其实只有蛮牛一个人。一个蛮牛,就抵得上对方上百人。一会儿的功夫,田师中那边被打倒的就有几十号人了。   田师中的亲兵们都不能往跟前来,谁和蛮牛交手都得被打倒。不是胳膊腿被打断,就是头部受重击昏迷。一个两个行、十个八个也还能勉强维持、但要是二三十人全都是一个照面就被放倒,谁还敢往跟前凑合?   曾经有俩小子自认为武艺不凡,一人一把钢刀跳过去要战蛮牛。结果被蛮牛用木棍和石盘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把俩人全给打昏以后,就再也没人敢主动向大个子发动进攻了。   蛮牛接到的命令是抓住田师中。田师中还没抓住呢,他哪能就此罢手?你们不来,我去!蛮牛提着棍子石盘大步奔向田师中。田师中一看不好,转身就跑,蛮牛一个人在后头追。   亲兵们保护着田师中跑,蛮牛追。由于四周围已经被前军的官兵给围住了,田师中想要跑也跑不远,他就只能在包围圈里转圈跑。蛮牛一个人追着一群人跑,越追这家伙越兴奋,追着追着,“呜——”他把石盘扔出来了,一名宋军被击中后背摔倒了。蛮牛手里就剩一根木棍,他追的速度更快了。   包围圈就这么大,几十号人在里头跑,难免会碰着这个、挨着那个。意外时有发生,跑动的人不断在减少。 第三十二章 战友情   组成包围圈的前军士兵虽然没有直接出手,暗中下绊子的却有不少。这些人全是被几位领兵的统领官挑选出来的,都是在前军服役时间比较长,曾经跟随张宪抗击过金兵的老兵,对张宪相当有感情。   田师中虽说新官上任,却是初来乍到,这帮当兵的在今天以前从没见过这个人。结果这人一来就要对付他们的老长官,这帮老兵心里多少都有点儿意见。明着反对他们不敢,暗中帮点儿小忙当然就是乐得出手了。   一旦有田师中的人从跟前跑过去的时候,这个伸脚绊一下、那个伸手掐一把。动作不大,效果却是出奇的好。田师中带过来的一百多人被蛮牛打趴下二十几个,有十来个人看着牛皋、剩下的也就七八十个人了。这帮人跑着跑着,一会儿摔倒一个、一会儿摔倒俩。   扑里扑腾、扑里扑腾,不断的有人摔倒。时间不长,有一半人都莫名其妙的摔了跟头。   田师中跑着他也观察呀,一看自己的人减员这么快,他当然着急了,“跟上,跟上,快跟上!你们让开!哪个敢不让开,就以通匪罪论处!”   田师中也看出来了,前军这帮人是在有意的帮张宪的忙!田师中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来的太莽撞了,早知道多带点儿人马过来,哪里会有现在这么狼狈?   张宪在后头看着场中的形势,蛮牛追田师中暂时不会有事,倒是牛皋那边现在是个机会!田师中为了躲避蛮牛,带着人转圈的跑,这么一来他们就顾不上牛皋这边了。看守牛皋的这帮人也在看蛮牛一个人追赶一群人的游戏,注意力分散了,他们对牛皋三人的看守相对就松懈了许多。   张宪一看,机会难得,先救人要紧!“马文,随我去救牛皋!”说完之后,跑到组成包围圈的士兵手中抢了一把长刀,撒脚跑向了牛皋。马文一晃钢刀随后快步跟上,二人一前一后冲到了这十几名宋兵跟前。   “我说你们这帮小子,赶紧给我让开!如若不然,休要怪我不讲情面!”张宪摆长刀把眼一瞪,气势汹汹的瞪着这伙儿宋军。   宋军队长一缩脖子,他可没想到张宪会亲自拿了把刀过来。“张,张将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千万别见怪。您想要救牛将军是吧,那您等会儿,等我们田将军发了话,我们立马就放人您看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田师中会下命令放了牛皋吗?恐怕他下命令杀了牛皋倒有可能!张宪把牙一咬,晃长刀往前进,嘴里大吼一声:“赶快让开!老子想留情,老子手里的刀可是不留情面,赶快把牛皋给我放开!”说完是抡刀砍向了拦在他前面的一名宋兵。   那宋兵让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一跳,张宪一刀砍空。一旁的宋兵舞刀过来帮助他的伙伴,后面的马文就赶到,“唰唰唰!”飞快的舞动钢刀逼退了这名宋兵。   其余宋兵一看动了手了,各拉兵器纷纷参战,只剩了两个人还在拿刀逼住牛皋和他的亲兵。   张宪手拿长刀对付一个人还算轻松,对付俩他也凑合,对付仨就手忙脚乱招呼不过来了。马文倒是能对付四五名宋军。他们俩联手和几名宋军打在了一起,想要救出牛皋却事比登天!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前军动了,几十号全副武装的前军士兵过来呼啦一下就把张宪这一小堆人给围了起来。   张宪不动的时候这些人也不动,张宪一旦投入了战斗,这些人立刻就过来帮忙了。张宪是他们的老长官,和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同甘共苦一同出生入死过。没上过战场的人不知道,上过战场的人就明白这份战友情的宝贵,这是可以彼此性命相托的生死之交!   张宪是他们的老长官,蛮牛不是,甚至连牛皋也不是。这些人打仗的时候,他们还能保持警惕在边上旁观,张宪一动手那就不一样了,那是牵肠挂肚、血脉相连的感情。敢和张宪动手?那就是他们整个前军的敌人!甚至都没用那三位统领官下命令,警戒的士兵就动了。   最先发现前军异动的并不是张宪,而是田师中。田师中来之前也没想到会遇见张宪,他是到了前军之后发现张宪在这里带领官兵搞大聚餐还饮酒,他这才一时冲动下了抓人的命令。   抓人遇到了反抗,前军还有那么多武装士兵,他能不加着警惕吗?周围那些武装士兵一动,田师中就发现了,他立刻就想往营门口的方向撤。只要能撤出前军大营,危险不就解除了嘛。   哪知道他想撤,还撤不了了!前军的武装士兵堵住了通往营门的道路!田师中大急,不由得瞋目怒吼:“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统统给我让开!老子要出营,哪个敢阻拦?”   前军的士兵犹豫了。人家毕竟是朝廷任命的鄂州兵马都统制,是他们长官的长官,职务和当初的岳元帅相当。咱就是普通的小兵,拦住他合适吗?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张宪一看田师中想要凭借职务来要挟,他笑了,“哈哈哈哈,田师中,你吼什么吼?嗓门再大你能有驴大吗?我告诉你,今天你是来得走不得!军兵,关上营门,让我们看看田大帅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做得了鄂州军大帅的位置?”   营门吱扭吱扭关上了。张宪心中暗喜,看样子他在前军说话还是蛮好用的嘛!田师中可急了,营门关了,他还怎么杀出军营?   “张宪,狗贼!有本事你披挂上马,和本帅大战一百合!你要是能赢,本帅甘拜下风。你要是赢不了,那就赶紧打开营门,放本帅出营!本帅还有紧急军务需要处理,没空在这里陪你玩耍!”   “你没空陪我玩耍?那可太不巧了,我今天正好有空,正打算陪你好好耍耍。田帅想要将战当然可以,不过,你抓住我副帅牛皋是什么意思?你把牛皋放了,我就可以答应和你决斗!” 第三十三章 田师中被抓   张宪的话一下子提醒了田师中,对呀,我手里还有牛皋可以当人质呢。人质在手,天下我有!张宪你纵然神通广大,又能耐我何?“把牛皋带过来!”田师中吩咐手下把牛皋带过来,但他这个命令下的却似乎是有点儿晚了!   张宪和马文之所以参加战斗,就是为救牛皋去的,他能让牛皋再落回到田师中手里吗?那显然不可能。田师中的命令一出口,张宪立刻加紧了进攻,他要让这几个宋军没工夫把牛皋带过去。   另一边,蛮牛也看见张宪和人交手了,这下大个子可急眼了!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战场交锋、你死我活,生死往往就在一线之间。现在虽说不是在战场上,却也和战场厮杀没什么两样。张宪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送命!   蛮牛眼看张宪形势凶险,心里更着急了。大个子打了几下仰天一声嘶吼,甩手就把手中石盘向宋军砸了过去!宋兵没想到大个子的石盘会脱手,有两个人一下没躲利索,被石盘正正的砸中!;两个倒霉鬼被砸出去好几丈远,在地下打了几个滚,当时就没气了。   蛮牛弯腰从地下捡起一支大枪,一手木棍一手大枪,冲进宋军群里可就开了杀戒了!刚才蛮牛虽然也是打,但他却一直也没打死人。别看宋军宋将被打倒的人是不少,受伤的挺多、死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张宪曾经不止一次和他交代过,打仗的时候要是对上宋人,能留活命就别置人家于死地。大家都是宋人,相互打仗也应该留几分余地。张宪的话,蛮牛一直记着的。但今天他是真的急眼了,什么留活命、什么留余地,他是一概顾不上了,他只想赶紧把这伙儿人打趴下,腾出手来好去帮张宪!   “乒!乓!乒!乓!”蛮牛一发狠,跟着田师中的这帮人可倒了霉。蛮牛的力气没有边,谁能扛得住?上去一个倒一个、上去一个倒一个,没有一名宋兵能在蛮牛面前走上一个回合的。   田师中一看,这还了得?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他带过来的这些人就得让大个子全给干趴下呀。不行,我得上去!田师中晃宝剑上前迎战蛮牛!   田师中的武艺好!张俊之所以能成为和岳飞齐名的中兴四将,靠的就是手下一帮子能征善战的猛将、悍将。田师中在张俊的中护军里,绝对是能排得上号的猛将。想当初,他追随张俊东挡西杀、南征北战、平山灭岛战金兵,也曾经斩杀过无数敌军上将。   田师中已经看出蛮牛是一员少有的猛将。但你再猛,还能比得上金国的大将吗?老子连金国的上将都宰过不止一个,何况是你?田师中持剑大叫:“大个子休走,你家都统制在此,纳命来!”说罢是举剑就刺!蛮牛抬铁枪相迎。   “当!”枪剑相交、火星四射,田师中的宝剑让弹起来三尺多高!要不是他闪得快,弹起来的宝剑能把他自己给伤了。就是这样,田师中也让惊出了一身冷汗,虎口火辣辣的疼,好悬没让震裂了。   “好大的力气!”田师中惊呼一声抽身要走,蛮牛知道就是他是这些人的头,岂能放他走?一个虎跃跳过去挥棍再打!田师中无奈只好用宝剑往外拨。他这回没敢硬接,打算是巧劲儿把蛮牛的棍子力气给卸了。   哪料想蛮牛这次使的力气更大,宝剑刚一碰到棍子,田师中就感到一股巨力传来,宝剑再也把持不住,“当”的一声响,宝剑直接脱了手。   “啊!”田师中一抖手,蛮牛的大枪就到了。田师中赶紧飞身后退。结果,他这一退却退到了往前压的前军官兵面前。一个队正眼看田大帅离他连三尺都不到了还在往后退,说不得一抬脚,“咣!”一脚踹到屁股上,把田师中给踹得一侧歪。   蛮牛抢步到了近前,把棍子一扔,一伸手,“嘭”一把拽住田师中的衣领子往怀里一带!   这下,田师中的乐子可大了,这么大个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被蛮牛像拎包一样拎起来。一甩手,“嘭”的一下重重摔到了地下!就这一下,差点儿没把田师中给摔死。倒霉的田大帅躺到地下半天没起来。   另一边,张宪发狠勇斗宋军,打得是险象环生、步步惊心!压上来的前军官兵见势不妙赶紧上来帮忙,几十号人一拥而上,刀枪齐举,眨眼的功夫就把张宪那几个对手给缴了械了。   “你们想干什么?”有个宋军火长对同是宋军的对手表示抗议。   “干什么?你说我们干什么?你小子胆敢袭击我们统制大人还问我们想干什么?我让你小子打人!我让你小子猖狂!”“乒!乓!噼!啪!”一顿耳刮子抽过去,这位当时就老实了。   “这龟孙,见过找抽的,没见过你这么急着找抽的。挨几下消停了?真是天生的贱骨头!”当兵的打完人嘴里还不忘了再损人家几句。   几名宋军被制服,牛皋自然获得了自由。牛二爷刚一摆脱危险,立刻大喊:“停手!张宪你快停手!不能杀,不能杀他!”一边喊着,一边飞快地跑过去。原来,张宪拿着宝剑正准备给田师中来个割喉呢!   张宪本来看田师中就不顺眼。这家伙是张俊的死党,并且还前后两次攻打过牛头山,刚才又是如此卑劣的表现,张宪得了机会,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一定要宰了他!   蛮牛摁住人,张宪手里的宝剑都快挨着田师中脖子了,牛皋那边喊上了。张宪一听,叹了口气,把宝剑拿开了。“姓田的,算你命好,我牛叔今天救了你一条命。你可记住呀,要没有牛叔这一嗓子,你现在已经死了!”   田师中脸色铁青,一个字也不敢说。这种情况下,不管他说什么话,不是挨揍就是丢命,那他还说个什么劲儿?   牛皋跑过来了,张宪把宝剑一收跺了跺脚,“牛叔,你给他说什么情呢?” 第三十四章 田师中写材料   张宪对于牛皋给田师中求情很是不满,牛皋拉着张宪到一边小声解释:“田师中怎么说也是朝廷派到鄂州的兵马大帅,你要是把他杀了,那就等同于是反叛了朝廷!张宪呀张宪,反叛朝廷这种事咱们可不能干呀!”   “想当年,岳元帅率领岳家军抗击金兵二十载,爬雪卧冰、流血流汗,多少将士的牺牲才换来我岳家军忠义的美名?你今日要是杀了田师中反叛了朝廷,元帅这些年费尽心血创下的名声可就尽毁于今朝了呀!”   岳家军的忠义名声?嘿嘿,恐怕提起岳家军,后世人能想起的就只有他能打仗,谁还会讲什么忠义?放在当前,岳飞是被秦桧用朝廷的名义处死的,朝廷没把岳家军定成叛军就已经是给岳飞留面子了,还会给他评个忠义的名头?估计那得等赵构和秦桧都死了以后吧?   当然,张宪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田师中抓的是你牛皋,他又没抓住我。你愿意饶了他?行呀!只要他今后不再找咱的麻烦,我没意见!   张宪担心放了田师中,这家伙记仇将来找后账,他得提醒牛皋:“牛叔,放了田师中是小事,但得防备他报复!万一他要对今天的事情怀恨在心,咱这边放了他,他那边回去找张俊、找秦桧、甚至是找皇帝告咱的状,甚至是编造事实一口咬定你我鼓动军队造反怎么办?”   “嘶——”牛皋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宪前面说的话牛皋并没有在意,你田师中会告状,我牛皋在朝廷里也有熟人,我也会告状。但他听到后面那个词却忍不住心里猛地一凉。   造反?那是朝廷的大忌!只要沾上这两个字,不死也得脱层皮!你牛皋在朝廷里是有几个熟人,但那些熟人谁敢和造反沾边?这玩意儿是谁沾上谁完蛋,谁挨着谁倒霉!   “那,那怎么办?”牛皋也没注意了。杀是不能杀,放了又危险,这可怎么办?   张宪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个阴险的笑容,“咱先让他写份材料。就说他田师中勾结大金国,意图对大宋不轨。他要将来敢对不住咱们,咱就把这份材料拿出来交给朝廷,让皇上办他叛国罪!”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当初你们利用皇帝收拾了我和岳家父子,现在我也用皇帝收拾你们!张宪甚至都打算好了,等田师中写材料的时候一定让他把秦桧还有张俊都给加上!这两个老贼,不杀他不解气!   另外,也不用等田师中找后帐了,等把人放走之后,张宪就让牛皋直接拿着材料进临安、上金殿、找皇帝、告御状了!你不用找我后账,我先找你的后账!   张宪算计的挺好,但是很遗憾,牛皋却是坚决不同意!要说老牛还真是个实在人,牛二爷坚持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坚决反对设圈套陷害田师中、秦桧!   “如此设计有损阴德。张宪,咱不能这样干!”牛皋异常坚定的盯着张宪,“直接放了他又有极大的风险。这么办吧,我说就取个折中之计,让田师中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不找你我的麻烦,不能拿今天的事情做文章!拿到保证书之后咱就去潭州了,还管他怎么折腾呢?”   牛皋说的也有道理,但张宪却总觉得这么放过田师中是给自己留了隐患。但他要是坚持用自己的主意设计田师中的话,又怕牛皋觉得他为人阴毒、心狠手辣。如果因此失去了牛皋的信任和友谊,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就是个田师中嘛,我小心着点儿你这个人,你又能奈我何?   张宪和牛皋商量妥当之后,他们把田师中带到了会客厅。田师中不倒架,虽然是被擒,往那儿一坐腰杆拔得笔直,一脸的庄严肃穆,就好像他才是胜利者一样。   由牛皋出面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张宪出场谈起了具体事项。张宪先说了今天发生冲突的过程和其中的是非或者说是误会,我呢,虽然朝廷没有正式下公文任命我当这个鄂州的前军统制,但朝廷也没免去我阆中观察使和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的官位。   我还是朝廷的高级军事干部。我来自己的老部队视察有什么错了吗?你凭什么一来就宣布我是贼?一来就命令人抓捕我?这件事是你办错了!   田师中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现在人在矮檐下,他不敢不低头,只好低声下气的向张宪、向牛皋道歉。说自己确实瞎了眼、做错了事,请求两位原谅。   这件事揭过去,张宪又讲了自己的担忧,我怕你今天受了委屈,过后报复我。俩人有啥说啥,这也算是推心置腹吧?田师中说那不可能!我田某人一向是说话算数的人,今天的事情过去之后,我绝对不回来找你算后账!谁要是算后账,谁就不是人,是小狗!   你赌咒发誓没用,咱得白纸黑字写下来。写成正式公文的格式,将来就算是上法院打官司,咱也得有证据不是?写吧,老田统制,您把您刚才讲得全写到纸上,摁上手印脚印,这件事就算了了!我张宪说话也算话,只要你写完了文件,我和牛叔两个人亲自送您出军营。您看怎么样?   田师中没辙了。知道今天不写,是肯定出不去这个军营了。又一想,写这个东西好像也没有多少法律制约效果,得了,写就写吧!   凭良心说,老田统制的字写得是真不错,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以看出其在楷书的书法上是下过多年苦功的,是真真正正的正楷书法。张宪看了是自叹不如,在书法上,他比田师中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文书拿到了手,张宪信守诺言,和牛皋一起恭送田师中出大营。   到了营门口,田师中上了马回身双拳一抱:“二位今日之优待,田某将来必定加倍报答!告辞了!”说罢是一甩马鞭,催马绝尘而去! 第三十五章 意外事件   田师中留下一句威胁的话跑了。张宪手指这家伙的背影哈哈大笑,牛皋却是紧锁双眉,似乎有什么心事。张宪追问原因,原来牛皋是担心田师中这家伙不守承诺,回去变卦去恶人先告状。   张宪宽慰牛皋:“牛叔你也别太在意,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嘛。就算那姓田的变卦,也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他率兵来打,咱接着不就成了?咱在牛头山连这一半人都没有,还不是照样和张俊打了大半年?不就是个田师中吗?他不来便罢,来了我就让他走不了!”   “诶,咱可不能在这里和田师中打仗,你是要跟着我去潭州的。”牛皋赶紧纠正张宪话里的错误。   “去潭州又怎么样?牛叔你到潭州做的是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荆湖南路的兵只会比这里的多,不会比这里的少。田师中敢去,咱照样让他有去无回!”   牛皋笑了。张宪充满自信的样子感染得他也豪兴大发,“对!你、我、徐庆,咱们一起去荆湖南路闯出一片天下,看田师中又能耐我何?哈哈哈哈……”牛皋仰天大笑,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此刻的他,再次成为了岳家军那位战无不胜、睥睨天下的牛大将军!   既然准备走了,那就要收拾行装、准备上路的物资。牛皋没打算带那么多人,他也不可能把鄂州的兵马全带到荆湖南路去;张显也不可能带着驻扎在鄂州的整支前军走。他们要挑选一支人数不多的精锐亲兵走。   张宪就从他和田师中发生冲突时候,那九百名拿武器警戒,后来又帮忙的士兵里头挑了五百人。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家里没什么牵挂,也愿意跟着张宪走。   牛皋从他率领的左军里头挑了八百人。再加上张宪从牛头山带过来的两千多人,这支人马就已经不少了。   要走了。那些和牛皋、张宪过去关系近,却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随行的将领们万分不舍。牛皋、张宪、徐庆,自然也舍不得这些老部下们。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好的兄弟也终有分别的那一天。   离别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既定的开拔日期是在三天以后。这天吃过早饭张宪来找牛皋,“牛叔,马上要走了,咱们今天休息休息,去打猎吧?”   “打猎?”牛皋眨巴眨巴眼睛,“张宪,我这里忙得眼都花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去打猎?”   “想干的话事儿多了,啥时候能把所有的事都干完?我说牛叔,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只有让脑袋放松了,干起活儿来才能事半功倍。我那边也是一大堆事,可我就能放下所有的事今天来找你打猎。莫非,”张宪把牛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看的牛皋直发毛,“莫非牛叔你年纪大了,已经拉不动弓、射不了箭了?”   “胡说!”牛皋眼一瞪,对张宪说他年纪大颇为不满!“想当年,俺可是军队里有名的射士,俺射出的箭百发百中,全军都有名!不是我老牛吹,咱整个岳家军里头,不算大帅的话,能超过老牛箭法的人我还没遇到!你别笑,连你也不行!怎么?不服?不服咱俩比试比试?”   “不比,我甘拜下风。”张宪拱手认输。开什么玩笑,让他和牛皋比射箭?那不是找输嘛。张宪有自知之明,要是先射箭后画靶,他或许还能赢了牛皋,要是先画靶后射箭的话,他绝对是输!   过去身为武将的基本功就是弓刀石马步箭,射箭是基本功。像牛皋这样打了半辈子仗的大将军,不说是神射也差不多。张宪这半吊子水平怎么敢和人家去比赛射箭?   俩人这么一打岔,牛皋干脆也学张宪,把手头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给属下,他跟着张宪、徐庆,蛮牛、以及一群走和不走的军官,一起去打猎。   每个人都带齐了弓箭,骑上马直奔山林而去。在没有猎枪的年代,除了挖陷阱、设套子之外,打猎基本上就全靠射箭了。张宪也没指望自己能打到什么猎物,他拿着弓箭只是应景凑趣而已,他真正的杀手就在怀里藏着呢,是一把弹弓!   张宪从小就喜欢玩儿弹弓。其实那个男人小时候不喜欢玩儿弹弓?昨天张宪发现了一根合适的树杈,他就加工了一把造型美观、火力强大的弹弓,试了试,手感真不错!就为了让这把弹弓在众人面前露露脸,让伙伴们看看他神弹张宪的风采!   树梢上蹲了一只鸟,是一支斑鸠。张宪掏出弹弓瞄了个准,后手一松,“啪!”石弹应声飞出。斑鸠展翅欲飞,石弹已经到了跟前了!斑鸠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掉下了树。蛮牛撒开飞毛腿跑过去,弯腰捡起了斑鸠,“射中了!将军射中了!”   张宪得意洋洋,把弹弓高举过顶。兴师动众出门打猎,就打中一只小鸟,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不好了,牛将军被蛇咬了!”树林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喊,张宪心里咯噔一下。牛将军?哪个牛将军?   不一会儿,有士兵牵着一匹马,马背上驮个人走出了树林。张宪一看,那是牛皋的乌骓马,被蛇咬的真是牛皋?   张宪猜的一点儿都没错。战马到了跟前,几名士兵围过去把牛皋从马背上扶了下来。要没有蛮牛过去帮忙,这事儿还真就没那么容易。   把牛皋轻轻放到地下。再一看,牛皋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紧闭着双眼侧躺在担架上。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昏了。   旁边有亲兵讲述牛将军负伤的经过。原来,牛皋射中了一只鹿!他追那只鹿追出去好几里路,结果那路流血过多,终于倒地下死了。牛皋一兴奋,跑过去亲自查看猎物。   就在他翻看那头死鹿的时候,一条七步蛇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牛皋还没看见呢,七步蛇跳起来,照着牛皋的屁股就是一口。毒蛇钻草丛里游走、牛皋昏迷,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第三十六章 大会诊   看牛皋的样子,估计是中毒不轻。他都已经人事不省了嘛。张宪听说过被蛇咬了脚脖之后,可以用绳子捆扎小腿阻止毒液上流,但牛皋却是被毒蛇咬中了屁股,这能捆哪儿?总不能绑住腰吧?   “把他翻过来,裤子扒了!”得先检查伤口,然后再决定应急之策。   两个亲兵稍一犹豫,立刻把牛皋翻了过来,让他脸朝下脊背向上。然后揭开腰带,褪下里外的裤子。牛皋人长得黑,屁股也不白,只不过现在谁也没功夫欣赏牛大将军的臀部是美不美了。一看伤口,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牛皋左边屁股的最高处,有两个小眼,边缘处有点儿微微的发红,没有一滴血。越是不流血,往往就代表着毒性越强、中毒越深!   “你,张大嘴让我看!”张宪指着一名亲兵。这亲兵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敢问,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张宪凑过去看了看,又离近了闻了闻,呼,好大的一股味儿!   “一边儿呆着去!你,把嘴张开!”又换了一个人,一闻,还是有味儿。一连换了三个人,张宪这才算满意,“你去给牛将军把毒血吸出来。”   这亲兵连一下都没犹豫,爬上去就吸。张宪在旁边还亲自做技术指导,“用力吸一口,赶紧吐到旁边的地下!对,再吸,吐出来!吸,用力吸!”   头一口毒液吐出来颜色有点儿发青,吐出第二口的时候颜色就开始泛红了。一连吸了十几口,直到吐出的颜色成了正常血液的红色了,张宪这才让这位停止吸毒。“快,给他水,让他漱口。”   亲兵漱口的时候,张宪就开始带领众人往回撤。路上走着,他给众人讲他为什么要连检查了五个人的口腔,才决定让那位吸毒液。   蛇毒是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播的,它要进入血液循环才能要人的命。头几个有口臭的,不是口腔有溃疡就是消化系统有疾病,让他们帮牛皋吸毒那就是要他们的命!最后那位口腔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的异味,这就证明他的口腔和消化道没毛病,可以用口腔吸毒液。   吸毒液只是第一步治疗手段,接下来肯定还得用药。张宪手头可没有蛇毒的解药,他得赶紧把牛皋抬下山,找医生给用药调制。   说着话就下了山,张宪上了牛皋的大黑马,他把牛皋用腰带捆到背后,一马双跨回鄂州找医生救命!   张宪现在的骑术已经相当熟练了,有急事要救命他骑着马跑得飞快。牛皋这匹乌骓马就是好,跑得快不说还稳,张宪骑到乌骓马背上就像坐船一样,忽悠忽悠的往前蹿,身边的树木飞一样往后退。   三月里的春风刮在脸上,带着一股泥土和花草的香味儿让人心情愉快。要不是牛皋要救命,张宪绝不会这么快就回营。这种天气不好好游玩一番,简直就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一路风驰电掣一般的回到了军营。一下马张宪就喊:“军医!军医!快把军医叫过来!快!”张宪进的是左军,也就是牛皋的军营。当兵的正不知道张将军跑这么快干什么呢,耳听他叫军医就明白出了事儿了。快找军医!两名巡逻的士兵飞跑着去找军医了。   “张将军,出什么事了?”值日军官过来询问。   “我牛叔被毒蛇咬了!快让军医赶紧来救命!”   我的个妈呀!值日军官魂都快吓掉了,一转身发疯一样的叫开了:“军医!军医——!军医快来——!”   他这么一叫惊动的人就多了,这位年轻中气足、嗓门也洪亮,他一路跑一路喊立刻就有人过来问:“张宏,出什么事了?”   “牛将军让毒蛇咬了!我找军医救命!”   好嘛,他这一喊,整个左军的军营都惊动了。很快,不光是左军,连中军、前军、背嵬军,驻地离得近的这几大主力军全都传遍了,几乎每一名官兵都知道,佐军统领牛皋被毒蛇咬伤了,现在急需手段高明的军医!   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鄂州驻扎御前这几个军的所有军医全都来到了左军,都来到了牛皋的病房外。为什么在病房外头呢?病房里头已经挤满人,站不下了!   张宪和徐庆面沉似水,出来一波军医他们问一遍:“怎么样?是不是能尽快治好?”   军医们总是摇头,“张将军、徐将军,不是我们不尽力,直是被毒蛇咬伤这种事真的非人力所能为。在下已经尽了全力了。”   问到第八批也不知道第九批的时候张宪再也压不住火了,“我告诉你们,牛皋要是中蛇毒死了,你们这些庸医一个也活不了!我把你们一个个全宰了!连个被毒蛇咬伤都治不好,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出来的这些军医全都是黑着个脸,谁也没接话,但心里肯定是满腹的怨言。我们的工资又不是你给发的,那是大宋朝廷给的!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庸医?你以为就你想赶紧救活牛将军?我们也想!   “王军医,怎么样?你看牛叔还能救吗?”张宪的脸已经彻底拉下来了,眼睛里杀机时现。要是这么多军医全过一遍,谁也治不好牛皋的话,说不准他真敢杀人!   王军医就是张宪初来这个世界抢救他那位。此人始终战斗在第一线,对于武将们的冲动他是早有领教。当初抢救张宪的时候,他就差点儿把命搭上!他也是应付愤怒的武将最有经验的老牌军医,对付这些人他的经验老多了。   “这个这个嘛,张将军,恕在下直言,蛇毒好治命难治。我们军医的常备药一般都是以治刀枪损伤的为多,也有治伤风感冒跑肚拉稀的。但是治疗毒蛇咬伤的灵药嘛,咱这儿还真没有。得进鄂州城里的大药房去买。您放心,只要买来了药,我保证救得好牛将军!”   附近的军医们集体翻了个白眼。废话,有了对症药不光你能治,我们也全都能治!不就是外敷内服吗,谁不会? 第三十七章 少一味药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买药?”张宪突然转过身,对着房间里的军医顿足咆哮。军医们让吓坏了,胡乱答应了,乱纷纷跑出了病房。   把这群庸医赶出去之后,张宪盯着王军医一字一句的说:“药没买回来之前,你一定要保住牛叔的性命!”说完,也不等王军医回话,竟是转身走出了房间。他害怕听见王军医说不行,他承受不了失去牛皋的损失。   “他自己不小心被毒蛇咬到了,管我什么事?这是七步蛇,我哪能一定保住他的命?”张宪出去了,眼看门关上之后,王军医极大声发起了牢骚。当然,发牢骚的同时,他手上可没停,用盐水清洗伤口也是解毒的一种手段嘛。   牛皋被毒蛇咬伤,张宪肯定不能一个人带领人马去潭州。既担心田师中的报复什么时候会来,又担心牛皋的伤,再加上未知的前途,张宪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一样。他在牛皋的病房外头来回踱步,从左走到右、再从右走到左。   周围人谁也不敢靠近,就连人高马大的蛮牛都低着脑袋不敢出声。现场的空气压的人喘气都是困难的。   徐庆来了,他是被人请过来劝张宪的。“你先回去休息休息,等药买回来我派人叫你。回去吧。进城买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总不能在这儿溜达一整天吧?”   张宪还想辩解,徐庆已经告诉蛮牛:“护送将军回去休息!”   张宪知道徐庆说得有理,再说他在这儿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得只有悻悻的离开,回自己的营房找秀英、秀姑来安慰他那颗疲惫的心了。   治疗蛇毒的要有很多种,像鄂州那样的大城市里更是药铺众多、药品齐全,张宪并不担心会买不到药,他怕的是药买回来之前牛皋毒发身亡了。所以他才会发那么大的火气。   王军医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明咱没办法去评价,但在他精心的照顾下,牛皋的病情并没有进一步恶化倒是实情。到了晚饭前后,进城买药的军医就开始陆续返回了。   军医们每个人都带回了几种药,还有的更是把药方子都拿回来了。鄂州城里有名医,军医们去找本地名医交流切磋了一番,拿到了这大家都认可的药方。方子上的药配齐了,牛皋的蛇毒伤也就能治好了。   张宪知道之后大喜,立刻让医生去按方煎药。   “张将军。”说话的还是王军医,“咱这里少了一味药。”   “少一味药?少什么药?”张宪反问,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妙之感。   “三尺独角莲!”王军医眼里露出了一丝无奈,“独角莲的根在中药里面叫白附子,是治疗毒蛇咬伤的常用药。他们从鄂州城买回来的药里头有,但却都是普通白附子。要是一般的人被毒蛇咬了,用普通独角莲就行。但牛将军半生行伍、体格健壮,自是不同于常人。要治他的伤,必须得用药性更强的三尺独角莲!”   “哪里有三尺独角莲?”既然有名字,就必然有出处。张宪不怕花钱,只要能把牛皋的伤治好,花再多的钱他也愿意。   “不知道。”王军医干脆利索的摇了摇头。看着他摇头的样子,张宪真的很想在那张白净的脸上狠狠的揍他两拳!这家伙真的很欠揍,要不是看在认识时间长的份上,早把他打破相了!我先忍着你,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王军医似乎知道张宪心里的想法,说完不知道三个字之后,把头一低,看也不看张宪了。   “药方不止这一张吧?这上面的三尺独角莲没有,那就换张药方!”张宪看见桌子上的药方最少有三四张,这张不行,那就换一张嘛。   “那没用,这每一张上头都有三尺独角莲。”王军医不抬头就回答了张宪的话。张宪不相信,拿起药方一张一张的看,结果还真是这样,这五张药方子上,全都有三尺独角莲!   “要是不用三尺独角莲,只用普通独角莲配药会怎么样?”张宪试探着问。   “那也能治好牛将军中的蛇毒。”张宪一愣,那徐姓军医捋着山羊胡继续不紧不慢的解释,“只不过,疗程要长两倍。并且治好之后,牛将军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却是不能保证。”   用不对药会留下后遗症!张宪心里一翻个。万一牛皋治好了蛇毒,却落下个挤眼睛流口水的后遗症,那岂不是麻烦?   “这些药方你们都是在哪里开的?开药方之人就没告诉你们,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三尺独角莲吗?”   “普济堂的刘神医说,临安稽清藏有一支三尺独角莲。如果能找到稽清,并且说服他愿意出让这支三尺独角莲,则牛将军有治。否则,纵是医圣药王在世,也无济于事。”   临安吗?为了救牛皋,别说临安了,就算是燕京我也去了!   这时候王军医也吃惊的抬起了头,“是稽清吗?藏得有三尺独角莲?”   “正是!”徐军医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这种救命的大事他敢开玩笑吗?没看见张宪和徐庆在旁边吹胡子瞪眼,就等着宰活人了吗?   “张将军,我知道一处地方,就是不知道稽清这几天会不会去。”张宪一瞪眼,王军医赶紧往下说。张宪正在火头上,他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卖关子,“此去东北九十里,有一座镇店叫做天堂寨。守着天堂寨西门有一家杂货店的李掌柜是稽清的姑丈。”   “这稽清父母双亡,姑母一家就是他在这个世上的至亲之人。每年稽清都会有几个月住在姑母的家中。过几天就是清明了,稽清现在应该就在他姑母的家里。”   “东北九十里天堂寨是吧?好,我这就去找!”张宪转身就走,王军医在后头大声提醒,“要稽清出山,别忘了带上十斤上好的腊肉!稽清就好这口!”   名医爱吃腊肉?还带十斤就可以?这好办呀!咱别的不多,就钱多。别说十斤腊肉了,就是五十斤一百斤也能给他买去! 第三十八章 绝美天堂寨   张宪要到天堂寨去找稽清买他手中的三尺独角莲。临行之前他吩咐留守的军医,你们把白附子准备好,万一牛皋病情恶化了,哪怕先用药店里买的白附子配药,也得先给他治着。不管有什么后遗症,先保住牛皋的性命要紧!   交代完了张宪还不放心,他把徐庆再叫过来,让徐将军监视着这帮大夫。他们要是敢乱来,立斩不饶!   以王军医为首的军医们都快哭了,见过胡来的,没见过任性胡为到这种程度的。这叫外行管理内行你懂不懂?难道说牛皋病情突然恶化死了,你还让我们给他陪葬呀?你又不是元帅,凭什么管我们?   张宪没职务,徐庆有呀。徐庆现在还是鄂州驻扎的御前背嵬军统制官。看着徐庆那张冷冰冰的脸,军医们就算有满肚子的怨言也不敢说出来。   张宪才不管军医们心里怎么想的呢,他带着徐庆认识了这帮庸医之后,紧接着就是安排随行人员、带齐随行的物品和礼物,要去天堂寨寻神医,救牛皋。   蛮牛肯定是第一个得跟着去的。张宪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位超级猛将兼保镖了。有几次出门没带蛮牛,他还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带上蛮牛别的不说,最起码安全方面是多了一道保障了。   除了蛮牛之外,乔握坚也被选入了出征名单,再加上马文、以及二十名亲兵组成一支小分队,赶了一辆大车出发,前往天堂寨。   此去天堂寨是为了救人,张宪和他的小分队除了吃喝拉撒等必要的生理需求之外,是人不离马、马不卸鞍,九十里的路只用一天就赶到了地头。   天堂寨在山区,寨子规模可不小,依山而建,整座寨子在群山环抱当中。进寨一条路,仅能容两匹马并排而行。一条小溪穿寨而过,几人合抱的老槐树、枝叶参天的白果树、以及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低矮灌木遍布村寨四周。清新的空气、满目的绿色植被让人心旷神怡。   天堂寨大概不经常来外人,张宪带着二十多个人骑马持械的一来,立刻引起了寨中百姓的注意。原本正在追逐打闹的孩子也不玩儿了,站在远处怯生生的看着这些外来人。不知道谁家养的看门狗跑出来汪汪一顿叫,随后夹着尾巴跑了。   张宪进了寨子往里走,他想找人问问稽清家住在哪儿?但是寨子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往跟前凑,张宪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前面屋角有个六七岁的孩子探了半边身子往这边看,眼睛里满是好奇和胆怯。   别人离得都太远,就这个孩子距离还近一点儿,张宪招招手,“过来小孩,我问你个事儿。”没想到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一招手,那孩子噌的一下跑没影了。   “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小?”张宪抱怨了一句催马继续往前走。刚走到第一个岔路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张宪赶紧带住战马仔细看,就见人群前面是几个老头,最中间那位身材高大满头的银发。老头的脸红扑扑的,是真正的鹤发童颜!   高大老者往前走了几步一抱拳,“请问这位军爷,带领人马到我们天堂寨来所为何事?”   他能看出我是军人?这老头见识可以呀!张宪本以为村里来这么多人是把他当成土匪了,没想到人家开口就称呼他军爷。既然老者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那张宪自然就更好说话了。   “老伯,晚辈正是大宋的军人。晚辈来你们的天堂寨是为找一个人来的,不知道您认不认识一个叫稽清的人,他就是你们天堂寨的人。”   “稽清?”老者闻言笑容一滞,“不知道军爷您找稽清所为何事?”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一位袍泽弟兄生了重病,想请稽清大夫帮助治病。老伯知道稽清家在哪住吗?”   “稽清他,不在寨子里呀。”老头的表情别提多遗憾了,“他要是在的话,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跟您走。但是他前天离开家出远门了。”   “是这么回事呀。”张宪也挺遗憾的,大老远的来了却见不到人,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吗?“那麻烦老张能不能带我去稽清的家看看?我认认门,等过几天我再来。”   “这个吗,那好吧,军爷请随我来。”老头稍一犹豫立刻欣然同意。跟老头的那群人逐渐散去了,只剩了三四个人还跟着老头一起。看样子像是他的家人。   老头在前头领着路,张宪跟他一起步行,他的战马交给了马文牵着。拐了两个路口,到了一座小院跟前,老头用手一指,“这里就是稽清的家。”   两扇简陋的木头门组成的院门,门上头挂了铜锁,表示房屋的主人是真的没在家。张宪走过去摸了摸门锁,回身冲老头一抱拳,“既如此,那就多谢老伯了。张某先行告辞,等三日之后再来。”说完翻身上马,带领小分队离开了天堂寨。   “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吗?九十多里呀,三天以后咱们还来?”马文对于这次无功而返显然是不太满意。也不光是他,这次跟着来的二十几个人除了张宪和蛮牛,几乎所有人都沉着脸。   张宪看了看马文,再看看众人,突然一乐,“呵呵,这就沉不住气了?你们也不想想,不找到稽清,不拿到三尺独角莲,我能回去吗?我回去了,牛皋怎么办?没有灵药怎么救他?”   张宪这一连串的反问,把众人全给问愣了。不回去?稽清不在家,不回去咱去哪儿?   张宪当然要给众人解释,“各位,你们当时没看出来吗?给咱们带路那老头早就漏出了马脚!”   早就露出马脚了?众人皱眉沉思,哪里是马脚?想不起来呀。大家伙的眼睛又盯住了张宪,还是听你说吧。   “我说找稽清,老头先问我找稽清什么事,然后才告诉我稽清不在家。要换成咱们一般人,肯定就先说稽清不在家。咱们为什么找稽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第三十九章 小羊倌   听了张宪的分析,众人恍然大悟。   “老混蛋反了他了?竟敢戏耍我等?将军,咱们这就杀回去,抓住老头血洗天堂寨!”   “胡说!”张宪眼一瞪,怒斥蛮牛,“你这头只认识烧饼炖肉的大蛮牛,再敢胡乱喊打喊杀,下一顿吃饭就不给你肉!”   正兴奋的蛮牛立刻就蔫了。张宪掐住了他的命脉,不听话就不给肉吃!蛮牛既不沉迷赌博也不酗酒没别的爱好,就是每顿饭必须得有肉。肉的品种不限,各种家禽、家畜、野味他都能对付。但要是没肉,他整个人就打不起精神,一整天都发蔫。   现在一听张宪要停肉,蛮牛立刻哭丧了脸。他还不会说什么求情的好听话,只会眨巴俩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宪。   张宪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只要你以后别再乱说话,下顿饭还给你肉吃。蛮牛你记住了啊,只要有我在的情况下,不经过我的允许,难听话不要说、打打杀杀满是血腥的事也不许提!今天这是警告,下一回再有这种事,你当天自动吃素!”   蛮牛笑嘻嘻的连连点头。这家伙是纯粹没心眼。反正只要是有肉吃人家就很满足。还好,这要求并不算高,张宪完全能够满足他。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蛮牛才会对张宪言听计从、奉若神明。   不能血洗天堂寨、也不能去抓住那老头严刑拷问,想要找到稽清就得自己想办法了。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张宪让把马车停到路边,先生火做饭,一边吃饭一边再想对策。   这次出门因为是要找人,并没有带锅碗瓢盆这些炊具,大家伙儿随身带的都有干粮。找了些木柴,生上火,把干粮拿出来用棍子穿着就在火上烤。烤炊饼、烤肉干、烤果脯。   别看蛮牛身形高大、面貌丑陋,但他烤肉的手艺在这群当兵的里头绝对能数第一。这大概就是爱什么专什么吧?就这还是烤干肉,如果要是烧烤鲜肉,那香味儿更不得了。   张宪拿棍子穿了一块面饼就着火堆漫不经心的烤着,身边一阵阵异香扑鼻而来,那是蛮牛在施展拿手绝技做烤肉。很快,一块色泽焦黄、香气四溢的烤肉被递了过来。钎子那头是蛮牛那张满是憨笑的脸。   张宪苦笑着摇摇头接过木钎,咬一口,果然是韧而不柴、油而不腻,吃到最里面是越嚼越有味道。“嗯,不错,香!”张宪嚼了几下,不由得赞叹出声。这下蛮牛笑得更憨了。   亲兵们纷纷围拢过来,向蛮牛请教烤肉的技巧。蛮牛也不拒绝,一边烤着肉干,一边向战士们将他的烤肉心得。什么看颜色了、掌握火的大小了、放什么作料了,他是一步一步细细道来。有人提出问题,他也给人家解释。   张宪看蛮牛和亲兵们融为一体、俨然就是他们当中一员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蛮牛别看面相凶恶,要论和基层士兵打成一片的能力,一般的将领还真是不如他。   就在这时候,沿着山路突然过来了一群羊,这是一群山羊,大约有四五十只。羊群的后面跟了一个小羊倌,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穿一件脏兮兮的短褂,脸上到是挺干净,像是才洗过脸。   小羊倌往这边一来,眼睛就盯到了烧烤的火堆上。估计这孩子也饿了,一股股烤肉的香味儿,引得这孩子不时的吞一下口水,喉结的位置不住的上下滑动。   “咳,小兄弟,来,我问你点事儿。”张宪挥手召唤羊倌,同时他站了起来,漏出一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   羊倌朝前后左右看了看,这里除了他似乎也没别人了。羊倌犹豫了一下,慢慢往这边走。大概是张宪的笑容骗住了这孩子,小羊倌竟然直奔着张宪就来了。   “小兄弟,饿了吧?来,我请你吃烤肉。”张宪从亲兵手里接过串烤肉递了过去。   羊倌摇头,“我不饿。”说着不饿,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面前的烤肉,片刻不忍离开。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好样的!”张先竖起大拇指夸了羊倌一句,只是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个诱骗孩子的骗子。“这肉不是白给你吃的,我有事要问你。你要是知道说给我听,这烤肉就是给你的报酬。怎么样?”   似乎是报酬两个字打动了小羊倌,他犹豫了一下怯生生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大哥得了重病,听说你们天堂寨里有个叫稽清的大夫专门会治那种病。稽清大夫你认识吗?你要是能领着我去找到稽清大夫,我不光请你吃烤肉,我还给你带路的钱。”说完话,张宪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摊在手上,“看见了嘛,你领我去找稽清,这些钱全是你的。”   张宪满怀希望的看着小羊倌,没想到小羊倌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我不能带你去找稽清。”说完转身就想走。   “哎,小兄弟你别走呀。”张宪赶紧喊住小羊倌,“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带我去找稽清?他现在在哪儿?你说清楚了,这些钱和烤肉我还给你。”   “真的?”小羊倌睁大了眼。完不成任务还能得到烤肉和钱,他有点儿不信。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骗你这么小个孩子吗?喏,这是烤肉,你先吃着,然后你告诉我稽清到底怎么回事。”   张宪递过烤肉,小羊倌接过来凑到鼻子边使劲儿闻了闻,然后小心的咬了一口嚼了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羊倌吃了几口之后犹豫了,考虑了一下之后,打开肩膀上斜背着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洗得发白的布片,把剩下的半串烤肉小心地包了起来。   张宪静静地看小羊倌做着这一切,等他把烤肉包好之后这才轻声的问:“肉刚烤出来的时候味道最好,你为什么要留下一半呢?是想留着下一顿再吃吗?”   羊倌摇摇头,“我要拿回去给妈妈吃。”   就这一句话,张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 第四十章 马文探寨   小羊倌生活在一个贫寒的家庭里。父亲早亡,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而母亲从去年冬天害了一场病之后,生活的重担就压在了这个十四岁少年瘦弱的肩膀上。他替里正家放五十只羊,每天能得到十个铜钱,够买一升糙米,加点儿里正家厨房扔掉的菜叶子什么的,勉强也够娘两个一天的伙食。   从母亲病了以后小羊倌就再也没吃过一回肉,他已经记不清楚上次吃肉那年他几岁了。总之,今天这块烤肉就是他目前为止所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了。所以,他一定要带回家里让母亲也尝尝,哪怕放凉了也无所谓。   张宪听着小羊倌述说生活的艰难,心里那个酸劲儿就别提了。为了不在一个孩子面前失态,他忍了几忍才勉强忍住眼泪没落下来。当然,背过脸去装作打喷嚏擦一把眼睛总是难免的。   “春哥儿,烤肉你也吃了,现在总该告诉我稽清的事了吧?”听完了小羊倌春哥儿的奋斗史,张宪想要帮助这孩子的念头更强烈了。为了化解刚才的凝重气氛,他故意用烤肉把话题引到稽清身上。   这回小春哥儿可没办法推辞了。烤肉他也吃了,剩下的半块也已经被他打包了,要再不说点儿什么那就是不守信用了。春哥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始讲他为什么不能带张宪去找稽清的原因。   原来,稽清出事了!说这话就是半年以前的事,当时里正的小老婆生病去找稽清,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稽清却不给她治。有人说是里正看病不给钱,需要的药材又比较昂贵,所以稽清才不愿意做这桩赔钱的买卖。   大概是抗不过里正的压力,到后来稽清还是给那女人看了。一个月以后那个小老婆死了。愤怒的里正就说他的女人死是因为稽清看病给治死的,把稽清关进了牢房!   “牢房?天堂寨也有牢房?那牢房在哪儿?”   “牢房当然在里正家后院了。”春哥儿吃惊的看着张宪,他很是为这个大哥哥的见识浅薄而惊讶。牢房不在后院还能在前院吗?   牢房在里正家后院,这么说,稽清也在里正家的后院了!张宪给了春哥儿一贯钱。这么多钱春哥儿可不敢要,说几句话就挣一千个钱,春哥儿不能占这个便宜。不过张宪送钱的意志很坚决,“这钱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弄点儿好吃的把母亲的身体养好,等你将来赚了钱再还我。”   一提到母亲的身体,春哥儿没办法拒绝了,他鞠了个躬转身就想走,又被张宪叫住了,“等一下!”张宪从亲兵手里又接过了几串烤肉一起塞到了春哥儿手里,“拿着吧,希望你母亲能早日康复。”   在春哥儿打包烤肉的时候,张宪提出要带两个人跟春哥儿一起进寨子,他想认一下里正家的位置。   春哥儿放的这群羊就是里正家的,回了寨子他要把羊群赶回里正家的院子。到时候张宪的人只要跟着他,看他进哪个院子就行。这要求简单,再加上那几串烤肉,春哥儿自然不能拒绝。   蛮牛的目标太大,这活儿他去了只能提前暴露目标。张宪让马文带了一个亲兵换上便服,跟着春哥儿二进天堂寨!张宪、蛮牛,带着其余的亲兵留在寨子外面看着马等消息。   一直等到了晚饭时分,天都擦黑了,马文和那个亲兵才回来。跟着小羊倌春哥儿顺利找到了里正家之后,马文就想直接把稽清给救出来。春哥儿给告诉了他们后门的位置,然后悄悄打开了后角门把俩人放进了里正家的院子。   二人跟着春哥儿摸到大牢所在的位置,刚想进去救人,正好赶上里正来查监。春哥儿是院里的人,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跑了。马文他们是外面的人,被谁看见都得暴露。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个人在后院的鸡窝旁边趴了一个下午没挪地方。一直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春哥儿才过来把俩人领出了寨子。   “哦?天黑以后,天堂寨还可以进出?”张宪有点儿纳闷,按说像修了寨墙寨门的天堂寨,晚上就应该关闭寨门,不许外人进出了。马文他们俩是怎么出来的?   原来,这还是春哥儿的功劳。天黑以后的天堂寨确实关了寨门,但是由于年久失修,寨墙的某些位置就有了破损,春哥儿有时候想抄近路就从那些缺口位置翻进翻出。也不光是春哥,寨子里很多年轻人都喜欢从寨墙的缺口进出,他们不喜欢走寨门。   这在天堂寨里就是公开的秘密,但外面的人不知道呀。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有春哥给领路,马文他们俩说不准还让困到天堂寨里了!   几串烤肉和一贯铜钱现在就起作用了!马文和那名亲兵对于张宪的先见之明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了。看看咱家将军,谁都不知道那小羊倌有啥用人家就看出来了!要不然,天底下像春哥儿这样的小羊倌有的是,张将军怎么不给别人烤肉、铜钱,偏偏给春哥儿呢?   张宪可没工夫去猜他这些手下都想什么,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今天晚上夜入天堂寨,去把稽清给救出来呢?让里正答应主动放人,他肯定不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白天就放了。   里正不放人,自己又没有其他门路,就得想办法救人!救人赶早不赶晚,与其拖到明天后天,还不如今天晚上就动手!把人救出来之后,立刻离开天堂寨返回鄂州军营。牛皋还等着稽清救命呢,他老在这儿拖着怎么行?   张宪主意已定,晚饭之后他把小分队集合了起来告诉大家:“咱们今晚行动!救出稽清大夫以后,连夜返回鄂州!今天晚上,大家伙儿都给我放机灵着点儿。我说让杀,你们就给我杀!我说让走,哪怕面前放了一块十两重的金子,你们也得毫不犹豫的跟我走!明白吗?”   “明白!”战士们齐齐答应了,一个个挺着胸脯,眼睛里有异样的光芒在闪烁。 第四十一章 深夜进牢房   夜色之下,一队骑兵小心的接近了天堂寨。就在快要靠近寨门的时候,他们突然转向下了公路,向着田野里去了。   今天晚上要翻缺口进天堂寨救人,蛮牛个子太大,恐怕翻围墙有困难,张宪干脆给了他两名亲兵,让他留在了吃烤肉的地方。张宪带领其余人骑马来到了天堂寨的寨墙下。   这里就是一处缺口,也是马文今天晚上出城的地方。两米多高的砖砌寨墙在这里有个缺口,缺口最低处离地面也就一米来高。   月光下可以隐约看见,缺口处的边缘让磨得有几处都带反光,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从这个口子翻进翻出。看这场面,这里明显已经成交通要道了嘛!   马文认识地方,当然得跟着一起进寨。张宪让乔握坚留到缺口外面看守着马匹,同时给他留了十名亲兵。二十匹马,人少了可不行。现在天还黑,万一跑丢了几匹那更麻烦,因此,张宪和马文只带了八名亲兵翻缺口进了天堂寨。   马文也只来过一回,还是白天。现在天已经黑了,尤其这年代寨子里的人睡得还早,晚上十点来钟,整个寨子就已经一片漆黑了。远远地看去,只有寨门上有一盏大灯在风中照亮。其余的星星点点,那么大的寨子也没几家点灯的。   幸好今天晚上月光明亮,十四的月亮已经接近一个正圆了。银色的月光洒满了大地,给夜行的人们照亮了路。马文小心的在前面带着路。翻过寨墙又走了连十分钟都没有,马文就把众人领到了一个小门跟前。这里就是里正家的后角门,马文就是从这儿走出来的。   后角门已经关上了,推了推,门从里面锁死了。张宪抬头往上看,还好,里正家的围墙倒不算太高。估计像他这样的个头,使劲儿往上一蹿的话,俩手就能扒住墙头。   “我来上!”马文主动站了出来。就见他后退了几步,往前一冲,再用力往上一纵,“啪啪!”两只手扒住了围墙上沿。紧跟着身子一曲,往上一引,翘腿跳进了院子,仅仅发出“咚”的一个轻微的响声。这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勉强能听到,要是换成白天,恐怕就真的做到落地无声了。   和马文落地的声音相比,角门打开的噪音简直就能和高音喇叭相媲美了,那“吱丫丫”的怪音,听得人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里正家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给门轴上油了,也许,这门从装上之后就一直没上过油吧?   张宪带着人迅速闪进了角门。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角门被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张宪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马文朝一个方向一指,“牢房在那边,跟我来!”说完是一马当先带领众人往牢房的方向而去。   这牢房既然设在了里正家的院子里,里面肯定关不了太多的人。牢房门口挂了一盏灯笼,昏暗的灯光下,只能辨认出这里是一扇大门。至于大门是什么颜色的,门上有没有泡钉则一概看不清。   牢房的大门关着的,马文到跟前推了推,没开。这回不用张宪吩咐了,过来个亲兵把刀尖插进门缝里头拨门闩!过去的门,从外面是上锁,从里头一般都是用根门闩横着绊住大门就行。这种大门都有缝,用刀尖拨开门闩并不是神话,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普通人都能做到。   大概拨了有五分钟。反正感觉时间挺长,但张宪却知道这时间绝对不会长。终于,前面有人说话,“好了!”随机又是“吱丫丫”一阵巨响,监牢的大门也打开了!张宪这个恨呀,你说你们这帮懒蛋,平常也不说弄点儿猪油保养保养门轴,今天晚上可好,就这两声,差点儿没把我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进了牢房门,里头点了几盏大白蜡烛。桌上趴了个值班的小子睡的正香,嘴角还挂着口水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了。   “把他叫醒!我问问他,稽清在哪个牢房里关着的?让他拿钥匙放人!”   马文呲牙一笑,提着刀就过去叫人了,“喂,醒醒,醒醒,下班了下班了。”马文用没拿刀的那只手推了推这个值班的狱卒。其实这小子连狱卒都不能算,他是里正自己花钱雇来的,顶多算是里正家的私牢看守,离做一名光荣的政府狱卒,他还差得远呢。   马文推了几下这家伙还是没醒。马文生气了,抓住刀把,朝这货的腰部“砰砰”敲了两下。“啊!”看守痛叫一声醒了过来,刚想发作,马文的刀就架到他脖子上了,“别动!禁声!敢不听话,老子现在就送你归天!”   “别,别!我听话,我听话。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保证好好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看守是个机灵人,知道惹不起立刻说好话。   “少说废话!快带我们去见稽清!”来到这儿了,不赶紧去见稽清,和一个看守费什么话呀?张宪上来就揭开了谜底,我们就是为稽清来的!“小子,人要是没事儿还好,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你小子琢磨琢磨,你会不会倒霉!”   看看脖子上架着的钢刀,再看看周围众人一个个凶恶的面孔,看守打了个哆嗦,赶紧从墙上摘下一串钥匙,顺着监狱的过道就往里头走。   越走前头越黑暗,越走味道越难闻。腥臊恶臭,比不通风的旱厕、比牲口棚还臭!稽清就被关在这种地方?   “等一等!”张宪轻叫一声,马文拽住了在前头走得飞快的看守,“稽清是关在这里面吗?我们可是认知稽清,你不要妄想着随便找个人来糊弄。稽清在前面吗?”   “在,在,他真的在里面!”看守指着前面的通道,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好,就算他在前面,头前带路!马文,看好了他。要是这家伙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或者想要逃跑,你就直接处死,不必汇报!”   “是!”马文一答应,看守又打了个哆嗦。 第四十二章 幽暗的监牢   在黑暗的过道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更记不清拐了几道弯儿。要不是前头看守提的那盏灯笼还能发出点儿光亮,张宪简直都有一种下了九幽地狱的感觉。这还是在人间吗?幽暗深远、腥臊恶臭,还有比这更加恶劣的环境吗?里正家怎么会有这么大个监狱?   终于,领路的看守站住了,到地方了。看守往旁边一个房间一指,稽清就在这里。   找到稽清可真难呀!听说这房间里的就是稽清,张宪紧走几步隔着栅栏门就往里头看。里面的房间差不多有个五六平方的样子,靠墙的位置坐了个人,那人低着头看不清五官面貌,不过看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并不是想象中那种破烂不堪、污秽不堪的。稽清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   “稽清!”看守叫了一声,靠墙坐的那位慢慢把头扭了过来。张宪一看,这人五官端正就是脸色有点白、面部的表情比较呆滞,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异样。“有人看你来了!”   听见这话,稽清忽的站了起来,几步抢到栅栏门前,手握栏杆圆睁双眼往外看,“是谁?谁来看我了?是我娘吗?娘,娘,你来了?你在哪儿?”   “稽清,是我。你娘没来,看你的人是我。”张宪站到了灯光下。两眼平视着稽清。   “你是谁?”稽清突然看见一个陌生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张宪。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来带你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   “诶,他不能走……”看守急了。但他的话才喊出一半就硬生生的卡了壳。一把明亮的钢刀已经顶住了他的心口窝,钢刀那头是马文狰狞的脸,“再敢说一句废话老子就宰了你!把门打开!”   看守老老实实的摸出钥匙打开了牢房栅栏门。牢房里,稽清都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会张着嘴睁大眼,连往门外走他都忘了。   张宪过去伸手把稽清拽了出来,他在牢房里多待一秒钟都感觉别扭。看了看那看守,张宪真想把这小子关到栅栏门里头,让他也享受享受坐大牢的感觉。不过,看看漆黑的监狱走廊,他还是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危险念头。   把看守关牢里不要紧,问题是没他带路,他们这些人怎么出去?难道他要在里正家的大牢里玩儿一次探险旅行吗?   张宪担心稽清穿着囚服在大牢里走动,随便遇见什么人都会暴露,他就想让稽清把囚服给换了。看守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样,但总比囚服要强吧?结果提灯笼上下一照,稽清身上穿的并不是囚服,而是一件黄颜色的长袍。   这长袍上头褶子虽然比较多,却并没有什么异味儿。张宪提鼻子再一闻,空气中的臊臭味儿也淡了不少。如果不是他刻意去闻,基本上还发现不了那淡淡的异味儿。   张宪眼珠一转,对着那看守就是一阵冷笑,“嘿嘿嘿。”把看守笑得浑身直打哆嗦,上下牙“哒哒哒”直打架,“别,别杀我。”   “我没说要杀你。我来问你,刚才你领我们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绕了远路?我再问你,现在你要是带我们出去的话,会不会比来时候的路近呢?”   “没,没有!”看守的脸终于变了,那是一种极端惊恐之下的脸。   “没有吗?把你的手伸出来!”看守不想伸,但是两名亲兵左右夹着,另外一个人拿刀子在他胸前比划,他不敢不伸手。   “你两只手十个指头,我看是太多了吧?你要这么多手指头有什么用?割掉几个吧?你说,你是不想要大拇指呢?还是不想要小拇指呢?我这人心善,你随便选吧。”张宪也没拿刀,就用食指在看守的手上指指点点的。   “爷爷,你饶了我吧!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饶了我吧!呜呜呜——”看守伤心的哭了。   “混蛋!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丢人不丢!我问你,现在要是让你带我们出去,会不会比进来的时候快?”   “会,会,会!我保证会!求求您饶了我吧!”   “能不能饶你就看你的表现了。前面带路!再敢绕弯路,老子先一刀捅了你!然后随便找个人,哪怕放出来个罪犯呢,我就不信会走不出这牢房!哼!别以为你认识这里的路有什么了不起。没有你,老子慢慢走也能走出去!”   张宪这话说得不假,里正家的牢房就算再大能有多大?张宪带着好几个人怎么可能会走不出去?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那看守确实是带着绕了远路,不过看守也有说辞,他说绕远路是为了安全,为了避免遇见其他人。   张宪对于看守的理由持了怀疑的态度,不过他也并不打算追究。只要这小子能把自己等人安全的送出这座监狱,饶了他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出去的路就要近得多了,没走多长时间,只拐了一道弯就看见前面亮着的灯了。张宪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出来的路比进去那一段最少要近两倍!这该死的看守带着自己绕了好大一个圈!幸好,终于到了大牢门口,只要出了这个门口,很快离开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了!   “咦?宋老歪,这些人是谁?他们怎么在大牢里呢?”   就在张宪以为马上就可以出去的时候,从旁边一个门里突然出来一个人,看穿着打扮这位应该也是一名监牢看守。和给张宪带路那位,俩人应该是一个班。宋老歪说的果然没错,走远路就能避开人,抄近道这就遇见他的同事了!   张宪往前走了一步,一摆手,“噌!噌!”两名亲兵已经风一样的冲上去,眨眼之间雪亮的钢刀就架在了那位宋老歪同事的脖子上!这货完全懵逼了,张着个嘴傻傻的看着张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小子,现在你说我是谁?”张宪笑得满脸不怀好意。   “你是,我爷爷。”看守喃喃的说着,眼睛里已经有眼泪在快速的聚集着。 第四十三章 三尺枯苇枝   “呸!我哪有你这么大的孙子?”张宪狠狠啐了一口。这儿的看守怎么都喜欢管别人叫爷爷呢?宋老歪是这样,这家伙也是这样!“打开门,我们要出去!”   “是、是、是。”宋老歪的同事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一步步地后退,随后转身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张宪心里一喜,刚想往外走,那个拉开大门的宋老歪同事突然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这家伙一冲出门就扯着嗓子大声喊:“来人呀!有人劫狱了!”   好家伙,这三更半夜的,稍微有点儿响动声音都能传出老远。这家伙一嗓子吼出去,恐怕半个寨子的人都能听见吧?张宪顿时大怒!提着刀追出去就去撵那个混蛋看守,马文和那几个亲兵在后头也追。   那家伙一看有人追,跑得更快了。这是天堂寨,看守本身就是天堂寨的人,他又在里正家的大牢里当差,对这院子里的地形当然熟悉,三转两转没影了。   里正家里开始点灯了,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的灯被点亮,人们纷纷走出房间询问情况,“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在喊?”   张宪一看事情不对,再回头已经看不见监牢的大门了,宋老歪早就没影了。得了,事到如今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张宪这些人,谁对里正家都不熟悉,包括稽清之前也没进过这家院子。   不过,天上有月亮、脚下踩的是踏踏实实的土地,张宪心里倒是不慌。不就是个里正家的院子吗,它再大还能有皇宫大吗?沿着一个方向跑,我就不相信会跑不出去!张宪认准了一个方向,带着众人一直往前跑。   遇见人了,就往阴影里一藏,等人走了他们再跑。有两次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就猛扑上去,三两下把人打倒他们在接茬跑。跑来跑去、绕来绕去,众人身后已经出现了追兵。   张宪跑到哪儿、哪儿都有敌人,是前有拦截后有追兵,眼看就要身临绝境了。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堵墙,他们终于跑到了里正家院子的围墙边上!   翻墙出去!张宪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了,不趁着追兵还没到赶紧逃出去,等被堵到这儿那不就说啥都晚了嘛!   对张宪这些人来说,翻两米来高的围墙根本不算个事。快跑几步用力往上一蹿,两只手就扒上了墙头。胳膊上用力、脚蹬墙面,手脚一起用力,上半身就到了墙上头了。抬腿偏身,往下一跳,翻墙动作完成。屈膝落地,张宪往左右一瞧,身边已经站了四五个自己人了。   “稽清大夫要下来了,接一下!”先下来的几名亲兵赶紧过去接人。稽清可是不会翻墙头,上去得有人扛,下来要人接。还好,虽然难度稍微大了点儿,所用的时间却并不长。   眼看稽清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了,张宪一把拽住了稽清大夫的手,生怕他跑了一样。“稽清大夫,你家里是不是有一株三尺独角莲?”   “三尺独角莲?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用它救命!走,到你家里去取!去你家往哪边走?”张宪根本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拉住稽清就跑。稽清在里正家院子里不认识路,出了院子回自己家他再不认路吧?   这时候,整个寨子已经被惊动了。满寨子的狗汪汪直叫,火把灯光到处闪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半夜不睡觉的满寨子乱跑。   在路上的时候,张宪就向稽清解释了找三尺独角莲的原因:我有一个最好的老哥哥被毒蛇咬了,大夫说必须要三尺独角莲入药,要不然人就算救过来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有人推荐了你,说你这里有。你要是有的话,麻烦转让给我,我给钱。   稽清既没说给,也没说不给。稽清的家就是三间茅草房、一个小院。暨清一进院门,他娘就点着灯打开了房门。“是清儿回来了吗?”   “娘,是我,儿回来了!”稽清赶紧跑过去扶住了他娘。“娘,您腿脚不好还出来干什么?快点儿进屋歇着吧。”稽清搀扶着母亲进了房。估计是把娘扶到椅子上坐下之后他又出来了。   房檐底下晾着一大堆的干草树枝,稽清过去举着个油灯摸索了一会儿,从里头检出个三尺来长的枯苇枝,“喏,这就是你们要的三尺独角莲。”   三尺独角莲,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张宪接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玩意儿和常见的枯芦苇杆有啥两样。这就是著了名的三尺独角莲?   “这就是三尺独角莲?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呀?稽清大夫,三尺独角莲如此珍贵,你怎么把它和普通的药材放在一起晾晒呢?你不怕它们之间的药性串了、或者是不小心损坏了?”   “珍贵?我不知道这独角莲有什么好珍贵的。就算是这株大点儿,也不过就是药性强一点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它唯一的优点就是药性较强、较稳定。”   一说起药,稽清立刻就成了一名高明的医生,指点着手中的三尺独角莲侃侃而谈。   “那,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不用这株三尺独角莲,我那老哥哥的涉毒也能治?并且不会落下后遗症?”张宪有点儿吃惊了,难道说,军队里的那帮庸医敢骗自己?   “那也不一定。没见到病人之前,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想要知道这株三尺独角莲到底是不是对症,我需要亲眼看见病人。你尽快把病人带到我这里来吧。”这位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   “稽清、稽清大夫,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我那老哥哥?”   “哦,出诊呐。病人在哪里?”   “我老哥哥在鄂州,他是鄂州驻军的高级将领。你放心,只要你治好了我老哥哥的病,到时候我一定多付诊金!你这株三尺独角莲多少钱,到时候和诊金一起结算。”   “诊金好说。只不过,鄂州太过遥远,我家中有老母亲不能远离。” 第四十四章 张宪和稽家   稽清借口家里有老母亲在堂不能远离,他不愿意跟着张宪去鄂州。这理由太强大了,以至于强大到连张宪都不知道怎么劝了。人家在家照顾身体不便的年迈母亲,谁能说他做得不对?谁又敢说他做的不对?   就在张宪准备打听清楚三尺独角莲的价钱,然后出钱买下就赶回鄂州去给牛皋解蛇毒的时候,稽清像是自言自语的、又像是提问似的来了这么一句,“鄂州驻军?那不就是岳家军嘛?”   “是,过去叫岳家军,现在岳元帅不在了,岳家军自然也就不不是岳家军了。”说这话的时候张宪其实还是有点儿遗憾的。   岳家军,历史上响当当的一支军队,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这真是国家的损失、民族的损失!都是赵构和秦桧这俩混蛋干的好事!等将来有机会见着这俩了,一定得好好问问他们,你们就这么害死岳飞,问心无愧吗?晚上不怕做噩梦吗?   “原来真是岳家军!请问将军您是……”   “哦,我是张宪。”张宪并不觉得报自家的姓名有什么不妥。所以,当稽清问起他的名字时,他随口就承认了,我就是张宪。   “哎呀,原来是张将军!”稽清倒身便拜,他趴地下就给张宪磕头,倒把张宪给搞愣了。这又是怎么说的?说不得赶紧伸手相搀,“稽大夫快快请起,您这是干什么?”   稽清站起来有对着张宪深深的作了个揖,“张将军请上,受稽清一拜!”说完,硬是给张宪做完了这个揖,然后他这才直起了身子,“想不到将军就是岳家军的张宪将军,稽清对您可是闻名已久,想不到今日能亲眼目睹将军的风采!”   就在这时候,里屋门一响,稽清的娘扶着门框出来了,“清儿,我刚才好像听说岳家军、张将军?来的这几位,哪一位是岳家军的张将军?”   借着灯光张宪一看,老人家身穿粗布衣裙、头发花白,却是两眼发亮精神得很,刚才没注意,稽清的娘精神头这么好?   “大娘,我就是岳家军的张宪。您老人家好呀?”对待老人是一定要客气的,张宪弯腰给老太太行了个礼。没想到老太太一听张宪的话,抢步上前,也顾不得腿脚不便,瘸着腿抢过去一把拉住了张宪,“你就是张宪,岳家军的张宪将军?”   “啊,我就是张宪呀。”   “哎呀,张将军!你,唉,老婆子身体不便不能给你行礼,请张将军莫怪!清儿!你既然知道张将军来了,为什么不一进门就告诉娘?还不快给张将军行大礼?”   稽清一听,赶紧趴地下又要给张宪磕头。慌得张宪赶紧伸手去搀,老太太却说:“张将军,您就让他替我给您磕几个头吧!这是我们稽家欠您的。您对我稽家有大恩,我们没办法报答。今天您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了,我要是不让清儿给您磕几个头,老婆子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他先死的爹呀!”   这是怎么回事?张宪搞不清楚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只好就这么站着,直挺挺的受了稽清四拜。受了四个头,暨清还想磕,张宪说啥也不让了,“你起来!有话咱们起来说,你老趴在地下怎么说话?”稽清看向他娘,老太太不发话,他连站起来都不敢。   “孽子,张将军既然这么说了,你还不起来?”老太太嘴里说着孽子,但看儿子的眼神里却满满的全是慈爱。可以看出,这母子二人之间的感情那是真的好。   张宪就问呀,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非要让稽清给我磕头?您说的什么大恩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就说,您呐,确实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点儿我一点儿没记错。想当年,没有您的关照,就没有我们这一家子人了。原来,老太太的丈夫,也就是稽清的爹,想当初曾经在岳家军里担任过军医,就在张宪的前军。   有一次,岳家军和金兵作战的时候,打完一场战斗部队转移了。而稽军医,也就是稽清的爹却因为发现了一株罕见的药材,在部队转移之前他去采药了,部队转移的时候他不知道。他采药的地方其实离部队并不远,当他把药材也采回来了,部队也走了。   稽清看不见自己的军队,就带着跟他一起采药的两名士兵在后头追。结果追出去没多远,迎面遇上了一支金兵小部队!三个人穿的都是岳家军的服装,两边一见面立刻开打!他们是三个人,人家有二十多人,一个军医带两名士兵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   没多大一会儿,两名英勇的战士就倒在了敌人的刀枪之下。就剩稽清一个人了,金兵举着刀狞笑着扑了上来!眼瞅着稽军医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张宪带着几十名骑兵突然杀到!张宪一声吼,提枪冲进敌群,犹如神兵天降一般杀散金兵把稽军医给救了。   稽军医恍如做梦一般,被救之后,他找机会就问张宪,您怎么会这么巧的救了我呢?张宪就笑了,他说部队走出去一段路之后,有伤员要找稽军医换药,结果却发现军医没跟上队伍!张宪闻听这才亲自领着亲兵卫队来救人。   这也是赶巧了,张宪要是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之后被什么事稍微耽误那么一小会儿,稽清他爹也就没了!搭救手下的官兵,对张宪来说那就是他的工作,他对这件事并没在意。但被救的稽军医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人家救了自己的命,他怎么能忘了?   稽军医后来从岳家军退了役,回家当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稽军医就说,要是没有张宪将军,就没有我!张宪将军就是咱老稽家的大恩人!将来如果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报答人家!得,这老太太也算是记住张宪这个名字了。   年前稽军医死的时候还没忘了叮嘱老伴,张宪将军的大恩我是没机会报了,告诉咱儿子,就让咱家稽清替我报恩吧! 第四十五章 大义稽母   丈夫的遗愿老太太岂能忘记?从丈夫死了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在想着、念着。今天突然发现张宪到了自己家,就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一般,老太太心里的那份震惊和喜悦就没办法形容了。   稽军医?张宪皱着眉头仔细回忆,脑子里却是空空如也,他真的不记得有这回事了!不用说,这肯定是在他穿越以前的事,是原来那个张宪救了人家老稽军医。他是张宪、我也是张宪,我们俩本来就是一个人,估计以前那位张宪也不会在乎我替他接受人家的报恩吧?   “老人家,当初我是岳家军的将领,稽军医是我的军队里的大夫,保护他不受金兵伤害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您说什么大恩不大恩的那不是见外吗?稽清是好样的!恭喜您养出这么一位杰出的好儿子!”张宪还挺会夸人。   “张将军过奖了。”老太太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老婆子我有个请求,还希望将军能够答应了。”   “请求?什么请求?老人家您有什么难处竟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您给办了。”按照张宪的想法,不管老太太想要多少钱,只要他身上带的够,给也就给了。谁让人家的丈夫是岳家军的老兵,现在自己又要买人家儿子手里的宝贝药材呢?   “我想让稽清追随张将军,继承他父亲遗志,到您的军队里继续做一名军医!”   “娘!”稽清“噗通”一声就给他娘跪下了,“您的腿脚不好,我不能离开您呀!我正在给您配药,再过一个月我就能配好药治您的腿了!再说,圣人说过,父母在不远游。把娘您一个人留在家里,儿子怎么能放心呢?”   “孽子!”稽母脸色突然一边,疾言厉色的手指稽清,“还敢拿圣人之言与我狡辩?论语上说的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后面四个字你怎么不说?忘了吗?”   “娘要你追随张将军一是达成你父亲的遗愿,是为父尽孝。二是为国尽忠。张将军是国之栋梁,你追随张将军抗击金兵,保我大宋黎民安康、国家完整。这是为国尽忠的大事,你岂能以家事推辞?这些年你念的书都白念了吗?”   “可是,可是而舍不得娘呀!”稽清被娘训斥,趴到地下痛哭失声。   激情的母亲过去扶起儿子,眼泪也流下来了,“娘也舍不得儿呀!”母子二人相拥流泪。   张宪有心上去劝两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是劝老太太别让你儿子跟着我为国尽忠了,留在家里伺候你吧?还是劝稽清别管你娘,跟着我去参军为国尽忠?这话怎么说好像都不合适。   张宪在这儿左右为难,稽清母子深情落泪。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止住泪水推开了稽清,“清儿,现在你就收拾东西,跟着张宪将军走!你走不走?你不走娘就死给你看!生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儿子,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呢,也省得将来无颜在九泉之下见你爹!”   老太太一说死,可把稽清给吓坏了,“娘,娘!你别,你别这样!我听您的,我听您的还不成吗?我这就跟着张宪将军去他的军队里当军医,像我爹一样去当一名军医!”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稽家的好儿男呢。”老太太笑了,拉着稽清流着眼泪笑了。张宪鼻子一酸,赶紧抬手擦去了流出来的那滴眼泪。   “记住,什么时候张将军打败了金兵,班师回朝的时候,你再骑着高头大马回来。娘等着你!”老太太又叮嘱了一番之后,开始帮儿子打点行装。拿了点儿换洗的衣服,又准备了一点儿路上吃的干粮,准备给钱的时候被张宪给拦住了。   “大娘,您不用给稽清钱,我给。他跟着我干还用您给钱吗?我得给他发军饷呀。我不仅给他发钱,我还得给您钱。喏,这些就是给您的钱,您拿着别嫌少。”张宪拿了两个大大的银元宝递给稽母,“这是我给您的养老钱。”   这俩银元宝,一个一百两,两个二百两。老太太一个人的话,二百两白银够她吃好几年了。这几年当中,不信稽清会没有回家的机会。   安排好了家中的一切,稽清带上他那根三尺独角莲,和母亲洒泪分别,跟着张宪离开家门要出天堂寨去往鄂州军营。   一打开远门,可坏了,就见外面明晃晃无数灯笼火把闪耀,稽家门口围了一大群的人,是里正家的追兵!   “稽清!”有人喊稽清,张宪一看,火光照耀下,是一张鹤发童颜的脸,正是他见过的天堂寨里正!白天他看见这张脸的时候,里正笑得多谦恭呀,这会儿里正的两只眼睛瞪得就像两个铜铃!“稽清,你果然逃回家了!”   张宪一看,躲是没用了,说不得一闪身站到了稽清身旁。李正一看见张宪,愣住了,“你?这位军爷,你怎么在这里?”   “老伯,你又怎么在这里呢?今天白天我问你认不认识稽清,我要找他救人。你说寨子里没这么个人,还领我去那个上了锁的院子说那就是稽清的家。嘿嘿,老伯,里正大人,那房子应该是您家的闲置宅院吧?可笑我当时还差点儿相信了你。你的骗术可真高明呀!”   张宪一开口先用话语占据道义,这就是先声夺人!   里正呆了一下,突然他就恼了!他不恼也不行,不恼他就不占理了。   “哼!你是哪里来的匪徒?竟敢冒充官兵、劫牢反狱?稽清!我本来以为你仅仅是凭仗拙劣的医术谋财害命,没想到你竟然还勾结盗匪,图谋不轨!小子们,把这帮混进我们天堂寨,杀人抢劫的土匪给我拿下了!把私通盗匪的杀人医生稽清也抓起来!我要把他们扭送官府,请县大老爷依法治罪!”   好家伙,这老头的脑袋瓜也不是白给的,眨眼之间他就给张宪编出了个土匪的身份。   张宪一听顿时大怒!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老子在牛头山待过,你就骂我是土匪?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岂能饶你? 第四十六章 天堂寨战斗   里正骂他是土匪,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张宪!“老王八你找死?”张宪怒骂了一声,跳起来抡拳头照着那张红扑扑的老脸就打!   别看里正年纪大了,身手还挺敏捷,一晃脑袋躲过这一拳,下面一抬脚,照着张宪裆里就是一记撩阴脚!这一脚要是踢上张宪就废了!   还好,张宪来到南宋之后风里来雨里去连番征战,倒是练就了一身好筋骨。高深的武艺是没有,普通的打架功夫倒是学到了不少。就在这阴毒的一脚即将踢上的时候,张宪突然一侧身,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就这一脚把张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南宋民间果然是藏龙卧虎,随便一个村寨的里正,竟然就有一身高明的武功!俩人一交手张宪就明白了,这老头身上肯定有功夫,要不然他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张宪凝神静气暗暗戒备,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短刀,拳脚打不过老头拿就得动刀子了。上过战场的人就是这样,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他们本能的就要想尽一切办法置对方于死地!   老头却并没有继续搏斗的打算。一脚逼退了张宪之后,老头抽身后撤,退到了人群后面,把俩手朝前一挥,“小子们,给我上!抓住这帮土匪!”里正带的有打手,要不是张宪先动手,他根本不会亲自出手。   里正都知道让手下人动手,张宪会不知道吗?跟着张宪一起来的马文能不出面替将军挡着吗?你们敢打我家将军?简直就是找死!马文“仓啷啷”拽出钢刀,那八个张宪的亲兵也纷纷拔刀出鞘,就把稽清家的大门给护住了。   天堂寨的汉子们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张宪这些人竟然会先亮家伙!张宪他们带的都是军队使用的制式兵器,和普通村民家里用的铡刀、菜刀他不是一回事儿。村民看见这些明晃晃的家伙,他们本能的就有点儿发怯。   村民都能看出来,里正当然更能看出对手拿的的家伙不同寻常,那是真家伙!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步田地,退让,已经没有可能了。说不得,里正只有硬着头皮把一条道走到黑了!   “给我上!谁要是能抓住一名土匪,赏一百个钱!”   张宪一听这话差点儿没气乐了,合着我就值一百个钱呀?“壮士们听着,你们谁要是把里正给杀了,赏钱一贯!”你赏一百个钱,我打赏一千个钱!   里正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摔个跟头。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凭什么打赏我的村民?见村汉们都回头看他,里正把牙一咬,两只眼睛放射出狠毒的光芒,“小子们!这帮家伙是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今天要是让他们跑了,明天他就能招来成千上万的土匪!”   “为了你们的家,上!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让跑了!卖力的有赏,退缩者赶出天堂寨!杀!”   村汉们嗷的一嗓子就扑了上来!他们到底是天堂寨的居民,受里正统治多年,里正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最高指示,他们听里正的话做事早就习惯了。更何况里正还有话,退缩者要赶出天堂寨,谁敢不卖力?   村汉们往上闯,亲兵们挥舞钢刀抵御,叮叮当当就打上了。张宪带过来的这些亲兵都接受过军事训练并且上过战场,单独拉出来,每个人对付三五个村汉都没问题。但是村汉人太多,这么多人一起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亲兵队本事再大也难以招架。   一眨眼的功夫,亲兵倒下仨、村汉被放倒了七八个。眼瞅着里正那边的人越来越多,并且随着有人被打倒,村民们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张宪就知道坏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肯定顶不住!   张宪一共带过来了八个亲兵,倒下仨可是就剩五个人了!马文满脸是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负了伤,还是砍伤对手溅上去的血。   张宪一看,算了吧!就算你们是大宋的百姓,但我也得首先保护住自己的性命呀。伸手从身上取下一物,张宪扬声怒吼:“都给我闪开!”   亲兵们“哗啦”往两边一闪,马文也虚晃一刀跳到一旁。众人闪目光一看,呀!就见张宪手里平端了个长匣子,前头有两个像翅膀一样的东西,弩!张宪手里端的正是一副军队使用的制式弓弩!   那年代的弓弩就和现在的步枪一样,不用太多的技术,只要瞄准了轻轻一扣扳机,是指哪儿打哪儿!射中要害部位,直接就能要人的性命!张宪用随身的弩箭,对准了凶悍的村民。   “村民们听着!我手上拿的东西叫弩箭!你们谁敢过来,我指头一动就能取他的性命!哪个不想活的,过来!”   村民们“哄”的一下散开了。张宪要是说不怕死的过来,说不准还真有哪个好冲动的敢过来试试。你们别人不敢过去,我敢!这多露脸,多出风头?可他说的是想死的过来,这谁还会过去?谁想死?哪个不想活着?   当然,导致村民们这么干净利索撤退的主要原因还在那位天堂寨的里正大人。张宪一拿出弓弩,里正就开始往旁边退了,等有心的村汉去找里正的时候,那位里正大人早躲到稽家大门左侧二十米外的老槐树后头了。他躲得倒是远。   村民们谁也不傻,里正为什么跑到哪儿?他还不是不想死吗?刚才他怎么不躲?人家一拿出弩箭来他就躲了?那是这弩箭真的能杀人!他怕死?我们也怕死!   村民们一向就是最现实的,里正一躲,他们呼啦一下全躲了。张宪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   张宪可不敢放松,其实他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他手里拿的可不是连珠弩,而是单发弩。准头硬,但发射速度慢。村民有这么多,万一要是一拥而上的话,他顶多射死一个人,自己也得完蛋!幸亏里正做了个好榜样,村民散开了,可谁知道下一秒他们会不会突然反扑? 第四十七章 蛮牛来援   张宪用弩箭逼退了村民,马文等人看见之后也各自拿出一副弩箭,对准了大门外头。   背嵬军的标准配置就是长刀短刀外加长弓短弩、浑身铁叶皮甲。张宪带出来这二十名亲兵全部都是按照背嵬军的标配来的。就因为把战马留到了寨子外面,所以长弓和长刀没带来、沉重的铁叶甲也留到了战马上。要不然,现在的局面也不会这么被动。   五名亲兵再加上张宪、马文一共七把弩箭对准了大门,村民们就更不敢往里进攻了。里正躲在树后头指挥,“抱柴草过来,放火烧,烧死他们!”   张宪在门里头喊:“谁敢过来,谁过来射死他!”有村民抱过来柴草也不敢靠近大门,他们把柴草堆在了稽家的院墙外面,点上火,要火烧院墙!   且不说院墙能不能烧着,只说这火一旦烧起来,光是这热度估计就能把院里人给烤熟了!张宪急得脑门上汗都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就像半空中打个炸雷相仿,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怒吼:“滚开!将军,你在哪儿?”   是蛮牛!张宪心里一阵激动,也顾不得外面到底有多少村民了,猛地蹿出院子放声大喊:“蛮牛,我在这里!”   “我来了!快滚开!”随着蛮牛如同裂帛一般的两声怪叫,院外的村民可乱开了。“不好了,老猫猴来了,快跑呀!”紧跟着就见村民们如同看见洪荒猛兽一般四散奔逃!   在村民的后面,一个人形怪物,双手挥舞着两把长家伙,在后头像撵兔子一样的追杀着村民。一边追着,一边打着,一边嗷嗷怪叫。   张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大个子正是他手下的头号猛将蛮牛!“蛮牛,过来,到这边来!”叫完蛮牛,张宪喜形于色!这才真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在张宪感到局面已经失控的情况下,他最能依靠的猛将蛮牛来了!张宪能不高兴吗?   蛮牛撒开大脚丫子,噌噌噌噌跑到张宪跟前,上下打量打量,咧开嘴笑了,“嘿嘿嘿,将军你没事儿呀,刚才差点儿没把我吓死。”话虽质朴,里面的含义却让人为之动容。   张宪一看,蛮牛左右手各拿了一杆长刀,大面明光锃亮。估计蛮牛刚才打人用的不是刀杆就是刀背,要不然这么大的刀身上不可能不留一点儿血迹。想不到蛮牛现在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张宪看着蛮牛感到很欣慰。   “蛮牛,去把那个白头发的老东西给我抓过来!”里正见势不妙正带着几个人要跑,张宪既然看见了,又岂能容他就这么逃了?抓住他杀不杀是一回事儿,反正张宪肯定是想要当面质问一下这个老头,   “好嘞!白头发老东西,你往哪儿跑?”蛮牛撒脚如飞追了上去。里正身边的四个手下看见蛮牛过来先跑了仨,剩下那个硬着头皮想上来阻拦,被蛮牛一刀杆敲飞了斧子,又一脚把人踹得骨碌出去老远。   消灭了保驾的,蛮牛快步枪上前就要去抓里正。老头回身展身形,对着蛮牛是连踢带打!蛮牛用刀招架,“啪啪啪啪”为时半分钟的战斗结束,里正甩着两只手是一脸的痛苦之色。半分钟出了十几拳,踢了五六脚,全打到刀杆上了,他能不疼吗?估计这会儿手都肿了吧?   蛮牛一把抓住里正的胳膊往后一扭,里正的脸当时就皱成一团了。索性,老头终究是意志坚韧之辈,虽然受疼,却并没有叫出声来。蛮牛抓着里正,就像大人抓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一样,提着就到了张宪面前,“将军,我把这老小子抓来了,请您发落!”   “老头,死个女人就把你死糊涂了吧?你女人的死和人家稽清大夫有什么关系?是你把女人送给人家稽清治的,不是稽清求着上门去给你小老婆看病的。女人死了,你就冤枉人家稽清大夫,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我军大将身负重伤,我大老远来找稽清救命。你却好,竟然哄骗我说不知道有稽清这个人。要是我军那员大将因为治疗不及时出什么意外,就是你全族给陪葬都不够!老王八蛋,你差点儿误了本将军的大事,你知道吗?”   里正低头不语。张宪有心放了他吧,又怕这老混蛋记仇,等自己带着人走了之后他报复稽清的娘。不放吧,杀了他倒也不是不行。张宪正在犹豫着,到底杀还是不杀的时候,有几个本地村民犹犹豫豫的凑了过来。   “干什么的?”张宪还没说话,亲卫士兵先厉呵质问来人。   “哦,我就是天堂寨的人,我叫闫向奇。大人,天堂寨里正杨光,在我们寨子里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就是天堂寨的一霸,他在天堂寨为非作歹三十年了,寨子里的人早就盼着什么时候能来个钦差大老爷把这混蛋杨光给砍了,好还我们天堂寨一片朗朗乾坤!”   “大人,闫向奇代表我们天堂寨三千六百三十七名百姓请求您,********!对杨光这种为恶乡里的恶霸,依大宋律将之斩首!”这个叫闫向奇的人说的是慷慨激昂,满脸的激愤。   “呸,闫向奇!我早就看出你这家伙阴险的很。想不到你在这儿等着我呢?你早就想当天堂寨里正了吧?大人!闫向奇也不是个好东西!他的三姨太和大儿子有私情,他屋里的贴身大丫头红梅是他抢来的!他买通知县,把红梅的丈夫送进监狱,霸占了人家的妻室!”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宪看这俩家伙没一个顺眼的。有心把俩人都宰了吧,那个闫向奇并没有得罪他,他又不是本地的知县,随便杀人也不合适。当然,像里正杨光这种人,那就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了,他刚才都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攻张宪了,这种人死不足惜!   “杨光,你无端陷害稽清,煽动围攻国家军职人员,陷朝廷高级将领于危险之中,罪不容恕!本将军今日判处你的死刑!立即执行!” 第四十八章 稽清治病   张宪宰了天堂寨的里正杨光,他也不管后冒出来这个闫向奇到底能不能做下一任的里正,他现在是准备返回鄂州了。牛皋被毒蛇咬伤已经过三天了,现在每拖延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稽清已经救出来了,三尺独角莲也已经到手了,张宪片刻也不敢耽搁,他必须立刻就走!   还是稽家门口,稽清爬到地下磕了四个头,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双目含泪,“娘,不孝儿这就走了!您多保重。儿会尽快把牛大将军的伤治好,等一切稳定了之后,一定回来看望您老人家。”   “清儿,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尽说小孩子话呢?你今日既然跟随张将军去,那就是以身许国了。从今往后千万莫要挂念娘。到了军队里头,把你的本事好好发挥出来,不光是为牛大将军治疗蛇毒,也为千千万万的大宋官兵治病疗伤。”   “等将来,光复中原、把金兵赶出长城、收复我大好河山之时我儿你再解甲归田。娘相信,凭着你的医术,一定能够造福宋军兵将,到时候谁不夸赞咱稽家出的好神医!”说到最后好神医三个字的时候,稽母一脸的自豪。   也是,人家丈夫和孩子都是神医,都为大宋军队效力,这可都是她至亲的亲人,老太太能不自豪吗?   张宪听了也不由为之感动,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多谢老人家!您放心,稽大夫到我军中之后一切待遇从优。等将来,真能把金兵赶出长城,张宪一定亲自护送稽清还乡,到时再来拜谢老伯母!”   张宪翻身上了战马,一声令下,马文、蛮牛、众亲兵也都上了马。那三位负了伤的经过稽清紧急治疗之后,暂时就留到了稽家养伤。稽母照顾他们,同时他们也能保护稽母的安全。等将来这三位是伤全好了、杨光被斩的事情也淡去了,这三人再去找张宪重新归队也不迟。   稽清骑了匹青鬃马,这马是天堂寨大户闫向奇赞助的。张宪宰了里正杨光,也算是替闫向奇除掉了对头、扫清了障碍,收他一匹好马还不是很正常嘛?   不管真的假的吧,闫向奇是满面春风,亲自牵了这匹马过来。此马身高腿长、毛色油亮,一看就是一匹好马。闫向奇牵出这么一匹好马过来,其问鼎里正之心是路人皆知。当然,这些就和张宪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回鄂州去救牛皋。   一行人打马如飞,沿着来时的路飞一般的向着鄂州就下去了。   张宪走的时候都下午了。来的时候他是早晨启程、傍晚到达。返回的时候是下午出发,由于心挂牛皋的病情,连夜赶路,等他们到达鄂州军营才刚刚上午九点钟左右。   牛皋没有到潭州履新之前仍旧是鄂州左军的统制官,他疗伤的地点当然也在左军。张宪直接去了左军。   左军的官兵都认识他,这都是岳家军的老人。知道张宪是岳家军中的骨干大将,看见他带着一队人骑马进军营,不仅没人拦他,反而还有个热心的军官主动要求带路,“张将军,您是来看牛将军的吗?我带路,请您随我来!”   徐庆正在病房里陪着牛皋。牛皋已经清醒了,但脸色却并不好看。看见进来的是张宪,牛皋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张宪抢步上前赶紧把人摁住,“别动!有话躺着说。牛叔,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谁?”牛皋纳闷的往张宪身背后看。马文他认识,另外一个穿便装的年轻人他可不认识,“这位是?”   “这是稽清稽大夫。稽大夫有能治疗蛇毒的三尺独角莲!稽大夫,快给我牛叔用药吧!”张宪把稽清拉到了牛皋跟前。   “牛将军,在下稽清,粗通医术。请保持心态平和,让稽某给帮您看看。”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稽清先是看了看牛皋的脸色、提鼻子闻了闻,然后询问了牛皋被毒蛇咬伤的经过,以及近段时间的治疗情况,最后才搭腕号脉。   过了大约一刻钟,稽清要了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张药方,让在病房值班的医生拿去照方抓药。等医生走了之后,稽清这才在牛皋、徐庆、张宪三人的注视之下打开随身带的那个长条形包裹,取出了那根所谓的三尺独角莲。   和张宪第一眼看到时不一样的是,三尺独角莲一拿出来,徐庆和牛皋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脸上竟然全是欣喜。张宪第一眼看见这根三尺独角莲可是大失所望的,这俩老将难道见过这根枯苇枝?   稽清拿刀子把三尺独角莲切片,张宪就问牛皋和徐庆,“牛叔徐叔,你们以前见过这三尺独角莲?”   “没见过。”两个人同时摇头。   “那你们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呢?这东西看着就像一根枯苇枝一样,一点儿珍贵药材的外形都没有。既不美观、也没有奇香异味,二位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怀疑这东西的药效?”   “呵呵呵,”徐庆笑了,“张宪你还靠我们呢?我告诉你吧,药材这东西是好是坏,那得看是否对症。隔行如隔山。这根东西到底是不是三尺独角莲我们并不知道,它到底价值几何我们还不清楚。既然稽大夫能拿着它来,那就必然是有原因的。”   “对呀。我们这些外行不能质疑人家内行。既然请人家稽大夫来了,我们当然要相信人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张宪是连连点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呀。这几句话把张宪说的点头称是,正在对枯苇枝进行切片工作的稽清倒是充耳不闻,继续干着自己的工作。这就是专业人才的特点,只要进入了状态,一般外来的事情他是不关注的。   切了一把薄片,那边也抓好了要,稽清坐上砂锅开始熬制中药。随着药液的沸腾,一股股浓郁的药香逐渐弥漫了整个病房。   也不知道是三尺独角莲真的对症、还是稽清的医术水平高,牛皋服下药之后,病情真的是逐渐好转了。 第四十九章 毒酒何来   牛皋的病情一日好过一日,三天之后他就能下地走路了。又过了三天,稽清宣布,牛大将军的治疗已经结束,接下来他还要有一个月左右的康复期。康复期内严禁饮酒、严禁男女之事。   不让找女人还好说,不让喝酒那不是要了牛皋的命了吗?卧床期间由于病情严重,断酒也就断酒了。但明知道已经没事儿了,还得戒酒一个月,这对爱酒如命的牛皋来说可就太难了!   牛皋知道他的治疗来之不易,他也不想因为控制不住酒瘾而让大家伙儿担心,但他闲不住。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好说,那是真不能动。现在身体里面的毒已经全解了,再躺床上不动他哪儿受得了?就在稽清大夫宣布用药结束,可以慢慢调养的时候,牛皋终于想出个他喜欢干还能干的活儿,打猎!   对于像牛皋这样的武将来说,除了喝酒打架,大概就是打猎最有吸引力了。猎户们打猎可以一个人进深山呆上十天半个月,出来的时候带上一大堆的猎物。但牛皋不行,牛皋打猎得人多、得热闹。与其说是打猎,还不如说是纠集一帮人去郊游散心。   张宪接到牛皋的打猎邀请当然不会拒绝。他来到南宋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真正打过猎。跟着牛皋一起去围猎,呼朋唤友、纵马射猎,想想就让人神往。张宪又带了二十名亲兵,叫上马文、李奇以及蛮牛,一群人带上干粮水壶,骑上马就上了山了。   打猎嘛,哪儿林子密往哪儿去,哪儿人迹罕至往哪儿去。蹄声得得、弓弦噌噌,山林间不时响起鸟兽的惊叫和哀鸣。   张宪也拿了弓箭,但他却并没有射。没遇见落单的野兽是一方面,他主要是散心又是另外一个主要原因。张宪并不想这么早就射中野兽,他想等快返回去的时候再干掉一只野兔、松鼠什么的。只要不是空手而归就行。出来玩儿嘛,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   “喳喳!喳喳!”张宪抬头一看,树上蹲了一支大喜鹊。身边的李奇拿出弓箭就要往树上射,被张宪一把拦住了。   “喜鹊、喜鹊,代表的就是喜悦、高兴的意思。这是喜庆之鸟,再找一只别的鸟射吧,留着这只喜鹊!”   张宪都这么说了,李奇哪儿还会非要射这只喜鹊?山上的鸟儿多了,不在乎这一只。   “喳喳,喳喳!”李奇纵马前行,喜鹊喳喳叫。张宪抬头看着树梢上的花喜鹊,皱起了眉头。   我们知道,张宪懂鸟语,并且他只能听懂喜鹊说的话。如今这只花喜鹊站在树梢啼叫,它是不是来找张宪聊天说闲话的?当然不是。花喜鹊和张宪说的也只有这几个字,“酒里有毒、小心中毒!酒里有毒、小心中毒。”   酒里有毒?张宪纳闷了,由于牛皋正处在康复期,这次出来打猎的所有人都没带酒。没有酒,哪儿来的毒?张宪想问问这只花喜鹊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会鸟语的秘密。   张宪会鸟语,出了从牛头山跟过来的少数几个人之外,鄂州这边还没人知道。要是冷不行让人看见他和一只喜鹊说话,还不把他当成怪物呀?   不能问喜鹊,那就只有问人了。张宪催马撵上了一名牛皋的亲兵,他问:“你们将军这几天喝酒了没有?”   “没有!”亲兵赶紧摇头摆手的否认。张宪知道这亲兵说的不会是瞎话,牛皋身为大将,这点儿自制力还是有的。还是那句话,没有酒,哪来的酒里有毒?难道是花喜鹊在胡乱说话?不可能呀,只听说过人说瞎话,还没听谁讲过小鸟也会撒谎的。   张宪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想趁身边没人的时候好好问问花喜鹊,结果他还就见过这一只,从这以后一整天,就再也没有一只喜鹊在他视线里出现过。张宪知道,肯定是他们这些人整出的动静太大,把这一片的喜鹊全给惊跑了。   找不到喜鹊就不知道酒里有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宪心事重重老想这件事,以至于等到射猎结束的时候别人都是战果累累,只有他空着两只手,连只蚂蚱也没抓住。   “张宪,我听说你在朱仙镇附近被金将打下马受了重伤,是伤着脑袋了吧?怎么现在连打猎也不会了?以前咱们一起出去射猎的时候,你可总是跟我争射手王的。哈哈哈哈,从今以后我就放心了,再也不会有人抢我的射手王了!”   牛皋放声大笑,张宪沉着脸郁闷不已。被牛皋一句话说中了隐私,张宪连辩解的办法都没有。谁让他顶替的那个张宪能力那么强,想要超越很难呀。   天近傍晚,众人有说有笑的返回军营,只有张宪双眉微皱话也不多。还是人家马文有眼色,看见张宪空着手,马文悄悄把他马身上绑着的野兔给了张宪一只。如此一来张宪也算有了猎物了,回去他就有东西能向秀姑秀英显摆了。   刚到前军营门口,守门的军兵就过来报告,说是新上任的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田师中将军,带着酒肉来检查慰问了,您快去看看吧!   田师中?张宪心里一翻个,他和牛皋、徐庆三个人一对视,策马进军营!   中军大帐跟前,摆了一大片的慰问品。活猪活羊、成坛的美酒、一袋袋的稻米摆得像堵墙似的。要说这慰问品可够丰富、也够实惠的!   上一回被张宪差点儿宰了的田师中正站在那些慰问品前头白活呢,也不知道他说点儿什么,反正是围在周围的官兵满脸都是笑。莫非田师中学过单口相声,他在给大家讲笑话?   田师中一抬头看见牛皋带着人回来了,赶紧满脸带笑就迎上来了,“牛将军,你可回来了!本帅都等你多时了。你看看,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都是朝廷发给你的慰劳品!圣上知道牛将军劳苦功高,特地准备了猪、羊、御酒,派本帅来慰劳牛将军和前军的将士!” 第五十章 御酒香   看着田师中笑容可掬的样子,牛皋愣到那儿了。田师中,肯定属于秦桧一党,是他的对头!但人家现在是代表朝廷来发慰问品的,你还能把人家撵出去呀?   再说,牛皋现在已经不是驻鄂州的前军统制了,他现在是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也就是说,他所在的这个军营、这支军队,已经不属于他管辖,是人家田师中的部下。田师中如果拿出任命文书,他牛皋只有卷铺盖卷乖乖滚蛋。他倒是想翻脸,可拿什么翻?   张宪看出牛皋的异样,他跳下马走到了前面,冲着田师中乐呵呵的抱了抱拳,“田将军别来无恙?上次一别,十分想念。田将军的墨宝堪称一绝,末将早晚观看,受益良多呀!”   田师中有什么墨宝在张宪手里?保证书呀!张宪在这里是连警告带讽刺: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要是敢耍什么幺蛾子,当心我把你写的保证书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看看你和秦桧是神马东西?   田师中的脸当时就僵住了。他愣愣的盯着张宪,眼中的怨毒一闪而逝,“呵呵,制法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同殿称臣、同为大宋朝廷效力,些许拙作不值一提。能够入得制法将军的法眼,本帅惭愧呀。牛将军,本帅来这里慰问,你难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这家伙真狡猾,把几人以前的矛盾轻轻的用几句话就给化解了。张宪有心冷嘲热讽再刺他几句的时候,牛皋已经翻身下马拱手相请了,“多谢田帅,请,里面请!”说罢众人客气一番,相携进入了中军大帐。   一进去,田师中的人坐一边、牛皋这边的人坐到另一边。一东一西界限分明,隐隐就呈现了对峙之意。   这里虽然是前军的大帐,但牛皋这边的将领明显是以张宪为核心的,两边一对话,自然是张宪对上田师中。田师中也不在意,和张宪说话的时候不时地再和牛皋说上几句,有时也会和徐庆说两句话。也就是只要他认识的人,他几乎全都打过招呼了。   搁给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肯定会认为在座的都是一伙儿,他们战友之间在开座谈会。   田师中详细介绍了他这次来慰问的经过。是皇帝陛下担心岳飞死了以后鄂州军心不稳,所以才派他带着慰问品来****的。   “牛将军、张将军、徐将军。岳元帅之死到底是对是错我不想去评论,那也不是我能评论的东西。我只想说一句,不管岳飞是怎么死的,鄂州这支军队总还是大宋朝的军队,他们总还要负责鄂州的防御任务。这你们总不能否认吧?”   “将来金兵南侵,鄂州这支军队免不了还要上前线抗击金兵。难道说,你们还能因为岳帅的恩怨,而置国家的存亡于不顾吗?咱关上门说句难听话,就算岳飞真是冤死的,金兵来了,难道你们还能率领部队投降金国吗?”   “那样的话,可就不是替岳元帅伸冤,就成了给岳飞抹黑了!百姓们会怎么议论?史书上会怎么记载?”   田师中貌似推心置腹的话越说越激动,张宪不紧不慢的打断了他,“田将军,到底是谁投降金国还不一定呢。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当朝丞相秦桧在金国逗留期间似乎是因为和金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被释放回国的。田将军难道没听说过吗?”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冷嘲热讽、口舌交锋,别人也不插话。说了一阵子之后,田师中把话题转到了美食上。说起美食,田师中可是个专家,什么水陆八珍、生猛海鲜,各种味道、各种营养。只有你没听说过的,没有人家没吃过的。   讨论吃的,自然就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就在众人感觉口中**逐渐增多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报告,酒菜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开席。   “众位,走吧,我们去喝酒。有什么话咱们坐到酒桌上,边吃边谈。”田师中站起身,以主人的姿态邀请众人赴宴。牛皋虽然觉得别扭,却也不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和田师中闹翻、说不得也只有起身跟随众人一起去吃宴席。   酒席摆了五大桌,好吃的摆得满满堂堂。张宪粗略看了看,桌子上的美食差不多一大半他都没见过。奢侈,简直太奢侈了!   “来呀,上御酒!”田师中喊了一声,两个人一坛两个人一坛,十名士兵抬进来了五坛子酒,每张桌子上放了一坛。里面的酒是好是坏暂且不提,只说这酒坛子吧,明光瓦亮、上面雕刻着花鸟虫鱼栩栩如生,一看就不是凡品。御酒的外包装果然与众不同!   打开泥封,一股酒香顷刻间散满了整个大厅,果然是好酒!   “众位请满饮此杯,让我等共同祝我大宋皇帝陛下龙体健康!”   “且慢!”就在众人乐呵呵举起酒杯打算一口喝光碗中御酒的时候,张宪突然喊了停,大厅里所有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张宪也不管,端着个酒碗走到了田师中的跟前,“大帅,听说您是海量。我就用这御酒敬您一杯,祝田大帅步步高升!”   “呵呵,多谢多谢。”田师中拿起面前的酒碗,碗中的液体清澈见底,一看就不是酒!   张宪看了看田师中手里的碗,再看看田师中带过来这些人的酒碗,好嘛,他们这帮人和田师中一个德行,每个人都是一碗清水!张宪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拿的这碗酒里肯定有毒!喜鹊的话不假!   “诶,田将军,我们都喝酒,你碗里怎么会是水呢?来人,给田将军满上!”   张宪一声喊,过来几个当兵的抱起酒坛就要往田师中碗里去倒。慌得田师中赶紧摆手挡驾,“不用不用,本帅这几天嗓子不舒服,不能饮酒。”   “诶,这可是难得的御酒,田将军岂可不饮?此时正是官兵同乐之际,请田将军满饮了这一碗酒!”张宪把他的酒碗递到了田师中面前。是不是有毒,你先喝一碗再说! 第五十一章 寻找第七坛酒   “本帅确实不能饮酒,制法将军难道要本帅喝一碗酒之后,晚上回去就去找郎中喝药吗?”田师中半开玩笑的拒绝。   场面虽然没有闹僵,但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瓜,谁会看不出来场面的诡异?张宪为什么要逼着田师中和他碗中的酒?田师中又为什么执意不肯喝?难道这酒中有什么毛病?想到这一点,所有人都放下了酒碗。   这时候,田师中身边的一员副将站了起来,“制法将军莫非怀疑这御酒有毒?”此话一说,现场顿时一片安静。张宪冷笑着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位强出头的副将。   “田大帅嗓子确实不舒服。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在职的军官,军中有禁酒令,我们自然不能违反。呵呵,牛将军和制法将军以及在座的各位,我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各位很快就要随牛将军去荆湖南路了吧?你们喝酒不算破禁,我们可不行。”   “不过,既然制法将军怀疑御酒,那么我就向田大帅申请破例一回。大帅,请准许末将破例,喝了这碗酒,以证明御酒不假!”   田师中看看这副将,在看看张宪、牛皋、徐庆等将,轻轻叹了口气,“唉,本帅知道,诸位还是因为岳候之事心有芥蒂。也罢!今日咱们就破了这禁酒令!本帅舍命陪君子,陪诸位一醉方休!”说罢,田师中端起张宪的酒碗一饮而尽。喝完一咋舌,叫了声:“好酒!诸位,请放心且饮。”   这回轮到张宪发愣了。田师中怎么喝了?难道说喜鹊说了瞎话,御酒没事儿?张宪疑惑的看看田师中,他不像要毒发的样子呀?他提前喝了解药?还是说这酒是慢性毒药,他等酒席散了之后,回去再吃解药?   但现在这场面僵到这儿了。人家田师中已经喝了御酒并且没事儿,旁边那副将二话不说,也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人家也没事儿。自己要是执意坚持不喝,难免就要给人一种奸诈多疑的印象了。牛皋他们都看着张宪,显然这些人已经对张宪刚才的所作所为有了看法。   事到如今,张宪也没办法了,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也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了下去咂吧咂吧嘴,这酒的味道果然不错。干爽宜人、口齿留香,酒精度数也比普通的酒高,还真是难得的好酒!   “好酒!”张宪也赞了一声好酒,提着酒碗对众人微微一乐,“田将军既然冒着嗓子疼的风险先饮一碗,咱们要是还不喝,那就是不给田将军面子了。各位,御酒味道不错,请放心饮用!”   张宪说话的时候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田师中,突然,他发现田师中的脸上似有一丝得意之色一闪而逝。再看时,却又还是那张真诚的笑脸。张宪心里的警惕再次提了起来。他一边喝酒闲聊,一边暗中观察着田师中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位大将们,看他们是不是有偷偷吃解药的动作。   看了几分钟,一切都很正常,但张宪心里的那根刺却始终也没消失。喜鹊会说谎吗?他怎么也不相信。众人称兄论弟、划拳行令,喝酒喝到最高兴的时候,张宪借口上厕所离开了酒桌。   到了大帐外头,张宪抬头去天上找喜鹊。这里是军营,除了高空中有一只老鹰在翱翔之外,哪来的喜鹊?御酒到底有事没有?喜鹊说的酒里有毒又是怎么回事?张宪百思不得其解。   “张宪,你干什么呢?”牛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他看见张宪一个人在这儿溜达就过来问。   张宪也没瞒他,刚才酒桌上的异常情况,估计牛皋早就怀疑了吧?张宪告诉牛皋,他也是听人说,田师中带来的酒里有毒,所以才在酒桌上试探的。牛皋并没有追问张宪这消息具体是从谁那里听说的,他只是让张宪稍等。   就在张宪搞不清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身材中等的精壮汉子凑到了两人身边。牛皋只是告诉了那汉子五个字,“去查查御酒”,随后那人就离开了。   “走吧我的张宪将军。我们俩要是一直不进去,田师中恐怕还会借机生事的。走吧,咱们进去接着喝。我倒要看看谁的酒量大过谁?”   拼酒、吹牛、划拳、行酒令。这五桌人简直要吵翻了天。大家伙儿情绪都不错,不论是张宪这一边的、还是田师中那一边的,所有人都挺兴奋,现场气氛相当热烈。   那个精壮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张宪旁边,“将军,卑职已经打探清楚了,问题出在第七坛酒!”说完人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第七坛酒?张宪一个激灵,酒劲儿顿时醒了一大半。转头去看牛皋,就见这位以海量著称的牛大将军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张宪转头去找酒坛子,他想找找哪一坛是第七坛酒。   刚开始那五坛子酒早已经见底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轮了。第七坛,第七坛,哪个坛子是第七坛?张宪看看自己桌上,宋瓷,这就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宋瓷。在后世被当作艺术魁宝,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价值亿万。而现在,却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酒坛子。   五张桌,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两到三只酒坛,但第七坛到底是哪一坛?开封没有?喝完了没有?这些张宪全都不知道。   为了搞清楚哪一坛子酒有毒,张宪拿着酒碗开始挨桌子敬酒。牛皋看见了,拿着酒碗他也站起来,跟张宪一起去挨桌敬。   “来,田大帅,祝贺你高升。我代表鄂州驻扎御前诸军的弟兄们敬你一杯!”牛皋和田师中碰杯。张宪趁机观察桌上摆的三个酒坛。再到下一桌,换成张宪敬酒、牛皋看酒坛。两个人就这么轮流着,挨着个儿的把我张酒桌都转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一只酒坛像是第七坛。   “那人是谁?”张宪问的是那位告诉他第七坛的精壮汉子。   “他以前是大帅的探子统领,以后跟着你了。他叫时小川。他父亲叫时迁。” 第五十二章 趁夜向北   时迁?鼓上蚤时迁!这个《水浒传》中耳熟能详、大名鼎鼎的人物张宪怎么会不知道?时迁的儿子有没有时迁的本事大?他是不是也和他爹一样,会穿房跃脊飞檐走壁?   因为入伙之前是个小偷,时迁一直不被宋江所赏识,纵然他为梁山多次立下大功,在排名次的时候,仍然在一百单八将当中被排在了倒数第二名。   张宪不像宋江似的有那么重的门第观念,只要时小川真像时迁一样有那么大本事,他自然会重用此人。牛皋既然把这么个人物送给了他,他当然会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然而,现在却不是找时小川聊天的时候,张宪现在头一件要紧的任务就是要赶紧找到那个第七坛酒!万一耽误了时间,毒酒被他的某一个左膀右臂给喝了可就坏了事了!   张宪拉着牛皋挨着桌的找,找来找去找去找来,突然,有个军官抱着一个酒坛在几张桌子中间穿行引起了张宪的注意。一拉牛皋,两个人几步过去把这人的去路给堵住了,“站住,你要往哪里去?”   “呃,二位将军,卑职是看见桌上的酒快要喝完了,又拿了一坛过来,给各位添酒。”这人笑呵呵点头哈腰,眼神有点儿躲躲闪闪的。   张宪一看就起了疑心了。要搁平常,他或许还发现不了,但今天既然已经先入为主了,此人神色当中的稍许异常被张宪看出来那简直就太正常了。   “这也是御酒吗?太好了!这御酒喝起来就是比咱们平常喝的酒好,我和牛叔正好没喝够。来,这坛子酒你也别送了,交给我吧!”说话间,张宪伸手就去接。   那军官本不想给,但张宪手都伸出来了,旁边还站着个牛皋,他哪里敢不给?犹豫了一下,笑嘻嘻的把酒坛子交给了张宪。交出酒坛之后,军官往主桌上扫了一眼,转过身迅速退出了大院。   见这人走的看不见影了,张宪这才问牛皋:“牛叔,这人是谁?他是哪个部队的?”   “他不是咱的人,他是姓田的带过来的。怎么,这坛子就是那个第七坛酒?”牛皋盯着酒坛上下打量,“还真是!”就见酒坛靠近坛子底的地方有个大写的柒,不是人写的,而是酒坛烧制时候就带的,是一个凸体字。   果然有第七坛酒!张宪和牛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震惊。田师中,好毒的手段!牛皋眼中杀机突现,转脸盯着主桌上的田师中咬牙切齿,“狗贼!竟敢是如此恶毒的手段陷害老子,看我不取了你的狗命!”牛皋伸手摸佩剑,就要过去宰了田师中。   “牛叔别急!”张宪伸手拽住了牛皋,“你这么杀了他,传出去别人会说你恩将仇报!田师中带着御酒来慰问你,你却在军营之中斩杀了他,别人只会说你的不是、却不会说他的不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你也要耽搁擅杀朝廷大将的罪名!对你,对咱们这支部队全都不利!”   “那怎么办?”牛皋瞪着张宪,眼珠子都起红线了。   “怎么办?嘿嘿,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这不是有现成的东西嘛。”张宪轻轻摇了摇手里的酒坛,“他想让咱俩喝,结果却被我们提前得到了消息。这坛酒咱不喝,给他喝!他要是喝毒酒死了,咱就可以放出消息说御酒有毒,田师中饮毒酒而亡!”   “至于这御酒的毒是从哪儿来的,朝廷就可以派人进行调查了。到了那时候,咱不急,肯定有人比咱急!咱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可以说田师中突发急病死了。我估计就算有人查明真相也不敢公布于天下!御酒有毒,这对于朝廷来说可算是一大败笔了。”   “总之,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我们都处在不败之地!”   张宪分析得头头是道,牛皋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牛大将军把这句台词提前了一千年给用了。   两个人商量已定,张宪乐呵呵抱着酒坛子就回到了主桌,“田将军,我又从别的桌子上找了一谈还没开封的御酒。来,我敬你一杯!”说话间打开泥封,从旁边拿过一个大号酒杯咕咚咕咚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来吧田将军,请满饮此杯!”   “大帅近日身体不适,就有末将替他干了这杯!”张宪旁边站起一个副将,伸手抢过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呵呵,好酒!呃……”   这位刚说了一句好酒,通红的脸突然退去了血色,变得像白纸一样。俩眼一翻,整个身子是往后便倒,“噗通!稀里哗啦!”他摔倒了,把桌子也给带翻了,一桌子的杯盏盘碟掉了一地。   张宪刚把第七坛酒放到酒桌上,桌子一到,他一把没接住,眼瞅着酒坛子掉到地下,“啪!”的一声摔成了碎片,酒水撒的满地都是,一股异响飘满了空气当中。   这会儿也没人管御酒撒了没撒了,大家伙儿都在看这位摔倒的副将。这位怎么喝了一杯酒就摔倒了?是喝多了吗?有何扶将相熟的军官上去想把人扶起来,结果过去一看,人已经口鼻出血早没气了!   “他死了!”好家伙,这句话一说出来现场当时就是一片大乱!有呼叫医生的、有相互责骂的、还有好冲动的把刀都给拔出来了。田师中愤然而起,手指牛皋,“牛将军!本帅带御酒来慰劳部队,竟然会出了这种事?哼,本帅今日先告辞,明日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说完,是愤然离去!   张宪、牛皋望着田师中的背影是冷笑不已。   等田师中走了,张宪、牛皋把众将集合起来商议。咱们还没去荆湖南路呢,张俊秦桧一伙儿就想用毒酒毒死咱们!咱们要是去了又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张宪提议:走了吧!既然南宋朝廷容不下咱们,就凭我们这些人的手段,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容身?实在不行,咱找出名山大川,咱占山为王当山大王也好过被毒酒毒死!   对!我们就去占山为王,不给大宋朝卖命了!众将纷纷响应。于是,张宪、牛皋,从前军、左军,各选了一千亲信,徐庆又从背嵬军里带了马步军各五百精锐,再加上张宪从牛头山带过来的两千人,组成了一支五千人的大军,趁夜离开鄂州大营往北而去了。 第一章 北方有名山   临安皇宫大殿。皇帝赵构高居帝位,下面文武群臣分列两边。丞相秦桧、清河郡王张俊低着头站在皇帝面前。   “好大胆的贼子!”宋高宗赵构用力一拍御案,吓得满朝文武同时打了个哆嗦,秦桧和张俊“噗通噗通”双双跪到了地下。   “张宪、牛皋、徐庆,竟然敢带领兵将私立驻地,他们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吗?”高宗的脸都气白了,“张俊!你不是推荐田师中担任鄂州都统制了吗?鄂州的兵将牛皋他们怎么能带走?田师中干什么去了?他为什么不拦着?”   “启奏陛下,鄂州的兵将原属岳家军。张宪、牛皋等本就是岳家军的高层将领,他们熟悉鄂州军队。田师中初上任,对部队尚未熟悉。牛皋想要带着部队走,田师中就算是都统制也只能留下大半。”   张俊说了一段,秦桧一看高宗的火气还没下去,赶紧接上话茬在旁边帮忙:“陛下,跟着走的那批人其实都是张宪、牛皋他们的心腹,原本就不服田师中管束。今日他们离去,其实也并不见得就是坏事。少了这些不安定分子,鄂州军队的战力或许还会变得更强也未可知。”   “秦相此话差矣!”武将队伍里又走出一人。此人头戴金冠身穿蟒袍,正是本朝另外一位大人物,检校太傅、崇信军节度使、和国公张浚张德远,人称紫岩先生的便是。   张浚迈步出班向上座的高宗皇帝行完了礼,转身面向了秦桧,“所谓兵将,吃的是朝廷调拨的军粮、拿得是朝廷发给的军饷,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为朝廷效力,又岂是某一个人的心腹?田师中既然接受了朝廷任命,他当然就应该对所辖部队拥有管理职责。”   “说一句部队是某某人的心腹,就一下有几千人跟着别人走了,这叫什么部队?他这个都统制为什么不管?管不了?他为什么不向朝廷发八百里的告急文书?为什么不向驻扎在附近的友军请求援助?陛下,臣弹劾田师中担任鄂州都统制期间玩忽职守,致使鄂州部队大批流失!”   “臣附议。”   “臣附议。”   呼啦啦紧跟着站出来四五个低级别的朝臣,这些人都是张浚一伙儿的。   “陛下,张德远这是借题发挥!田师中忠心为国、一片赤胆忠心。他才刚担任鄂州都统制尚未满三个月,和国公就把鄂州之事让他负责,岂可服众?请陛下明鉴。”   “陛下!”张浚一听这位和他名字发音都一样的清河郡王说他借题发挥,顿时气得圆睁双目,那样子简直就要和张俊打架一样。   张俊可不怕他,别看张浚比他小十一岁,清河郡王殿下可是十六岁就到军队里当弓箭手,是当了一辈子兵、打了一辈子仗,真正行伍出身的老将军、老元帅!而那位和国公张浚虽说现如今担任的是武职,但他却是进士出身,是文官转任的武将。   年轻十岁又如何?他和上过无数次战场、打过无数次仗的清河郡王根本就没得比!俩人要是单挑,和国公只有挨揍的份!   张俊站起来,用藐视的眼光看着这位和他同名的和国公,从鼻子眼里轻轻的哼了一声。那意思很明显,小子,有种放马过来?敢过来,看我不揍死你个王八羔子!   上头的皇帝一看不像话!你们一个郡王、一个国公、还有一个是当朝丞相。你们仨在这儿吵来吵去,就不怕别人笑话吗?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帝吗?   高宗一发火,这三人全没火了。最后,高宗赵构当朝下旨:将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张宪;宁国军承宣使、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牛皋;郴州防御使、鄂州驻扎御前背嵬军副统制徐庆,此三人开除公职、开除军籍!双开!   张宪、牛皋等人率领大军离开鄂州之后,他们就计划往北去。如果留在南方占山为王,早晚还得和南宋的军队打仗,而牛皋、徐庆等人则不愿意和宋军作战。   大宋能打仗的军队就那么几支,岳家军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过联系。想当初大家伙儿相互配合共同抗金,如今是官匪不同路,再见了面岂不令人尴尬?   张宪虽然无所谓,但他也得考虑大家伙儿的感受。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和昔日的战友对阵,那咱就去北边,去金兵占领的沦陷区去!到敌人后方去!   在北方,在河南河北地区,虽然那些地方都被金朝给占领了,但在那广阔的地域中其实还有无数的民间武装为了民族的独立和尊严,始终在坚持着抗金斗争。   北方有一座著名的山川,名字叫做太行山。巍巍太行贯穿河南、河北、山西三个省,绵延八百余华里。在太行山上藏兵,藏个百八十万跟玩儿似的。到太行山上和金兵打游击,那办法不是太多了吗?想一想和金兀术在太行山里头转圈打山地战,张宪就兴奋的跃跃欲试。   走了,就是太行山了!军令一下,部队迤逦向北开拔。然而,刚走了半天,就有探马来报告,说是华容镇贴出了朝廷的榜文,榜文上写着南宋朝廷宣布双开张宪、牛皋、徐庆。   嘿,这个赵构,真会给人添腻味。张宪心里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再看牛皋、徐庆,二将面沉似水、目射寒星,显然这俩让气坏了。人走茶凉,我们这还没走远呢,你就给我们来这手?   “牛叔、庆叔,你们看,咱们……”张宪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二将。   “走吧,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去太行山!”牛皋做出了决定,徐庆也没反对,部队继续北上。等到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又有人来报告了,这回是警戒部队的军官。   “报告张将军、牛将军、徐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牛皋把眼一瞪,“什么张将军牛将军徐将军?今后我们仨都在的时候,有事情直接报告大帅!张宪现在就是我军的大帅,听明白没有?” 第二章 落难贤士   大帅?张宪纳闷地看向牛皋,徐庆却面色如常。张宪估计这个大帅的称号这俩肯定已经商量过了,这会儿他也不好计较,于是就问那军官外面是谁要求见?他求见哪位?   报信的军官说,来人说他是从孝感县来的,是来寻求帮助的。   寻求帮助?我们这是军队,又不是慈善机构,寻求帮助他来找军队干什么?这一下张宪更纳闷了。生活上有困难,你不去投亲靠友也该找你们孝感县令去寻求帮助,来我的军队找什么帮?   “他到底是谁?有什么事?想让谁帮他?”牛皋、徐庆都不说话,问警卫军官话的一直是张宪,这也就凸显了张宪的首领地位。   “他说他是大宋司农卿李若虚的家仆,要求见您三位将军,向三位将军寻求帮助。具体要什么样的帮助他不说。我就想着,司农卿估计是个朝廷高官,大帅可能会认识他,所以这才来禀报。”   人家一下要求见三位主将,并且报的是大宋司农卿这种高高在上吓死人的头衔,他这个小小的警卫军官怎么敢不汇报?   “是李大人!”张宪还在琢磨这个李若虚是何许人也的时候,牛皋和徐庆同时惊呼出声,俩人都站了起来。张宪一看,得,这又是一位熟人。看俩人这样子,估计我也应该认识他吧?   还好,他这里有个急性子的人,没等张宪问出来,牛皋就先漏了底,“大帅难道忘了吗?李若虚原是我岳家军的参议官,深得岳元帅敬重!在很多重大战役当中,都是李大人替岳元帅出谋划策。我听说岳帅被害,李大人也因为受到了牵连被罢职。大帅此人如是李大人的家仆,我们按理应该见他,能帮的还是帮一下的好。”   这是岳飞的智囊!张宪心里就像打开了两扇窗户一样。李若虚既然能给岳飞出谋划策,能在参议官的位置上被岳飞所倚重,此人必非寻常之辈!   “去把那人给我带进来。”张宪命令报信的军官去带人,他则借机向牛皋和徐庆俩人旁敲侧击打听李若虚的人品事迹。等到那位家仆来的时候,张宪对李若虚的事迹已经了解了个大致。   “小人给众位将军行礼。”这人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都花白了,看见张宪等人是趴到地下就磕头。   “免礼,快快请起。”不用张宪动手,他一说话,领人过来的亲兵自然把年过半百的忠仆给搀扶了起来。“你就是李司农的家仆?你来找我有何事?”   听见张宪问话,这位李司农的老家仆原原本本的把他的来意讲说了一遍。原来,大宋司农卿李若虚因为替岳飞鸣不平,被罢去了官职。又因为对自己的遭遇不满,写了一些有抱怨意思的诗,结果不知道又被谁给捅了出去。这一下可激怒了罗汝楫。   时任龙图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的罗汝楫一句话,把李若虚给判了个监视居住,让他留在徽州不得出境,并且一天三报到。李若虚官没了、还弄了个监视居住,朝廷不给发钱,就等于收入没了。   李司农即不会做买卖、又不会种田,就连想给饭馆干账房人家都不让,害怕惹麻烦!就这样,李若虚坐吃山空,把老家里的财产家具甚至是房屋老宅,是一件一件的往外卖。   家具一类的东西,买的时候值钱、卖的时候就不值钱了。房子也就那么几间,卖完了就没了。李若虚做官的时候想着两袖清风,也没攒下什么钱。结果等没官可做了,收入来源一断,他一家的生活水平开始直线下降。   到了现在,房屋已经卖了一半,少数几件珠宝首饰也都换成了伙食费给吃掉了。李司农一家生活得越来越艰难,官府也不给他救济,李若虚没办法了,他想起了裁员的歪招。李若虚要把在他家工作四十几年的老家仆李忠给裁了,让快六十岁的李忠出去自谋职业。   李忠说什么也不离开老李家。老头说了,我可以白天出去打工赚钱,晚上回来睡觉,我不离开这个院子。四十多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让我离开,我晚上睡哪儿?   李若虚终究不是心肠硬的人,说了几句也就同意李忠晚上还回家住。可李忠却不愿一直这样下去。他知道李若虚是因为岳飞一案沦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岳飞父子是不在了,但岳飞还有部将呀,他可以去找这些人寻求帮助。   李若虚本来还不想让老仆人去找岳飞这些部将,但又过了些日子,家里的生活越来越艰难。而李若虚却整日关起门来看书写字,什么事儿也不管不问。老仆人李忠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这才瞒着李若虚,一个人离开徽州,历尽艰苦走到了孝感县。   到孝感就到了鄂州了,结果李忠却一病不起,眼看离鄂州只有一步之遥却就是去不了。一直熬了快一个月,李忠的病才刚刚见好。他正准备去鄂州找岳家军旧部的时候,牛皋、张宪率领部队来孝感了,李忠这才不顾一切的找到部队求见牛皋张宪徐庆寻求帮助。   呼——,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宪听完了李忠的艰苦求助路,长出了一口气。李若虚竟然在徽州!从孝感到徽州一千多里地,李忠是怎么一路找过来的?   张宪被老仆人李忠一片忠心为主的精神所感动,再加上之前牛皋、徐庆对李若虚的高度评价,张宪决定,亲自去趟徽州,去见见李若虚。如果其人果真如牛皋徐庆所说有那么大本事,那他就想办法把人弄过来!   刘备还三顾茅庐才请出了诸葛亮,我张宪没本事三顾,我来个千里访贤士,走上千里路把李若虚给请出来!   当然,李若虚和诸葛亮不一样。当年人家诸葛亮那是隐居,李若虚是被监视居住。但是那又怎么样?张宪连清河郡王张俊亲率的几万大军都不怕,他还能怕了区区一个监视居住吗?我看上的人,谁敢拦着?谁又能拦得住? 第三章 千里进徽州   张宪不认识李若虚,牛皋认识、徐庆也认识。牛皋和李若虚关系不错,一说要去徽州救人,牛皋当时就自告奋勇的要和张宪一起去。牛皋去了,徐庆就不能去了,张宪他们三位主将总得留一个招呼部队。   想着李若虚是被监视居住的,要把人带走的话,当地官员要打点、李若虚的家人生活上也要安置,这些都需要钱。为了把李若虚顺利带回来,张宪出门带了一大笔钱。就像现在有些人常说的那样,能够用钱办到的事就不是难事。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没钱办不成事。   带足了钱,张宪、牛皋、马文、蛮牛,外加四名亲兵以及老仆人李忠,九个人九匹马,沿着官道往东就下去了!一千多里路,那得走不少天呢。张宪的五千部队留在孝感城外,日久天长、难免生变。为了尽快赶到尽快返回,张宪他们九个人是兼程赶路,天明就启程、一直跑到二更天才就地宿营,第二天天一亮接茬跑。   将近六百公里,一行人只用了五天就跑到了地头。到地方之后,先找一家车马店,把马寄存到店里,让伙计用上等的料好好把马给喂上。要是不赶紧给马增加营养,这些马就废了!   马留到了车马店,张宪等人跟着老仆人李忠去见李若虚。   李若虚住的地方徽州西城一片清净之所。能在徽州城里找到这么一片僻静的地方还真不容易,也不知道这地方是原本就这么清静呢,还是为了便于监视,当地官府特地把这附近的居民全都迁走了。   据李忠讲,原先他们还有几家邻居,就在李若虚被监视居住这小半年,原本的老邻居一家家全搬走了。到了现在,这方圆百米之内,只剩下李若虚一家在这儿住了。   还有这种事?张宪听了都觉得稀罕,为了软禁一家人,就把这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居民全都搬走,这魄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当然,朝廷要是下了命令,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谁还跟朝廷对着干不成?搬迁这么多户,本地官员们都高兴了吧?居民搬迁,他们岂不是又有了来钱的项目?   李若虚的住所处在一片绿色环绕当中。房前屋后松树、杨树、老槐树,牡丹、芍药、月季花,绿树红花交相辉映,就连空气中都有一种花草的清香。   唯一破坏这副美丽画面的是两名带刀的衙役。两个衙役本来长得就丑,穿上公服,看上去就更让人心里觉得别扭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不说明白了,就跟我们到衙门里走一趟吧!”这俩衙役还真横,横眉立目歪着脖子,一副地痞流氓的架势。   张宪脸一沉,牛皋上去抬手就给左边那衙役来了个嘴巴,“啪!”声音又响又脆,“你个瞎了眼的混蛋!老子们千里迢迢大老远的赶到徽州,到这儿竟然受你的闲气?下贱的狗东西,睁大狗眼看看清楚,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剁了你们这两颗狗头!”   牛皋是武将,手重。这还是他留了一大半的力气,只使了不到三成的劲儿,要不然,这一巴掌下去他能把那衙役给打昏迷了。   挨了打的衙役刚想发作,旁边他的同伙儿赶紧把人拽住,还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向牛皋道歉,“对不起啊,这位大人,我们这也是端公家的饭碗,吃的就是这碗饭。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挨打的衙役见同伙是这幅德行顿时吃了一惊,顾不上发火赶紧仔细打量来人。牛皋、徐庆以及这几位亲兵久在军中,一看就是现役的军人。尤其是牛皋、徐庆二人,麾下统领成千上万的军队,长期作为发号施令的统兵大将,身上自然有一股凛然之气。   张宪领兵的时间虽然短了点儿,身上的气势也不是这两个普通衙役能够扛得住的。因此,等挨了打的衙役仔细观察了几眼之后,刚才想发火儿顿时也让浇灭了。眉毛也不立了、眼睛也不瞪了,灰溜溜的躲在了同伙儿的身后。   牛皋还要发火,张宪出面打圆场了,“好了好了,谅你们也是无心之过,还不赶快闪到一旁?耽误了我们的大事,你们吃罪不起!”   老仆人李忠跳下马走到两名衙役跟前拱手带笑,“二位辛苦,麻烦您两位暂时移步,这是我们家大人的朋友来家里看望,给行个方便吧。”   “老忠头!”衙役认出了李忠,手指老头很是有几分吃惊,“你跑哪儿去了?我们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想不到,呵呵,想不到你跑外头去转了一圈,竟然带着贵人回来了。好吧好吧,都是常来常往的,咱哥儿俩给你这个面子,我们去那边喝壶茶。”   李忠悄悄塞给俩衙役一把铜钱,衙役们心满意足的去了。李忠带着张宪众人往前走,来到了李宅的门前。上前敲门,“啪啪啪!啪啪啪!开门,我回来了!开门!”   敲了几声,里面有人回应:“来了来了!是谁呀?”门一开,里面露出一张妇人的脸。这妇人看见李忠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是大喜,“李忠,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咦?这些人是谁?”夫人打开大门刚把李忠往里让,突然一抬头看见了张宪这些人,顿时吃了一惊。   “夫人,这些人全都是我请来的客人,是从鄂州请过来帮忙的!”李忠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脸上的兴奋却是挡都挡不住。   这夫人也不清楚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李忠话里的意思,反正是听完之后有点儿呆愣愣的,却也没阻止李忠打开院门,把张宪这些人让进了院里。   众人把马拴在院子里的树上,李忠就嚷嚷开了,“大人,大人!你看我把谁给您请来了?你快出来看看呀!”   门一响,从房里走出来一位,就见此人头挽发髻、下巴上留着短须,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人样子长得不错,就是双眉微皱,似乎有无数的烦心事一样。 第四章 一沓会子   “李参议!”牛皋叫了一声,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李参议的双手。李若虚看着牛皋呆愣片刻之后笑了,“牛皋将军!”两个人四只手拉在一起上下摇晃着,李若虚脸上笑着,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水。   牛皋手劲儿那么大也不知道注意点儿,看,把人家李参议给捏的疼哭了吧?张宪咧了咧嘴角,带着一丝恶意的笑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俩人的手握在一起最少有五分钟才松开,牛皋开始给介绍:“这位是张宪将军,这位是我们岳家军的参议官李若虚,李参议。”   “哈哈哈,这你还用介绍吗?张宪我能不认识吗?制法,怎么,几年不见,看见我这个军师你不认识了吗?咦,你是……”   张宪一看不好,赶紧抢步过去握住了李若虚的手,“李参议,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吗?”一边说着话,一边故作亲热地拉着人家的手上下晃了几晃。   “制法在朱仙镇的战斗中伤了脑袋,有些事记不清楚了。”牛皋这个实在人在旁边紧着给解释,张宪好悬没跑过去捂住牛皋的嘴。谁伤了脑袋?你直接说我失忆不得了?照你这么解释,别人迟早得把我当白痴!   果然,一听说张宪脑袋受过伤,李若虚赶紧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打量张宪,一脸的同情,“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忘。制法英勇无敌,也会吃这么大个亏?”   张宪是越听越别扭。别人都是尽量不说忌讳的话。这俩可好,一个说我伤了脑袋、一个说大将难免阵前亡,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张宪实在听不下去了,拉着李若虚就往里进,“走这么远的路,渴死我了,快,李参议,你们家有白开水没有,赶紧给我来一碗!”   “夫人,夫人!快来给诸位兄弟倒水。”   众人坐在堂屋里喝着白开水,听李若虚讲他最近这几年的经历。自从岳飞父子遇害之后,李若虚就收到了牵连。先是被罢官,后来人身自由也受到了限制,搞到现在被监视居住,基本的生活都快维持不住了。日子过得相当艰难。   “我们来了,你的苦日子就算熬到头了!”张宪拍着大腿大包大揽,“你放心,李参议,我这次来之前就知道了你的情况。你走之前,我肯定会把家给你安排好的。”   “走?我往哪儿走?朝廷给我的处分是在徽州羁管。没有朝廷的赦令,我怎么能走?”   “朝廷赦令好办,等晚一会儿我去趟知州府,见着徽州知州大人把话一讲,知州大人肯定会宣布你服刑期已满当场释放呀!参议官,你还是让嫂夫人赶紧给你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吧。咱们可没有多少时间。最迟明天早晨必须的启程!”   “启程去哪儿?张宪、牛皋,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现在可是受到朝廷处分的人,要离开徽州,本地官府岂会答应?放了我,他们又如何向朝廷交差?”   “哈哈哈,李参议,这些你都别管,我们既然来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我们就好。你只管收拾行李,准备出发!这是给嫂夫人留的安家费。有了这些钱,就算你不在家嫂夫人也能将就着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张宪拿出了一沓会子递给李若虚。   李若虚一摸厚度心里就知道了大致的数目。会子的最大面额是三贯钱,张宪给他的这一沓最少有一百张,也就是三百贯。按照当时的物价来说,三百贯钱确实够他这一家生活一段时间了。省着点儿花的话,用一年都没问题。   迫在眉睫的经济问题解决了,李若虚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把会子交给老婆放好,告诉妻子自己将要跟随以前的老长官重归军队,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夫人打理照料了。   知道丈夫即将远行,作为妻子的肯定舍不得。但眼前这种半死不活的日子也确实过得艰难。丈夫终归是大男人,是要干大事业的,一个贤惠妻子是不应该拖男人后腿的。李若虚的老婆默默地提即将远行的丈夫收拾行装。李若虚就问张宪,你怎么让徽州府的知府同意我走?   张宪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办法,我上门去找他!不信他当着我的面还敢说不放人?”   李若虚吃了一惊,牛皋笑了,“我的李参军,现在的张宪可和你以前认识的张宪不一样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张宪狠狠瞪了牛皋一眼。他就发现这个老牛自从见了李若虚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想掀自己的底牌、揭自己的老底。都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道轻重?   张宪瞪他,牛皋只管嬉皮笑脸。张宪也不能因此和他翻脸,只好绷着个脸不理他。站了一会儿,看李若虚的老婆跑来跑去、忙里忙外的,也没有个做饭的意思。现在都快到晚饭时间了。   中午只是啃了点儿干粮,晚饭总不能再吃干粮吧?张宪叫李若虚一起出去喝酒。李若虚为难的看了看老婆,李夫人通情达理的立刻表示了支持,“去吧,你们多年未见,好不容易见面了,就到外面喝酒好好庆祝庆祝。”   张宪、牛皋、李若虚、蛮牛带着两个亲兵出门去喝酒,马文带着其余亲兵留到李家照看。李若虚的老婆怎么给这些人准备晚上饭不提,再说张宪。   六个人出了李若虚的家,刚往大街上一走,迎面就碰见一队大宋官兵!张宪嘴角动了动,脚下一拐弯,他那意思是不想和军队这些人有什么交流。哪知道他这边想回避,那边还不让了,“站住!说你的听见没有?再不站住就要放箭了!”   这帮人可真横!张宪暗暗咋舌。其实这在当时的军队中是正常情况。除了岳家军的纪律稍微好一点儿,其他几支大护军在抗击金兵的同时,对老百姓也造成了不少痛苦。当兵的,在那个时代是拥有某些特权的!   眼看这队当兵的直奔这边来了,张宪撇着嘴一笑,双手一抱站在原地等着对方过来。 第五章 厢军拦路   从远处看来的这帮人像是官军,等走近了仔细再一看,他们还是大宋军队,但却不是像岳家军这样的正规作战部队。这伙儿人是厢军,也就是地方武装,俗称民兵或者民团。   像《水浒传》上的武松发配、林冲发配,反派们骂他们贼配军,其实就是参加了厢军。厢军,属于地方编制,其实就是一群没有战斗任务,平时从事各种劳役的一帮人。是一群出苦力打杂的。   这帮人平常也穿着大宋的军装,款式什么的和正规军都是一模一样,只有当兵的手里拿的武器不一样。正规军的刀枪磨得锃亮,每个人配备完全按照作战需要。但厢军不一样。厢军有的拿着刀枪、有的扛着铁锹耙犁,他们是劳动工具和战斗武器掺杂着来。   张宪、牛皋是什么人?这二位都是岳家军里有名的上将。尤其是牛皋,一看见来的是厢军,当时就把嘴撇起来了。他看不起这帮人。但就是这么一队被牛皋看不起的厢军,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表现的就是盛气凌人,完全不把普通人当回事儿。   这队厢军大约有一百来人,过来就挡住了张宪他们的去路。“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领头一个队正模样的人歪头看着张宪、牛皋,就像在审视罪犯一样。   张宪、牛皋当时就让气坏了,尤其是牛皋,性如烈火,哪儿受得了这种闲气?迈大步走上前伸手指着对方是怒声呵斥:“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教你如此和大人说话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问老子去哪里?去把你们指挥使叫过来,让我问问他是怎么教你们这些兵的?”   那队正一听就愣了,这人好大的口气!一张嘴就要见我们指挥使?有心发作吧,他又被牛皋的气势所慑,不太敢发这个火。眼睛一扫,队正一眼看见了李若虚!这被看押管束的李若虚怎么出来了?“李若虚!你去哪儿了?是谁让你跑出来的?”   李若一不慌二不忙,神态平和的看着队正,就他这态度就让张宪欣赏不已。要换个旁人,说不定这会儿都让吓得站都站不稳了。但人家李若虚却不光站得稳,还是神态轻松。这就是大气!   张宪既然是接李若虚来了,李若虚的事情他当然要负责,包括应付眼前的局面。张宪冲着那队正拱了拱手,“这位兄弟,我请李参议出去饮酒。怎么,李参议现在连喝酒也不允许了吗?你要说不允许,我现在就带着李参议去到你们知州大人的府里去喝酒!”   张宪的口气有点儿大,队正有点儿懵,他不知道眼前这几个人到底是干嘛的。这个说要见指挥使,那个说要去知州府里喝酒,这是一帮哪儿来的大神?   张宪一看唬住对方了,拉着李若虚就要走,那队正又拦住了去路。张宪火儿了,牛皋也恼了。“你要如何?”牛皋手摁佩剑,怒瞪对方。只要这家伙再敢说话不敬,或者说是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牛皋上去就把他砍了!   队正退了一步,望着牛皋的样子有点儿迟疑,他不知道是动手好呢,还是不动手的好。不过,他不说点儿什么似乎也不合适。“朝廷有令,李若虚徽州羁管。没有朝廷的圣旨,李若虚不得离开徽州贬所半步!李若虚,请立刻回到贬所!”   “小子,我说你还来劲儿了是吧?”张宪用手一指那队正,伸手他把剑拔出来了,“我要是一定要带李参议走呢?”   队正一愣,李参议?知道李若虚当过参议官的外人可是没几个,这几位看着就像军队中人,这位还能一张嘴就说出李若虚过去的官职,这帮人的身份可就值得他多考虑了。   当然,面对张宪的出鞘的宝剑,队正并不是特别的害怕,他身后有一百多弟兄呢。就算这些人上了战场没什么战斗力,平常欺负个人、打个架什么的,还是很能干的。   队正退了两步,对着张宪点了点头,“我说这位兄台,能不能报上你的贵姓大名,说说你是干什么的?就算你们要带李若虚李大人去喝酒,总得给兄弟一个交代吧?兄弟就是负责这徽州砭所安全的,你要是不给个交代,兄弟可没办法向上峰交差。”   人家说的在理,张宪当然也不能不讲理,不就是报个名字职务嘛,这有什么可怕的?   “某姓张名宪自制法。是我大宋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这位姓牛名皋自伯远,是大宋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宁国军承宣使。呃,我们现在闲赋在家。”   张宪介绍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和牛皋现在已经被赵构给双开了,他们没职务了!张宪从来就不屑于干拉大旗作虎皮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没有职务就是没有职务,虽然说出来有点儿尴尬,但他还是没瞒着人。   “啊,您二位就是张宪将军和牛皋将军?哎呀,原来是二位将军驾到,在下态度蛮横轻慢了二位,请两位将军原谅!”说完是抱拳当胸、一揖到地。   张宪一看,嗯?这人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眼看人家弓着个身子不起来,说不得他就得上前双手相搀,“快快请起。这位兄弟,你听说过我们?”   “岂止听说过?张宪和牛皋是岳元帅的左膀右臂,屡次大破金兵。我们这徽州厢军早就传遍了,在下也不知道听说过多少回。二位将军,你们怎么到徽州来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听说此人是自己二人的粉丝,牛皋当时就把心放下了,“呵呵,我和张宪听说李参议在徽州过得挺不如意,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他。毕竟以前都在岳元帅帐前效过力,听说老友受苦我们俩真的是于心不忍呀。”   “二位将军高义,邱某佩服!不过两位,李大人毕竟是朝廷下命令在徽州羁管的,您二位要是想救李大人,恐怕还得去我们指挥使和知州大人那里打通关节才行。” 第六章 路遇指挥使   邱队正让张宪牛皋去找厢军指挥使和徽州知州,只有这两个人同意了,他才能放过李若虚。   张宪告诉邱队正,你说的这两位徽州军政长官我肯定会去找,但现在我却要带李参议去找个好地方喝酒叙旧。等我们喝完了酒,有空的时候自然会去找指挥使和知州讨说法的。怎么样?喝酒你让不让我们去吧?   “不敢不敢,您请。”厢军队正讪笑着让开了路,“只要不出徽州城,您想去哪儿喝酒都行。”   一帮人出了砭所,找到城里最大的酒楼要了两桌上等的酒席。李若虚虽然是在砭所生活清苦,但在酒席宴上仍然保持了应有的风度,并没有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见着大鱼大肉猛吃海喝。倒是蛮牛仍然保持了其一向的风格,逮着烧鸡、烤鸭使劲儿的往嘴里塞。   张宪、牛皋和李若虚边吃边聊,谈古论今、畅谈国际形势,席间气氛轻松愉快。张宪要的酒菜充足,李若虚在谈话间隙,也吃到了一年以来的头一顿美食。   一顿酒饭,让张宪对李若虚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发现李若虚这个人相当了不起,对当前的许多国际大事都有他独到的见解。比如南宋和金朝之间的关系、再比如南宋和蒙古、金朝和蒙古、南宋和日本,有不少见解甚至让张宪都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通过这顿席前的谈话,张宪对于请李若虚给自己当军师的想法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眼前这位大才要是被放过了,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李参议,岳元帅虽然被屈含冤而死,但金兵却仍然在侵略我大宋。我大好河山竟沾染腥膻!张某,立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金贼赶回长城以北,光复中原、恢复我大汉江山!然,张宪虽有此心却常有惶恐之感。李参议,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共讨金贼?”   李若虚肃然起敬!“将军。”拱手行了一礼,“适才听了将军所言,令若虚佩服至极。将军开头就说岳元帅被屈含冤,但却没有一句话说的是如何为岳元帅报仇雪恨。您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讨伐金兵恢复山河之言。此乃大义!”   “将军高义,若虚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有可能,某甘愿为将军扛刀牵马,追随将军为恢复我汉家山河效死!”   不经意间,张宪竟然得到了李若虚这位胸有城府、饱经世事沧桑的大文士的推崇。由此不得不说,张宪此人的运气,真的是好到了逆天了!   吃完了饭,张宪带着李若虚沿着大街散步,打算买点儿纪念品了什么的带回去。大老远的来一趟徽州,要是一点儿本地的特产都不带,岂不也是一种遗憾?   刚走出一家成衣铺,大街上突然响起了马蹄声。蹄声嘈杂而急促,以极快的速度往这边来了。张宪停住身形抬头看,就见有一队骑兵风一般来的已经到了眼前。领头一员将,浑身甲胄、头戴钢盔,胯下一匹乌骓马。到了近前,马上将领一勒缰绳带住了战马,“吁——”   张宪抬头打量打量骑马的将军,并没有说话。他不认识这位,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不知道怎么搭话。   骑马的将领翻身下了马,一抱拳,“请问,哪位是张宪将军?哪位是牛皋将军?”   张宪心里一翻个,这家伙认识我?但看对方似乎是没有恶意,说不得就拱了一下手,“这位将军请了,某就是张宪、这位就是牛皋。不知将军找我二人所为何事?”   此人闻听之后,盯着张宪上下打量,从头审视到脚;又看牛皋,也是从上看到下。就在牛皋堪堪要发怒的时候,这员将领展颜一笑,“呵呵,传言中张宪、牛皋是岳家军的顶天白玉柱,今日有一见果然不假!两位将军真乃世间英雄!”   “某,乃是这徽州城厢军指挥使王长利。今日有要事急需出城,等王某两日后回城,再与二位摆酒一尽地主之谊。”这位王指挥使大概是真的有事,急匆匆一抱拳,翻身上了马就走。跑出去几十米了,一调头他又返回来了。   “张宪将军!”王长利叫了一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不大的小铁片,模样就像令箭一样,比巴掌略长。“这是我的指挥使令。二位若是需要紧急出城,而城门又是关着的情况下,拿我的令箭,不管是哪个城门的守军都得给你开门。”   这可是个宝贝!张宪一把抓过令箭,打量了几眼之后迅速塞进了怀里。有了这玩意儿,他就能堂而皇之的带李若虚出城了!   “多谢王指挥!”张宪和牛皋同时向王长利拱了一下手。   本以为这位厢军指挥使这就该走了,哪想到人家不仅没走,反而伸着脑袋凑近了张宪,嘴里一股的腐臭之味。难道这人中午吃了咸鸭蛋、臭豆腐。要不然味儿怎么会这么大呢?   “张将军,你可要小心知州。本府知州何金堂膝下有个小公子,人称徽州第一纨绔恶少。这小子今年才十六岁,就已经流连花丛一年半了。”   张宪心里纳闷,纨绔恶少关我什么事?等你一走,我立刻拿着令箭出城!两天?两天以后我们就已经走到回程半路上了。除非你有赤兔马,否则的话,咱们就是后会无期了。   “何金堂的公子看上李若虚的老婆了!何金堂和当朝秦丞相常有书信来往,据说,何知州和秦丞相曾经是同一年的进士及第,二人有同学之谊。李若虚一家生活陷入如此境地,全是这个何金堂一手造成的!他相逼李若虚就范!”   “嘶——”张宪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李若虚的老婆他见过,长的是不错,可年纪也不小了。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就算再注意保养,脖子上的皮肤也松弛了、眼角也一。再说,那女人的长相其实也一般。何金堂的公子年纪不可能太大。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知州家公子竟然会看上年纪都快够当他娘的李若虚老婆!这家伙的口味也够独特的啊。 第七章 城门遇见追兵   王指挥使给了张宪一支令箭,又说起了关于徽州知府公子的传言。张宪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   王长利一抱拳,“岳元帅抗金有功、岳家军作战勇猛,王某身为武将十分神往。恨只恨,某身为徽州厢军指挥使,不能追随岳候沙场征战。当初闻听岳候父子遇害的时候,王某也是郁愤滿胸。知府何金堂在徽州纵子为恶,我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人微言轻,向朝廷奏本,却如石沉大海。”   “我已经疏通了关系,下个月就调离徽州。刚才我听手下人说起两位将军到徽州看望李若虚,这才在离开之前来与二位见这一面。”   原来这位是和徽州知府何金堂有矛盾,准备调走了,这才在走之前来卖我这个面子。张宪心里明白,但人家给他这支令箭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情。说不得,张宪和牛皋双双抱拳当胸,感谢王指挥使的相助之情。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指挥使王长利翻身上马带着手下出城走了。人家还有军务要办,当然不能在此久留。眼看着这队徽州厢军骑马走了,张宪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是真是假,他都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五千大军还在孝感城外头等着呢,他和牛皋怎么能在这个地方长时间逗留?   张宪的原计划是只带李若虚一个人走,现在既然听说了这种事,那他就只有把李若虚的老婆也带上,让人家两口子团圆了。这一路多带个女人虽然有点儿不方便,但比起李若虚的价值来说,这点儿不便也就不值一提了。   回到了徽州砭所,张宪就催着李若虚两口子赶紧收拾东西走!什么家具、衣服、被子、粮食,全不要了,只带上家里的现款和金银,立刻就走!迟则生变。   李若虚的老婆万分不情愿,但在丈夫的催促之下,也只有用个小包包了点儿随身换洗的衣物离开了家。他们两口子在砭所里能有什么钱?要是有钱这日子能过成这样吗?   张宪归心似箭,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往外走的时候,那两名衙役露了露头,似乎想要过来拦着,可看见前头走的是牛皋,这俩人转身又回去了。才挨过打,俩人就算在不长记性,哪能还凑过去找揍呢?   眼睁睁看着李若虚两口子跟着这伙儿恶人扬长而去,俩衙役一商量,得了,咱赶紧去汇报吧!本来他们俩还想分出一个人从后面跟踪,看看带走李若虚这伙儿人往哪儿走了,但俩人谁也不愿意去,又都想让对方去。最后实在商量不通了,俩人干脆一起去衙门里汇报了。   张宪、牛皋等人先回车马店取了马匹行李,又找掌柜掏高价把店里拉货用的马车给买下来。李若虚的老婆不会骑马,她得坐车。来的时候老仆人李忠骑了匹马,李若虚可是没马。张宪干脆让李若虚两口走都坐马车。   让车马店给准备了路上用的干粮饮水,付了店钱,众人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离开车马店去往城门要出徽州城。   前面远远看见城门了,后头的追兵也来了!就听见身后有人喊:“站住!别走,站住!”张宪在马上回头一看,好嘛,就见身背后的大街上跑过来一大群人,当中还有几个骑马的。   “快走,快出城!”张宪催促人马赶紧出城。只要出了城,一切就都好办了。凭着牛皋和蛮牛这两员大将,谁能拦住他们这一行人的去路?   众人齐催战马,加速奔向城门。后头的追兵就喊:“拦住!快拦住他们!不能放他们出城!”   好嘛,这一喊,城门还出得去吗?徽州城门的守军看见这边跑过来两拨人马,又听见喊声,知道有紧急情况赶紧拦住行人关城门。同时,守军各拿兵器往城门洞前头一站,挡住了出城的去路!   就这不到一百多米的距离,等张宪跑到跟前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上了!张宪心里这个气呀,你说你们晚来两分钟,我们不是就出城了嘛!牛皋在旁边气得暴跳如雷,“把门的,快开城门!敢耽误了某家的大事,看我不把你们这帮小子一个个全都砸成肉饼!”   张宪赶紧拦住牛皋,“牛叔你别发火,咱想出城还得指望他们给开城门呢。你把人全给得罪了怎么办?”   说几句话的功夫,后头的追兵就到了跟前了。当中间有一名骑马的年轻人,身穿锦袍、金簪别顶、大眼隆鼻、白净的面皮,人样子长得真不错。就是眼梢稍微有点儿往上挑、嘴角稍微有点儿往下垂,整个人看起来多了那么几分邪气。   穿锦袍的年轻公子催马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眼前的这队人马,“我怎么听说,李若虚准备带着家属逃跑呢?这可是徽州城,朝廷有令,李若虚在徽州羁管。没有朝廷的命令,我看谁敢放李若虚出城?李若虚呢?你在不在?你的家属在不在?在就赶紧出来!”   这家伙真嚣张!明明我们在这儿站着他就当没看见,还叫李若虚带着家属出来?凭什么呀你?   “小子,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追我们?”张宪拦住牛皋,没让牛皋说话,他怕牛皋一开口就把事情闹僵了。他打算尝试着探听对方的底细。   对面那小子狂的没边,他哪会在乎张宪打听什么底细?“我是谁?哼,你来徽州城就没打听打听?我爸爸就是徽州知州何金堂!我是他的儿子何小堂。别说废话,赶紧让李若虚把他老婆带过来,我有点儿事情想要问问她。”   “何小堂,你一不是朝廷命官二不是负责此事的军官,你凭什么来管这件事?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李若虚出城还是不出城?小毛孩子,赶紧回家,别耽误我们出城办正事!”   张宪一番话把何小堂给说恼了!但凡是纨绔子弟,都是最恨别人说自己没资格年纪小了。张宪这么一说,正犯到何小堂的忌讳,这小子顿时大怒,“你敢说我没资格?好呀,上!把他们这群反贼抓起来!” 第八章 走马活擒   知州公子何小堂命令抓人,他身后跟着的那群家丁、打手一拥而上。“蛮牛”嗷的一声冲进人群,俩手一划拉抢过两根哨棒,左右一抡,“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人群顿时倒下一大片!往前跑了几步,再一划拉,又倒了一片。蛮牛就像个人型坦克一样,在打手群中是横冲直撞!   何小堂一看不好,拨马就往后退。张宪一直盯着他呢,看见这家伙要跑,赶紧招呼牛皋:“牛叔,何小堂要跑!”   “他跑不了!”牛皋早憋着一肚子气呢,闻言一催胯下马,伸手拽出了他的打将钢鞭往手中一擎,“兔崽子!尔往哪里走?牛爷爷在此!”说完,跃马舞动手中钢鞭,奔着何小堂就追了上去。   有打手过来想拦,被牛皋一鞭一个打倒了五六个。牛皋是两军阵前的大将,干这种单人独骑闯敌营的活计他熟悉。眼瞅着还有打手家丁拦在他前进的路上,牛皋就喊开了:“喂!小兔崽子们快闪开!爷爷想留情,我胯下的战马、掌中的钢鞭可是不留情!快闪开喽!”   打手们听见喊声一抬头,就看见穿黑甲、骑黑马、手拿两根钢鞭的牛皋犹如魔神降世一般的来了!打手们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生怕被马撞着、被钢鞭扫着,赶紧往两边闪。牛皋催战马舞钢鞭从敌群中呼啸而过。   何小堂跑着跑着想回头看看战局,结果这一回头,正看见牛皋像一朵乌云一样来了!何小堂看得头皮发麻。这小子眼看自己的马速比不上牛皋,就这么跑估计是跑不过人家了,干脆打吧!想到这儿,一伸手,“咯啷”,从马上取出了一条六尺长的素缨钢枪!他要一人一杆枪,会斗牛皋!   牛皋会把一个毛孩子放到眼里吗?看看两个人凑得近了,把钢鞭摆开,朝着何小堂手里的钢枪就打了过去,“当!”一声巨响,何小堂手里的钢枪当时就脱手飞上了天。何小堂一甩手,“啊!”手掌生疼、虎口泛红,这一下差点儿没把他的手给震伤了。   二马错蹬,牛皋一伸手,“嘭!”一把抓住何小堂的腰带。单膀使劲儿,用脚尖一蹬何小堂这匹马的屁股,把马蹬得往前一蹿,就把何小堂是走马活擒!   干这种擒拿敌将的活儿,牛皋可不是一回两回了。眼看着把何小堂已经拉离了马背了,一带马,他又返回了自己这边。把人重重的朝下一扔,“绑了!”   几名亲兵的一拥而上,对着何小堂就是一顿拳加脚踢。打完了,拿绳把人捆上了。这就算活擒敌将的程序走完。何小堂可倒了霉了,眼睛也青了、鼻梁子也破了、嘴皮子也肿了,还被麻绳五花大绑困住了双臂。眼泪、鼻涕、口水、鲜血,流的满脸都是。   从生下来到长这么大,他哪儿受过这种罪?眼瞅着身边几个五大三粗的当兵的,手拿钢刀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何小堂可让吓坏了,“救命!快来救我!我被抓住了!”   “小子你还敢喊?”一个当兵的过去乒乓俩嘴巴,何小堂顿时感觉嘴里多了点儿东西。张嘴一吐,吧嗒吧嗒掉下来两颗牙,槽牙让打掉了俩。这回他再也不敢吭声了。   少爷被擒,打手恶奴们顿时不干了,往上一闯他们想要解救何小堂。张宪、牛皋、马文各舞钢刀抵住了众打手。蛮牛看见有人和张宪动手赶紧往这边来,恶奴们顿时被打得哭爹叫娘四散奔逃。   杀散了恶奴队伍,张宪命令众人,“上马!出城!”   这场打斗城门守军并没有参加,他们拿着武器守着城门在看热闹。一直到战斗结束了,张宪带着人返回头要出城,这帮人才又拦住了去路。你们打架不归我们管,但是想要出城那不行!   张宪从怀里掏出指挥使王长利给他的那支令箭高高一举,“你们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城门守军盯着令箭看来看去,有人摇了摇头,“你这块牌子好精致呀,这是哪儿买来的?值好几吊钱吧?”   张宪在马上身子一晃,差点儿没落马。“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徽州城的兵?连王指挥使的令箭你们都不认识?”   还别说,这帮城门兵还真没见过这令箭。指挥使的令箭是谁不谁都能看见的?曝光率太高要是被人仿制了怎么办?这玩意儿是保密的!当然,那也不是说这令箭拿出来不管用,令箭上头总还有些特别的东西会被专业人士认出来的。要不然,王指挥使的令箭岂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铁牌子了?   城门守军的军官过来了,张宪把令箭给了他。军官拿着令箭仔细看了看,又对着太阳光照了照,随后回身一摆手,“开城门!”   城门“吱扭扭”打开了。张宪策马上前想要回令箭,结果那军官却并不把令箭还给他,“对不起,令箭不能还给你。我得留着,王指挥使回城之后,这支令箭还要交还给指挥使大人!”   不还我?不还就不还吧。反正短时间之内我是不会再来徽州城了。张宪用脚后跟一磕马的小肚子,抖缰绳喊了一声:“驾!”是策马出城。后面的亲兵押着俘虏、马车、牛皋、马文,依次出了城门。   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只有倒霉的何小堂被捆着两条胳膊跟着战马跑。后面还有人拿刀催着他,“快走!走快点儿!再敢磨蹭,老子一刀捅死你!”何小堂哭哭啼啼,忍着疼痛拼了命的跑,他怕跑得慢了后头人真拿刀子捅他屁股。   众人跑出去连五百米都不到,身背后又有追兵上来了。有人在喊:“站住!放了我们少爷!”   张宪回头一看,这回来的人比城门里头遇见的多。刚才的追兵有五六十号,这会儿追出城的差不多有两三百人。估计这些人全都是徽州知州何金堂派过来的吧?人家的儿子还在张宪手里呢,当爹的何知州能不死命的追吗? 第九章 劣质马车   张宪知道自己抓了何小堂,他爹何知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这边急着回去和部队汇合,哪里有功夫一直和这对混蛋父子纠缠?他又不准备勒索赎金,带着这小子纯粹是在浪费时间。既然人家当爹的舍不得儿子,干脆还是把这混蛋小子交给他那混蛋老爹去管教吧。   张宪命令亲兵放了何小堂,队伍的前进速度顿时增加一大截。牛皋马文在前开路,四名亲兵和老家人李忠在两边保护着马车,张宪、蛮牛断后,九个人一辆车,顺着官道就下去了。   如果只有九个人九匹马,后面人根本撵不上。但现在多了一辆车,速度可就起不来了。这辆车,是车马店拉货的车,平常拉点儿柴米油盐什么的不跑远路,车的质量能好到哪儿去?拉车的马又能强到什么地方?   在城里的时候还不明显,出了城,上了官道了,这辆车的毛病就显出来了。先是车轴开始吱扭吱扭乱响,响得人头发根直发炸;紧跟着车身也开始左摇右摆,好像是随时都会翻倒一样。   张宪在后头看着心就悬起来了,这车的质量也忒差劲了吧?我花了一百两银子,竟然就买回来这么一辆破车?车马店的掌柜怎么那么黑的心?   其实这是他冤枉人家了。车马店这辆车本来就不是卖的,人家这是店里自用的。你非要买,还不论多少钱都愿意给。车马店也是做买卖的,遇见他这样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反正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两厢情愿的事。   结果这辆破车卖了两辆新车的价钱,车马店的掌柜这会儿正在考虑是不是给店里配两辆车,防止以后再遇见这种冤大头。   不提车马店买车的事,再说张宪,盯着前头左摇右晃的马车他实在不放心了,干脆一催战马撵上马车,告诉赶车的人赶紧停车!   赶车的就是车马店的伙计,是被张宪花高价雇过来跑这趟长途的。车夫正全神贯注的驾驭着车辆,听见张宪喊停车,慢慢的带住了马。等马车一停,张宪刚想问问车夫这车到底怎么回事,车厢门猛地一下打开了。   李若虚跌跌撞撞下了车,趴到路边就吐开了,只吐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把张宪请他吃的那点儿酒菜全吐出来了。李若虚的老婆倒是没吐,只是脸色苍白的缩在车里动不了地方。   张宪一看,这还怎么走?本来给你们买辆车就是为照顾你们夫妻俩,结果这弄得还不如骑马来的舒服呢。   亲兵过去给刘若虚拿水漱口,张宪就问赶车的伙计,你们这车是怎么回事?这才跑多远的路都快散架了?结果伙计告诉他,这辆车就是给店里拉柴米油盐等杂货用的,他不是拉人的车。拉杂货的时候这车就时常出毛病,几乎每天都得修。   伙计爬到车底下看了看,从驾驶位上拿了块牛油往车轴上抹了抹,又拿出把榔头这儿敲敲、那儿砸砸,现场修起了车。   张宪就算再急,除非不要这辆车了,否则的话他就得等人家修车。伙计对这辆马车是挺熟悉,修车的技术也不差,但他技术再好修车不也得要时间吗?   就在张宪等得心急火燎的时候,后面尘头大起,远远地看见一支人马快速往这边来了,估计是追兵又上来了!张宪、牛皋、马文、蛮牛各拿兵器,全神戒备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后面来的人马到近前放慢了速度,灰尘之中出现了一支队伍,或者说是一伙儿人,因为来的这些人他们并没有排成什么队形。就像在城门前头何小堂带来的那些追兵一样,乱七八糟一大群,看人数大概有两三百。   中间有个骑红马的越众而出。见此人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高鼻梁、留着两撇小黑胡。身穿绣花锦袍、头戴锦缎的软帽,顶梁门一颗美玉迎着太阳,绿油油看着那么透亮可爱,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等宝石。   见此人长得和何小堂颇有几分相似,张宪就猜测,这家伙会不会就是徽州知州何金堂?   他正在猜测来人是谁呢,这位已经自报家门了,“你们谁是张宪?那个又是牛皋?本官乃是徽州知州何金堂!张宪、牛皋,出来搭话!”   张宪一听,哟,这货竟然还叫上号了!我岂能怕你?张宪翻身上了战马,一抖缰绳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对方微微一笑,“原来是何知州驾到,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我是牛皋,你就是何金堂?”牛皋说话可没那么客气。牛大将军高踞马上,仰着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看着徽州知州何金堂。   何知州登时大怒!“牛皋!张宪!你们两个可知罪吗?你们俩已经被朝廷发通报免去了军政职务,现在就是白丁两个!你们有什么权利从我徽州砭所里头带走李若虚?李若虚是朝廷下命令羁管在徽州砭所,没有朝廷命令,谁敢放人?”   “还有,你们二人率领手下光天化之下大闹徽州,当街打伤数十人。你们也曾经做过朝廷的武官,难道你们就忘了大宋朝还有法律吗?”   这家伙口吐白沫滔滔不绝,说出的大道理都是一串一串的,果然是个地方上搞行政的官僚,口才那叫个犀利。张宪试了几次,都都插不进嘴,这货太能白活了。   一直等到何知州说足说够了,张宪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发言为自己辩解了,哪知道何金堂把手朝前一挥,“上!给我把这群贼子拿下了!”   跟着何知州来的这两百多人一拥而上,各抄家伙就要动手!张宪一看坏了,对方人太多,自己人太少,尤其是李若虚夫妻俩不会武,手里也没兵器,混战一起肯定要吃亏!   “李参议,快带夫人上马车!”马车好歹有个木头车厢护着,敌人射箭伤不着。张宪这么一提醒,李若虚恍然大悟,赶紧爬上马车关上了车门。光关车门不顶用,敌人要是冲到车跟前,马车里的人还得玩蛋!   “蛮牛守住马车!牛皋、马文,随我迎敌!” 第十章 战斗   蛮牛得到命令,拿着根哨棒护住了马车。张宪、牛皋、马文三人翻身上了战马。牛皋拽出打将钢鞭,张宪、马文各持随身的宝剑,杀气腾腾的看向敌人。四名亲兵紧随三将身后,压住阵脚。老仆人李忠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根哨棒,站到了蛮牛旁边。老头也准备上手帮忙了。   打手们冲到跟前站住了,张宪三个人的气势把这帮人给镇住了,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僵持了大约有半分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杀!”众打手嚎叫着蜂拥而上!   张宪首先动了手了!他把大宝剑抡开了,对着迎面冲过来的敌人迎面便砍!对手也是个光头汉子,满脸的横肉眼冒凶光,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惯匪强盗。   这家伙眼看张宪一剑劈过来了,把手里的长把朴刀往上一迎,“当啷”一声响,朴刀把宝剑挡开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张宪的武艺和力量比起刚来的时候那是大有长进,宝剑自然不会撒手。不过宝剑对朴刀,他两只手的掌心还是让震得有些发麻。这秃头好大的驴劲儿!   秃头也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能把张宪的剑给挡开。这家伙也是个打架的老手,看见机会来了,把朴刀兜回来,高高举过头顶,对着张宪就想来一招力劈华山!   “等一下!”张宪突然喊了一嗓子,把秃头给吓得一哆嗦,差点儿没岔了气。正在运气发力的时候猛然听见这么一嗓子,谁受得了?   “怎么了?”秃头红着脸粗声粗气的问张宪。他可不是害羞,而是刚才那一下使岔了劲儿还没缓过来。   “没啥。我就是问问你,以前你是不是拦路抢劫当过强盗?”   张宪这么问其实只是为了缓缓手,顺便也磨一磨对方的锐气。没想到那光头汉子闻听此话勃然大怒,“你管我以前干过什么?休走看刀!”这家伙竟然恼羞成怒,再次举起了朴刀。   原来这货还真干过强盗!好你个徽州知州何金堂,你竟然雇佣惯匪当跟班,看样子你这个知州做的还真是肆无忌惮呀?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这个知州留情面了!想到这儿,张宪一张嘴,“停!”秃头抡到一半的刀停住了,他吃惊的看着张宪。   就见张宪咳嗽了一声,“咳咳,啊,呸!”一口浓痰激射而出,秃头汉子躲闪不及,正中他的眉心!秃头感觉眼睛有点儿睁不开了,把刀交右手用左手伸到脑门上擦了一把,放到眼前一看,呃!差点儿没把他恶心吐了。   这时候张宪的宝剑也到了,“噗!”一剑给秃头扎了个透心凉!秃头吃惊的看着张宪,“你,你……”张宪哪会和一个死人废话?一用力抽回宝剑,他就去找牛皋。   这时候,牛皋正在人堆里打得高兴呢。就见牛皋双手舞动两条钢鞭是上下翻飞、左右拍打。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接下来他三招两式。凡是过来和牛皋交手的,一般都是能接下牛皋第一鞭,然后被第二遍打伤或者打死。   牛皋连续打倒了七八个人之后,那帮打手们也就没人敢往跟前凑了。牛皋走到哪儿,打手们退到哪儿。你进我退,反正就是不接你的招、不和你打。   牛皋舞动了一阵钢鞭,却骑着马左右来回跑了一阵子一个对手也没打着,把他急的是破口大骂:“你们这帮胆小鬼,窝囊废!笨蛋!有本事过来,和你牛爷爷大战一百回合!不敢打的窝囊废赶紧滚蛋!”   这帮人脸皮还挺厚,任凭牛皋怎么骂,人家就是不过来。还有任何牛皋对骂,“你才是胆小鬼!你才是窝囊废!有本事你把钢鞭扔了,伸着脖子过来让我砍一刀,砍不死的才算英雄好汉。你拿着钢鞭算什么英雄?”这不是废话吗?谁会伸着脖子让人砍一刀?   眼看牛皋没事儿张宪放下了这边的心,然后他再看马车那边的蛮牛。结果蛮牛也在看他呢。马车旁边挺肃静。不是没人,而是被蛮牛全给打趴下了。地下躺了一片人,有惨叫的、有痛哭的、还有挣扎着往外爬的。反正是离着蛮牛十米之内,是没有站着的人了。   蛮牛守着马车、身边有没有了对手,这才叫高手寂寞。没事儿了,他当然就得去看张宪了。其实蛮牛就算打仗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注意张宪。有马文和四名亲兵保护着,真正能够冲到张宪身边的也只有那个秃头。秃头还被张宪用计给宰了。   要是张宪真的有危险,蛮牛早过去了。什么马车?什么李若虚?在蛮牛心里,一百个李若虚的重要性也赶不上一个张宪!发现张宪在看他,蛮牛赶紧挥手打招呼,“哎——,将军,我在这儿呢,你快过来吧!”蛮牛的意思是,我这边安全,你赶快来这边。   张宪当然知道蛮牛身边安全,但他在去和蛮牛汇合以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得看看敌方的主将徽州知州何金堂在哪儿?那老家伙才是罪魁祸首,要是不看清楚何金堂在干什么,他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底。   张宪在马上往四周围一看,嘿,看见了。就见何知州正在一群私兵打手的保护之下指指点点,似乎他在调兵遣将。老家伙在调度兵将,准备围杀他张宪!   没看见何金堂张宪也想不起来,看见何金堂了,张宪忽然想起一个成语,擒贼擒王!只要干掉或者抓住何金堂,这一大群兵不战自乱!而他这边能完成这任务的牛皋和蛮牛都行。   张宪知道自己一过去,马文和那四名亲兵肯定也得跟着过去。要是他们五个人保护马车,让蛮牛去杀何金堂的话,估计难度是没有,但是得费点事儿。要换成牛皋呢?好像牛皋在成为岳飞的左右手以前,似乎当过射士吧?   弓刀石马步箭,牛皋最擅长的应该是射箭!想到这里,张宪对着牛皋就喊:“牛叔!擒贼先擒王,你不是当过射士吗?” 第十一章 擒贼擒王   牛皋一愣。擒贼擒王、当过射士,这两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联系到一起其含义还不明显吗?那不就是张宪让他发挥射士的特长,箭射贼王吗?贼王是谁?当然是徽州知州何金堂!   牛皋和张宪一样,早就瞄着何知州了,只是他一直没机会凑到跟前去。另外他也在犹豫,对这个何金堂是杀还是不杀?人家毕竟是一州的知州,杀了的话会不会影响太大?   现在一听张宪让他擒贼擒王了,那还有啥说的?何金堂,今天活该你死在此地!牛皋收起钢鞭,一抬手,从身后摘下了金背铁胎弓。抽出一支雕翎箭搭上弓弦,双膀一较力,嘿!将弓拉成个满月。左眼睛闭、右眼睛睁,稍微一瞄准,后手突然一松,“嘭!”的一声轻响,雕翎箭就像子弹一般激射而出!   远处的何知州正被一群人围着,兴致勃勃的在谈论抓住了张宪、牛皋之后怎么样向秦桧去请功。立这么一场大功劳,敢要点儿什么好处好呢?是要升官?还是要金银?   有人就和他说,还是升官好。升了高官钱算什么?到时候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旁边又有人反对。说您现在已经是知州了,再往上升就只有进朝廷了。进朝廷里当官哪有在这儿当知州舒坦?当知州您是一把手,进了朝廷可就不知道排到多少名以外了。   他们这帮人似乎已经把牛皋、张宪当成了网中鱼、盘中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何金堂美滋滋的听着,他根本就没想到死亡已经降临!   何知州的眼睛突然睁圆了,嘴也张开了,他似乎想说点儿什么。知州大人这是怎么了?周围众人的脑子里刚刚有了疑问,就见他们的知州大人脖子猛地往后一仰,紧跟着整个上半身是往后就倒!有眼睛好的看见,似乎何知州的脖子前头多了一根什么东西。   何金堂往后一躺,先是上半身躺到了马屁股上,紧跟着身体失去平衡,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一只脚还挂在马镫里。   众人一见大惊,赶紧围拢过去抢救。还抢救什么呀?牛皋射出的这支雕翎箭从何金堂的脖子里射进去,前头进去、后头尖都漏出来了!人早就没救了。   周围的保镖、打手、幕僚们一看,全都傻了眼了。知州大人就这么死了?箭把脖子都射穿了,人能不死吗?   知州大人死了,保镖、打手、幕僚们害了怕了。大人死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办?跑吧!对面的牛皋既然能一箭射死了知州大人,也能射死他们!留到这儿随时都会死,不跑还等什么?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知州大人都死了,快跑吧!”这群人发出轰的一声调头就跑!他们跑了,别人也不是傻子。你们这些当头的都跑了,让我们这些小人物在这儿打架?哪有那种好事?我们也不干!跑吧!   用兵败如山倒来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的乱象了,最恰当的形容应该是四散奔逃!几乎是眨眼之间,刚才还在纠缠的敌人已经乱纷纷跑路了。张宪叫住自己人,不让大家追赶。咱就这几个人,护住马车赶紧走!   到跟前再一看,护住马车?马车已经没法护了。刚才还只是有点儿毛病的马车彻底不能用了,车轴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只车轮倒在了一边。李若虚两口子手拉手站在旁边,无限惋惜的看着散了架的马车。   赶车的车夫也找不着人了,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何知州带过来的人给杀了。最可怜的是老家人李忠,这么大年纪了,为了家主李若虚千里奔忙求救兵,最终却惨死在这获救的半路之上!老头肚子让豁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已经早就断了气了。   蛮牛听了张宪的命令守在马车旁边,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能护住马车的一边,还能两边都护住吗?老家人李忠是死在了马车的另一边。幸亏李若虚夫妻俩聪明,发现马车出了问题就一直不离开蛮牛的左右,要不然他们这两口子能不能活下来也在两说呢。   这场战斗打得太惨烈了。敌人战死了有二十多个,重伤还没死的也有十来个。张宪这边,四名亲兵每个人都带了伤。马文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砍了一刀,幸好没有伤及筋骨,要不然他也够呛。   众人包扎了伤口,把战场上对手拉下来的战马牵回来几匹,众人全都上了马。没马车了,都改骑马吧。   李若虚其实会骑马,他老婆不会骑。李若虚就夫妻二人共骑一匹,他抱着老婆同骑一匹马。一行人离开事发现场,迅速往西而去!   这一路之上,他们不进城不进镇,遇见城镇绕道而行。晚上就找座破庙将就一宿,第二天天一亮接茬赶路。   因为带的干粮饮水充足,也不用和外界接触,只用一心赶路就成。这一路再也没出什么意外,平平安安赶到了孝感城外。还好,部队虽然驻扎的地方离孝感不远,但这些天却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不知道是孝感的驻军知道城外的军队不能招惹呢?还是说徐庆统军有方,没有和地方上发生什么冲突。总之,在张宪离开的这些天里,一切太平无事。没事儿就好!   张宪一回来立刻命令部队启程!这五千大军在孝感城外呆的时间有点儿太长了,这么长时间没出事儿就已经是侥幸了。再呆下去?就算城里的守军能忍,恐怕鄂州的田师中也不能忍了。快走!   方向是早就定好了,部队徐徐向北开拔。大部队行军,自然就和张宪他们这几个人骑马跑路不一样,又是侦查的、又是扎营的、又是做饭的,事儿多。一天下来也走不了三四十里路。   部队离开孝感第二天傍晚,部队赶到了德安府郊外。张宪一看,就在这儿住一晚吧。部队再往北是光州,过了光州一线,就进入了大金国控制的地域。德安府是个大地方,张宪打算临去敌后之前再欣赏一下大宋朝的富庶繁华。 第十二章 德安府遇旧友   秦始皇统一六国,设安陆县。南宋绍兴三年,德安府隶属京湖北路,治安陆。因为北方紧邻着宋金交界,有鄂北三关,平靖关、武胜关、九里关,三道险关拱卫着南宋边界,战略意义极其重要。   为了保护这座边界名城,同时也是为了给鄂北三关提供支援,南宋朝廷把汉阳镇抚使的治所也搬到了安陆县。小小的安陆县,既是德安府的治所、又是汉阳镇抚使的治所。   大量军事人员的聚集、调动,大批军需物资的集中,造就了德安府的繁荣。作为宋金交界最重要的一座府城,德安府的人口多、人员成分复杂,治安也比其他州府要严格得多。   张宪随着人群排队进城,城门口有守军对进出城的人员进行盘查。突然,进城的队伍一阵骚乱,城门口好像有人在高声喊叫着什么。张宪努力往前看,除了攒动的人头,他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前进。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一群当兵的推着两个被捆着的人正在往城里走。听队伍中有人议论,说这俩是查出来的金国奸细。   张宪、蛮牛和两名亲兵随身带的都有宋军的证件,守门军并没有难为他们,随便翻了翻证件就放几个人进了城。   城门口戒备森严,城里头却是一派繁华盛世的模样。买卖店铺林立、人流如穿梭。有骑高头大马招摇过市的官家子弟、有穿绸裹缎脑满肠肥的土豪劣绅、也有衣衫褴褛踟蹰而行的穷苦人。各个阶层、各色人等全都拥挤在这座边塞的府城之中,共同组成了德安府的繁荣。   德胜饭庄,是德安府城中心守着十字大街的一座三层楼的豪华大饭店。饭庄的两扇门大开着,一股股引人食欲的香味儿从门里头飘到了十字路口。离着路口还有四五十米张宪就闻见味儿了。蛮牛大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悄悄凑近张宪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大帅,我想吃东西。”   这家伙中气太足,虽然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可张宪还是觉得震耳朵。你说你这叫小声说话吗?你还不如就用平常的语气说,我听着还自然点儿呢!   张宪瞪了蛮牛一眼,“出门之前你不是才吃过饭吗?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   “不是我饿,是饭馆里的菜太香,我闻见就想吃。”蛮牛指了指前面的德盛饭馆。他又用手指了一下那俩亲兵,“你看,不光是我想吃,他们俩也想吃!”说话当中,蛮牛还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张宪一瞅,可不是嘛,那俩亲兵也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两个亲兵也馋了,他们俩这几天也没吃着啥好东西。部队每天都在行军,能作啥好吃的?张宪又瞅了瞅饭馆,得了,既然来了,我就请你们吃顿好的,慰劳慰劳肠胃吧!   “走吧,都别咽口水了,我请哥儿几个进饭馆吃顿好的!”   两名亲兵闻言面现喜色,虽然没有当场欢呼,却是明显加快了脚步。张宪微微一笑,蛮牛和亲兵的表现、以及饭馆穿出来的香味儿,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口舌生津。这饭馆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客人快里面请。您是外地来的吧?本店的特色是香酥鸡,您既然来了可一定要品尝。另外还有扒肘子、烤羊肉,本店大师傅全都拿手,包您满意!快里面请!来客人四位,里面给安排座位!”大门口的伙计大声往里喊。   张宪领头,四人迈步走进了饭馆。堂倌把四个人领到了一张大圆桌跟前,倒上茶,给张宪他们介绍起了德胜饭馆的拿手菜。张宪随口说着,堂倌记着。   时间不长,酒饭开始一盘一盘的往外端。那香酥鸡,少的是红溜溜、油汪汪,看着就让人口水长流。扒肘子,热腾腾、香气扑鼻,让人恨不得趴上去使劲儿咬上两口!用筷子夹起一尝,真香!色、香、味,俱全。果然好手艺!   张宪倒了一杯酒,喝一口酒吃一口菜,慢慢品着本地特产的佳酿酒,看着饭馆里只顾埋头吃饭的食客,心里热乎乎、美滋滋的那么舒坦。蛮牛只顾低头和冰糖肘子在作战。俩亲兵在合力对付半只烤羊腿。   四个人正在吃着呢,从外面突然走进来俩人,走路发出“嗵嗵嗵”的声音。张宪抬头一看,哟,进来这俩人当中的一个他认识,是孟邦杰!原忠义军将领,后来跟随岳飞北伐,岳元帅父子遇害之后,张宪也不知道孟邦杰去了哪儿。想不到今天在这儿遇上了。   “张,张,”张宪看见孟邦杰,孟帮杰也看见张宪了。他站到那儿,连说了两个张,后面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张宪赶紧站起来招手,“这不是孟兄吗?哎呀孟兄,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快来快来,来坐下喝一杯。这位兄弟也坐。来,你我弟兄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一切都还好吧?来,倒上倒上,干一杯!”   几个人一起举杯,“叮”的一碰,各自一扬脖,把杯中酒一口下肚!好酒!张宪不由得赞了一句。孟帮杰却并没有跟着他夸酒好,而是不声不响的又倒了一杯,扬脖他又喝了。   张宪一看,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儿呀?看他一脸官司的模样,孟帮杰这是有事儿?   “孟兄,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兄弟能帮到你吗?”   张宪对孟帮杰印象倒是不错。当初在岳家军的最后一段时间他见过孟帮杰几面。印象中这是一个性格开朗,为人豪爽的人。再说,后世评书当中,岳家军众将里头有孟帮杰这一号呀。张宪既然在这儿遇见孟邦杰了,他当然得问问到底你有什么事?   孟帮杰刚开始还不想说,张宪连问了几遍,他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正事儿。张宪一看,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多管闲事。今天咱只是叙旧喝酒!我就愿意请你孟帮杰喝酒! 第十三章 孟邦杰的遭遇   “嗯嗯,这香酥鸡的味道真不错。小二,再来一盘香酥鸡!”张宪吃高兴了,又要了一盘香酥鸡。这一盘鸡足有三斤,光蛮牛自己就干掉了一斤半。俩亲兵合伙儿又干掉了大半斤。孟帮杰和他的伙伴李宝还一口没吃呢,一盘香酥鸡就剩一个鸡爪了,另外一只爪子被张宪给啃了。   伙计答应的十分响亮,但等第二盘香酥鸡上来的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吃得全剩个底了。当然,这一桌六位食客里头,战斗力最强的还是非蛮牛莫属!   吃饭的时候,张宪就把自己和牛皋、徐庆目前的情况全给孟帮杰讲了。你愿意加入,我们欢迎;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咱今天既然能遇上,那就是有缘份!当初咱兄弟一起在岳元帅账前效力、并肩抗击金兵,今天还能坐到一个桌上喝酒,这缘分大了去了!为了缘分,干杯!   张宪既然把事情都坦诚相告了,孟邦杰当然也不能隐瞒,他把自己的所遭所遇也趁着酒劲儿讲给了张宪听。   原来,第四次北伐之后,岳飞父子和张宪进京打官司,岳家军就返回鄂州驻地驻扎。岳家军里战将近百员,打仗的时候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不打仗了,这些将领就闲下来了。朝廷利用这段时间进行了分化瓦解。像王贵、王俊,都是在这段时间被威胁收买的。   也有人找了孟邦杰。但孟邦杰这人是个实心眼,他觉得岳飞是好样的、岳云了不起!所以,就不肯答应抹黑岳飞。再接下来,孟邦杰被调出岳家军,打发到德安府当了一个练兵的教头。就和林冲那个八十万禁军教头一样,名声好听、看着是管的人挺多,其实没有一点儿实权。   孟邦杰也不在乎,他对权利的追求欲并不是特别的强,有也行,没有也行。去年孟邦杰认识了当地一家绸缎庄掌柜的女儿,两个人情投意合在今年初结为了夫妻。婚后夫妻俩感情相当好,孟邦杰成为了已婚人士之后,除了在家陪新婚妻子之外,就是上班、应酬。   孟邦杰是给边军练兵的教头,认识的人也多、人缘也好,哪一天练完了兵都有人请他喝酒吃饭,孟邦杰回家的也越来越晚。有时候喝醉了酒,干脆就住到外面不回去了。   孟邦杰的新婚妻子贤惠,对丈夫应酬多她并没有埋怨。不过,新媳妇一个人在家也挺寂寞无聊的,又没孩子,那年头也没有电视电脑手机,你说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干什么?实在闲着没事儿就回娘家。她爹是绸缎庄的掌柜,到店里也能帮点儿忙什么的,省的一个人在家无聊。   说这话就是昨天的事。德安府的知府叫罗恒,他有个儿子外号叫花花太岁罗小虎。这小子在德安府就是一个恶霸流氓。走到大街上见着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他就敢公然调戏,喝醉了酒想打谁就打谁。被他欺负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有罗恒这个知府大人做亲爹,想打官司都告不赢他!据说,罗恒和皇帝面前的红人罗汝楫是亲戚,还是挺近的那种。谁愿意得罪这种人?   那一天,花花太岁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到绸缎庄里买绸缎,结果正碰上孟邦杰老婆在店里招呼买卖。   花花太岁一见,顿时惊为天人!这家伙上去就动手动脚、污言秽语的调戏。孟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呼救。她爹带着伙计跑出来制止,结果被花花太岁指使恶奴一顿乱打、店也给砸了。这还不算,花花太岁罗小虎,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孟夫人塞进一辆马车,给抢走了!   孟邦杰听说了之后能不急嘛?他先去找知府告状,结果连知府大人的面都没见着。知府衙门的门房告诉他,大人进京了,估计过两天就会回来,你有什么事等三天之后再来吧。   三天之后?老婆被人抢走,过三天还行吗?孟邦杰怒冲冲到汉阳镇抚司去找镇抚使大人要公道。那位镇抚使大人倒是不错,接见了他之后,听完了他的遭遇告诉孟邦杰:审理案件是安陆县衙的事。你到安陆县衙门去试试。我这儿是爱莫能助。   孟邦杰在去安陆县衙的路上遇见了好友,在平靖关做军官,现在回家探亲的李宝。李宝听了孟邦杰的遭遇深感同情,他在安陆县衙门里还有几个熟人,就跟着孟邦杰一起去安陆县衙报案打官司。   到那儿衙门早下班了,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又去,倒是见着县太爷了。那位安路知县一听是花花太岁罗小虎的事,挠挠脑袋,明着就告诉孟邦杰和李宝:这事儿我管不了。罗小虎犯的案子有几十几百件了,人家老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人微言轻说了不算,我不敢管!   知县还劝孟邦杰,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个老婆不要了,你再娶一个就是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事吗?这是恶霸强抢民女,他犯了罪了!知县不敢管,俩人也没辙了。孟邦杰和李宝离开县衙,来这家德盛饭庄喝酒,商量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结果就遇上了张宪他们吃饭,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张宪听完眼珠转了转,他压低了声音告诉孟邦杰:别人不敢管,我敢呐!我可以帮你把老婆救出来,只不过,以后你就没法在德安府呆了,你那个教头也没法干了。你就得跟我走!咱往北边去,联络北方的英雄抗金兵去!   孟邦杰沉默了,李宝也没说话。接下来几个人继续喝酒。喝光了三坛佳酿,孟邦杰眼睛也红了,舌头也硬了。   “张宪,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要是能帮我把娘子救出来,我就跟你走!”   “我也一起!”李宝晃着脑袋,手搭孟邦杰的肩膀,看向张宪,“张将军,岳元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像岳元帅那样精忠报国、有功于朝廷的大功臣都落得个那样的下场,这大宋朝还有什么好混的?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到你手下做一名士卒!” 第十四章 看地形   孟邦杰和李宝都愿意跟着张宪走,张宪自然高兴。不就是到知府家里救个女人嘛,那算什么难事?张宪自认为身边跟的有蛮牛,救孟邦杰的老婆救就是举手之劳。在德安府,谁还能挡得住蛮牛的霸王之力不成?   吃完了饭,张宪让孟邦杰和李宝带着一起去知府衙门认路。在一条宽阔平整的大街尽头就是德安府。府门前立着两头一人高的石狮子,大嘴张着,脚下踩着石球。官府的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钉满了风磨铜的门钉。大门口,站了八名带刀的护卫,用冷峻的眼光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路过这个门口,一般人都绕着走。普通人办事能不走这条路就不走这条路,实在没办法绕的,只好贴着街道的另一边走,没人愿意从德安府的门前过。一是对官府的畏惧心,另一个,就是谁也不愿意被那几个带刀护卫像看贼一样的盯着看。   张宪是来看地形的,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溜着墙根走,他们一条大路走中间,该怎么走还怎么走。   “孟教师,您今天没去托门路找关系呀?”张宪他们刚走进这个门口,从门里头走出一位穿官服的消瘦中年人,看见孟邦杰他就打招呼。   孟邦杰的脸当时就青了。他用冷得吓人的目光扫了那人一眼,冷冰冰地问:“你们少爷这段时间出门了吗?”   “我们家公子呀。公子昨天刚得了一个新宠,整天都在府里和那女人腻在一起,他已经两天没出门了。”这人说话的语气虽然还算正常,但眼睛里却露出了明显的戏谑之色。   听了这话,孟邦杰两只手紧紧攥紧了拳头,腮帮子鼓起老高,估计是在咬牙。李宝也用要喷火的目光盯着大门口那个官府瘦竹竿。这小子本来是准备出门的,看见孟邦杰和李宝俩人这幅表情他就没敢往外走。   僵持了几秒钟,这位摇摇头,貌似苦笑。张宪却以为这小子的笑是属于幸灾乐祸的笑,“孟教师呀孟教师,家有美妻你说你让她抛头露面干什么?你们家缺这点儿钱?还是你岳父家少那几个雇人的开销?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有什么办法赶紧想,我还有点儿事,失陪了。”说完,转身他又退回了大门里头。   张宪看着孟邦杰。如果孟邦杰忍不住冲上去动手打人的话,他就让蛮牛过去帮忙,就算今天不能把人救出来,也得打一架先出了这口窝囊气。没想到,孟邦杰对着德安府的大门运了半天气,最后一跺脚,他走了!嘿,张宪白在这儿使劲儿了。   离开了府衙大门,张宪的脸色也不好看。瘦高挑虽然是说孟邦杰的,但他也在这一群人里,说孟邦杰他脸上也没有光。   “刚才那个瘦竹竿是谁?”   “瘦竹竿?”孟邦杰一愣,过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张宪所说的瘦竹竿指的是谁,“哦,那是德安府的主簿。人倒是不坏。”也不知道孟邦杰说的这个人不坏指的是哪方面。不过听他的口气,此人似乎和花花太岁罗小虎不是一路人。既然这样,那就不提此人也罢。   几个人沿着府衙的围墙往前走,二十分钟之后遇见个十字路口,府衙的围墙从这里拐弯。横着的这条是小路,路面倒是蛮平整的。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知府衙门的围墙外头,道路要是坑洼不平的话,衙门里的官僚们出门走路也不方便不是。   张宪顺着围墙拐上了小路。小路一边是德安府的后围墙、一边栽满了白杨树,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林荫小道。又走了大约有两三百米,前头出现一道门户,门口也有俩人带着刀在把门。孟邦杰介绍说,这是德安府衙的后门。   德安府衙一共有四个门,一个正门、一个后门、两个侧门。正门后门都有人把守,侧门没人看,但侧门平常是关着的。外人想从侧门溜进去也不太可能。   孟邦杰正介绍德安府衙四个门的时候,后门外头站的那俩护卫突然伸手拦住了张宪,“站住,干什么的?看你们鬼鬼祟祟的,莫非是想要夜入府衙行窃的盗贼不成?”他把张宪这几位当成入室盗窃的贼了!   当然,这话也可能就是随口这么说说的,但张宪哪儿受得了这个?你说我是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强盗我也认,但你要是说我是入室盗窃的小偷,那不是栽赃陷害、败坏我的名声吗?   孟邦杰还没说话呢,张宪先忍不住了,“兔崽子,你瞎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爷是窃贼?”   把门的也不干了。这家伙平常就靠这种诈唬人的手段很是讹过几个小钱。要是遇见强势的主,讹诈不成也正常。但是还真没人因为这个骂过他呢。今天一听张宪开口就骂,这小子顿时大怒!   “我说你是贼,你就是贼!你不但是入室盗窃的惯偷、并且还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贼人休走!看我把你捆上,送进大牢尝尝刑具的滋味!”这家伙伸手拔出钢刀,往上闯,对着张宪当头就砍!   其实他也不是真砍。张宪要是不躲的话,这位的刀离着张宪脖子一米之外他就得收招。张宪打过不少仗,武艺不高眼界高,他看出来了,照这个刀的去势,只能是一刀砍空。所以,他站到那儿就没挪地方。   话说回来,真要能砍中他的话,凭张宪现在的身手,躲过这一刀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张宪心里有数,他旁边的蛮牛心里没数呀。蛮牛一看那小子要拿刀砍张宪,那可比砍他一刀要严重得多。蛮牛当时就急了!“小子你敢伤人?”蛮牛噌的一下蹿过去,把张宪给挡在身后,抬起脚来,照着那把门的就是一脚!   按说蛮牛应该踢他手腕子,那样用不多大劲儿就能把对方缴了械。但是蛮牛可能也是真急了,他这一脚对准那门卫的胸腹之间就蹬过去了!   耳轮中就听见“嘭!”的一声响,那位就像足球一样,呼的一下飞进了门里!    第十五章 冲出府门   “哎呀!小子你敢打人?”另外一个把门的不干了,拔出腰刀往上冲,就要给同伴报仇。   蛮牛能让他砍上吗?身子一晃躲过当头这一刀,回手一拳,嘭!把这小子打得往前直飞出去,摔到地下他就起不来了。张宪一看动上手了,那还有什么好讲的?冲进去救人!张宪打头,蛮牛紧随其后,孟邦杰、李宝、两名亲兵在后跟随,六个人就冲进了德安府衙的后院。   进院子,张宪先去找被蛮牛踹进院子里那位把门的。那倒霉孩子倒是没飞远,他在离大门十几步远的地下趴着一动也不动。张宪过去踢了踢他,没反应;让两名亲兵把人翻过来,这人闭着眼睛躺那儿还是没反应。   把手指放到颈动脉上试了试,还好,这家伙脉搏还有,就是人没醒,估计是昏迷了吧?想把昏迷的病人救醒,除了正统的中医针灸之外,给患者当头泼一盆凉水有时候也能把人给刺激醒了。张宪现在一不会针灸、二没有凉水,想要救醒昏迷的患者,难上加难!   “将军,你要,救醒他?”孟邦杰指着地下的昏迷患者问张宪。他有点儿纳闷,不知道张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烂好心了。   “他可能知道你老婆在哪儿。”   张宪一句话,孟邦杰顿时变成了赤脚医生。只不过,人家的赤脚医生救人是用针灸、药物,他治病用的是匕首!孟邦杰噌的一下从靴筒里抽出一支七寸长亮闪闪的匕首刀,走到患者跟前,一瞪眼,匕首像闪电一样的划过,地下的昏迷患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啊——!”   孟邦杰一刀子救活了昏迷症的患者!   张宪仔细看,就见孟邦杰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尖在昏迷患者的大腿上扎着。倒霉的患者惊恐地看着赤脚医生,那表情就像近距离看见活鬼一样,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邦杰,把刀子拔出来吧。”这场面太血腥,张宪都看不下去了。孟邦杰依言拔出了匕首。刚醒过来的患者眼一翻,他想继续昏迷过去。张宪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提醒孟邦杰:“邦杰,这小子又要昏迷了,准备急救!”   那快昏过去的小子赶紧把眼睛睁大,说啥他也不敢昏迷了。   “喂,我问你啊,花花太岁罗小虎前两天抢来的女人在哪儿?快说!”张宪见这小子不再昏迷了,抓紧时间赶紧问。   “她在,在,我不知道呀!好汉爷爷,我真的不知道。”大腿上流着血的患者眼睛里流出了泪水,他很是没出息的被吓哭了。   “你真勇敢。”张宪真诚的夸了他一句,“邦杰,再给他一刀,帮他回忆回忆。”   “别,别!好汉爷爷,我真的不知道呀。别扎别扎,让我想想。哎,我想起来了,我们少爷,噢,看我这张臭嘴!是罗小虎!罗小虎的房间在第二排左边的厢房。那女人估计也在那儿。好汉爷爷,我真的知道这么多呀,你就算杀了我,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饶命呀!”   “呸!胆小鬼!”张宪骂了一句,站起身照这家伙脑袋上踹了一脚,这位脑袋一歪,真正的成为了一名昏迷患者。   张宪带着人往里走,要去找第二排左边的厢房。就在此时,四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人影。这些人,一个个手持刀枪G棒,嘴里喊着捉拿刺客的口号,往张宪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包围了过来!   张宪一看,暴露了!快走!就算他身边带的有蛮牛,德安府衙尤其是他们这几个人能够硬闯的?蛮牛再厉害,浑身是铁他又能捻几根钉?继续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撤,快撤!”张宪喊了一声撤,转身往来的方向就跑。   德安府衙可乱了套了!钟也响了、鼓也敲了。府衙里所有的杂役护卫都动起来了。城里驻扎的厢军警备队也接到命令,正往府衙这边赶。一时之间,鼓声咚咚、警钟长鸣,一队队武装人员冲进了府衙。   张宪听动静就知道不好,赶紧带着人加快了脚步赶奔进来时候走的那扇侧门。哪知道跑到跟前一看,侧门上竟然上了门闩锁了一把铜锁!谁这么缺德,把侧门给锁了?张宪跑到跟前一看,比拳头还大的铜锁,锁舌头都快赶上小拇指那么粗了。   一把锁能拦住人吗?张宪过去用力拽了拽,铜锁完好无损!那年月还讲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别看就是一把铜锁,张宪还真拽不开。   “蛮牛!过来,把锁给我砸开!”张宪打不开,不代表蛮牛也会打不开。张宪有命令,蛮牛答应一声,跑过来,用他不知道从哪儿搞到的那根铁G,照着铜锁就是;连续几下子,“啪!啪!哗啦!”铜锁砸成了一块废铁。   亲兵跑过去,扔了废铁,打开了侧门,众人依照顺序跑出了门外!终于跑出来了!张宪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想要偷偷把人救出来的计划是已经落空了。   眼见孟邦杰呆呆的盯着自己,张宪拍了拍他的肩头,“别着急,这次不行咱还有下一次呢。你跟我走,咱们回部队调集人马再回来救人!我说了把你老婆救出来就一定会救出来,这事儿交给我了!”张宪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孟邦杰想说几句客气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把心一横,用力点了一下头,眼睛却还是巴巴的看着张宪。   这时候,街上已经有军队在跑动了。张宪一看,快走!此城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赶快走!出了小路来到大路,跑了没几步,跐溜,他又钻胡同了。大路上全是当兵的,走大路就等于自己找死!正经是小路上没有多少人,   沿着小路往前跑了一段,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张宪看了看方向,他已经分辨不出哪里是东南西北了。好在他带了俩向导,孟邦杰和李宝。这俩在德安府呆的时间可比张宪长多了,有这两个人带路,出城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第十六章 出城路难行   “邦杰、李宝,你们看现在出城行不行?”张宪问这俩本地户。   李宝看着孟邦杰。他长年在平靖关驻守,一年也就是过年和中秋两次能回家探亲,呆那么三五天就又得返回平靖关。虽然李宝的家是在德安府,其实他对这座城市还真不是太熟悉。当然,他这个所谓的不熟悉,和张宪比起来那可要强太多了。   相比李宝,孟邦杰对德安府就要熟悉的多。眼见张宪、李宝都看着他,孟邦杰就不能不说话了。“出城当然可以。安6县又不是牢笼,咱也不是罪犯,什么时候想出都能出。不过,这得看您想怎么出了。”   “哦,这话怎么说?”张宪一听来了兴趣。出城还有想怎么出这一说?听听孟邦杰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邦杰嘿嘿一乐,压低了声音给这两位讲原因。其实他就算声音大点儿也没关系,这周围又没外人,都是他们自己人。只要不扯着嗓子大声喊,谁能听见?   “您要是想光明正大的从城门走出去,这恐怕很难。照现在这动静来看,我估计城门肯定已经上锁了。咱就算去了,也出不去城。”   “恐怕不光是出不去吧?城门关了,城门口肯定得增派兵力加强戒备,我们只要在那儿一露面就暴露!到时候城内守军蜂拥而至,咱们这几个人恐怕是插翅也难飞!”张宪冷冷一笑,继续看着孟邦杰,“我要是不打算光明正大的走城门,你还有别的路吗?”   “有。”孟邦杰点了点头,“我是教头,驻扎在德安府附近的官兵当中我认识的人很多,也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天。这些人天南地北哪儿的都有,知道的隐秘事情也多。有时候在城外喝酒晚了,把守城门的有时候给我开城有时候就不开。”   “夜里私开城门那是犯法的!当官的不在,他们还敢卖个人情偷偷地开,当官的如果来查哨或者来检查,谁敢开城门?城门不开,我也不能在城墙外头睡一夜吧?有人告诉我,城墙其实是有缺口的,从缺口悄悄爬进来,半夜也行!”   “当然,如果有战事的话,那缺口肯定有人把守。只要战事不起、金兵没有打过来,缺口那块就没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孟邦杰简单地把情况讲解了一下,最后告诉张宪:“偷越城墙,那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一旦传出去于您的名声名声有损。所以,我才问,你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去,还是急着走什么也不顾?”   孟邦杰把话都说成这样了,张宪还不知道怎么选择吧?“去缺口!”说完,张宪让孟邦杰、李宝在前开路,他和蛮牛、两名亲兵随后跟随,六个人顺着胡同左拐右拐,在城里可就转开了。   张宪本来就搞不清方向,在这么一转他就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反正知道他们还在德安府没出城。那就走吧,看那缺口到底在什么地方?   转来转去、转去转来,张宪也记不清拐了几个弯儿、经过了几个路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堵高墙,是城墙!城墙根上杂草丛生、荆棘遍地,就像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一样。远处隐隐有喧哗之声,大概是城中开始大排查了吧?   六个人一声不响,沿着城墙根小跑着向前。又跑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地下除了杂草之外,出现了零零散散的碎砖头。张宪心中一喜,估计城墙缺口快到了吧?   “到了。”孟邦杰说一声到了,停下了脚步,用手往前一指,“缺口就在前面。各位请小心脚下!”   几个人再往前走就得加小心了。脚底下的碎砖头一堆一堆的,地下的砖头半半截截的,一块完整的都少见。看砖头的体积,比老百姓家里盖房子用的砖头要大,应该是城墙砖。   不知道这城墙是什么时候损毁的,估计应该是在某一次宋金战争当中被炸出的口子。但为什么一直没人修?真的只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吗?张宪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   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集中精神,包括走路也一样。走路的时候走神就容易摔跟头,张宪就是这样。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左脚迈出去了,右脚准备跟上的时候,那只脚抬到一半,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张宪上半身一晃、脚底下一个趔趄,走在他后面的蛮牛赶紧伸手扶住他。   按说他也没摔着,应该没什么事。但再往前走的时候,张宪就觉得脚腕酸使不上劲儿,关键时刻他把脚腕扭了!   脚底下都是碎砖头,大家等于是顺着碎砖头堆往上爬,准备翻越城墙缺口的时候,张宪扭伤了脚踝!这会儿别说是找担架抬着他了,就是背着他、扶着他都难办。路不好,每个人都得招呼脚下,谁能分出精力来扶他?   张宪咬着牙、忍着疼,走了没几步额头上汗就下来了。脚腕酸疼使不上劲儿,每走一步他都得用极大的毅力来克服身体上的伤痛。   蛮牛现了张宪的不妥,这大个子真是个热心人,快走两步伸手扶住了张宪的一条胳膊,“将军,我背你走吧?”   孟邦杰等人闻言惊讶的回身来问,张宪苦笑着告诉大家伙自己把脚腕扭了,不过还可以再坚持一下。蛮牛却不由分说走到前头蹲下了,“将军快上来,我背你走!”   到这一步,张宪再坚持那就是无视别人的好意了,道了一声有劳,身子往前一仆趴在了蛮牛的背上。   蛮牛的背真宽阔,趴到上头就像趴到席梦思床垫上一样,颤巍巍、平稳非常!两名亲兵从左右两边扶着,孟邦杰在前,李宝主动拖到后头断后,一行人越走越高,就走上了城墙缺口!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翻上最高点儿,正准备往外走呢,突然听见一声喊:“站住!别走了!”张宪大吃一惊,手一松差点儿从蛮牛背上滑下来,赶紧两只手用劲儿抓住了。抬头再一看,张宪傻了。就见眼前站着几个人,手持刀枪身穿皮甲,是德安府的兵将!    第十七章 投诚   张宪等人刚爬上缺口,就被几名宋军挡住了去路!   孟邦杰看看这几个人,手按刀把开口问道:“牛显,你怎么在这里?”他认识对面的军官。   叫牛显的军官对着孟邦杰抱了抱拳:“原来是孟教师。牛显奉命把守此处城墙缺口,孟教师要去哪里?这几位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要带他们出城,去看病。”孟邦杰急中生智,用手一指张宪,“看见没有,我这位朋友腿受伤了,我带着他到城外去访一位名医,替他治腿病。”   “真的是出城治病吗?”牛显看了看张宪,问孟邦杰:“孟教师,城里有的是好郎中。据我所知,擅长治跌打扭伤的高手也有好几个。孟教师怎么会舍近求远,不在城里治病,却要出城去看呢?我说孟教师,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这几位到底是谁您照实了说,说出来,我也不见得就不会通融。”   “我如果不想说又能怎么样?牛显,莫非我不说,你还要命令你的兵,来抓我不成?”   “不敢。”牛显又抱了一下拳,两只脚却牢牢地站在那里,丝毫也没有让步的意思。“孟教师,城里今天出了事情,有匪徒闯进了知府衙门,杀人抢劫之后逃了。德安府全城戒严抓捕罪犯,牛显就被派来堵这个城墙缺口,为的就是防止暴徒从这里逃走!”   “孟教师,您要是不说明白了,我可是不好向上峰交代。您还是说说这几位都是谁吧,等将来上峰问起来了,我也有话说。”   “好好好!牛显,我还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既然你执意不肯让路,来吧!你我就大战五十合,让我看看你牛显得真实水平到底有多高,是不是真的能赢得了我孟邦杰!”孟邦杰说着话亮出了钢刀,拉了个架势就要上前动手!   牛显连连摆手,“且慢且慢!我怎么敢跟你孟教师动手呢?和你打我不是自己找输嘛!城里面乱成这样,我不信你不知道!这几位要真是知府衙门要抓的人我也拦不住。一个你就把我们这些人全比下去了,更别说他们了。”   “孟教师,您能不能实话实说告诉我,您身后的都是谁呀?就算我放你们走,你也得让我知道知道,我到底是放了谁出城,我替谁担了干系?”   孟邦杰还想说什么,张宪在蛮牛背上说话了,“我是张宪,这几位都是跟我一起的。你叫牛显是吧?牛显,你今天放我们过去,我承你这份人情。你要是不放,那我就只有找人和你比试比试了。”   “你是张宪?岳家军的前军统制张宪将军?”   “我就是。”张宪不动声色的答应了,暗中他可是加强了戒备。这地方的地形对己方可是极其不利,人家是以逸待劳加上对地形的熟悉,真要是打起来那绝对是一场惊险万分的战斗!   “哈哈哈哈。张将军、孟教师,你们别紧张。我不仅放你们过去,我还跟你们一起走呢!”牛显哈哈大笑着放下了钢刀。走上前几步冲着张宪再次一抱拳,这次抱拳行礼可比刚才拱那两次手要正规多了。   “张将军英雄盖世,牛显久仰您的大名,可惜始终无缘相见。进入终于见到张将军本人了,牛显真是惊喜之极!孟教师的武艺我知道,牛显比起您来差的太远了。咱俩动手,三个牛显也不是您的对手呀!所以,孟教师,您不必紧张。牛显不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分量的人。”   “张将军英雄了得,为国为民立下了无数的战功。可惜却遭J臣陷害,岳元帅父子被杀、张将军被贬。牛显早就看不惯了!可惜的是我人微言轻,这种大事根本就轮不上我C话。今天巧遇张将军。如不嫌弃,牛显愿意率这几位弟兄追随您!哪怕给您牵马驮行李呢。万望将军收留!”   真有这种事?张宪打量打量这几个人,见他们一个个生就朴实的面相,并不像J猾之人。人家既然表示愿意追随了,张宪当然不能拒绝。他告诉牛显,我现在就要出城,你要是愿意跟着我呢,现在我们就一起走。要不然,你就先回去收拾收拾,等将来有缘的时候我们再见面!   张宪让牛显回去收拾东西,却被牛显拒绝了。牛显说得明白,我就是当兵的,到哪儿都一样。我现在跟着您走没问题,要是回去收拾完东西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不仅走不成,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现在我走,家里人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儿,官府就算找到家里也是一样。   张宪一看孟邦杰态度挺坚决,他又去问那几个当兵的,你们准备怎么办?愿不愿意跟我走?用不用回家拿行李?几个当兵的一起摇头,我们不回家拿行李,我们现在就愿意跟着您走。   这回好了,从缺口出城因祸得福,不仅顺顺当当出了城,并且还多了一员将领六名士兵。张宪心里挺痛快。等回到军营,张宪让军医稽清给他治疗脚脖扭伤。   稽清拿着针灸扎了两回,又给张宪熬了点儿中药。内服外敷加针灸,没用一个礼拜,张宪的脚脖子就见轻了。稽清告诉张宪:你这脚脖子属于扭伤了筋,想要彻底康复估计得两个多月。这段时间以内,千万不要累着脚腕子,绝对不能再扭伤这只脚!要不然,等将来年纪大了,很有可能下半辈子都只能坐着了。   张宪进城一趟扭伤了脚。他这边一回来,来看他的人就络绎不绝。要不是有冷面军医稽清挡驾,来这儿看望他的人还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了。   快到晚饭的时候,牛皋来了。牛皋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过来一个人,时小川。那位擅长飞檐走壁、曾经做过贼的家伙。   牛皋是个闲不住的人,部队驻扎到这里他觉得无聊,今天就带了几个亲兵到附近的树林里打兔子。牛皋的箭法如神。出去一趟,回来光野兔就带回来十几只,晚饭可以吃顿好的了!    第十八章 时小川献艺   “张宪,你看看这兔子多肥?我听说你脚脖子崴了,出去一下午打了这几只兔子给你补身子!”   有用野兔补身子的吗?面对着牛皋的热情,张宪也只有苦笑的份了。牛皋把他打的兔子交给当兵的,吩咐晚上饭就做红烧兔肉,让张宪多吃点儿兔子肉,好好补补!   卫士把兔子拿到厨房交给厨师,牛皋坐到张宪的病床旁边详细询问他进城的经过。张宪讲、牛皋听,两个人一讲一听还不到五分钟,门一响,从外面进来两个人,是绣娘和秀英。两个女人看见牛皋先是楞了一下,紧跟着微微屈膝行了个礼,一声不响的围着张宪就忙活开了。   秀英帮助张宪擦手、擦脸、擦身子,绣娘给张宪喂水、喂粥、喂水果。牛皋一看,再坐下去就不合适了。起身冲着张宪一乐,“张宪,想不到你把脚脖子崴了艳福倒是不浅。好了,我就不在这儿碍你们的事了。走了,我问孟邦杰去。”   牛皋带着时小川走了,剩下张宪躺在床上,享受着二美环绕的无边艳福。这才是痛并快乐着。   当天晚上牛皋就没走,不仅是他和时小川来了、徐庆来了,孟邦杰、李宝也被他给拽来了。还好,牛皋一下午的战果相当丰硕,五只兔子烧了满满两大盆。   油乎乎焦黄焦黄的兔子肉奇香扑鼻,还没有入口呢,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口舌生津,直咽口水。这厨师好棒的手艺!   倒上美酒佳酿、看着桌子上喷香的兔肉,张宪一时间心情大好!“美食当前,当浮一大白!”说罢端起酒杯就要喝,门口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美食,能够吸引的大帅主动要浮一大白?”声落人至,进来这位大家伙儿都认识,正是当前张宪跟前的大红人,稽清稽军医。   看见进来的是稽清,张宪举了举杯,“稽大夫来的好巧呀。正好,我这里有美酒佳酿、红烧兔肉,稽大夫坐下一起品尝。给稽大夫倒上酒!”   时小川机灵,赶紧站起来就给稽清让座,并且找了个空杯子倒满了美酒。没想到稽清不仅不感谢,反而还站到那儿不往板凳上坐。众人全都围桌而坐,稽清一个人站着,大家伙儿怎么吃?   “稽大夫,请坐,请满饮此杯!”张宪举起了酒杯,在座的人们除了稽清全都把酒杯举了起来。   稽清看看左右众人,再看看张宪,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端起了杯。不过,他虽然端起了酒杯,却有说辞,“大帅,您的脚腕有伤,饮酒会延迟伤势的恢复。今日这酒嘛,还是少喝为妙。”   “嗯,少喝,少喝,一定少喝。你也别走了,就坐到这里陪我们一起吃,监督我喝酒。啥时候你说够了,不能喝了,我马上就把酒杯撤走!”   “就此一杯。喝完这一杯,您就够了,不能喝了。”稽清笑眯眯的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了一下,也不管牛皋徐庆那能杀死人的眼神,自顾自的喝了一小口,夹起一块兔子肉嚼了起来,吃得是津津有味,神态甚是专注。   张宪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酒杯,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举起酒杯邀请众人同饮。牛皋干了杯中酒,别人也都是喝了一大口,只有张宪喝了一小口。没办法,稽大夫只允许他喝一杯酒,这一杯他得省着点儿喝。   多了个稽清,酒桌上的气氛稍显僵硬。不过人家稽清除了管张宪喝酒以外,别的倒是不管不问。你们别人喝多少和他无关。   “小川,你父亲时迁的本事你全都学全了吗?”张宪对时迁这个人一直都很有好感。虽然宋将可能嫌弃时迁曾经当过小偷的经历,但张宪却不这么认为。英雄不论出处。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只要自身够努力、有能耐,管他什么出身呢?   “惭愧,小船长到能够学武的年纪,家父就已经不在了。父亲曾经留下了一些练功法门,小川是照着那些法门自己练的,并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他老人家的亲身传授。因此,小川估计,我的轻身功法和武艺,比起家父恐怕差了许多。”   “小川很谦虚呀。”谦虚的人总是会招人喜欢,张宪就喜欢说话谦虚的人。对那种满嘴跑火车开口就吹牛皮的人,张宪倒也不是讨厌,只是觉得没有说话谦虚的人办事实在。“这样吧,等会儿吃完了饭,咱们到院里,你给我表演一段让我涨涨见识,怎么样?”   张宪要考教人的武艺了!时小川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探子统领了,但那是他在牛皋手下做的官,张宪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样让张宪知道他的过人之处呢?除了多立功、立大功之外,就是拿出几手让张宪看看。眼下显然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牛皋也使眼色鼓励他。时小川暗暗点头。也不用等吃完饭了,时小川放下筷子,现在就要去表演,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我练几个花活儿,给大帅和众位将军助兴!”   说练就练。时小川站起身往外就走。张宪带着牛皋、徐庆、孟邦杰等人跟到门口看热闹。秀英秀娘这两个女人也来了,本来她们在里屋吃饭,听见有热闹可看当然不能错过了。   众人在眼里各找位置站好了。就见时小川紧了紧腰带,晃了晃膀子,抱拳说了一声:“献丑了!”说罢是伸胳膊、踢腿当场表演了一套拳法。   时小川打得这套拳谁都不认识,只是知道招式精奇,却没人知道名字。张宪不知道,徐庆、牛皋也不知道。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练武术的,看见新奇的拳法当然感兴趣。众人津津有味儿的看完了拳术表演,紧跟着就是轻功!   就见时小川双腿一曲身子往下一蹲,再站起来的时候整个身子突然就起来了,就像原地跳高一样。先深蹲再起跳张宪也会,但在高度上和时小川就没法比了。张宪能跳一米高,人家时小川这一下跳了多高?具体多高没法说,反正他上了房了!    第十九章 请缨进德安   时小川酒宴之前当场献艺。身子一纵,几丈高的房顶一跃而上,从房上跳下来,双腿落地声息皆无。旁边有棵两人合抱的白杨树,时小川往上一蹿,脚在树干上蹬了两下直接跳上了树杈,身子一晃就消失在枝叶当中。这可比猿猴快多了!   要是用这一手去敌方潜伏刺探情报,那就好比是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一样,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谁还能抓的住他?   打完拳练轻功,练完了轻功又练刀法。等时小川全都练完了,全场掌声一片。不能用掌声如雷来形容,因为现场观看的没那么多人。   张宪用力拍了几下巴掌之后,看了眼牛皋,正好牛皋也正在看他。牛皋使了个眼色点头一下头,张宪心领神会,走过去拉住时小川的手用力摇晃着,“小川,高!你这套本事真乃神迹也!正好,我这里有一项任务正需要你这样的轻功高手去完成。怎么样?你愿不愿意替我走这一趟?”   “末将愿为大帅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先坐下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张宪拉着时小川贴着自己坐下。再往这儿一坐可就和刚才不一样了,张宪是越看时小川越顺眼,时小川自己也是越发的自谦。   在吃饭喝酒的间隙,张宪先让孟帮杰讲了自己的遭遇,然后他就把德安府之行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最后张宪说:“德安府的知府罗恒是个混蛋,他儿子花花太岁罗小虎更是个当地的一个祸害。这父子二人在德安府也不知道给当地百姓带去了多少的灾难。”   “我有意除了这对作恶多端的父子!但是,杀死在任知府恐怕影响太大,会不利于我军!罗小虎,危害乡里,其有害程度不亚于瘟疫流毒!罗小虎虽然是知府的少爷,但他毕竟不是朝廷命官,杀了他,也不太可能引起朝廷重视。”   “我欲杀之,以保德安府一府百姓的平安!只可惜,上一次虽然费力不少,最终却无功而返。”张宪的话语间满是遗憾,他旁边的罗小虎可坐不住了。   “大帅!某虽不才,愿替大帅分忧,为德安府的百姓除害!您把刺杀罗小虎的任务交给我吧!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罗小虎如此可恶,岂能坐视此祸害继续活下来为害人间?把他交给我吧!我保证取他的首级!”   张宪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还得假惺惺的劝时小川,“小川呐,罗小虎是知府家的公子,平日里住在知府衙门里头,周围随时都有军兵衙役保护。想要刺杀他,难度可是大得很呐!再说,还有孟邦杰的夫人要救,谈何容易?”   “这有何难?请大帅放心,我必定取了罗小虎的首级,救回孟夫人!如不成功,就不来见您!”说完起身整理衣裳,对着张宪深施一礼,一转身,腾身上房、三晃两晃不见了踪迹!   “你们说,时小川会成功吗?”张宪看着门外,迟疑地问在座的众人。   别人都没说话,牛皋倒是满不在乎,“他当然会成功!刚才他练的轻功你们也都看见了,就凭那几下子,我就不信德安府还有人能治得住他?这小子有大才,大帅,对这种人你可要好好用。用得好,他是你的左膀右臂!”   在座众人对此均表示赞同。   再说时小川,离开军营之后一路飞奔。走得累了,就找棵大树上去歇会儿,休息之后继续赶路。就这么走一程,歇一阵,直奔德安府而去。等到月过中天的时候,时小川就赶到了安陆县城外。   大半夜城门早关了,不过这却难不倒时小川。只见他在随身的挎包当中摸索片刻取出一物,一抖,“哗楞”一声响,原来是一只江湖人常用的“飞狐爪”。前面五根钢爪,后面系着金丝绒绳,是江湖人翻墙越户的专用工具。   凭时小川的轻功一般使用不到这玩意儿的,但今天他不仅要爬城墙,进城之后还有重要任务呢。现在自然是能保存一分体力就多保存一分。借助一些工具也是正常现象。   把金丝绒绳摔了两圈用力往上一抛,“吧嗒”上头搭住东西了。用力拽了拽绳子,确定上头已经固定住了,时小川这才抓住了金丝绒绳。两只脚蹬住了城墙砖、两只手交叉向上,“噌噌噌!噌噌噌!”快如猿猴疾若闪电,一会儿的功夫时小川就攀上了城墙。   收起飞狐爪,看了看,城墙上头空无一人。估计守城门的士兵已经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悄悄的摸下了城墙,时小川就感觉腹中空空如也,跑半夜他饿了。   那年头可不像现在似的,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夜店可以吃饭。一千年前,半夜是没有饭馆开业的。时小川走得急他没有带干粮。为了解决肚子饿的问题,他就开始在城里转悠开了,他想找一家饭馆进去吃点儿东西。   饭馆还不好找吗?有人说过: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这话虽然不对,但却也是现实情况。人不吃饭,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时小川走了半条街看见靠着路边有家大饭店,店名字倒是没注意。翻墙头跳进店里,摸索着就往厨房去。饭馆的厨房多少都得有点儿现成的食材,或者留点儿剩饭。跑半夜了、也饿了,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吃的,时小川都能对付。   还不错,他在厨房找了一圈,还真找到了点食物。大锅里头有几块锅巴、盆里上还腌了一块R。   时小川是真饿了,抓起锅巴“咔哧咔哧”就是一顿猛吃。时小川的牙口真好,时间不长,几块锅巴全进他肚子里了。就这,还觉得不够。又看了看喷里的那块R。那是块生R,想要吃得做熟了。   那年代,既没有电磁炉、微波炉,也没有燃气灶、电烤箱,想加热食物就得添柴火生火。还好,这家厨师比较勤快,烧火用的木柴在厨房角落里,码放的整整齐齐的。   看见R,他也忘了累了,时小川准备生火煮R!    第二十章 厨房肉没了   把柴火塞进炉膛,打着火引燃木柴,放上锅、添上水,开始煮肉。时小川是真有耐心呀,反正这家人晚上都睡了,也没人会来打扰他。把肉放进锅里,又找到了各种作料放进去。等锅开了之后,撤掉一些木柴,换成小火慢炖。   时小川坐在厨房里默默盘算,他该怎么样潜入知府衙门,刺杀知府公子、把那女人救出来?还有一点最重要,他不认识孟邦杰的老婆。之前俩人从没见过面,他不知道人家长的到底是啥模样,两个人就算走个面对面他都不认识,怎么样才能把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声不响带出城去呢?   等时小川脑子里有个大致的轮廓之时,锅里的肉也炖熟了。一股诱人的肉香飘满了整个厨房,时小川提鼻子一闻,不由得口舌生津、食欲大涨。   拿筷子夹一块,一尝。嗯,真香!火候也正好。不柴不烂,吃起来刚刚好!时小川也不用盘子碗了,就着锅,拿起筷子夹一块填嘴里、再加一块又填嘴里,吃的这个过瘾、这个香劲儿就别提了。   香的过了,就该腻了。厨房柜子上刚好放了半坛酒。用酒解油腻,这叫刚好配对。估计是厨师工作累了解乏用的吧?时小川也不管那么多,拿了只碗,捧着酒坛咕咚咕咚倒了一碗,一口气灌了半碗,真是神清气爽!   他在这儿一口酒一口肉吃得兴高采烈。饭馆的主人一家却睡得很沉,丝毫也没有察觉。吃饱了喝足了,也不刷锅收拾,时小川翻身上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躺下他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这个香甜呀,直到他被一阵吵嚷的声音惊醒。   “这是谁?谁昨天夜里把我腌的肉给炖吃了?”楼下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这是厨师上午来上班,本来进厨房准备炖肉的,结果却现昨天腌好的肉没了!只剩下了半锅炖肉的汤。   时小川心中暗乐,他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摸出一张会子,叠了叠,从房顶上找到厨房门口的方向往下一扔,是转身就走!   要搁以前,他是断然不会偷拿了东西还给钱的,但现在他不是受到张宪的重视了嘛。将来说不定跟着张将军还会飞黄腾达!是什么身份办什么事,跟着大人物了,以前的那些毛病当然就得改改了。   他爹时迁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小偷,可后来上梁山做了好汉之后,人家也是金盆洗手,再也不干小偷小摸的勾当了。现成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呢,时小川当然要拿他爹做榜样。   厨师在厨房了一顿火,找不到偷肉吃的贼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一跨出厨房的门,他就看见地下扔了个东西。会字上面印的有字,和一般的纸张不一样。厨师捡起来展开一看,哟!这是一张价值三百文的会子!   谁会把这么多钱扔到厨房门口?厨师回头看一眼厨房,恍然大悟!这是有高人吃了他昨天腌好的肉,把钱放到门口了!刚才进门之前他也没注意地下到底有没有这张纸,现在看见了,他自然会认为是来以前就放到那儿的。谁能现在放张钱?   厨师拿着钱对着半空中双手抱拳念念有词,“过往的神仙多保佑,三清道尊显神通,保佑我这小店生意兴隆大展呀,来年我到上清宫给您上头柱香!”   不提这厨师怎么样谢三清,再说时小川,离开饭馆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下了房,他得找人打听德安府衙在哪儿呀。就这么找人打听,肯定会招人怀疑,时小川打算先吃早点。   普通的饭馆不买早饭,只有那些卖馄钝炊饼的小摊一大早的就做买卖。路边专门有家卖混沌烧饼的店铺,早点摊生意还挺好,里面十几张小桌子一大半都坐的有客人。时小川要了两个烧饼一碗混沌坐下来吃,一边吃,一边听食客们都在谈论什么。   大部分人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家常事,偶尔有人议论的大事也都是宋金两国之间的战事。反正是没人议论本地知府衙门的事。一直到一碗混沌喝完,两个烧饼也入了肚,还是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德安府知府。   吃早饭又不喝酒,吃完了饭还赖在这儿不走干什么?张宪走出混沌馆,顺着街道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一边走,他一边留意街道两边的建筑。看看德安府衙到底是什么样子?   走着走着,突然,嘭!有人从对面撞了时小川一下,把他撞得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   时小川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只手往怀里摸,他怕钱包被偷!作为业内人士,时小川深知对于不少初学者来说,撞人一下,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便下手作案!   手一摸,钱还在,时小川松了口气。他倒是不在乎这几个钱,他丢不起那个人!万一今天被偷了,传出去人家就会说:“看,时迁儿子的钱包都被偷了。”这话可太难听了,丢的不光是他的人,连他死去的爹都得跟着丢脸!   时小川前没丢,撞他那位却摔倒了。那人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到时小川身上,时小川本能的做了个自我保护动作,身子往旁边一侧。他没事儿了,撞人那位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个跟头。这位趴地下就不干了,“喂,你怎么回事?我走路好好的,你为什么撞我?”   时小川愣了,我撞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地下那位还在不依不饶,“喂,你撞到人了!撞了我你为什么不道歉?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这位说别的没事儿,一提爹娘时小川恼了!他爹早死了,娘也在去年大病一场过了世。老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有人提他们不会教育子女,时小川能不怒吗?   “小子你敢骂我?”时小川眼睛一瞪紧握双拳就要上去打人!他是练武之人,虽然主要练的是轻功,但那一双拳头仍然要比普通人有劲儿的多。真要打起来,三拳两脚他就能把人打伤!   “呀,小子,你还敢打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知府衙门里的人!”    第二十一章 讹诈   一听撞他那位说自己是知府衙门的人,时小川愣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这就是知府衙门的人,自己要刺杀知府家少爷罗小虎,救孟邦杰的夫人,找此人打听详情岂不正好?   时小川刚想搭话,旁边已经有热心群众围过来了,“怎么回事?这儿怎么了?这人怎么躺地下了?”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各位,各位!”地下那位一看来了人,立马来了精神,“我正在大街上走路,这个外乡人无缘无故的撞到了我,他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想打人!哎哟,我的腿呀,疼死了,疼死了!”这人抱着大腿就哎哟开了。   “哎,你这人真是,撞了人你怎么还想打人呢?你是哪儿来的?怎么不讲道理?”有热心的群众大声的指责时小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听说一个外乡人撞伤了本地人,还想打人,在场的群众一边倒的指责时小川。   更有几个年轻气盛、正义感过剩的年轻人挤进人群,有问地下那位伤得怎么样的,还有几个围住时小川要把人扭送官府,“你别走,跟我们到衙门里打官司去!”   时小川有点儿傻眼了,这是,遇到讹诈的了?他想走,但周围围了这么多人,他总不能杀出一条血路跑出去吧?再说,撞人这事不怨他呀,凭什么他要跑路?   “众位,众位父老乡亲,你们听我说,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没撞他,是他撞的我!我正在走路,是他撞到了我身上。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我撞的他!”   “发誓谁不会?你对天发誓?我对天、对地、对神灵发誓,绝对是你撞得我!你没撞我,我走的好好的怎么会摔到地下?我告诉你外乡人,这是德安府,是最讲理的地方!你们小地方哪一套拿到德安府不管用!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看着这家伙装模作样地哎哟,时小川这个气呀!可他生气又有什么用?围观的群众众口一词,一边倒的指责是他撞了人不对!时小川想要讲理都没人听。   就在这时候,人群一阵S动,“官府的人来了,官府的人来了。让一让,让一让!”人群往两边一闪,走出俩穿公服的官差。这俩人一进来就问:“怎么回事?你们都聚到这儿干什么?官府禁止集会你们不知道吗?都散了,散开散开,该做啥做啥去,都散开!”   围观人群往后退了退,有散去的,但大多数人却仍旧兴致勃勃的留在现场观看。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尤其是这年代,电视、网络、手机都没有,连份报纸都没印,人们的平常也没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看个热闹议论点市井新闻这么好的机会哪能放过?   官差眼看群众不愿意离开,他们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把现场的纠纷给处理了,群众没热闹可看自然就会散去了。对这点俩官差心里有数,明白关键还在场中两名当事者身上,于是走到跟前,询问二人事情经过。   时小川说的是一套、地下坐那人说的是另外一套。总之,事情就是俩人撞到一起了,一个跌到一个没跌倒。跌倒的那个是本地人、站着这位是外乡人,两个人各说各有理。官差一看,我们分辨不出到底怪谁。得了,你们俩都跟我们到衙门里打官司吧!   时小川想去知府衙门但他不想去打官司,他是来杀人和救人的,去衙门里打官司算怎么回事?   他不想去,跌倒的那位也不愿意去。不过,那人却不愿意事情就此拉倒,他认为自己被撞跌倒受了伤,时小川应该赔偿自己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意思就是你得拿钱,不拿钱别想走!   原来真是碰到讹诈钱财的了!时小川反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不去官府一切都好说,去了官府万一哪个地方漏了马脚岂不是要坏了他的大事?“你想要钱?好说呀。你说个数,只要是合理,我就给你。就当是我今天遇见小偷把钱包给丢了。你说个数吧。”   刚才俩人相撞的时候时小川就以为自己是遇见小偷了,现在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打个比方。哪知道他这比方打出来,那位不乐意了,“你说什么?你敢诬陷我是小偷?我告诉你,就凭你诋毁我的名誉,本来我准备让你赔一百个钱的,现在涨到十贯钱了!”   “你陪我医疗费、受惊吓费、名誉损失费,一共十贯钱!你拿十贯钱赔我,这件事就此罢休。要不然,咱俩就到衙门打官司去!县太爷怎么判我怎么听。哪怕是判我赔你钱呢,我认倒霉!”   十贯钱?你怎么不去抢?十贯钱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时小川身上有钱也不是怎么花的。你想要光天化日讹诈我十贯钱?你想得美!   俩人交谈了几句谈不拢,俩官差不奈烦了。“不必谈了!既然你们二人谈不拢,现在就跟我们去县衙打官司吧!”说完掏出了锁链,哗啦哗啦就要往俩人脖子上套。   摔倒那位老老实实被套了脖子,时小川可不干了!他哪能被人用铁链锁了脖子呢?万一这俩官差别有用心,他岂不是把性命交于了旁人?   “且慢!”时小川一摆手,“两位差官大哥请稍等。这位仁兄,您这是十贯钱要的实在是太多了点儿,我身上带的钱还有别的用处。能不能通融通融,少要一点?”时小川想要讨价还价。   “不成,少一文也不成!就十贯钱我还是少要你了呢,我要是回去找账房仔细算算,二十贯都下不来!”敢情这位家里还有账房,莫非他是个做买卖的?   俩人这一问一答,俩差官又不耐烦了,“我说,你们俩到底商量好了没有?商量好了你就赔给他钱,要是没商量好,咱就去县衙打官司!别在这儿聚拢人群、影响交通!你们俩到底想不想打官司?我们哥儿俩可没功夫一直在这儿陪你们耗着!”    第二十二章 县衙打官司   “二位大哥,我叫陈小西,是知府衙门茶炉房的副总管,咱们都是自己人。他一个外乡人撞了我还想打人,你们可得帮我做主!”   时小川一听差点儿没气得背过气去。茶炉房的副总管?这也算知府衙门的人?要照他这么说,那给衙门里掏大粪的、卖菜给衙门的、替官员做衣服的、修缮房屋家具的,全都算是知府衙门的人了?也就是这地方人多,要换个没人的地方,我不抽死你的王八蛋!   两位官差也被这位的身份给震惊了,俩人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调解的话了。“事情不用调解了,你们俩都跟我们回县衙吧!到了县衙里头,知县老爷怎么判你们怎么听。都跟我们走!还有你们,看见事情经过的,你们谁愿意给他们俩做个见证?”   打官司有原告有被告还得有证人,俩官差明白程序。要是连个见证人都没有,他们俩把争执的双方带回去,知县老爷还得埋怨他们不会办案子。还好,现场这么多围观群众总有几个胆大热心的,官差一说要请证人,人群里头当场站出来六个愿意作证人的。   六名证人在加当事双方一共八个人,跟着俩官差赶奔县衙。围观群众呼噜呼噜跟过去上百号人,这些人全都是热闹没看够,想要跟着去看事态进展的。   官差把人带到大堂上,指令原告被告在堂上跪好了,一个人看着,另外一位进去请知县大老爷升堂审案。过了老半天,先是从外面乱糟糟走进来十几名衙役,走到大堂上拿起板子棍子在两边站好了。又过了一会儿,知县大老爷这才施施然走进了公堂。   这位知县老爷身材微胖长得倒是挺白净,五官端正、留着三缕小黑胡,身穿官袍头戴乌纱,走到桌案后头往那儿一坐,还真有几分官威。   “啪!”知县先是一派惊堂木,提醒大家他已经来上班了,然后开始询问案情经过。   先是两名差官讲,然后是原告陈述、被告陈述、证人证言。毫无疑问,除了俩差官讲的还算客观之外,无论是原告还是证人所陈述的事情经过全都不利于时小川。谁让他是外地人呢,人家本地人向着本地人太正常了。   案情很明了,过程很简单。知县大老爷又是“啪”的一拍惊堂木开始宣判:“时小川撞人在先、意图行凶打人在后。事实清楚、不容抵赖!现在本县判决,时小川赔偿陈小西铜钱十贯!另付案件审理费一贯。时小川,你什么时候交钱?要是没钱的话,本县就判你用徒刑来抵债!”   好家伙,这就要判刑!时小川直气的那颗心突突突乱跳,他恨不得现在就拿刀跳上去宰了那个混蛋县官!但他不能,他是来德安府办事的,不是来闹事的。临来之前他可是向张宪下了保证的,他破点儿钱财事小,万一要是把事情闹大,误了张宪的大事,岂不是罪不可恕?   “大人,小人我认罚!”说出认罚两个字的时候,时小川的眼泪差点儿没下来。他太委屈了!心说话,只要让我过了这一关,陈小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时小川咬牙切齿说出认罚两个字,上头坐的知县大老爷打了个哈欠,“哈——,你愿意认罚就好,老爷我先去上趟茅房。那个谁,雷班头,你带他先去把案件审理费给交了。退堂!”说完退堂俩字,知县大老爷站起来踱着四方步、稳稳当当的回了后堂上茅房去了。   时小川强忍着心里的委屈,跟着雷班头去找交了一两银子的会子。一贯钱那么多谁能随身带着?一两银子可以兑换一贯钱,会子就是纸质的银两,也就等于是钞票。对于因为通货膨胀或者战争等因素导致的会子贬值,不是本书讨论的内容。在本书当中,一贯钱就值一两银子,会子面值等于相对应的银两。   交完了案件审理费,又在公堂之上当场付给陈小西十两会子,本案就此结束。当事双方以及证人全部退堂离开了县衙。   案件判决,一方赔钱给对方,双方肯定是相互看不对眼,说是仇敌也差不多。出了县衙,时小川怒瞪陈小西,陈小西也对时小川怒目相向。证人和群众都还没走,看见时小川这个外地人赔了钱还不服不忿的,就有人起哄,“噢,噢,外乡人,快滚吧!快点儿滚出德安府!”   时小川脸色铁青,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疾步而走,身背后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时小川两只脚走得更快了。路过第一个路口,他一拐外不见了。后面的本地群众仿佛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又是欢呼又是鼓掌的,还有人趁机吹了两声流氓哨。   时小川已经走没影了,和陈小西在一起的,包括证人和打酱油的群众一哄而散,眨眼间现场只剩陈小西孤零零一个人了。事情已经完了,谁也没兴趣继续陪着陈小西。参与此事的人全都急着回去向他们的亲朋好友讲说自己今天的英雄壮举了。   这是多好的一件谈资呀,既能向相熟的人吹嘘自己的正义行为,又有了新的话题,谁不想赶快找人说道说道呀。   陈小西看看周围没人了,喜滋滋的拿出一叠会子数了数,收好了,吹着口哨晃晃悠悠他也走了。   时小川表面上是走了,其实他打定主意要盯上陈小西!这家伙讹诈了他十两银子,害得他名誉受损、委屈受尽、还损失了一大笔钱,时小川岂能放过这小子?   轻功好度快,时小川跟踪陈小西并不费太大的劲儿。拐进那个岔路之后,他先快走了几十米,回头看看没人跟踪,调头顺原路返回,又拐回了县衙门口的那条路。   路过街边一个衣帽店买了顶带沿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戴,把外面的袍子一脱、袖子一卷,眨眼间就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出现在了大街上。   快步往前走出去五分钟不到,远远的就看见了前面的陈小西。    第二十三章 猛犬和牛肝   时小川跟踪人的功夫绝对是一流,他一会儿走得快、一会儿走得慢,一会儿装成买东西,一会儿又像是和人聊天。反正是一条大街上成百上千的人,他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条沙丁鱼一样那么不起眼。   陈小西走在前面回头的时候很少,就算是偶尔因为什么事停下回头看一眼,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就没往这方面想,能发现伪装的时小川吗?   走过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时小川拉近了和陈小西的距离,两个人相距也就二十米左右。快跑的话,几秒钟时小川就能追上前面的陈小西!   路上的行人已经没那么多了,这应该是一片住宅区,时小川加快脚步从后头追了上去。就在两个人刚刚走成肩并肩的时候,时小川伸出一只手,搭上了陈小西的肩头,“兄弟,你怎么走这么快?我撵上你可真不容易!”   陈小西就是一愣,扭头一看,“你是谁呀?啊?原来是你!你想干什么?”陈小西猛一下没认出这人是谁,等他认出来之后,吓得脸都白了。他刚讹诈人家十贯钱,能不记得事主的面容吗?一看是人家找上门了,差点儿没把他吓死!   “我能干什么呢?我什么也不干。我就是觉得咱哥儿俩挺投缘,想和你好好聊聊。走吧兄弟,咱上那边,到大树底下慢慢聊。”时小川搂着陈小西的脖子就往路边拐。   陈小西哪敢跟他去?拼了命的挣扎,“你放开!放开我,有……”他喊了一声有,下面的字就喊不出来了,腰里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上了。很尖、很硬,低眼一看,是一截明晃晃的刀刃!   “嘿嘿,咱哥儿俩有日子没见了,哥哥我有好多心里话想和弟弟你说呢,走吧,咱到那棵老槐树底下好好说道说道。”时小川胳膊上用劲儿,陈小西老老实实的跟着人家拐到了路边老槐树下。   两个人往老槐树上一靠,小声地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点儿什么。反正在偶尔路过的人看来,这俩就是好朋友在一起谈心聊天,谁也不会想到两个人的关系是绑架者和被帮的R票。   两个人聊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吧,时小川乐呵呵的离开了老槐树,陈小西则像是困了一样靠着大树坐在树根上闭着双眼。   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有个认识陈小西的人从这里经过,看见树底下坐的那人像是他的熟人。叫了两声,陈小西没反应,这位走到跟前再叫还是不动。用手推了推,陈小西晃了两下既没睁眼也没倒,推人的这位才感觉事情不妙。   用手试了试鼻子再试试脉搏,人早就死多时尸体都硬了,还有什么呼吸脉搏?等衙门里的官差过来,把人从老槐树底下抬开再一看,尸体后腰上多了个一寸多长的口子,血都变黑凝固了。尸体从腰部往下的衣服裤子上全都是黑色的血。   时小川最终还是没忍住心头的愤恨,在抢回了他的钱之后杀死了这个道德败坏的讹诈犯。   离开老槐树之后,按照陈小西讲述的方位,时小川顺利找到了德安府衙门。当然,他肯定不会从正门直接进去的,时小川和前几天张宪来的时候一样,顺着围墙他往后摸。只不过,他并没有找到张宪进去的那个侧门。   其实他就算找到了也进不去,上一回张宪、孟邦杰一帮人从小侧门冲进去又打又杀的行凶闹事,等他们走了之后,知府罗恒立刻就找了几个泥瓦匠把这个侧门用砖头泥灰给砌死了!   时小川找了个偏僻的所在,一腾身,脚在墙面上点了两下就蹿上了墙头!紧跟着身子一晃跳进了院子当中,声音轻微得比咳嗽声音还小。干这种活儿,对时小川来说那才叫个得心应手!   “呜,呜。汪!汪汪!”突然几声犬吠传来,紧跟着一头半人多高的黄色大猛犬呼啸而来!这家院子里竟然养的有大狗?陈小西那个死鬼竟然提都没提!还好,对付猛犬,时小川早有经验,一甩手他扔出个东西,正砸中狗的脑袋!   他扔的不是石头、也不是飞刀。那东西既没有留到狗头上、也没有把狗砸得嗷嗷惨叫。就见大猛犬突然停住了前冲之势,伸鼻子去闻砸中他脑袋的东西。闻了几下,“呦呦”的叫了两声,一张嘴把那东西吃进嘴里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原来,时小川砸中狗头的是一块R,确切地说那是一块卤水牛肝。这是时小川自己制作的配方、自己煮的牛肝。他已经试验过无数回了,不论大狗小狗、看家狗还是观赏狗,没有一只能对他的卤牛肝无动于衷的。今天看来,知府衙门里的大猛犬也不出此行列。   大猛犬吃了牛肝立刻就变乖了,它也不叫了,走到跟前摇摇尾巴,眼巴巴的看着时小川,那意思是还想再讨一块牛肝来吃。   时小川却不给它了,拍了拍狗脑袋,抬腿往院子里就走。大猛犬追了几步又蹲下了,一直看着时小川,直到人走得没了影子,这才舔舔嘴唇钻进树丛不见了。   时小川顺着小路往里走,脑子里回想着陈小西告诉他的方向和路径,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他终于被德安府衙的阁楼把方向给搞迷糊了。哪边是前院、哪边是后院?哪边是他进来的方向?时小川完全分不清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走到房檐跟前看看左右没人,一腾身他就上了房了!在地面上分辨不出方向,他就上房,从高处居高临下的看!   从高处看,府衙的布局就一目了然了。那边是前院办公事的地方,最高大宽阔的建筑肯定是知府衙门的公堂。顺着公堂往四周围看,知府衙门的大院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拱卫着知府公堂的宽宅大屋肯定是府衙的办公场所,后头的小楼小径应该就是知府一家的住所了。   想必,知府家少爷花花太岁罗小虎和孟邦杰的老婆都在这儿吧?    第二十四章 绝食的孟夫人   辨明了方向之后,时小川也不下来了,他就在房上踏瓦而行。踏房脊、跳房檐,就像一个风中的精灵一样,从这个房顶跳到那个房顶。看了看,感觉下面应该到了知府的内宅了。蹲下身子,手扶着房檐瓦,飘身形落在院中,声息全无。   这个院子里没人,时小川穿过花丛来到了另一个院子,几个妇女正围着水井说说笑笑的在洗衣服,这院也不是。不过时小川倒是确定了,这里真是内宅。   离开洗衣房再往前去,刚靠近一座二层小楼就有人声传来,他一不慌二不忙,一闪身贴到了墙上,随后以极快的身法蹿倒墙角藏起了身形。他刚藏好,就有两个年轻的女孩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过来   “腊梅,你说新来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倔呢?连着几天不吃饭也不说话,她这是不想活了吗?”   “谁说不是呢。她也不想想,既然进了这个院子还能出得去吗?出不去,就得自己看开点儿,好好活下去。趁着少爷现在图新鲜,她就应该好好讨少爷的欢心,多得点儿赏赐实惠,将来的日子也好过。唉,总比咱们这些少爷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的强。”   “就是!咱家少爷也真是的,放着家里年轻漂亮的不理,偏偏抢回来个嫁过人的老女人!她有什么好?哼,一个残花败柳,还让咱俩去伺候她?”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说春桃,我知道你想让少爷注意你。不过少爷吩咐的活儿你可得当回事呀。要是活儿没干好,惹少爷不高兴了,那你一辈子都别指望脱离丫鬟这个身份了。”   “嗯,这我知道。可是怎么样才能让那个新来的女人吃点儿饭呢?”**桃的丫鬟眉头微皱,似乎很是为难。   “能有什么办法呢?多劝劝呗。这几天下来我估计她也饿极了,咱今天拿才出锅的蜂蜜红豆糕再试试,说不定她闻见香味儿忍不住就吃了。”   两个丫鬟提着个食盒,说着话,穿过一道月亮门走出了隔壁院落。时小川心里一动,蹑手蹑脚的跟在了二人身后。走过一道回廊、经过一个鱼池,二人来到了一座单独的小楼跟前。春桃走过去拿钥匙打开了门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房中,房门又关上了。   时小川风一样冲到门前,用手轻轻一推,门竟然从里面锁上了!时小川沿着墙根找到后墙窗户,伸手指轻轻在窗户纸上捅个眼儿,睁一目眇一目往里观看,就见房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脸朝里看不清长什么样。刚进来的春桃、腊梅两个丫鬟整一个往桌上摆点心,一个在劝她。   “桂枝姐姐,你何必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呢?咱们女人呐,就是命苦。谁都想嫁个好男人守着过一辈子,可好多事情都由不得咱们自己。你既然来了这个地方就得看开点儿。一时半会儿的你也走不了,那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呢?”   “春桃说的是呀。桂枝姐姐,你可得想开点儿。这是刚出锅的蜂蜜红豆糕,你尝尝,可甜了。哎呀,桂枝姐姐!这可是我们姐俩第三次给你送吃的了,你要是再不吃呀,少爷非责打我们不可!你就吃一块吧。求求你,吃一块吧。”   “我不吃,你们拿走!”背对着时小川的女人终于说话了,虽然声音不大,但话中的意思却是相当坚定。   两个丫鬟继续劝,其中一个拿起块点心在桂枝脸上来回比划着,想要引起她的食欲。   “桂枝姐姐,你就吃吧,别想你男人了。那个姓孟的说不定早让咱们少爷给砍了!”   “不可能!”桂枝突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你们家少爷杀不了他!我家夫君孟邦杰是朝廷军队里的大将军,跟着岳元帅杀过无数的金兵金将,花花太岁就算把德安府的官兵全都带上也杀不了他!”   孟邦杰!这女人果然是孟邦杰的老婆!时小川心头一阵狂喜,飞身形蹿至正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当当当,当当当。”   房中传来女人的声音:“是谁。”   “是我。少爷让我送糖水来了。”   “送糖水?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又送什么糖水?”房里的女人小声嘟囔着,一阵脚步声响,房门被打开了。时小川闪身挤进了房中,反手他把门关上了。   “啊?你是谁?”房间里的三个女人六只眼睛同时盯住了时小川,那个**桃的女人惊声询问来人。   “嘿嘿,我是谁你们别管。请问这位大嫂,你是孟邦杰的夫人吗?”   “奴家正是。你,你认识外子?”孟邦杰的老婆桂枝似乎对时小川的身份有点儿怀疑,毕竟他进来的时机和方式多少有点儿诡异。   “大嫂在上,小弟给您见礼。我和孟邦杰是兄弟,我们如今都在张大帅的麾下效力。大帅听说嫂嫂遇见了难处,特地派小弟来搭救嫂嫂!嫂嫂,收拾东西,快跟我走!”   “哎,你们不能走!”一听说来人要接桂芝走,两个丫鬟全不干了。人走了,她们怎么向少爷交代?但她们俩还不敢过去抓时小川。时小川瘦归瘦,但他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那鼓邪乎劲儿,一般的女人还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   桂枝一听说进来这位是解救自己的,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一边哭一边说:“奴家已经是不洁之躯,就算回到夫君身旁恐怕也会辱没了夫君的名声。还不如,奴家一死以全名节,这样将来夫君还可以再纳贤良。”   时小川听了心里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你想死?想死你不早死?我来了你才死,将来万一传到孟邦杰耳朵里,他以为是我逼死了他老婆,岂不是要糟糕之极?   “孟夫人切莫如此说。据我所知,孟邦杰是心胸宽广之人,你的所遭所遇他应该能够理解。再说,你是被迫受辱,这也不怨你呀!要怨也应该怨那个花花太岁罗小虎!”   “是谁在说我是花花太岁呀?”大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从外头昂然走进一个人来,正是花花太岁罗小虎!    第二十五章 大战花花太岁   时小川正在劝孟夫人别想不开,受辱不怨你,那得怨花花太岁罗小虎。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大门突然被人从外头踹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人自称罗小虎!   时小川大吃一惊,退后一步拉了个防御的架势,盯着进来的这个罗小虎仔细看。就见这位知府公子身高接近一米八,浓眉大眼、宽肩膀细腰身,身穿浅底碎花的真丝袍服,生的倒是一表人才。也难怪两个丫鬟春桃、腊梅暗恋于他。   罗小虎一进来,两个丫鬟叫了声少爷赶紧跑过去迎接。罗小虎挥了挥手,俩丫鬟乖乖的退到了一旁。就见这位知府少爷瞟了眼孟夫人,再看向时小川的时候就皱起了双眉,“你是何人?来此意欲何为?”   “你是知府罗恒的公子罗小虎?”时小川不答反问。   “正是本公子!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何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哈哈哈,罗小虎呀罗小虎,你强抢民女,作恶多端,早就触犯了大宋朝的法律你知道吗?仗着有个当知府的爹,你在德安府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某今日就是来替德安府受欺压的百姓们伸冤除害来了!”说罢时小川一伸手,从背后拽出一把雪亮的钢刀,对着罗小虎是当头便砍!   罗小虎“啊”了一声,闪身躲过这一刀,时小川下一招凤凰单展翅就来了!罗小虎腾身跳起四尺多高,把这一刀又躲过去了。时小川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花花太岁罗少爷也是个练家子,并且功夫还不浅!要不然,他也躲不过时小川的连续两刀。   时小川拉刀继续要打,罗小虎抽身后退突然喊了一声停,“停!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别和我说什么为民除害的鬼话,我不相信!敢不敢报出真名字?报出真名,让少爷知道今天到底是哪位高人来找我的麻烦?”   “藏头露尾、连名字都不敢报的,那就是个无耻的臭贼!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侠客,干脆直说你就是来我们家盗窃的小偷,被我这个主人恰好撞破,你恼羞成怒这才持械行凶,把偷东西改成了抢劫。”   “呀呸!你才是小偷,你们全家都是臭贼!”时小川气得破口大骂!   揭人别揭短、打人别打脸。时小川的爹时迁以前曾经干过窃贼,但人家加入梁山泊以后就不干这行了。到了时小川这辈子家里的条件不错,也没必要靠盗窃为生了。   时小川从小是曾经学过他爹的那些本事,但他可一次也没有真正盗窃过别人的钱财。罗小虎骂他什么都不至于这么生气,唯独骂他是贼、是小偷,时小川真受不了。这不光是骂他,是连他爹时迁都给骂了。   时小川大怒,“呔!罗小虎你听好了,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时,时辰的时,叫时小川,山川的川!某现在官军当中担任探子统领之职。小子看刀!”说罢是挥刀就砍,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恨不得一刀把罗小虎砍成两断!   罗小虎左躲右闪,身体突然往下一蹲,再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把明晃晃的短刀!短刀大概有小臂那么长,宽刃带挡。罗小虎“当当当”,用双刀把时小川的钢刀封挡出去,亮开门户往那儿一站,气势顿时就变了,整个人变得凌厉如刀!就好像他本人就是一把开了刃的刀一样!   时小川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他本来以为刺杀罗小虎要顾及的就是知府衙门人多、护卫多,难以下手。没想到罗小虎则家伙竟然会武艺,并且还是个高手!   这可不好办了。时小川倒不是害怕和高手动武,他是怕两个人打斗耽误的时间长了,把知府衙门的衙役护卫给招来,到时候把他给围到这地方岂不是糟糕?   当然,围住他也不怕,凭着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时小川想要脱身逃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他不是还得救孟邦杰老婆的嘛。他一个人上房跑了,把孟夫人一个人扔到这儿,回去他怎么交代?   要想平安脱险,首先他得出其不意、速战速决!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罗小虎这少爷羔子给干掉了,他才有时间带着桂枝逃跑!想到这里,时小川叫了一声,摆钢刀往上冲,勇斗罗小虎!   一招力劈华山、紧接着丹凤朝阳、金龙摆尾、拨草寻蛇、怪蟒翻身,是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很不得一刀把罗小虎劈成两半!   然而,他的招数精妙,人家罗小虎也不次于他,照样是刀法精奇、出招狠辣。光看招数的话,时小川还比不上罗小虎。罗小虎的刀法明显受过名人的传授高人的指点,已经达到了登堂入室的水平。这也就是时小川了,换个其他稍微差点儿的,早死到罗小虎的刀下了!   两个人打了大概十几个回合,时小川突然拉了个败式回身就走,罗小虎摆刀就追。时小川突然一转身,“噌!”一点寒星直奔罗小虎的面门!   罗小虎“哎呀”一声,玩儿了命的缩颈藏头往下一躲,脸是躲开了,头发没躲过去。宋朝人不剪发,头发留的老长盘在头顶,用发簪在脑袋上别着。时小川打出的飞镖正打中罗小虎的发髻,把别头发的金簪打落,顺便削断头发若干,发髻顿时就散下来了。罗小虎披头散发!   时小川一看飞镖奏效顿时大喜,一翻手腕啪啪又是两把飞刀!罗小虎看见又来了暗器,急忙扭身想躲,但披散下来的头发终究是遮挡了视线。躲过第一把飞刀、第二把飞刀他没躲过去,被这一刀正扎到了大腿根上!   “哎呀!”罗小虎痛叫一声,手一捂大腿,是抽身就走。   时小川能叫他走了吗?一个飞身纵过去,双手捧钢刀奋力朝前一刺,“噗!”红光闪现,血水四溅。    第二十六章 危险迫近   时小川一刀刺进了对手的软肋,罗小虎惨叫一声摔倒于地。时小川跳过去又照他胸口上咔嚓咔嚓来两刀,彻底结果了这位知府少爷花花太岁的性命!   杀死了罗小虎,时小川在尸体上把钢刀的血迹蹭了蹭,重新在身上背好。俩丫鬟腊梅春桃吓的靠在一起瑟瑟抖,嘴唇都没血色了。时小川也不理她们,转身招呼孟邦杰的老婆一起走。结果再一看,孟邦杰的老婆桂枝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双手抱着床头,她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们走!”时小川可没工夫耽误时间,过去一把拽起桂枝就走。走了没两步他就站住了,桂枝腿软的连脚步都迈不开了还怎么走?抱着她?背着她?可这是孟邦杰的老婆,他抱着算怎么回事?把个时小川给急的连搓手带跺脚,束手无策!   一抬头,看见两个丫鬟腊梅春桃正在房门口,时小川眼中杀机闪现,迈步过去就要杀死这两个见证人。就在这时候,就听见外头有人在喊,“少爷,少爷,老爷叫你呢。少爷!”紧跟着有脚步声响,有人进了这个小院。   时小川抽钢刀往门口一站,正好和两个刚进院的年轻家丁来了个面对面。俩家丁一看时小川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妈呀”一声扭头就跑。时小川提刀追到院门口,一转身他又返回了房中。追俩家丁没什么用,赶紧带着人跑路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桂枝还是迈不开步,时小川咬着牙把刀一横,“嫂夫人,我们现在必须走!你要还是走不成的话,等会儿知府衙门里的人一来,咱们可就都得死到这里了!”   桂枝点点头,努力的站起了身子,“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走吧!”   人到这时候,知道害怕没用,也就不再怕了。桂枝刚开始亲眼目睹罗小虎被杀确实把她吓得不轻,但是正像时小川说的那样,留下来就是个死!她自己死了不算,还得连累来救她的时小川。为了两个人能活命,她就算再怕也得站起来走!   桂枝能走,那就不一样了。时小川拉着她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俩丫鬟,捡起罗小虎掉到地下的短刀就打算杀人以除后患!   “饶命!饶命呀!桂枝姐姐,饶命呀!”腊梅春桃眼泪汪汪的请求饶命。   桂枝一看,赶紧拦住时小川,“且慢!求你放过她们吧。”   时小川本来就是救人来的,杀着俩丫鬟也是为了逃走的时候少生事端。既然孟夫人开口求情了,时小川何必做这个恶人?饶就饶了吧。他拉着桂枝离开小院往后走,在他印象当中,那边好像是有个小院是洗衣房来着。   时小川的记忆力相当惊人,仅凭来时走过一遍的记忆,他带着个走不快的女人穿过花丛回廊,顺利找到了洗衣房。洗衣房已经没人了,那帮洗衣服的妇女干完了活儿已经离开了,院子里挂满了各种清洗过的衣服和床单。   随手拿了一件男式的长袍给桂枝披上,又找了顶帽子给她戴上。衣服帽子虽然没干吧,但是穿戴上之后的桂枝立刻就变了副样子。不留神看,谁也不会注意到她是个女人身。   这样也不行呀。桂枝虽然穿了长袍戴了帽子,但她走得太慢、又不会上房,俩人要是想就这么走回军营的话,恐怕出不了知府衙门的大院就得被人堵上!罗小虎已经死了。俩丫鬟还活着,刚才又跑了两个家丁。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知府衙门,甚至是德安府都得戒严了!   这么走可不行,最好还是得想办法找辆车!可到哪儿去找车呢?车子能不能出府?时小川四处打量,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没别的办法,那就只好先走一步说一步吧。   “不好了!进贼了!少爷被杀了!”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整个知府衙门顿时乱起来了!时小川心中暗暗叫苦。要是他自己,当然可以飞身上房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现在他带了个人,还是个丢不下又走不快的女人,这可真是个麻烦事了。   脚步声四处乱响,人的喊叫声时远时近。忽然,时小川感觉有人似乎是往他这边来了呃!现在只要有人喊一声,无数的家丁护院保镖打手就得把这边所有的路都给挤死!   左边几步之外有个关着的院门,后衙都乱成这样了,这两扇小门却丝毫也没有打开的意思。听着门里面还挺安静,里头似乎是没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时小川没别的办法,只好先进院暂避一时了。   过去伸手推了一下没动,大门是从里面上了锁。时小川一腾身上了墙,翻身进到墙里,跑到门口一看,大门上原来是插了根顶门闩。把顶门闩拿下来,拉开门把桂枝拽进了门里。又把门关上、插上了门闩。   脚步声到了门外,时小川拿出钢刀从门缝里悄悄的往外窥视。万一外面的人要是强行破门入的话,他也能在动手的时候占据主动。   哪知道脚步声跑到门外之后,根本就没停就跑开了。听着脚步声音的杂乱劲儿,从门口跑过去的最少有五六个人。   危险暂时解除,时小川也有心打量这院子的布局了。咦?这院子不错呀!正对着大门的是影壁墙,影壁后头有假山、鱼池。鱼池中红的黄的黑的白的,各种颜色的金鱼在悠闲的游着水。鱼池后面是一个不大的花圃,花圃再往后就是院主人的住房了。   既然来了,那就得去拜访拜访本宅的主人了。最好住在这院子里的就是知府罗恒!要是罗恒,时小川把他抓住当人质,那他们出城不是就有办法了嘛!   罗恒会住在这里吗?当然不会!罗恒是德安府的知府,也是这个院子里地位最高的主人,他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这么冷清?   主人的住房门是关着的。时小川推了一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这间是堂屋,两旁边那就应该是作为卧室的厢房。时小川推开房屋门的时候,就听见左边堂屋里有人问:“是谁?”听声音是个女声。    第二十七章 知府的二太太   一把推开厢房的门,时小川愣住了。这是一间卧室,房中间放了一张挂着帐子的雕花大床、靠墙的位置是衣柜和妆台。这是现如今卧室的标准配置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床上竟然躺的有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下午三点多钟。这个点钟既不是午睡的时候、也不到晚上睡觉的点钟,一般人谁会在这时候还在床上躺着?难道说,这床上躺的是个卧床不起的重病号?   床上蒙的帐子是薄纱制成的,透光性相当好,时小川隔着帐子就看见床上有个人盖着被子斜靠在床头。他几步走过去,一拉帐子和床上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床上坐的是个女人,鬓发蓬乱光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的白R。俩人对视了两秒钟之后,那女人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拉被子就往身上盖。   女人的皮肤是挺白,该饱满的地方也饱满,但时小川却提不起半点儿兴趣。那女人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估计年纪有四十靠上小五十了。时小川是个二十出头心理正常的年轻人,他能对一个中老年妇女感兴趣吗?   不过,注意力不在女人身上倒是也有好处,时小川的眼睛顺着被子往下一扫,咦?这床上躺的竟然不是一个人!隔着被子能看不出下面的轮廓吗?被子底下分明是躺了两个人!那女人身边还躺了一位。大白天俩人锁着门躲在被窝里,那人能是她丈夫吗?   “你是谁?”时小川盯着两个人形沉声发问。   女人心里一阵郁闷,你闯进我屋里了还问我是谁?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哪敢使性子?让人家堵到被窝里了,就是有天大的脾气她也得忍着不是?“我是二太太。”   “二太太?你是知府罗恒的二老婆?”时小川问的也直接,他时间紧迫没功夫和这女人兜圈子。听床上女人低声嗯了一声,时小川转身就往外走,“穿好衣服,到外面说话。还有你床上那个人,一起来!”   到堂屋里一看,孟夫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满脸通红,显然她刚才看见了里间卧室的一幕。时小川也没心思和她解释,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上一坐,静等卧室里的二人。现在他想走也走不了,外面都是知府衙门的人,只要一出这个大门就得被认出来。眼下也只有在这里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过了好一会儿,从卧室门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前头的就是那位罗知府的二太太,后头跟的那人倒是让时小川吃了一惊。这人太年轻了,看面相应该还不到二十岁,要是刚才没看见床上那一幕,他还会以为这二人是母子俩呢。   至于眼下嘛,时小川只能说这二位太过前卫,过于超凡脱俗了。时小川并不想打听那个举止脱俗年轻人的身份,但这位却在一见面之后就主动交代了,原来他就是罗知府家的一名普通家丁。至于他和二太太俩人是怎么走到现在的,他也没说,时小川也没问。   既然把这俩人叫过来,时小川不会一个想问的问题也没有的,他想知道能不能利用这位二太太混出知府衙门!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能直接这么问,要不然,一是显得没涵养,二也是容易被这位二太太拿住他的短处。他得问的含蓄一点儿、得迂回着问。比如说,问问二太太娘家贵姓、芳龄几何、多大嫁给罗知府的?两个人婚后幸不幸福?大太太有没有给她气受?她有几个孩子?   像这些家常话聊起来就比较自然、比较容易拉近人和人的距离了。俩人一问一答聊的也挺愉快。聊着聊着,二太太突然说了一个让时小川惊讶的事实,那位花花太岁罗小虎竟然是她的儿子,她是罗小虎的亲妈!   在那个年代,门庭长幼之分是异常严格的。二太太虽然为罗家诞下了唯一的少爷,但就是因为她是二太太、就因为她家世普通,在娘家是世家望族的大夫人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哪怕大夫人一无所出也是一样!   刚开始吧,她还年轻貌美,颇受罗恒的宠爱。后来随着更年轻的三姨太、四姨太进门,她这个二姨太慢慢也就不吃香了。到现在快五十岁了,罗知府更是半年都不来找她一回。   二太太这个年纪,又遇上个年轻英俊的家丁每天在她眼前晃,俩人背着罗知府发生点儿什么实在太正常了。   时小川就像听大戏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儿。二太太是长时间没人听她说这么多话,话匣子一打开她可就收不住了。小情人只是和她在身体上彼此依恋,平常还不爱听她唠叨。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爱听她说话的人,二太太还不把心里的委屈好好往外倒到吧?   时小川反正也没事儿,桂枝更是一个好听众,多情的家丁是不敢不听,二太太今天可算是找到几个知心人了。几个人这顿唠呀,差不多唠的有一个时辰还多。这一个时辰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是二太太一个人在说,另外三个人在听。   到最后,时小川就做总结:“你虽然家庭背景比不过大夫人、姿色上比不过三太太、四太太,但是你给这个家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罗知府可能不喜欢你,但他肯定也不愿意得罪你。所以呢,你在这个家里,应该是地位比较超然的存在。没人招惹你,也没人和你交心做朋友。除了这位。”时小川指的是那位多情家丁。   二太太脸一红,竖了个大拇指:“高!您分析的太高明了!您说的简直太对了!就是这么回事!”   “二太太,我想让你帮个忙。这位呢,”时小川一指桂枝,“是我好友之妻。她被你们知府老爷抢到了府中。我呢,今天就是来救她出去的。我要不把她带走,你们罗知府很可能就会多个五太太。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你想个什么办法把我们送出城?”   “送你们出城?”二太太先是吓了一跳,紧跟着看了眼她那个小情夫,眼中顿时泛起了无限柔情。    第二十八章 差人失职   二太太答应送桂枝出城,她可以借口说要出城进庙里还愿。估计以她现时的身份地位,府里就算出什么事也没人会拦住搜查她。桂枝可以扮成她的丫头。她这个二太太出城上香,身边带个使唤的丫头很正常。时小川可以扮成家丁,顶替她那个小情人陪她一起出城。   时小川听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跟你去。你只要能把她带出去就行,稍微给她化点儿妆,让别人一眼认不出来她。我,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们能出城,我自有出城的办法。咱们在城南十里亭不见不散!”   让他扮成家丁,跟着二太太当跟班,时小川说什么也不干。既然人家不愿意,二太太自然不敢勉强。这样倒正衬她的心意,她那小情郎刚好可以陪在她身边。   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二太太拉着桂枝去化妆。桂枝现在的样子可是不像个丫鬟,她还得给她好好装扮装扮。多情家丁出去联系车。二太太出城当然要坐车。知府衙门里就有车,小情夫去叫车的时候,二太太喜滋滋的,就好像他们这对儿野鸳鸯要出门去郊游一样。   时小川说了一声我先走,出院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上了房了。虽然他不跟着二太太一起走,但这件事他可不能放下,他得在房顶上招呼着,万一底下出什么意外情况了,他好随机应变施以援手。   车来了,来的是一辆骡车。骡车没有马车漂亮,拉车的骡子也只有一匹,但好歹是一叫就把车叫来了,这就算面子不小了。二太太拉着桂枝坐进了车厢,小情夫赶车,骡车顺着知府后衙的小路直奔后门而去。   前门是知府公堂,二太太的骡车要出府得走后门。小少爷死了,也没人通知二太太。府里面虽然在一寸一寸的搜查,但二太太的骡车一路跑过来却并没有人拦住他检查。   府里人都知道这是小少爷的亲娘,谁能想到她会给凶手的同伙打掩护?凡是知道骡车上坐的是二太太的,脸上都忍不住得露出几分同情。可怜呐,唯一的指望,亲儿子死了,这女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真是可怜。   在众人怜悯的目光当中,二太太的骡车顺顺当当出了德安府衙的后门,向着城门口去了。   知府家的大总管刚好从外面骑着马回来,看见府里出来一辆骡车,他往旁边让了一让。等骡车过去之后他又盯着看了几眼,这才往府门而来。把门的差人赶紧上去接缰绳,搀总管大人下马。大总管翻身下了马,随口问了一句,“刚才那辆车上坐的是谁?”   “哦,那是二太太。二太太说要出城去庙里还愿。可怜呐,她大概还不知道小少爷已经夭折了吧?要不然,儿子都已经没了她还出城还什么愿?”   大总管又回头看了一眼,咂了咂嘴、摇了摇头,唯一的小少爷没了,府里谁不是人心惶惶的?这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呀!“对了,她的车你们检查了没有?”   “没有。”差人摇摇头,“我们还不知道府里有没有人告诉她小少爷已经过世的消息。我们要是拦车检查万一她一问?我们可不知道怎么回话。”   “那有什么不好回话的?你们直接不知道不就完了嘛!现在是什么时候?小少爷在府里被杀,老爷下了死命令,无论任何人出府门,全都要严格的检查!”   “我不是说二太太会帮助凶手。可万一凶手藏在那辆车上二太太却不知道,你们就敢把人放出去?还有,凶手如果是劫持了二太太出府呢?老爷要是知道了,你们会得个什么结果?”   总管一番话,把几个人的脸都吓白了。   “大,大总管,您行行好,帮帮忙,快救救我们呀!”   “救你们?我怎么救你们?你们几个小子玩忽职守,瞪着眼睛把凶手从眼皮子底下给放出去了,你们让我怎么救?”   “大总管,大总管!我知道您是菩萨心肠,往常我们哥儿几个没少得您的照顾。这次您救我们一回,我们哥儿几个一定念着您的好!您放心,我们几个人就算半年的工钱不要,也得好好孝敬您!”几个把门的差人就差没跪到地下抱着大腿哀求了。   大总管眯缝着眼睛看了几人一会儿,突然嘿嘿一乐,“嘿嘿,看你们几个小子也都是老实人,我就帮你们这一回吧。你们可记住刚才答应的事儿啊,半年工钱给我,我就帮你们几个过了这个坎!”   “我们骗谁也不敢骗大总管您呀?您只要一句话就把我们几个给开了,要升我们的职也是一句话的事。我们哥儿几个还指望跟着您达呢。您放心,从这个月起,只要是工钱一,我们肯定原封不动孝敬您。只求您想办法帮我们过了这个关。”   大总管的眼珠转了转。其实这事对他来说管不管都无所谓,就算凶手真的跑出去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刚才他开玩笑一样就是吓唬吓唬这几个人,没想到这几个小子这么不经吓,随便诈唬一下,竟然就愿意拿半年的工钱来孝敬他。   他要是拿人家的孝敬,就得让人家觉得这孝敬给得值!要不然,就算他是大总管,散了人心,这队伍也不好带了。   “你们几个等着,我去叫人!记住,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许出府门一步!”交代完了之后,大总管翻身上马,拨转马头一路疾驰而去!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一阵马蹄声响,大总管带来了一哨骑兵,看人数大约有五六十人。大总管和一名带队的军官马头并马头的走在队伍最前头。   几个当差的赶紧上去行礼,“大总管,这位将军有礼。”   军官点了点头没说话。大总管也没下马,就这么端坐马上一脸的肃穆,抬手点指差人头目,“你,给队正大人介绍一下那辆马车都有什么特征?队正大人好带弟兄们追过去搜查它!”    第二十九章 截杀和接应   听说马车上坐的是知府二太太,骑兵军官就要求大总管同去。他的理由也很强大,二太太我们都不认识,只有您认识。我总不能带着人随便追上一辆马车就拦住抓人吧?您跟着去,看马车上坐的是二太太咱再让她停车接受检查,不是就和咱没关系。   人家这么说,大总管就没办法了,他只好上了马,跟这支骑兵队伍一起去。为了落这四名把门差人半年的工钱,他也是真够拼的。   骑兵旋风般的追到城门口一问把门的士卒,有这么一辆马车出城了没有?守门军回答刚走时间不长。军官喊了一声,骑兵们呼啸着冲出了城,沿着官道就追下去了!   轻装骑兵跑多快?骡子拉的车又能跑多快?有大总管跟着辨认,他们也不怕认错了人,一路风驰电掣一般追下去,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追上了知府衙门出来的那辆骡子车。   时小川本来骑了匹马跟在骡车旁边一起走,一看来了这么多追兵知道免不了是一场凶杀恶斗,拔出钢刀拨马横在了路中间,吩咐赶车的家丁,“我断后,你们快走!”他要单人独骑拦截追兵!   事情到了这步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也用不着停车检查了,领队的军官下了命令,骑兵们一拥而上把时小川围在了人群当中!   时小川武艺是不错,但他那是小巧的功夫。发S暗器,蹿房越脊、走千家过百户如履平地。和人动手的时候,他也能随机应变、寻机取胜。但他毕竟不是牛皋、徐庆,蛮牛这些战场上的猛将,能够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甚至能够万马军中斩将夺旗。时小川不能!   因此,在他被一群敌人围到中间的时候,难免就有一些手忙脚乱。   骑兵队分出一般人把时小川给困住了,另外一般人绕过时小川,追到前面拦住了骡车,“站住!别走了!车上的人听着,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二太太早吓得浑身光剩下哆嗦了,桂枝稍微好点儿,但她哪儿敢下车?赶车的家丁抱着脑袋坐在车辕上一动也不敢动。这一车三个人老老实实放弃了抵抗。   大管家一看马车上没动静,他和领兵军官嘀咕了几句,军官下令士兵立即搜查车辆!   当兵的可不管那么多,当官的下了命令他们当然要去办。几个大兵跳下马,过去一把把车厢门给拽来了,那边有人拿刀对着车夫,大声命令其下车接受检查!车夫战战兢兢下了车,几个当兵的上去一顿老拳把人捶的躺到了地下。   二太太和桂枝被*无奈下了车,当兵的见车上下来俩女人,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就往跟前凑。大管家一看不像话,赶紧呵斥当兵的注意素质,他自己也下了马,过去对着二太太行了个礼,“二乃乃,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郭威,是你?你带着人拦住我的车想干什么?想要抢劫吗?”   “不敢。吓死小人也不敢!二乃乃,咱府里出了件大事你还不知道吧?小少爷死了,是被刺客杀死的!您认识那个人吗?”大管家手指的方向上正是时小川!   二乃乃已经面无人色了,机械的顺着大管家手指的方向看,她只看见了一群骑马的人在打仗,到底是谁跟谁打她却看不清个,也不想看的清。谁和谁打、谁打死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被围到中间那个,就是刚才跟着马车走的那小子,他就是杀死小少爷的凶手!还有她!”大管家手指桂枝凶相毕露,“小少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胆敢勾结外贼杀害主人?贱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几个当兵的过去就把桂枝给扭起来了,拿出绳子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时小川那边看的火都上了房了,可着急上火有什么用?越着急,他越杀不出包围圈!前遮后挡、左冲右突,却说什么他也冲不出这群人的包围!   眼瞅着几人全都难逃敌手,就在这关键时刻,从远处突然来了几个骑马的人。当中有一个特别的显眼,这位个子太高,他坐到马上得比别人最少高出一个头。当先有一人,看见这边在打仗,远远的就喊:“时小川!时小川兄弟在吗?时小川——!”这位是到战场上找人来了。   时小川听见有人喊他,却听不出喊他的到底是哪一位。反正他现在已经身处绝境了,倒也不怕再多几个敌人。再说,万一是救兵呢?于是,时小川就激挥钢刀挡开了周围的敌兵高声大叫:“我就是,我就是时小川!快来救我呀!”   “哟,果然是时小川!”领先那位一听顿时大喜,“真的是时小川,我去接应!李宝,你随我来!”这位拽出一根长枪,呐喊一声冲向了敌群!   骑兵军官一看有人要参战,赶紧招呼手下官兵迎敌!五六个当兵的各举兵器迎向了来人。来人抖长枪高声喊喝:“小子们闪开了!爷爷孟邦杰今日来救妻室,哪一位要是拦截某家的去路,就休怪孟邦杰心狠手辣了!快闪开喽!”   孟邦杰舞长枪往上冲要救爱妻,敌骑兵迎上前妄图阻拦人家夫妻相会。哪能拦得住吗?孟邦杰可不是时小川,他当初曾经率领忠义军跟随岳家军转战南北,首付南城军、永安军,立下无数的功劳。几个小小的厢军骑兵能放在他眼里吗?   那杆枪,向前是扎、横着是扫、顺着是砸,舞得都神了!来的这支厢军骑兵几乎没人能在孟邦杰马前走过一个回合的。孟邦杰的马一过,厢军骑兵们就像下过霜的庄稼一样,倒了一片!   骑兵军官发现不妙,拿了一杆长柄锯齿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舞刀奔着孟邦杰就来了。两个人刀枪相碰,发出“当”的一声响,这家伙好大的力气!   孟邦杰救妻心切、无心恋战,但是他越想走,对面的骑兵军官就越是不放他过去,而孟邦杰三招两式的他还扎不死这员敌将。就在此时,挺后面有人断喝:“蛮牛,快去帮你孟哥!”    第三十章 遗憾与复仇   “好嘞!”蛮牛粗声粗气的答应了一声,翻身下了马,抓起一根铁棍,刚跑了几步他又站住了,“你呢?”   张宪知道这家伙时刻不忘保护自己,心里一阵感动,表面上却还得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服从命令!让你救人你就去。我自然和你一起过去!”张宪拿起大铁枪,一抖缰绳站马前蹿,跟着蛮牛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杀进了战场!   有蛮牛在前头开路,张宪基本上就遇不上什么强大的敌人了。蛮牛把铁棍横着抡开了,是一扫一大片!谁挡住他的去路,谁都得骨断筋折!   有的战马弹跳力好,看见铁棍横着扫过来了,战马一使劲儿,带着背上的骑士一跳多高,躲过了横扫的铁棍。但它不可能总在空中呆着,总得落下来吧?它这边一落下来,那边铁棍回头又扫过来了!   战马再跳,再次躲过一劫。这回战马落地之后可不在原地呆着了,四蹄一沾地它是调头就跑,拉都拉不住。再说主人也不可能去拉它,马背上的骑士也不想死,他也愿意活着!   像这样反应快躲过几次劫难能逃跑的,没多少人。五六十号骑兵,真正毫无损从战场上跑了的,也就不到二十人。其余的,非死即伤!那员缠住孟邦杰的敌将遇上蛮牛了,两个人交手一个回合,那家伙的锯齿大砍刀就飞上了天。   这家伙一看事情不好拨转马头就想跑,被蛮牛一棍子扫到马的后腿上,把战马给打瘸了,骑兵军官自然滚鞍落马。蛮牛过去一棍子把这家伙脑袋给打烂了。   孟邦杰终于见到了饱经磨难的妻子,夫妻二人是抱头痛哭。二太太跟着流眼泪,多情家丁吓的抱着拉车的骡子不敢离开。   张宪先慰问了时小川。这次之所以能够虎口拔牙从魔窟里成功把人救出来,时小川是居功至伟!要不是他,谁能把孟夫人从知府衙门里带出来?要不是他,谁能保证孟夫人能活着见到孟邦杰,夫妻见面?这一切都是时小川的功劳!时小川说了几句谦虚的话,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此次行动所取得的战果也挺满意!   慰问了功臣之后,接下来就是善后事项了。张宪问了问现场的情况,知道除了那个死了的骑兵军官之外,还有一个大管家是这支追兵的负责人。再找人,哪儿还有人?带着二太太挨个儿的辨认死尸,想看看大管家是不是已经死了。   二太太哪儿敢看尸体?只看了一具就当场让吓得尿了裤子。张宪没办法,只好让那个赶车的家丁去认尸体。家丁也不敢,可他这会儿不敢也得敢,敢说不去?地下那么多死人就是榜样!人家能杀这么多,再多杀他一个也不是难事。   看了一具不是,又看了一具还不是。突然有人出一声怒吼,“桂枝!”张宪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就见孟邦杰一手搂着夫人,另只手死死地抓着一把钢刀。他抓的是刀刃,鲜红的血从他的手指和刀刃中间流了出来。   原来,孟邦杰正在安慰夫人,在他们身后有一具死尸突然复活了!一个大家都以为已经死了的骑兵突然活过来,抓起钢刀刺进了孟夫人的后背!   时小川大怒!甩手扔出一把飞刀扎中了凶手的脑门!他费这么多力气、冒这么大危险,才把孟夫人救出来,这小子轻轻一刀,就把自己所有的战果化为了无有,你说他能不气吗?   平常扔暗器投掷飞刀一般都是找人身上柔软的地方做为目标,像什么眼睛了、喉咙了,像脑门这么硬的地方一般是不当成目标的。时小川是真急了,一飞刀不仅扎中了那家伙的脑门,七寸长的刀身都扎进去了将近一半,你说他得用多大力气吧?   孟邦杰气的抄起钢刀,嘁哩喀喳把那家伙剁成了碎块。但那又有什么用?孟夫人终究还是遗憾的死了。张宪也挺遗憾的,本来挺完美的一件事,最后得了个不完美的结局。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吗?孟夫人和你有什么仇?值得你临死之前给人家来一下子吗?   事实已经是这样了,说什么都晚了。孟邦杰抱着老婆的尸体痛哭失声。杀人的凶手已经死了,刚才已经被他剁成块了。而造成这一切的花花太岁罗小虎也死了,孟邦杰也没有报仇的心思,他只是单纯的为妻子身亡而难过。   一件好事办成了这样,大家伙儿全都闷闷不乐。张宪眼珠转了转,他把那位二太太叫过来问她:你们德安府总共有多少驻军?   二太太一个女人家她知道什么?刚才尿湿的裤子现在还没干呢。张宪一问她话,这娘们眼泪又流出来了,“有好多。”她也就能说出好多这个数了。   “好多?很好!”张宪看了看大家伙儿疑惑的眼睛,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恨声道:“德安府欺人太甚!先是拘禁接着又杀害了我军大将孟邦杰之妻。此仇不可不报!我准备,率领全部大军进攻德安府,德安府的知府罗恒不给交代决不收兵!”   进攻德安府?这消息,可太有震撼性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过了几秒钟,孟邦杰先反应过来,赶紧对张宪深施一礼,“孟邦杰多谢大帅维护之情。然而,孟邦杰已经决意不再追究此事,人已经死了,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请大帅收回军命。”   “邦杰不必多言!”张宪还来劲儿了,他用力一挥手,以显示自己的决心之大,德安府,我是非打不可!我们走!”说完,他飞身上了战马,等所有人都上了马之后,一扬马鞭,是策马回营。   他们这边走了,留在现场的二太太和她的小情人傻眼了,“他们走了,咱俩怎么办?”二太太没注意,向她的小情人讨计策。   “咱也走!先去庙里还愿,然后咱俩远走高飞,远远离开德安府!你刚才没听见吗?这里要打仗了!再说咱要是回去了,罗知府能饶得了咱们吗?”   “对,远走高飞!”    第三十一章 兵发德安府   张宪带着孟邦杰、时小川、蛮牛回到军营之后,立刻召开了高级将领军事会议。牛皋、徐庆、李若虚、蛮牛、赵俊、乔握坚、马文、李奇、时小川,所有将领悉数出席。   会议一开始,就有时小川介绍了此次德安府营救孟夫人的全部经过。包括最后孟夫人是怎么死的,从头到尾全讲了一遍。众将一听,无不感到遗憾。费了那么大的事儿,明明已经成功了,最后却功败垂成!孟邦杰的老婆也没了。   时小川介绍完了之后,在座众人议论纷纷。牛皋和徐庆对视了一眼,有牛皋开口问张宪:“大帅,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牛皋知道张宪召集大家伙儿开这个会肯定是有大事要讲,别人都不方便,只有他才够格当这个话引子。   “牛叔、庆叔,各位,德安府知府罗恒纵容其子绑架我军大将孟邦杰之妻,先辱后杀,无耻之尤,可恶至极!虽然罗小虎已经死于时小川之手,但此风却不能涨,此事不能了!我拟率全军兵发德安府。不知诸位有什么看法?”   兵发德安府?在坐众将除了蛮牛、孟邦杰、时小川这几位已经知道的,去他认识面面相觑。就咱这点儿人,现在就能攻占府城了?咱是要和大宋朝宣战还是怎么着?   “大帅,攻打德安府,咱们的兵力够吗?打下德安府会不会引起大宋朝廷的剧烈反扑?如果大宋朝廷发几路大兵前来围攻咱们怎么办?还有,北边的晋国会不会趁虚而入侵略中原?”   这回是徐庆忍不住问了。他看牛皋兴奋的两只眼睛发亮,显然牛大将军是支持打仗的,但徐庆却不能不考虑后果。他是岳家军的元老、张宪的战友兼长辈,他不替张宪考虑谁替谁考虑?   张宪听了徐庆的话楞了一下,一扭头他看向了李若虚,“我的参议大人,您可不能干坐着不说话呀。您说说看,德安府咱们该去不该去?徐叔说的那些后果咱们能不能应对,怎么应对?”   李若虚是岳飞的智囊,张宪把他们两口子救过来之后,他还没给张宪出过什么主意呢。现在是用到他的时候,主帅有了战略构想,你得帮助出谋划策想主意。   李若虚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看了看张宪,又看看众将,“其实大帅早就心中有了打算,只不过是借助若虚之口说出来而已。徐将军、牛将军、各位,大帅刚才说的是兵发德安府,他可没说要攻打德安府。各位可还记得?”   众将一听更迷糊了,兵发德安府和攻打德安府有什么区别吗?大军过去不就是为了打仗吗?不打仗,咱这么多军队过去干什么?就围了在德安府外头观赏观赏风景?那不是笑话嘛?   见众人一脸的蒙蔽,李若虚笑了,“各位将军呀,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体量大帅的一片苦心?咱们现在要干什么?不是到北方,到太行山上去占据地盘、发展壮大,然后和金兵作战嘛。咱这么多人马吃喝用度不得花钱?到了太行山上咱找谁要?”   “找当地的老百姓吗?百姓们如果生活凄苦拿不出钱财物资怎么办?去找金兵,当然好。可谁能保证去那儿就能打胜仗,就能从金兵手里抢到东西?德安府是三关之后最近的一个府,府城之后存有大量的军需物资,为的就是往前线送。”   “现在三关并没有大的战事,我们为什么不从这里拿走一部分物资,然后再去太行山呢?只要我们有钱有粮,到时候就算在当地招兵买马扩大军队规模也不是难事!各位以为然否?”   高!真高!   这回张宪不说,他把发言的机会全都让给了众将,让众将把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   乔握坚代表忠义军发言了。按说孟邦杰当初在义勇军里头比乔握坚的地位要高,但现在人家乔握坚是张宪的嫡系大将,这支军队当中最早追随张宪的元老之一。而他孟邦杰却是才加入不久,并且他早就脱离忠义军接受了大宋朝的官职,再加上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他而起,因此,孟邦杰在这个会场并没有发言的想法。   “各位,德安府知府罗恒之子花花太岁罗小虎之所以能够强抢妇女、为非作歹、肆意妄为,无非就是仰仗其父罗恒的权势!罗恒有子如此,其人的品行也可见一斑。此贼平日里必定贪腐无数!德安府那么多军需物资,与其被这个贪官中饱私囊,还不如我军取了,也能把这些钱粮用在抗金大业之上!”   “我认为,德安府很可能并没有多少兵!众所周知,鄂北三关是武胜关、平靖关、九里关。三关均驻有重兵,防御北方的金兵南下。后方的鄂州更是驻扎了无数精兵强将,以便随时可以把这些精锐部队派上去支援三关。”   “而德安府虽说北控三关,但这个北控,指的应该是三关的后院、是给三关将士提供给养的军需物资集散地,而不是兵员聚集地。要不然,恐怕今日之事也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乔握坚话说的还算含蓄,其中的意思却是表达的相当清楚了。德安府如果屯驻重兵的话,张宪、孟邦杰你们这几位闹了事杀了人之后,恐怕没这么容易回来!   话糙理不擦,众将听完纷纷点头称是。就是这么回事!在本次会议上,张宪的靖**所有高层将领们就算统一了认识,休息一日,第二天,张宪统帅五千靖**,兵发德安府!   五千大军,浩浩荡荡。不用围城,只是离城三里把军营往那儿一扎,把军旗挑起来这就算完事儿了。   他们在这儿扎营盘生火做饭,城里头可乱了套了。守门军在第一时间把城门给关了!城外来了一支不明军队,他们得先关上城门准备防御呀。   这一下,有那急着进城或者着急出城的可不干了,城门关了,他们进不去也出不来了!城门口集聚了一大群人纷纷吵嚷着要开门。    第三十二章 白丁张宪   张宪率领五千大军开到离德安府驻地安6县城外三里扎下军营,城门守军不知城外军队的底细关闭了城门,城中军民人心惶惶。消息传到德安府衙,德安府知府罗恒闻听之后冲冲大怒!   罗知府的公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罗小虎没了,还是在他的家里被人所杀,紧跟着他派出去的一支缉凶小部队在城外被歼!这两件大事最近接连生,罗知府正着急上火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的时候,听说城外来一支军队,似乎来意不善,你说他能不急眼吗?   罗恒可不是普通的文官,他练过!罗小虎能有一身的武艺,跟他爹罗恒有很大关系。罗恒是进士出身不错,但他年轻时候却喜欢武艺,也曾接受过高人传授、名家指点。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才弃武从文。要是一直习武的话,罗恒说不定也能成为岳飞、韩世忠那样的抗金名将也不是没可能。   也正是因为他能文能武,所以南宋朝廷才会把他派到德安府当这个知府。德安府是鄂北三关的后勤基地,军队将领们调动换防都要从德安府经过,罗恒见过的军队、战将太多了。武将们来拜访,大家在酒宴之中,彼此练两下子当成消遣也是常有的事。   时间一长,连罗恒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文官呢还是武将。所以,这次一听说有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来到了德安府的门外,罗知府先想到的竟然就是率兵迎战!   罗恒传下命令,城中驻扎的厢军、府衙县衙的三班衙役,全部集合起来,又把城中几个大户家里养的家丁护院全部征集到一起,把这些人全凑到一起,一共将近三千人!罗恒自封讨逆军都统制,率领着这支讨逆大军,打开城门,杀出了安6县!   出城门扎住阵脚,看了看不远处的军营。南宋时期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三里地,站到城外凭肉眼也能看的见。   眼见那支军队似乎没什么反应,罗恒冷笑了一声,一甩头,“诸公可曾听说过一鼓作气、先声夺人的道理?传我命令,全军进击!大破敌军,就在今朝!诸公请随我杀敌去者!”   知府大人全身盔甲、手持长枪,催胯下马,当先向前而去!众人紧随其后,三千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卷地而来!   三里地跑了差不多有一半,对面的军营忽然有了动静!有无数的兵将沿着军营的栅栏墙排开了,一层层、一排排,罗恒看得分明,这些人手里拿的分明全都是弓箭!对方摆出这么多弓弩手?罗恒大吃一惊!赶紧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举盾防御!   三千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少了。罗恒的命令下得很及时,但要是让这三千人令行禁止、全部都依命令而行可就太难了!   他领的这三千都是什么人?厢军、衙役、杂役、家丁、护院。今天之前这些人从来没有进行过合练,能让这么多人听命令跟着跑到这儿,就已经说明他罗恒相当有本事了。再想让这帮人像一支正规军一样如臂指使的执行战斗命令?这要求就太高了!   罗恒的命令传下去了,三千官兵,有的听命令停了下来、有的继续往前跑、还有的调头往回跑,部队当时就乱了套了。就在这时候,靖国军的箭来了!像下雨一样、漫天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惨叫声霎时响起。   罗恒这三千人马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配的都有盾牌,能够成功把盾举起来的更是少之又少。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盾牌什么样!像衙门里的花匠、大户人家里的杂工,他们那儿见过盾牌?就是正规一点儿的厢军,也不是人人都配盾牌的。谁想到出城打仗对方会先射箭呀?   罗恒的军队这一下可吃了大亏了!一顿弓箭攒射,死的倒是没多少,受伤的一大批、逃跑的一大批,更多的人都让吓懵了。刚才还好好的,咋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一阵战鼓声震得人心神不宁,靖国军的营门大开,从营中冲出一支人马往左右一分。正当中一员大将,金盔金甲胯下马,掌中一杆红缨长枪!观此将,剑眉虎目、鼻直口方,宽肩膀、细腰身,往阵前一站,身前身后千丈的杀气、百步的威风!   “呔!对面可是德安府的知府罗恒,罗知府吗?”   罗恒心里一沉,敢情对面人家认识我?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往后躲了,说不得催马往前几步,吓得身边的保镖们赶紧跟上。   “不错,正是本府!你是何人?因何率领兵将来犯我德安府?我看你也是宋人的打扮,难道你不知道聚众扰乱州县治安,是违犯国法的大罪吗?”知府就是知府,一开口先从大义上要压制住来人。你带领兵将来这儿就是犯了法了!别说你杀人,就算你没杀人,你也犯法了!   “违犯大宋朝的国法?嘿嘿,大宋朝廷可曾和我讲过国法?某家,乃是前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大宋行营后护军前军统制官,张宪张制法!”   这是张宪!罗恒只觉得一股凉风吹过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根一根根都竖起来了!人的名树的影,张宪那可是岳飞手下头几名的猛将,打过大仗恶仗无数、杀死金兵金将无数,他罗恒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不过罗知府不必担忧,某的这些官职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某现在身上并无任何官职,南宋朝廷已经罢免了张宪的所有职务,我现在就是白丁一个。”   白丁一个?白丁一个你就率领这么多人来我的德安府?你再找个白丁领这么多人让我看看?罗恒对张宪的解释极为不满!   “张宪!”罗恒用枪一指张宪,“你既是白丁,因何率领人马来骚扰德安府?前者,在我府中杀死小儿、在城外截杀军队可是你派人所为?”   “正是。”张宪乐呵呵的看着知府罗恒,笑容里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还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屑。    第三十三章 钢铁洪流   “你!”罗恒没想到张宪会当场承认。换个人,谁不得找个借口否认一下?就算有证据当面证着,有的人也会百般狡辩就是不认账。哪像人家张宪,开口就承认了,就是我干的,你能怎么样?   罗恒能怎么样?打呀!他带领着三千人马过来,就是打仗来的!张宪直接承认他派人杀了罗小虎、截杀了骑兵分队,那就是翻脸了,不打还等什么?罗知府把大枪一举当做军令,高声叫道:“讨逆军儿郎们听真,与我消灭叛逆,为国建功,杀!”   讨逆军的兵将听见命令,呐喊了一声:“杀叛逆!”是蜂拥而上!知府罗恒可没往上冲。他虽然自负武艺不凡,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的不凡武艺那得分跟什么人比,比普通当兵的肯定强得多,和一般的战将比或许也算不错,但跟张宪这样的沙场猛将比起来,那肯定要差得多。   明知上去就是死!他能去送死吗?罗恒下了进攻命令之后就往后退,卫士往上一来,把知府大人层层的保护了起来。   张宪一看敌人来势汹汹,他也把大枪举起来了,“背嵬军,出阵迎敌!”   “哗——”一片古怪的噪音响起,张宪身后的军队往两边一分,从军队后面出现了一支人马。这支人马的穿着打扮就与众不同,每个人从头到脚披挂铁叶甲,战马身上带的也有甲胄。   当先一员将,全身甲胄、胯下宝马、手持铁枪,正是背嵬军骑兵统制徐庆!背嵬军打仗不需要讲话,徐庆把铁枪枪尖朝上往空中一举,后面的背嵬军全体将士“唰!”动作整齐划一的抽出了长弓,“嗡!”一片箭雨再次升空。   这回的准头就比刚才那次攒S要精准得多了。箭雨落地,正在奔跑中的讨逆军前队噼里扑腾倒了一大片!紧跟着背嵬军收起长弓取出了短弩,徐庆把铁枪放下之后又举了一下,这回是举起来立马就放下,“嘭!”一轮弩箭S出,讨逆军又倒了一大片。   徐庆把大铁枪朝前一指,他胯下的战马立刻跑了起来,身后的背嵬军将士们紧紧跟上。张宪也在队伍当中,乔握坚、赵俊两个人穿了全身的盔甲紧紧地护在他左右两边。   别看徐庆已经四十有七了,上了战场比小伙子都有精神。他一个人冲在前头当箭头,最少往前冲了二十米才被身后的年轻战将换下去。背嵬军冲锋,勇往直前!担任箭头的将领是一个换一个的轮流上。一个人冲杀几分钟,锐气一减立刻换上另外一个人。   张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冲到了箭头的位置。等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是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了!想要再退回去,晚了!迎面已经有一员敌将挥舞着砍刀冲过来了!眼下的场面,胆小退却就得死!   张宪一股火撞上了心头!怎么老是遇见这种场面呢?这机会都是怎么来的?是谁成心给老子捣乱?想看我笑话是吧?老子也不是泥捏的,谁怕谁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来吧!   张宪手握大枪盯紧了来将,两个人越来越近,敌将举起了大刀,张宪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敌将大吼一声,挥动大刀向着他的脑门就砍!   张宪向左一带缰绳,身子拼命的向左边一斜,同时把长枪对着敌将不分头脸的胡乱就戳了过去!   感觉一阵凉风贴着脖子刮了过去,手中的长枪遇到了一些阻力。张宪两条胳膊使劲儿,用力朝前一捅,再猛的往后一抽。马上的敌将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身子晃了晃整个人跌下了战马。   张宪还没来得及看此人到底是死是活呢,迎面又来了一名敌兵。这回来的是个真正的小兵,身上的只穿了一件皮甲背心,既没带头盔、胳膊腿上也没有护甲。这小子连杆长兵器都没有,他拿了一把三尺长的钢刀。而张宪手里的却是一条两米多长的铁杆红缨枪!   马上交战,兵器长短对比悬殊的话,除非一方武艺特别出众,像时小川那种,否则的话兵器短的肯定吃亏。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张宪挺枪往前刺,敌兵挥钢刀往外招架。   “叮!”的一声两支兵器撞在一起,张宪只是觉得手掌有点儿发麻,对方的钢刀却让荡的倒了回去,差点儿没脱了手!张宪顺手把长枪横着再一扫,“嘭!”的一声打中了!敌骑兵被一枪杆抽落了马下!   两战两捷,张宪顿时信心大增,催马摇枪他又向着挡在正前方的又一名敌兵刺了过去!长枪往前刺,张宪兴奋的大叫:“杀——!”   敌兵显然被他冷不丁这一嗓子吓住了,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张宪的长枪刺进了前心!张宪本来想学学岳飞枪挑小梁王那一招,哪知道他运足了力气,也仅仅就是把敌兵从马上挑下来,离挑起来还差得远!   张宪还想往前冲,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乔握坚舞动大刀拼命的催快下马,终于在张宪再动手之前抢到了他前头。   “叮叮当当”乔握坚疯了一样挥舞大刀,砍杀着一切挡路的敌兵敌将。张宪再想往前去他可就去不成了。赵俊在左、徐庆在右,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张宪夹在了中间。   隔了一会儿,乔握坚退下来,赵俊又冲了前头,张宪还是没机会。就这样,张宪在中间,徐庆、乔握坚、赵俊三员将轮流着冲到前面充当箭头。身背后是五百背嵬军紧随其后,就像一股一往无前的洪流一般滚滚向前。   在这股钢铁洪流的面前,所有挡在前方的敌兵均被摧枯拉朽一般的摧毁、碾压、粉碎!   杀着杀着,突然前面一空再也没有成群的敌兵敌将了。张宪往周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在敌群当中杀了一个对穿!所有的敌人都落在了他们身后。   “回去,我们再杀他一轮!”张宪杀得兴奋了。像这样令人血脉贲张的战斗,实在太过瘾了!    第三十四章 信箭   张宪率领五百背嵬军从正面将敌军杀了个对穿。返回头,他还想再来一回,却突然现像刚才那样酣畅淋漓的战斗却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德安府的军队已经败了!   背嵬军的冲击力是如此的强大,战斗力是如此的恐怖,知府罗恒带出来的这三千杂牌军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钢铁洪流一般的背嵬军从德安府三千军队的正面杀了个对穿之后,罗恒这支杂牌军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迅的溃败了。   厢军还稍微好点儿,他们就算平常再以干杂活儿为主,毕竟还是一支军队,就算是溃败也还总是一队一队、一营一营的一起往回退,跑路也是同一支部队大家一起跑。   剩下的衙役、杂役、家丁、护院们溃败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些人完全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彼此之间毫无归属感,他们也没把自己当成这个集体中的一员。打败仗了嘛,那就跑吧!有的人拿着刀枪、有的人干脆就把刀枪随手给扔了,空着手跑得快呀!   还好,安6县城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往县城跑大部分人这总还知道。于是,刚才还是排着队出征的军队,现在就变成野外马拉松竞技赛了。几千口人各展所能,比赛看谁跑得快!跑得快了先进城回家能喝口热汤,跑得慢了,说不准就得在城外被人砍了脑袋!   大多数人都在往城里跑,也有的知道自己跑不快,落到最后的肯定是自己,那他干脆就不进城了。县城周围有村庄、农田,还有树林、山川,有这么广阔的天地!凭什么一定要回县城?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歪脖树上吊死?   去哪儿不能混口饭吃?去外地投亲靠友、到野林子里躲过这一阵、哪怕就是去给地主家当小工混碗饭,也总好过死到城门外头吧?跑吧!树倒猢狲散,三千大溃败,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逃亡的溃兵。   张宪愣住了,他可没想到今天一场仗能打成现在这个结果。徐庆一带战马和张宪战到了一起,“大帅,传令追击吗?”击败敌军,胜利的一方乘胜追击这是军事常识。但他们几天打败的敌军却是德安府的宋军,该不该追徐庆也拿不定主意。   “追击?不必。传令整队收兵,背嵬军和大部队汇合一处。”张宪冷着脸下了命令。背嵬军迅整好了队形,牛皋率领的大军徐徐压上,背嵬军重新进入了军阵之中。   众人就这么列队站在安6城外数百米之外,眼睁睁看着溃兵涌进了城。直到荒野上的散兵跑的一个也不剩了,张宪这才冷笑一声传令:“就地扎营!”   部队原来的宿营地离城三里,现在干脆就在离城一里多地的地方扎下了临时的军营。这一回,算是彻底把城门给堵住了。安6县的城门再也不敢开了。   第二天,张宪把牛皋、徐庆、李若虚请进帅帐。四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由张宪口述,李若虚执笔写了一封书信。   信写好之后,四个人又挨个儿的传阅了一遍,确认无误,张宪把孟邦杰叫了进来,“邦杰,听说你箭射得准。我这里有一份书信,你把它绑在箭杆上,射上城头。怎么样?能不能办到?”   “能!末将这就去办!”孟邦杰接过书信,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拿出一支雕翎箭,把信在箭杆上绑结实了。确认无误之后,出了帐篷牵过马匹,飞身上了战马,一催战马是出营而去。   城上的守军看见城下均迎来了一人一马顿时紧张了起来,把弓箭、石块、石灰粉、滚油锅全准备好了。“别再往前了!再往前来我们就开弓射箭了!”   孟帮杰一听差点儿没气乐了。我就过来一个人,你们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伸手取出那支箭、从背后摘下宝雕弓,把箭往弓弦上一搭,抬头冲城头大喊:“城上的士卒听着!我这里有书信一封,是要交给你们罗知府的!我把信射上城头,你们立刻送给知府罗恒!”   说完张弓搭箭,略微一瞄准,嗖!雕翎箭脱弦而出直奔城头!城头上的守军吓了一跳,赶紧往下一蹲,把身子藏到了城墙垛口的后头。   “嘭!”雕翎箭正射中城头的旗杆!箭杆插在旗杆之上突突的乱颤。孟邦杰果然好箭法!   一直等到孟邦杰骑着马走远了,城头守军才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搬梯子拔下了那根雕翎箭,连箭带信一起送进了知府衙门。   知府罗恒看见这只雕翎箭心里就是一颤。别看他现在仪表庄严的坐在知府宝座之上,昨天城外的那场惨败他可是记忆犹新。三千大军呐,一个上午不到就惨败的一塌糊涂,能够成功逃回城里的连两千人都不到!   亏他罗恒还曾经以为自己要是领兵上阵的话,也能取得不输于岳飞的战绩。哪知道昨日一战,他竟然连岳飞手底下的几员战将都打不过!这个打击对罗恒来说可不小!昨天晚上一夜他都没怎么睡好觉,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竟然接到了这么一支信箭!   送信的士兵下去之后,罗恒拿起了雕翎箭,小心地接下了那封信。信皮上写了几个字:知府罗恒大人亲启。   撕开信皮,掏出里面的信瓤展开,看了个开头罗知府的脸色就变了。又往下看了两行罗恒气得一把把信拍到桌案上,出“啪”的一声巨响。门外伺候的丫鬟往里一探头,罗恒看见了厉声怒斥:“滚出去!”把小丫鬟吓得缩回头跑没影了。   “混账!卑鄙!无耻之尤!”罗恒连声咒骂,外面的人就当没听见,谁也不会再进去主动找骂了。   骂了一阵之后,心里的那股气也消下去了,罗恒拿起信纸仔细观看。看一遍他骂一通,一连看了好几遍,罗恒也骂累了,看是拿着信纸陷入了沉思。   信上写的什么让罗知府如此愤怒?原来呀,这封信以张宪的口气写的,信上的文字是模仿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清新悦目笔画刚劲有力。    第三十五章 敲诈军需物资   德安府知府罗恒拿着孟邦杰S进来的信箭看了几遍骂了半个上午。张宪在这封信上写了什么,把罗知府给气成这样?   其实张宪在信上并没有骂骂咧咧、也没有满篇的污言秽语,他所用的文字全是官方通用的文明词。您想,他找李若虚代笔写的能不规矩吗?   在这封信上,开篇就写德安府知府罗大人尊鉴,无知草民张宪顿首拜上。都自称无知草民了,对罗知府还不够尊敬?开头如此,信的末尾也是如此,客气的再也没那么客气了。当然,让张宪像信上所写的那样,见到罗知府就下跪磕头那是不可能的,能写到纸上表示尊敬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信的格式和称呼甚至书法都绝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信的内容。在这封信上,张宪以摆事实讲道理的口气告诉罗知府:子不教父之过。你养的儿子没教好就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   人家儿子都死了,他还说罗恒这个当爹的不合格,你说罗知府能不生气吗?这就是罗恒拿着信没看几行就生气的原因。   最主要的还不在这几句话,而是后面。张宪在信的后面说:咱们两家都是大宋的臣民,本不该兵戎相见的。但是由于罗知府你一意孤行,结果造成了城外惨剧的发生。我呢,作为曾经的国家军队高级将领,我不愿意打内战,不愿意和自己人交火,我想北上去抗金、去和敌国的军队作战。   北上到金国统治区作战难度很大、条件很苦,出去之后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所以,我想多带点儿家乡的土特产到北方去。罗知府你正好这次办错了事。不管当成战争赔偿也好、还是当成对我军北上抗金的赞助也成,你多少得给我准备点儿东西。   再往后就是一张物资清单。头一项,铜钱五百万钱!折合成白银五千两。牛羊猪R,各三千斤。大米五万斤、油盐酱醋各一千斤。另有军装被褥若干、刀矛武器若干。总之,各种军需物资日用百货罗列了几十项,折合成白银高达数十万两!   这可是一大批物资一大笔钱!德安府有没有?有!可那都是国家的,是朝廷给鄂北三关将士的后勤补给。要是给了张宪,罗恒怎么向三关将士们交待?怎么向朝廷交代?   不给?张宪在信上写得明白,限期三天物资交割完毕,明天你得交割什么东西、后天你得交割什么东西、大后天你又得交割什么东西。连日期表都有,到期你敢不给?城外的大军立马攻破安陆县的城门!你不给,我们自己进城来取!   好你个张宪!你这是想要打劫国家的军需物资呀!罗知府气得咬牙切齿,可让他说出不给两个字,他还真不敢!他怕张宪真的率领部队攻破他的安陆县城!到时候德安府被破,恐怕他这个知府性命难保!   心里再恨,罗恒也知道,他必须按照清单给张宪准备好这些东西。当然,准备是准备,这个哑巴亏他却不打算吃,他也吃不起!罗恒把他的大管家叫过来,把张宪的这封信让管家看。这种事他还不敢让外人知道,只有大管家是自己人。   管家看完之后面如土色!“这,这,老爷,您准备答应他们了?”   “我不想答应!我不答应,你有什么好办法?”罗知府没好气的反问管家,见管家目瞪口呆一个字说不出来,他这才叹了口气,“唉,阿福,你跟着我有二十年了吧?这二十年来,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小虎死到这帮贼寇手里,我还得给他们钱,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可为了德安府一府百姓的平安,我就算是被撤职掉脑袋也得答应他!谁让我是德安府的知府呢?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悄悄地下去,按照清单准备这些东西。”   “老爷!”管家失声惊叫。   “好了,此时我知道怎么办。你放心,我不会便宜了那帮贼子的!你好好配合我渡过此次难关,等此事过后,我找机会给你补个功名,送你个七品官总是不难。”   “多谢老爷!”管家闻言大喜,趴地下给罗恒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拿着自家老爷刚写的清单去准备钱粮物资了。   管家走了,罗恒思索片刻拿起纸笔开始写信。他要把德安府发生的事情快马报告给秦丞相!你张宪想要敲诈我?我报告给当朝丞相,让丞相调大军收拾你!我是惹不起你,自然有惹起的人去收拾你!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张宪,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   罗知府的文采真是没的说,拿起笔来略加思索,刷刷点点一气呵成写满了三张信纸!新写完了,找个信封装进去加了封签,叫出他的卫士长拿着书信去驿站,要一个八百里的加紧文书,让人连夜把信送往临安!   驿站的信使拿到信就出发,一路上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去往京城临安。   安陆到临安小两千里地。驿站的马一日一夜走八百里,也得三天才能到。到临安见了秦桧,把信交给秦丞相之后,剩下的事就算和他没关系了。秦桧看了这封信他也有点儿挠头。张宪是谁他当然知道,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张宪竟然流窜到德安府了!   这都是岳飞一案的余孽,想不到当初饶他一命,现在竟然成了气候了!一想到岳飞,秦桧就有点儿心惊R跳。这些年朝野之中一直没断了议论,总有人明里暗里说他是害死岳飞的凶手!秦桧觉得自己冤枉呀,要是没有皇帝点头,他这个丞相哪有能力处死岳飞?   张宪!我本以为饶你一命,你就该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安安稳稳的度此残生就得了,没想到你还挺能折腾!这才几年呀,你就能拉起一支队伍去攻打大宋朝的府城了?   德安府?这地方好像离着岳飞的封地鄂州不远吧?秦桧对这地图看了看,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吩咐手下请兵部的主事过来,他要问问鄂州驻军情况。    第三十六章 两封书信   张宪把大军驻扎在了安6城外,每天都派人到指定的地点去接收从城里运出来的军需物资。一天、两天、三天。第一天,物资给付的还算够数,第二天就少了一点儿,第三天又少了一些。   问城里负责物资交接的人,那位说了,知府大人已经在全力筹集了,但是你们得宽限些时日。你们多要东西太多,我们大人一时筹不到足够的数量。你们别着急,咱们慢慢来,是你们的东西总不会少的。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城里负责物资交接的知府衙门大总管提要求了,他要求张宪的靖国军往后撤几里,以保证安6县百姓们的正常生活。你们堵住城门,城里的百姓出不了城、城外的百姓进不了城,你们给本地的老百姓造成了很大的不便你们知道吗?   张宪一听,哦,我扰民了?那我现在就往后撤!打仗归打仗,扰民的事情绝对不能干。张宪命令部队:后撤五里,还德安府百姓一个安定祥和的生活环境!   军令一下,部队整理行装立刻后撤。这一撤就是六七里,找到另外一个合适的地方之后,这才重新扎下了军营。从这之后,仍然是每天都到固定的地方交接,从对方手里领到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少。啥时候一问,说的都是知府大人正在加紧筹集,请稍等。   张宪猜到罗恒很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等援兵。他不想等,但又不能不等。要是就这么走了,那罗知府答应的军需物资可就彻底没了,这种机会一旦失去了就很难再找下一个!   另外,张宪对于罗恒能叫谁来增援也挺感兴趣。离德安府最近的就是鄂州,鄂州的部队是想当初的岳家军!他这支军队当中的大部分都是牛皋徐庆从鄂州带过来的。罗恒能把谁搬过来?不会是田师中亲自来吧?   对于罗恒可能搬来的援兵张宪不是怕,而是好奇,他对谁能来感到好奇。这么一来,他就更不会走了。不就在这儿耗着吗?只要粮草够使,多耗几天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到了第五天,张宪亲自领着人去办理物资交割事宜,他告诉罗知府的大管家:你回去报告你们大人,从今天开始,我的军队在这里多呆一天,罗知府就得给我多提供一天的粮草给养!我五千大军人吃马喂的,我没那么多钱白糟蹋!他罗恒既然把我耗到这里,他就得负责养着!   管家回去给知府大人一汇报,差点儿没把罗恒给气死!我把你耗到这儿的?你爱去哪儿去哪儿!****鸟事?还想让我出钱出粮养着?做你的白日梦!骂够了,罗恒一琢磨,这么下去可不是好事儿!万一城外那帮土匪犯了野性,我这儿可承受不起!   再写信!这回可就不给临安的秦桧写了,他给鄂州御前驻扎诸军都统制田师中写信!德安府北控三关,鄂州却是德安府的兵马总后援!德安府有事朝廷离得远顾不过来,鄂州总不能不管吧?鄂州离此只有一二百里地,信使骑快马早晨出天黑一天就能到!   罗恒派出他出亲信骑上最好的马,带上书信,从另一侧城门出了安6县,沿着官道直奔鄂州而去!   信使知道德安府的情况紧急,片刻也不敢耽误。上了官道之后,一路策马疾行。这一路上,除了中间停了两次下马方便之外,这匹马就始终保持着高奔跑的状态。   一路跑到鄂州兵营外头的时候,这匹罗知府从德安府马厩里挑选出来的千里马已经浑身大汗淋漓、口吐白沫了。挺好的一匹千里马,这一趟中长途跑下来,硬生生给跑废了。   信使顾不上管这匹马是死是活,翻身从马上掉下来,口中高喊:“紧急军情!要见元帅!”然后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跑过来一群当兵的围着看稀罕。有个军官越众而出,过去从信使身上摘下招文袋,取出书信。吩咐当兵的赶紧救人,这军官拿着加了封印的公文袋一路小跑进军营去报告大帅。   鄂州大帅田师中正拿着当朝丞相秦桧的信在这儿研究呢。信是今天早晨送到了,秦桧在信上告诉田师中,让他派一支人马去德安府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帮一把。不知道为什么,秦桧在信上并没有提张宪的事,也没有说德安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田师中拿着信正在这儿琢磨呢,外头有士兵进来报告,说是军营门口来了一名信使。他身上有这么一个公文袋,信使本人已经累得晕过去了。   田师中结果公文带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封信,就是德安府知府罗恒写的那封信。上面讲,张宪带着将近万名土匪正在围攻德安府的驻地安6县。罗知府请求田师中率领精兵强将赶紧来解围!   张宪!好哇,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在牛头山下,田师中在张宪手里吃过大亏!头一次怨他兵微将寡、出战轻敌;第二次是清河郡王张俊当统帅,他田某人虽然才华横溢、用兵堪比孙武子,却处处掣肘,没有他挥的舞台。   现在嘛,田大帅手底下精兵猛将无数,拥有行营后护军的十几万兵马。不就是区区一个张宪嘛,他算个鸟!老子分分钟就灭了他!田师中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消灭张宪一雪前耻!但是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担心,他担心万一要是像前几次交锋那样,赢不了怎么办?   还好,田大帅虽然迫切地想要取得这次胜利,但他也不是个不会变通的人。我去不了,我派个人去。只要能赢,最大的功劳不还得算到我头上吗?   行营后护军当中战将几百员,其中有名的大将就有好几十。比较遗憾的是,牛皋、徐庆,以及前军、背嵬军各一部被张宪给拐走了。要不然,他的后护军将会更加强大!   如果要是击败了张宪这支军队,徐庆、牛皋会不会回来不说,最起码,被张宪拐走的那几千人总能归队吧?   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    第三十七章 田师中点将   行营后护军战将很多,够资格和张宪、牛皋、徐庆这三位做对手的可就没几个了。把脑子里够资格的人名过了一遍,其实也就是当初岳家军的那些位统制官。   到底派谁去田师中挺为难。得了,上会讨论吧。田大帅传令:行营后护军召开高层军事将领会议,参加者为各军统制以上将领。   选锋军、游奕军、踏白军、胜捷军、背嵬军、前后左右中五方军,以及水军统制全部到中军大帐集合,开会!张宪、牛皋、徐庆、岳云缺席之后,这几个人的统制职务已经有新的将领接任了。十一名统制官、十一名副统制官,再加上都统制田师中一共二十三员上将济济一堂。   “各位!”众将来齐之后,田师中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今日接到德安府罗恒知府的紧急求援书信。现如今,德安府被朝廷弃将张宪、牛皋、徐庆等率领大批匪军围困!罗知府向我军求援!我辈身为大宋军人、食大宋朝的俸禄,自然要倾尽全力维护大宋朝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各位,这次替德安府解围的战役,哪位将军愿往?”   众将有抬头看天花板的、有相互小声交头接耳的、有两眼无神呆呆发愣的、有低头做沉思状,其实暗自打小九九的。别说是有人主动请缨了,就连个和田师中对视的都没有。   田大帅当时就恼了!我说了这么多话,连个看我的都没,你们真以为我好糊弄?不点名那是给你们留面子了,你们既然不愿意把我当成军队核心,那就别怪我办事不地道了!   田师中开始逐个点名,“李道将军,你低着头看什么呢?”选锋军统制李道从坐到板凳上开始就一直低着脑袋,田师中早就盯着他了。   “啊?谁叫我呢?”李道惊讶的抬起头,茫然四顾。四周围一片窃笑声。   “李道将军!我问你,你一直低着头莫非在沉思什么军国大事?”田师中加重了语气,眼睛里的怒火一闪而逝。   “哦,原来是都统制大人。末将其实什么都没想。我只是昨天睡得晚了,今天早晨起来就感觉头昏脑涨,到现在还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我低头,只是为了舒服一点,并没有沉思军国大事。多谢都统制大人关心。”李道给田师中行了个礼,坐了回去。   “李将军莫非是昨夜晚间与苍头奴游戏了整晚?”后军统制王径嬉皮笑脸的问李道。中军帐里突然一静,紧跟着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李道长身站起,脸红到了脖子跟,“王径,你少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的帐中有苍头奴了?我倒是曾经听人说起过,你王统制的军帐之中每日都有三五名苍头奴歌舞服侍。是王统制好这口,以己度人,就想着李道也是此道中人吧?”   中军帐中又是一阵大笑。只是这笑声中似乎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啪!”田师中重重的一拍惊虎胆,“都与我安静!”怒冲冲扫视了一遍帐中众将,“看看你们这样子,还有个朝廷大将的样子吗?不像话!不像话!”连说了两个不像话,田师中干脆伸出手随便一指,“董先、张玘,我命你二人,率领踏白军明日整军启程,去往德安府解围!散会!”   说完散会两个字,站起身一甩袖子是愤然离去!   他走了,董先、张玘却傻眼了。在场的将军们坐了片刻,有关系深厚的一个挨着一个过去安慰了这两位踏白军正副统制官几句,各回各营去了。董先、张玘俩人黑着脸回了军营,彼此也没说话,就这么闷闷的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晨,董先还在吃早点,勤务兵来报告:都统制田师中来了!   这家伙可真是催命鬼呀!我吃个早饭都不得安生。你说你让我吃饱喝足消化消化再走就晚了吗?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诸军都统制,而他却只是个踏白军的统制官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作为军人来说,不服从长官的命令可是万万不行!   董先推开了馄饨小笼包,穿甲胄、戴头盔、披战袍、挂宝剑,全副武装之后,大踏步出了营帐去外面见田师中。一抬头,见副手张玘正在十几步以外看着他。董先苦笑一声,走过去和张玘二人肩并肩的往外走。一边走,俩人一边小声的嘀咕。嘀咕什么?自然是嘀咕这次的德安府解围了。   亲兵队长跑过来小声提醒两位将军:田师中已经到C场上去视察士兵出C了。   C场之上,大帅田师中一边看着士兵们训练一边摇头,踏白军这些士兵练得太不美观了,训练一点儿也不整齐。你就拿这个让战马卧倒来说,你要不就单数全卧倒、要不双数全卧倒、再要不就是全体卧倒。你搞得乱糟糟,哪个想卧倒就卧倒、不想卧倒就跑开?   还有这战马,四匹并排跑,三匹迈左腿一匹迈右腿,这还是训练有素的踏白军吗?   田师中将军看了不到一刻钟就从踏白军的训练当中发现了这样那样的毛病,他是越看越来气。最后实在气不过了,干脆走过去亲自指挥骑兵训练。   “迈左腿!迈右腿!左、右,左、右。第二名走错了!重新再来!左、右、左、右。把马的脖子扬起来!”   董先、张玘到C场上的时候正遇上田师中在指导骑兵怎么样C控战马。俩人先是搞不清怎么回事。等看了一会儿明白了,董先和张玘彼此对视,俩人全都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们这是到战场上打前站、搞突袭、刺探敌情的踏白军,不是给皇亲国戚大老爷们表演的骑兵队!你让士兵们把战马的步子练得这么整齐,难道说,皇帝陛下还会来检阅他们吗?   但人家这么要求你也不能说就错了。训练士兵们令行禁止、行走动作规范整齐什么时候能错呢?   “这个,都统制大人,你忙着呢?”董先讪笑着和田师中打招呼。    第三十八章 缓慢行军   “嗯,我也就先来了一会儿,时间不长。”田师中看见董先、张玘来了,对二人还是挺客气的,“两位将军来得好快。踏白军是军中精锐,各方面都要出类拔萃,要强于前后左右中诸军!平时的训练就要严格抓、要走正规化!军人就要有个军人的样子,懒懒散散的看着像什么?”   田师中叉着腰往那儿一站开始了长篇大论,董先、张玘只好满脸无奈的听着。走也不能走,和他辩论吧?似乎也没那个必要。好不容易听田师中告一段落了,董先赶紧向都统制大人汇报他的行动计划:今日配齐粮草辎重,明日一早就兵德安府!   听到两人保证明天就领兵去增援德安府,田大帅终于转移了注意力,停止对操场上的士兵训练品头论足了。接下来,田师中又给这两人讲行军注意事项,以及到了德安府以后应该怎样和知府罗恒配合,歼灭张宪反叛团伙!   董先、张玘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对这些事他们能不清楚吗?张宪、牛皋、徐庆那是他们的老战友、好朋友,曾经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生死弟兄!现在他们要领兵带队的过去撕破脸打仗,二人嘴上不说、心里能没有点儿不自在吗?   于是,田师中的这番关切之言听到二将的耳朵里,简直就比一百只苍蝇一起嗡嗡听着还恶心!   好不容易送走了田师中,俩人像是打了一场恶仗一样,同时长吁了一口气。彼此看了看,咧嘴一笑,两个人都觉得对方这个笑真是太难看了。   终于到了出时间,大帅田师中率领鄂州御前诸军的全体主要将领前来送行了。喝罢了壮行酒,董先嘴皮子一动刚想说点儿什么,突然“咚!”的一声爆响,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是送行的信炮响了。董先刚要说出口的话又让吓回去了。   在“咚!咚!咚!”一声声的信炮,以及隆隆的战鼓声中,出征的踏白军终于踏上了征程,开始了他们北上德安府的讨逆之旅。   出头一天,踏白军离开鄂州军营向北开进三十里扎住了营寨。对这场讨伐昔日战友的战争,董先和张玘都不是那么感兴趣,俩人自然也就不会催促部队。当官的不催,当兵的乐得慢慢磨蹭。反正走得快了也是去打仗,说不定死伤就落到谁头上了。走慢一天,那就代表能多活一天!   日行三十里,虽说是稍微慢了点儿吧,但也并没有慢到离谱,三十里还是在正常的行军范畴之内。   看看时间,申时已经过了一半了,也就是下午四点来钟。日头西斜、夕阳懒洋洋地照耀着大地。踏白军的士兵们开始扎帐篷、垒灶台、生火准备做饭。   踏白军的两位统制官董先、张玘肩并肩站着观看部队宿营。   “觉民,”张玘目视着远方,好像在欣赏着天地间的美景。董先的字叫觉民。“我们到了那儿,见到他们之后该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办?”董先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打,我是狠不下那个心、也拉不开那个脸。不打,怎么给姓田的交代?怎么向朝廷交代?唉,走一步说一步吧。”   “可我们就算走得再慢,也总有走到的一天。到时候总会两军对垒。他们要是来来攻呢?”   “他们来攻?”董先一皱眉,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牛皋、徐庆均与我交厚,张宪和我曾经并肩作战、共生死。我不相信他们会把刀枪指向我。我不信!”   “是呀,我和那三位感情何尝不近?想当年的袍泽弟兄,想不到今日竟要决战沙场!唉,那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心中百般的酸楚。觉民,想个办法,我们之间不打仗可行?”张玘满脸的阴云密布。   勤务兵本来想告诉两位将军帐篷搭好了,可以到帐篷里歇着了。可看了一眼两员主将的脸,他把话又咽回去了。两位将军显然心情极差,他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的好。   董先露出个苦笑,“现在有什么办法?一切都等到见了面之后再说吧。走一步说一步,希望能够避免手足相残!”说到手足相残四个字,董先、张玘两个人再次双双沉默了。   正像张玘说的那样,部队行军再慢,也总有到达的那一天。不到两百里地,以度见长的踏白军走了整整六天,到了第七天头上,二将率领的踏白军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德安府驻地安6县。   探马来报,安6县南门外驻扎了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军队,打出的旗号是靖国军。靖国军的帅旗上写了一个张字。   主帅姓张吗?那就是张宪了。董先吩咐部队就地扎营,明日两军对垒,和靖国军的主帅阵前相见!   就这么又磨蹭了一天,第二天实在是没办法再拖下去了。吃过早饭、整顿了兵马辰时就已经过了。到了巳时,放了三声炮、敲了三通鼓,董先、张玘率领两千踏白军来到了离靖国军大营三百米之外停住了脚步。   对面的靖国军大营同样响了三声炮、鼓响三通,冲出了一支人马,看人数差不多也是两千来人。董先、张玘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一丝激动。老战友终于要见面了,俩人心里都有忍不住的激动。   从对面的军阵当中,并排冲出了五匹战马,当中间的是张宪,左边牛皋、李若虚,右边徐庆、孟邦杰。   五个人同时向前,走到距离董先、张玘一百步的距离带住了战马。“对面,是董先、张玘两位将军吗?请两位将军阵前讲话!”张宪大声呼唤对面的董先、张玘。   董、张二将催马出阵,一直走到相距二十步了,这才带住了战马。董先把对面五个人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一连看了两遍,这才抱拳当胸,想要说话的时候,声音却突然哽咽了,“张宪……”叫了一声张宪,他竟然说不下去了。   张玘一看这怎么能行?两军阵前岂能儿戏?说不得重重的一哼!    第三十九章 雪国耻,抗金兵   “张宪!你因何带领人马围攻德安府?你可知道,德安府乃是大宋军事重地,负责鄂北三关补给调度之责。德安府若是有失,三关不稳,金兵随时都可入关南侵。到那时,你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张玘声色俱厉的这么一说,董先心头一惊,赶紧打起精神看向了对面的张宪。他想看张宪对张玘这番话怎么解释。   牛皋、徐庆面色一变,张宪却是哈哈笑了几声,催马上前几步对着张玘抱了抱拳,“哈哈哈,伯玉兄恐怕是有所误会了。第一,我军并没有围攻德安府。我部只是在安陆县城南门外驻扎了而已,其他几座城门我可是一兵一卒也未派。”   “就算这南门,我也离开了足够的距离,并未影响城中军民出入城门。第二,金兵如果胆敢趁此时扣关南侵,我军立刻便会前往迎战!伯玉兄、觉民兄恐怕还不知道吧?我身后这支军队取名靖**,就是要越过三关,到北方去联络沦陷区的豪杰共抗金兵的!”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张宪此生,只为抗击外族侵略、只为雪国耻而生!牛皋、徐庆、李若虚、孟邦杰!”张宪点到一个人名,被点到的人就催马往前走几步和他站到并排,一直到五个人再次站成了一排为止。   “这些想当初国家的上将军,以及我身后这数千热血男儿,全都愿为光复中原、为解救亿万汉人不做亡国奴而洒尽最后一滴血!”   张宪说的语气铿锵、激昂有力。董先、张玘俩人的脸不由得红了。这倒不是他们俩害羞,俩人是被张宪的话感染的激动了。那时候身为战将的,讲究的是战场之上能够万马营中取敌上将首级,讲究的是统率精兵犁庭扫X一般歼灭敌军!谁又会做这种慷慨激昂的演讲?   就算有时候为了激励士气,也往往是简单的喊几句口号,让将士们跟着吼几嗓子活动活动血脉而已。张宪说这些话不仅道理分明,而且很容易让董先、张玘这样的沙场猛将产生共鸣。二将听了,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热,似乎血Y都开始沸腾了!   “雪国耻!抗金兵!”张宪突然振臂高呼,举起手臂他大声喊起了口号。他旁边的牛皋、徐庆四个人呆了一下,随即举臂狂呼:“雪国耻!抗金兵!”身后的两千兵将跟着也喊:“雪国耻!抗金兵!”   没有人事先排练,这全都是将士们自觉地临场发挥。而越是这样才越是能够打动人。底层士兵的情感是最朴素的,彼此之间也是最能够产生共鸣的。尤其这两支军队当中,有不少人以前本就认识,甚至是并肩作过战,相互之间就更容易彼此影响了。   靖**这边喊口号喊得激动,踏白军那边虽然没喊,但将士们的脸一个个全都涨红了,有人的嘴唇也在跟着动,虽然没出声却是在心里跟着喊。   一遍、两遍、三四遍。终于,还是董先、张玘先忍不住,两个人几乎同时举起手臂一起喊出了口号:“雪国耻!抗金兵!”他们俩这一喊,二人身背后的这两千踏白军紧跟着举臂高呼:“雪国耻!抗金兵!”   声浪如滚滚春雷一般浩浩荡荡直奔天际,连绵不绝、响彻浩瀚的宇宙!“雪国耻!抗金兵!”的声音在两支军队的后方、远处,不断地回荡着。这是待在军营里没跟着一起出阵的留守部队听见口号声之后,跟着一起在大声呼喊。   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一连喊了几十声,直到张宪嗓子都嘶哑了这才住了口。一听,将士们还在没命的喊,张先赶紧拍巴掌,是鼓掌。当兵的一根筋,这么喊下去把嗓子喊破了,明天还怎么说话?   “哗——”掌声如雷!疯狂的喊口号终于在如雷的掌声中结束了。张宪也是松了口气。看样子鼓励将士们做某件事情,在开始鼓励之前还得想好怎么收场。要不然,一发收拾不住的话,到最后还是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董先、张玘两个人已经站到了张宪的马前。张宪翻身下了马,伸手拉住了董先和张玘,“觉民兄!伯玉兄!我终于又见到两位兄长了!在我出关北上抗金之前,能够得两位兄长前来送行,张宪何其幸也!”   牛皋和徐庆也过来,俩人一人拉住一个,这个亲热劲儿就别提了。   李若虚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等几个人初见面的激动劲头稍微减弱了一点儿了,他这才笑着冲董先、张玘拱了拱手,“觉民,伯玉,二位此来可为交战?”两个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既为交战,却又不战。二位回去之后,如何向田师中交代?”李若虚的话说得二人脸色一变再变。周围的人全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这三位。   过了片刻,董先冲着李若虚苦笑一声,“嘿嘿,李参议可有何良策救我二人?若有,请如实相告,董先必备厚礼相谢!”张玘也睁大了眼睛看着李若虚。这俩人都知道李若虚足智多谋,一向是点子多主意多,让他给想个办法绝对管用!   “两位还用若虚出什么良策?良策张大帅刚才已经告诉你们了。”李若虚继续故弄玄虚,董先、张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这俩人实在是不明白,李若虚这才再次提示:“你们俩刚才大声喊的是什么?”   “我们喊什么了?雪国耻,抗金兵呀。哟,雪国耻!抗金兵!”董先、张玘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二将抱拳躬身对着张宪行礼:“末将董先、张玘,参见大帅。末将等愿意追随大帅雪国耻!抗金兵!北上与金贼血战!”这俩人还没忘了喊口号呢。   张宪赶紧把二将扶起,左右打量两位将军,脸上笑开了花、心里也笑开了花。董先、张玘可不是普通的将领,那是岳家军中,除了牛皋、王贵、徐庆、岳云、还有他张宪之外,名气最大、也是最能打仗的两员战将了。今天能追随他,简直就不能用幸运来形容了!    第四十章 英雄不问出处   从董先、张玘决定率领麾下踏白军加入了靖国军那一刻起,张宪就已经注定不能在德安府久留了。三千精锐踏白军临阵变节,大宋朝廷知道以后会没反应吗?赵构能不震怒吗?作为董先、张玘的上级领导,田师中能不恼羞成怒吗?   可以预见,只要这消息传出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无数的南宋军队将会铺天盖地、蜂拥扑向德安府!而他张宪也将会成为整个大宋朝廷的公敌!目前,张宪、董先、张玘,包括靖国军的所有军官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北上出三关,越过国境线到金人的统治区去!   只有那里,才是南宋朝廷鞭长莫及之处。也只有那里,张宪和他的军队才能摆脱南宋军队的纠缠,真正开始他心目中的抗金战争。   算了算从德安府敲诈来的钱财物资,离当初他所要求的还差一大截。这么多天以来,知府罗恒所付的物资钱粮总数,才刚刚达到张宪清单上的一半,另外一半还没影呢!   张宪琢磨了一下,他带到鄂州的有五千兵马,董先、张玘又领过来了三千踏白军,这就是八千人!田师中要消灭这八千人,他最少得带两万人过来。   两万人马,从接到命令起,到物资到位、人员到位,部队配齐武器装备、粮草辎重开出军营,最少也得一天;从鄂州到安6将近两百里地,两万大军就算兼程赶路也需要走一天;再加上消息传到鄂州用的一天,那就是三天时间!   张宪还得从这三天当中减去一天。他率领八千人马北出三关,万一三关的守军不放行怎么办?不论是打仗也好、还是想什么别的办法也罢,这一天他是留着出关用的。万事赶早不赶晚,这种事更不能晚,安6城外的这些军队最好能提前半天开始行动。   因此,满打满算,张宪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去找知府罗恒的麻烦。在这一天半当中,尽可能的多敲诈、多勒索!用尽一切办法能捞多少捞多少!   多了三千踏白军,张宪重新又召开了一次高级将领军事会议。在这次会议当中,张宪并没有提什么整编部队的事情,他只是把自己心里想的,有关三天期限的来历告知了他这些武将们。   张宪说:“这三天当中,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还有一天半。过去这一天半,我们北上出三关,进入敌后沦陷区和金贼殊死战斗。大概很长时间内,我们在座诸位将不会有机会回到大宋统治区。也可能长时间得不到补给。”   “所以,这一天半就是我军筹集辎重物资的时间,也是官兵们处理个人事务的时间!要给家里写信的,赶紧写,到了那边,估计通信就不会很方便了。”其实在南宋的地盘也不方便!这年头既没有网络、手机,又没有火车、汽车,连邮局都没出现。想送封信难着呢!   “另外,德安知府罗恒还欠着我们一大笔钱粮物资,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诸位,哪一位愿意代表我军去讨还这笔债务?”   讨债?将领们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让他们上阵厮杀他们不怕,让他们去讨债?他们好像没干过这个活儿呀。还好,张宪手下精锐太多,各类人才都能找到几个。像这种精通讨债业务的也不是没有。   将领们沉默了两分钟之后,就在张宪以为要冷场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大帅,我们兄弟愿往!这活儿交给我们吧!”   张宪大喜,一看,原来站起来的是牛头山最早跟着他的马文、李奇二将!随着队伍不断的壮大,张宪手下名将也越来越多。像牛皋、董先之流,本就是名扬天下的大将。马文、李奇在人家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他们俩占了个元老的名头,今天这个会议他们都没资格参与!   想不到,就是这俩貌似受到照顾才混进会场的不起眼的小将,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勇挑重担!这才应了那句话: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论岁数。   “马文、李奇,你们俩愿意去找德安知府罗恒讨账吗?”二人点头称是。“军中无戏言!你们俩可别净放空炮办不成事。”   “愿立军令状!”   张宪气得重重哼了一声!这俩混蛋真会打蛇随棍上。立军令状?听过几出大戏学了个名词就在这儿胡乱用!你们知道什么是军令状吗?“哼!军令状就不必立了。你们俩能要回钱粮物资,我给你们奖励。要回越多,奖励越多。”   要回钱粮物资给奖励,这就算不错了。至于奖励多少那就是张宪说了算了,他说多就多、说少就少。马文、李奇也不注重这个,俩人注重的是别的。通过这件事,他们能提高自己的名誉、地位!别人办不成的事,他们哥儿俩办成了,那就说明他们有独到的本事!   张宪把任务给了二人,又派时小川暗中接应,有什么意外情况及时报告!   三员将领了任务之后,这场军事会议也就散了。时小川回自己的营帐准备进城所需之物,马文、李奇也回了他们的军帐,俩人商量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反正任务既然已经讨下来了,肯定是得认真对待的。   俩人正商量的时候,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人。马文、李奇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是张宪!俩人赶紧站起来抱拳行礼:“参见大帅!”   “好了,又不是在中军大帐,你们俩就不用行礼了!”张宪也不客气,走过去一屁股坐到马文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瓷壶掀开盖子闻了闻,“怎么是茶?不是酒?”   李奇挠了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军队里的规矩是不让喝酒,我这几天一滴都没喝。”李奇的酒瘾很大,以前在牛头山当小寨主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喝两角酒。张宪曾经规定过部队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官兵严禁饮酒。他想不到这命令竟然被执行得这么彻底,连李奇这个酒鬼都知道戒酒了。    第四十一章 显眼的大个子   李奇既然戒了酒,张宪自然不会*着人家去破戒。再说他来也不是为了喝酒,他是来办正事的。   “李奇、马文,今天你们俩怎么想起要讨这支军令了?你们没看见,那么多比你们身份地位高得多的将领谁也不接这支令,那就是说这事不好办。你们俩怎么就敢讨令?你们有把握吗?”   “没。”“有。”马文点头、李奇摇头。这一下张宪更纳闷了,这俩人什么毛病这是?商量了半天意见还不统一了?   马文就解释:他认为有把握,那是因为他以前在牛头山当小寨主的时候曾经有过讨债的经历。那时候山上生活不富裕,有时候为了弄点儿钱,什么绑票、放高利贷、帮着讨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儿他们也都干过。   张宪一听,嗯,原来这俩还是有过实际C作经验的熟手!那李奇为什么又摇头呢?原来,李奇是害怕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万一要是讨不来账的话惹得张宪生气。   行!讲话要留三分余地。看样子这俩小子是真是有长进,连满遭损谦受益都知道了。好!   张宪乐呵呵的看着俩人,看了不到半分钟,马文和李奇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好像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一样。   “马文、李奇,明天你们就进城?”二将点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啊?俩人的嘴差点儿没咧到耳朵上!张宪要跟他们一起进安陆县城?这不是要了命了吗?万一要是出个事儿,他们俩就是抹脖子上吊也赔不起呀!   “大帅,大帅!使不得呀!您是咱们靖**好几千弟兄的主心骨,您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我们俩可是赔不起呀!”   “胡说八道!乌鸦嘴!什么叫出意外?蛮牛进来!”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条顶天立地的大汉,正是张宪手下的头一员猛将,无敌大将蛮牛!“有蛮牛随行,还会有意外吗?”   马文、李奇对视一眼双双摇头。有蛮牛跟着,确实出不了什么意外,就是有,那也是别人可能遭遇意外。   几个人约定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张宪回营休息。马文、李奇准备第二天进城讨债所需之物。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张宪让绣娘给他找一顶旧帽子戴上、又找了一身朴素的旧衣服穿上。绣娘、秀英两个女人让吓了不轻,俩人还以为张宪这是出啥大事了呢!一直到张宪给她们解释,自己之所以穿这一身,是为了要去办一件特殊的事情。   “您是要微服私访吧?”   微服私访?张宪一口气没上来,被呛得连连咳嗽。急的绣娘、秀英一个帮着捋前心、一个帮着捶后背,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张宪实在是没办法和这两个胆子又小好奇心还重的女人待在一起了,说不得胡乱解释了两句,匆忙出房,带着蛮牛和两名护卫去约定地点见马文、李奇。   几个人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军营旁边。要不然,他们一群人趾高气扬的骑着马从军营里出来,谁知道城门口那边有没人往这边偷看?万一提前暴露了岂不是麻烦?   军营旁边的树林子里几个人见了面,各人多少都化了点儿妆。基本上全都是普通人的打扮。也没骑马,几里地,走着也能去。别人都好说,只有蛮牛这体型不好隐藏。这也没办法,出众之人必有出众之相。蛮牛力气那么大,个子长得大一点儿这也不能埋怨他不是?   张宪带了俩护卫,马文、李奇带了四名保镖。再加上蛮牛,一行十个人,分成两三个人一伙儿,去往安陆县城。   安陆县城西门照样是人来人往。和往常比起来,城门口多了一队持刀的官兵!当兵的瞪着眼睛看着过往的行人,生怕里头混了什么J细。其实,就算真的有J细,人家还能在脸上写字呀?只要进出城的人身上不带刀枪武器,这些当兵的上哪儿分辨谁是J细?   马文带着一名保镖顺利地进了城。两名护卫保护着张宪同样安全混进了安陆的西城门。轮到蛮牛进城了。这大个子鹤立J群一样的体格迅速引起了城门守备队的注意。“站住!大个子你给我站住!”   蛮牛站住了,转过身傻傻的看着往他这边跑的官军。大个子这表情最能欺骗人,他经常摆出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对手要是真被他这副样子给糊弄了,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进城干什么?”几个当兵的围着蛮牛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们以前还没见过有长这么高的人呢。   “哎,哎哎,几位、几位、几位,”张宪看见蛮牛让截住,生怕在城门这儿出意外,赶紧快步又跑了回来,“几位大人,这是我表弟,他今天跟我进城去走亲戚。我表弟老实,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各位多包涵。这几个小钱就给几位大人买包茶叶吧。通融通融,通融通融。”   一个当兵的从张宪手里接过钱袋子,解开绳把眼睛凑到口上往里头看了看,又用手进去捏出一枚铜钱对着太阳光照了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表弟怎么长这么大个子?快走快走,别堵住城门挡了别人的路!”   一袋铜钱,买的蛮牛顺利进了城门。蛮牛这大个子走在街上虽然还是显眼,但却不像在城门口那么让人紧张了。再加上蛮牛身上穿着普通,注意他的人顶多也就是多看两眼罢了。   找路人问了路,到知府衙门门前认认门,找最近的一家客栈订了几间上房,商量了一下讨债所需流程。饭后他们就开始了讨账行动!   原本两人的分工是李奇负责具体实施讨债工作,马文负责提供支援。但张宪既然跟着来了,他当然就想亲自参与一下这次讨债行动。三个人一商量,干脆他们去侧门,直接到内宅里等着罗恒!   时小川曾经走过一回侧门,那次他把花花太岁罗小虎给宰了!张宪这回能不能也从侧门进府呢?    第四十二章 夜入府衙   侧门找到了,但已经被砖头石灰给彻底封死了!后门有四个当兵的把门,想要不惊动人进去根本不可能。张宪已经围着知府衙门的大院转了整整一圈。大院一共大小四个门,一个被封死了,另外三个门前都有官兵在持械守卫。白天硬闯风险太大,只有天黑以后再来碰碰运气了。   众人回到客栈,该休息的休息、该吃饭的吃饭,养精蓄锐等待夜晚的降临。时小川也来了,张宪让他给今夜晚间的行动打前站。   天黑了,除了时小川出门先去探路之外,张宪这十个人仍然窝在客栈里头哪儿也没去。夜色中响起了打更声,“咚!咚!”两更天了。客栈里一片安静,有早睡早起习惯的客人已经洗洗睡了,客栈大厅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   马文溜溜达达来到了大厅,一推门,值班的伙计从门房里跑了出来,“客人,这天都黑了,您要去哪儿?”   “哦,我这么早睡不着,想到你们这院里散散步。正好你在,走,陪我走走,给我讲讲你们的德安府。”   伙计往周围看了看。今天该他值班,按说他是不能离开工作岗位的。但既然是客人提出了要求,他也不好拒绝。再说,一个人在这儿守着确实也挺无聊的,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回来正好可以洗洗睡觉。因此,稍一犹豫,值班的伙计立刻就乐呵呵陪着马文走出了客房楼的大门,在院子溜达开了。   马文能侃,什么江湖传言、市井新闻、荤素段子,那是信手拈来,五分钟不到就把值班伙计给侃晕乎了。最后,马文告诉小伙计,我出去会个朋友,你先回去睡吧。伙计还直叮嘱他:“您早点儿回来,晚上城里不安全。万一遇见巡夜的,你就报你是福来客栈的房客。”   出了院子,张宪他们已经在街对面的胡同口等着了。一行十人汇合以后,借着星光赶奔知府衙门的后门。   白天守卫森严的知府衙门后门大开着,腰挎钢刀的守卫已经不见了去向。张宪刚到大门口,时小川就迎了出来,“大帅,你们都来了?”张宪点了点头,身背后,蛮牛、马文、李奇,以及保镖护卫们一大群一涌而入,闯进了德安府的后院。   时小川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在前头带着路。走过一道回廊、穿过一个月亮门,又是一道回廊、还有一个月亮门。左拐右拐、东绕西绕,来到了一座飞檐琉璃瓦的大房子跟前,时小川告诉张宪:知府罗恒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   李奇过去伸手一推,门从里面锁上了!这却难不倒时小川,就见他凑到门边掏出把小刀从门缝里塞进去,倒腾了没几下,再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门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   “噗,噗。”几道火光先后亮起。马文、李奇和俩保镖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个燃烧的火折子,黑暗的房间瞬间被照亮。雕花镂空的实木家具、纱罩的屏风、墙上挂着名人的字画,所有的这一切都在说明着,张宪进的这间房是个大客厅。罗恒呢?   想谁来谁。张宪刚想到罗恒,隔壁就有人叫了一声:“外面是谁?”   莫非罗恒在隔壁?张宪接过一个火折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照,那是一扇木头门,声音就是从木头门里头传出来的。张宪对着比了个手势,蛮牛过去对着木头门“咣”就是一脚!   什么样的木头门能禁得住他这么踹?木门“啪”一下就开了,撞到墙上出“咚”的一声巨响!   张宪听了一阵心惊肉跳,顾不上批评蛮牛,他几步抢到门里往房中观看。床上有个人撩着帐子也正往外看,俩人当时就来了个四目相对。“你是谁?”床上人惊声问道。   “你又是谁?莫非阁下就是德安府的知府罗恒罗大人吗?”   “哼!既知本府在此,你还敢夜闯府衙重地,莫非你不知道国法的森严吗?”别看罗知府光着个膀子在床上坐着,说出话来照样是官威十足。   张宪却不吃他那一套,嘿嘿一笑,迈步走到床前,一把将帐子撩了个大开!一声尖叫,罗知府里头有个人噌的一下钻进了被窝,把被子蒙住了头。原来知府大人也是不甘寂寞的人呀。   张宪往被子里头瞟了一眼,就这一眼顿时让罗恒紧张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一边问着,罗恒一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   “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呵呵,罗恒,你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人可不是你那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花花太岁儿子。穿上衣服来大厅,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说罢张宪转身走到了外面。当然,他虽然去了客厅,却不代表知府罗恒就没人监管了。张宪指派了一个名护卫去监视知府罗恒穿衣起床。省得一眼看不见,再给这家伙钻地道跑了。   时间不长,罗恒穿了身便服出现在了大厅里。张宪把主位给占了,罗知府只好在自己家里坐了客位。   “阁下是何人?因何夤夜进入我的德安府?”罗恒坐下之后,文绉绉的问张宪是谁、为什么半夜来?   “你不认识我?啧啧,真是太令人遗憾了。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姓张,单名一个宪,张宪的宪。”   姓张、名宪,叫张宪。“张宪?”罗恒想明白这名字代表什么意思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就是领兵驻扎在安6县城外的那个张宪?”   “对。也是跟岳飞一起抗击金兵、百战余生的张宪!呵呵,知府大人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吗?”张宪乐呵呵看着罗恒,他得让人家把这消息消化消化。   “张宪,想当初你也曾经是国家的重臣、军队中的大将,如今为何自甘下流,做出这种夜闯府衙的下作之事?”   “罗知府,我说咱也别兜圈子了。你欠我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的部队很快就要北上抗金了,我没时间在这儿和你一直耗着了!”    第四十三章 敲诈   罗恒愣了半天,这才干巴巴的回应:“张将军,我答应给你部援助的物资并不在计划之内。德安府的军需物资都是朝廷拨付给鄂北三关的将士守关所用,动用每一笔都要做账上报朝廷的。”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张宪挥手粗鲁的打断了罗知府的话,“你以前给我军的那些东西就不用上报朝廷了吗?鄂北三关将士守关是为了防止金兵入侵,我率领大军北上也是为了抗击金贼!大家都是为了抗金,还分什么谁重谁轻?”   “那,那你也等到明日,我派人到仓库里面去提。现在各个仓库均已封库落锁,就是我带你过去,也拿不出一斗米来。”   罗恒说的这话倒是不假。军需品仓库自然有其严格的制度,哪有三更半夜跑到仓库往外拉东西的?但张宪既然大半夜的找上门了,自然不会被罗恒这些貌似冠冕堂皇的话给糊弄回去。要不然,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干什么?   “你刚才也说了,军需仓库里的东西动用每一笔都要做账上报朝廷。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让三关的将士们缺吃少穿。这么着吧,你看看你家里有什么体积小又值钱的宝贝给了我,就当是充作军费好了。”张宪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罗恒的脸刷就白了,他算是明白张宪大半夜不睡觉来他家里想干啥了。说什么大义凛然的需要物资去抗金?这帮人分明就是入室抢劫的强盗土匪!可明知道人家是来敲诈钱财的,他能不给吗?他敢不给吗?   人家身上带的有能杀人的刀子,张宪身后这伙儿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眼放贼光,明显就不是善类!罗知府毫不怀疑,只要他今天晚上拿出的东西没让对方满意,这些人杀他的时候绝对会眼睛都不眨!   这是他的家,他的老婆孩子全家人都在这院子里住着,他要是被杀,他的老婆孩子会得个什么下场?恐怕也难逃被这些贼寇泄愤杀害的下场吧?   罗恒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绝望。儿子死了,他本人又被同一帮人勒索,还无法反抗。人生,真的是很艰难呀。罗知府流出了痛苦的泪水。他面前的贼人们却丝毫也没有同情之心,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只知道催促他快点儿把金银珠宝交出来!   罗恒流着眼泪、哆里哆嗦,好不容易从卧室的床底下搬出一个红皮小箱子。摸出钥匙打开箱子盖,里面满满的,全是各种稀有的宝石、名贵的珍珠、以及纯金的金条。   红的是红宝石、蓝的是蓝宝石、透明的是钻石、绿色当中有个黑点的是猫眼石。奶白色龙眼大的珍珠价值万金、碧绿的玉石老虎稀世倾城。箱子里最不值钱的,大概就属那几块纯金的金条了。每一根二十两,九跟大金条摆在箱子底最占分量了。   要是没这几根金条,这个珠宝箱真的没多少分量。多了这些金条,不大的小箱子搬起来就格外的吃力。这是罗知府多年以来的私人珍藏了。有时候他也会拿几个出来欣赏把玩。老天作证,他真的没把这些宝贝当成钱,他只是把这箱子稀世珍宝当成收藏品来着。   今天遇见恶人登门了,人家大半夜的来找他讨要军需物资。那不是几百两银子就能打发走的人!没办法呀,为了德安府的稳定繁荣、为了一家人的幸福安康,知府罗恒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眼里流着泪、心里淌着血,把自己心爱的收藏品给了这些强盗了!   张宪看见这一箱子稀世珍宝,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哈哈,发财了发财了!捏起一枚核桃那么大的红宝石,对着灯光照了照。就这一枚,换十万斤大米应该没问题吧?还有这钻石,好家伙,比大拇指甲盖还大!这一颗又能换多少把钢刀长矛?   看罗知府那难过的样子,张宪心里也升起了一些不忍。“唉,罗兄,你也别怪我贪心。金贼猖狂,国势微弱呀。为了我大宋不被胡人所占,张宪只有多募精壮,抗击金兵、以保我中原不断根绝种!罗兄身为我大宋的知府,当然要为朝廷着想、为天下的百姓着想!”   “这些珠宝都是大钱,兑换不易。这么着吧,你再给我拿点儿零钱,黄金白银之类的就行,铜钱就不要了。别太多,太多了我就这几个人也拿不走。”   张宪在这儿啰里啰嗦的讲条件,罗恒却恨得咬牙切齿、心率加快、血压升高。可他再生气也没办法,人家把条件开出来了,他就必须得照办!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握着呢,这就是人为刀殂、我为鱼R!   人和人的内心想法是截然不相同的。罗恒觉得他被敲诈了,张宪却认为他这么做是为国家为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罗恒身为知府,家里却藏了个价值连城的珠宝箱,这满箱的珠宝他哪儿来的?凭他每个月的工资可能攒下这么大一笔财富吗?   不用说,这些珠宝都是他利用权势、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的!这些东西本来就属于人民的,他张宪拿到了之后去招募兵勇,抗击金兵、保家卫国,那有什么不对?这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从知府罗恒这里敲诈金银珠宝,张宪一丁点儿也不感到内疚,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畅快!   罗恒被张宪*着离开了这间房屋,往后转了几栋楼,到了一座没有人居住的堆放杂物的房子里。这回罗恒打开的箱子就稍微有点儿大了,像个衣柜,里面是满满一箱子银元宝!   罗恒往旁边一站,冷眼看着张宪。那意思是:拿吧,随便拿!只要能拿走,这一箱子全给你!张宪能拿得完吗?这一箱子银元宝最少得有上千斤!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拿得走这么重的东西?   罗恒其实是想看到张宪拿不走又舍不得的守财奴样子,他也好看看笑话,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第四十四章 有辱斯文   令罗恒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就只见张宪随口叫过来一个大个子,指了指地下的铁皮箱。大个子一弯腰,两只大手抓着铁皮箱子的边角一用力,嘿!那么大个铁皮箱子他竟然给抱起来了!罗恒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   蛮牛力气大的没边,张宪是知道的,但他却从来没试过蛮牛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他也没想到蛮牛会把这么大个装满了银子的宝箱搬起来。看见蛮牛真的搬起来了,张宪笑了。   “好了好了,快放下。箱子这么大,你就这样抱着咱可走不成。”看着蛮牛轻飘飘把箱子放到地下,张宪更乐了,“哈哈,知府大人,能不能劳烦您再给找几条床单?这么大个箱子我们扛着可是不好走,还是分散打成包袱更容易带。”   客厅旁边就是卧室,卧室里当然有床单。罗恒无奈,只好回卧室去取床单。张宪也跟了进去。   卧室里站了个女人,显然就是刚才知府大人被窝里藏的那个人。看女人的年纪大概也就二十一二岁,罗恒都是四五十岁的半大老头了,俩人怎么看都不像原配的夫妻。   张宪盯着女人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个没完,罗恒翻箱倒柜的找床单。像他这种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政府高官,怎么会知道床单放在哪儿?连翻了两个柜子没找到,罗知府恼了,也可能是对张宪的无礼表示愤怒,他从嗓子眼出了一声嘶吼:“没长眼睛的东西,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那女人慌忙答应了,手忙脚乱的跑过去帮助罗恒翻柜子。从罗恒的那句话中就能听出,这女人不是姬妾、就是侍女。罗恒这老东西也忒不是玩意儿,刚提上裤子就对人家连嚼带骂,真是有辱斯文!   对罗恒话里的指桑骂槐,张宪当然听出来了。他斜着眼睛看了看罗知府,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罗兄,好福气呀。你这把年纪还能睡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人,真是令人羡慕。怎么样,生活还能和谐吧?”   罗恒听了就是一愣。往常根本就没人和他说过这种话,尤其是和谐二字,要想知道其在这句话里的所指,还真得费一番脑筋。但张宪说的话中就没出中文的范畴,以罗恒在古汉语上的造诣,随便一琢磨还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这家伙是在怀疑我那方面的能力!罗恒的脸腾就红了。   “啧啧,这娘们长的不错嘛。老罗,把她让给我怎么样?”张宪冷不丁说出一句让他自己时候都脸红的话。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愣住了。   然而,这句连张宪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话,罗恒却并没有特别的生气。大概是这年月女人地位太低的缘故。也不是通指女人,还是说的姬妾。那年月大户人家的姬妾也就比女奴地位高不了多少,惹的主人不高兴了,说卖,也就卖了。达官贵人之间相互送来送去,更是常有的事。   罗恒对着张宪拱了拱手,“张将军若是喜爱,竟管领走便是。”女人吓得一哆嗦,“噗通”一下跌坐到地下,紧跟着噼里啪啦掉下来一堆床单被罩。   这老混蛋!张宪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了。看见掉落的床单,总算是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机会,两步走过去,抓起床单,逃跑似的冲出了小卧室。   到外面把箱子里的银元宝分成大小几份,分别打成了包袱。最大的一个背到蛮牛身上,剩下有保镖护卫们分别背上。   宝贝到手,张宪略作善后就带着他的人离开知府衙门返回客栈,第二天一大早跟着第一波出城的人群混出了城门。   天一亮小丫鬟来敲门,刚敲了两下,房门自动开了!小丫鬟奓着胆子进去一看,差点儿没把她吓死!知府老爷和六姨娘并排躺在床上,被布条子给捆得结结实实,俩人的嘴也让堵上了。   小丫鬟手上没劲儿,解不开绑绳,到外头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进来帮忙。绳子解开了,夫人也来了。被老妻和家里的下人们看见了自己的丑相,知府罗恒不由得羞愧难当。由羞转怒,知府大人立刻下令全城戒严!严查出城的匪徒!一旦现可疑之人,可以先逮捕再审案。有反抗者、逃跑者,杀无赦!   罗知府命令下的晚了!张宪他们已经早出城跑没影了!罗恒虽想调兵和张宪决一死战!可冷静下来再一想,还是算了吧。他和张宪交过手,知道就算去了也不过是损兵折将、自取其辱!   罗恒在这儿绞尽脑汁想办法,看怎么样才能做个假账,把失去的那么多金银财宝给补回来。张宪这边已经率领着部队直奔三关而去了!   前方都是山路,不用说打仗,光是走路不小心都得崴了脚。走出去一个时辰不到,部队里就已经有十几个人扭伤、崴伤脚脖了。张宪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赶紧下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崴了脚脖子的人他得请军医给治呀。再说,不告诉大家走路小心、提高安全意识,往后有更多的人崴了脚怎么办?这不是造成非战斗减员吗?   军医官稽清带着几个徒弟给崴伤脚的人拿捏按摩、贴膏药止疼。士兵们坐在路上休息喝水,基层军官给大家讲安全防范措施、讲行军时的注意事项。半个时辰之后,部队重新上路。心里有了安全意识的士兵们崴脚的频率果然降低了许多。   张宪心里高兴、当兵的也高兴。有这么一位能及时现问题,并为士兵解决问题的长官,当兵的跟着卖命也提劲儿。   部队再往前,一直走到天快黑的时候有探马来报:前方还有四十里,就是平靖关了!   平靖关,鄂北三关之一。穿过此关,再往北就将进入中原腹地。据牛皋讲述,想当初他曾经追随岳飞驻兵关下、抗击过金兵。想不到今日竟然有机会再次率军来此!   我还以为鄂北三关要轮着过呢!张宪心中暗喜,抬头看四周,就只见山高林密、巨石直插云端,好一个险要之地!    第四十五章 平靖关   “嘟嘟嘟——”一阵急促的竹哨声响起,部队停止了前行,士兵们拿起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竹哨,是张宪发明的一种紧急报警装备。这玩意儿成本低、制作简单,使用方便。急促的竹哨声,代表有紧急突发情况!   时间不长,一名骑兵军官跑过来报告,说是有一伙儿人要求投军。统制官董先请问大帅这些人我军是否收留?   有人来投军当然是好事,这说明咱队伍名声在外嘛。但现在选的时机不好,部队正在向北开进的途中,为了防止有J细混入,这个时候招人必须得慎重!   张宪明白其中的厉害,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就把立志报国的热血青年拒之门外。他告诉来报信的军官:你回去,让董先找人把投军的带过来,我要亲自面试!   军官把张宪的命令传过去,董先竟然亲自带这些人来了。张宪一看,果然是豪杰本色!就只见这些人头上裹着灰色头巾、身穿灰色裤褂、脚蹬黑色千层底的布鞋,不是拿着钢刀就是提着长矛、钢叉。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伙儿拦路抢劫的土匪呀?   董先给介绍:这位头领姓张,叫张文化,他带着七十二名手下拦住道路,请求参军。   张文化走到张宪跟前倒身下拜,口称:“草民张文化参见元帅。”   张宪打量打量张文化,看此人身材消瘦、双眼灵活,显然也是个心思灵动之辈。张宪就问他:你过去是干什么的?在哪儿住?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为什么想起来当兵的?这帮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张文化说:我就是这本地人。金兵来犯的时候,全家人都被金贼给杀害了。我为了吃口饭活下去,就在西边二十里的鹰头山入了伙。这些人都是跟着我的兄弟,我们今天来这块儿遛弯儿正好遇见您的大军。我们觉得在山寨混没前途,想跟着您走条光明的大路。   这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张宪觉得张文化说的还算合理,他要去北方抗金人当然是越多越好。张文化带来这几十号人虽然文化普遍不高,估计文盲也不再少数,但他们好歹也是自谋生路的热血青年,就冲这份勇气就应该值得肯定!   张宪收留了张文化和他的七十二弟子,把这些人编到牛皋的中军里。让牛大将军用军队的纪律约束这些人,使他们接受初步的新兵教育。   这只是一个行军路上的小C曲,安排完了这帮人之后,部队继续前行。第二天未时过半,也就是下午两点来种,张宪率部就来到了平靖关前!   放眼望去,好一座险关!平靖关依山而建,官道两边是十几丈高的悬崖峭壁!官道宽不过九尺,并排两辆马车都过不去!关门高有两丈,上头搭着凉亭。关门虽然大开着,但关门两边却有检查来往车辆行人的士兵,关墙上头也有人。   张宪相信,只要他敢率军往这边冲,守关的军队绝对能在他之前关上关门。他要想进攻关城?人家在墙头上往下S箭多方便?而他和他的军队就只有在底下当靶子的命。那么高的关门、那么窄的官道,调头往回跑都不容易!   不敢强攻,只好先去说好话试试看,看平靖关的守将能不能给通融通融了。张宪整理整理衣甲,一带战马越众而出。蛮牛跟上来想要随行保护,被张宪喝了回去。他是以抗金义士的身份要求通过关城去抗金,带着保镖又哪能突出他为了民族奋不顾身的豪情壮志呢?   守城门的士兵远远的就看见了单人独骑的张宪。或者说他们已经看见关前来的这支军队了。张宪走到离关门还有三十步的地方,关门下的守军就开始喊话了:“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你是干什么的?”   张宪摊开两只手晃了晃,显示自己手里没拿武器。“我和我的弟兄要出关,麻烦给行个方便吧!”   “出关有规定,不许携带武器者过关!不许人数超过十人的队伍出关!你们不符合规定,不能出关。请回吧!”这估计还是看张宪的打扮不像普通人,关门守军才会这么客气。要不然,早就有弓箭S过来了。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带着人出关是为了抗击金兵,你们为什么不放我出关?你们要禁止的是关外人带武器进关内,而不是关内人携带武器出关!这是谁制定的规定?我要见你们平靖关的守将!”   “是谁要见平靖关的守将?本将就是!”城楼上突然出现了一员大将,身穿金甲、外罩战袍,头上带了顶金盔。   张宪一带战马往前走了几步,冲着城上一抱拳,“这位将军,某欲率领同志者共同出关去打击金贼!请将军准许放行!”   “平靖关有平靖关的规定,本将也不能擅自违反。你们这些人不符合出关的规定,不能出关!”平靖关的守将和守关士兵说话的意思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们平靖关应该是防着北边的金贼,不让他们南下入侵。为什么我们这些人愿意去和金贼战斗你们还不放?这是什么道理?”本来张宪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和守军打个招呼的,可说着说着他竟然来气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什么道理?哼!谁能保证你们这些人不是出关去投金兵的?要真是出关抗金的义士,那麻烦你们回去找县里开出证明,证明你们确实是守法的平民,到我平靖关是为了出关抗击金兵。拿县里开的证明文书来,我立刻放行!”   县里开的证明文书?这种文书上哪儿去找?他又去找那个县官给他开这个证明?张宪傻眼了。   关楼上的守将似乎是看出了张宪的犹豫,站到那儿一动不动,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张宪。这下张宪没办法了,只好返回找众人商量对策。当然,临走前的场面话还是得说的,“请将军稍等,某去去就回!”说罢是拨转马头就走。    第四十六章 遭遇夜袭   这一趟虽然一无所获,但是张宪却知道了想走正规渠道大摇大摆的通过平靖关根本不可能。不光是他、包括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这些人也都拿不到县里开具的证明。这帮人以前全都干过占山为王的勾当,也都参与过违法的行业,县里根本不可能给他们开守法证明。   难道说真的要打吗?从远处再看看雄伟的平靖关,张宪只感到一阵泄气。这家伙又高又大、占据了绝对的地形优势,怎么打?要是有大炮的话,冲着平靖关的大门轰它几百炮,不信它不开!但现在不是没有嘛?   怎么样过关还成个难题了。张宪无奈,只好命令部队后撤三里,当道扎营。先扎下营寨,再想办法。   部队扎营的时候,张宪就把牛皋、徐庆、董先、乔握坚等人叫到一起,商议对策。咱怎么样才能过去这座平靖关?时间方面咱可拖不起,后面德安府的罗恒肯定已经四处去找援兵了,田师中从鄂州过来用不了几天!到时候咱要是还过不去,可就被人从前后两头堵到这中间了!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开始各自表建议。有说要强攻的,牛皋、徐庆两个人表示他们愿意率领敢死队冲击平靖关的关门!董先讲究迂回,他建议从边上绕。咱不走平靖关,天下这么大,别的地方还能过不去吗?   张宪听了连连点头。一点儿不错,地球是圆的,哪怕往相反的方向走,也总有走回来的那一天!   赵俊提了一个最有创意的办法:挖地洞!咱可以从这里开挖,一路从地下挖过平靖关。咱不走地面、从地下钻过去!这办法绝对好!但可惜咱现在没有大型隧道挖掘机。要是依靠咱这几千人抡着镐头干,你看看这遍地的山石,恐怕没个几十年,你这愿望是别想实现了!   众人正在讨论的时候,饭做熟了,有亲兵来喊将军们开饭。张宪和官兵们一样,吃着大米就着咸鱼,嚼得津津有味儿。等吃完了饭到中军帐继续开会。这是关于这支军队何去何从、生死存亡的大事,必须议论出个结果来!   最后时小川提了一条建议:派人化妆成老百姓混进平靖关。进关之后找机会制服守将,或者约定时间信号,里应外合一举攻克关门!   张宪觉得这主意不错,他看向了李若虚。就见李参议含笑着点了点头,张宪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同时他还有点儿来气。等这次会议结束以后,他就揪住李若虚质问:时小川的办法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李若虚点点头,不光是他早想到了,就连时小川的建议也是他给提醒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出头说这个主意,李若虚是这么告诉张宪的: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你!我就是要通过这种办法让大家都养成动脑子的好习惯。这样以来,以后我万一要是病了死了,咱这支部队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散了架。   就像三国时候的蜀国,诸葛亮一死,蜀国就开始走向衰亡。即便有姜维九伐中原,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张宪听了连连点头,嗯,果然是个一心为公的大智囊、大谋士!可过后再一思量,不对呀,就算你恬不知耻的把自己比成诸葛亮,你把我比成谁?刘备吗?刘备可是当了皇帝的!   我啥时候说自己要当皇帝了?我只不过是想打打金兵、泡泡美女,跟牛皋徐庆这些小说当中的名将们称兄道弟喝喝酒、打打架。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志向。张宪这年头也不过就是在脑子里转了一下,下一刻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主意已经有了,就等着明天好率领精锐混进平靖关,智取关城了!解开了心结,张宪早早就洗洗睡了。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喧哗声惊醒,张宪赶紧披衣服起床。绣娘帮他穿戴衣甲、秀英递给他一把宝剑,张宪持剑走出了帐房。   火把在夜风中闪烁,眼前一个人也没有。远处隐隐的似乎有喊杀之声传来。是平靖关的守军出关夜袭了?还是罗恒搬来的救兵半夜杀到了?   “来人!”张宪一声喊,从左右黑暗处哗啦啦跑过来一大群护卫。“出什么事了?”   “报告大帅,属下已经派人过去打探情况了,现在人还没回来。”护卫领朗声回答了张宪的问话。腾腾腾又跑过来一个人,此人生得膀大腰圆、比一般人高一头还多,正是张宪的亲信大将蛮牛!   有蛮牛往身边一站,张宪的心里可放回了原位,“再派两个人过去!”   护卫领答应一声,随手点出俩人交代了几句,这俩向着黑夜中就跑出去了。刚才是情况不明,护卫头领不敢派出去太多的人手。现在蛮牛来了,他当然就敢再派人去打探情报了。   过了一会儿,打探情报的护卫没回来,报告情况的人却来了。李奇领着一伙人赶到了。原来,今天夜里他们确实遭到了袭击,但袭击者却并不是大宋朝的军队,动夜袭的是本地的一支土匪!   这话听着有点儿好笑。土匪怎么会袭击军队呢?就算张宪的军队没打大宋朝的旗号,那也是一支八千人的军队,一般的土匪跑都来不及,谁敢来找茬?   张宪不相信,有俘虏为证!遭到夜袭的马文、李奇所部已经打退了匪军,并且抓了不少俘虏。之所以确定袭击者是土匪,那也是从俘虏嘴里得到的情报。李奇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不仅带了一队士兵,并且还带过来了几个俘虏。   张宪就在帐篷前的空地上问这些俘虏:你们是哪儿的?怎么想起来要袭击军队的?难道你们都不想活了吗?不想活的办法多了,跳崖、投河、抹脖子、上吊,都行啊,为什么选这个难度最大的活儿?   小土匪哭了,“我们也不愿意呀,是大寨主非要这么干的!他说你们收了张文化没和他打招呼,让他没面子。这才想要动一场夜袭战,找回脸面。”    第四十七章 活捉贼头   一个小小的山贼,为了他那点可笑的面子,竟然就敢丧心病狂到向近万人的军队发动夜袭?   白天张文化来投靠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他老大是鹰头山的秃头雕李世贵。据说李世贵和平靖关的某一位长官还沾点儿亲。和平靖关的长官沾亲,他还会当山贼?张宪对张文化的话完全不相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完就丢到爪哇国去了。但他却记住了有秃头雕李世贵这么个人。没想到这货竟然胆大包天,敢夜袭我?   张宪也不睡了,他让人去把张文化喊来!张文化一听到信吓得脸都白了,他也是没想到李世贵胆子竟然这么大!听说张宪找他,他还以为张宪恨上他了呢。一见面,张文化就跪到地下,口称冤枉。   哎,张宪纳闷呀,我问你点儿事儿,你喊什么怨呐你?我又不是包青天,这里也不是开封府,你喊冤找错地方了吧?   张文化爬到地下哭的呜呜的,一边哭一边说:“大帅,今天晚上的事我是真不知道呀!要是我和李世贵有一丁点儿的勾结,让天上掉下个雷把我劈死!让我狼拉狗啃不得好死!”   这小子哭哭啼啼赌咒发誓。他说着不觉得别扭,张宪听着却觉得别扭。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张文化的发誓,“你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我只问你秃头雕李世贵的老巢在哪儿,你知道吗?知道的话明天就带我们去剿灭了他!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呀!”张文化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都是,却咧着嘴在呵呵傻笑,看着就像个大白痴一样。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傻。反正张宪是没工夫搭理他那么多了。现在都凌晨了,再不抓紧时间睡会儿,天都要亮了!   第二天早晨,张宪带上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再加上时小川和蛮牛,带了五百名精锐的士卒,跟着张文化去找土匪秃头雕的老巢!名将们留下来统领部队,张宪带着这些位曾经从事过不光彩行当的战将去剿匪。   翻山越岭、越涧钻D,走到日头正中的时候,队伍来到了一个山坳当中。山坳底下有一大片石头房子,一条小溪从山坳当中潺潺流过。张文化说,这里就是秃头雕的老巢!   原来是到地方了!张宪把五百人分成五队,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时小川各率领一队。他和蛮牛跟着马文一队,张文化也在这支队伍当中。一声口令,五支部队立刻分散开往五个方向去了。   张宪拿了一把刀。其实有蛮牛在旁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他拿不拿刀都无所谓,不过是拿把刀看起来没那么扎眼罢了。   五支队伍全部到位,天罗地网已经形成!张宪拿出一只新的竹哨往嘴里一塞,“嘟噜噜——”尖锐的哨音划破山谷的宁静,五百官兵各举刀枪,嘴里发出:“杀呀!别让秃头雕跑了!”的口号,从五个方向往谷底集中。   石头房子中的人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一瞅外面来了这么多人,当时就傻了眼了。有的跑回屋拿出刀枪G棒各种武器妄图反抗;还有的老老实实跪地下投降;也有的既不投降也不战斗,他们找地方跑!东游西荡、左窜右逛,瞅机会跳出包围圈,是亡命而逃!   喽啰兵就不在张宪的关注范围以内了,他关心的是秃头雕李世贵本人!   李世贵早让张文化认出来了,“那就是李世贵!”张文化用手一指李世贵,眼睛就再也没离开过他这位昔日的老大。张文化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抓秃头雕李世贵恐怕就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次任务了,他当然不能允许事情办砸了!   李世贵也想跑,但有张文化这个类似监控探头一样的熟人一直在盯着他,他也不会七十二变怎么走得了?   李世贵本来是和几个人一起跑的,结果跑着跑着那几个小子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分散转移了!李世贵气得破口大骂,可任凭他骂得再难听,几个小子也没回来。   骂了一通,李世贵往四周围一看,四周围十丈以内一个同伙儿都没有,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儿站着。“咚!咚!咚!”突然,身背后仿佛地震一般由远而近!李世贵惊讶的回头观看,就只见一员大将,身高腿长、头如麦斗眼似钢铃,正如飞一般赶来。   李世贵心知不好,赶紧迈步想要逃跑。跑了连十步都没有,就感觉胳膊一紧,身体失去平衡,紧跟着两只脚也离了地了。李世贵吓得连声惊叫,右胳膊仿佛断了一般,发出刺骨的疼痛。身子腾空、天旋地转。他干脆把眼一闭,闭目等死了。   突然P股一疼,他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下。把李世贵摔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有个声音在耳朵边响起,“你就是李世贵?”   张宪看着李世贵蒙头转向的样子直乐。这土匪头子夜袭军营的时候不是挺能干的吗?这会儿怎么像瘟J一样蔫了?好不容易等李世贵恢复了平静,张宪就问他为什么夜袭军营?   李世贵看见了张文化,再听张宪这么问话,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是落到谁手里了。一时间,李世贵只感觉万念俱灰。明知道活不了了,他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去打那支军队的主意。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张宪问什么他说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张宪问他和平靖关的守将有什么关系?李世贵就说:他和平靖关的守将是连襟,他老婆的姐姐嫁给了平靖关的守将白长青。   当然,连襟归连襟,两家却是甚少往来的。要是经常往来的话,他也做不了这个土匪头子。   平靖关守将的连襟,在关内当土匪头子?这俩人怎么有联手坑害过路群众的嫌疑呢?虽然李世贵说两家不怎么来往,张宪也得会信不是?就算这两个连襟不来往,人家姐妹俩还能断了血R亲情不成?反正这事儿里头是透着古怪。    第四十八章 和土匪的合作   秃头雕李世贵匪帮原本有大小土匪将近五百人,也算是这方圆百里之内数得着的大帮派了。就因为麾下头目张文化带了七八十号人投奔了路过的军队,李世贵心里气不过,这才率领手下土匪夜袭了张宪的靖国军。   要不说土匪呢,做事情全凭一时的冲动。本来张文化走了之后,山寨就剩四百来人了,一场夜袭战打完,等跑回去再一数,剩下的连两百人都不到了!打一场夜袭战他就少了一半人!李世贵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哪知道,后悔还没完呢,他自己也被人家抓了俘虏,这才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悔之晚矣!   干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等到自己亲口讲述一遍所生的事情,李世贵这才现自己办错了多少事,错的有多离谱。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被人家抓了俘虏,就等着人家落吧!李世贵把头一低,爱怎样怎样吧。   张宪告诉他:我想让你办件事。事情办成,我就放了你;办不成,不用我杀你也活不了。你要是愿意呢,现在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你要是不愿意那也行。   李世贵一听惊喜万分,连声说愿意。有机会活命,他能不愿意吗?就算最后办不成,那不是也能多活一段时间嘛?   你愿意最好!张宪告诉李世贵,我想要出平靖关北上抗金,你那个连襟他不同意。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跟我一起进关,咱俩装成走亲戚的样子去见你那位襟。白长青要是愿意了什么都好说,他要是不愿意。说到这里张宪打住了话头。   “他肯定愿意!”李世贵突然来了豪气,拍着胸脯替他连襟打了保票。   张宪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追究。反正只要到时候把白长青控制到手里,不怕他不就范!   李世贵愿意积极配合这件事就好办了,张宪就带着参加此次行动的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蛮牛、时小川,再加上李世贵和张文化,以及五十名精锐士卒分批分次的潜入了平靖关!   张宪左手边是马文、右手二十步以外是李奇,身前离他不到十步的大个子就是蛮牛。蛮牛跟着李世贵,看着这家伙,防止他跑了。张宪并不知道李世贵到底有没有动过进了关就逃跑的主意,但只要蛮牛跟着,这家伙就什么歪主意都不敢有。蛮牛,就是他的克星!   或许是因为平靖关来往的南北各地人物太多,当地军民见惯了各种怪异出众之人。像蛮牛这种体型特异、走到哪儿都能引起注意的大个子,进了关内竟然太平无事。大街上不管是行人也好、还是巡城的士兵也罢,看见蛮牛就和看见个普通的陌生人一样,谁也没多看他一眼!   张宪最先现了异常,他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声音时隐时现传到耳朵里,像是某个五音不全的人在低声哼歌。看看身边的人,马文、李奇都在专注的走路,身后的乔握坚和赵俊嘴唇也没动。难道说,这会是蛮牛在哼歌吗?   张宪咳嗽了两声,“咳,咳。”蛮牛回过头看了一眼,继续转身前行。哼歌的声音停了一下,紧跟着又来了。这个难听劲儿,让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张宪头皮一阵阵的紧,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感动。蛮牛唱歌这可是他头一回听见,大个子不是不会高兴,他是没遇见高兴的事!   包括蛮牛、包括身边的马文、李奇、乔握坚都是靖国军的战将,通俗点儿说都是跟着自己混饭吃的。自己这个老大不光是要让这些小弟们吃饱饭有钱花有女人,还得让他们高兴!路漫漫其修远,责任重大呀。   张宪在这儿胡思乱想,他竟然还有心情引用半句屈原的离骚来形容心情。旁边的马文突然拉了他一把,原来前面到地方了!   白长青和当兵的一起住在军营里,军营门口把门的看样子是认识李世贵,但却不放他进去!估计人家也知道这位是干嘛的,你一个劫道的,大摇大摆进兵营,你让大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当然,不放进归不放进,通报还是必须的。当兵的让李世贵等着,他进去报告给白将军知道。   时间不长,把门的返回来告诉李世贵:“我们白将军说了,有事你说,没事的话,我们就不挽留了。”   李世贵的脸立刻就黑了。   张宪差点儿没笑出声。估计这话应该是把门的进行了艺术加工。白长青的原话肯定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让他赶紧滚蛋!少到我的平靖关来捣乱!   李世贵黑着脸一句话不说,气哼哼离开了军营。走了十几步站住了,估计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宪笑呵呵冲着李世贵点头一乐,迈步走到了和他并排的位置,“世贵,”他这一声世贵,把秃头雕叫得浑身一哆嗦,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趴下。马文赶紧拉了他一把。   “你别激动嘛,世贵。我知道你也是一心想要赶紧完成了任务,可你那个连襟他连面也不见你也没办法,这我都知道。我来问你呀,平靖关,你连襟手下那么多军官将领,有没有和你关系好的?”   “没有。”李世贵摇摇头。   要不是看大街上有人,张宪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官面上连个朋友都没有,你这强盗是怎么干的?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张宪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努力保持住和蔼的态度继续问:“那他们里头总有认识你的吧?”   这回李世贵点了头,刚才那个军营把门的不就认识他么。   “这么办吧,你想想,你连襟手下,你认识的人里头哪个岗位重要,咱就去找他!不管他喜欢你还是讨厌你,咱都去见他!”   张宪这么一说范围就大了。李世贵皱着眉头想了想,伸脖子往关门方向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巡逻的我看着面熟,好像认识。”   “别说好像!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他叫什么名字?”    第四十九章 姐妹连襟   巡城营的营官姓曾,人送绰号曾老虎,人长得壮实生性豪爽。可能正是因为其豪爽的原因,所以,他也是平靖关所有认识李世贵的军官当中,对他最和气的。   说实话,李世贵不愿意去找曾老虎,是人总会有几分感情的。曾老虎对他和气,李世贵从心里尊敬人家,他不愿意把麻烦带给曾营官。但现在这个局面却是由不得他,他要是不能拿出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交代,恐怕明天的太阳他就难看见了!   “曾营官是个好人,求求您千万别难为他!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要不然你就不活了?”张宪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李世贵。这家伙外号叫秃头雕其实挺贴切的,秃头嘛,这货大半个脑袋都秃了;再加上稍微有点儿鹰钩鼻,秃头雕这绰号真的蛮适合他。   外号听上去蛮威风,其实这货也是个没担当的。张宪一说他不活了,李世贵立刻就蔫了。嘴角一耷拉、眼皮子往下一垂,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张宪也不理他,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二十米,李世贵让步了,“曾营官人真的不坏,求您千万留他一条活命!”   张宪哼了一声也没说话,李世贵却像是得到最好的奖赏一样,乐得满脸都笑开了花。   张宪在街边的一个茶摊上遇见了曾老虎。不知道李世贵和曾营官说了点儿什么,正喝着茶他突然就站了起来,茶也不喝了,出了茶摊拉着李世贵就走。张宪等人远远地坠在后头。   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了一个院子的外头,曾营官伸手敲了敲门,院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门里头露出了半张女人的脸。曾老虎和李世贵进了院子。女人刚要关院门,蛮牛过去把门给顶开了!女人发出一声惊叫,曾老虎和李世贵惊讶的往这边看,张宪已经带着一伙儿人一涌而入,进了院子!   “你们是什么人?”曾老虎愤怒的质问这些不速之客,同时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钢刀。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C心。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帮我打开关门?我的人要出关北上。要是能,现在就去开;要是不能,我宰了你再找别人开。”   曾老虎心里有所怀疑,他看了李世贵一眼。李世贵受不了这一眼当中的质疑,他干脆就自己承认了:这些人都是我带过来的,他们有事情想要找你商量。这位是靖**的大帅张宪、其余这些位都是张大帅的手下。   曾老虎比李世贵形容的要冷静的多。在李世贵介绍张宪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整个身体一动都没动。   李世贵介绍完了,张宪再问曾老虎,你能不能打开关门?   能不能?曾老虎苦笑。你们都把我骗到这儿来了,我说不能你们会放我走吗?李世贵呀李世贵,你可真是个混蛋呀!别人都不和你来往,只有我认为你还有几分讲义气,当了土匪也没有抛弃老婆,还算可以交。没想到我错了!我错的太厉害了!   曾老虎痛心疾首的指责李世贵,李世贵低着脑袋一个字也不敢说。这时候,这家的那个女人过来了。张宪本以为这女人是曾老虎的妻子,哪知道通过介绍,这女人竟然是李世贵的老婆!李世贵在外头当土匪劫道、他老婆竟然就在平靖关以内守着豪宅做贵妇!这夫妻俩可真是打得好算盘!   张宪冷眼看着曾营官的控诉、李世贵老婆替丈夫求情、李世贵本人低头不语。看了一会儿,见这三个人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可就不耐烦了。他是来为了打开关门,率领部队北上抗金的,他可没工夫听这些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   “你们都给我住口!”张宪一声怒斥,院子里立刻安静了。“姓曾的,你现在告诉我能不能打开关门,放我的队伍出关?”   曾老虎摊开双手,“这我可办不到,我帮不上你的忙,我没有打开关门的权利。想要打开平靖关的关门,只有白将军亲自下命令。其他人谁也不行。”   绕了一圈,最后还是绕不过平靖关守将白长青,乔握坚等人不由得一阵丧气。李世贵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打不开关门,他随时都可能会性命不保,他的心情能好得了才怪。   对此张宪却并没有感到意外。平靖关的大门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开,它也成不了抵抗金兵南侵的一道重要门户。南宋朝廷再无能、再**,总还是有些关键人物和关键位置是靠得住的。   张宪就问曾营官,我怎么样才能见到白长青?曾老虎摇头表示他也没办法。李世贵就更是低着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李世贵的老婆想了个办法,她不想办法也不行,张宪这帮人明显是不怀好意。不想办法惹得人家恼了,他们两口子加上曾老虎,仨人谁也活不了!   “就说世贵回家之后突然发了重病,曾大哥你去把姐姐叫过来。姐姐不回家,白将军自然会来。”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为了自己的丈夫能活命,竟然连亲姐姐都算计了!   张宪当然不会允许曾老虎离开这个院子。这家伙出去之后万一把事情报告给了白长青,张宪这几个人可扛不住平靖关精兵的围攻!   张宪从曾老虎身上搜出了一面令牌。本来曾老虎不让搜,但架不住蛮牛力大无比、时小川眼神好手法快,这俩人一联手,曾老虎没被被限制自由他身上的东西也保不住。   李世贵的老婆从头上摘下一根金钗,加上曾老虎的令牌,张宪把这两件信物交给了时小川,让他去请白夫人!   白长青两口子、李世贵两口子,人家是亲姐妹、连襟。曾老虎这个外人本来和他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结果却莫名其妙的被牵扯了进来。他都快恨死这个秃头雕李世贵了!要不是他,自己怎么能落到这步田地?   张宪一壶茶还没喝完,李世贵的大姨子、白夫人的车子就到了。    第五十章 请君入瓮   “小妹!”白夫人一进门就叫妹子。姐妹俩手拉手说了没两句话她就愣住了。满院子都是人不说,妹夫李世贵好好的站在那里,哪有一点生重病的样子?   “小妹,这是怎么回事?”白夫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妹子。   “姐姐,你听我说。”李太太拉着姐姐的手,小声把情况讲述了一遍。她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她的亲姐姐。   白夫人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好哇小妹,想不到你竟然干出这种事?”白夫人一把甩开妹子的手,往外就走,“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别想牵扯我!”   蛮牛像堵墙一样挡在了院门口,瞪着他那双牛眼直勾勾盯着正面走过来的女人。把白夫人给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就蛮牛这样子,她哪儿还敢过去?   “白夫人不要害怕。这是我兄弟,力气大,对人却是没有恶意的。”张宪乐呵呵说话了。等白夫人把注意力转到他这边之后,张宪自我介绍:“某就是张宪,平靖关外的靖国军就是我带来的。我是靖国军的元帅。平靖关、靖国军,这俩名字还真是有点儿相似呢。”   突然把平靖关和靖国军的名字连着说,张宪心里一阵别扭,脸上却仍然在努力保持着笑容。在我泱泱中华千万年的历史长河当中,因为人名和地名相克而最终导致惨剧的传说数不胜数。张宪听故事只当作者在宣传封建迷信,等轮到自己头上了,他同样免不了心惊肉跳。   “原来是张元帅,小女子失敬了。”白夫人是个场面上人,知道张宪是谁以后,大大方方行了个万福礼。   “张大帅把小女子诓过来,莫非是想要通过我,从外子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吗?如果是这样,元帅估计要失望了。外子行事死板的很,他恐怕不会为了小女子而做出出卖国家之事的。”说这番话的时候,白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傲然之色!   你别想通过胁迫我,就让我的男人出卖国家利益,他不是那种人!   “夫人想岔了!”张宪对着白夫人拱了拱手,人家为了国家利益不怕人身受到威胁,他从心里往外的那么尊敬,“我并不是让白将军出卖国家利益,我同样也不是那种人!白夫人,现如今,北方金国觊觎我大宋非止一日。两国之间的交战也不止一年两年。”   “大宋朝国都汴梁被攻占、前后两代皇帝做了阶下囚。岳飞精忠报国,却死于莫须有的罪名之下。大宋朝廷靠自身现有的力量,已经无法维护百姓的周全!某虽不才,却愿率精兵一支,北上至沦陷之地抗击金兵!也好给沦陷区的百姓带去希望!”   “你说,我这么做错了吗?”张宪的眼睛如同两把利剑,直刺白夫人的内心深处。   “你,你当然没错。可是,外子执行边关条例、国家的法律,坚守平靖关不放可疑人等出入也没有错!”   “他没错?呵呵,纣王制虿盆、造炮烙,敲骨观髓、剖腹视胎,他就错了吗?天下是他的、奴隶是他的,他做什么都符合法律。武王兵起西岐,席卷天下。纣王鹿台自焚方显其无道。秦之赵高,指鹿为马,他同样没有触犯法律。高祖兴汉,论前秦功过,这才定论赵高为大奸臣!”   “夫人以为白将军遵守国家法律严守平靖关,就是做得对了吗?张宪不出关,大宋朝就会万世永昌吗?将来如果有金兵冲关南下之日,会不会有人指着平靖关咒骂尊夫,说他不放张宪出关就是贻误了天下?再过千百年,尊夫会不会也列入奸贼行列?”   张宪这张嘴真是给力,洋洋洒洒一通话说出来,把知书达理一向以文化人自居的白夫人给说愣了。她不知道怎么反驳张宪!最终,在张宪的语言攻势和武力威慑之下,可怜的白夫人只好给丈夫写了封短信,让她的丈夫白将军赶紧来妹子家,有要事商量。   张宪还是派时小川拿着信,去请白长青。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白长青还没来,张宪等得就有点儿急了。时小川会不会漏出了什么破绽被白长青识破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还没回信呀。就算请不动白长青,时小川也知道回来告诉一声?他不知道这边等得很着急吗?   就在张宪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候,平靖关守将白长青终于到了。然而张宪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白长青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一支部队!一支五六十人的骑兵部队,过来就把李世贵的家包围了!   张宪从门缝里看见了之后,厉声命令他的人,把拿出来,做好战斗准备!   白长青下了战马,带上了四名随身护卫,昂然走到了李宅的大门前,“咚咚咚!咚咚咚!”护卫上来敲门。   张宪叫了一名护卫过去把门打开半边,白长青大步进门之后,大声喊叫:“夫人!夫人你在哪里?长青接你来了!李世贵,快把我夫人交来!李世贵!李世贵,你给我出来!”   “吱扭扭咣当!”大门从身后关上了。白长青听见门的声音赶紧回头看,看见几个当兵的正在给大门上门闩,他当时就恼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锁大门?”当兵的不理他,拿着门闩把大门给锁了。   白长青一看这几个人不听他的,立马命令身边的卫士过去拿人,“把他们几个给我拿了!”四名护卫各抽钢刀往上闯,就要去抓人。   蛮牛出现了!这大个子手里提了一根顶门杠子,往那儿一站,是顶天立地、威风凛凛!对上蛮牛,四名护卫冲上去也是白给。大个子把顶门杠横着一抡,乒里乓啷,四名护卫倒下来仨。剩下那个没命的往远处一跳,总算是躲过了挨打的厄运!   就像所有的故事情节一样,激烈的战斗结束了,该长官到现场作总结了。张宪背着手,一步三摇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位是白将军吧?某就是张宪!”    第五十一章 打斗   “你就是张宪!”白长青往后连退几步满脸都是惊骇。白长青知道关前来了一支近万人的部队,统帅叫张宪。他也知道张宪的厉害。他同样是武将,张宪在抗金战役中所取得的战绩也曾经让白长青钦佩和羡慕!   他是平靖关的守将,没机会像张宪、牛皋那样名扬天下,却也是在兢兢业业的为大宋朝看守着门户。现在,他敬佩的张宪率领兵将来了。而他,为了维护朝廷的尊严、或者说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职业荣誉,他却不能放张宪的部队过关!   强攻平靖关,别说张宪这不满一万人了,就是再来十倍,也休想染指这座千古雄关!白长青对自己所镇守的关城信心十足。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张宪已经进了关,并且会就这样笑眯眯出现在他面前!   “张宪!这里是平靖关重地,你私自入关,想要干什么?”声音里满是震怒,其实白长青已经有点儿色厉内荏了。   “呵呵,白将军休要惊慌。张某不请自来,还望将军海涵。”张宪又往前上了一步,白长青眯了一下眼睛。“某率领部队,欲出关北上抗击金兵,奈何白将军执意不允。张某这也是无奈之中出此下策,来当面向将军陈情。不知将军今日可否愿意开关放行?”   张宪还是一副笑眯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然而,他这本打算缓和紧张气氛的笑容却让白长青的情绪从震惊迅速转成了愤怒!出奇的愤怒。   “休想!张宪,也莫说你带了一万兵、就是带了十万、百万,没有朝廷的命令,也休想让我放你过关!”   这家伙上来倔劲儿了,一个不同意、百个不同意、说啥也不同意。最后,趁张宪不防备,这家伙冷不丁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一个是炮仗、一个是火折子!   “噗!”的一吹,火折子上升起了火焰,炮仗往上一凑再甩手一扔,“咚!”一声巨响,地面都是一阵晃悠。这家伙放的是什么?这么大的响动,莫非是****?问题是这年头****还没发明呢,估计也就是爆炸力比较大的炮仗而已。   张宪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的时候,大门外头已经响起了疯狂的叫喊声和砸门声,“开门!开门!咚!咚!咚!”木制的院门随着砸门声晃来晃去,仿佛随时都会倒塌。是白长青带过来的卫队在外头砸门了!   白长青“仓啷”一声拔出宝剑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张宪!现在我数三声,你赶紧和你的手下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准备投降!看在你曾经为我朝立有战功的份上,我可以不难为你!我把你送进京城交由朝廷发落!”   “如果你不同意,嘿嘿。眨眼之间此门被破,等我的人进来,你们这些人恐怕难逃利刃加身之苦!”白长青自认凭自己的武艺,时间长了不说,坚持个片刻还没问题。到时候自己的人冲破大门一进来,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中!   “抓住他!”张宪拽出了随身的短刀,院中众人各拽兵器,马文、李奇、时小川三员将往上冲,三个人围攻白长青!李世贵、张文化两个人去顶门,蛮牛护在了张宪身旁。   白长青真不含糊,以一敌三仍旧不露败相。张宪正要吩咐蛮牛上去助攻,院外头突然响起了喊杀声,是赵俊、乔握坚带着五十名精锐士兵和院外头的守军打起来了。   本来赵俊、乔握坚带着人就是在院子外头负责警戒和接应的。白长青带了一队骑兵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动。白长青进院、骑兵留到外头他们还是没动,但却已经作战斗准备了。骑兵们下马开始砸门,再不动就不行了。赵俊、乔握坚二人这才带着五十名精锐冲过来,和平靖关内的守军动上了手。   他们这一打起来动静可就大了。两边合起来上百人拿着兵器在大街上打斗,能不惊动关内的守军吗?再说,那边骑兵也是平靖关的守军,两边开打,骑兵领队的军官肯定得派人回去搬救兵了。因此,时间不长,一队队的援兵纷纷冲向了事发现场,事儿终于闹大了!   砸门还在继续、三将围攻白长青的战斗依然没有分出输赢胜败。张宪一看,这怎么行?说不得,他晃短刀,往上闯,要四战白长青!蛮牛在张宪身边站着呢,有他在能让张宪和人动手吗?   蛮牛或许干别的不行,但在保卫张宪方面,那是绝对没的说。一看张宪拿刀子要加入战团去打仗,蛮牛嗷的一声,几步跳过去就把张宪挡在了身后,“将军你别去,让我去!”   这家伙手里还攥着那根顶门杠呢,一晃木头杠,迈步就往战团走。张宪在后头赶紧叫:“蛮牛,抓活的!不要伤他性命!”   “知道了!”蛮牛答应一声,提着顶门的杠子走进战团,一边走一边叫,“都闪开,把他交给我了!”   众人呼啦往两边一闪,蛮牛提着顶门杠走到白长青的跟前,“呵呵,小子,赶紧把刀子扔了!乖乖地让我把你捆了交给我们元帅,省得你活受罪!”   “呸!大个子少要胡说八道。你是什么人?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你管我家是哪儿的呢?我叫蛮牛,小子你找死!”   白长青冷不丁刺过来一刀,蛮牛往旁边一让,抬手就拿顶门杠子去挡白长青的钢刀。白长青再想撤手就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钢刀脱手而飞!   白长青一甩手,蛮牛过来就抓他手腕子。白长青撤手,冲拳来打蛮牛。蛮牛一不躲二不闪,拼着挨他两拳,蛮牛一伸手,把白长青的脖子给抓住了!   脖子被抓人还能好得了吗?白长青手刨脚蹬想要逃跑,蛮牛一抬腿,嘭!他一脚踩到了白长青的心口窝上。就这一脚,差点儿没把白长青给当场踩死!紧跟着,马文李奇俩人拿出绳子把白长青给捆起来了。   院子的大门终于禁不住这样猛砸猛打,整扇门离开了门框往前就倒!    第五十二章 满江红   “将军!”愤怒的士兵破门而入,可他们的将军却已经做了俘虏。白长青被反绑了双手,张宪拿了把刀,架在了白长青的脖子上,刀刃紧贴着颈动脉。“站住!谁敢过来,我一刀要了你们将军的命!都给我往后退!”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绑架人质勒索钱财的罪犯。   当兵的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过去?过去将军命没了!退出去?将军在人家手里,他们退出去将军怎么办?当兵的一个个瞪着眼睛举着刀,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堵在门口。   白长青气得脸都白了,还真对得起他姓白。   “张宪!你擅闯平靖关、劫持朝廷大将,你犯了死罪!你现在赶紧赶紧放开我,跪到地下投降,本将军念你知错能改还能给你一条生路!要不然,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啧啧,白将军不愧是平靖关的守将,大宋朝的忠臣。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了朝廷法律。可惜,张宪已经被大宋朝开除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宋朝的官了。我劝你还是认清形势、悬崖勒马,赶紧下命令打开关门,放我的军队出关为好。”   “张宪!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一样也出不了平靖关!弟兄们,别管我,上,杀了反贼张宪!”   “你们谁敢上?谁上来,谁就是杀害白长青的帮凶!伙同反贼张宪一起阴谋杀害平靖关大将白长青,我看你们谁担得起这个罪名?向要害死白将军,不怕被大宋朝廷缉拿、不怕抄家灭族的竟管过来!”   “张宪!你这个卑鄙小人!”白长青气得破口大骂!他实在没想到心目中的英雄张宪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拿他做人质。   旁边的白夫人吓得花容失色。丈夫被人抓了人质、刀刃就在脖子上!这女人再是足智多谋,这会儿也是心神大乱。现在的白夫人就像溺水的人,随便什么东西她都想要拉住救命。她是被亲妹子给骗过来的,事到如今,她能想起来求助的也只有亲妹子了。   “小妹,快帮助说说话呀!你姐夫就要活不了了!小妹,姐求求你了,快帮帮忙吧。”   姐妹情深。当妹妹的为了救丈夫骗了亲姐姐,姐姐身临绝境求到面前,她这个做妹子的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本宅的女主人、山贼李世贵的老婆这位李太太只好硬着头皮去求张宪,“大帅,求求你饶了姐夫吧。你不是要出关吗,让姐夫打开关门放你们出关不就行了?求求你饶了姐夫吧?”   “嗯,夫人所说的有理,我也没打算杀了白将军,我只要出关。是他,一定要不同意的。他不开关门,我就不能放了他。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   白长青拧着个脑袋一声不吭,这边妹子求情不管用,姐姐也过来,姐妹俩跪在张宪身旁苦苦的哀求。搞得张宪很是尴尬,可他也是真不能放呀。放了白长青,他怎么办?平靖关前那近万名官兵怎么办?   两旁边僵持不下,最后张宪急了,“把白长青的老婆给我捆起来!他不是拗吗?让他老婆跟他一起受罪!”   马文不怀好意的笑着,解下腰带过来就要绑白夫人。白长青终于扛不住了,长叹了一声说了软话,“唉,别绑!张宪,张元帅。白长青,放你们出关!”   这话一说出口,不仅张宪愣住了,在场的人,包括白长青的手下军卒也全都愣住了。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因为要绑他老婆白长青就屈服了?不能吧?   白长青苦笑一声,扭脸看向了他老婆,“夫人呀,你本是富家女,嫁给我之后,颠沛流离始终也没过上富足平静的生活。这些年一直是我对不住你。现如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陪我受这绑绳之苦?也罢!今日事罢,若是朝廷要追究,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官,陪着你回家务农也好。”   白夫人两眼含泪,凝望着丈夫,白长青也看着她。夫妻俩泪眼相望场面十分的感人。   “白长青,赶快下命令打开关门!要显示恩爱,等我们走了,你们两口子回床上去恩爱去!这里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别在这里伤风化!”   白长青两口子脸一红,赶紧擦了把眼泪再也不敢直勾勾盯着对方看了。被人家当面指责成伤风化,恐怕是夫妻俩这辈子的头一遭。   众人看向张宪的眼神均变得十分怪异。见过煞风景的,没见过如此会煞风景的。人间真情最感人。好不容易看见这么一出真人版的夫妻情深,被你一句话竟然就变成了有伤风化!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想起一句四字成语:煮鹤焚琴!   张宪虽然是当了一回煞风景的高手,煮鹤焚琴的猛将却也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平靖关守将白长青抗不过他的威胁,被迫同意打开关门,放张宪和他的靖国军出关去抗金!   白长青说得明白,你张宪出关北上,如果真是去和金兵作战的话,今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我就是你坚强的后盾!但你要是一出关就投降了金兵,我知道之后立刻就向朝廷奏本,要求亲自统兵出关去打你!咱们战场上见!   听到这话张宪笑得更欢了,“哈哈哈,白长青呀白长青,这话可是你说的。大家伙儿都听见了吧!我张宪出关北上如果是抗金,有什么难题就可以来找平靖关守将白长青!他就是我坚强的后盾!白将军,记住你这句话,张某告辞了!”   张宪飞身上了战马,身前身后战旗飘飘。无数的战士排着长队、高唱着战歌,鱼贯通过鄂北三关之一的平靖关,北上,要到沦陷区去抗击金兵、要恢复汉民族失去的领地、要拯救沦陷区的人民!   “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张宪高唱着岳飞所作的,昂然出了平靖关!    第五十三章 牛皋和董先   出了平靖关,就算进入了沦陷区。想着自己从此之后将要率领这支精兵纵横驰骋,打击金兵、为汉民族收复失去的国土,张宪就像满江红中所唱的那句词一样:壮怀激烈!直想仰天长啸,以抒发心中的那股壮志豪情。   “大帅,咱们已经到了北方,下一步去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牛皋骑马跟了上来,他问张宪部队下一步的目的地。   “下一步?牛叔,咱不是都说好了,要到太行山上发展队伍打游击吗?下一步当然是往太行山去了。”   “真要去太行山呀?我还以为一处管你要先去打蔡州、收复汴京呢。好嘞,咱们就去太行山!”   汴京城是北宋王朝的都城。金国的大军占领了之后布有重兵防御。当初岳飞第四次北伐出动了岳家军的全部兵力,沿路击败了无数的金兵队伍,这才打开了通往开封的门户。张宪也参加了那场战役,他穿越到这个朝代也是在那场战役当中。   金国在战场上打不赢,就在背后搞小动作,再加上赵构、秦桧这对君臣默契的配合,才导致岳家军功败垂成。张宪实力没有强大到那一步,他哪敢轻易去捅汴京那个马蜂窝?正经是找个金朝的高官贵族们不在意的地方,悄悄地发展自己的实力要紧。   像太行山就不错,位置在河南河北山西三省交界处,离宋金两国的边界远、又是山区,绝对是个养兵、练兵、发展实力的最佳所在!   当然,也正是因为离边境远,张宪带着这差不多一个师的兵力想要顺利到达太行山,肯定不会一帆风顺。要是他在金国占领区一路北进上千里,金国的兵将都没发现他,那这个叫大金的国家也就差不多完蛋了。   就像现在,牛皋的话音刚一落,就有探马从前面跑过来报告,说是有金兵拦路,踏白军已经和金兵开打了!   踏白军和金兵开打了?张宪听了这消息虽然吃惊却并不担心,凭董先、张玘的能力,以及岳家军踏白军的战斗力,就算来几千金兵我军都是稳C胜卷!   不过,自信归自信,张宪身为统帅肯定对部队出关后的首次战斗不能不管不问。他派出亲兵骑马到前方打探战斗的进展情况,以便随时掌握前方战局。   当兵的搬石头、垒灶台、砍树枝、生火、烧水准备做饭。水还没烧开呢,派出去的亲兵又回来了,他报告张宪:战斗已经结束,我军全胜!攻击我军的敌兵全灭!踏白军统制董先将军正押解着俘虏在来的路上。   董宪亲自押着俘虏来了?难道说,董先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和我商量?要不然,押送俘虏这活儿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踏白军统制官呀。张宪派人去把牛皋、徐庆、乔握坚、赵俊全请过来,大家一起看看董先能带过来什么消息?   饭快做熟的时候董先来了。还别说,他真是押解着俘虏来了。不多不少,正好十名俘虏排成了一列纵队。踏白军统制官董先将军带着一队亲兵在旁边骑马跟着。他们也真够有耐心的,俘虏在地下走,他们在马上骑,就这么一路走了过来。   看见张宪,董先并没有把俘虏交给来接收的军官,他带着俘虏往这边来了。到了跟前翻身跳下战马,董先拱手施礼,“见过元帅!”   “董先,你怎么亲自押着俘虏来了?还赶得这么巧?”董先一愣,张宪手往身后指了指,“你闻闻,饭刚好做熟,你这是踩着饭点儿来了。”   董先顺着张宪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哑然失笑,“哈哈哈,还真是这么巧!这回可好了,今天俺也能跟着大帅打打牙祭,吃顿好的了!”   “快拉倒吧!”牛皋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董先的谎言,“谁不知道你们踏白军伙食是全军最好的?还跟着元帅吃好的?我敢断言,踏白军今天的午饭绝对比我们这边吃的强!谁要是不信,咱就等这边饭做熟了,端上饭到踏白军那边去,比比看哪边的伙食好?”   “别,别!今天不行!我的牛大将军,你就饶了我吧,我今天来找大帅是有正经事要汇报的。改天,改天董先一定欢迎诸位将军光临踏白军视察指导。”   “只是欢迎吗?”牛皋也知道变通,只是他不挤兑董先几句总不舒服。   董先是真的有事,他也不和牛皋抬杠,眼看牛皋话赶话,赶紧抱拳赔笑脸,“欢迎加亲自登门请!今天在场的诸位将军,元帅、牛将军、徐将军、乔将军、赵将军,我一定一位一位挨着登门请。要不要我再给准备个请柬呀?”   “有请柬当然更好。我听说老董字可是写的不错,到时候收到请柬之后,我把它裱一裱,拿到集市上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哎,董先,你说你亲笔写的请柬能卖多少钱?”   牛皋把董先挤兑的哭笑不得,只好连连恭候讨饶,牛皋这才放过了他。张宪在旁边看着直纳闷。牛皋好开玩笑可是平常没这么挤兑人过呀,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董先,被牛皋挤兑成这样了也不发火,我可是听说董先是个脾气火爆的人。这俩人今天的表现怎么都有点儿反常呢?   事后找了个没人的时候张宪去向徐庆打听。刚开始徐庆还不愿意说,架不住张宪死缠烂打,你不讲我就不走。徐庆这才不情不愿的告诉了他实情。   原来董先以前曾经得罪过牛皋。当初有岳飞在镇着,事情就没闹大。从那以后只要是牵扯上董先的事情,被牛皋知道他就爱较真顶牛,对别人他不这样。董先自知理亏,俩人一起争执他每次都是主动认输求饶。   张宪这回更纳闷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脾气暴躁的董先每次都忍让?   真要说起来事情其实也不大。那还是岳飞奉命领兵征讨杨么的时候。牛皋好喝酒,有一次战斗结束之后缴获了几坛美酒,牛皋没忍住就全给喝了。    第五十四章 忠义社李进   牛皋这人作战勇猛而不乏机智、对国家忠诚、对朋友仁义、对下属爱护,只有一点不好,好贪杯中之物。平常他偷偷喝点酒没事儿,结果那天晚上敌军却恰好遇上敌军来袭营!这就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老是在不该饮酒之时饮酒,哪能回回都不出事?   那天晚上牛皋喝醉了酒,半夜里敌人的大军突然来偷袭。结果牛皋在酒醉之中无法指挥部队,眼看着他的中军就要吃大亏!万幸董先得到消息,率领踏白军飞来增援这才拯救了败局。   战斗结束两个人见了面,董先闻见牛皋身上有很大的酒味儿,就质问他:你身为大将为什么在打仗的时候喝酒?   牛皋和岳飞关系莫逆,再加上所立军功无数,岳飞有事不在的时候,有时候就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他代理。牛皋常以岳家军的副帅自居,再加上酒劲儿还没过,牛大将军就顶了董先几句,态度颇为傲慢!   董先更受不了这个了。明明是你办了错事,你还有理了?一气之下,董先跑到岳飞跟前告了牛皋一状。岳元帅对军法极为重视,要换个旁人,跑不了辕门外头砍了脑袋!也就是牛皋立的军功太多,人缘又好,给他求情的人也多。这才免了死罪,被打了五十军棍,判到马棚当马夫半个月!   岳飞严格执行军法是没错,但董先却落了个背后告状的恶名!尤其是,董先没想到岳飞会真打牛皋,他以为岳元帅会当众训斥牛皋一顿,让牛皋下不来台就算了。哪知道牛皋挨了五十军棍,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又去马棚喂了半个月的马!   官兵们对董先背后告状的行为极为不齿。董先也觉得不得劲儿,时候就去找牛皋赔礼道歉,又找高级创伤药给送去。牛皋知道自己做错事在先,也就没追究。但从这之后,牛皋就养成了习惯,有事没事,逮住机会他就挤兑董先。而董先觉得对不住人,也就回回忍让。这在岳家军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张宪以前应该也知道,但他不是在朱仙镇战斗当中摔坏了脑子嘛。连一身的武艺他都忘了,再多忘几件小事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以后张宪从徐庆那里打听来的。而眼下张宪也没时间问,因为董先在汇报刚才的战斗经过以及这些俘虏的问题。   战斗没什么说的。敌人突然出现,董先、张玘二将率领部队毅然出击,全歼了来敌。董先打得胜仗多了,像这种小规模的遭遇战真没什么好说的。董先主要讲的是俘虏的身份,以及他从俘虏口中得到的一个消息。   这些俘虏不是金人,他们也都是汉人,是跟着金国人打汉人的伪军、汉奸!金国南侵,刘豫之流争先恐后投靠金人,封官加爵当了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对沦陷区的汉族人,这些汉奸们比金人更加残忍、也更加无耻。敲骨吸髓、刮地三尺的搜刮民脂民膏,致使沦陷区百姓民不聊生。   俘虏是汉奸也不是重点。对董先来说,大不了全宰了,不留一个活口也就是了。他把这十名俘虏带到张宪这里来,是因为俘虏们讲了一件在他看来似乎是相当重要之事。   半天以前,被董先全歼的那支伪军部队曾经去过一个叫做浉河的镇店。伪军们不管到哪儿,都是连吃带喝带拿,调戏妇女、强抓壮丁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结果,他们在浉河店却栽了跟头!   有个叫李进的带了百十名忠义社精壮在浉河店袭击了这支伪军部队!打死打伤十几个,吓的伪军们连滚带爬逃出了浉河店。   吃了败仗的伪军并没有向附近的金兵报告。因为这些忠义社的人居无定所、神龙见不见尾。今天在这儿,明天很可能就到了百里之外!他们一旦报告了金人,金兵去了找不到人他们这些报信的就倒了霉了。   曾经有过汉奸带金兵去没抓到人,结果那汉奸被投进大牢,最后惨死狱中的事情生过。因此,汉奸们虽然是依靠金人生存,但他们却并不愿意和金人多打交道。   这次就是。汉奸在浉河店吃了亏,却不敢去找金人报案。那地方不好惹不是?他们不去招惹,他们换个地方变本加厉的办坏事捞好处!没想到,这次碰上了更硬的茬子,董先、张玘率领的踏白军!踏白军初到沦陷区,正闲着没事儿,刚好拿他们这些倒霉鬼祭了刀!   李进,浉河店。张宪记住了这个人名和地名,但他不知道浉河店怎么走。正好董先带过来了十名俘虏,这十个人认识路。董先那里还留了有俩,张宪把这十个向导分散到各部队。   张宪告诉这些俘虏们:你们认真带路,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找到人,我保证你们能活命!要是敢逃跑或者故意带错路,那你们别被现了,现了就只死没活!   俘虏们一听,原来还能活命!本来已经准备死了,突然听到了能活命的消息,这玩意儿可是比买彩票中五百万还来劲儿呢!有俩小子兴奋过度当场昏厥了,还有俩激动的脸红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太阳落山了脸上的红潮才退下去。   他们也是刚从浉河店来,就这一条路能找不到吗?俘虏们知道这是活命的机会,因此,工作起来就格外的用心卖力。   吃过了饭,往前赶路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浉河店。张宪派人进镇店一打听,李进早走了!镇店里的人知道李进。李进经常带着忠义社的人来浉河店,吃饭、洗澡、采购粮食等日用品。   今天是赶巧了,正碰上有汉奸队来抢钱,李进带着人打跑了他们之后,李进也走了。去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   浉河店的人不知道,俘虏里面却有人知道!有个小子举着手大声喊叫:“我知道!我全知道!我要求见元帅,我要当面和元帅说!”    第五十五章 安静的石桥村   当鼻青脸肿的俘虏被带到张宪眼前的时候,张宪第一个反应就是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些俘虏被董先带过来的时候身上可是没带伤,但现在看这家伙嘴皮也肿了、鼻子也堵了,谁把他打成这样了?   问俘虏,俘虏不敢说。问带他来的军官,那军官的还挺不好意思的。原来,这俘虏说他知道李进去了哪儿,带队的军官就让他说。结果这小子不说,他非要见了张宪再说。   军官就恼了。这家伙给脸不要,给我打!几个当兵的围上去,劈头盖脸一顿拳打脚踢!把这倒霉孩子打成了这幅模样。问他还是不讲,这边要继续打的时候张玘来了。   张玘一看,哎哎哎,停手停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打他?军官把原因一说,张玘就教训他:“你们殴打俘虏是不对的,他有情报要向元帅报告,你们就带他去嘛。情报属实,你们也有功劳;情报要是假的,这小子少不了人头落地!你们现在和他置什么气?赶紧的,把人给元帅送过去!”   这小子这样才被带到了张宪的面前。   张宪一听,这都什么事儿嘛?殴打俘虏肯定是不对的,但这种事情从古至今哪支部队没有?就是后世那个号称自由世界的国家干过更过分的事!更别说这是一千年以前了。得了,打了就打了吧。   张宪不追究,肇事的军官自然高兴。俘虏还有什么说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他还真指望张宪给他做主呀?   接下来,俘虏开始交代。原来,他真知道李进最可能去的地方。李进不是本地人,听说他原籍是河北的。最近这两年,忠义社在河南闹腾得很凶,李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河南当了忠义社的头目。   由于李进率领的忠义社时常有行动,有时候是袭击金兵、有时候是打击他们这些签军,给河南地区的治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大金国的官府就发出了悬赏文告,悬赏一百贯钱要李进的人头!   这俘虏也姓李,叫李四,家住在东北三十里外的石桥村。同村有个张寡妇,人长得漂亮,据说是李进的相好。李进时常到石桥村和张寡妇相会。   李四有一次回家探亲,远远地看见村子口有一帮陌生人形迹可疑,他就问在路边割草的同村相亲,那些人是干嘛的?   割草的那位告诉他:那些都是忠义社的人,他们跟李进一起来的!每个月初五、十五、二十五,李进都会带一帮保镖来会张寡妇!   李四是签军,他哪儿敢让忠义社的人发现他?这家伙一听那一群是忠义社的,转身就跑!从那以后,逢五他就不回家了!还别说,错过初五、十五、二十五这三天,从那以后他还真的就再也没遇见过李进。   “今天正好是十五,估计李进很可能又去了石桥村!您要是真想见他,现在就赶过去,说不准就能把他堵到寡妇的被窝里!”说这话的村民露出一脸猥琐的笑。   这话说的真粗俗!不过倒是挺实用。张宪当然不是像金国当权者那样想要抓住或者杀掉李进,他也不是要抓李进去金国官府领赏钱。张宪率领靖**初到沦陷区,敌情不明、地形不明,急需向知情者了解情况。而活跃在北方的忠义社、忠义军等地方抗金武装显然就是他理想的合作对象。   想当初,岳家军抗金的时候,就曾经多次和北方的民间武装合作过,南宋朝廷也封赏过不少民间的抗金英雄、抗金领袖。现在张宪率军北上,想要在敌后打出一片天地,当然也少不了和忠义社这些抗金组织配合。   “李四,你家不是在石桥村吗?走吧,现在带我们去吧。找到李进算你立了一功,要钱给钱、想要参军我接收。走吧!”张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让俘虏李四带路。   这就是有了活命的机会,李四高兴还来不及他哪里会反对?张宪把李四又交给了踏白军,踏白军是在行军队列的最前面嘛。让李四领着一支踏白军去往石桥村,寻找李进!大部队随后徐徐跟进。   张宪也想去会会这个鼎鼎大名的忠义社,看看这帮人是不是真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有点儿类似后世的游击队。把部队的指挥权暂时交给牛皋、徐庆二人分管,张宪带着蛮牛跟随踏白军分队赶往石桥村。董先留下指挥踏白军大部队,张玘率领一支两百人的骑兵分队保着张宪去寻找李进。   三十里的路程,众人骑着马半个时辰就到了。前方炊烟袅袅处就是石桥村。一条小河蜿蜒曲折从村子当中穿过。在村子里有一座石头桥,石桥村就由此而来。   等走得近了,张宪果然发现村口有一些闲散人员在来回巡梭、形迹十分可疑。这些人看见踏白军,迅速撤回了村内。这一下,这些人的可疑度迅速蹿升至百分之九十以上!   “驾!”张宪一抖缰绳,战马晃着脑袋来到了村口。李四骑了头驴跟在张宪的身边。张宪把马鞭往前一指:“前面带路,去张寡妇的家!”   到了这会儿,李四不想去也不行了。张宪和他那些手下在旁边虎视眈眈,李四要是敢露出一丝打退堂鼓的意思,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人捅他两刀!为了活命,就算再害怕,李四也只好硬着头皮带头进村!   村子里静悄悄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宁静。战马踏在村子里的土路上,甚至能听见马蹄的回音。   踏白军的将士们弓上弦、刀出鞘,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队伍走过十字路口,在一座普普通通的院子跟前停了下来。一名军官催马走到队伍前列,对着院子的大门高声喊喝:“李进在里面吗?李进!”   院子一片安静,连个鸟叫虫鸣声都没有,就仿佛里面真的空无一人一样。   张宪坐在马上冲着院墙大声叫到:“李进!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快出来相见!”    第五十六章 试探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门里呼呼噜噜冲出十几名拿刀持枪的汉子。当中间有一人,浑身灰布的短衫,手持一口朴刀。观此人,中等的身材、瘦长脸,两道浓眉、一双豹子眼,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此人走到门外抬眼观望,看见来的这队骑兵先是一愣,紧接着双眉一挑,眼睛看向了张宪,“请问,是这位将军要找李进吗?”   “李进!你就是忠义社的李进!”张宪一提战马来到近前,“我是张宪!我们是从鄂州来的。”   “张宪?”李进吃了一惊,抬头他看了看张宪,“请问,您认识鄂州驻扎御前前军统制官吗?那位好像也叫张宪吧?”   “某就是!”张宪微微一笑,“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再是鄂州的前军统制官了。如今我是靖国军的元帅张宪!”   “哎呀!原来是张将军驾到!李进失礼了!”李进“当啷啷”扔了朴刀,是躬身行礼,“李进不知元帅驾临,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元帅海涵!请,快请院中小坐。”李进往旁边一让,抬手做了个请的样子。他请张宪进院小坐。   张宪乐呵呵翻身下了战马,蛮牛赶紧在后头跟上。张宪跟着刚想往院里头进,背后突然有人大声叫道:“大帅且慢!”紧跟着有人大步撵上了张宪。   “李进,有什么话当面说,何必非要到院里说?”来的是张玘。看见张宪要跟李进一起进院子,他急了,这才跑过来要阻止张宪。   “哎,张将军不必多疑。再说了,有蛮牛这个保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忠义社以前和我们有过多次成功合作的经验,尤其是岳元帅挥师北伐之时,岳家军更是和忠义社配合无间、共同作战,打过不少的胜仗!”   很明显,这些话是张宪听别人说的。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直到前几天,他根本就不知道忠义社这个名字。南方也没有忠义社,真正的忠义社全部在北方沦陷区!   正要往院里进的李进转过身子看了看张玘,“请问您是?”   “某叫张玘!”   “原来是张将军!岳家军踏白军副统制!李进今日何其荣幸,竟然能见到两位岳家军的名将!张将军既然怀疑李进,也罢,那咱们就在这里说吧。两位将军,你们不顾危险北上出关,不是为了找我李进的吧?两位将军有事竟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刀山火海决不推辞!”   李进说的斩钉截铁,张宪脸上都有点儿挂不住了。不过总算还好,两边的戒备心总算是降下来不少,两边人都知道对方是干嘛的了。这么一来也就没必要站在院子外头说话了,张宪、张玘带着蛮牛以及十名踏白军的战士跟着李进进了院子,其他的踏白军战士在院外警戒。   张宪没注意,张玘、李进仨人都没注意。就在街道的另一头,一位扛着锄头的村民正用无比仇恨的眼光盯着这边的人群。尤其他还在人群里搜索着那条倩影。然而,现实却让他失望了,张寡妇并没有跟着李进出来。这人又了一会儿呆,一直到这门口的人都散开之后,他才敢悄然离去。   终于看见了那位张寡妇,人样子长得果然标致,也难怪李进会一月三次的冒险来和她相会。这么一个漂亮女人也确实值得男人为她冒风险。   张寡妇给大家到上茶水之后就退回了厢房。张宪、张玘、李进、蛮牛四人分宾主落座之后,一边品着茶,一边谈论起了当今的形势。南宋朝廷软弱无能、中兴四将已经成了过去式。朝廷偏安江南一隅毫无进取之心,而北方的豪杰却仍然一边坚持着抗金、一边等待着王师北进!   讲完了天下大事又说两边各自的情况。李进就说,我们在北方金国占领区难呐!没有粮草、没有援兵、没有财路、没有武器。他们是标准的四无新人。张元帅您可算来了!从今以后您就领着我们共同抗金吧,我愿意跟着您干!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我们愿意为了恢复中原大地洒尽最后一滴血!   张宪说:我率领靖国军出关就是打金人来的!只是我军对北方的风土人情和地形都不熟悉,大军不管是战斗还是行军都不方便。你们忠义社最好能在这方面给与我们帮助。   “这好说!”李进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就成!我明天就把你们的要求报告给我们的大领。大领叫梁兴,胯下马掌中抢,勇冠三军!要想获得我们全力的支持,必须得到我们大领的同意。”   梁兴!原来这个人才是河南的忠义社大领,要想获得人家的支持,张宪和梁兴的见面必不可少、也是迫在眉睫。   两边人谈了许多,最后到了吃饭的时候,本宅的主人出来盛情邀请大家共进晚餐。   吃饭,这是好事!张宪早饿了。张寡妇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酸菜鱼、煎火腿,糖醋骨汤、清炖全鸡。几乎是应有尽有。蛮牛那个饭量大的可算高兴了,张开大嘴、双手开动,吃的这叫个香甜。   平常可没这么多好吃的,这次吃的饭比过年吃的都好。人家是朝廷那边来的友军嘛,赶了那么远的路深入危险之地,应该请他们吃顿好的!   饭后李进派人去把这边的情况去告诉给梁兴。张宪却没功夫等了。他只是来和忠义社的人见个面,部队还在往北行军呢,他这个元帅哪能长时间的离开部队?   张宪说,我们靖国军是要去太行山建立根据地的。你能不能给我派几个认识路的向导过来?   派向导的事情李进当场就答应了。他说了几个人的外号和名字,很快就有人带了五位向导来见面了。   这又不是相媳妇,这是选向导,不看长相,只看是不是去过北方、是不是认识路。五个人全去过河北山西,也都认识到太行山的路。五个人全能做向导!    第五十七章 踏白军冲锋   一下子找到了五名向导,张宪喜出望外!为了表示感谢,他给了李进面值一百两银的交子。李进推辞了几回也就收下了,忠义社可没那么富裕,一百两银子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   事情办完就该走了。虽然李进想要挽留张宪在豫中南多停留一段时间,但张宪出关北上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找个根据地,有了家才能干事业。太行山是他们出关之前早就定好的地方,张宪自然不愿轻易改变。   他告诉李进,我先去太行山,等站稳了脚跟之后肯定还会回你们这里来的。三关以北,只要是有金人的地方都是我们战斗的区域。也别说是河南了,包括河北、山东、山西,我都会去!   李进虽然舍不得,但张宪既然率部来了北方,他的忠义社以及北方沦陷区的亿万黎民百姓总归是有了盼头。再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支由名将率领的正规军来领导大家抗金了,他总不能为了自己这个小地方的利益,耽误了张宪寻找根据地的大事吧?   因此,李进在反复交代了这几名向导一定要服从张元帅的命令,为大军带好路之外,他也带着身边所有的忠义社手下亲自护送张宪归队。李进也想认识认识名满天下的牛皋、徐庆、董先这些他心目中的偶像。   还没出石桥村呢,就有骑兵过来送信了。牛皋徐庆率领的大部队在离此西北四十里的地方停下休息了,他们在等张宪这个主帅归队。来的这两个骑兵既是送信的、也是带路的。是牛皋啪张宪找不到部队跑了冤枉路。   有人领路那当然最好。张宪带着他的踏白军分队、李进和他的手下、再加上那两名报信的骑兵,一共凑了两百五十人出石桥村,往西北方向而去。张宪虽然觉得二百五不中听,但人家李进忠义社那些人可不是他手下的兵,并不能算进他的人数里。所以,张宪对这个数字也就不计较了,他只当自己不知道有这回事。   部队出了村子往西北方向走了差不多也就五分钟,斜刺里突然响起了噪声,有人声、有马嘶、连带着地面也有微微的震动,显然是有一大群人往这边来了!有敌人!   张宪脑子里刚闪出敌人这两个字,队伍前面就有探马回报:正西方向突然出现了一大伙儿武装人员,打的旗子也看不出他们所属的势力。   从旗子上看不出所属的势力?踏白军的探马还认不出旗号?张宪对探马所说的话敢到很是不可思议。踏白军,本身就是侦查部队。踏白军的探马几乎就是全军最精锐、能力最强的侦察兵了。要是他们还认不出来人的身份,谁能辨认得出?难道说,来的这帮真是一群闲散游民吗?   说话间,大群不明武装分子已经出现在眼前了!看这些人,有骑马的、有步行的,虽然看起来是支队伍,但一点儿队列的整齐性都没有。人挺多,大致一瞧最少得有上千人。乱糟糟看着就让人眼晕。   真正的军队行军是不允许随便交头接耳的,官兵们专心赶路也没那么多话可说。但眼前这支队伍却完全不同,可以说这一千人比一万只苍蝇都吵!嗡嗡的声音让人听了脑袋都发晕。这是一支军队吗?看旗帜,乱七八糟左一根又一杆,什么颜色的都有,卷着的多、展开的少。   张宪看的眼睛都花了,也没认清上头写的是啥字。   “这是各县的伪军。”张宪不认识这些人,李进认识。他就是这片地区的游击队长,汉J长啥样他当然知道了。   各县的伪军?张宪看着越来越近乱糟糟的这群人,有点儿哭笑不得。伪军也是军人,他眼前这帮能叫军人吗?叫他们武装农民、或者是流氓团伙才更恰当吧?   “呜呜呜——”有人吹起了牛角号,号声凄凉听得人浑身J皮疙瘩都起来了。号角声太难听了也有用,这么一直乱七八糟的队伍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等完全安静下来之后,有人大声喊话了:“对面,是忠义社的贼子吗?我们是蔡州的顺安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这家伙有病吧?张宪催马向往前去,却被张玘安排的六名贴身护卫把路给挡得死死的,他的马根本过不去!   “怎么办?是战是走?”张玘问张宪。对眼前这支军队,不管是战还是跑,张玘都有完全的信心!   张宪看了看李进,李进也看着他。李进当然是希望张宪能打这一仗,打赢了就可以大大的提升豫中南军民抗金的热情!并且他也想亲眼看看岳家军杀金兵的英姿!别看岳飞父子已经不在了,张宪的这支军队也叫做了靖**,但在李进的眼里,他们还是岳家军!   张宪伸手抽出了腰间那口大宝剑,把宝剑向前一指,“踏白军,勇往直前,破敌阵,冲锋!”   张玘就觉得一股热血突然涌上了头,他高高的举起了大刀,跟着叫道:“踏白军,冲锋!”   “冲锋!”两百名踏白军的战士举起了武器,跟着大帅和将军同声高呼。枪头刀尖朝向了前方,战马开始起步小跑。   李进看了直咋舌,这就开打了?咱们怎么办?他看了看身边的一个个激动的面孔通红的手下,干脆把朴刀一晃,“弟兄们,靖**的弟兄已经开始冲锋了,咱们的马也没人家的好,在就跟在人家后头添个人气吧。冲锋!杀呀——!”   踏白军就像一支S出去的箭一般,直C敌人的咽喉而去!   “嗡——”那支所谓的蔡州顺安军完全就像一群讨厌的苍蝇!踏白军的前锋离他们还有一百步的时候,这帮人就已经开始慌乱了。等到双方距离接近到六十布,顺安军开始后撤。其实说后撤真是抬举他们了,他们其实是溃散!   双方终于接触了。却不是正常两军战斗中的针尖对麦芒,而是一拳打进了风吹起的沙子当中。    第五十八章 赵二报信   踏白军就像一只铁拳,迅猛、有力。顺安军就仿佛是沙子,是被风扬起的沙尘暴。朝着沙尘暴当中用力打一拳是什么感觉?除了细小沙粒会撞到手之外,那就是一拳打到了空气当中,阻力为零!   张宪率领踏白军向前冲锋,所向披靡。顺安军撤退、分散、溃败,一气呵成。几乎在两军接触的那一刻,战斗就变成了驱赶和追杀。踏白军一路驱赶着敌军,追上了就杀!时间不长,连驱赶也不用了,敌军已经分成了一片片一群群四散奔逃,顺安军完全溃散了。   在一片树林旁边,几十名伪军上了马正准备跑。有个骑驴的追过来问领头将领,“将军,你们这就撤了吗?”   顺安军的将军一看见骑驴的,突然来了火,调转马头扬起马鞭不由分说朝这小子当头就是一鞭,“王八蛋,老子被你害惨了!这帮人有这么厉害你不早说?你这混蛋是不是专门来坑老子的?”   骑驴的虽然努力躲了,却没躲利索,鞭子还是抽到了身上。这小子啊了一声,是抱头就跑!顺安军的将军刚想带着人去追,追兵似乎是往这边来了!他哪还顾得上继续追打那骑驴的?保命要紧!快跑!这家伙带着他那群手下马上加鞭,玩儿着命的跑了。   骑驴的一只手捂住肩膀,看着迅速跑远的顺安军,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天杀的王八蛋!”骂了一句感觉不对,往四周围看了看,他赶紧骑驴跑了。   在速度方面,驴能快过马吗?跑出去连三百米都不到,骑驴的就被踏白军战士给追上了。没办法,别人要么是在地下跑、要么是骑着马。只有他骑了头驴!不追他追谁?   “站住!别跑了,站住!再跑就开弓放箭了!”   听见开弓放箭,骑驴的不敢跑了。踏白军战士追上去,照惯例自然是一顿老拳外加几记飞脚招呼,然后是简单的审问。骑驴的说他是附近村庄的人,前几天才被顺安军强抓来当的伪军。踏白军的队正就相信了。他也没想想,刚被抓来的壮丁能混上骑驴的待遇吗?   再往后,当然是教育了一通放人走了。要是别的部队或许就把这小子留到部队里了,但踏白军不行。踏白军是侦察部队,部队中的每一名战士都是优中选优选出来的精英。像这样一个从没受过一天军事训练的农民,踏白军怎么可能会要他?   骑驴的家伙被放了之后,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解开衣服看了看伤口。从肩膀到前胸有一道通红的鞭痕,手指头一碰生疼!打得可真够狠的。不过,和他心里的恨比起来,这点儿伤就算不得什么了。   该死的李进,这回算你走运!咱俩的仇,是不共戴天!别以为打败了顺安军你就算没事儿了,老子要是不把你连根除了,老子就不叫赵二!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赵二骑上他的驴迅速离开了战场。他可没回石桥村,辨认了一下方向,他骑着驴直奔许州,也就是现在的许昌市。在南宋时期,许州是大金国的统治范围,是张宪口中的沦陷区。   许州是个大地方,城外驻有金兵的军营。赵二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许州,到了金兵的军营外头下了驴,他是直奔营门而去!要不说,仇恨能够泯灭人的理智呢。从小到大只知道埋头种地、沿路捡粪、斗大的字认不满一箩筐的农民赵二,他因为仇恨,就敢一个人去闯金营!   金兵可不认识他是谁,远远地看见来了一个乡巴佬,把门的金兵哗啦一下就把刀枪举起来了,“站住!干什么的?”   赵二一个激灵,这会儿他知道害怕了,但害怕也晚了!现在他要是敢调头跑,金兵立刻就得放箭射死他!他前两天跟着顺安军打过一场仗,知道被箭从身后射死是怎么回事。他站到那儿,一步都不敢动。   “我,我有事儿呀。我有重要的军事情报,要报告给你们的将军!”   重要军事情报这几个字救了他的命。那年头,金并杀死汉人并不比杀死一只鸡、一条狗的罪过更大。但军事情报却是任何一支军队都必须要重视的。金兵汉话说的不利索,但他们有翻译官。时间不长,从军里出来个汉人翻译官,询问赵二到底有什么重要情报。   赵二就把蔡州顺安军吃了败仗的事情说了。“那些人打败了顺安军之后,已经往北来了!很可能这几天就会来到你们许州!”   问话的翻译官吓了一跳!本来以为这小子是发现个土匪,或者是哪地方的顺安军、签军干了什么缺德的事,哪料想竟然有敌军杀过来了!   这种大事翻译官哪敢自作主张?他把赵二留到营门口交给把门的金兵看守,他自己跑回军营去找主事的金兵将领汇报了。   金兵大帐。金将完颜耶克萨等着狼一样的眼睛盯着赵二。赵二体若筛糠,浑身抖个不停。他怕呀。面对着狼一样的金国大将,他能强忍住没尿了裤子就已经算是胆子比较大了。换个人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你说,你为什么要来向我报告?”完颜耶克萨问了个问题。你为什么来报告?你也是汉人,他们也是汉人,你要不说出个过得去的理由,我凭什么信你?   金国大将说得有理,赵二的眼泪下来了。不是伤心,还是害怕,他让吓哭了。但他还不能不说,不说的话顷刻间就得人头落地!   赵二告诉完颜耶克萨:我家住在蔡州石桥村。我看上了村里的张寡妇,想要娶她当老婆。结果,就在我攒钱准备迎娶她的时候,村里来了个叫李进的,是忠义社的头子。李进无耻的霸占了张寡妇!   我惹不起李进,于是就想请求你们帮忙,帮我把李进杀了,我好得到张寡妇。   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完颜耶克萨满意地点点头,嗯,算你小子没说瞎话。好吧,等我打败敌军杀死李进之后,一定去出席你的婚礼,看看你的张寡妇有多漂亮。    第五十九章 离许州八十里   “大帅,你有没有想过,您带两百人去石桥村,伪军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会领那么多人半路截杀?”部队休息的时候,李若虚找到张宪谈起了上次和顺安军的战斗。   “你是说,有人泄密?”张宪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泄密?谁会泄密?踏白军的战士他不能说每一位都了解吧,但他坚信董先的手下绝对不会向伪军泄密!身为踏白军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那么做。   李若虚点了点头,“肯定有人泄密!问题是那会是谁呢?石桥村那么多人,谁会冒险去找顺安军告密?”   原来是石桥村的人!张宪恍然大悟。排除了踏白军泄密的可能,张宪心里突然一阵轻松。原来,从那场战斗打完之后一直到现在,泄密的事情始终是他心里的一块Y影。知道顺安军拦路的时候,张宪第一个念头就是身边出了J细!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因此,他竟然没往石桥村的村民身上想。   张宪现在回想一下还会觉得不可思议。人的脑子果然复杂,一不留神就会走进死胡同,从而把最简单的现象给忽视了。当思想走出误区之后,他仿佛觉得连天都更蓝了、空气也更清新了,思维自然而然的也变得敏捷了。   “如果是石桥村的村民泄密,那人要么就是和我们有仇,要么就是为了赏钱。为赏金铤而走险的人历来就有,这个咱们没办法评估。有仇恨的话,我们初来乍到的,谁会和我们有仇?要有,也是和李进有仇!”   “叫李进过来,一问便知。”李若虚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两位都是心思敏捷之辈,两个人几句话就把问题分析出个大概了。   李进来了。张宪问他,在石桥村他和谁结过仇?李进想不到张宪找他是问这个,愣了半天这才不敢确定地推测:“我到石桥村大多数时候是来找桃花相会的,别说是和人结仇了,就是争吵也没有过。谁会去告密?我估计,告密那人肯定是为了赏钱!”   “金贼悬赏李进的人头一百贯!嘿嘿,为了这一百贯钱,想必是有人不怕危险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觉得没罪过人,别人可未必也这么看。你领着人一来,别人想出门的不敢出了,想大声说话的不敢大声说了。还有,说不定哪一位原本看上张桃花了,结果你一来,横刀夺爱!人家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也有可能。”   李进愣愣的发了会儿呆,紧接着一拍大腿,“我知道是谁了!”张宪、李若虚全都吃惊的看着他,想不到这么快那个罪魁祸首就浮出水面了!   “桃花曾经告诉过我,说村子里有个叫赵二的想要娶她。不过她看不上赵二,说赵二是一根筋,做事不会讲策略不说脾气也不好、家里还穷。以前赵二曾经托媒人登门提过一回亲,她开了二十贯的彩礼钱把人给堵回去了。”   “后来我曾经找机会远远的观察过那个赵二,见果然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夫,就没把他往心里去。难道说是他因此就怀恨上了我?可他既然恨我,为什么不在我一个人来石桥村的时候去告密,反而要等到大帅率领一支精锐骑兵来了,他才去告密?”   为什么?谁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连告密的到底是不是赵二他们也不确定,几个人说这么多都只是凭空推测而已。   部队继续往北,这一日,探马来报,前方八十里就是许州!部队现在已经进入了许州的势力范围,再往前就能看见城墙了!许州城外驻扎的有一万金兵,部队要不要绕路而行?   张宪在部队休息的时候开了一次高级将领军事会议,专门宣布了此事,顺便也问问众将的意见。李进一路追随,不辞辛苦的帮助指引道路,张宪让他也列席了。   张宪把情况一讲,将领们议论纷纷。绝大多数情绪都比较激动,都愿意和这支金兵打这一仗。其中以牛皋和董先战意最坚决。董先四十多、牛皋都小五十岁的人了,俩人加起来不到一百也差不多,怎么还是这么爱激动呢?张宪对这两员老将既无奈又佩服。   李进站起来说话了。这种场合本来是没有他发言的资格的,来参加的都是张宪手下的骨干大将、重要谋士,级别低一点儿的都够不上参与。你李进怎么说也是外人,来听听就不错了,还发表什么意见?但人家已经说了,你就算不想听,声音也钻进耳朵出不来了。   “张元帅,各位将军。李进是忠义社的人,我忠义社遍布北方各个大中城镇,许州附近也有。我想恳求元帅暂缓动兵,待我和许州的忠义社取得联系。即便要战,有忠义社从旁协助,大帅和众位打起仗来岂不也会轻松一些?”   打仗的时候有当地人协助,那可不止像李进说的那样会轻松一些,那是会极大地增加获胜概率的!   既然人家说的有道理,张宪当然要虚心接受人家的意见了。再说了,在场的将领们听了李进的说法之后,一个反对的都没有,那张宪为什么不赞成?   部队,就在附近找了一处依山靠水的妥善地方停了下来。张宪派出了大量的探马,往许州去打探金兵的动向。李进在会议结束之后就离开部队,去找他的同伴了。张宪在离许州四十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边让部队休整,一边等待本地忠义社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昼夜。到第三天头上,李进还是没回来,金兵却等不住了!   金将完颜耶克萨等了两天还不见靖**来到,派人去一打听,原来张宪的部队在八十里以外停住不走了!完颜耶克萨一想,你不来,我得去呀。我要是不去,你在那儿一直住下去,那边还成你的地盘了!将来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完颜耶克萨留下三千守城,他带了七千人马,浩浩荡荡杀向了南方!    第六十章 金兵杀到   “报,北方三十里外有金兵杀到!”探马向张宪报告了敌情。   “击鼓!传令全军,准备迎敌!”张宪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有时候他也考虑,虽然自己是另外一个灵魂,但既然用了南宋张宪的身体,难道说性格、习惯等方面就一点儿没受他的影响吗?   现在看来,影响确实有,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打仗了。变得和牛皋、董先他们一样,一听见有仗打就兴奋!这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忍都忍不住。不过,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只要不是向平民百姓动刀子、耍流氓,好打仗就好打仗吧。   鼓声敲起来了,“咚咚咚咚……”战鼓声敲的人心潮澎湃,让人热血沸腾!张宪飞身上了青骢马,抓起他熟悉的大铁枪往地下重重的一戳,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远处,先是出现一个黑点,紧接着黑点变成两个、三个、一片黑点,再成一条黑线。黑线慢慢变粗,变成了会流动的黑灰色洪流。洪流上方出现了一缕缕的烟尘,烟尘越来越多。地下是洪流、天空中是烟尘,随着洪流和烟尘体积越来越大,喧嚣声随之而来。   金兵来了!张宪端坐马上屹立不动。靖国军的军阵鸦雀无声,每一名将士都是一脸的严肃,安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厮杀!这就是沙场老兵的样子,越是紧张时刻,老兵们越是从容不迫。只有从容、冷静、果断、凶猛,才能在血与火的战场活下来!   天似乎有些阴了,出名无情的老天似乎也不愿意看见接下来下界这场丑陋的杀戮了。是丑陋,无论文人墨客们怎么歌颂、怎么用华丽的词藻来赞美,杀戮本身永远都是丑陋的。   张宪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了,尤其是胳膊腿。幸亏他把大枪戳到地下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拿得稳这根大铁枪了。胯下青骢马明显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战马突突突的打着响鼻,甩了甩脑袋,似乎在提醒主人:该打仗了,你放精神点儿!   只有张宪自己知道,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是兴奋!这就是张宪的这具身体开始反噬了!张宪刚来的时候遇见打仗他可不激动,那时候他是又好奇又害怕。也不知道是他本来就喜欢打仗呢?还是这具身体发挥影响力了,现在遇到打仗他竟然能兴奋的浑身发抖!真是咄咄怪事!   金兵的队伍越来越近了。张宪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他不断地在告诫自己,等等,再等等。终于,金兵队伍在千米之外停了下来。张宪看了看来的金兵,对方的人数似乎和自己这边差不多,大概也是万人左右。许州就这么多兵,全来了?   交战之前,双方照例是要相互打招呼,彼此指责对方师出无名,自己一边是替天行道、维护人间正义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士气,才能显示出自己一方有多么的伟大和光荣。   金兵里面出来喊话的并不是金将完颜耶克萨。这家伙汉语不灵光,他派了一个大嗓门的翻译官出来喊话。   “对面的汉人听着!你们擅动刀兵,破坏了宋金两国互不侵犯条约,你们破坏了世界和平!金宋两国的军人和无辜的百姓,有多少人会因为你们而死?你们这是在犯罪!你们听我良言相劝,放下武器就地投降,我们大金国完颜耶克萨将军饶你们活命。保证一个人不杀,还给你们地种。要不然……”   “对面的混蛋听着!”张宪越听越来气,他也顾不上前面还有叫阵官了,他就在众将围拢当中,坐在马上两手往嘴上一拢就喊开了!   他这一喊,阵前叫阵官傻了。有人替他把活儿干了,他干什么?这位拿着个做工精良的木质喇叭筒子,尴尬的站在队伍前列,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是哪里人?你爹是哪国人?你祖宗又是哪国人?”   翻译官似乎没想到有人会问他国籍的问题。不过此人既然能被派到阵前代表金兵喊话,反应能力自然非比一般。他只是打了个磕绊就跟上了话头,“你别管我家祖上是哪国人,我现在是大金国的人!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大宋朝懦弱腐败,我为什么不能投靠明主?”   “还投靠明主呢,我呸!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连祖宗都不认的畜生!你祖宗要是知道你今天干的丑事,估计能气得从坟墓里头爬出来掐死你!像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张宪扯着嗓子骂了一通,把他身边的卫士们全给看呆了。他们没想到自家元帅还有这一面。骂够了,气也出了,张宪只感到通体舒泰,浑身上下就像加足了润滑油的机器一样那么顺溜。   “背嵬军,准备战斗!”骂完阵了,该打仗了。张宪喊了一声背嵬军,催马他就想往背嵬军阵营里头去,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大帅且慢!”张宪一回头,原来是高级参议官李若虚。   李参议一提战马和张宪走了个并排,他压低了声音问张宪:“大帅意欲何往?”这人就这点儿不好,明明只有两个人了,他说话还是文绉绉的,好想他就不会像平常人一样说话。要不是怕伤了他,张宪真想问问李若虚:你和你老婆同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话的?   “我要亲自率领背嵬军突破敌阵!”   “哦?”李若虚惊讶地看了张宪一眼,“大帅可是信不过徐庆?”   “这和徐庆有什么关系?”张宪就纳闷了,好好的怎么扯到徐庆身上了?我打仗,****什么事?“徐庆是我军元老大将,更是岳家军有名的上将,我怎么就信不过他了?这事儿你给我讲明白了!”   “原来大帅没有信不过徐庆将军呀。”李若虚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宪看着真想揍他!你说就算装,你装的像点儿行不行?这副一看就是假装的样子,让人瞅着就恶心!    第六十一章 左翼冲击   “大帅勇冠三军、忠义无双,这些若需当然知道。但是大帅,你只顾自己上阵冲杀的愉快,你可曾想到过徐庆的感受?”   “徐庆?徐庆他能有什么感受?我打我的,碍着他什么事?哦,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背嵬军统制官,我去了恐怕会干扰他指挥部队是吧?这个你尽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涉他指挥的。临阵指挥是他的事,我去只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去参加战斗而已。”   “只是参加战斗?呵呵,大帅说得轻巧,你是这么想的,别人可不见得也会这么认为!你去了背嵬军,官兵们肯定会以你为尊。就是徐庆,在下任何命令之前必然也会先考虑你的感受……”   “好了,你别说了!”张宪急躁的打算了李若虚的话头,“我不去行了吧?真是啰嗦!背嵬军,准备战斗!”   骂战还在继续,叫阵官和对方的翻译官唇枪舌剑斗的正热火朝天。本来叫阵官就是反应快、嗓门大的人物,今天有张宪在前头做了范例,他骂起阵来词就更多了!   叫阵官和翻译官利用语言利器在激烈厮杀的时候,背嵬军已经悄悄的来到了军阵前列。张宪和李若虚也走到了队伍前排。李若虚是看着张宪的,张宪则是临场发挥,看能不能凭R眼找出敌人的漏D。   结果,他看来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出来。金兵不像顺安军,顺安军往那儿一站,到处都是漏D。换成金兵站到这里,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站的整整齐齐的,根本就没漏D!当然,说没漏D也不是绝对的,认真观察,总还是能发现隐藏的问题的。   “背嵬军,全力冲击敌军左翼,冲锋!杀!”   “冲啊!杀呀!杀金贼呀!”背嵬军将士呐喊着杀金贼的口号,迅猛无比的冲向了敌军左翼!   金兵的军阵S动了起来。背嵬军来势凶猛,金兵军阵左翼迅速变阵,却似乎已经晚了。   背嵬军的攻击是立体式分阶段进行的。一百步以内是弓箭攒S!有能力强的,能连着S出去三到五箭,臂力小的最少也能S一箭。再往前,到了五十步了,就开始换成弩箭了。   弩箭不用什么技术,只要会装填箭支,会瞄准、会扣扳机就行。从五十步到两军短兵相接,每一名弓弩手都能再S出三支以上的弩箭。这么一来,等他们冲到敌人阵地跟前的时候,基本上就遇不到什么抵抗了。抵抗力量全被几轮弓箭和几轮弩箭给打残了!这也是背嵬军为什么如此强大的一个重要原因。   今天的事实再次证明了背嵬军的强大!先是弓箭再是弩箭,到跟前了每人挥动一杆长刀,十人一个战斗小组,小组和小组之间有几步到十几步不等的间隔。战斗当中没人量,间隔距离是没办法固定的。   有了间隔,他们的敌人也就有了逃跑的空间,同时背嵬军前进也不至于受阻严重。敌人要是挡不住,他们可以往空隙中间逃活命嘛!   “杀!”背嵬军战士奋力挥出长刀,一名金兵的人头冲天而起,鲜血飞溅中,尸体摔倒于地。   另一边,背嵬军战士大喊着杀,挥刀就要砍!他对面的金兵却突然跪下了,“饶命,饶命呀!”这家伙说的是标准汉语,听上去带点儿中原地区的口音。能说出这种话的,分明就是个汉人!这家伙不是真正的金人,他是汉人!   一点儿不错,张宪派背嵬军攻击的左翼正是由北方汉人组建的伪军部队!许州城外那所谓的一万金兵里头,其实有差不多一半人都是伪军。要不然,鄂北三关再往北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那么大地盘,金兵想要占领他们哪儿有那么多人?还不是大量的使用汉人嘛。   张宪刚才是听出喊话的翻译官在敌人军阵右翼,所以他才命令背嵬军向左翼冲击!喊话那小子的位置肯定金兵队伍当中最强大的,也是最安全的。打仗可不是硬碰硬,是要选对手最弱的位置攻击,先把对方打成个瘸子,然后再慢慢的收拾他!这些基本的指挥手段,张宪明白。   左翼的敌军根本不堪一击,背嵬军从阵前杀到了阵后!一直到把左翼的伪军杀得大乱,他们再也组不成原来的军阵才算罢休。这么一来,金兵直接就没了左翼,他们上去先少了一条大腿!   金兵大将完颜耶克萨差点儿没气昏过去!见过饭桶,没见过这种饭桶!你说你们好歹抵抗一下,我也能派人过去支援。你们可好,一触即溃!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们那边已经先败了!这让我怎么去增援?   少了左翼,金兵的军阵就不完整了。完颜耶克萨就算想重新调整部署都来不及了,张宪率领的大部队已经从正面压上来了!完颜耶克萨率领金兵往上顶,背嵬军从左翼又杀回来了!嘿,把完颜耶克萨给气的,肺差点儿没炸了!   两面作战,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绝对不是好事。金兵就算再能打,完颜耶克萨也不敢任由这么发展下去,他命令金兵收缩防御。几千金兵抱成团,采取守势,任由你几面进攻,我就抱着脑袋准备挨了。反正这是在大金国的统治区,无数的援兵随时会到!   他只要坚持过最艰苦的这段时间,等大批的援兵来了,最后胜利还是会属于大金国,属于他完颜耶克萨!   完颜耶克萨下令金兵采取守势。几千金兵缩成个团。张宪率领七千精兵,把五千多金兵围困于许州以南八十里!   派出叫阵官,对着金兵的球形阵破口大骂。一个不够派五个!五个人站到那儿一字排开,比着骂开了。   人就怕攀比。平常骂阵总还是有点儿顾忌的,那是给公家干事,没必要得罪私人。今天却没顾忌了。大帅说了,什么难听你们骂什么。你不骂,有人骂!四个人都在骂剩下那个能不骂吗?五个叫阵官C着腰仰着脖,扯开嗓门满口的污言秽语、辱及先人!    第六十二章 许州二疯   金兵那边,完颜耶克萨也派了几个人在呜哩哇啦的回骂,气势上比这边差了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武将们不比朝堂上的高官,对于今天这场吵翻天的骂战,一个个听的是津津有味儿。张宪也一样,他一边听着,一边还微微点头,似乎还能从中悟出点儿什么似的。   一骑飞来,探马来报:李进回来了!   张宪精神一震,回身观望,就见李进骑着马一路疾驰的往这边来了。张宪是主帅,他不能离地方,就在马上目视着李进跑到跟前带住了战马。   “大帅!”李进在马上一抱拳,“末将回来晚了!”   “嗯,来的正好,不算晚。”张宪点点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忠义社的弟兄已经混进了许州城!完颜耶克萨把大部分军力都带过来了,许州城外的兵营里只剩三千人马。每天有五百名金兵进城巡逻,说是维持治安,其实是继续欺凌城中的百姓。百姓们苦不堪言,民间的怨愤极大。”   “许州城内有金人的一座钱粮仓库,内有金兵把守,人数不会过千,大帅何不派一支偏师夺了它?”   “钱粮仓库?”张宪脸上的兴奋一闪而过,两眼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李进,“照你这么说,许州城内城外还有差不多四千金兵?”   四千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少!张宪从前线抽人去偷袭许州,派的人少了恐怕搞不定那四千人;派的人多了,这里怎么办?眼前这五六千金兵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万一他们来个疯狂的反扑,这边招架不住,岂不是因小失大?   “是有四千人,可是大帅……”李进想说你这边不是有一万人的嘛,随便抽个五六千不就够了吗?可再一看沸反盈天的战场,他又闭上了嘴。从这么大个战场上抽一多半的兵去偷袭敌后,反正搁给他,他是不敢。   “许州留守的是谁?有何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若虚凑到了跟前。李进和张宪所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李进知道这位是靖国军的高级参议官,自然不会瞒他,“完颜耶克萨把他兄弟完颜乌赤留下来守城。完颜乌赤荒淫无耻、残忍嗜杀,许州城的百姓背地里都叫他混蛋无耻!这家伙好美女、好酗酒、好杀人,是个该死的禽兽!”   “防守钱粮仓库的是广平郡王、河南尹孔彦舟的侄子孔怀三。这个孔怀三充分继承了他叔叔孔彦舟的特长,强抢民女、滥杀无辜、敲诈勒索,是肆无忌惮!当地百姓把这二人称为许州城的二疯,空怀三是疯狗、完颜乌赤是疯虎!有这俩人在,许州的百姓们每日就如同生活在无边的地狱之中啊!”   说到动情处,李进的眼睛都红了。豫中南是他生活战斗的区域,本地的百姓遭受如此人祸,他能不难过吗?要不是实力有限,估计他早就干掉许州二疯给当地百姓除害了!   张宪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凭李进刚才所讲,许州二疯的种种劣迹,张宪从心里已经把这俩人判了死刑!战场上厮杀咱不怕,各凭手段嘛。你战术高、赢了我也没话说。但是你要仗着武力欺压残害平民百姓,那对不起,你就是我张宪的生死仇人!   李若虚和张宪认识的时间虽然并不算太长,但他对张宪的了解却比旁人却都更加深刻。当谋士的,不了解主帅的想法,他怎么给主帅出谋划策?   李若虚从张宪微皱的眉头、阴沉的脸、以及精光隐现的双眼,他已经感觉到他这位主帅是动了真火了。看样子大帅是被许州二疯的种种劣迹给激怒了。那没啥说的,咱这个当谋士的就赶紧给出主意,把那俩害人精干掉,替大帅出气不就得了嘛!   “大帅可是担心前线撤兵引起军心不稳吗?其实您完全不必忧心。只要派牛皋、徐庆二将中的一位率一千背嵬军前往许州即可!”   “哦?派一千人去就行?”这下张宪是真吃惊了。许州那边有金兵带伪军四千人,咱们只用派一千人?我知道背嵬军战斗力强,但是以一敌四,能行吗?   “一千背嵬足矣!”李若虚郑重的点了点头,转眼他看向了李进,“李进,你们忠义社在许州城里城外共有多少人?”   “啊?哦,徐州城里城外共有忠义社成员五百余人。”   “五百多?好了,你这五百人就当两千好了。背嵬军战力强大,无论是暗夜偷袭还是正面决战,均可以少胜多!若是采取突然袭击战术,一千背嵬军在自家实力不受损的情况下,足以击溃三千金兵!以一敌三,足可完胜!”   “慢着!”张宪赶紧打断了李若虚的话头,“李参议,一千背嵬军可以击溃三千敌军这我知道,但是五百忠义社成员怎么能够顶上两千人了呢?难道说,他们比背嵬军的战斗力还要强大?”   这是张宪最不能接受的。背嵬军的强大他是知道的,但是忠义社,那分明是游击队嘛。背嵬军能够以一敌三、游击队却能够以一敌四?对这样的推论,张宪是完全不能接受!   “呵呵,”关键时刻李若虚摸着他的小胡子笑了,这会儿就差没有鹅毛扇,要是再拿把鹅毛扇摇摇,他就能冒充诸葛亮了。“大帅莫急,且听我说嘛。忠义社成员大多都是本地人,他们既然能混进许州城五百人,那这五百人当中恐怕有一多半都是许州及附近的人吧?”   李进点点头。   “这些人想必对许州城的街道环境很是了解,他们在城中也应该有大量的熟人。只有熟人掩护,他们才能顺利进城而不被金人和伪军发现。而他们这些熟人,在关键时刻就能够拿起武器,帮助他们一起杀敌!”   “只要是为除许州二疯,我相信,许州的全城百姓都愿意拿起刀枪跟随忠义社的义士们杀贼!”   原来李若虚想的是发动群众,采用人海战术!这方法早被历史上无数英雄人物给用烂了,今天在许州,还要再用一次吗?    第六十三章 破敌之计   “这样做的话,会不会给许州百姓们带来灾难?”明知道李若虚说的是个好主意,张宪却仍旧有点儿犹豫不定。   “大帅是担心参加战斗会给百姓们带去伤亡吗?大帅请看,”李若虚往四周围一指,“这些将士哪一位不是出自寻常百姓家?百姓牺牲您不忍,将士们牺牲您就能忍了?人若要改变命运,必先自救、而后人救之。大帅纵有菩萨心肠,也应给旁人自己奋斗的机会。”   “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张宪长叹一声,人民战争就人民战争吧。不多动员点儿人,只靠他张宪一个人也确实打败不了大金国。“我跟李进一起去许州,李参议留下照顾战局。”   “大帅不可!”李若虚一听就急了,你怎么又要亲自去?“大帅是我靖**之主帅,委实不易轻身犯险。您若去了许州,这里的战斗谁能指挥?许州百姓重要,难道我们的部队就不重要了吗?眼下我军正在与敌军决战,而敌人的大批援军随时都可能会杀到,大帅万不可离开部队!请大帅三思!”   李若虚提醒张宪不要轻身犯险,然而张宪却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到许州去一趟。李若虚无奈,把牛皋、徐庆、董先、张玘这些有名的大将全叫来,大家伙儿轮流劝,张宪却执意就是不听!   最后李若虚也急了,“大帅非要去许州也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他一说这话,不光是张宪愣了,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也全都露出了吃惊表情。你去,你去前线怎么办?总不能大帅走了、军师也走了吧?你们俩都走了,谁来指挥打仗?   对此,李若虚却丝毫也不在乎。他有他的说辞: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你们四位将军全都有过独自统军作战并取胜的经历。再说,这场战斗的规模也并不大。和岳家军过去曾经打过的大仗、恶仗比起来,这种几千人的战斗完全就是小规模作战。   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你们哪一个没有指挥过比这规模还大的战斗?因此,像眼前这种局面,交给你们四个当中随便哪个都行。眼下你们四个都在,这场仗怎么可能会赢不了?   经过李若虚这么一分析,大家伙儿一听,还真就是这么回事。有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他们四个人往这儿一站,再加上手下有七八千官兵,也别说是对六千金兵了,就是对上六万,四将也完全有信心与之一战!   张宪把指挥权暂时交给了牛皋,就有牛皋指挥这场八千对六千的战斗。张宪带领着总参议刘若虚,乔握坚、赵俊、蛮牛、马文、李奇五员将,又点了一千背嵬军,悄悄离开阵地,从旁边绕远路赶往八十里以外的许州城。   直线距离是八十里,绕远路的话一百五十里都打不住!张宪绕了个远路到达许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张宪把部队停在了离城五里的一条小河边,李进进城联络他的忠义社弟兄。金人的军营在城西南,张宪的部队停在了城东,两边谁也见不着谁的面,也免得初来乍到敌情不明就开始战斗。   晚饭之后李进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带一支小分队一起来了。跟着李金一起来的有十几个人,据李进介绍说,这些全都是忠义社的精英,也是他的好兄弟。   张宪摆出了一副领导下基层的姿态,亲切接见了这十几位来自民间的豪杰。这些人对张宪这个传说中的大将军自然是万分敬仰,以至于不论张宪问什么,这些人全都是举一反三的超常发挥。   就像张宪问你们谁知道完颜乌赤每天都什么时候喝酒呀?话音刚落就有一人给了他答案:完颜乌赤早上不喝,其余中午和晚上那就是饮酒时间,他每天都是中午晚上两顿喝。   “那他都到哪里去喝酒?是在军队里头还是到城里哪家有名的酒馆喝?”   有人回答:乌赤喝酒,不分军队地方。部队他也喝,城里酒馆他也喝。到酒馆喝,那是有人请客,留在军营里喝,那是手下人请客。反正乌赤喝酒基本上就没付过钱。   原来这头疯老虎竟然还是个爱占便宜的酒鬼!这好办呐,派人伪装成商人去请客。请这头疯老虎喝酒,灌醉他,然后率领背嵬军开打!   对付城外兵营的办法有了,剩下的就是城里那个疯狗孔怀三了,这家伙怎么对付?孔怀三有什么弱点?   孔怀三?孔怀三好像没弱点呀。这家伙强抢民女、敲诈勒索、滥杀无辜,好像找不出什么明显的弱点来。   找不出弱点?那就强攻!张宪告诉李进和这些忠义社的豪杰们,你们进城召集人手,潜伏到钱粮仓库附近,等待城外战斗打响之后,立刻放火制造混乱。等我干掉城外兵营里的金兵之后,咱们一起攻打钱粮仓库,活捉孔怀三!   总攻时间定在明日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钟准时开始!   李进和忠义社的豪杰们轰然应喏,一场针对许州城的战役悄悄拉开了序幕!   这几天完颜乌赤日子过得挺舒坦。他大哥完颜耶克萨率领大军出门打仗去了,再也没人管他了。这几天以来他是想什么时候喝酒就什么时候喝酒、想在哪儿喝在哪儿喝。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请客,完颜乌赤是谁请都去,不管谁请客反正都不用他掏钱。   这天一大早有个自称是来城里采购农具的商人登门送请柬,要在中午请乌赤大将军到许都大酒店赴宴。锄头、镰刀都是铁器,没有金人的允许,所有的铁器一律不允许买卖。因此,采购农具的商人请客,想要打通关系走后门实在太正常了,乌赤一点儿都没怀疑。   午时刚到,乌赤就带着几名亲兵骑上马,施施然进了城去往许都大酒店。到地方,一群商人打扮的就在门口等着呢。   “完颜将军来了,多谢完颜将军赏脸!”一群人闹哄哄的行礼打招呼。完颜乌赤撇着嘴,傲慢的下了马。    第六十四章 完颜将军酒量大   一群人众星捧月一般把完颜乌赤大将军迎上酒楼,公推完颜将军做了首席。众人落座之后,煎炒烹炸、南北的名菜就开始流水一般的往上端。时间不长,桌子上就杯盘罗列摆满了各色的美食。   领头的客商端起了酒杯,“鄙人初来乍到,还请完颜大将军多多关照。祝大金朝国运昌盛,祝大将军步步高升,干!”   “干!”“干!”众人纷纷举杯饮干了杯中酒。   接下来再倒酒、再干,再倒酒、再干。有人忙着给夹菜、有人忙着给斟酒;有人妙语连珠、有人阿谀奉承。满桌的人全都在围着乌赤转,把个完颜乌赤给捧得,是迷三道四、晕晕乎乎。   平常别人请客喝酒的时候,乌赤总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的,他怕这些汉人给他挖坑设圈套。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在座的这帮人完全就是以他为主、完全就是奉承拍马,把他夸得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仿佛他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救世主一样!   乌赤也谦虚,端着酒杯连连谦让:“不不不,比起我们四太子宗弼来,我还差一些。”话是谦虚,手上一点儿也不慢,端起酒杯是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直倒。   旁边有人还直劝他:别喝那么猛,多吃点儿菜。您尝尝,这个可是许都大酒店最新推出的焦烧羊腿,美味的很!您尝尝,尝尝。   乌赤心里不多的那点儿警惕心,随着烧羊腿的下肚,是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吃吧,喝吧!这些人多热情呀,他完颜乌赤可是女真人,可不能寒了朋友的心。喝!干杯!   酒席进行到中断的时候,完颜乌赤已经喝的醉眼乜斜、舌头发硬,话都说不囫囵了。完颜乌赤就这点儿好,胃好。喝再多的酒他也不吐,只会闭着眼睛酣睡!乌赤将军喝醉了,趴到桌子上睡了。   商人们安静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大家伙儿都把目光落到了完颜乌赤身上,“他喝了多少?”   “差不多有五角吧?”   宋朝的就是纯粮食酿造的低度发酵酒,醇厚香甜,酒精度和啤酒差不多。一角酒基本上相当于现在的一斤六两,五角就是八斤!完颜乌赤一顿饭喝了八斤啤酒!   “完颜将军的酒量真大,五角酒他都能喝得下去。完颜将军,完颜将军?”有人试着叫了几声,完颜乌赤趴到桌子上已经发出了呼呼噜噜猪一样的鼾声。   完颜乌赤带来的俩保镖趴在另一张桌上,也醉死了过去了。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完颜乌赤好喝酒,他带出来的手下也是俩酒鬼!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话本来没错。但你出门喝酒,不得带俩不喝酒的?万一你喝醉了,也有人送你回去不是?哪有这样的,长官和手下全喝醉了,你们怎么回家?   “要不,咱把账结了这就走?”   “走什么走?把他丢到这里,万一出点儿意外怎么办?咱怎么向李进头领交代?干脆哥儿几个辛苦一下,把他送回军营吧。”   “那倒不用。酒楼掌柜的肯定知道金兵的军营在哪儿。咱告诉掌柜的一声,是派人送他回去还是到军营里叫人来接他,让掌柜的自己拿主意。咱还是赶紧结账走人,回去报告给李进头领要紧!”   商人们统一了意见,找到掌柜的结了账,并且告诉他,完颜乌赤大将军在你这里喝醉了酒,你想办法把他送回军营吧。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商人们除了付清酒饭钱,还给了雇车送人的钱。他们走了,掌柜的看着手里的钱笑了。   自从完颜乌赤来了许州之后,哪个月他不得在这许州大酒店醉上几回?掌柜的哪一次不得送他回去?每一次把人送进军营都是提心吊胆的。轻则吃顿责骂,点子背的时候还得挨顿揍。做买卖赚点儿钱容易吗?还是今天这帮人仁义,人家连运费都给了,就算挨打那也值呀。   完颜乌赤将军又喝醉了!许都大酒店掌柜的亲自雇车把人送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乌赤将军的俩保镖。任凭副将怎么叫也叫不醒乌赤将军,副将就恼了!   四太子都元帅完颜宗弼大人送来了紧急公文,完颜乌赤不在家他这个服将不敢做主。四太子的信使还在帐篷里等着呢,乌赤将军一直不去见人家怎么行?都是这四个混蛋!他不敢把完颜乌赤怎么样,但他敢把怒气往两个保镖身上撒!   命令一声,过来几条军汉,先是拿凉水往俩小子脑袋上一浇,把人浇醒,接着让人把他们拉到外头,每人抽了五十鞭子!让你们保护将军的,谁让你们两个狗东西喝醉酒的?打,狠狠地打!两个保镖连哭带喊的挨了五十鞭子,完颜乌赤还在呼呼大睡。   副将无奈,只好去找几个能说会道酒量好的,去陪着上差喝酒打发时间。副将告诉上差:乌赤将军进城办理军务去了,玩一会儿才回来。您先在这儿喝两口小酒,歇歇乏。等乌赤将军回来了,我来告诉您。   时间就到了下午。申时刚到,金兵金将们正在打盹,外面突然响起了战鼓声,“咚咚咚咚……”鼓声敲得人心慌意乱。紧接着惊天的喊杀声响了起来,“杀呀!杀金贼呀!”喊杀声越来越响,马蹄声如同雷鸣一般,大地都在颤抖。   金兵金将们大惊失色,纷纷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可是,军官在哪儿?将军在哪里?乌赤将军呢?乌赤将军酒醉还没醒!副将派人赶紧去叫,结果,任凭派过去的人怎么叫怎么晃,乌赤将军就是不睁眼!   喊杀声已经到了营门,敌军来了!副将无奈,只好亲自披挂上马,带着军营里的大小军官、三千兵将,出门迎敌!   军营外一支人马杀到近前,正当中一员大将,金盔金甲素罗袍,手提一杆大铁枪,正是张宪!左边是李若虚、乔握坚、赵俊,右边是蛮牛、马文、李奇,张宪居中而立。看了看冲出营门的金兵金将,张宪把铁枪顺着一端,“给我杀!”    第六十五章 活捉乌赤   背嵬军像一支利剑一般冲向了金兵!金兵副将赶紧率领着满营的兵将往前冲,上来迎战。   在两军相距一百步的时候背嵬军出招了!第一波,弓箭攒S!一千背嵬军就是一千支箭,S两轮就是两千支、三轮就是三千支!就算总共S出两千五百支吧。两千五百支箭,组成漫天的箭雨迎头撒向了副将带领仓促应战的金兵金将!   稀里哗啦!金兵金将当场倒下一大片。紧接着第二轮,弩箭攻击!哗——,金兵再次倒下一片!等两军真正交锋到一起的时候,副将带出来的三千金并已经倒下了超过五百人!另有中箭负伤者无数!   金兵副将眼珠子都红了!他早就盯上张宪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但他却清楚此人就是敌人的主将!副将一晃手中的九耳八环长把开山刀,直奔张宪而来!他要和敌方主将大战五百合!   副将的想法是好的,但却脱离现实太远了。张宪能和他单挑吗?此时的张宪早已不是初来南宋、啥也不懂的那个张宪了。   现在的张宪是靖**的大元帅,一万多部队的总指挥!麾下不仅有牛皋、徐庆哪样的沙场宿将、也有乔握坚、赵俊这样的心腹大将,更有蛮牛这员绝世的猛将!他已经不是谁不谁想单挑就能找他单挑的了!   乔握坚第一个冲上去了,过去横刀拦住了金兵副将,“站住!尔要往哪里去?休走,吃我一刀!”说罢是抡刀当头就剁!副将赶紧举兵刃招架,两个人打做了一团。也就是两三个回合,旁边又上来一员将,马文!两个人双战金兵副将!   副将护前护不了后、护左护不了右,一个没留神被马文一枪在肩膀上挑了个口子。这家伙疼得一哆嗦,乔握坚一刀砍到了他的肩胛骨上!   “啊——!”金兵副将仰天痛叫,哪知道没叫来同伴,反而又挨了一下,马文一枪刺中了他的软肋!就这样,这边一刀、那边一枪,顷刻之间金兵副将就死在乔握坚、马文二将的手下!   金兵一看,副将死了?咱还怎么打?跑吧!剩下的人马是四散奔逃!许州城门已经关了,金兵就是想进城他们也进不去了。机灵的早早就扔了兵器跪倒地下投降了,不愿投降的往四周围荒野当中逃窜,只有一部分脑袋不转圈的倒霉鬼跑到护城河边去叫门。   结果,城头的守军不仅不开门,反而劝他们赶紧走,免得连累了许州城!城外的金兵怒呀。平常我们进城的时候,你们这些龟孙看见我们就像看见祖宗一样,现在敌人来了,你们竟敢不放我们进城?   “开城!开城!赶快放吊桥打开城门!再要不开,等我进城之后,把你们全都杀掉!一个也不留!”金兵在城外捶胸顿足大声咒骂。   城头上的守军一听,哦,等你们进来了就要杀死我们?那你们千万可别进来!放箭!放箭!S死这帮想杀人的混蛋!城头上的守军纷纷往下S箭,城下的金兵惊叫着到处乱跑。   这会儿他们再跑不是晚了吗?张宪率领部队已经上来了!背嵬军御敌在一百五之外就放箭,倒霉到家的这些金兵在前后两拨弓箭的交叉攒S之下,是死伤殆尽!连投降他们都机会,就全部死在了利箭之下!   张宪也不去追击金兵,他就在护城河外立马往那儿一站,抬头打量许州的城门,果然是高大威武!可惜,纵然拥有如此坚固的城门,许州城终究还是沦陷到了金人的手中!   张宪在这儿望城门兴叹,他带出来的这些兵将们可没闲着。出了追杀四处逃窜的金兵金将之外,他们还抄了金兵的大营!得到钱粮物资不说,最重要的收获是他们把金国大将完颜乌赤抓了俘虏!   “报告大帅,我军活捉了金国大将完颜乌赤!”   “活捉了完颜乌赤?好!把他带过来!”   时间不大,完颜乌赤被绑了四肢抬到张宪跟前了。到这会儿完颜乌赤的酒也醒了,他用不去和愤怒的眼光注视着张宪。   “你就是完颜乌赤?我呸!”张宪朝地下吐了口唾沫,过去照完颜乌赤身上狠踹几脚。   “宋将,你是谁?报出名字,本将军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找你报今日之仇的!”完颜乌赤咬牙切齿。   张宪冷冷一笑,“完颜乌赤,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你,让你有机会来找我报仇?将来?你没有将来了!我明着告诉你,我来这儿就是要你命的!”   完颜乌赤听了张宪这话傻了。他呆呆的看着张宪,满脸的不敢相信。“我,我是完颜乌赤,我是大金朝熙宗皇帝的嫡亲侄子,我是大金宗室皇亲,你不能杀我!你应该把我送到你们南宋的京城临安去,让你们的皇帝下赦令赦免了我的罪,放我回大金国!”   “就你,还皇室宗亲?快拉倒吧。就你鳖孙样子,留着你也是给金朝的皇室丢脸!你滥杀无辜、Y辱妇女。你知道徐州人都怎么叫你吗?许州城的老百姓都叫你疯虎!你是又疯又虎!像你这样的,还活个什么劲儿呢?”   张宪在这儿和完颜乌赤斗嘴玩儿,叫阵官站到吊桥旁边冲着城头喊话:“城上的人听着!你们的将军完颜乌赤已经成了我们的俘虏!赶紧打开城门,我们大帅有菩萨心肠,还能饶你们的性命。要是迟迟不开门,等我军攻进城去,你们可就悔之晚矣了!”   城头上静悄悄的,既没人说话,也没人往下S箭。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啊,你们要是痴迷不悟,我们现在就走!你们眼看着完颜乌赤被俘却见死不救,你们以为金兵会放过你们吗?你们认为我军是来攻城的吗?不对!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快快打开城门!”   又过了大概有一刻多种,城头上终于有人说话了,“你们真的很抓到乌赤将军了吗?我们不相信,你得让我们看见!”   “想看乌赤?这简单。”张宪一指乌赤,“把他带过去露个脸!”    第六十六章 仓库攻伐战   许州城守城的官兵在亲眼看见被俘的完颜乌赤之后,他们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皇室宗亲在城外被俘,等于是断绝了他们所有的生路。他们想继续活下去,除了把乌赤救回来就剩开门投降一条路了。   出城救人根本不可能。乌赤有好几千精锐金兵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就凭城门口他们这十几个老弱残兵怎么可能把人救出来?要是这么一算的话,还只有打开城门投降是唯一的活路了!城门打开了,吊桥也放下了。守军跑下城墙,把武器码成一堆,一群人抱着脑袋往墙根一蹲,等着对方来受降。   张宪现在可没工夫收编他们,城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呢。许州二疯只抓住了一个疯虎完颜乌赤,另外一只疯狗孔怀三至今还逍遥法外!不把这家伙逮住,张宪怎么能甘心?留下一百人把守城门,张宪带着其余的九百名背嵬精骑策马闯进了许州城门!   张宪一进城,路边就有“热心的群众”跑过来给带路了。不用说,这热心群众自然是忠义社的社员。社员领着队伍来到了一个大门跟前,用手一指,“这门里头就是疯狗的窝!”   疯狗的窝?这么说这里就是所谓的钱粮仓库了?疯狗孔怀三应该也在里头,要不然怎么能称为疯狗窝呢?这大门怎么关的这么严实?城里城外闹这么大动静,钱粮仓库的人不知道吗?他们不喜欢看热闹吗?   派人过去推门。上去五个人推不动、十个人门晃了晃、二十个人大门晃得更厉害了,但还是推不开!想当初,制造这大门的时候还真是用了真材实料!要不然,二十个人早把大门拆零散了!   推不开怎么办呢?放火烧!大门是木制的,火肯定能烧着。哪怕时间长点儿呢,只要能把大门给烧烂了也算!   要烧大门光用火折子可不行,得有大量的木柴引火才行。张宪告诉士卒:去找些柴草过来,点火烧门!   大帅亲自下的命令,当兵的执行起来相当的快。时间不长,就有士兵背着柴草过来了。张宪让把柴草分成几堆,分别堆放到木质大门的几个点上,浇上油让木柴润了润,发了一声号令几个点同时放火!火苗子噌就起来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引燃了大门。   门里头终于有了动静,有人高喊着快救火!里面的人开始往门上泼水,水顺着门缝流到了外面。木头大门质量太好了,又高又大又厚实。大火已经起来了,想要用水浇灭可没那么容易。门里面泼着水,门外面照样烧着,火苗子舔着门板噼里啪啦直响。   张宪在外头看着,大门里的人除了会往门上泼水之外,丝毫也没有打开大门救火的意思。他们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大门了吗?   城里响起了喊杀声,张宪也没在意。估计是李进带着忠义社的人趁着混乱在城里开打了。烧,继续烧!我倒要看看一半沾水一半烧的大门,最后能成什么样?   马文带过来一个忠义社的人,这人来告诉张宪:李进带着忠义社的豪杰们正在仓库的后门和孔怀三的人激战,李进派此人来找张宪搬救兵来了。   后门是吧?好嘞!张宪让乔握坚、赵俊二将率领五百背嵬军堵住正门,他带着其余人去后门,增援李进!同时他也想去看看后门算不算个突破口,能不能从后门冲进钱粮仓库,活捉疯狗孔怀三!   忠义社这位给领着路,绕了围墙走了几百米来到后门。这时候的后门已经打到了白热化!门里的人想出门、外头的人想进门,两边人抵了牛了。双方互不相让,为了道路的通行权大打出手!张宪听见的喊杀声,基本上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两边人虽然是搅在一起打R搏战,但其实还是很好分辨的。一边穿了军装、一边穿的是便装,一目了然!穿军装的,不用说就是守卫钱粮仓库的孔怀三手下,穿便装的当然是忠义社豪杰了!   张宪一提战马,喊了一声“杀!”一马当先冲杀了过去!领路那位喊了一声见没什么反应,气的直甩手。他可没让张宪亲自过去。他本来的意思是让张宪在这儿等着,他过去把李进叫过来,让李进和张宪商量这场仗怎么打。谁料想张宪性子这么急,一看见自己人吃亏片刻也等不了就过去了!   “忠义社的兄弟闪开,本帅张宪到了!”话到人到马也到!正前面刚好有个拦路的金兵,张宪是拧枪就刺!   金兵让吓了一跳,赶紧用手中的钢刀把枪尖往旁边一拨,紧跟着他两步跳到了圈外。哪知道张宪就好像认准他一样,他往哪儿去,张宪的枪尖就往哪儿扎。“嘭!”枪尖一抖,再次分心扎来!金兵再躲、张宪再扎。   两个人斗了几个回合之后,张宪就开始猜金兵下一步该往哪儿走?他想要通过判断找到提前量,在金兵逃窜的路上堵住他!试了两回也不行,张宪心里可就越来越烦躁了。连个小兵都扎不死,万一遇到敌方的大将,他岂不是还要手忙脚乱、难以应付?   张宪脑子里想着,手里的枪时刻都不停,就追着那小子的P股后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不信扎不中你!   到底是青骢马比人的两条腿速度快,追了两趟越追越近,张宪举着枪瞄准了马前金兵的腰眼,拧枪往前奋力一刺!   金兵似乎听到了风声,急忙往前一蹿,张宪的枪尖走空往下沉,“噗!”金兵躲过了腰眼、却没躲过小腿肚子,被张宪的枪尖在他右边小腿肚子上扎了个一寸多深、两寸多长的大口子!   金兵疼的大叫了一声,结果他这一嗓子却把忠义社的人喊过来了俩。李进在那边已经杀红了眼了,敌人太多了!有两名社员听见有人在喊,俩人顺声音一眼看见张宪战金兵的场面。二人一使眼色,咱得去给长官帮忙呀。   那倒霉的金兵腿肚子受了伤,一瘸一拐的刚刚死里逃生,却又遇上了催命的阎罗!    第六十七章 蛮牛的狼牙棒   两位忠义社豪杰拦住了金兵的去路。俩人也不说话,往前一凑,直接就下了家伙了!一个手持砍刀、一个拿了条哨棒,一左一右对着金兵就打!金兵挡住了砍刀,哨棒他可没躲过去,被一G子敲到肋骨上,这小子“哎哟”一声往后就退。   张宪正好催马赶上,把枪尖对着金兵的后背顺势朝前一捅,“噗!”一尺多长的大枪尖整个儿给扎进去了!金兵惨叫一声,死于非命!   张宪双手用力往回一收,拔出大枪,催马再往前进。这时候,蛮牛就追到他身边了。大个子把手中的铁G抡开了,“噼里扑腾!噼里扑腾!”这顿揍,把拦路的金兵和伪军打的是东倒西歪、抱头鼠窜。   不管是金兵还是伪军,谁能拦住这头猛虎?完颜乌赤那头疯虎是假的,蛮牛这头猛虎才是真老虎!他把掌中这条铁G抡起来,手下没有一合之敌!也别管是金兵是伪军,谁碰上谁倒霉。兵器磕上就飞,人让碰上非伤即死!   也就是顷刻之间,聚集在后门的金兵伪军,除了让打倒的,其余是四散奔逃!全跑了!   张宪见着李进,这位忠义社的头领已经身上几处负伤,是血染征袍!不过,李进虽然满身是血,精神头却旺盛得很。看见张宪也顾不得行礼,用手往里面一指,“孔怀三还在里头,我刚才还看见他了!”   “好!你先下去包扎伤口,待我去活捉孔怀三!”张宪这会儿,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么激动?反正他就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急需要找人斗一场或者杀几个人!要不然,非把他憋坏了不可。   “多谢大帅。李进没事儿。我这都是小伤,不碍事。收拾孔怀三我一定要在场!那畜生丧尽天良,做够了坏事,我的一个女人和好几个生死的兄弟都坏到他手里了。大帅,让我跟你去吧。就算是死,我今天也要去!”   张宪心里猛地一紧,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了,原来还是为因为孔怀三!完颜乌赤和孔怀三被人称作许州二疯,对本地百姓来说他们就是灾难!这俩混蛋坏事做尽、天怒人怨,杀他们就是为民除害,就是为许州城的老百姓申冤做主办了一见最大的好事!   既然李进执意要参加抓捕孔怀三,张宪自然不好拦住,照顾人家照顾成被埋怨那可就没意思了!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将来咱们抗金兵恢复中原的大好河山,你还得出力呢。就算要死,也得等把金兵赶出长城你再死!走,跟我抓孔怀三去!”   “是!活捉孔怀三!杀呀——!”李进振臂高呼,带领着忠义社群雄,跟随张宪杀进了许州钱粮仓库!   一进仓库大门,迎面杀来一支金兵,领头一员金将,胯下马掌中一根金顶狼牙棒。金将把狼牙棒一横,拦住了张宪等人的去路,“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军事重地,不要命了吗?”   张宪看着金将是一阵的冷笑:“你又算哪颗葱?孔怀三在哪儿?快把他交出来,本帅饶你一条活命。胆敢窝藏不交,你看我这杆枪,一枪送你回姥姥家!把孔怀三交出来!”   “胡说八道!”金将气的暴跳如雷,“孔怀三是我们的都督,杀了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的!你叫什么名字?快快报名受死!小兔崽子,快报名!”这家伙来内地好的没学,他倒是学会骂人了。   张宪还想继续问他孔怀三的去向,身背后已经激怒了一人。就听见有人像炸雷般喊了一声:“大帅,你别搭理这个不会说人话的家伙。把这个畜生交给我吧,让我来打他!”话音一落,有一人提了条大铁G像头猛虎一般冲进二人中间。张宪一看,正是他的头号猛将超级保镖蛮牛!   蛮牛跟在张宪旁边随行保护,平常有事没事他很少说话。尤其是两军阵前,张宪让他出战他才出战,不让他出战,就算自己一边再被动,他也不会主动跳出去请战。   但今天不同,今天这金将竟然敢当众辱骂张宪是小兔崽子,蛮牛这火儿可就压不住了。骂了张宪,那比骂他蛮牛还让他来气!蛮牛大吼了一声,跳下马,提铁G几步蹿到了金将跟前,“王八蛋,滚下马来,让我一G子敲死你!”   金将愣住了,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一G子敲死我?你把我当兔子了呀?   “你才是王八蛋!”被人当面骂了,金将也怒了。他把狼牙棒提到半空中,想要再骂几句就开打了。哪料想对面的蛮牛根本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蛮牛把大铁G高高举起,嘴里喊道:“王八蛋,吃我一G!”“呜!”大铁G夹着风声当头打了过去!金将赶紧把狼牙棒往上一抬,去招架。   耳朵里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蛮牛的铁G被挡住了!本来张宪以为蛮牛这一G子就把金将给砸死了,没想到这货竟然硬把蛮牛的G子给扛下来!这家伙也是一员超级猛将?张宪有点儿吃惊了。   蛮牛一G子没打动,他往后退了几步,呸呸往手心吐了口吐沫,把G子再次举过了头顶,“王八蛋好大的力气,再吃我一G!”说罢眼珠子瞪得溜圆,迈开大步往前冲,“噔噔噔”几步冲到跟前,是抡G再打!   “当!啪!”这回是两声,头一声金将的狼牙棒掉了;第二声是这货的脑壳碎了。被蛮牛一G子打落了狼牙棒、打碎了金将的脑壳!死尸像个面口袋似的,“噗通”一下摔到地下。   蛮牛走过去捡起金将掉落的狼牙棒看了看,挺好。这东西被他拿G子砸了两回,除了断了几根钉子之外,长杆一点儿没弯,钉满狼牙钉的棒头也没掉。反正金将已经死了,这狼牙棒已经成了无主之物。蛮牛一看,这玩意儿不错,归我了!   从此以后,蛮牛的兵器换成了金顶狼牙棒。    第六十八章 救命的感觉   金将死了,狼牙棒被人家抢了,金兵们的魂都快让吓掉了!谁还敢过去?谁还敢去战蛮牛?再说当头的死了,他们也没人指挥了,谁爱在这儿谁在这儿,我是要跑了!这群金兵是调头往回就跑!   张宪大吼一声:“给我站住!”   谁敢站住?金兵哪儿会听他的?张宪不喊站住还好,他越喊站住,金兵跑得越欢,一眨巴眼的功夫,这一大群金兵就跑得只剩下一地脚印了。   “这群怕死鬼!”张宪气的狠狠地骂了一句。“走,我们继续前进!”   张宪一马当先,率领着五百背嵬军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一两百步,前面出现了一座三层的塔楼。塔楼下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看人数最少有六七百人。看穿着打扮,这些人不是金兵就是伪军。   这里的金兵和伪军不像别处。别处的金兵伪军同时出现的时候,一般都是泾渭分明。金兵站一起、伪军站一堆,谁也不挨着谁。这里的金兵、伪军却全部都挤在一起。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看起来是彼此亲密无间。其实就是攒J毛凑掸子,他们挤在一起人多壮胆。   张宪带住战马,打量打量眼前这些敌人,运了运气,放声叫道:“呔!对面的你们都听着,本帅就是靖**大帅张宪!今天我要找的是孔怀三,你们让他出来!孔怀三!你给我出来!孔怀三,滚出来!”   人群后面,塔楼底下站着一位,浓眉大眼国字脸、白脸庞微微有点儿小黑胡,只看长相就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只是两边的嘴角稍微有点儿下垂、眉梢有点儿上挑,使这个美男子看起来多了几分煞气。这就是汉人出身、在金朝做了将军的孔怀三,许州钱粮仓库总管!   听见张宪叫他,孔怀三一转身进了塔楼。上到三楼,伸手从兵士手里接过一张角弓、拿了一支雕翎箭,认扣搭弦。   张宪坐在马上,突然感觉头皮发紧,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似乎是一种濒死的感觉!“啊——!”张宪大叫一声,翻身落马。一点寒星贴着他的脑门飞了过去!   “啊,大帅!”蛮牛大叫了一声,抢步过去,就在张宪身体即将落地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袢甲绦。张宪的身子不动了,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脑袋继续往下垂。张宪耳朵里就听见“咔吧”一声响,他把眼睛一闭,完了!这回又该穿越了。   不知道这次会去哪儿?苍天保佑,如来佛祖显灵,千万别把我弄到原始社会去,那地方我可待不了!要真去了那儿,我立马跳悬崖自杀!浑身长毛的婆娘我可享受不了!   闭着眼睛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有人在耳朵边大声叫他:“大帅!大帅你怎么样?大帅醒来!”   张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哎哟妈呀!面前是那么大一双牛眼!张宪用力挣扎,脑袋使劲问往后一仰,“当!”这一下他可是结结实实撞到了地下,把他撞得眼冒金星差点儿没真的穿越了。   蛮牛一声欢呼,“大帅醒了!”紧跟着伸手把张宪抱了起来,“大帅没事!大帅没事!大帅没事!”   连着欢呼了三声,众军沸腾!马文、李奇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傻笑,李若虚脑门上全是冷汗了。张宪落马,差点儿没把仨人吓死!还好蛮牛反应快把人给接住了,要不然,张宪要是有个好歹的,他们见着牛皋徐庆那几员老将怎么交代?谁负得起这个责任?万幸大帅无事!   直到这时候,一向以机智见长的总参议李若虚才想起来问张宪好好的为什么会落马?是哪里受伤了?   哪儿受伤了?我哪儿也没受伤。为什么会落马?因为有人拿箭要S我,我提前感觉到了,所以落马了。   有人拿箭S你?众将大吃一惊!直到这时候才有人来报告,说是有一个大帅的护卫中箭身亡了!回想一下这人刚才所在的位置,出事那会儿他就在张宪的身后。他是替张宪挨了这一箭!   好家伙!有人拿箭S张宪没S着,把张宪背后的护卫给S死一个!是谁在暗中放箭?这事儿要不搞清楚,今天这场仗就没法打了!马文过去站到死去护卫所站的位置上,眯着眼睛寻找来箭的位置。   李进带着几个忠义社的手下挤进人群凑到了跟前,“大帅,他们几个知道知道这地方的情况。”   “哦?你知道?讲!”张宪这会儿的心还怦怦乱跳,生死一线的感觉对他来说真是太糟糕了!要是不把那个突然放冷箭的杀手找出来干掉了,恐怕今天晚上他连觉都睡不好。   “大帅你来看!”其中一个小个子伸手一指塔楼,“那座塔楼原来是个哨楼,上面常年有人监视整个仓库。”   张宪点点头,原来这是个监控台!对于钱粮仓库来说,建个监控台绝对是应该的,有了它就可以有效的预防钱粮被盗嘛。   “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孔怀三开始往塔楼上派驻弓箭手!两个时辰一倒班,每天从早到晚上头都有人拿着弓箭往底下瞄准,谁从这而过心里都觉得别扭。也不知道孔怀三他自己别扭不别扭?”   “他肯定不会觉得别扭。他要觉得别扭,早把塔楼给拆了!好了,废话少说。这塔楼居高临下,对我军的攻击影响很大!必须把塔楼拆了,或者是把上头的弓箭手给干掉!李参议,你给想个办法吧。”   张宪提出难题,又推给了李若虚。本来以为李若虚会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的,没想到人家李参议毫无半点儿犹豫点了一下头,“大帅所言极是。此塔楼必须除掉!时统领,你看怎么样?”   时统领?张宪顺着李若虚的眼睛看过去,他旁边那位又矮又瘦的可不就是靖**的探子统领时小川嘛!他什么时候来了?   时小川躬身施礼,“大帅莫怪,小川来得晚了,害大帅受惊,小川之罪。”   “不!我没有受惊。”张宪赶紧拦住时小川的话头,“有小川在,事情就简单了!”    第六十九章 塔楼血战   张宪看见时小川还挺纳闷,其实时小川也是才来。他要是早来,或许刚才也不会那么惊险。   塔楼上的弓箭手必须得干掉,要不然对进攻部队威胁就太大了!另外还有一点,张宪怀疑孔怀三很可能就在塔楼上!所以,他给时小川下了一道密令,上到塔楼务必要找到孔怀三,想办法干掉他!   本来他还想活捉孔怀三的,现在改主意了,只要干掉就行!这条疯狗不能再留下他祸害人间了!   “得令!您瞧好吧,把他交给我了!”   时小川接了命令之后,紧了紧袖口、提了提靴子,浑身上下检查一遍没有遗漏之处。冲着张宪一拱手,拽出钢刀转身离开了战场。到了一处无人的墙角,一哈腰身子往上一蹿,“噌”就上了墙头。   从墙头蹿上屋顶、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绕了个大圈,飘身形下了房,这就到了塔楼的侧后方。敌人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塔楼的正前方,在和张宪的进攻部队对峙,塔楼后面反倒是没多少人守卫。   从他所在的位置到塔楼之间是一片开阔地,距离虽然并不远,也就二十几米,却是连一棵小树都没有。时小川要往塔楼去,就会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眼前!塔楼前方喊杀声大作,张宪率领部队已经和塔楼正面的守军开打了!   现在再想什么别的办法都来不及了!好个时小川,就见他一咬牙一跺脚,手提钢刀以离弦之箭一般的速度,飞一样的冲向了他楼下的敌人!塔楼下的敌人发现了时小川!   “谁?那是谁?站住!快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开弓放箭了!”塌楼背后的敌人赶紧摘下长弓拿出利箭。然而,时小川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守军的箭刚刚搭到弓弦上,时小川就到了跟前了!   “噗噗噗噗!”“啊!啊!啊!”一眨眼的功夫,时小川就放倒了这七八个敌军。塔楼下面的门可没锁,时小川一闪身进了塔楼!这才叫英雄虎胆独闯虎X!   一进塔楼,迎面遇上个小子。这家伙刚一愣神,时小川跳过去,一刀给这货来了个大抹脖!后面他一个同伴看见了,慌忙大叫:“唉,怎么回事?你是谁?”   时小川理都不理他,甩手就是一记飞刀。这货“嗷”的一声翻身摔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时小川闪身上了二楼。二楼一帮人正在收拾弓箭,看见上来个陌生人,吃了一惊,“谁?你怎么上来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就干这个!”时小川如同杀神附体一般,拧眉瞪目、手舞钢刀,冲上去就动了家伙了!敌人奋力反抗,怎奈手头兵器不趁手,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弓就是箭,连个拿G子的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时小川的对手?   时小川双手捧刀,冲进人群里就下了绝情了!这口刀上下翻飞、左劈右砍,直杀得是惨叫连声、血水四溅。时间不大,二楼这七八个敌军就全部死于非命!时小川把他们全都给咔嚓了,一个幸免的都没有。   清理完了二楼,时小川再往三楼上。刚到三楼楼梯口,就听见有人在乱糟糟的喊:“快点、快点。瞄准了、瞄准了!快S!快S!S!”   时小川站在楼梯口,望着这些正从窗户口往下S箭的人,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怒意!他知道这帮小子每S下去一支箭,很可能底下自己人就会有一人中箭。差点儿S杀大帅张宪的箭,就是从这里S出去的。   想到这里,时小川深吸一口气,还是一手刀一手飞镖大叫着冲进了敌群,“金贼,纳命来!杀!杀!”   三楼和二楼的布局差不多,人比二楼多,也多不了几个。时小川这顿杀呀。反正这里就他一个,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敌人!杀谁都没错!杀!一招割喉、一招前扎,一招左劈、一招右斩。时间不长,他浑身上下就已经被血水给溅满了。   最后一个小子被砍倒在地,时小川看看,他没发现哪一个像是孔怀三呀。那混蛋是哪个?刚好,脚边还有个没死。那家伙肚子上被刺了一刀,正坐到地下用手捂着伤口,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时小川走过去,把刀在这货衣服上蹭了蹭,他问这个漏气小子,“孔怀三呢?哪个是他?”时小川用刀指着满地的尸体,问这个运气好到逆天的小子。   “孔怀三?他走了。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钟了。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理,他先走了。”   孔怀三跑了?时小川吃了一惊,顺手干掉了敌方重伤员,趴到窗户口往外看了看,下面的敌我两军正在殊死的厮杀!看了几眼张宪就看出来了,敌军的士气明显不如我军!   张宪率领的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背嵬军,武器精良士气高昂。任何敌人在背嵬军面前全都是不堪一击。刚才因为塔楼上头有狙击手的存在,张宪不太敢让战士们冒着被暗算的危险往上冲。   但光这么对峙着也不是个办法!这是金兵占领的地盘,拖得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拖得时间长了,大批金朝的援兵就会源源不断的赶到许州城下。到那时候,张宪别说是杀这个杀那个,他自己想要安全脱身都难了。   所以,张宪必须要在敌人的援兵到达之前,就抓住或者杀掉孔怀三!所以,他下达了战斗的命令。没想到命令下了没多久,塔楼上就已经不往下S箭了。估计是时小川得手了吧?   “杀!”猜是时小川得了手,张宪顿时来了精神。把大枪一摆喊了一声杀,率领着他的精锐背嵬军从正面就扑了上去!还是那三招,当面劝说无效,就只有针尖对麦芒来硬的了!   两边迅速打到了白热化。喊杀声惊天动地。总之,背嵬军已经把战场的主动权抢到了手,敌人败亡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杀呀——!活捉孔怀三,给徐州百姓报仇雪恨!”前门方向产来了喊杀声,原来是赵俊、乔握坚领着人打开前门冲进来了!    第七十章 藏身之所   赵俊、乔握坚从前门杀进来,张宪带着蛮牛、马文、李奇从后面往前杀,两路大军从前后两个方向夹攻,仓库守军很快就撑不住了。我军将士奋勇向前、敌军节节后退,终于,等到再也退不动的时候,守军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了!   “哗——”刚才还是有组织抵抗的敌军瞬间乱了。有扔了武器抱着头投降的、有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的、还有钻犄角旮旯想要躲起来的、当然也少不了个别殊死顽抗的。   张宪一看,完了!许州钱粮仓库完了!“堵住他们!别放乱兵跑了!”张宪大喊着让堵人,能堵得住吗?那么大个钱粮仓库,上千人四处亡命逃窜,怎么堵?   孔怀三躲在人群里,衣服也破了、帽子也没了、脸上脏兮兮的,看着和周围的败兵没什么两样。两名亲兵护着他,三人混在乱兵之中躲过了张宪军的抓捕,悄悄地逃出了钱粮仓库!   出了仓库,三人直奔最近的城门!只要跑出许州城他就安全了。想办法回郑州投靠他叔叔广平郡王、河南尹孔彦舟。凭他叔叔的权势、地位,随便给他谋个职位也不会比看守许州钱粮仓库差多少。到那时候,他孔怀三还有重新崛起之日!   钱粮仓库离城门并不太远,远远地看见城门口了,三人不由加快了奔跑速度。顶多再有十分钟,三人就能冲出许州城了,孔怀三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稍微一愣神,三人跐溜,钻了胡同。   进胡同仨人可没跑远,探着脑袋望城门口看。就见城门口如临大敌、戒备森严,鹿角丫杈都被搬到了路中间。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在城门口守着。关键是,城里乱成这样,城门口这儿除了这群武装人员,一个出城的百姓也没有!   有这群人在这儿把着,老百姓谁敢出城?孔怀三虽说不是平民百姓,他也不敢出城!城门口的武装人员也没穿盔甲军服,但孔怀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忠义社的帮众!他和忠义社久打交道了,看一眼,就算离再远他也能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要是攻打钱粮仓库那些军人守门,孔怀三还敢过去试试看能不能糊弄过去。换成忠义社这帮人,他试都不用去试,到那儿准让人家认出来!   看样子城门暂时是出不去了,他现在去哪儿呢?孔怀三皱着眉头开始琢磨他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左边的亲兵问他:“将军,北门有人把守,咱们去西门试试?”   南门?孔怀三心里暗暗苦笑。北门既然这样了,西门会没防备吗?不过,手下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他现在也没想好去哪儿。万一西门没人守卫呢?结果,仨人赶到西门的时候,西门口不仅有忠义社的豪杰,连穿盔戴甲的也站了好几个!   西门出不去了。东门、南门干脆也不用去了,那俩门肯定也有人守着。两个亲兵看向了孔怀三,咱现在去哪儿?   孔怀三思量片刻,一咬牙一跺脚,跟我来!带着二人钻胡同、左拐、再钻胡同、右拐,来到一户的门前。到跟前一推,大门从里面给C上了。   亲兵抬手就要拍门,孔怀三赶紧拦住他,别叫门,从门旁边的围墙上翻过去!亲兵会意。两个人过去,一个往下一蹲、另一个踩住膝盖上到肩头,手扒住墙头翻身跳进了院子当中。转过来,去掉门闩打开院门,放外头的俩同伙进来,再重新C上大门。   这家的主人好像听见院子里有人,从堂屋里走出来和闯入的三人正好来个脸对脸,“啊!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嘿嘿嘿嘿,孙老头,我想你闺女了,今天特地来看看她。三娘还好吗?”   孔怀三嬉皮笑脸、满脸的不怀好意。到底他有没有好意咱谁也不知道,反正从堂屋里出来的孙老头是这么看的,他从来就没觉得孔怀三是什么好人过。   “三娘不在!你走吧!”孙老头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又站住了,扭过头一看,孔怀三还在那儿站着没挪地方。“我都说了三娘不在家,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信。”孔怀三还是那副让人看着就恶心的笑容,“三娘能去哪儿?老头,你就别骗我了。快把三娘叫出来,让我们夫妻团圆吧。哎,另外在给我们准备点儿酒饭,我和我这俩兄弟还饿着呢。快点儿。”说着话他一点儿不客气,迈步往堂屋就走。   老头气得狠狠地一跺脚,一转身走了。   “哎,老头,忘了告诉你了。现在城里来了叛军,他们正在找我呢。你可别告诉外人说我在你家。要不然,叛军要是把我逮住,你是我的亲戚又是窝藏犯,你们全家可都得跟着掉脑袋!听见没有,你可别脑子一发热、一犯浑干出蠢事怪我没提醒你啊。”   孙老头僵住了。孔怀三嘿嘿一笑,昂首阔步的走进了房间。   “三娘!三娘!”孔怀三坐到客厅里大叫。   老头赶紧冲进堂屋把门给关上,脸都吓白了,“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想把外头的叛军给招来呀?”   隔壁厢房的门一响,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人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孔怀三,这女人吃惊地叫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嘴。   孔怀三嬉皮笑脸叫了声三娘,走过去一把把女人搂到了怀里。那女人挣了两下眼见挣不动,也就听之任之了。   “孔怀三!你要真是不忘三娘,就娶了她!要不然,从今往后你就别登我的门!”   “娶她?我当然会娶。不过你也知道,我家有那头母老虎在,我怕三娘过了门会吃亏。我看这样就不错,三娘还住在娘家,我得空了就过来住几晚。这样和我娶她不是一个样吗?你可真是个死脑筋,贪图那些虚名干什么?只要能得实惠不就行了嘛?”   孙老头被孔怀三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想要发火又不敢,最后怒冲冲摔门而去,身背后传出孔怀三放肆的笑声。    第七十一章 疯狗进宅   老孙家原本是许州城内的一户小康人家,老孙头靠倒腾农副产品赚了个殷实的家业。结果去年春天三月三,孙老头的闺女三娘到城郊踏春,巧遇了孔怀三。   这个混蛋看三娘生的青春貌美,招呼手下恶奴就把三娘抢回了家。可怜,三娘才刚刚十七岁就被本城著名的疯狗给糟蹋了!老头听说之后都快急疯了,找到孔怀三家讨要闺女,结果被把门的恶奴一顿痛打,把老头给打得是头破血流!   回家在床上养了半个月,孙老头去官府告状,结果人家官官相护,判孙老头搅闹官宅、诬陷贵人,打了他一顿板子。老头脑袋上的伤刚好,P股上的伤又让他在家养了快一个月。   等伤好了之后,孙老头就再也不告状了。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只当没生这个女儿。   孔怀三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往常被他抢来的姑娘很少有超过一个月的,往往都是十天半个月,玩儿腻了直接赶出府门给俩钱了事。对孙三娘是个例外。   大概是因为三娘性子柔顺、人模样长得又好,也可能是俩人的名字有缘分。孔怀三、孙三娘,俩人的名字里都带了个三。古人讲究这个,认为这就是上天铸就的缘分。孔怀三留三娘在家里住了三个月。   滿三个月的时候,他给了孙三娘三贯钱就把人给放了。孙老头重新得到了女儿,既欣喜又气愤。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料想过了快半年了,有一天孔怀三又来了!   原来,孔怀三偶尔从孙家门口过,有手下说起孙三娘就在这院里住。孔怀三旧情复发,心血来潮他又来了!   那以后,隔俩三月、有时候半年他来一回,给点儿钱,搂着三娘睡一觉就走。他是把三娘当成了外室。可人家三娘一个年轻大姑娘,就因为他就没法找婆家了!有孔怀三在这儿,谁又敢娶她?   三娘还有个妹妹叫四娘,今年才十五岁。小姑娘刚开始发育,长的袅袅婷婷的。为了怕被孔怀三给盯上,只要是这小子来家,老孙必定要把四娘撵出去!不管是亲戚家也好、出门办什么事情也罢,反正是不能让孔怀三看见她!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城里出了大事满城戒严了,要不他们家大白天的怎么会锁大门呢?四娘没地方去了。孙老头把小女儿藏到了房里,他再三叮嘱四娘,不许出去!就待在房里,哪儿都不许去!   四娘小姑娘胆子小,爹说不让出门她就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老孙家除了孙老头两口子、俩闺女,还有个姨娘。是三娘四娘的亲姨妈,从外地来走亲戚暂时住在他们家。   老孙头担心小女儿一个人在房里寂寞,就把她这姨妈派过来,陪四娘说话解闷。   姨妈和四娘在房里说话,说着说着,就说起了三娘。姨妈没忍住,就告诉四娘:你那个便宜姐夫又来了,他就在你姐房里呢!把四娘给臊了个大红脸。同时心里也挺好奇。青春期嘛,少男少女都对男女之事无比的好奇。   说是不出房门,能真的一步也不出吗?四娘出门上厕所的功夫,偶然遇见了孔怀三。四娘听说过孔怀三的恶名,她偷偷看了两眼就赶紧跑回了房。孔怀三却是被小姑娘的青春靓丽给吸引住了。这家伙一路跟踪,找到了四娘的房间。冲进房中,赶走了姨娘,把四娘也给糟蹋了。   孙老头听说之后跑过来,看见赤身露体的二人,只气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心里暗道:完了!俩闺女全毁到这混蛋一个人手里了!   姐姐哭、妹妹也哭,同病相怜的姐妹俩抱头痛哭。老两口更是相对垂泪。姨娘劝了这个劝那个。最后把孔怀三给听烦了,“都给我闭嘴!嚎丧呢你们?哪个再敢嚎一声,我把你们全家几口人全宰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哭!接着给我哭!”   这家伙可真是一条疯狗!一家人谁也不敢哭了。当天晚上,就是姐妹俩一起伺候孔怀三。老两口气的一晚上没睡着觉。商量来商量去,老头就觉得,城里来的既然是叛军,也不一定就会治他个窝藏罪。他要是举报了孔怀三那不也算是立功了吗?   孔怀三被人家撵的没地方逃了,才躲到自己家。我要是举报了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治我个窝藏罪呢?说亲戚关系也是扯淡,你强睡了我女儿怎么能算是亲戚呢?   不行,明天一大早我得找叛军去问问。只要是不把我们全家砍头,哪怕砍了我自己的头呢,我也得举报了孔怀三,让叛军把他的头也给砍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头要出门,结果到门口却发现门口站着俩孔怀三的跟班!那俩小子就守在大门口,看见老头出门伸手一拦,“想去哪儿?不许去!将军有令,他在此住宿期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出这扇门!”   得,老头想出自己家门都办不到了!也不知道叛军还抓不抓孔怀三了,要是满城搜索,搜到我们家也算呢!孙老头就盼着大索全城呢。结果等了一天两天还是没动静。   张宪现在哪儿有功夫全城搜索呀,他现在忙的脚都快不沾地了。忙什么呢?忙着过目钱粮物资!许州城那么大一座钱粮仓库,里头得有多少的钱粮物资?钱还好说,粮食布匹那些东西太多的话可不好办了。许州钱粮仓库里的金钱还不多,物资多、粮食多!   李若虚给算了一笔账,张宪这一万军队想要保持正常的战斗力,能带走的钱粮物资也就是整座仓库的三分之一!真要带,也能全带走,但那样的话,他这支军队就不是军队,就成运输队了!   带走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怎么办?李若虚的意思是放火焚之!颗粒粮食不能留给金贼!张宪就说:不留给金贼,为什么不能分发给当地的百姓呢?   李若虚沉吟片刻,苦苦的笑了一声,“我也想留给百姓,但是百姓们得到这些粮食物资,他们能守得住吗?”    第七十二章 孔怀三要出城   李若虚担心把粮食物资发出去,反而害了那些分到东西的老百姓。你想啊,东西分完了,张宪肯定要带着部队走。他们走了,金兵能不来吗?金兵来了之后,知道钱粮仓库里头的东西被分能不追究吗?   到了那时候,金兵就该说了:拿了我的还回来,吃了我的吐出来!凡是分到东西的群众都有可能成为金兵报复的对象!如果是那样的话,分给他们东西岂不就等于是害了这些无依无靠的普通百姓吗?   张宪却不这么认为,他用了一个成语来说服李若虚:因噎废食。你不能因为害怕噎着就不吃饭吧?引申开来,你不能因为害怕死到床上就不睡觉吧?因为害怕被水呛着就不喝水吧?害怕被车撞死就不出门吧?   例子太多了,举不胜举!张宪告诉李若虚,同时也是告诉他身边的亲兵将领们:剩下这些带不完的军需物资,我们一定要分给当地的百姓!哪怕回头金兵再来抢呢,百姓们在这之前也能享用几天。再说,万一金兵不来抢呢?或者说抢不完呢?   至于说害怕金兵报复伤害了百姓也不必提。就算不报复,百姓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就能保证生命安全了?   这一串反问句一问,李若虚无言以对!那就发吧。发东西,通知满城的百姓,限今天一天,都可以到物资仓库领东西!先到先得,发完为止!大部分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仍旧猫在家里不敢出门。只有极个别胆子大的,悄悄跑过去看发什么东西。   结果,出门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袋大米、一袋面粉、外加半匹丝绸!这些人抱着东西回家向街坊邻居们一宣传,大家伙儿一听真是这么回事?再看邻居们拿回来的实物,他们不得不相信,城里来的叛军真是脑子烧糊涂了,想给大家发东西呢!赶紧去领!   人们纷纷提着口袋、赶着牲口,去物资仓库里领东西。东西领出来了,有的想给乡下的亲戚送过去,他们就和城门口的守军商量着要出城,城外的有急事也想进城。   张宪得知这些情况之后就下了命令:老百姓可以出入城门,但是城门口必须得严格审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等立即逮捕!   消息传出来,城里城外的百姓一片颂扬声。老百姓可不管那么多,谁对我们好,谁给我们方便我们就说谁的好。再说,普通百姓会怕检查吗?他们又没有违禁品可携带,带的那点儿粮食布匹还都是从仓库领出来的。   虽然城门盘查相当严格,但是却并不影响城市居民的生活热情。毕竟,有限制的出城总比完全不让出入城好得太多了。   城门可以通行的消息迅速在许州城里传扬开来,大街小巷都贴告示了嘛。老孙家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晚。孔怀三禁止孙家人擅自出家门,这直接导致了消息传播的滞后。   孔怀三虽然害怕孙老头泄露他的踪迹,但他同样也需要知道城市里的动向。这家伙隔段时间就会派个手下出去打探情报。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派出去打探情报的手下带回来了城门开放的消息。   听说城门可以出入了,孔怀三的心就动了。他知道,困到许州城里早晚都是个死!只要张宪搞个全城大搜查,他准被捕!现在有机会出城,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他自己出城肯定不行,得有陪着打掩护。最好的掩护当然就是老孙家这一家几口人了。孔怀三把老孙叫过来谈话。   “岳父大人,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走了?那好,我今天就走。不过我还得让你帮个小忙。”帮什么忙呢?自然是让孙家妇女替他打掩护。   “你和三娘、四娘俩丫头陪我一起出城。你放心,只要你把我送到了郑州,我保证给三娘一个名分。我叔广平郡王就在郑州,到了那儿就和到咱自己家一样。你想要钱、要地、还是想当官,只要我叔一句话!”   应该说,孔怀三描绘的前景相当诱人。孙老头也曾经动心过那么两三秒钟。不过他一想到孔怀三层经办过的那些事,那份心动的感觉立刻就不见踪影了。与虎谋皮呀这叫!你想,你去和老胡商量着要扒了他的皮,老虎可能会答应吗?   孔怀三虽然不是老虎,他是条疯狗!但这件事和与虎谋皮又有什么区别呢?孙老头越想越不相信孔怀三的许诺。但他还不敢不答应,人家三个人手里都有刀子。他们一家除了他一个男人,其余四个都是女人。真动起手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为了一家人的性命安全,孙老头只好强装心动,带着一脸的假笑答应了孔怀三的要求。   老头家里就有马车,给马套上辕、车厢里铺上垫子褥子,又带上干粮饮水。马吃的草料也得准备好。把该准备的全准备齐全了,孔怀三搂着三娘、四娘坐进了马车。老孙头赶着车,那俩亲兵垂着腿坐在车两边。两个姑娘的亲娘和姨娘留到家里看门。   一切准备妥当了,孙老头赶着马车离开了家门。路上几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孙老头只顾拉着缰绳甩着马鞭赶车,那俩亲兵坐在车两边看着路边走过的美女咽口水,孔怀三别看是搂着孙家姐妹俩躲到了车厢里,他却一点儿也没敢乱来。这家伙手握钢刀,始终通过车窗帘往外观察着。姐妹俩吓的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老孙头的马车排在了出城队伍的末尾。   排队出城的速度相当缓慢。别人都是相互之间有说有笑的,只有坐在车辕上的老孙头沉着张脸一语不发。   “让开让开让开,时将军来了,快让开!”人群让旁边一让,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到了城门口,骑兵们纷纷下马。正在检查过往行人的兵士们赶紧行礼,“参见时将军!”   领头一位个头不高的将军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别耽误百姓出城,你们继续检查。”    第七十三章 城门抓贼   出城的队伍缓慢而稳定的向前移动着。越接近城门,孙老头越紧张,他想看城门口的士兵们是怎么检查的,却又不敢和那些士兵对视,生怕人家看出什么破绽。   终于轮到孙老头的马车了。   “出城办什么事?”   负责检查的士兵例行公事的问话,却让老孙瞬间紧张到话都说不出口的程度。他满脸通红,刚才想好的词一个字全忘了。越紧张越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咦?我问你出城办什么事,你怎么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车里装的什么?下车,接受检查!”检查的士兵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旁边的士兵纷纷望向这辆马车,有的更是拿起了武器。   车边上做的两个亲兵赶紧跳下来陪着笑脸说好话,“大人,大人,他是我叔。我叔是老熟人,他看见大人们害怕。我们家住在北大街刘家胡同口。”   “你闭嘴!我在问他没问你!”士兵一瞪眼,俩亲兵不敢说话了。   “我,我叫孙德福,出城去亲戚家。”孙老头终于缓过这口气,可以正常说话了。但他现在这么说,显然已经晚了。或者说从他排队的时候不敢和城门军对视,就已经引起了相关人员的注意。   时小川走上前几步上下打量打量孙老头,又看了看他这辆马车,“车上坐的是谁?”   “哦,是我女儿。我待她们俩出城走亲戚。她们从小身体弱,经常有病,我就套辆马车拉着她们走。”   “两个女儿?除了你两个女儿之外,还有谁?”时小川眼神凌厉的盯着眼前的孙老头,似乎能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时小川早就注意他了!从他看见老头第一眼起,就发现老头心事重重,还有点儿躲躲藏藏的意思。时小川的眼力多厉害?他发现老头神色不正,紧跟着就怀疑到了这辆马车。马车两边坐的俩小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因为马车在排队出城,所以时小川才不动声色,他站在城门口没走,就是专门等这辆马车的!   老孙头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老头眼神变得坚定了,他回头看了看车厢门,然后跳下车走到时小川跟前一抱拳,放低了声音说:“大人,疯狗在我车上。我的两个女儿也在车厢里。求你救救我两个丫头吧!”   哦?时小川眼睛一亮,猛地伸手拽出佩剑,“把马车给我围上!人给我拿下!车上的人全部下车!”   当兵的呼啦往上一闯,那俩亲兵还打算反抗,被人家一顿枪杆刀背抽翻在地,绳捆索绑摁住了。车厢门却并没有打开,车厢里也没人下车。   “下车!快下车!”士兵们围着车辆大声吼叫着。看还是没动静,当官的一挥手,上去两名士兵拿长枪的枪尖“嘭”就把车厢门给挑开了!车厢里,两个女孩搂在一起,孔怀三手提钢刀指着三娘、四娘,面容扭曲。   “快放我出城!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们俩!”这家伙真是疯了,竟然拿刀指着两个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当做人质威胁要出城。   “姓孔的!快放了三娘、四娘!你这狼心狗肺的混蛋!”眼看两个女儿被胁迫,孙老头都快气炸了肺。   然而,孔怀三却丝毫也没有内疚的意思,他只是冷漠的瞥了孙老头一眼,“孙老头,要不是你,爷现在已经出城了!让你两个女儿助爷出城,那是她们的造化!你们快让开,放我出城!”这家伙真横呀,疯狗这外号叫得真是一点儿也不屈!   要是换成张宪在这儿,孔怀三那无辜女孩当人质,说不定真能混出城。但遗憾的是现在城门口最大的官是时小川。时小川哪会被人质给威胁到?也别说他绑架的是两个女人了,就是他绑架了一百个一千个女人,时小川照样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给我拿下这贼子!”时小川用剑一指,当兵的各摆兵器一拥而上!   孔怀三还杀人质呢,他自保都嫌来不及呢,他哪有功夫去给俩丫头一人一刀?慌忙之中晃刀招架,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孔怀三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出去连五步都不到,就被人一枪扎到脚脖上整个人摔倒在地。   当兵的过去一顿拳打脚踢,把他揍了个鼻青脸肿、嘴眼歪斜。打完了,拿绳子把手脚都给捆上,嘴也塞住了,就是受伤的脚脖却没人搭理。   人但凡到了这会儿,那就不算是人了,和牲口野兽没什么区别。谁还管你受伤没受伤、疼不疼?只要你跑不了还有口气就行!   拿住了孔怀三,时小川特别高兴,这就算他立了一大功了!也是他赶得巧,正好来这个城门口检查守军的防御。要是早来一会儿、或者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把人错过去了!至于老孙头一家,奖励什么的是别想了,不追究你包庇罪犯的责任就是格外开恩了。   当然,老孙头也没指望从军队里头拿赏钱。能平安得把俩闺女抢救下来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千恩万谢离开城门返回了家,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变卖不动产。等到城门的禁令一解除,老孙家是举家搬迁,他们离开许州城,今后再也不回来了!   张宪听说抓住了疯狗孔怀三特别高兴!著名的许州二疯都让他给抓住了,这就是给许州人民除了最大的两害!当然,做了好事是一定要广而告之大搞宣传的,张宪可不想当那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无名英雄。   造势、大搞宣传。派出当兵的大街小巷的敲锣打鼓宣传,告诉大家:明天午时三刻,东西大街南北大街的十字路口树立法场,要公开处决许州二疯,疯虎完颜乌赤、疯狗孔怀三!为民除害,还许州百姓一片晴朗的天空!   老百姓一听,真的假的?二疯都被拿住了?那可太好了!从今往后各家的姑娘媳妇也敢出门了,也不用走在大街上再提心吊胆了。咱许州终于也能像正常的州府,过太平日子了!    第七十四章 张宪斩二疯   午时,许州城中心街口人潮涌动。十字路口高搭监斩台,张宪浑身披挂坐在监斩台上。首先,宣布许州二疯:疯虎完颜乌赤、疯狗孔怀三的罪状。   某年某月某日,完颜乌赤饮酒之后闯入某家,***女、杀人全家!某年某月某日,孔怀三在街头强抢民女某某某,将前来寻女的某某投入死囚牢关押三月斩首。某年某月某日,完颜乌赤将某某某的祖传宝物碧玉虎借来观看,并一借不还。某某某数次讨要未果,完颜乌赤派手下打手讲某某某当街活活打死!……   一桩桩一件件读出来,让听者无不气愤!   张宪自己都是越念越来气,念着念着他就念不下去了。这些还都是从官方得到的资料,官府有备案的,官府没备案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起!张宪只知道完颜乌赤、孔怀三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坏事,但是却没想到这俩混蛋如此的可恶!如此的丧尽天良!   直到这一刻,张宪才发现自己公开处斩二疯是多么正确的选择,是给许州百姓办了多么大的一件好事!老百姓听着就是一阵阵的骚动,无数人都在大骂许州二疯!更有人在大声地称赞义军办了一件大好事!   原来还有人私底下称呼张宪的军队为叛军,到了这会儿,几乎是众口一词,全都称赞他们是义军!叛军和义军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却是天差地别!义军,代表的就是正义!表示张宪他们办的事是民心所向!老百姓支持!   完颜乌赤和孔怀三被带上场,老百姓冲着他们吐口水、咒骂、往他们头上扔****、泼脏水、扔烂菜叶子。除了没人敢拿石头砸、没人敢扔刀子,其他什么都扔。二疯灰头土脸、身上落满了杂物。这俩人大概也没想到他们在徐州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会这么差吧?   午时三刻已到,张宪抓起一支令箭扔到台下,“斩!”   随着一声斩字出口,刽子手高高举起鬼头刀一挥而下!两颗人头滚落在地,血水喷出去老远。两具无头的尸体栽倒在地。军队退场,城市环卫队出面打扫现场、殡仪馆出面准备收殓尸体。死者家属跑的跑抓得抓,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看军队撤了,愤怒的百姓一拥而上,拿着剪子、菜刀、石头一顿乱捅乱砸!等百姓们出了气、退了场之后,殡仪馆和环卫队的工作人员再一看现场,好嘛,乱七八糟满地都是垃圾。两具死尸早就被裁成碎片混到烂菜叶子等生活垃圾当中,分不出来彼此了。   满地臭烘烘的,也不知道是****烂菜叶子的臭呢?还是尸体本身发出的臭味。   殡仪馆的想走,被环卫队的拦住了,你们不能走,打扫卫生的活儿你们也得一起干!这里头可不光是有垃圾、还有尸体呢!你们不干?不干我们就报告张大帅,看你们干不干!   张大帅如今在许州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比后世东北那位张大帅威望还高。殡仪馆的一听态度立刻就软了,别别,别报告。好,我们不走,咱们一起干还不行吗?于是,在许州城中心的十字路口又出现了一桩奇景,殡仪馆和环卫队的人员联手清理垃圾、打扫卫生,为城市的文明建设作贡献。。   张宪在许州城安抚百姓、收缴钱财物资不提。许州沦陷、尤其是许州二疯在十字路口被当众斩首的消息随着空气的流动迅速传了出去!一天不到,消息就传到了许州以南八十里的前线。   金兵士气顿时大乱!大后方的许州丢了,他们的老家没了!这仗还打个什么劲儿?完颜耶克萨更是大吃一惊!他亲侄子完颜乌赤死了,还是被当众砍了脑袋,这个事实可太让他这个当叔叔的难以接受了。   完颜耶克萨陷入了两难之中。是现在就回师去救援许州呢?还是转守为攻,和眼前的敌军决一死战之后再回许州呢?现在走吧,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要是不走寻敌决战吧,又怕打不赢更掉面子。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呀!   就在完颜将军挠着脑袋举棋不定,准备撒骰子三局两胜决定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有士兵来报告,部队出现了大量的逃兵!   逃兵?都是汉人吧?这帮胆小鬼、窝囊废!抓住逃兵立刻砍头!谁讲情也不行!把这些想要逃跑的全杀光!完颜耶克萨下了最严酷的杀人令!   好嘛,他这命令一下,他手下几乎所有的汉族兵将连夜全跑了!本来不想跑的也得跑,他们留下来害怕被杀红了眼的金兵也当成逃兵给杀了!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   那个石桥村告密的赵二最倒霉。完颜耶克萨为了随时找他问情况,就没放他离开。赵二被几个金兵给看起来了。完颜耶克萨的杀人命令传下来之后,看守他的金兵一看,得了,咱也别去追逃兵了,把这小子给宰了算了。反正他也是汉人,宰了他技能报军功。咱也不用整天看着他心烦了。   就在这天晚上,几个金兵没有请示任何人,连杯断头酒也没让喝就把赵二给宰了!找俩罪犯扛着尸体,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拉倒。小仓娃还有他嫂子给拿条凉席呢,赵二最后就落了个暴尸荒野、狼拉狗啃的下场!   金兵这边一乱,对面的靖国军立刻就察觉了!想和他们对峙的牛皋、徐庆、董先都是什么人?这三位全都是久经沙场,和金兵打了半辈子仗的沙场宿将了。什么场面他们没见过?趁敌方混乱发动致命的一击是最基本的战术手段,这仨人谁不知道?   三人一碰头,立刻决定:发动总攻,一举击破敌军!三人各率所部一声令下,靖国军这几千主力大军迅速向金兵发动了强攻!金兵正在追杀逃跑的汉兵,哪能抵挡住这三位的全力攻击?就是完颜耶克萨的军队全盛时期,他们保证不了一定能胜利。要不然,两军也就不用在这里对峙这么久了。    第七十五章 金兀术   靖**全线进攻,一番血战,金兵大败!完颜耶克萨率领着残兵败将往东北方向败了下去。北边许州已经丢了,再往北去万一让张宪在许州城外拦他们一下,身背后的追兵再上来,他可就想跑都跑不了了!   东北方向是开封,大金朝在朱仙镇、汴梁周边驻的有重兵,往那边跑才能保证他这支人马的安全。   完颜耶克萨率领金兵金将往东北方向败下去了,牛皋等人领着部队在后头徐徐追了一程就改道去了许州,他们要到许州汇合张宪去。   许州城外,牛皋、徐庆、董先、张玘、孟邦杰五员大将并排站立,一起拱手行礼:“参见元帅!末将等击败完颜耶克萨部金兵,特来缴令!”   “诸位将军免礼,各位辛苦了!走,我们进城说话!”张宪左手拉着牛皋、右手拽着徐庆,董先、张玘、孟邦杰则被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李进等将领簇拥着进城。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进了许州知府衙门。原来的知府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如今的知府衙门已经改成了张宪的临时行辕。进了知府衙门,众人洗漱完毕进大厅落座,张宪吩咐一声,流水般的美酒佳肴就开始源源不断的被端上了餐桌。这都是张宪从城里最有名的饭馆提前定好的,只等众将来了之后好开席了。   看着满桌的美食、闻着各种诱人的食物香味儿,将领们心怀大悦,一个个敞开了胸怀、放下矜持开始大声说笑、大口吃喝。反正张宪也没什么架子,他们这些人不是元老就是心腹战将,就算席间有什么失礼之处张宪也不会怪他们。   张宪在许州痛饮庆功酒。他打下许州、击败上万金兵的事迹迅速传遍了长城内外、黄河两岸、大江南北。   南宋朝廷听闻此事之后兴奋了一阵子,但很快就偃旗息鼓了。总之这件事在正规场合很少有人提起。   南宋朝廷自己的正规军想要守住固有的领土都难,向北收复故土那只是存在于口号之中和梦境里头的美好故事。然而,张宪率领着一支东拼西凑出来的杂牌军,一支被南宋朝廷宣布成叛军的部队,竟然北出三关,攻克了豫中重镇许州府!   据说,皇帝赵构气得把他最喜欢的碧玉九龙盏都给摔了!连着好几天逮谁骂谁。   消息向北传到中都,就是现在的北京城。大金皇帝熙宗紧急召见金兀术完颜宗弼商量对策。金熙宗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孙,而金兀术则是完颜阿骨打的第四个儿子。官封越国王、都元帅。   在当时的金朝来说,金兀术可以说是军政大权独揽,皇帝有什么事儿都得和他商量。   君臣见面之后熙宗赐座,“四叔,张宪率领的靖**把许州都给打下来了,咱们怎么办?”金熙宗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皇帝,再加上有这么个强势的四叔在,朝廷里的大事他已经习惯于交给金兀术了。   “陛下,许州之事我已经知道了。小小的张宪不过是岳飞手下的一员战将而已。岳飞已死,张宪、牛皋之流不足挂齿!待本王亲领兵马去会他一会,定叫他那个所谓的靖**顷刻间灰飞烟灭!”   别看金兀术已经快六十岁了,虎老雄心在,这家伙的眼里除了岳飞,谁他都不当回事。不就是个张宪嘛,以前老打交道了。过去有岳飞在你跟着也厉害,现在岳飞都死了,你张宪拉着牛皋、徐庆这帮人能成什么气候?金兀术从心眼里就没看得起张宪。   “四叔不可!”金熙宗其实巴不得金兀术出去打仗呢,金兀术一走,他就没人管了,他这个皇帝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但该挽留他还得挽留,万一让金兀术察觉出他内心的想法,他这个皇帝可就坐不安稳了!以金兀术今日的权势、地位,想把他拉下来取而代之就是一句话的事!   “四叔乃是我朝的顶梁柱,您要是离开了,朝廷里靠谁坐镇?请四叔三思。”   “这个嘛,”金兀术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也罢!既然陛下如此说,那本王就多调大军去解许州之围。若能把张宪困到许州,不用本王出马他照样是死路一条!要是张宪从许州逃出去,我就调军一路跟踪追击,让张宪无有安生之日,成一条丧家之犬!到那时,要除掉此贼易如反掌!”   “四叔高明!”金熙宗竖大拇指夸赞,内心里却后悔的很不得抽自己俩嘴巴!你说你这嘴贱不贱?他要去就让他去多好?你就祝他马到成功不就行了嘛?看看现在,老家伙又不走了!   “陛下,你还要多多C心朝政。臣已经老了,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你还要继续完成先帝南北一统的大业呢。”   “哎呀,四叔青春鼎盛,正值壮年,不出此言?四叔若是觉得身体哪里不爽,我立刻宣太医给您医治调养。您可是我朝柱石,万万不能倒下呀!”金熙宗虽然巴不得他四叔长年累月的在外头打仗不回来,但他还真不敢让金兀术死了!老头子一死,这大金国他玩儿不转呀。   “呵呵,陛下不必担心。老臣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刚才我只说我年纪大了,迟早有那么一天。陛下是我朝之主,还是要多多学习治国平天下的皇帝之术才是。”   君臣商量已毕,金兀术先写了一封国书痛骂南宋皇帝赵构,骂他放纵张宪侵略大金朝。让他立即把张宪召回去,并且赔偿大金朝的损失!国书写完,他自己签上完颜宗弼的名字,又让金熙宗签上他的名字,盖上玉玺,派使者去送往南宋朝廷。   国书送出去之后,金兀术以大金朝都元帅的身份,下军令调集了五路大军向许州进发,摆出了要把张宪和靖**一举消灭在许州城下的架势!   张宪知道自己打下许州,肯定会震惊整个金国。说不定金兀术这会儿正往许州来呢。张宪派出了大量的探马斥候,跑出几十上百里去打探军情。重点就是汴梁开封!    第七十六章 城门百姓挽留   张宪命令部队抓紧时间整理装备物资,随时准备撤离!人挪活树挪死,金兵早晚会来,留到许州坚守孤城,绝对是自己找死。他没有援兵,宋朝绝不会派一兵一卒来增援许州。想要不被消灭,只有自救。跳出包围圈,把部队拉到外线去灵活机动的打击敌人才是生存之道。   别看张宪的靖国军在许州住了没几天,但和来之前可是大不一样。来的时候部队轻装简行没带多少行李,现在却是平白的多了一大堆的累赘。杀了孔怀三,从钱粮仓库里得到的好东西太多了!虽然大部分粮食物资都发给了本地百姓,剩下的东西仍旧不少!   光是打包、装车就用了整整一天。这时候有探马来报,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金兵半天之后就会杀到许州东门以外!   来得好快!张宪传下军令,部队加快整理行装,一个时辰之后准时开拔!   这之后,各路金兵来袭的消息开始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了。北边,有两万金兵明晨到达;南边,两万金兵明天傍晚能到;西方,一万多金兵明天中午可能会到。另外,东南方向、西南方向、东北方向,也全都有大批的金兵和伪军部队在向许州运动当中!   看样子这回金国整的动静大了!这么多大军合起来超过十万人了,就为了围剿他这支不到一万人的部队下这么大本钱,金兀术还真看得起他张宪!   之所以消息来的这么及时,也是有原因的。其一,有忠义社帮忙。忠义社本地的抗金组织,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消息灵通的程度自不必说;其二就是张宪在许州公开处斩了二疯,为许州百姓除了两个最大的公害,赢得了民心,同时也赢得了情报。至于第三嘛,自然是时小川率领的探子部队发挥卓越。   这三点共同发力,才有了今天消息的灵通。既知金兵来势汹汹,张宪自然要避其锋芒。其他方向来的敌人都太多,只有东边敌人少,虽然来的快吧,但和其它方向比起来,东边的敌人还是比较好对付的。因此,一个时辰之后部队集合齐了,张宪就率领麾下部队往城东门而去!   东门口挤满了城里的百姓。莫非这是市民们听说金兵要来,他们打算提前出城避难?   “张元帅,你们别走呀!”   “靖国军的弟兄们,你们留到许州吧。我们给你们供应军粮。”   原来,这些百姓不是去逃难,而是来挽留张宪和靖国军的。张宪看着百姓们扶老携幼,一个个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也不是滋味儿。   “乡亲们,我是张宪!你们听我说,我们不是逃跑,我是率领部队主动出击,去打击金兵的!金人大兵压境,恐怕他们很快就会进攻许州城!乡亲们,你们要是在乡下有亲戚的话,赶紧到亲戚家去避一避吧。等过了这阵风头再回来也行!”   “张元帅!”有一位身穿圆领长衫,满头银发的老者走到张宪马前抱了抱拳,“您诛杀二疯,为我许州百姓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满城百姓感激不尽!不过张元帅,你为何不能留到此地坚守此城?我全城百姓都愿意协助大帅守城!难道你就忍心让许州城再次落入金人之手?”   老头说话之间,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他是真舍不得张宪走呀。“想当初,岳元帅率领大军南下,那是奉了朝廷的命令,不得不办事还朝。张元帅你可没有接到朝廷命令吧?难道说你信不过我许州百姓抗金的决心?还是你忍心将城中数万百姓丢与金人?”   “老人家!”张宪下了马对这老头一恭到地,“不是张宪信不过乡亲们抗金的决心,更不是张宪忍心将百姓们丢给金人。实在是张宪实力还不够强大,我军无法正面抵抗大批的金兵!张宪需要带领部队进行战略转移,寻找更好的战机打击金兵!请老人家体谅。”   面对着热情挽留的百姓,张宪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心里突然涌出个念头,实在不行,就留在许州,和金兵拼个鱼死网破算了!大不了就是个死嘛。   哪知道那老者突然退开两步举起了双手,转身面向了身后的百姓,“街坊邻居们,你们听我说!”正在喧闹的百姓们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张元帅率领的部队要离开许州城,到外面去打击金兵!咱可不能拖张元帅的后腿呀。自从河南之地沦陷以来,张元帅的部队是来咱们这里的第一支正规军队,我们不能让这支部队死到许州城呀!乡亲们让让,让他们走!让他们到许州外面去抗金兵!”乡亲们让一让吧。   百姓们呼啦往两边一让,让出了城门口。张宪含着眼泪,一路抱着拳、点着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许州城。   出了城,张宪带住了战马。军师李若虚来到了张宪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看张宪,再看看向前行军的部队,若有所思。   “李参议,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咱得给百姓们留点儿东西!”张宪也不看李若虚,嘴里说着话,眼睛往远处观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哦?大帅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得打一仗,还得打个漂亮仗!让许州的百姓们都看看,咱不是金兵一来就逃跑,我们离开许州城是战术的需要。我们出城市为了打金兵,不是贪生怕死的逃跑!”   “嗯嗯,大帅言之有理。不知道您准备怎么打这一仗?”   “东边的金兵不是才来千把号人吗?我想,我们就在城东,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找个合适之处设伏,打金兵一个措手不及!消灭它这支千人队!这样,涨了我军士气、也让许州的百姓们明白,更是让整个沦陷区的百姓们明白,我们靖国军是抗金的!我们不是看见金兵就跑的逃跑部队!”   “好!”李若虚鼓掌叫好,“大帅所说若虚完全赞成!这里离许州太近,部队不容易展开,咱再往前走走,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第七十七章 挖战壕   许州东门外十里亭,张宪见四周一马平川,一块块的庄稼地里头的麦子刚收割完,麦秸垛隔不远一个。现在这时节,正是新麦割完、秋粮未种之际。在这儿就算打一场仗,也不会影响到农作物的生长。这地方,张宪挺满意,战场就选到这里了!   一马平川,就预示着不好设伏。没有山没有岭,不好藏兵。不过这世上的事儿也没有绝对的,平原地带他也不是几百公里都像足球场一样那么平坦,像什么地沟地堑之类的当然也有。   张宪让董先的踏白军查探附近地形,主要就是寻找适合藏兵的地方;命令时小川的探子部队往远处去侦察敌情,一旦敌人出现,能够及早的报告或者示警。   平原地带的地沟地堑其实有很多,尤其我国是西高东低的阶梯型地貌,沟沟坎坎的就更常见了。时间不长就陆陆续续的有踏白军将士回来报告,在哪边发现了可以藏兵的地沟、地D、或者是地堑。   刚开始,每一个地方张宪都亲自过去看,他要看那地方到底能不能藏得住人。一连看了六七处,张宪就不看了。踏白军找的地方都是适合藏兵的所在。   大的地堑,能藏个三五百人不成问题;小的地D,藏两三个人也不容易被发现。张宪是把兵藏起来伏击敌人用的,不是捉迷藏做游戏,像那些藏人少的,少于十个人的就一概不予考虑了。   当然,要是专找自然地形的话,这个范围就不能保证了。范围要是拉得太大了,距离太远,伏兵从冲出掩体到参加战斗如果费时太多,这埋伏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你冲出战壕跑十几二十分钟,甚至是半个多钟头才能赶到战场,到地方光剩喘气了,哪儿还有力气打仗?   张宪算了算,合适的地堑、地沟都埋伏上人的话,差不多能埋伏下两千人左右。他有九千多部队呢,剩下那六七千人怎么办?李若虚皱着眉头是沉思不语。   张宪却不屑的一笑,“这有何难?看我的!”   就在李若虚惊讶的注视下,张宪叫过来几个工兵,其实就是给厨房打下手的。部队宿营的时候厨房不得挖灶坑、垒灶台生活做饭嘛,这些人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张宪用宝剑在地上划了一条线,隔两米左右再画另一条平行线。   “沿着这两条线中间给我挖一条沟,深度要到这里。”张宪用手指在脖子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得令!”杂兵们答应了一声得令,抡起铁锹、镐头就干开了。   本来他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挖坑那就是他们的老本行。平常挖个灶台什么的,谁夸过他们干的好?那是他们份内的活儿。哪像现在,挖一条沟,元帅站在旁边亲自指点、亲自监工?光是这份荣幸上哪儿找去?   于是,在张宪的注视下,杂兵们爆发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工作热情。就见铁锹、镐头此起彼伏,土块雨点儿一般的被抛洒到了平行线以外。勤奋工作的杂兵们以R眼可见的速度一步步降低着他们的高度。他们人越低,就说明这坑挖的越深了嘛。   张宪画的这条平行线大约有十几米长,十二个杂兵轮流上阵,时间不长一个小型藏兵坑就基本完成了。张宪亲自跳到坑里,爬到坑边感受了下,还不错,就是这么回事!   十几米肯定不够,张宪心里的战壕长度应该在一百米以上。并且战壕还不是一道,应该有两道。前头那条战壕失守之后,己方士兵可以退入第二道战壕继续坚守嘛。   一百米,还是两条战壕这难度就有点儿太大了,十几个杂兵根本不用,把部队所有的杂兵全加上也不够用。这得全体动员,所有的士兵全参与土木作业才能完成张宪设想的能攻能守、能在战斗当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战壕。   军令下达到各个部队,官兵们立刻投入了勤奋的劳动当中。整个部队所在区域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是挥舞着长矛、砍刀在刨土的官兵。铁锹、镐头整个靖**里头也没几把,官兵们为了尽快的完成军令,手头有什么他们就用什么了。   使用长矛剜土、砍刀刨地虽然效率不高,但胜在人多。将近一万人一起干活,效率再低又能慢到哪里去?也就一个多时辰,这两条战壕就已经能藏人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条百米长的战壕宣布完工!人多就是好干活。张宪望着虽然简陋,却是功能齐全的战壕不由得心神一阵激荡,破敌就在今朝!   说是金兵半天之后可能会赶到,现在基本上半天就过去了。张宪看战壕已经基本成型,命令部队:下战壕、进地堑,准备迎敌!   张宪自己也站到战壕里头。李若虚跟在旁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到处都是土,也不知道他能摸出来个啥。   “大帅真神人也!如此妙计,居然是随心所发。我想就算是张良重生、诸葛再世恐怕也做不到吧?大帅,您是怎么想到的?你是从哪儿受到的启发?教教我吧。”   “好了我的参议大人,你拍马P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不就是挖了两条战壕吗,这有什么可稀奇的?还张良重生、诸葛再世?要是那俩位真能活过来,你还不得让吓死?”张宪对于重生、在世之类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这会让他产生一种恍惚感,容易让他胡思乱想。   俩人在这儿说话的功夫,有当兵的跑过来报告:敌人来了!这边刚报告完,远处的天空中就出现了一缕缕的烟尘。张宪有经验,知道那是大批军队走过荡起的尘土,敌人果然来了!   可惜这会儿没有望远镜,看不见敌人具体的情况。   “弓上弦!”军官在下命令。这张宪可没交代,这是官兵们自己悟出来的。躲在战壕里头打击敌人,还有什么比远程攻击武器更有效的?   慢慢的,敌人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第七十八章 盛大庆功宴   先出现的是旗帜,各种式样、各种颜色的旗帜,一面接着一面展开,随风飘扬。紧接着是一支步骑混编的部队缓缓开了过来。战壕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张宪从身边亲兵越来越粗的呼吸声,就能感觉到那份沉甸甸的凝重。   敌人越走越近,终于走进了弓箭的射程以内。   “射!”军官发出一声厉吼。   “嗡!”漫天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飞向了敌军。   行进中的敌军突然一阵骚乱,但他们已经躲不开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了!“哗——”行进中的敌军有人中箭倒下,队伍更加混乱了。队伍当中有人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金兵突然加快了速度。   “射!”我方军官再次下达了射击命令,又是无数的箭雨飞上了天空!金兵就像受了伤的公牛一样,流着血、瘸着腿,睁着猩红的眼睛继续疯狂的向前狂奔!当箭雨落下来的时候,又有一批金兵倒下了。   号角声响了,“呜呜呜——”苍凉而悠远,震撼人的心灵。   “杀金贼——”平地里如同鬼魂一般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军兵,各持利刃狂叫着扑向了奔跑中的金兵!   金兵本来正红着眼往前猛跑,他们准备豁出命去找那些射箭的人拼命。对于从斜刺里突然出现的对手,金兵明显缺少准备。于是,他们很不幸的再一次吃了亏。   从地沟地堑里跳出来的我军战士就像流氓看见独行少女,又像饿狼遇见了绵羊一样,一头扑了上去!   来的这支千人队显然是金兵当中的精锐部队,在遭受了两轮箭雨空袭和几波意外袭击之后,他们乱而不散、并且迅速改变了战术,从往前冲锋改成了就地战斗。金兵和从地沟地堑里冲出来的我军官兵战到了一处,两军厮杀成了一团。   人喊马嘶、刀光剑影、血水飞溅、战鼓隆隆!就在金兵和袭击者战斗到白热化的时候,张宪下命令,部队出战壕,参加战斗!   “杀呀——”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靖国军最大的一股部队杀上来了!   金兵只有一千人,再精锐他又能精锐到哪里去?想当初岳飞大破金兀术的时候,金兀术麾下同样也不乏精兵猛将,其中最精锐的部队甚至比眼前这支千人队还要精锐得多。但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岳飞麾下背嵬军杀得大败?   更何况,现在双方的兵力对比是九比一!靖国军有九千人,金兵只有一千人,我军还是伏击的一方。因此,这场战斗从一开始,金兵的失败就已经定了!唯一没确定的就是他们会死多少人?又能跑出去多少?   半个时辰之后震耳的喊杀声终于停止了。许州东门外的伏击战结束,敌军大部被歼、小部逃亡。张宪终于实现了他离开许州之前,用一场胜利作为告别的愿望。   战斗结束之后天都黑了,晚饭时间早过了。张宪命令部队就地休息、生火做饭。吃饱了饭再连夜北上!   许州城的老百姓听见了城外的喊杀声,有胆大的偷偷出城来看。知道是张宪的部队在东郊外和金兵打仗,就回去告诉了街坊邻居们。消息传开之后,城中百姓自发组织了后勤队,做好了热饭、烧好了热水,送到东郊外的前线。   等老百姓把饭做好送出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部队正准备做饭,老百姓送饭送的太巧了。   张宪听说百姓来送饭,心里感动,赶紧带着随身的亲兵出来接见。白天才告完别晚上又见面,张宪自己也不知道他和百姓们怎么有说不完的话。   这家的闺女要嫁人了、那家的小子考上了县城的洋学堂、张家老母鸡一天下了两个蛋、李家的媳妇和婆婆打起来了。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老百姓爱讲,张宪也愿意听。   “老乡们,既然你们给我们送饭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吃吧!大家伙儿都别走了,咱们一起吃顿军民团圆饭!”   张宪这么说,老百姓自然是鼓掌叫好。送大饼鸡蛋小米汤,那是军民鱼水情,和吃军民团圆饭是两码事。能在外面吃顿饭,那不是就省家里了嘛?来送饭的百姓们欣然同意。于是,这场饭局的规模再次超出了计划。   来送饭的有二十几个,张宪本来以为只请这二十几个人吃饭就算了。哪知道他这边刚刚敲定请客吃饭,还没来得及请客人入席呢,就有人向他请求:俺不能一个人在外头吃好的,俺得把娘接过来一起吃。   张宪一听,这是大孝子!孝敬母亲那是人世间最正义、最值得赞许的善事!准!准许此人回城把他母亲接过来一同赴宴!张宪这个头一开可坏了,可不是只有这人一个有娘,在场这么多人哪个没有亲娘?别人一听,哦,他能把娘接过来一起吃,我也想接我娘来一起吃顿好的!大帅,我也想回去接俺娘!   “去吧去吧,只要是接娘的,一律准许!中午之前必须返回来,回不来的我可是不等人!”一个人一个娘,也就再多二十几个老太太而已,她们能多吃多少东西?多做点儿,我管饱!   还有几个娘不在了的,他们觉得自己要是不请个人过来蹭吃蹭喝,好像就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于是,就有人说:我娘不在了,二叔对我最好,我一直在二叔家里住,能不能把我二叔也叫来?   你二叔?那好啊,把你二叔也叫来吧。这个请二叔、那个叫老舅,老太太来了还要捎带着小孙子。于是,拖家带口的人越来越多。   张宪一看,得了,准备大锅,来多少人咱全管饭!最后来吃饭的人一下子多了上千人!光是大锅炖菜就炖了几十锅。张宪高兴!才打了一场胜仗就搞个这么大规模的饭局,这就叫红红火火庆功宴!   席间,许州城年纪最大的退休老干部,曾经在朝廷里当过两任侍郎的李侍郎告诉张宪:您的部队要向北过黄河的话,他有个学生曾经在黄河渡口管过事,到哪儿您找到他,报我的名字就行。    第七十九章 厉害的孔彦舟   许州城外的庆功宴从天黑吃到了一更、二更、三更天。午夜了,孩子已经躺在母亲怀里睡熟了。张宪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向大家宣布庆功宴到此结束。   军人做事一向都是雷厉风行,张宪这边宣布宴会结束,官兵们立马就开始收拾行装,在一刻钟之内所有的东西收拾完毕已经整装待发了。张宪翻身上了战马对着百姓们一拱手,率领大军往北而行,向着中华文明的发源地黄河母亲而去。   金兀术调集几路大军去围困许昌,导致周围郡县兵力空虚。张宪领着靖**跳出许昌往北去,这一路之上竟然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他也没有急行军,就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一天五十里的北上。日复一日,这一天探马来报:前方已经进入了中牟地界,再往北就能看见黄河了!   听说马上就要过黄河了,张宪真的挺高兴,过了黄河离太行山就近了。八百里太行,我来了!“部队加快速度,尽快到达黄河渡口!”部队出三关以来,张宪头一回下了快速行军的命令。   三军闻令疾行。一刻钟之后探马又来报告:“前方有敌军拦路!”   敌军拦路?在哪儿呢?张宪手搭凉棚往前观看,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他问报事的探马:“拦路的敌军在哪儿呢?”探马说:“离此还有五里。”   还有五里呢?难怪看不着。“部队加速前进!”都到黄河渡口了,无论什么样的敌人也挡不住张宪过河的决心。靖**各部队依命令加快了前进速度。五里路可是没多远,部队用急行军跑起来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部队正走着呢,就听见前方金鼓大作、喊杀声连天,“杀呀——!”“咚咚咚咚咚……”这回不用探马报告张宪就知道,前面打起来了!是踏白军和拦路的敌人开打了吗?   张宪催战马来到疆场,往正当中一瞧当时就是一愣。只见场中两员大将正在捉对厮杀,一个抡大刀、一个舞钢叉,是刀叉并举杀得是难解难分!两个人里头张宪认识一个,不是董先,而是孟邦杰。   张宪心里暗暗纳闷,孟邦杰怎么会出战了呢?谁派他上去打的呢?在张宪手下这么多战将当中,孟邦杰名气不小,武艺却并不是最高。勇则勇矣,却没有无万夫不当之勇。且不管孟邦杰是怎么上去的吧,反正人家已经开打了,且先看看战斗的结果再说。   张宪现在已经不比当初了。虽然本身武艺还是半吊子水平,但眼力却已经有了巨大的提高。谁高谁低,他随便看几眼就能分辨高低上下。   张宪这么一看,孟邦杰比他那位对手差了可是老大一截。眼下两个人厮杀的不分上下,只不过是孟邦杰仗着勇字,他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开头猛而已。两个人打斗到十几个回合,孟邦杰还手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张宪一看不好,赶紧吩咐身边的董先立刻上去救援!晚去一会儿,恐怕孟邦杰就会遇见什么危险。   董先叫了一声得令,提钢铲刚想催马上去,张宪身后有人喊:“董觉民稍等片刻,这一阵让俺牛皋先上!大帅,牛皋去也!”话到人也到,身背后一匹黑马载着一员金甲大将飞奔上了战场,正是二爷牛皋!   牛皋上来得刚刚好。孟邦杰招架的越来越吃力,一个不小心,被人家一枪扎到胳膊上,大枪撒了手了。孟邦杰“哎呀”一声,拨马就跑,敌将抡刀在后头就追。就在这时候牛皋赶到了,截住敌将,救了孟邦杰。   牛皋的武艺,张宪绝对放心。两个人互通姓名之后,战做了一团。孟邦杰败归本队之后,见着张宪满脸羞愧,“大帅,我给您丢人了!”   “少说废话。稽清呢?稽清,稽大夫,快来救人!”   稽清跑过来看了看孟邦杰的伤势就是一撇嘴,“这点儿小伤有什么好紧张的?随便上点儿止血消炎的药,连止血丹都不用吃。”当然,他嘟囔归嘟囔,上药包扎的速度可是一点儿也不慢。张宪只当没听见,反正你只要治疗手段高明就行。要是光会耍嘴皮手上活儿不行,张宪早把他开了!   五分钟不到,包扎完毕,稽清随便打了个招呼,告辞忙他的去了。张宪就问孟邦杰:“这是怎么回事?对面的大将是谁?你怎么先上去和他打起来了?”   “这孔彦舟过去和我有仇,所以今天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要上去收拾他。可惜,这家伙力气大武艺精,我竟然收拾不住他。大帅,今天一定不能放孔彦舟走了!”   “这就是孔彦舟?”张宪看着和牛皋战斗的金将吃了一惊,这家伙就是大名鼎鼎的孔彦舟?许州二疯当中疯狗孔怀三的亲叔叔?听说孔彦舟顶不是东西,这家伙原本是宋将,先降伪齐、后来又投降了金国。凡是他的军队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是无恶不作!   张宪知道孔彦舟是个什么玩意儿,今天既然遇见他了,自然不能轻易放他走了至于说会不会败给他?张宪还真没考虑。   “董先,你上去,帮助牛皋一起对付孔彦舟!”   双战敌将?董先楞了一下感激拱手接令,“是!末将得令!”说完,飞马舞钢铲,去战孔彦舟!   孔彦舟这家伙真厉害呀。牛皋、董先两个人双战他,竟然还占不到便宜!   “张玘将军,你也去!你们仨合战孔彦舟!”   “末将得令!”张玘答应了一声,手舞三尖两刃刀飞马冲进了战场!   孔彦舟那边冲出了两员将,两个人双双顶住了张玘。那边三个、这边三个,打成了两团。   “徐叔!”张宪叫徐庆,徐庆飞马赶到跟前。“你去帮助张玘,你和张玘你们俩联手挡住两员敌将。我去帮助牛叔他们!”   牛皋、董先两个人双战孔彦舟不能取胜,张宪就想过去来一个三英战吕布,仨人围殴孔彦舟!反正我这边能打的战将多。想和我玩儿将战,那就好比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再往里头跳!    第八十章 黄河渡口   徐庆拍马冲上战场,和张玘一起抵住了两员敌将。张宪策马杀到牛皋、董先的战团,和两员将三人一起战孔彦舟!   这孔彦舟力气真大,张宪的大枪只和他碰了一下就差点儿脱手。牛皋、董先两个人同时发力,各展武艺和孔彦舟厮杀在一起,张宪在旁边抽冷子来一下。三人合战孔彦舟,竟然仍旧拿不下此贼!   孔彦舟一边打一边乐,“哈哈哈,张宪、牛皋、董先,你们三个大饭桶!爷爷一个人就能收拾了你们仨。像你们这样的饭桶还有没有?有的话再来几个,爷爷一起收拾了!”   这家伙越骂越来劲儿,牛皋只气得是哇哇大叫,董先红着脸一声不吭,只有张宪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四个人打着打着,张宪一拨马跳出了圈外,“牛皋、董先,你们俩先顶一会儿,我尿急,回去先方便方便再来。孔彦舟,你这狗东西给爷等着,等爷爷方便完了再来收拾你!”说罢是拨马回归本队。   孔彦舟楞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牛皋、董先你们看,你们老大张宪已经被我吓尿了,你们跟着这个窝囊废胆小鬼能有什么出息?别跟他混了,跟着我吧!我现在是广平郡王、龙虎卫上将军。你们俩跟着我怎么也能混个大将军干干,不比跟着张宪强一万倍?怎么样?你们俩可以考虑考虑。”   “呸!姓孔的,爷爷是大宋人,岂能做金贼的走狗?”牛皋瞪着两只牛眼,钢枪舞动的更急了。董先仍旧是一句话不说,只是拿手中的钢铲加紧进攻。而将恨不得一下子扎死或者砍死孔彦舟,但是这家伙武艺确实高,牛皋他们俩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仍旧战不败孔彦舟!   再说张宪,回到自己的部队之后立刻把乔握坚、赵俊给叫过来,吩咐赵俊点一千背嵬军准备行动!   背嵬军都是站好的队伍,要点一千人出战简直太简单了。赵俊站到队伍前头用手一指,“从第一队到第五队跟我来!”这就成了。一队二百人,五队正好是一千。   赵俊去点兵了,张宪告诉乔握坚:你们俩带领背嵬军迂回到敌人的左翼,从左侧发动攻击!能不能击溃敌军的左翼我不管,但是一定要整出动静,要让敌人都知道他们的左翼受到袭击了。   乔握坚连连点头,“您放心,这活儿我们哥儿俩保证给您干漂亮了!您就瞧好吧!”   乔握坚、赵俊率领背嵬军往左边走了。张宪眼神都不带错的观察着战场上的两处战团。敌方又上来两员将,这俩人不去帮助人少的孔彦舟,反而是来迎战徐庆、张玘。   这一下战场上可好看了。孔彦舟挡住牛皋、董先,另一边徐庆、张玘两人,每个人对付两员敌将。这就等于是战场上的战将分成了三组,全都是二打一!   战鼓声如同雷震、喊杀声直冲九霄!战场上九员大将厮杀正紧,两军的拉拉队摇旗呐喊、击鼓助威!“杀呀——!”两军将士的注意力都在疆场之上,谁也没注意,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部队悄悄离开了靖国军的队列,往左侧跑下去了。   时间不长,金兵左翼突然一阵大乱!紧跟着嘶吼声、呐喊声轰然响起,乔握坚、赵俊率领背嵬军突袭敌军左翼的战斗开始了!   疆场之上,孔彦舟抖擞精神,正在以一敌二的和牛皋、董先玩儿命厮杀!孔彦舟说得轻松,其实对付牛皋、董先两员将没他说的那么容易!要容易的话,他早把二将斩于马下了,还用得着打这么长时间吗?   就在孔彦舟使出浑身解术力战二将之时,自家军阵左翼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孔彦舟顿时大惊!身为大将久经战阵,孔彦舟明白这会儿部队出现骚乱意味着什么,肯定是张宪派兵偷袭了他的左翼,并且得手了!要不然,左翼不会乱得这么大声!   孔彦舟打着打着偷眼往左翼看,果然,就见左翼军旗都没几面了。左翼的军阵也没那么整齐了。看样子张宪刚才借着尿遁跑回去,就是调兵遣将搞偷袭去了!   打仗不能分身,尤其是激烈的战斗。稍微一走神,不是没命就是受伤!孔彦舟这边一走神,被牛皋找到机会,拽出身后的八宝金装锏枪里加锏劈手打了过去,“照打!”   孔彦舟再想躲久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的“啪!”的一声响,金装锏正正的打到了肩头!把孔彦舟给疼的“哎呀”一声大叫,是拨马就走!   张宪把大铁枪往空中一举,“全军冲锋!”   “嘟嘟嘟——”尖锐的哨音响起,我军呐喊着开始冲锋。两军交锋,金兵稍作抵抗,随即开始溃败!   张宪率领着部队奋勇冲锋,金兵全体溃败,跑得漫山遍野都是。张宪看见了,命令部队杀散敌军,尽快赶赴黄河渡口!   孔彦舟都让打伤了,他手下的兵将们哪里还有斗志?孔彦舟负伤以后,被亲兵保护着退下去了。主将没了,金兵还不跑吧?张宪率领大军往上一冲,不用人打,金兵自己就败下去了。   张宪领着兵将一直向北追击。追出去也不知道有多远,金兵看不见了,耳朵里却传来了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水声,“哗——哗——”张宪心头一震,黄河,到了!   一条金黄色的宽大河流横亘在眼前。波涛翻滚、浊浪滔天。这时候,正值初夏时分,前几天才下了大雨,黄河里的水正多着呢。这么宽的黄河,没有船只怎么过呢?谁能游得过去?谁又敢游得过去?渡口还在,一条船也没有!   张宪命令踏白军、探马部队各站所能,尽快找到能渡过黄河的船只。不管是渡船还是货船,只要能过河的就行!无论是谁,只要提供了船只,我给他重赏!   命令传下去连一刻钟都没到,踏白军就领过来一个人。据此人声称,他就是许州退休那位李侍郎的学生,他曾经在这个渡口干过两届班长。现在他手底下就有十条渔船!   张宪大喜!立刻率领战士们登上李侍郎学生找到的船只,渡河!    第一章 深山战野猪   青山苍翠、重峦叠嶂。张宪打完一趟拳收住势,用力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肺间说不上来的那么舒畅,这里可真是一个天然大氧吧呀!   张宪率领靖**渡过黄河进入大别山区已经是第三天了。李进执意不肯过黄河,这直接导致张宪过了黄河之后就和忠义社断了联络。他知道南太行忠义社的大当家是梁兴,但却并不知道到哪儿能找到梁兴。无奈之下只好率领部队先进山,走一步说一步,找个安家的地方再慢慢的联系忠义社。   在山区睡了一晚上,只觉得通体舒泰。今天部队继续等待消息。时小川带着探子们出去两天了,他奉了张宪的命令去打探情报。不管是忠义社的消息,还是附近哪座山头有强盗都可以来汇报。   能找到忠义社、找到梁兴当然最好,实在找不到,能找到一处山贼窝点也不错。到时候,张宪就可以率领部队以剿匪的名义攻打山寨,既是为民除害、也能为自己找一处安身的所在。   打完了拳,秀英跑过来拿了条毛巾给张宪擦汗、绣娘端着温茶水给张宪解渴。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柔情似水的服侍,让张宪大享齐人之福的同时,对两女的爱恋又更增加了几分。   “官人,刚才我好像看见有只野兔从那棵树下头跑过去了。”秀英手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那边山坡上长了几棵孤零零的松树。张宪往松树的方向看了一眼,除了树他什么也没看见。   “嗯,今天时小川要是还送不回来情报,咱们今天一整天还是干等着。诶,你们俩愿不愿意跟我去打猎?咱去打只野兔,今天中午就吃烧兔R。”   “打猎?好哇!”两女一听去打猎,顿时兴奋的拍手叫好。打猎散心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能陪着张宪在一起游玩。两个女人显然把打猎当成一次爬山旅游了。   张宪见二女情绪高,他自己当然也高兴。叫了几个亲兵,又带上蛮牛,拿了弓箭、匕首、长矛,和饮用的水,几个人骑马离开营地开始了他们的打猎之旅。   从山林的植物浓密程度就知道,这附近肯定是人迹罕至平常很少有人来。因为没怎么见过人,山上的鸟兽也就不怎么怕人。像鸟儿就停在不高的树枝上,张宪他们从树下头过,鸟也不飞。   张宪不是打鸟来的,因此,他也只是抬头看看就骑马跑过去了。亲兵见张宪不动弓箭,他们自然也不会擅自开打。反正亲兵们就是陪大帅和小夫人们出来散心的,打到打不到猎物是其次的,保护好长官的安全才是他们跟着来的最主要任务。   树下灰影一闪,张宪眼尖,一眼看出是一只野兔!弯弓搭箭一箭S过去,野兔跐溜一下绕过大树跑没影了。众人谁也不敢笑话她,继续跟着往前寻找。   前面的大槐树下头有一头圆敦敦的大家伙,正在哼哼唧唧的觅食,秀英惊叫了一声:“大野猪!”   大野猪好不容易才在这棵半死的树根下头发现了一个白蚁窝,正在喜滋滋的享用美食,突然听见有人声,极不情愿地抬起头往发声处看。这么一来,大野猪正好和张宪他们来了一个脸对脸!看见这家伙嘴上那两颗大大的獠牙,绣娘让吓了一跳,“啊!”   这一声惊叫本来是女人的正常反应,哪知道野猪却突然发怒了!这家伙呼噜呼噜叫了几声,把脑袋一低、獠牙朝前,向着张宪他们迅速冲了过来!   张宪让吓了一跳,赶紧弯弓搭箭,“嗖”的一箭S出去。“啪!”箭头在野猪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落到了地上。紧跟着,“啪啪啪啪”连续十几支箭扎到了野猪的脑袋上、脖子上、脊背上、浑身上下。却没有一支扎上去不掉下来的!坏了,弓箭伤不了大野猪!   张宪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大野猪已经嚎叫着冲到了离他二十米以内!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话说的是愤怒的大野猪有时候比老虎都厉害。张宪眼前的这头野猪正在此列!这家伙摇着脑袋、挺着獠牙,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张宪举起了钢刀。胯下战马已经不安的“哒哒哒”踱着脚步,马也怕愤怒的野猪!   蛮牛一看不好,晃金顶狼牙棒挡在了业主的必经之路上。张宪大惊,赶紧叫一声:“蛮牛小心!”他知道蛮牛劲儿大,但野猪这家伙它不是人是野兽!野兽发起疯来,劲儿可是比人大得多!蛮牛能顶得住吗?   张宪的担心在下一秒种被证明是白担心了。野猪离着还有五六米,蛮牛的金顶狼牙棒一挥而下,“啪!”就这一声,狼牙棒把那么大个野猪给揍了个跟头!等野猪爬起来再一看,顺头流血。狼牙棒虽然没把野猪的脑袋敲碎,但上头的狼牙钉却把猪头R给划开了好几个口子!   野猪跳起来转过身继续上!蛮牛又是一棒子,把野猪又一次砸了个跟头。这一回大野猪彻底是满脸是血、身上负了伤了。   众亲兵一拥而上,刀砍枪扎,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么大一头公野猪给打倒在地。张宪下了马走到跟前看了看,这头大野猪体长超过一米五,最少得有三百斤!野猪浑身浴血还没断气,张宪让亲兵去砍一棵胳膊那么粗的树,去了枝叶修成杠子,把野猪往杠子上一穿,抬着就走。   “救人呀——!救人呀——!”山林间传来隐隐的呼救声。   张宪带住了战马。这声音、这场景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西游记当中孙悟空大战红孩儿开头那一段。   有心不理吧?见死不救可不是英雄好汉的所为。张宪带着打猎的队伍,顺声音一路找了过去。就见山石缝里半躺半坐着一位,正在那儿大声地叫救命呢。   张宪抖缰绳,战马迈大步走到了呼救者的跟前。   “你是什么人?怎么回事?”   “大人,我叫程老三,张庄人,去年我才搬过来。哎哟,我的脚跌断了,求大人救命呀!”    第二章 程家遭遇   红孩儿毕竟只存在于西游记当中,是作者吴承恩老先生创造出来的妖精,而眼前这位却是个真真实实的人。没遇上就算了,既然遇上了,张宪岂能真的见死不救?让几个亲兵过去一检查,这位的左腿果然是断了,开放性骨折,骨头碴都漏到肉外头了!   亲兵给程老三上了点儿止血消炎的药,撕了布条给程老三裹上伤口,免得一直流血他再失血过多死了。   简单包扎了伤处,张宪问他,张庄在哪儿?程老三回答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到了。遇上了就把人送回去吧。亲兵让出一匹马,把程老三抬到马上,亲兵牵着马,按照程老三的指点往前走。   路上张宪就问程老三:你家都有些什么人?原来住在哪儿?怎么好好的搬到这山里来了?   程老三口打唉声,“唉,原来我不在这儿住,我家原来住在七十里之外的程家集,是去年搬到张村的。原来有俩闺女,都嫁了人了。家里就我和老伴两个人。”说到这里程老三说不下去了。他跌断腿流了不少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说多了话都费劲。   看程老三这样,张宪也就不再追问了。众人一心赶路,只想赶紧把程老三尽快送回家。至于如何寻医求药治疗腿伤,那就是程老三自己的事了。他这么大人还会不小心跌断腿,该受的罪谁也代替不了他。   程老三说的挺近,真走起来就不是那回事了,光是翻过他说的那座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等众人走下山来到张庄村口的时候,太阳都开始往西斜了!   深山里的张庄村就像一座世外桃源,桃红柳绿、农田阡陌、鸡鸣犬吠、孩子在村子里嬉闹。一走进村子,一股浓浓的淳朴之情扑面而来。张宪此时却无心欣赏山村的美丽,这一路颠簸,程老三已经让疼昏过去了!任凭亲兵怎么叫也叫不醒,这怎么办呢?   张宪招招手叫过村口玩耍的孩子,让他们看看程老三,看谁认识他,谁知道他家在哪儿住?   孩子是最热心的,个子最高那个看了一眼就叫起来了:“这是程三叔!程三叔他怎么了?”   “对对,这就是程三叔。程三叔这是怎么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张宪只好耐心的解释:你们程三叔在山上跌伤了,幸好被我遇上了。我这不是把他送回来了吗?孩子们一听原来是摔伤了!赶紧给之路,这边这边,往这边走。还有俩跑着先去送信。等张宪等人走到程老三家门口的时候,他老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村民们听说程家出了事,都围过来看。程老三家门口围了有好几十口人。程三嫂看见丈夫的模样立马就哭了。光哭还不行,他还得赶紧帮着把人抬到屋里、放到床上。   村里的医生也来了。给程老三号了号脉,把布条子解开,重新冲洗伤口、重新上药、重新给包扎。村里的郎中不会捏骨,要这么包上长好了说不准程老三就成瘸子了。   这时候程三嫂就说:要是咱们能回程家集就好了。程家集有位会捏骨的老大夫,要是让他的手给捏捏,保险将来成不了瘸子。程老三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其实他已经醒了。   乡亲们帮助忙了一阵子就散去了。最后郎中留下一副药也走了。成家除了程老三两口子,就剩张宪这些人了。程三嫂对张宪是千恩万谢,要没有张宪,她丈夫的命就没了!   看程家经济情况也不咋样,张宪自然不会要她的什么酬金。程三嫂捧出的一吊铜钱张宪也推辞了。给什么都不要,程三嫂说什么也要留饭,这张宪就不好拒绝了。吃饭的时候张宪随口就问程三嫂:我听说你们原来是程家集的人,为什么放着老家不住,跑这么远的地方来重新落户呢?   程三嫂听说这话脸色沉了下来。停了一会儿她这才告诉了张宪其中的原因。   原来,程家集是个好地方,附近十里八村的,逢年过节的都来这儿赶集。程家集是附近山民卖山货、买日用品的物资交易地。占着这个由头,程家集的人相当富裕。   说这话大概是两年前吧,程家集外头的蟒蛇岭上突然来了一伙儿山大王!这帮人占据蟒蛇领,赶着年节程家集开市的时候他们到集上收税!   官府还不收税呢,到要给你们山贼缴税?山民们想不通,很多人对此都有抵触情绪。没人交税,山大王们就恼了!谁不缴税就把谁家的人给绑了!山贼们用绑票威胁缴税。   程老三的二姑娘也让绑了票。别人家缴税之后好好的人就给放回来了,程老三家二姑娘也放回来了,可一个大姑娘在贼窝里头过一夜能落个好吗?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被该死的山贼给糟蹋了!   程老三夫妻俩恨呀!可他们还不敢招惹山贼。二姑娘原本定的有亲,破甲听说了之后把亲事也给退了。好好的姑娘家嫁不出去了。程老三没办法,只好到外乡找了户人家把二姑娘嫁过去了事。   也该这有事!二姑娘出嫁那天碰巧有一伙儿山贼从村口经过,看见迎亲的队伍来了兴趣,他们又把二姑娘给抢上了山。等过几天二姑娘再让放下山的时候,那家也退亲了!   程老三心里气不过呀!欺负人也没有像你们这样,逮住一个使劲儿欺负的吧?被山贼欺负了两回,程老三全家都在程家集抬不起头。程老三决定搬家!但在搬家之前他得报复!不出了这口气,他心里难受!   又是一个赶大集的日子,山贼们又来了。程老三悄悄地用锄头把一个上茅房的土匪给劈死了!   当天下午,程老三带上老婆闺女就搬了家了!这一搬,就搬到了七十里以外的张庄!二姑娘也在附近村子寻了户人家嫁了。两年来,程家人对以往的遭遇是一个字不提。要不因为张宪是程家的救命恩人,程大嫂还不会说呢。    第三章 初见梁兴 ?秀英、秀姑听三嫂讲她家二姑娘的悲惨遭遇,听得两个女人眼泪汪汪的。秀姑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要说点儿什么,秀英一拉她的袖子使个眼色,秀姑赶紧闭上了嘴。别人不了解,她们再不了解张宪了吧?像今天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肯定是原因!张宪没有明示,她们俩最好只带耳朵。最听不说。   程家集?蟒蛇岭?山贼?张宪听见这几个词心里顿时一喜。他正愁找不到贼窝呢,没想到顺手救了个人,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有用的情报!   “三嫂,你说蟒蛇岭离这儿有七十里?要是走的话得用几天?”山区和平原走起来肯定不一样,张宪得用三嫂一家的速度估算行军时间。   “三天多。我们从程家集走到这儿,整整走了三天半!”   看程三嫂信誓旦旦的样子张宪都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了,三天半,也不知道她这个整整是从何说起的。当然,对于别人的语病他也没那个必要去提醒。“三嫂,那你知不知道蟒蛇岭有多少贼?山上的大头领是谁?”   “山贼呀,可不少呢!”山贼的具体数目程三嫂肯定是不知道的,她所能说的也就是个人不少。山贼头领她倒是知道,蟒蛇岭的大当家外号叫做蛇王。这倒不是她消息灵通,而是山贼们为了增加威慑力专门到村子里搞过宣传,程家集大人小孩都知道蟒蛇岭上的土匪头子叫蛇王。   好嘞!就凭蟒蛇岭、蛇王这两个词,今天这趟打猎就没白来!张宪心里高兴,给程三嫂留了十两纹银就当做是赞助程老三看病的钱。其实这是他给人家提供情报的酬劳,只不过这话不能明说而已。   离开张村返回驻地,回去的路上张宪突然犹如神灵附体一般变得神勇无比,不仅头一箭射死了一只野兔,再之后他甚至还射中了一头鹿!虽然那头鹿最后是被护卫们追上去用长矛给捅死的,但射中第一箭的张宪无疑是功劳最大的那一位。   返程的路上收获连连,等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每匹马背上都带的有或多或少的猎物,每个人都没空手回来!   晚饭自然是丰盛的,有肉了嘛!吃过了晚饭,张宪把牛皋、徐庆等主要将领全召集过来,他告诉大家伙儿,咱明天就开拔,去七十里外的蟒蛇岭剿匪!晚上早点儿睡,明天早点儿起,争取辰时以内出发!   早晨山区的温度稍微有点儿低,不过空气却更加清新。部队按照程三嫂所说的方向往北而行,一路之上翻山越岭。中午在二仙庙休息的时候遇见几个行路之人,双方一打招呼,那几位听说这是靖国军,立刻自报了家门,他们就是忠义保社的豪杰!   终于又和忠义社联系上了!张宪问他们大头领梁兴的事,这纪委说他们正是奉了梁小哥的命令来找靖国军的。这一下,两方面算是接上头了。   据这几位说,他们的大头领梁兴梁小哥从岳元帅遇害之后就返回了黄河以北的太行山,召集旧部再树抗金大旗,继续领着大家伙儿抗击金兵。这些年虽然声势大不如前,却仍旧坚持在北方坚持抗金从未气馁过!   岳元帅遇害、岳家军消亡,梁小哥一直就盼着能再有一员将领率领大宋的兵将北渡黄河,收复黄河以北的大好山河!他听说岳飞部将张宪率领靖国军过了黄河,就朝也盼晚也盼,就盼着能和张宪相见了!   梁兴见过张宪!听到这消息张宪小小的吃了一惊,但也没有过分的担心。像这种事他遇见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包括当初头一回见着岳飞不也是这样吗?岳飞麾下排名头几位的猛将,突然变得不会武艺了,他当时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梁兴和张宪再熟,有岳飞、岳云和他熟?岳家父子他都能蒙过去,一个梁兴没有混不过去的道理嘛。   “咳咳,梁头领如今在哪里?我要去哪里和他相见?”   “我们头领在麒麟山。”   麒麟山?那是什么地方?忠义保社的人告诉张宪,由此向北五十里就是麒麟山。“由此向北五十里?那不是蟒蛇岭吗?”   “张大帅知道蟒蛇岭?”这一下忠义保社的几位全吃惊了。“麒麟山离着蟒蛇岭十里地,其实蟒蛇岭就是麒麟山的一个山头。梁头领和大帅见面要商量的事里面就有蟒蛇岭。”   这么说梁兴就在蟒蛇岭附近了。那倒是正好,关于怎么对付蟒蛇岭上的山贼,张宪还真想听听梁兴的建议。人家是本地地头蛇,对本地的风土人情最了解,就算和蟒蛇岭的蛇王交战,估计也少不了梁兴帮忙。   有这几位给领路,张宪的部队再往前走速度就快多了。不是战士们走的快了,而是路顺了。哪儿路况不好人家绕道走,哪条道近走哪条。这么一来,行军的绝对速度虽然没有提高,效率确实明显的提高了。   程老三一家走了三天半的路,张宪率领部队只用了两天就进入了麒麟山的地界。   又走了半天,张宪在一座破败的道观外面和忠义保社的梁兴见了面。   “制法将军!”一位身材欣长、升了一副让人羡慕的小麦色皮肤的将领快步迎了上来。先是双手抱拳深施一礼,紧接着拉着张宪的手问这问那,那股亲热劲儿张宪都有点儿受不了了。   “梁头领,你这边还有多少人手?”张宪决定尽快谈正事,不和梁兴套近乎了。他感觉近乎套多了,好像容易出麻烦。   “梁头领?呵呵,制法将军还是直接叫梁兴我比较习惯。诶,制法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有点儿不太一样了呢?”梁兴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张宪,把张宪看的心里直发毛。   “有什么不一样?张宪还是张宪,如假包换!梁兴,你先和我说说蟒蛇岭的事情吧。蟒蛇岭上的那个蛇王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那家伙经常祸害附近的百姓,在老百姓中评价极坏!有这么回事吗?”      :。:   第四章 山谷中计 ?“有!”一提到蟒蛇岭的蛇王,梁兴的表情立刻变得郑重了。   蟒蛇岭上的蛇王原名叫做樊东阳。这个樊东阳原本是官宦人家出身,自幼练武爱打抱不平。其父因为因得罪了权贵丢官罢职郁郁而终,樊东阳一怒之下上山当了土匪。恰逢金兵入侵,有许多有志之士报国无门,纷纷上山入伙。樊东阳借此拉起了势力。   在那个天下大乱的年代,占山据湖当土匪的人有的是。有的人拥有一定势力之后和金兵战斗,能够保护一方的百姓;有的人仗持武力欺压百姓,在当地为非作歹成了一方的祸害;更有人在金人的诱惑之下,出卖祖宗投降金国,当了金人的走狗!   樊东阳是介于后两者之间的人物。这家伙为非作歹祸害地方是一方面,听说前俩月和金人联系密切,这厮很可能暗中已经投降金人当了汉奸!   梁兴早就想除掉他了!只是岳飞死后,大宋紧守着南方,再也没有大将统兵出三关北伐中原。梁兴没了后盾,他也只能勉强维持着忠义保社不被金兵消灭。至于稍大一点儿规模的战斗,他现在也没那个精力组织了。所以,蟒蛇岭上这股反动武装就被搁置了。   说这话也就是前几天。张宪率领靖国军北出三关打下了许州,消息迅速传遍了河南、河北、山西、山东,四省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樊东阳这家伙却逆潮流而动,听说他纠集了几十股反动势力,打算击破张宪的靖国军,拿张宪的人头去向金人邀功请赏!   “制法将军,您来了就好了!有您在,有牛将军、徐将军、董将军、张将军在,我抗金大业就还有救!我们北方的百姓就有盼头!我相信,天下的英雄很快就将闻风而动,汇聚于制法将军的帅旗之下。到那时,也莫说是小小的蟒蛇岭贼人了,就是大金国也会被我们推翻打倒!”   梁兴一番话说的张宪心情激荡,不由得抬头举目四望,“对,大金国也会被我们推翻打倒!让我们共同努力,一起把金人赶出长城去!”   张宪的话音不高,却使得四周围听见这话的官兵们全都精神为之大振。   “除暴安民宜早不宜迟!梁兴将军,你可愿随我共赴国难?”   “梁兴愿意!”   “好!梁兴将军听令。我命你随靖国军一同行动,我们立刻启程,杀奔蟒蛇岭,斩除蛇王!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末将得令!”梁兴躬身领命。他带来的忠义保社豪杰们同时加入了靖国军。   部队行军途中,张宪和梁兴谈了很多,他们俩大部分都在谈中原地区的抗金形势,以及金国的大军在哪里住的最多?二人谈话当中张宪也问了梁兴一个问题,李进率领的那帮人叫忠义社,你这边怎么叫忠义保社?你不是掌门、李进不是你的手下吗?   别看名字就差一个字,有时候一个字代表的就是天壤之别。就好像香蕉和香油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样东西。谁也不能说香油就是香蕉榨的油吧?   说起帮会的名称,梁兴笑着解释了。原来忠义社和忠义保社还真是一回事。忠义社老早就有了,后来抗金形势最严峻的时候,忠义社的总部都让敌人给端了。梁兴重新拉起队伍又开张,为了不在一开始就吸引金人大量的注意力,这才加了一个字,叫了忠义保社。其实和忠义社是一回事!   至于李进那边为什么叫忠义社也简单,黄河以南的忠义社老窝并没有被端,人家为什么要改名字?说李进是梁兴的手下也行、说是他的战友也可以。反正他们这个组织也没那么严格的上下级观念,大家都是抗金的,平时多联系、有事的时候相互帮忙也就是了。   梁兴领着张宪和他的靖国军走到了一个山谷里。梁兴问张宪:“此处风景可好?”   张宪听了就是一愣。我是来蟒蛇岭杀蛇王的,你问我风景可好是个什么意思?张宪转脸看四周,四周围繁花点点、流水淙淙,稀疏的树木点缀其间,果然是个绝好的风景区。可问题我不是来旅游的!   “风景很好。蛇王在哪里?蟒蛇岭何在?”   “蟒蛇岭吗?”梁兴用手向四周围一指,“此处便是蟒蛇岭!”说完梁兴疾步后退,在张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顺着小路跑上了半山坡!张宪心里一翻个,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制法将军!张大帅!”山头上突然有人在大声喊张宪的名字。   “你是谁?”张宪大声的回应,然后他小声吩咐身边的亲兵,赶紧通知牛皋、徐庆、董先、张玘等人,命令部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随时听命令行动!   “哈哈哈哈!张大帅,某家就是你要找的樊东阳!”   樊东阳!中计了!张宪心里反倒是镇定下来了。这时候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传令兵。张宪挨个的给各军传令,命令各部一旦战事开打自己来不及下军令的话,各部队有领军将领带出这个山谷,到程家集去汇合!   传着命令,张宪脑子里还在转着念头,难道说是梁兴投靠金人当了叛徒?   他正想着的时候,山头上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制法将军,对不住呀,我不叫梁兴,我叫梁旺,是梁兴的叔伯兄弟,我们俩从小长得就像。我追随樊将军扶保了大金朝,现在也大小也是个果毅都尉了。您别怪我卑鄙,咱是各为其主。”   梁旺!你这混蛋!张宪气的浑身都是哆嗦的。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宋金时期的汉奸给骗了,这简直就是对他的智慧的最大侮辱!同时,张宪也明白,现在俩混蛋还在劝降阶段,等他们劝降未果之后,肯定是落石与箭雨齐下,自己这些人就得全完蛋!   “时小川!”   “末将在!”   “我命令你带上你手下功夫最好的弟兄立刻爬上山头,用弩箭射杀贼人!助我大军突围!”   “是!小川领命!”      :。:   第五章 抢攻之战 ?时小川临危受命,率领着他的探子部队每人带了两张弩、五十支箭顺着山坡往上爬。   虽然山坡上长的也有荆棘灌木可以遮挡一些身形,但是人家在山头上那么多人,能发现不了吗?时小川的人往上爬了没多远,就听见山头上有人喊:“底下的人要上来了!底下的人要上来了!”紧跟着石头弓箭齐下!身形矫健的探子们在山坡上是闪展腾挪躲避着从天而降的袭击。   人家居高临下,探子们是从下往上爬。上头随便扔一块石头,山坡上的人想要躲闪就难上加难,更何况是大量的石块和弓箭?一名战士掉下来了!又一名战士被落石砸中了!张宪看得的眼角直抽抽。战士们的英勇表现让他感动的同时,对汉奸们也更加愤恨了!   “传令各军,四面开花,同时攻山!开始!”看着探子如流星雨一般的往下落,张宪咬着牙下了全军同时进攻的命令!   山谷之中突然发爆出了惊天动地一般的喊杀声,整个山谷各个方向都有我军的战士再向上攀登。同时,张宪率领着后军开始往来时候的路上退。虽然明知道来路肯定不通,但是他还得去试试。心里那个忐忑、纠结和恼怒就别提了。   事实果然如此,后军往来路上走了连两百米都不到,就听见“轰隆隆”一阵巨响,山石崩裂、落石如雨,就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尘土飘上了半天空。等到尘埃稍落之后再一看,来时候的路已经被大小石块彻底堵死了!   肯定是樊东阳在两边山崖上装了炸药,把石头给炸下来挡住了出路!看看身后喊杀声盈天,这会儿就算回去也捡不到什么便宜,干脆就从这儿往上爬吧。   山石刚炸下来,顶上肯定没有敌人。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石头是刚落下来的,彼此之间还不牢固,一个不好石头就会滚落塌陷。虽然没敌人在顶上使坏,想要从这里爬上去同样是危险重重。   张宪领着人在这儿爬石头,再说时小川!从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的任务是九死一生!但是他愿意,靖国军里头除了他,这活儿别人都干不了!再说事到如今,他是冒着生命危险,别人谁不时冒着危险?他要是死了,哪怕是探子部队全死了,只要能掩护大部队冲出去,这就是死得其所!死得值!   因此,时小川咬着牙、眯缝着二目,眼睁大了害怕被上头飘落的沙子尘土眯了眼,飞快地往上爬!要是上头没人往下乱扔杂物,像这种山坡用不了一炷香时间他就能爬到山顶!但现在山上有人不停地往下扔石头射箭,时间上就不好确定了。   躲过一块落石、攀住手边那棵枯树根,身子往左边一闪,再让过一支飞落的羽箭。咬了咬牙,脚尖在那块凸出的石头上用力一点、身子猛地往上一蹿。手扒石头缝,“噌噌噌噌”如同爬墙的壁虎一般迅速往上升。   眼瞅着就要到顶了,听见上头有人喊:“快,这边,这边的人要上来了!快扔石头!快扔石头!”   还扔石头?扔你娘个大头鬼!时小川心中火起,展神威,双脚猛地一蹬脚下的山石,整个人噌的一下凌空而起,就像长了翅膀会飞一样,飞上了悬崖!顶上的土匪都惊呆了、吓傻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会飞的人,这家伙还是人吗?   时小川可不会和这帮人客气,还在半空中他就选好了降落的地点。在空中一个云里翻,整个身体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刚好落到了一处空挡。这边一落地,他往背后一探臂膀,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副精钢打造的弓弩!   抬起弩弓一扣扳机,“啪!”一支钢箭****而出,两声惨叫随即发出,钢箭竟然一下子射穿了两名匪军的身体!再装箭再射,一边发射着弩箭,一边跑动着寻找掩体。   时小川就像特种部队的神枪手一样,弹不虚发!每一箭射出去,就必然有敌军中招。有时是一个,有时候是俩,最多的一次他竟然一箭射穿了仨!   贼兵们哪受得了这个?就算再不怕死的人,他也不愿意眼睁睁被弩箭射死呀。留到这儿伤亡率太高了!只要被时小川看见了,一箭射过去,非死即伤!   亲眼目睹了伙伴们惨状的匪军让吓得是魂飞魄散!时小川的弩箭发射到十支的时候,匪军就开始有人跑了;等他发射出去二十支弩箭之后,这附近的匪军开始大量逃跑;时小川射出二十三支弩箭他暂停了一下。   以他为中心,五十步以内已经没有能站的人了,一百步以内的匪军数量明显比他刚上来时候少了一大半。   时小川凭借个人的勇气杀出一片近百米的真空地带,跟在他身后的战士们看见这边安全,赶紧跟着往这儿来!半分钟之后,就开始有战士一个接一个的爬上了崖头!   “统领!”一名探子队长跑过来递过一块丝巾。时小川接过来就想扔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递丝巾让我擦汗?可是刚一抬胳膊,就觉得左臂有些发麻,用眼角的余光一看,胳膊上赫然插了一支雕翎箭!中箭了!   时小川虽然有点儿惊讶,却并没有害怕。这是打仗,中箭负伤是常有的事。别看他轻功高强武艺精湛,打仗负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咬着牙,抓住箭杆用力往外一拔,嘭!箭出来了,血也窜出来了。   该死的,这箭上带倒勾,把胳膊上的肉给带出一块来!脑门上的汗珠子当时就下来了。探子队长吃了一惊,赶紧抢过丝巾把伤口给他缠上了。这会儿来不及上药,先系了个死捆止住血再说。   “杀呀——!”喊杀声惊天动地。   然而,这么大响动却不是时小川的探子部队发出来的。探子们每人都带了一副精钢弩、五十支弩箭,就好像他们每人抱了一只步枪一样,敌人根本就进不到跟前。喊杀声是山谷里的我军大部队在强行攻山发出的。      :。:   第六章 恐怖割喉刀 ?我军兵分几路由下往上冲,敌人从山上往下射箭、抛石块。我军战士冒着雨点一般的落石和箭雨拼命的往上冲,上去一群、摔下来一片,再冲上去一队,又摔下来一片。   “可恶的狗贼!”时小川站在山崖边上看见下面的悲壮场面怒火冲天!虎吼一声,一跃而起,拿起手里的弩箭向着敌人开始快速的射击。“啪啪啪啪”扣扳机、填装箭支,这两个动作根本就不停顿,单发的弩箭就像机关枪一样不断的发射。   几分钟之后五十支弩箭就射完了,时小川在把手伸进箭囊,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了。把钢弩放进身后的背囊,时小川拽出钢刀,大吼一声冲向了敌群!敌人离他基本上都在百米之外,时小川就像一道闪电一般冲过了这百米的距离。   “杀!”时小川一声大吼,举起钢刀向面前之敌当头就是一刀!敌人慌忙举刀招架,却被挟愤出手的时小川连人带刀一劈两半!   又一个敌人悄悄摸到时小川身后想要暗中下手。哪知道这人刚举起刀身体突然就是一震,努力的想要扭头去看,整个身体却失去平衡斜着摔到了地下。再一看,此人的背上赫然插着半截弩箭的杆。   敌人害怕的是远距离的弩箭攒射,近距离搏杀他们却并不怎么害怕。时小川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探子部队再能打,他们也就是这么一支部队。敌军的人数比他们多几倍。敌人刚开始害怕,打着打着就不那么怕了,最起码是头目们不怕了。   “上!上!给我上!杀了这帮外来贼,大寨主重重有赏!给我上呀!”山寨头目用刀逼着喽啰兵们往上冲。一层层的把时小川和他的探子部队给围到了中间。而山坡上,牛皋徐庆等将指挥着前军、左军、右军、中军、背嵬军,兵分五路拼命地往山上进攻。   两军这一场鏖战,直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张宪的靖国军打过真正的大仗、恶仗可不在少数,他们比蟒蛇岭的土匪在各个方面都要强出不少。再加上人数也多,因此,这场战斗别看刚开始形势不利,时间长了,双方的优劣形势就开始慢慢转变了。   双方刚开始打的时候,靖国军中埋伏是处于劣势,但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土匪们缺乏系统训练以及战术上的缺失就显现出来了。   时小川率领探子部队在山上和敌人近距离交手,导致了山上的敌人不能全身心的对付正在爬山的我军。而我军五路分兵,也更加使得山上的敌人顾头顾不了腚、顾东顾不了西。   眼瞅着有几支部队的尖兵已经冲到离崖顶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了。只要他们一上来,敌人的这次埋伏立马就得宣告破产!我军全面取得优势,但时小川面对的却是一个凶险之极、危险之极的场面!他面对的是以蟒蛇岭第一高手,江湖人称割喉刀王耀斌的攻击!   王耀斌是蟒蛇岭大寨主樊东阳的警卫队长。由于其干警卫队长之前就名满江湖,是****中有名的冷血杀手。因此,大寨主樊东阳平日里对王耀斌就是青眼相看、礼遇有加。这一次樊东阳也是看时小川太厉害了,谁也制不住他,这才派王耀斌过去,准备把对方这个最难对付的高手给收拾了。   两个人一交手,时小川就感觉到对方的不一般。这个王耀斌,只要一出手就必然是要命的杀招!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花架子,也不亮门户,就那么直挺挺的上来一刀割喉!   也就是时小川的轻功好、身法快,这才能每回都在刀子快到脖子的时候有惊无险的躲过去。要换成个速度稍微慢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这会儿命就没了!这家伙忒歹毒!   时小川打着打着,“嗖!嗖!嗖!”一手连扔三把飞刀。割喉刀王耀斌左躲右闪,用刀又磕飞了一把,好像没费什么劲儿就破了时小川的三连发。紧跟着又是一刀过来,时小川赶紧一个后空翻躲过去。   这家伙仿佛永远就会那一刀,不是横着就是斜着,你只要躲或者招架的慢一点儿,喉咙肯定被割了!   四周围喊杀声大作,时小川忍不住往旁边瞟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儿要了他的命!就感觉眼前亮光极快的一闪,时小川赶紧举刀至面门,脚尖点地,身子往斜刺里一蹿,就听见“叮”的一声,手中得到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时小川的钢刀差点儿脱手飞了。   等到他惊魂初定两脚站到实地上了,举起钢刀再一看,时小川的脸腾就红了,让气的!好好的一把钢刀,在刀面上多了一个不大的小凹坑。显然这就是王耀斌制胜的法宝割喉刀给整的。   飞刀打不住人家,拼刀法也赢不了人家。现在除了转身逃跑似乎也没有第二条路了。时小川相信自己要是真跑起来,割喉刀绝对赶不上自己!这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   割喉刀王耀斌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他也不过分逼迫时小川,就那么一刀一刀不紧不慢的劈着,似乎就等着对手不敌逃跑了。   就在此时,山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口哨,“滴溜溜——”尖锐、高亢。在这之前时小川根本想不到有人还能把口哨吹这么响的。   割喉刀王耀斌也被这尖锐的口哨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横刀当胸,闪目光往口哨传来之处看。   可了不得了,就见原本就混乱不成样的匪军已经惊慌失措了,说得再难听点儿是已经开始四散奔逃了!喊杀声骤起,无数的靖国军战士爬上悬崖,向着匪军们举起了钢刀!刚才在山崖底下被上头这帮人欺负惨了,这会儿好不容易上来了,还不得好好报复报复吧?   再看割喉刀王耀斌,眼神闪烁,看样子这家伙也已经开始动摇了。赶紧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时小川心里暗骂。   “小川,时小川!”有人大声喊他的名字,时小川一听眼前一花,差点儿没一头栽倒地下。      :。:   第七章 蛮牛大战割喉刀 ?时小川和割喉刀王耀斌一场搏杀险象环生,几次都差点儿被人家割了脖子。就在他准备凭借过人的轻功撤退之时,突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时小川脑袋嗡的一声,那颗心忽悠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有人叫他名字那不是来援兵了吗?时小川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开心吗?他开不了心!因为时小川听出来了,叫他的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张制法,是他老大!割喉刀王耀斌那么厉害,老大这会儿来了,岂不是凶险之极?危险之极?   有人说张宪身边不是总跟着蛮牛吗?蛮牛那么厉害,什么割喉刀割鸟刀的对上蛮牛还不是死路一条?时小川可不这么想。蛮牛的神勇主要体现在力气上,两军阵上武将单挑的时候,蛮牛一根金顶狼牙棒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要是对上以阴险毒辣著称的冷血杀手,蛮牛还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割喉刀王耀斌也听见有人喊时小川的名字了,这家伙往后退了几步,单手提刀警惕的望向来人。   就见那边来了有十几位,正当中是一位身材欣长、面白如玉、剑眉虎目、龙行虎步的青年将领。此人身后紧随着一个虎背熊腰像人猿一样的大个子!再往后那群人穿盔带甲、手提兵刃,看着就像是保镖。这青年将领是个大官!王耀斌意识到这点眼前顿时一亮。要把这人给宰了,估计比杀了这个时小川还强得多吧?   “小川,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张宪转眼瞥了割喉刀王耀斌一眼。   “大,张大哥,这是敌将。”时小川刚叫了个大字赶紧改口,他怕暴露的张宪的身份从而激起对面那家伙的杀心。   “嗯?”张宪心里一翻个,时小川以前可没这么称呼过他,现在叫他张大哥显然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肯定就落在他这个对手的身上!这家伙是谁?能让时小川如此的谨慎?   “敌将,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某,乃是蟒蛇岭樊寨主手下的卫士,姓王名耀斌,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割喉刀。你又是何人?请通名。”王耀斌还对着张宪拱了拱手,这小子还挺懂礼貌。   “原来王割喉。”张宪微微点了点头。他这称呼却差点儿没把割喉刀王耀斌给气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王割喉?要不你叫我的名字王耀斌、要不叫外号割喉刀都成,哪怕你喊一声强盗我也能接受,哪有用王割喉称呼人的?   “你听好了,某乃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张制法。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张宪、或者叫我张制法、张元帅、张大帅都可以。”   王耀斌直截了当的翻了个白眼,合着不管叫你什么都不错,我的名字叫起来就这么难听?   “王割喉,我看你武艺也是不错,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樊东阳去当土匪呢?就算乱世年间日子过不下去,被迫吃了这碗饭,那你也可以像人家忠义保社的人一样,专门打击金人替咱们汉人出口气呀。可你们樊寨主呢?欺压百姓、强辱妇女,还妄想投靠金人做汉奸。啧啧啧,可怜了你这一身的好武艺呀!”   “张宪,人各有志,你少要逞口舌之力!你的能耐还不一定有我高,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来吧,你我各凭手段,比个上下高低!”这家伙唰把刀一摆,往前跳了两步拿刀尖指向了张宪。   “你找死!”张宪还没说话,在他旁边站着的蛮牛已经被激怒了!他是张宪的保镖,谁敢对张宪不敬,那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蛮牛迈大步走到张宪身前,横狼牙棒怒视着割喉刀,“兔崽子,我们大帅好心指点你做人,你却偏要做狗!快给我滚过来,让老子一棒子砸死你!”   蛮牛很少骂人,但今天这一骂却是嗓音洪亮穿出去老远。王耀斌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这家伙深吸了一口气,几步冲过来唰一刀,奔着蛮牛的脖子就来了!蛮牛赶紧把狼牙棒一竖,用狼牙棒的头挡住了面门。   王耀斌看见这么大的狼牙棒就知道此人力猛兵沉,不敢硬碰,刀劈到一半改变方向,从侧面去刺蛮牛的颈动脉。蛮牛把狼牙棒一挪位置又挡住了。   唰唰唰,王耀斌的刀围着蛮牛的脖子就转开了,他的人也围着蛮牛转了个圈,同时刺出了二十几刀!但均被蛮牛使狼牙棒轻巧的给逼退了。   外人看蛮牛战割喉刀轻松不费劲儿,但张宪却看出蛮牛的紧张和吃力了。大个子平常打仗一向凭力气取胜,使足了浑身劲儿一棍子抡过去才过瘾。像这样看似动作不大,其实凶险无比的战斗,对蛮牛来说可叫太难了。就这半分钟,比蛮牛抡开狼牙棒和人打一个钟头都累!   张宪看见蛮牛的脸红了,那张大黑脸竟然泛起了红润,脑门上也出了汗了。再打下去胜负可就两说了!   尤其王耀斌,这家伙的外号叫割喉刀!出招就是对着人脖子来的,蛮牛一个不小心中了招,命就没了!跟割喉刀王耀斌打仗,不存在受伤一说,中招即死!   张宪哪舍得让蛮牛死到这种人手里?说不得大吼了一声:“蛮牛后退,看我来!”说罢是大步上前!   蛮牛听张宪的话早就听习惯了。一听见张宪让他后退,想都不想提着狼牙棒转身就走,他也不管割喉刀王耀斌会不会在身后给他一刀,是迈开大步只管走。   王耀斌当然不会偷袭蛮牛。他想对付的就是张宪,现在张宪主动要求出战了,这正是他心里想要的结果,他为什么要阻拦?在后头给大个子一刀,张宪不过来了怎么办?因此,他这回倒是表现出了良好的风度,持刀而立,静等张宪的到来。   “大帅不可!”时小川跳过来就要拦,被张宪一摆手又给挡回去了,“无妨。”张宪给了时小川一个自信的笑容,站在了割喉刀王耀斌的面前。   “王割喉,刚才我也看了,你的刀法确实高明。本帅爱惜你的武艺,有意收降与你。你意如何?”      :。:   第八章 连弩诛凶 ?“收降我?就凭你们这些人?张宪,当今天下,是大金朝的天下。南宋******懦弱无能,早晚得完蛋!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你就是被昏君赵构给逼得走投无路了,这才被迫北出三关逃到了大金国的疆土。就凭你们这些被南宋除名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说收降我?”   这家伙说话忒难听了,不光是张宪,包括他身后的时小川以及众护卫一个个全都是怒目相向。割喉刀王耀斌就像没看见一样,还在恬不知耻的侃侃而谈:“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宪,我看你干脆放下武器投降算了。我在我家大寨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你一条活命。”   张宪一伸手从护卫手里拿过一样东西,有点儿类似木工做家具用的刨子。当然,张宪手里这个比普通的刨子大,两边还带着翅膀。   连珠弩!张宪手里这支是连珠弩!相传是三国时期诸葛亮发明的,能够一次性的发射十支弩箭!杀伤力极强!诸葛连珠弩又称元戎弩,威力大体积也大,单兵根本无法携带,只有大编制的军队当中才有少量配置。   张宪手里拿的是一种小型的连珠弩,一次只能发射三支短箭。属于大富之家的收藏品。这玩意儿应该算是工艺品,而不属于武器的范畴。张宪手里这个,还是他攻破许州之后,城里的一个大户作为贡品送给他的。   连弩虽少,却并不是什么稀世的宝物,见过的人也有。像这位割喉刀王耀斌,以前显然见识过这种杀人的利器。   一见张宪手里拿了一副连珠弩,王耀斌瞳孔迅速收缩,大吼一声:“你敢?”喊的同时纵身而起,挥刀向着张宪的脖子猛地斩了过去!   这货也是糊涂了,知道连珠弩不好对付他不说赶紧跑。他真要跑了,张宪也不一定会拿连珠弩去射他,毕竟他对王耀斌还有那么几分欣赏,这家伙还能捡条活命。但这货也不知道脑袋发什么昏,他竟然以为自己能快得过弩箭发射的速度!   张宪一扣扳机,“啪啪啪!”一个三连发,三支钢制无羽箭****而出!   别看王耀斌躲时小川的暗器躲得挺利索,对上连珠弩,他照样也只有当靶子的份!“嘭!嘭!嘭!”三支弩箭全部命中!张宪根本没停,再扣扳机,又是三支无羽箭射出,同样命中!一共六只钢制弩箭,两支留在了身体上,四支透体而出,留下了四个透明的窟窿眼!   割喉刀王耀斌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手刨脚蹬的折腾了一阵,眼一翻腿一蹬,七窍流血死于非命。这家伙终于恶贯满盈,找阎王老子报到去了。   割喉刀王耀斌一死,蟒蛇岭匪帮就再也没有能令众将忌惮的高手了,张宪命令时小川等,立即抓捕蟒蛇岭匪首蛇王樊东阳!   敌人虽然士气全无已经是一片混乱,但终究还是有些人站在悬崖边上,妄图阻止我军顺利攀爬登顶。虽然我军现在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要把这些山贼全部干掉肯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伤亡。这些战士都是抗金骨干,张宪怎忍心让他们死于樊东阳这些土匪之手?他们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抗金的战场上!   时小川等人接令之后,立刻跑向了悬崖之上的各个战场,他们要去传达张宪的命令,抓捕罪魁祸首樊东阳!   这场战斗打了整整一天,等到夜里二更天时候才算彻底平静下来。牛皋、徐庆、董先、张玘,这些人或者亲自来、或者派人来,除了向张宪报平安之外,也是汇报一下他们的战果。   张宪一听倒是让吓一跳,把他手下这几支部队所消灭的敌人全加起来,都超过一万人了!蟒蛇岭匪帮有那么多人吗?不过想一想战场上的混乱场面,他也能理解了。在那种混乱的环境当中,官兵们哪能做到统计精确、分毫不差呢?   消灭了这么多敌人,罪魁祸首樊东阳还是没找到!这家伙能藏到哪儿呢?张宪发出高额悬赏。凡是能够活捉樊东阳者,赏银五百两!杀死樊东阳者,赏银三百两!提供确切线索者,赏银五十两!   尤其是最后一条,提供线索的就赏五十两银子!不用亲自动手去抓、更不用拼命去杀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谁不愿意?谁不想拿这笔钱?悬赏公告一发出去,当时就有好几个人来提供线索。当兵的根据线索过去一查,哦,樊东阳确实来过这里,回去一汇报,发奖金!   等几个人喜滋滋拿了钱走了之后,没过一个小时就陆续又有人来提供线索了。从这一刻开始,陆续不绝,不断的有人来报告樊东阳的行踪。当然,大部分都是不尽不实的,也有确实看见过樊东阳的。   踏白军和探子部队全体出动,在方圆上百里的麒麟山就找开了。把董先、张玘、时小川三个人给累的,一整天下来就没吃过一顿囫囵饭。每回都是刚吃了几口就有人来汇报:抓住樊东阳了!这边把饭碗放下过去一看,不是,抓错了!   张宪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跟着李若虚,身边带着蛮牛、马文、李奇、乔握坚、赵俊,以及一千亲兵队,正在蟒蛇岭匪帮的老巢清点战利品呢。   别看樊东阳战局蟒蛇岭的时间不长,这家伙抢劫来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张宪面前一溜摆了七口大箱子,七口箱子的盖全打开了。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黄金!金砖、金条、金元宝、耳环戒指项链手镯子,放了满满一箱子。估计得有上百斤!第二口箱子里放的都是各种珍珠宝石。指头肚大的珍珠好几挂、红蓝绿白各色宝石闪闪放光!其余箱子里的都是银制品。   光七口箱子里的东西就价值千万!这货是从哪儿抢来的这么多好东西?可惜,可叹。樊东阳一心想要当汉奸,结果攒了一辈子的家当,最后还是被用在了抗金的大业当中。莫非,这就叫天道轮回吗?   “禀报大帅,忠义保社头领梁兴求见!”      :。:   第九章 他是真梁兴   “梁兴参见大帅!”进来的这位对着张宪躬身施礼。   “梁兴,你来的好快。”张宪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这位梁兴。要不是那个假梁兴把他领进了敌人的埋伏圈,他的部队能死这么多人吗?贼人冒充你的名号陷害我军,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所以,虽然俩人是初次见面,张宪的语气却是并不怎么友善。   梁兴楞了一下,脸一红,手一提长袍的下摆,“噗通”他给张宪跪下了,“大帅,梁兴来迟一步,害靖**遭受损失,梁兴有罪,请大帅处置!”   嗯?张宪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梁兴会来这一手。如此一来,他就算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气,这火也没办法发了。人家都跪下来认罪了,你再要揪住不放那就显得心胸太狭窄了。再说,假梁兴又不是真梁兴。   且慢,这位是真是假?张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狐疑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梁兴,你可知道,之前就是因为有人假冒你,所以我才会上当。你说你是梁兴,怎么能够证明?”   “大帅请看。”梁兴伸手入怀,从怀里拿出个不大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张折叠的黄丝绸和羊皮封面的册子。梁兴双手捧起,亲兵过去接过来递给了张宪。   梁兴就在那儿跪着,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起来。蛮牛、马文等人虎视眈眈盯着梁兴,只要张宪说一声这货是假的,这帮人上去就得把他掐死!   张宪先展开一张黄绸子,这竟然是一份公文。公文是南宋吏部下发的,是一份任命文书。任命山西晋城人梁兴为致果校尉云骑尉,是正七品的官。下面盖着大宋朝吏部的大印,这委任状绝不会是假的。张宪心里已经信了七分。   接下来再看,其余的黄绸子不是立功的嘉奖令、就是升官的文书。最低的是个从八品的御武校尉,最高职务是从六品的振威校尉飞骑尉。每一次升职都是因为战功卓著。   那本羊皮册子就是从六品振威校尉的任命文书。那上头除了没有照片,什么出生年月、家乡籍贯记得清清楚楚。这玩意儿不可能有假的。张宪自己也有一套,他的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是从五品的武官,阆州观察使是正五品的官职。   张宪曾经拿着自己的任职证书仔细研究过,他当然能看出这东西的真伪。如此看来,这个梁兴就不可能是假的了。张宪伸双手把梁兴搀扶起来,“兄弟,地下凉,快起来吧。”   拉梁兴起来,张宪这才把有人冒充他欺骗了自己的前后经过仔细讲说了一遍。梁兴已经让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了。“大帅,末将已经知道此事,只是没想到此贼如此的可恶至极!”   既然知道眼前这位是真的忠义社大头领梁兴,张宪自然不能让人家太为难,当下好言劝慰了一番。大意就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这是贼人的J计,和你本人是没有太多关系地。没有太多关系?那表示还是有关系的!   总之,张宪就是安慰梁兴:你别害怕,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你怎么样的。梁兴除了对张宪的宽宏大量表示感激之外,他也提供了一条有用的信息,他讲了有关贼首樊东阳去向的消息:樊东阳很可能就躲在他这个老巢里头!   靖**这边一开打,梁兴就开始集结忠义社帮众。但那不得有个过程嘛?忠义社那些人分散在各个村镇都有,要把这些人集合起来形成战斗力,时间短了可不行。梁兴一边集合人,一边就派人去打探那边战斗的详细情况。   等他集合了几百人准备过来参战帮忙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让他欲哭无泪的消息,那就是堂哥梁旺冒充他把张宪的靖**引进了埋伏圈!这消息一接到,梁兴哪儿还敢去见张宪?   赶紧回到藏身地点,把他那些荣誉证书、身份证明全找出来,梁兴这才率领人马拿着身份证明来见张宪。半道上他派出去探听情报的手下报告:说是张宪正在悬赏缉拿樊东阳!他们得到个消息,说是樊东阳带着一批心腹人员回了蟒蛇岭老巢躲到密室里了。   这手下问梁兴:咱是不是也去找张宪领份赏钱?   梁兴气的给了这小子一巴掌。别人能领赏钱,你也能领赏钱吗?你去领吧,领了之后你就退社,往后别说你是忠义保社的人!那小头目嘻嘻一笑,再也不提领赏的事。但这件事梁兴却是记住了。打仗的时候他没帮上忙,抓贼头他再不出把子力吧?   梁兴发动群众,在来的路上就把事情给调查清楚了!虽然还没有抓住樊东阳,但是那贼头躲在哪儿,梁兴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也正是这样,他才敢来见张宪。   “哦?哈哈哈,哈哈哈,好兄弟!想不到你一来就带来个天大的好消息!唉,对了,那个冒充你的梁旺,你知不知道他的踪迹?”   “那畜生和樊东阳在一起!”提起梁旺,梁兴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俩人虽是堂兄弟,此时却已经成了生死的仇敌!甚至比普通的敌人还要水火不容!梁兴恨不得抓住梁旺,把他大卸八块方能解了心中之恨!   张宪一看,既然梁兴知道那些人藏在哪儿,那就去抓人吧!梁兴在前、张宪在后,俩人带着二十名忠义社的精英,其实就是梁兴的卫队,在加上蛮牛、时小川等人出了聚义厅,又叫上二百名亲卫队往后山而去。   其实也就没走出去多远,离着聚义厅两三百米之外有几间石头房,房间里面堆着一些柴草,看着就是几间柴房。只是这柴房的位置有点儿奇怪,它离厨房太远。那会儿张宪急着寻宝,也没仔细琢磨这事。现在跟着梁兴一来,他突然明白了,原来正是这几件柴房有古怪!   亲卫队过来就把这三件柴房给包围了!忠义社的豪杰当中出来几条大汉,抬脚把门踹开,梁兴带着人就冲进去了!    第十章 逃生通道   柴房里噼里扑腾一阵响,听动静似乎不像是在打仗。不一会儿,从柴房里露出个头,一位年轻的忠义社豪杰抱着一捆干柴放到了外面。紧跟着又出来一个,也是抱着一捆干柴。   “诶,兄弟,樊东阳到底在里头没有?”李奇问一个抱柴火出来的忠义社好汉。   “现在还没找到人,再等一会儿,跑不了他!”这人说了一句话,转身回了柴房。就这样,一捆又一捆的干柴被抱出了外头,在屋外的空地上堆了老大一片。   所有忠义社的人都跟着梁兴一起在这间柴房里忙活,干柴差不多已经都让他们搬到了外面。虽然没有人明说,不过这场面彰显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梁兴要找密道暗室之类的才把柴房里的干柴都搬到外面。至于密室到底能不能找到还在两说呢。   柴房总共有五间,也不知道梁兴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准确消息,他带着忠义社的手下只在这一间柴房里头折腾,剩下那四间他连看都没看。张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头始终没传出消息他就觉得有点儿无聊,就挨个儿去看剩下那四间柴房。   打开第一间,里面是半屋子干柴,和梁兴正忙活的那间一样;第二件干柴堆了满满一屋子,进去个人都不容易。张宪暗暗称奇,看样子蟒蛇岭这些土匪们还滿勤快的,冬天还没到他们就把几间柴房都给装满了。   第三间放置在屋角放了半垛干柴,房里一大半地方都是空的。张宪推门进去四下里打量,柴房里有两个小窗户位置都挺高,是通风换气用的。地上铺着青石板,严丝合缝。用剑鞘挨个儿的敲了敲,也没听出哪块下面像是空的。   张宪把剩下四间柴房都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而那边的梁兴却已经找到了密道入口,带着他的八大金刚进密道抓人了。   “启禀大帅!”时小川带着一名手下跑过来向张宪行礼报告,“探子在山寨进口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洞口,预计可能是山贼留下的备用逃走通道。”   还有这种事?张宪吃了一惊,看了看左右,蛮牛、时小川、马文、李奇都在。张宪微微一皱眉,把众将叫到跟前,告诉大家前山发现了土匪的逃生通道出口。但是这里也不能不派人守着,万一梁兴需要接应了这边没人可不行。   马文一抱拳,“我留下吧。大帅给我留二十个人,我负责给梁头领打接应!”   虽然张宪觉得这边出不了什么事,但人家下去探险追敌,自己就留二十个人在外头接应也太不像话了吧?张宪得照顾人家梁兴的感受,他把马文、李奇留下,这俩人是老搭档了配合也默契,又给二人留下了一百亲兵,他自己带着其余将领和剩下一百兵去前山。   跟着时小川来的那战士是一名探子小队长,他的小队发现了那个洞。当时他们在追赶一只野兔,结果那兔子跑到跑着突然不见了。探子们过去一看,是个山洞,洞口被藤蔓给挡严了。要不是因为这只兔子,谁也发现不了这里有个山洞口!   把藤蔓挑开,露出一个一人来高,黑咕隆咚的山洞口。拿火折子照亮往里走了一段,里面干燥平整,一看就是经过人工修整过的。这时候有战士就提出来了,这个山洞会不会是樊东阳早就挖好的逃跑通道呀?   小队长一听立刻引起了重视。他知道现在大帅正跟着忠义社的大头领上山去抓捕贼首樊东阳。这里要是樊东阳的逃跑通道,他很可能就会从这儿跑呀!小队长立刻带着他的小队退了出去,到外头吩咐战士们紧守洞口,不许放任何人出洞!他自己则去找时统领汇报。时小川领着他就来见张宪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张宪仔细询问探子小队长有关前山洞口的情况,什么山洞是什么形状的?里头的地面是什么样的?山洞的走向是什么方位?等等。越问,他越觉得像是人工的通道。还很可能就是后山柴房里头密道的出口!   快走,别让樊东阳真从这里跑了!   张宪带着人一路疾行,刚出前山门就听见了呼喝打斗的声音,众人脚下加紧,呼斗的声音越来越响。看见了,一帮人就在探子所说的那个山洞出口,正打着呢!眼瞅着洞里的人越出来越多,张宪喊了一声,“给我上!”他身后的战士们呼啦一下超过了他冲到了前面。   张宪甩开膀子在后头就追,蛮牛提着金顶狼牙棒紧随其左右。   洞口离张宪所在的地方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战士们撒开脚跑,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地方了。到那儿二话不说,各摆兵器就把出路给挡住了!   “什么人?快让开!胆敢不让,小心你们的狗命!”   张宪听这声音有点耳熟,不由得摇头问道:“是谁在那边嘶吼?莫非是蟒蛇岭的贼头樊东阳吗?”   “你是何人?”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啧啧,我说樊东阳,你这个贼是怎么当的?连老主顾的声音都不认识,你怎么能占据山林当山大王?莫非你始终都是靠拦路抢劫、入室盗窃的勾当活命的吗?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干山贼的能不能有点儿创新精神?有点儿进步?”   “你是张宪!张宪!”樊东阳咬牙切齿,“弟兄们,他就是张宪!杀了他,拿上他的人头到洛阳去见请赏!杀了他!上啊!”   在这家伙的鼓动之下,也或者是身陷绝境当中的困兽犹斗,土匪们各持凶器纷纷往上冲,要来杀张宪!蛮牛一晃狼牙棒拦住了众土匪的去路,“站住!想要过去,把头留下!”   土匪们晃刀枪往上冲,蛮牛把狼牙棒抡开了,“乒!乓!乒!乓!”这顿揍呀!他就好像是岸边的礁石一样,任凭惊涛汹涌,始终巍然不动!   樊东阳带进密道的大概有百十来号心腹土匪,蛮牛一个人就把所有的土匪全都挡在了洞口的方向!无人能越雷池一步!    第十一章 张宪飞剑   蛮牛一根狼牙棒挡住了外逃的土匪,时小川等战士各摆兵器一拥而上和土匪们战成了一团,张宪手持宝剑在后头观战。   有时候打仗并不一定是人多了就好。就像现在这样,蛮牛一个人独战群贼,土匪们别看人多,却一个也过不去他这跟狼牙棒。现在人多了,土匪们反而倒是有空子可钻了。因为蛮牛除了要打土匪之外,他还得放着别误伤了自己人。   我们都知道,蛮牛个子大棒子长。一米九多的大个子,把两米多长的狼牙棒抡开了,谁过来砸谁,打起来他可以毫无顾忌。但现在战场上有了这么多自己人,蛮牛再挥舞狼牙棒就得瞻前顾后,左右都得看到了。这么一来,帮手虽然多了,狼牙棒却不能尽情的挥舞了。   而个别武艺不错、脑子也不错的山贼,就借着和其他战士打斗的机会绕过蛮牛,妄图寻找逃生的机会。樊东阳就是其中之一。这家伙老J巨猾,蛮牛横狼牙棒拦住独战群匪的时候他不上去,只让手下的喽啰兵上去送死。等到这边大队人马冲上来,开始混战了,这家伙把外面的袍子一脱,压钢刀他蹦出去了。   张宪正在后头观战呢,冷不丁看见一个土匪砍到一名战士,奔着他这边就来了!张宪想都不想,提宝剑横跨几步拦住了土匪的去路,“站住!土贼,尔往哪里逃?”   “啊,你是张宪!”被称作土贼的家伙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惊讶。   “哦?你是樊东阳?呵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樊大寨主想要逃跑呀?樊东阳,有我在你还能跑得了吗?”张宪可没把樊东阳当回事。再说了,蛮牛就在离他不到二十步的地方,随时都能回来。最近的亲兵就几步远,自己随时都能得到支援。你樊东阳,樊西阳你也没戏!   樊东阳往左右、往身后看了看,再转过头来时一脸的狞笑,“嘿嘿嘿嘿,张宪,现在可是没人保护你了!我姓樊的讲义气,今天你要是放过我,将来我必定会报答你!你要是不放,嘿嘿,那可是你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让开!”   “呵呵,樊东阳,你这个狗汉J现在变成了丧家犬。你要是老老实实跪到我的脚前磕几个响头求饶,说不定本帅我一时心慈面软就给你留个全尸。你要是还想负隅顽抗,我看你必定要落个尸骨不全、身首分家的下场!赶紧的,扔了凶器跪下投降!”   樊东阳眼眉一立还想再说两句狠话的时候,身背后的喧哗声突然变大了。他一回头,就见从山D里又冲出一伙儿人,从土匪的身后发动了进攻!   前头有蛮牛、时小川和一百名亲兵拦着,身后再来了对头,土匪们被两面夹攻瞬间就崩溃了!有被打倒的、有扔了兵器跪地下投降的,仍旧在拼命抵抗的已经没几个了,眼瞅着尽数被歼就在眼前了!   樊东阳一看就急了,“张宪,你让不让开?”   张宪冷笑不语。樊东阳晃钢刀跳过去,对着张宪当头就是一刀!张宪上步举宝剑招架,“当啷!”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声音。张宪吃了一惊,他就觉得手掌都让震得有点儿发麻,得努力才能抓稳了剑把。这家伙好大的力气!   樊东阳怪叫一声,摆刀抢攻,张宪晃宝剑还击,两个人你砍我一刀我劈你一剑的打到了一处!不打不知道,一打起来高下立判,张宪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别看樊东阳只是个山贼头子,人家真是受过高人的传授、名家的指点,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每一刀都是奔着对手的要害来的。   张宪却是个二把刀。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大铁枪都拿不稳。现在虽然经过几年的锻炼,力气和敏捷度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武功招数却是稀松平常。他打三五个普通士兵不成问题,和樊东阳这样的将才一交手,那就差了级别了。   樊东阳也没想到张宪会这么好对付。他听说过的张宪是岳飞手下的五虎上将,武艺绝伦!今天要不是被*急了,吓死他也不敢和张宪单挑。现在俩人面对面这么一打,樊东阳自己都懵了。难道传说都是假的吗?张宪名声虽大,其实是个绣花枕头大菜包?还是说张宪打算对我使什么别的J计?   樊东阳是满腹的狐疑。可狐疑归狐疑,眼下他却是必须得跑。不跑命就没了!   这家伙咬牙切齿发着狠,挥舞钢刀猛往前进招。张宪可吃了苦了,眼花缭乱、手忙脚乱。顾上顾不了下、顾东顾不了西,勉强招架了几下,一眼没看到被樊东阳一刀砍到了肩膀上!   也幸亏张宪穿着半身甲,上半身他穿了一件铁背心。樊东阳这一刀正砍到吞肩兽上,把吞肩兽给砍了一道缝,却并没有碎。樊东阳无心恋战,抽回钢刀,是闪身就想跑。   张宪被砍了一刀愣住了,主要是让吓得有点儿发呆。可他一看樊东阳抽回刀子就要跑,他又不干了。砍我一刀你想跑?哪儿那么便宜?   “樊东阳哪里跑?”张宪抡起胳膊,像扔标枪一样把手里的宝剑照着樊东阳就扔过去了!“哧——咔!”还别说,别看张宪剑法不怎么样,飞剑扔的还挺准,这一飞剑正砸到樊东阳的后背上!   是砸,不是扎。是宝剑的手柄砸中了樊东阳,而不是剑尖扎中了樊东阳。   樊东阳算是倒霉透了。本来他往前跑,重心就靠前,后背被宝剑砸一下,重心当时就不稳了。脚底下往前猛抢几步还是没稳住,“噗通”一下摔了个马趴!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但这并不是主要的,摔得再重,樊东阳也能忍受,主要是要命的时间被耽误了!本来他要跑也就跑了,摔这个跟头他再想跑哪儿还有哪个时间?   等樊东阳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几个张宪的亲兵已经围过去了。这家伙敢和张宪动手,还砍了大帅一刀,这帮亲兵早就恨透他了!    第十二章 梁旺请饶   当兵的恨樊东阳砍了张宪一刀。大帅遭袭,那不就是说他们这些亲兵保护不理吗?亲兵是干什么的?就是保护主将的!现在主将被人砍了一刀,岂不是说他们这些亲兵在玩忽职守?最起码也是没尽到保护的责任!   幸亏张宪穿了铠甲没事,要是有事他们这些亲兵被开除都是轻的,好一好他们都得被送上军事法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樊东阳!这些亲兵能不恨他吗?   几个亲兵围过去,连请示都没请示,是攥着长矛就捅、抡起钢刀就砍!嘁哩喀嚓!嘁哩喀嚓!樊东阳发出一阵渗人的惨叫。张宪发现不对劲儿赶紧喊住手,等他赶到跟前再一看,樊东阳被连扎带砍,早就不成人形了!这人早死透了。   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种人留着也是个砍头。这家伙干了那么多坏事可谓是恶贯满盈,张宪饶谁也不可能饶过他。现在死了,也不过就是提前几个小时而已。   樊东阳已死,张宪再去山洞跟前看剩下那些土匪。结果过去一看,好嘛,跟樊东阳一起从密道逃生的百余号土匪活着的已经没几个人了。就是活着的这几个也全都是身负重伤,眼瞅着随时都会断气的那种。   眼看战士们的火气都挺大,张宪也就懒得管那么多闲事了。梁兴正在大声地数落一个人,那人跪在地下垂着头,像是个俘虏。张宪感觉有点儿纳闷。那年头对于俘虏,要杀就杀要抓就抓,哪儿有那么多闲话?   “梁兴,怎么回事?”张宪边问边往这边走。   梁兴好像是正在等他,看见张宪问话张口就答:“启禀大帅,他就是假冒我骗靖国军上当的梁旺!我把他逮住了,请大帅发落!”   张宪一听这家伙就是梁旺,赶紧大步流星走到跟前。梁旺瞥了张宪一眼,脑袋低得更深了。   “你就是梁旺?把头抬起来!”梁旺不想抬头,梁兴抬手抽他俩嘴巴,捏着下巴把脸给他抬了起来。梁旺低垂着眼皮,不敢和张宪对视。   张宪看看梁旺,再看看梁兴,别说,这堂兄弟二人长得还真有那么七八分相像。亲兄弟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堂兄弟能长这么像的还真是不多见。   “梁旺,你身为汉人,却助纣为虐,欺骗本帅,设计陷害我大汉族的军队。你良心何在?”张宪都恨死这混蛋了,要不是他,自己的靖国军怎么能死那么多人?那些死去将士一路跟着自己闯三关深入敌人内部来抗金报国,却稀里糊涂死在汉奸和土匪的手中,冤不冤呀?   “以你之罪,诛你的三族都不为过!”梁兴一哆嗦,诛三族?那不是连自己也算进去了?“本帅并不是嗜杀之辈,也从不搞株连。你的罪过就是你自己的。梁旺,我杀你,你可服吗?”   张宪也是糊涂了。为了表示自己的仁慈,他竟然问一个即将被执行的死刑犯服不服?那个死刑犯会服?谁会愿意去死?   “不服!我不服!”果然,地下跪的梁旺突然把头抬了起来,大声喊不服。   倒把张宪给说愣了,“你不服?你怎么不服?”   “我不服!我承认我冒名顶替梁兴欺骗了你。可我和你有没有私仇,我为什么要欺骗你呢?还不是因为樊东阳?我是他的手下,他交给我的任务我就得办。我是在干好自己分内的工作,我有什么罪?要说有罪,那也是樊东阳有罪!是樊东阳想要投靠金人,想拿你们当见面礼。樊东阳才是罪魁祸首!”   这家伙挺能狡辩的。但就凭狡辩就想让张宪饶了他的性命那显然不现实。那么多条人命,不是你说没责任就没责任的。   “梁旺,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干好份内的工作。那好吧,既然任务失败了,为了任务殉身也是份内之事。你还有何话说?”张宪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斗嘴。比武我不一定能赢得过你,将斗嘴的话我还没服过谁呢!   梁旺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辩解点儿什么,却突然发现他不管怎么辩解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握着呢,现在和他说话也不过就是猫捉耗子一般的逗他玩儿、拿他取乐而已。人家想要杀他就是一句话的事,他服不服的管什么用?   但是梁旺真的不愿意去死,尤其不愿意像现在这样,被当作一个汉奸给处死!他要是能当个英雄,为了国家、为了大义,英勇就义了也算呀。最起码,自己死的时候心里痛快。现在像什么样?死了都得被人吐口水,他太不甘心了!   “大帅!大帅饶命,我有话说!”为了能活命,梁旺又想了个招。应该说,这世上真有聪明人,梁旺虽然不起眼,却也是那种心思灵敏之人。   “讲!”   “我愿意替大帅做内应,帮助大帅收复泽州!”   宋金时期的泽州就是现在的山西晋城,是山西境内有名的大城市。梁旺这话明显打动了张宪。要是能把泽州给收复了,那所能起到的影响力可比在太行山上占山为王要大太多了!   “你如何去做?”不是你空口白牙说能干就能干了,你怎么干?张宪要听听梁旺的计划。要是计划可行就让他去干,要是计划不可行,或者说是为了活命在这儿胡说八道的,张宪立马把他交给梁兴,让梁兴亲手宰了他!   “现在没办法,只有到了泽州之后随机应变。”梁旺倒是也干脆,直接就说我现在没主意。他是为了活命临时起意,哪儿有什么主意?但是,既然他能说出到泽州做内应的话,自然也不是毫无根据的,“我姨夫是泽州的兵马团练使。”   张宪看梁兴,梁兴点了点头,“他们家是有这么一门亲戚。以前忠义保社遇到困难的时候,梁旺他那姨夫还曾经帮过忙。在这件事上梁旺并没有说瞎话。”   这么说,拿下泽州府他还真可以列入计划了!张宪心中大喜,“梁旺,我要是许你戴罪立功,你准备怎么办?”    第十三章 麒麟峰做老巢 ?“我一定兢兢业业、殚精竭虑,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大帅拿下泽州!请大帅拭目以待吧!”梁旺一脸真诚的看着张宪。只是他这些话里到底有多少真诚,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张宪自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对他无条件的信任。相比较来说,还是梁兴比他要可靠得多。   “梁兴,你可愿意为他担保?”   梁兴听了就是一咧嘴。说心里话,梁兴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替梁旺担保。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从小到大干过的那坏事太多了,有时候梁兴还不得不替他收尾善后。尤其是这一回,投降金人当了汉奸不说,竟然还敢狗胆包天的帮助樊东阳设计靖国军,真真的可杀不可留!   但是,梁旺所说的去泽州卧底,帮助张宪拿下泽州这是大事、是国事。相比较而言,梁兴看不惯他就变成了小事、私怨。国事为大、私怨为小。靖国军大帅张宪都可以在国事面前给梁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梁兴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不就是个担保嘛,这小子要是真的学好了,帮助张宪取了泽州,那也是他梁家的光荣,他身为梁旺堂兄也跟着脸上有光;这家伙要是狗改不了****,转过脸又去投降金人,大不了我找机会亲手宰了他,总得给张元帅一个交代!   想通此节,梁兴抱拳拱手,“我愿意给梁旺做担保!请大帅给他这个机会吧!”   梁旺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堂兄梁兴会答应给他做担保,感激之下,看向梁兴的眼睛里竟然蕴含了一些晶莹的泪光。   张宪哈哈一笑,“哈哈,梁兴既然愿意给你这个堂兄弟做担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梁旺,我可提醒你,你既然主动要求干这个活儿,卧底的时候很可能会遇见各种意外变故。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解决。希望你不要作对不起梁兴的事。别让帮了你的亲人寒心!”   梁旺赌咒发誓表示绝不会对不起堂兄梁兴的担保,决不会辜负大帅给他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张宪摆摆手示意这两个人可以出去了。到了外头,出了军营,两个人即将分手的时候梁兴还再三嘱咐梁旺,“小旺呀,大帅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可不能错过了呀!以前你走错了路咱就不说了,往后你可得争气,可得给咱梁家争气呀。”   梁旺微微一笑,“堂哥你说的哪里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好话坏话我能分辨不出来吗?你放心,这一会我去泽州见了姨夫,说什么也得设法劝他献城归顺!他要是不愿意,那就别怪我对不起亲戚了!”说罢,两兄弟是拱手而别!   送走梁旺,梁兴回到帅帐再去见张宪,“大帅,梁兴已经走了。临走之前我又一次告诫他不要再走错路,要为梁家争气,他也答应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说话会不会口不应心?”   “我看梁旺还是可以改过自新的。梁旺聪明、有智慧、能决断,只是走错了路。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我大宋朝国势微弱,在宋金争战之中失去了整个北方,中原之地沦落入番邦之手。梁旺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的所作所为也有他的理由。今天梁旺能够主动提出去泽州卧底,我看他肯定能有所作为的。取泽州,就看梁旺的了!”   看张宪对梁旺信心满满,梁兴心里也暗自高兴。说完了梁旺的事,梁兴就提出要带张宪和靖国军去找一个更合适的地方作为屯兵之地。张宪也正有此意,梁兴一提,张宪拍手叫好。   樊东阳的蟒蛇岭虽说是现成的山寨,但在风水上却并不是个适宜驻兵的好地方。蟒蛇岭刚刚被攻破,那就说明它的防御性有问题。这就好比买汽车的话,一般人不愿意买出过车祸的二手车一样。被攻破过的山寨,张宪同样不愿意当成自己的老巢。   据梁兴所说,他看好的那地方离此不过三四十里。张宪率领着靖国军跟着梁兴一路翻山越岭,翻过了第四个山头走到第五座山峰脚下的时候,梁兴说:就是这座山,这山名叫麒麟峰。到了麒麟峰的那边就是他看好的地方。请张大帅过去亲自考察。   从山脚到山上修的有青石的台阶。张宪跟着部队沿阶而上。也不知道上了几百几千级台阶,终于转到了山峰的另一面。   张宪就感觉阳光好像是一下子就照了过来!抬头看天,湛蓝的天空中飘着丝丝的白云。俯望脚下,满目红花绿树。各色的鸟儿在树梢放声歌唱,草丛中有野鸡野兔偶露姿容。深吸一口气,带着花草清香的空气让人如痴如醉。淙淙的山泉从身边流过,清澈的山泉水中有小小的鱼儿在嬉水觅食。果然是一处人间仙境!   张宪所在处是一个大平台,方圆大约有百亩左右。在平台靠里面的位置有一座不知何年何月修建的山神庙,庙里的神像已经破败了。   张宪站上这个平台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座山。他决定,麒麟山今后就作为靖国军的老巢了!张宪命令:靖国军各部队从现在开始在此建筑一座永久性的军营!   命令一下,各部队的官兵们迅速忙碌了起来。有砍树做木料的、有平整土地的、有规划营房建筑的、还有垒灶台生火做饭的。走了这么老半天的路,又渴又饿,就算是要修建营房也得吃饱了饭才能继续工作。   从这天开始,张宪就没下麒麟峰。他每天都和战士们一起为修建老巢而忙碌着。哪里是帅帐、哪里是营房、哪里修操场、哪里作仓库。每一样,张宪都亲自参与规划。在设计这些常规营区的同时,张宪还在麒麟封上找到了几个大山洞,他准备把这几个山洞当作储存战略物资的秘密仓库用。   另外,张宪还在营区平台以外又找了个合适的山谷,他把这里划出来,当做了武器装备实验场。张宪心里还有好多想法没实现呢,他要在麒麟峰的老巢里,把这些想法全都给一一实现了。      :。:   第十四章 铁匠火器队 ?一座军营,或者说一座城从无到有,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八天就能办成的事,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照短了说得三五个月、照常了说,十年八年几十年都很正常。   当然,一般来说,主体工程完工的时候,基本上就说这座城建好了。剩下的附加工程可以等人住进去之后慢慢再改进修缮。张宪也没打算过几年再搬进他的城堡里住,反正这么多人也不可能长期露营。张宪让部队先修了一些简易的营房,先有地方住。住到这儿,修他的城。   除了采石盖屋之外,张宪还从部队里面选出来一批工匠,什么木匠、铁匠、石匠、泥瓦匠。   自从梁兴率领忠义保社帮众正式加入靖国军之后,靖国军的总人数迅速膨胀至一万三千余人!就这还全都是在编的,据梁兴所说,忠义保社的外围人员估计比他的正式成员多两倍都不止!   不论是原先的靖国军还是后来新加入的忠义保社,这一万多人里头有一大半入伍之前都是干其他行当生活的,工匠、手艺人可不在少数。张宪把这些工匠挑选出来之后,就给他们各自分配了和他们本身技术相关的工作。   比如说石匠、泥瓦匠加入建筑队,成为了筑城的主力军,大大提高了城的修建速度和质量。木匠就专门负责干木工活儿。打家具、做大梁、做门窗,等等。至于铁匠嘛,张宪把铁匠们召集到一起,拿了几只突火枪给大家伙儿看。   突火枪,就是一种用粗大的竹筒做成的,最原始的火器。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在一千年前就掌握了火器发射的原理,并且制造出了原始的火器并投入到了战斗当中。只是因为当时大宋朝廷没有重视,并且随着崖山之战南宋灭亡,火器的研究和发展也退出了神州大地。   在这之后,火器技术传入了欧洲。欧洲人把竹制的外壳换成了更加坚固耐用的铁筒、钢管,制造出了火枪火炮。元亡之后,火器又一次传入了中华,三宝太监郑和把它装到战船之上,开着他的无敌舰队纵横各大洋,到世界各地去耀武扬威、宣扬天朝威武。   满清一入关,我华夏的火器再次沦为了奇淫技巧,退出了主流。从而导致我中华近代百年的屈辱。   张宪既然来到了这个火器刚刚问世的伟大时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令神州腾飞、是中华崛起之机会。他召集这些铁匠,目的就是为了给突火枪换个外壳,换成铁的,提前制造出火枪火炮。   张宪给铁匠们画了几张图,图上的样子就是现代的枪**样。他告诉铁匠们:你们不用拘泥于形式,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力,只要制造出能够使用的枪炮,我有重奖!   “大帅,我有一个疑问。您说要制造出一种外壳是铁,可以通过发射子窠伤人的火器。其实这种火器我朝以前曾经就有过,当年我的祖父早年在水泊梁山上就是专门掌管这种火器的。我小时候就知道火炮这种东西,只是这种火炮的威力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大,危险程度却相当高。一旦操作不当就会伤人。”   这位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张宪的眼睛却已经亮了,“等一下,你叫什么?你祖父又叫什么?”   “小人名叫凌小云,我祖父名字叫凌震。他早年曾经在水泊梁山上担任过专管火炮的头领。”   “你祖父叫凌震?好了,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火器队的队长。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有一条,你必须给我研制出能够担任发射的铁管火枪,大型的多人操作大威力的火炮!”   张宪一句话,就把铁匠出身的凌小云任命成了火器队的队长。众铁匠们羡慕之余,也对凌小云当他们的队长是从心眼里往外的高兴。因为毕竟凌小云本身也是铁匠,铁匠和铁匠在一起干活他们有共同的话题,能说到一块。总比派个啥都不懂的过来瞎指挥要强太多了。   张宪一看,铁匠们对凌小云当队长挺欢迎,他心里自然高兴。划出地方、派出一队士兵专门来给火器队提供后勤保障。帮助火器队修建场地、营房、铁匠作坊、枪炮工厂、以及试验场。   张宪给规划了地盘之后,他就离开了火器队,也就是将来的枪炮制造厂。他还有另外一项要紧的事情要办。张宪把梁兴找了过来,他想让梁兴帮他联系一些大的布匹商人。   宋代人的服装大部分都是真丝绸的,棉布也有,只是使用的范围并不是很广。在当时来说,穿棉质服装的远远没有穿丝绸的人多。张宪想要的就是那种纯棉的布匹,他问梁兴,你能找到多少大布匹商?我想买布,买几千匹布。   梁兴挠了挠头,“您要买布?是想给官兵们制作新军装吗?”   “这你先不用管,我就问你能不能给我找到大的布匹商人?让我能买到大量的布匹。我告诉你啊,这些商人你一定要找可靠地、知根知底的。这庄买卖是个大买卖,还是个长期买卖。我可不想到我需要货的时候,供货商突然联系不上了。真要出现了那种事,梁兴,我可要唯你是问!”   梁兴面色一整,赶紧抱拳拱手给张宪行了个军礼,“大帅放心,此事就交予我去办了!要是出了差错,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割了脑袋来见你!”   “不用!你割了脑袋自己找地方死了就行了。提着脑袋来见我?你想做厉鬼来吓死本帅呀?”   此话一说,俩人都笑了。但是这件事的重要性梁兴却是记住了。虽然不知道张宪买这么多布是干什么用的,但料想不外乎就是制作军装、再或者就是制作军旗、做帐篷、做被单、做绷带,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用?反正大帅既然交代了,那咱就用心的去办吧。   梁兴是忠义保社的大头领,他把命令传下去,底下人执行的能不快吗?没过几天,梁兴就来找张宪汇报:布匹商找到了,但是交易金额太大,您看这怎么办?      :。:   第十五章 给张宪打五折 ?梁兴认为交易金额太大,他不敢做主就来找张宪请示。   “交易金额太大?有多大?”张宪相当的纳闷。以前他只听说因为质量不过关,或者价钱谈不拢做不成的交易,还没听说过因为交易金额太大而不敢做的买卖。所以,他得问问梁兴,这个金额到底有多大?   梁兴告诉张宪,一千匹布商人就要两千贯钱!说话的时候他还在偷看张宪的表情。显然,梁兴并不是真觉得这个价钱高到离谱,他只是担心张宪会对拿出两千贯钱不太满意,所以他才来请示。   “两千贯钱?”张宪皱了皱眉,梁兴心里就是一咯噔。张宪不会真觉得这钱太多,他不想做这笔买卖了吧?   张宪叫过一名亲兵,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那亲兵诧异的看了梁兴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张宪说话声音太低,竟管梁兴已经仔细去听了,却仍旧什么也没听清。   张宪微微思考了一下,看着梁行,“两千贯钱换成金子差不多也就是两百两吧?”   金子,还两百两?梁兴咽了下口水,勉强告诉张宪:要是金子的话其实用不了这么多。虽然广义上金银的对比是一比十,但是由于战争的原因,黄金的价格涨了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白银虽然也涨价了,但在兑换价值上却远比不过黄金。   现在一两黄金差不多可以兑换十二到十三两白银。如果用黄金支付的话,根本永不了两百两。   俩人正在谈论黄金兑换比率的时候,两名亲兵抬着个黑漆皮的小箱子过来了。把锁打开,箱子盖掀开,梁兴探头一看就是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里头黄澄澄满满一箱子的黄金!张宪拿起一块金条,翻过来一看,底下印得有崇宁元年二十两的字样。这还是徽宗时期大宋官府铸造的金条!   那年月,凡是印有官府铸造的,不管是黄金还是白银价值通通比普通银号自己做的价钱要高。像张宪拿的这根宋徽宗崇宁年间官府制作的金条,其价值就更高了!估计这二十两兑换成铜钱的话,绝对不止两百贯,很可能是兑换两百五十贯以上!   两千贯,也就是这么大的金条八根。小箱子虽然不大,但里头装的却绝对不只八根金条。张宪从箱子里数了几根交给梁兴,梁兴连接都不敢接。   “如此巨款,梁兴不敢拿!”梁兴执意不要,张宪也不能硬塞给他。这好歹也是官府制作的官金,给人不要硬塞的话多掉面子?也对不起这根品质优良的官金。张宪把金条重新放进了宝箱。   梁兴不接这几根金条,但他却让张宪尽快抽时间陪他进泽州,把这些布匹的事情给敲定了。张宪看了看远方,轻轻点点头。梁兴行了个礼去通知客户了。   两天之后,梁兴过来报告:见面地点已经约好了,在泽州城外十里的长亭。   张宪骑上他的菊花骢马,带上蛮牛、马文以及二十名护卫,骑马赶奔十里亭。到地方一看,亭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了,熙熙攘攘差不多得有四五十号。这些都是梁兴找来的大布匹商?   商人们看见梁兴过来赶紧起身见礼。这就是富不与官争的道理。你再有钱,在当官的面前仍旧啥也不是。梁兴把张宪介绍给亭子里的众人:这就是我们靖国军的大帅,张大帅。   “张大帅一向可好!”   “祝张大帅龙精虎猛!”   商人们乱七八糟怎么问候的都有,总之就是初见面说吉祥话呗。张宪面带微笑拱手还礼,商人们自动让出最中间的位置。   张宪落座之后,看了看亭子内外的商人们,他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说明来意:“诸位,我军需要几千匹上等的棉布。你们哪位要是有这个能力的话,咱就把合约给签了。价钱方面不是问题,咱们就按照一千匹两千贯的价钱结算。”   “张大帅且慢!”正对着张宪的一名干瘦的商人站起来躬身作揖,“一千匹两千贯那个价钱是我们给梁小哥的,张大帅今天既然亲自来了,自然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噢?人换了,价钱也要换?好,你倒是说说换成我来又是个什么价钱?”   说这话的时候张宪心里已经老大的不痛快了。他不愿意依仗武力欺负老百姓,商人再有钱他们也是老百姓。但要是这些奸商把他当成冤大头宰,他同样不痛快。敢宰我?你们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   为首那个干瘦的布匹商似乎并没有发现张宪变了脸色,他看了看亭子里的同行们,再次对着张宪拱了拱手。   “张大帅率领大军北上来抗金,是为我们汉人撑腰打气来了!是我们的英雄!您要买棉布,我们本应双手奉送分文不取。但又怕会有损您的英名。岳家军当年就有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美名。将军既为当年岳候麾下大将,自会继承岳候衣钵。”   “我们不愿意损害了将军的英名,更不愿意坏了岳家军的美誉。所以呢,在下等商量了,我们愿意以进价将这些棉布卖给大帅。我们不赚钱,并且运费人工我们自己负担!折合成布价的话,就是千匹千贯!不知大帅以为如何?”   千匹千贯?梁兴拿回来的价钱是一千匹两千贯,张宪一露面,直接打了个五折!张宪看了看梁兴,就见这位梁小哥满脸通红,有点儿像喝多了米酒之后的样子。   “哈哈哈,难得先生高义。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杨百万。”   呃。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给我说个外号是啥意思?张宪面带不愉的盯着面前这个给他打了五折的布匹商,显然他对这位报的名字不太满意。   “在下的名字真的就叫杨百万。这是我爹给取的,老爹还在世,我也不敢改名字。万望大帅莫怪。”杨百万冲着张宪连连作揖。在场的布匹商们一片哄笑。更有人替他解释:“张大帅,杨百万他爹就是个老财主,生了个儿子自然希望继承他的百万家财。百万兄这名字除了对不起身材之外,别的倒也恰当。”   众人又是哄笑。      :。:   第十六章 秦琼的坐骑   张宪随和的作风,迅速在商人们当中赢得了好感。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商人都是逐利的,虽然他们没有从卖给张宪的布匹当中赚取利润,但却因此在百姓当中获得了一个好的名声。   后世的商家们花费巨资去做广告,为的不就是一个好名声吗?这些布匹商们只用了运费和人工费就轻轻巧巧地把一顶爱国商人的帽子套到了自己头上,世上那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吗?商人们获得了名声、张宪得到了实惠,简单的布匹生意到最后竟然做成了一桩双赢的买卖,这倒是出乎了张宪的意料之外。   买卖谈妥、协议签署完,商人们自然是要和张宪套套近乎的。赔了运费和人工,商人们虽然明知道自己赚到了平常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口碑,但既然是商人,他们自然想要从张宪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从公的方面说,交好了张宪,将来很可能就是财源滚滚;从私的方面说,和张大帅套上交情,将来他们自己万一有个什么事,就算想找人搬救兵,他们也知道该找谁不是?   有约张宪某一天上家做客的,有问张宪喜欢什么打算给送点儿的。您喜欢古玩还是美人?我家都有。改天我给您送过来几个?张宪都一一拒绝了。只有杨百万的诱惑张宪有点儿迟疑。杨百万说他有一匹骏马,此马名为透骨龙,又叫黄骠马。   黄骠马?隋唐演义当中好汉秦琼的坐骑就是黄骠马。其中还有一场戏就叫秦琼卖马。秦琼在张宪心目中一直就是隋唐演义当中最大的英雄,他最佩服、最欣赏的人物。   上辈子他没骑过几次马,这辈子虽然整天骑马了,但不是栗色马、就是青骢马,或者乌骓马白龙马,张宪还真没见过黄颜色的马。他以为黄骠马只存在于传说当中了,没想到,还真有活的!黄骠马的诱惑太大了,张宪没办法拒绝。   杨百万有钱,泽州城里他有宅子,城外头同样有他的庄园,黄骠马就养在城外的庄园里。杨百万告诉张宪,黄骠马是万金难求的宝马良驹,我给您是双手奉送分文不取。不过,您得亲自到我城外的庄园里去骑。这马性子暴烈,普通人根本骑不了。您要是能降服了它,马就归您;您要是降伏不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张宪听得连连点头。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就是杨百万光嫌送给他一匹马觉得太单调,送给你一匹宝马让你降服了,这不是增加乐趣了嘛?要不然,杨百万这种身娇肉贵的有钱人,他会弄一匹没有驯化过的野马放家里吗?   虽然明知道黄骠马未必很难降服,但是张宪真的被黄骠马这个名字给吸引住了。不知道就算了,知道有这么一匹宝马要是不弄到手,他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   凡是武将没有不爱马的。牛皋听说了之后非要跟着去,徐庆、董先、张玘闻讯之后全跑过来要一起去看宝马。张宪就说,咱们都去了,部队谁来管?   有李若虚呀。李参议你还不放心?有李参议看家,再让乔握坚、赵俊他们协助,咱这麒麟岭还怕什么外敌?再说咱又不走远,就下了山出去没多远,到了杨百万家里骑上马咱就回来了,那后什么好怕的?   牛皋这么一说,徐庆、董先、张玘纷纷点头,嗯,是这么回事!只有乔握坚、赵俊俩人一咧嘴。本来他们俩也想跟着去看黄骠马的,这回看来是去不成了。他们哪儿敢和这四位争呀?   张宪、牛皋、徐庆、董先、张玘,这将帅五人,再加上张宪的超级保镖蛮牛,又带了十名亲兵,一行人骑上马,跟着杨百万下山,去往泽州城外的百万庄园。   一路之上众人兴致勃勃,纷纷议论有关黄骠马的传说。几个人都知道黄骠马是匹宝马,但是这宝马到底有什么典故,这帮人却是各说各的故事。牛皋等人所说的基本上都属于市井传说,神话故事。只有张宪信誓旦旦的讲,黄骠马就是大唐开国大将秦叔宝的坐骑。   反正张宪集团最有学问的总参议李若虚又没跟来,张宪说的话自然也就没人质疑。秦琼的坐骑是黄骠马?那就是好了,反正肯定不是这一匹。   看宝马心切,众人策马飞奔。战将骑的是好马,亲兵们骑的马也不错。杨百万都要送黄骠马给张宪了,他骑的马能差得了吗?众人像赛马一样越跑越快,早晨出发,午饭的时间刚过就赶到了百万庄园。   众人到了庄园门前带住马匹,从大门里呼啦啦跑出来一大群家丁下人,过来牵马的牵马,引路的引路,把张宪这些人领进了庄园。   假山后面是亭台楼阁、曲折回廊。院子里栽种着槐树、柳树、苹果树。穿过几道月亮门,绕过像小湖一样的池塘,来到了后院,也就是马厩。马厩里面栓了有几十匹各色好马,哪一匹是黄骠马呢?张宪挨着个儿的扫了一遍,好像没哪匹长得像呀?   杨百万挤到前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请随我来。”说罢头前领路,张宪等人随后跟上。   从这几十匹马的槽前头走过,马儿们对这些陌生人似乎很好奇,一匹匹扬起长脖子睁着大大的马眼盯着这帮陌生人看来看去,一直到人都走过去看不见为止。   黄骠马是在马厩的最里面,一个单独的隔间里。走到隔间门口,就听见里面有“突——突——”的声音。知道是马打响鼻,但又不太像,听声音似乎更像里头关的是一头老虎!   “各位小心了。”杨百万没开门之前先提醒大家。   “你就开门吧!哪儿那么啰嗦?不就是一匹马吗?别说是马了,就是里头真关了一头老虎,我们哥儿几个也得抓住它骑上一骑!快把门打开,让爷看看黄骠马长什么样?”   看见抱怨的是牛皋,杨百万赶紧陪着笑脸连连作揖,转过身小心地拉开了马厩的门,众人抬眼往里头观看,呀!    第十七章 张宪驯马 ?隔间里是一匹浑身焦黄如干草的马,此马肩高超过一米五,脑门正中间有一块拳头那么大的圆形白毛,优美的长脖子、尖细的耳朵、又大又亮的眼睛。好一匹黄骠宝马透骨龙!张宪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黄骠马也看见了张宪,但是它似乎就没有张宪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黄骠马只是用大眼睛瞟了张宪一眼,或者说用傲娇的眼神瞟了隔间门前所有人一眼,“突,突。”黄骠马打了两个响鼻,用前蹄轻轻在地下踏了几下。   “嘿嘿,黄骠马,你的主人来接你了。”杨百万笑嘻嘻的和黄骠马打招呼。黄骠马正眼都不看他。   饲养员过来了,黄骠马伸出脑袋讨好的去蹭饲养员的脸,被饲养员偏头躲开了,“畜生,把你的脑袋拿开!”饲养员拿出辔头给黄骠马戴上、又拿出鞍鞯搭到它背上。期间黄骠马只是轻微的晃着脑袋,并没有想象中激烈的挣扎。   马具穿戴完毕,饲养员这才把黄骠马从隔间里牵出来。临出马厩门的时候,张宪看见饲养员从口袋里好像拿了个什么,悄悄喂给了黄骠马。黄骠马看样子挺满意,吃了之后前后轻轻晃晃脑袋,耳朵也动了动。   到了外面的跑马场,饲养员把缰绳交给了本宅的主人杨百万。杨百万拿着缰绳满脸堆笑的双手捧给张宪,“张大帅,来,您试试?”   饲养员感激提醒,“此马性子烈,要骑的话一定小心!”   烈马?烈马好呀!张宪越看黄骠马越爱,接过缰绳伸手就去摸马脑袋。黄骠马一歪头,张开嘴,咔就是一口!张宪吓得赶紧缩手。这是马吗?它怎么还咬人呢?“小心!”饲养与的提醒这会儿才来。   张宪看了看马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他竟然从马的眼睛里看见了蔑视的意思。黄骠马它看不起我?脑子里出现这个意识之后,张宪当时就有点儿恼了。抓紧缰绳,搬着铁过梁,左脚认蹬、右脚蹬地,一翻身跨上了马背。   黄骠马吃了一惊,身子猛地往前一蹿,差点儿没把张宪闪下来。张宪双手紧抓铁过梁,用脚后跟猛地一磕马腹。黄骠马身子突然向前一跳,脑袋一低、屁股一翘,尾巴一甩、脖子一晃。好嘛,这一套组合动作下来,张宪整个身子可就离开马背了!   聪明的黄骠马猛地往旁边一闪,张宪就腾了空了,仰面朝天摔到地下,“噗通”一下把他摔的是眼冒金星、头晕眼花。蛮牛赶紧跑过来扶起了张宪,“大帅,你没事吧?”   张宪晃了晃头,活动活动四肢,除了肩膀后背有点儿疼,倒也没什么大碍。牛皋徐庆等人全都跑过来,看张宪确实无碍众人才放了心。   “这马不识抬举,让我去打他一顿!”蛮牛攥着拳头就要过去,张宪赶紧拉住他,“别,千万别打!”这么好的一匹马,张宪才不舍得让蛮牛去打呢。牛皋也劝蛮牛,“大帅要驯服这匹宝马,咱在旁边光看着就行,咱谁也别插手。”   蛮牛虽然表示疑惑,但看张宪并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也只好在边上干着急。   张宪二次走到黄骠马身边,马儿看了他一眼,转过头要走,张宪一把拽住了缰绳,翻身再次跳上马背。黄骠马再次被骑,顿时来了性子,脑袋一低、后腿一抬,“咣当”尥了个蹶子。张宪双手牢牢地抓住了铁过梁,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马儿一次没把背上的人甩下去,紧跟着又来第二次,第三次。张宪的身子一高一低,随着马的起伏不断的颠簸。这场面有点儿倒像驯野马。这会儿他也忘了问杨百万,这黄骠马到底是不是驯过的马?此时的张宪就像上了战场的战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一定要战胜胯下这匹马!   “噗通!”一人一马搏斗了两分钟,张宪再次离开马背摔到了地下。这次比上次摔得更狠,张宪在地下躺了足足有三分钟才起来。这次蛮牛也不扶他了。牛皋在他耳朵边一直在告诫:驯马的时候旁人不能帮忙,只有主人亲手驯出来的马,上了战场才能对主人绝对的忠诚。你这会儿帮忙,那就是帮了倒忙了!   张宪爬起来,揉揉腰捶捶腿,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也是奇怪了,黄骠马并没有跑远,仍旧在把张宪摔下来的地方,好奇地看着他。它似乎对这个执意要骑到自己背上的人类有点儿感兴趣了。   张宪又过来了,黄骠马冲着张宪一呲牙,心里想着:这傻蛋咋还没摔死呢?眼看着张宪又过来要拉缰绳了,黄骠马可不干了,这家伙往前一蹿,撒腿就跑!张宪一个虎扑想去抱马脖子,结果马脖子没抱住却抓到了马脖子上的鬃毛,一把抓住他就不松手了!   黄骠马往前跑,张宪拽住马的鬃毛死也不松手。毛被抓住,黄骠马疼呀,它尥蹶子想把张宪甩下去,张宪没在马背上坐着,它甩不掉。   “嘭!啪!嘭!啪!”黄骠马起劲的尥蹶子,张宪拽住马的鬃毛就是不松开。   黄骠马尥了十几个蹶子它不跳了,它怕把鬃毛给带断了。脖子上有鬃毛多漂亮呀,要是被拽掉一撮,那不等于毁了容了吗?再说,那么大一撮鬃毛要是被硬拽掉了,那不得把它疼死呀?黄骠马怕疼,它暂时表示顺服了。它准备等张宪松开手之后再跑。   张宪哪会就这么就放过黄骠马?手抓住鬃毛没放开,另只手抓住缰绳在胳膊上绕了两圈,一翻身,他又跳上了马背!这回别看刚才摔了两跤浑身疼,上马的动作却比第一次不知道要熟练了多少倍,轻盈了多少倍。   这一回,张宪除了死死地抓住铁过梁之外,他还抓了一大把马的鬃毛!你再给我尥蹶子试试?在尥蹶子我还拽你的毛!   黄骠马又试着尥了个小蹶子,张宪用劲儿一拽鬃毛,马儿立刻就老实了。黄骠马是宝马,智商高,它知道今天恐怕是难逃此人之手了。      :。:   第十八章 爱吃苹果的黄骠马 ?张宪拽住鬃毛让马老实了下来。骑着马得意洋洋的在场中绕了一圈,在离众人二三十步的地方带住马,翻身下了地。张宪打算好好看看这匹黄骠马,和马交流交流感情。往后少不了上战场,黄骠马既是他的代步工具也是他的战友,彼此肯定是越熟悉越好。   张宪站在旁边用手抚摸着马的皮毛,入手感觉像缎子一样滑溜。干草黄的皮毛上缀着点点的白斑,特别是两肋处的白色毛发是一条一条竖着长的,看起来就像是马的肋条漏在外面似的。难怪此马又名透骨龙,果然长相特异。   马的耳朵一前一后摆动着,看它的眼睛似乎心情不错。我怎么听说,马要是和主人感情不错的话,都会用脑袋在主人身上蹭表示亲昵,黄骠马怎么没在我身上蹭呢?张宪觉得黄骠马有点儿不懂风情,伸手抱着马脖子就想往自己怀里搂。   黄骠马又让吓一跳,使劲儿一挣,挣开了张宪的手,撒腿它又要跑。   这混蛋!张宪彻底恼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黄骠马刚刚起步的时候,张宪一伸手,嘭!一把抓住了马的缰绳,另只手伸过去就把马脖子给抱住了!他也不拽鬃毛了,直接抱马脖子。   马儿奔跑不得伸脖子甩尾巴甩开四条腿它才能跑吗?张宪拽住缰绳、搂住脖子,马怎么跑?黄骠马再是透骨龙,首先它还是一匹马,马儿奔跑的条件被限制住了,黄骠马本事再大它也跑不起来。   黄骠马跑不成、走不动,它也来气,这家伙带着张宪连踢带跳,可就折腾开了!张宪死不松手,黄骠马执意要把张宪甩开,一人一马在场中就展开了肉搏战。   他们这么一打,可把在旁边观战的牛皋徐庆等人给惊呆了。这几位打了半辈子仗,骑过的好马无数,也见过不知道多少宝马良驹,可还没见过这么难驯服的马呢。蛮牛更是在旁边急得直跳脚,要不是脑子里还记得牛皋的劝告以及张宪的嘱咐,他早就跑过去帮忙了。   黄骠马想要挣脱逃跑,张宪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马脖子往地下拉。黄骠马跳来跳去挣来挣去,终于某一步迈错失去了平衡,庞大的马身一下子往旁边倒了下去。轰隆一下子,它摔到地下那动静可比张宪摔倒大太多了。   “大帅!”蛮牛大吼一声,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疾步跑过去抬脚照着马肚子就要踹。   张宪赶紧喊:“蛮牛别打!”蛮牛赶紧收脚,却仍旧踹倒了马的大腿上。他已经卸去了九成的劲儿,只剩下最后一成,就等于是轻轻踢到了马身上,并且还没敢踢马肚子,只是照着马的大腿上蹭了一下,仍旧把黄骠马踢得整个身体颤了一颤。   张宪赶紧爬起来去看,黄骠马翻了个身也站了起来。张宪害怕宝马受伤,放开手让它跑跑看。黄骠马初开始有点儿一瘸一拐走路不稳,跑了没几步就恢复了常态。毕竟是世间少见的宝马,体力和抗击打能力比普通的马要强得多。不管是摔倒这一下,还是蛮牛踹那一脚,都没有对黄骠马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黄骠马跑出去溜了一圈,又乖乖的回到了张宪的身边,伸出长脖子用脑袋小心的在张宪胳膊上蹭了蹭,讨好的意思很明显。   张宪笑了,牛皋几个人也笑了。就属蛮牛笑得最大声,“呵呵呵呵,您这匹黄马可真有意思。刚才可把我吓死了。喂,我说大黄马,往后你要是再敢摔大帅,我可饶不了你!”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黄骠马的身子明显地一哆嗦,这马竟然是怕了蛮牛了。   张宪赶紧摸着马脖子安慰爱马,“别怕小黄,他叫蛮牛,是我兄弟。你只要乖乖的听话,他就不会打你,他还会给你好吃的呢。”   黄骠马好型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这一下张宪更高兴了,这马竟然如此的通人性!张宪把驯马师叫过来,问他平常你都喂它什么?它最爱吃什么?   “马爱吃什么?”驯马师挠了脑袋,脸上有点儿为难。   杨百万赶紧警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位是大贵人,你什么也不用瞒着!”   “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草料,干草、小豆,每天给它喝一小桶淡盐水。哦,对了,它最爱吃苹果。”说着话,驯马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苹果,也就比核桃稍微大点儿。   黄骠马一见,立刻把脖子伸了过来。驯马师却没把苹果给马吃,他把苹果递给了张宪,“今后这匹马就跟您了吧,这个苹果最好你来喂。”   张宪接过苹果对驯马师点头表示感谢,黄骠马怯生生的看看张宪,再低头看着张宪手里的小苹果,想吃的意思很明显。张宪把手摊开,黄骠马小心翼翼的把脑袋伸过去,用嘴唇含住小苹果吃进了嘴里。张宪挺满意,轻轻抚摸着马的脖子,黄骠马露出了享受的样子。   至此,张宪驯马宣告完成。黄骠马从此之后成了张宪的坐骑,并伴随他南征北战许多年。   张宪经过一番努力收服了黄骠马,最高兴的就要数杨百万了。这场面、这经过,简直就和他设计的一模一样!于是,杨百万就摆下酒宴,请张宪牛皋等将喝酒,以庆祝张大帅喜得宝马良驹!   这张宪不能拒绝,牛皋、徐庆、董先、张玘就更不拒绝了。尤其是牛皋,平常就贪杯中物。他爱喝酒的名声似乎天下闻名了,高宗赵构知道、金兀术也知道。岳家军的大将们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入了席,端起酒杯牛皋笑得那个开心呀,就好像是遇见了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样!   “来,为了庆祝张宪喜得宝马,咱们干杯。”端起酒杯他一饮而尽!   众人刚刚喝完,牛皋就又把酒杯倒满了,“感谢杨先生慷慨赐马,慷慨赐宴,再干一杯!”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他已经又把酒喝完了。   就这样左一杯右一杯,喝起来没完没了。牛皋的酒量也好,连续干杯越喝他眼睛反而越发亮。      :。:   第十九章 落难女在云南 ?“可恨奸相秦桧,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岳元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牛皋突然重重的一捶桌子提起了岳飞的死。他这一说,酒桌上的人谁也不吭声了。   “岳元帅,还有岳云,为国家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可惜呀,可恨呀!”牛皋越说越大声。徐庆了拉他一把,“好了牛皋,你喝醉了。”   “我没醉!徐庆,你说,岳元帅死的冤不冤?”这话让徐庆怎么接口?接了,就是和牛皋一起骂秦桧、骂朝廷;不接,那就是认为岳飞死的活该,那就等于是背叛了岳飞!徐庆怎么说都不对干脆他闭嘴不说。   牛皋继续一边喝酒一边数落。张宪也听不下去了,“牛叔,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咱现在既然已经除了大宋截,不归大宋朝管了,等将来自总为岳元帅申冤报仇的一天!这人呐,总得想前看,别老想着过去的事情了。”   张宪说的话牛皋倒是还能听进去,“对,咱不说过去了事情了!等将来能够给岳元帅申冤报仇的时候,我一定要救助秦桧的耳朵,朝他脸上狠狠吐口涂抹!唉,对了,我大嫂岳夫人领着一家老小去了云南。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也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怎么样?”   “是呀,从咱这内地到云南山高路远,他们有没有水土不服?云南那边有没有人欺负他们?岳雷岳震这些孩子年纪还小,他们能不能照顾得了岳家满门呢?”一说起发配云南的岳家老小,在座的这些位也敢说话了,董先就对岳家人的处境表示了担忧。   牛皋睁着猩红的醉眼看了看张宪,“大帅,你不是和岳元帅的小女儿银瓶订婚了吗?不知道银瓶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你整天和那俩寡妇在一起缠绵,你大概都忘了银瓶长啥样了吧?”   “牛皋你喝多了老酒少在这儿给我胡说八道!”张宪一听牛皋叫绣娘秀英俩小寡妇顿时把脸就拉下来了。虽然牛皋说的没错,那俩确实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但是张宪就烦别人这么说,牛皋也不行!   “谁告诉你我忘了岳银瓶长什么样了?那可是我的未婚妻,我忘了你长啥样,也不会忘了她长啥样!你也不用多说,过两天我就去云南把她接回来!”   众人一看张宪有翻脸的趋势赶紧劝,好不容易把俩人劝的都不提此事了,酒席上的气氛也让破坏得一干二净了。这还喝个什么劲儿呀?赶紧散席回山拉倒。   张宪回到山上想起酒席上发生的事情他就心神不宁,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绣娘给他端过来刚采摘的山苹果,张宪也是咬了一口就放到旁边,连吃苹果的兴趣他都提不起来了。   绣娘看了看秀英,秀英看了看绣娘。最后还是有胆子稍微有点儿大的秀英硬着头皮问张宪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下山一趟,回来心情就这么不好呢?   对自己的女人张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就把今天在酒席宴上发生的事情,捡能说的说了一些。牛皋提起了发配云南的老岳家满门。岳元帅当初把他的小女儿岳银萍许配给我做妻子,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岳家就被发配到云南了。   牛皋说我忘了岳银瓶长什么模样,我一时来气,就说过两天就去云南把岳银瓶接回来。我这不是怕接回银瓶对不起你们俩吗?   两个女人一听都叹了口气。年龄稍微大点儿的绣娘就告诉张宪: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俩早就商量过。毕竟我们以前有过丈夫,要是嫁给你对你的威信是有影响的。你是个好男人,我们愿意跟你做妾,你还是去云南,把银瓶夫人接回来吧!   “我不是那种人!绣娘,秀英你们放心,我明天就召集所有弟兄告诉大家,我张宪就娶绣娘和秀英了!”张宪看绣娘说的可怜,突然一阵热血上头,拍着胸脯表示要娶俩人。   他这么说,两个女人自然是高兴。但是以张宪今时今日的地位,要她们俩当小妾没人说什么,真要是娶了她们当中的某一位做了正妻,肯定会招人非议的。那对张宪的威信和名望显然不利。   女人一旦真心爱上了男人,她就会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为了这个男人好。绣娘、秀英就是这样。   两个女人拿出了女人温柔的一面,一边伺候着张宪,一边就劝他:你还是去银瓶夫人接回来吧。我们的男人是个一诺千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当初既然同意去岳银瓶做妻子,那就不应该把妻子抛弃在云南那么远的地方。你还是接银瓶夫人回来吧。你放心,我们俩肯定会尊敬她,绝不会让你后院不稳的。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张宪心中感动,当天晚上使出浑身的解数,狠狠地安慰了两个女人。第二天,张宪就把靖国军的主要将领全部召集起来开会。在会上张宪宣布:这几天,我就要去云南一趟。靖国军的大小事务一律由牛皋将军总负责!   去云南?将领们都懵了。只有牛皋徐庆几员老将明白,张宪这是为了那天醉酒之后牛皋说的那些醉话!   牛皋赶紧站起来赔不是,“大帅,那天是我喝醉了酒胡说八道,你可别往心里去。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别当一回事!好好地去什么云南呀?咱才找到安身之地,你走了,咱这一两万人怎么办呢?你别走,我给你赔不是了。”牛皋笑嘻嘻的给张宪拱手作揖。   但是张宪既然决心已下,他就不打算再改了。昨天晚上把最难攻克的两座大山都搞定了,你牛皋先再说喝醉了酒胡说八道?完了!再说,张宪心里也确实挺惦记岳银瓶的。想一想当初相处的日子,张宪的心仿佛就像化了一样。   放着那么精灵可爱的小妻子不去解救,他还是男人嘛?不行,云南这一趟他一定得去!另外,他还不知道岳雷、岳霆、岳震这几个小家伙怎么样?有没有后世评书上讲的那么厉害?因此上,云南之行,他是非去不可!      :。:   第二十章 跑迷了路   张宪铁了心要去云南搭救岳银瓶,任凭谁劝也不行。众将一看,得了,咱也别劝了。人家要去救老婆,咱劝合适吗?也别说是张宪了,换称咱自己,咱也得去救!   眼看张宪一定要去,众将谁也不再劝了。去云南的事情就算定下来了,接下来就要看看张宪准备带谁沿途保驾了?蛮牛肯定是第一个,他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那其他人呢?反正牛皋肯定是不能去,他得留下来指挥部队。李若虚也不能去,张宪让李参议留到山上协助牛皋守家。   徐庆想去,牛皋不让;董先、张玘要去,张宪不同意。他们俩要去了,踏白军就没人率领了。徐庆得留到山上统帅那一千背嵬军。这几位不去,那就等于老将全都留守了。   其余的将领虽然没有这四老将重要,但是张宪也不可能把人全带去,总不能只留一群老将守家吧?年轻人也得留几个。张宪看了看济济一堂的将领们,他当场点名,乔握坚、赵俊跟他上云南,其余众将留守麒麟山!   张宪让马文负责和布匹商们交易,购买棉布。他给了马文一张图纸,让马文把布买回来之后,找裁缝照着图纸加工成型。马文拿着图纸颠过来倒过去的看,怎么看他也看不出来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他问张宪:“大帅,这是什么呀?”   张宪告诉他:“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照着图样去做就行,做好了等我回来你就知道是什么了。”他说了和没说一样,马文照样是满头的雾水。   今天的大会,除了确定赴云南随行人员以外,另一项会议议题就是张宪搞了个图纸大派送。他给了马文、李奇、凌小云、甚至徐庆都有一份图纸。他让得到图纸的众将,在他赴云南寻亲这段时间抓紧时间制作,争取在他回来之前全部完工!   第二天,张宪带着乔握坚、赵俊和蛮牛,四个人穿便装下了麒麟山。张宪连个勤务兵都没带,就带着三员将随行,他要轻装简行下云南。   这是张宪头一回骑着黄骠马出远门,黄骠马一上路就兴奋的撒着欢猛往前蹿。张宪也是有意试试黄骠马的速度,看路上没人,他逐渐放松缰绳,任由黄骠马自由发挥。   像黄骠马这种绝世宝马,一旦跑起了性子谁能撵得上?刚开始张宪还能看见路边的树木飞快的往后退,到后来就像腾云驾雾一样,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爱哪儿哪儿吧。这就好像开和摩托车狂飙却不戴墨镜一样,风刮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怎么看路上的风景?   感觉时间上差不多了,张宪慢慢拉紧了缰绳,“吁——”黄骠马通人性,张宪一拉缰绳它就知道主人是让它减速了。再到听见主人喊出停止的口令,黄骠马立刻放慢了速度,很快它就站住了。   张宪回头望身后看看,视线之内一个人也没有,黄骠马早把蛮牛、赵俊、乔握坚甩没影了。得了,那咱就慢慢走着等等他们吧。张宪坐在马上信马由缰,改成慢悠悠的沿着官道往前走。   走了差不多又快半个钟头了,后头那仨人还没赶上来,张宪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三位是走错路了?还是刚才黄骠马跑太快,我闭上眼睛那会儿它跑错了路?不知道是谁跑错了路,反正蛮牛和他肯定没在一条路上。要在一条路上,这会儿肯定该追过来了。   那会儿也没有卫星地图,张宪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他更不知道那几位到了哪儿。   “我说小黄呀,你说你跑那么快干嘛?看看,你把蛮牛他们几个跑丢了吧?这会儿他们肯定着急了,咱还得回头再去找他们。你既然跟了我,你就得讲团队精神,得学会照顾伙伴。”张宪嘟嘟囔囔教育黄骠马,也不管马儿能不能听懂。   调转马头往回走,张宪打算去找找蛮牛他们。总不能刚出门就把那仨人全给丢了,他一个人去云南吧?前面有一条岔路,张宪心中生疑,刚才他会不会从这里走错了路?张宪盯着地下的痕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蛮牛他们到底是不是从这路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晃晃悠悠来了一辆驴车,驴车吱扭吱扭的响着往这边路口来了。张宪把马往旁边让了让,赶驴车的老头就像睡着了一样坐到车辕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前后左右再也没旁人了,要是把这老头放过去,再找下一个问路的人可就不定能不能找到了。张宪一伸手,拉车的毛驴咯噔一下停了下来。车上的老头睁眼看了看张宪,“后生,你拦住我的驴干啥?”   “老人家。”张宪抱拳行了个礼,“我向您打听个道。您知道这条路通向哪儿吗?”张宪指着他身后的路。   “这条路?这条路通往修武镇。你要去哪儿呀?”   “我要去郑州。”   “要去郑州呀,那你得走这条路。”老头往他来的那条路上指了指。张宪看老头来的方向,怎么像他自己来的方向呢?老头会指错吗?   “后生,你要去郑州,就得赶紧赶路。要是错过了宿头露宿荒郊那可是危险!咱这地方最近不太平。”   “我还有几个伙伴在后头呢。我们从麒麟山来,打算去郑州会朋友。结果我的马跑得快了点儿,到了这里就看不见他们了。我打算回去找找他们几个。老伯,您说那条路是通往修武县的、这条是去郑州的,那哪一条是通往麒麟山的?”   “麒麟山?没听说过。”老头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表示他从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这里是个三岔路口,一条是通往郑州的,一条是通往修武镇的。第三条就是张宪跑错的那条路。至于他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他也记不清了。张宪在这个赶驴车老头面前,突然感觉自己的智商似乎是有点儿低?   “我估摸着大概你说的应该是这条路。”老头指了指通往修武镇的路。说完一扬小鞭,啪,驴车吱扭吱扭,走了。    第二十一章 张宪被敲诈  这下张宪可为难了。往回走肯定不对,眼前的两个路口肯定有一个是他来的方向。一条通往郑州、一条通往修武镇,这两条路哪条也不像!   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干脆就往去郑州那条路上走吧。反正那几个人也得去郑州,大不了走慢点儿在路上等等他们。想到就做,张宪一抖马的缰绳,黄骠马沿着老头所指往郑州去的官道就下去了。这一回他也不跑了,就这么慢悠悠一人一马顺着官道往前赶路。   郑州是个大地方,北宋建都开封,宋徽宗赵佶在位的时候把郑州设为了西辅郡。郑州紧邻着黄河边,从北方南下必过黄河,张宪本来计划好的路线就是渡黄河经郑州去往南方。   那三个人里头蛮牛是个没心眼的实诚汉子,乔握坚和赵俊的江湖经验却相当丰富,这也是张宪选他们俩跟着南下的主要原因。如果所料不错,乔握坚和赵俊肯定会拉着蛮牛去郑州等自己。要是那样的话,就算路上错过了,几个人也能在郑州会面。   张宪沿着往郑州的路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从通往修武真的官道上来了三匹马,马上端坐三个年轻人,其中有个大个子比另外两个人高了差不多有一头。这三人就是和张宪走岔了的乔握坚、赵俊和蛮牛。   三人来到路口并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就走上了通往郑州的路。   “唉,老乔,你说大帅会不会走错路,往那条道上走了?”蛮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岔路口,大个子稍微有点儿不放心。   “你以为大帅像你一样呀?走路都会能走错?人家张大帅那是马好!人家骑了一匹黄骠马,跑起来甩咱们个几十里地还不跟玩儿似的?你别在这儿胡思乱想耽误时间。赶紧赶到黄河渡口,过河到郑州去和大帅汇合去。我估摸着,这会儿说不定大帅都已经看到黄河了!”   几人快马加鞭,顺着官道跑了下去。张宪在前面走得慢,蛮牛他们三个跑得快,要是照这样跑下去四个人到不了黄河渡口就能相见。但世间的事情却是千变万化的,以为很快就能见面,结果四人真正相见的地方却是到了离郑州七百里之外的宋金边界。   张宪离开三岔路口正往前走,路旁边突然出现了几个打遮阳伞摆方桌卖小吃的。   “卖茶鸡蛋啦——”   “清凉绿豆粥,解暑解毒绿豆粥——”   “刚出笼的肉包子,大肉馅的包子呀——”   茶鸡蛋、绿豆粥、打肉馅包子?张宪本来不饿,听见这喊声他突然觉得腹中饥饿了。看人家这买卖做的,就知道人走到这儿肯定得饿。张宪带住黄骠马,“喂,给我来两个茶鸡蛋、一碗绿豆粥、再来四个肉包子!”张宪翻身下了马,牵着马来吃饭打尖。   “好嘞!”卖小吃的伙计听见来了买卖,赶紧跑过来擦桌子摆板凳,招呼客人落座,有人接过马缰绳,把黄骠马栓到旁边的树上。   茶鸡蛋端上来了,绿豆粥、大肉包子端上了桌,张宪抓起肉包子咬一口,油水十足,味道真香。绿豆粥都是放了冰糖的,甜丝丝那么的解渴爽快。茶鸡蛋味道也不错。看不出来这路边摊手艺倒是蛮不错。   张宪心情大好,把这四个肉包子、一碗绿豆粥、两个茶鸡蛋全给吃了。吃完之后伙计又给倒了一碗白开水,漱了漱口。张宪伸个懒腰站了起来,伸手从怀里随便抓了一把铜钱,哗啦往桌上一扔,“不用找了!”   吃饭嘛,不就图个吃得舒心,多给俩钱算啥?张宪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俩小费。   张宪过去就要牵马,刚才擦桌子的伙计一闪身把他拦住了,“等一等,唉,这位客人,吃饭你给钱了吗?没给钱你就走呀?”   “咦?我明明把钱放桌上了,我怎么没给钱?”张宪回头一指,那把铜钱还在小饭桌上放着呢,没人动。   “那是你给的钱?呵呵,不够!”   “不够?我和你一碗绿豆粥吃几个包子还能有多少钱?那把铜钱最少十个,怎么不够?”张宪也火了。这不是在大饭店里包酒席,你一个路边摊卖包子豆粥茶鸡蛋的,还想要多少钱?十个铜钱不少了!   “呵呵,您财大气粗,可您吃饭问价钱了吗?”   问价钱了吗?张宪愣住了。对呀,他吃之前没问人家要多少钱,抓一把铜钱付账那只是他心里猜测的价钱,可不是人家掌柜说的饭价。当然,十个铜钱买四个包子一碗绿豆粥外加俩茶鸡蛋肯定也就够了,人家既然说不够,那就是卖的贵。谁让你吃饭不先问价呢?   “那你说得多少钱?”张先看几个人在路边摆摊卖饭也不容易,多给几个铜板也不算个啥。   “一百两白银!”伙计竖起了一根食指。   “一百两银子?”张宪纵然是有心理准备也让吓一跳。随便在路边小摊吃点儿东西就要这么贵?一百两银子都够到临安的大酒店包一桌上等酒席了!几个小子这是打算坑我这外地人了?   张宪在这儿目瞪口呆,伙计还在絮絮叨叨的讲为什么会这么贵,以显示他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你看啊,肉包子十两纹银一个,你吃了四个就是四十两;清凉解暑绿豆粥二十两纹银一碗,你喝了一碗,这加起来就是六十两了吧?五香茶鸡蛋二十两纹银一个,你吃了俩,这也是四十两。六十加四十不正好一百两吗?交钱吧?”   张宪身上带的钱肯定不止一百两,但是钱多也没有这么个花法呀。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公然讹诈,张宪可不打算咽这口窝囊气、吃这个哑巴亏!“那我要是没带那么多钱呢?”张宪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卖粥伙计。   “没带钱?呵呵,没带钱也行呀。你把马留下!我看你这匹马也值个一百两纹银。马留下,你走吧!”   “那我要是既不想留下马、又要走呢?”这话茬子就是顶牛了。张宪攥紧了拳头。    第二十二章 被谋财害命 ?“这家伙想找茬,哥几儿个揍他!”豆粥伙计一声招呼,卖包子的伙计、卖茶鸡蛋的伙计全上来了!三个人抡拳头就上,张宪舞动双拳接架相还。   人呐,总是容易把自己看得太高。张宪觉得自己不含糊了,也上过战场也杀过人,收拾这几个土贼应该没问题了。哪知道真正交起手来,他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凭他的本事,竟然收拾不了这三个贼!   张宪奋勇还击,挥拳到肉、出掌有声,几乎每一拳每一掌都不落空。然而,他在打中敌人的同时,三个对手的拳脚也不断的招呼到他身上。时间不长,张宪的脸上就挨了一拳,紧跟着腿弯后面再吃一脚,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张宪心知不好,一直守护住脸面,另只手伸到腰里就去摸防身的匕首刀!   张宪摔倒了。虽然这一跤摔得挺重,但和他相扶黄骠马是摔得那些跟头比起来,就是小儿科了。最起码,匕首他拿到手里了。但是,等他翻过身准备用匕首制敌的时候,却发现三个敌人竟然也掏出了家伙。两把明晃晃的钢刀、一把冷森森弯曲的吴钩!三样兵器哪一样都比张宪手里的匕首要长得多!   “小子,你不是挺横吗?咋不横了?给我起来!”拿吴钩那小子眼一瞪,用钩尖指了指张宪的鼻子尖。   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张宪无奈只好老老实实的爬起来。转过头看了看黄骠马,满心的不舍。如此宝马才得到没几天,想不到就被人抢了!   “看什么看?刚才你要是乖乖的放下马走人,老子们也不会难为你。现在你还想就这么走,那可是晚了!我告诉你,由于你的不识抬举,今天你就得把命扔到这儿了!”   张宪听了大吃一惊,抬匕首刀就想反抗,三把长兵器唰,分三个方向分别指向了他的脖颈和两肋!张宪暗暗叫苦。   “把刀子扔了!”   张宪紧握着匕首刀就是不松手。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我为什么明知要死还把这唯一的防身武器给扔了?张宪紧握匕首不放,怒视着三个劫匪。身子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脑袋猛地往前一底,紧跟着就是眼前一片黑暗。   张宪明白,肯定是有人在身后偷袭了他!再然后,张宪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头疼欲裂,口舌发干。张宪想要伸手胳膊蹬蹬脚,结果却发现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他被吓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就见面前并排站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他认识,卖茶鸡蛋的、卖绿豆汤的、卖包子的。不用说,另外那个肯定是他们同伙。   我怎么落到这帮土贼手里了?张宪心里一翻个,知道今天极其凶险。一个搞不好,兴许命就得扔到这儿了!   “醒了醒了。”看见张宪醒过来,一个小子大声喊了出来。张宪仔细一看,是卖茶鸡蛋的。这小子衣服也换了,身上也不系围裙了。   “说说看,小子,你身上这么多钱是哪儿来的?”另一个小子拿着一叠交子、会子甩了甩。旁边的地下扔了几件衣服,张宪看着眼熟,低头再一看,他浑身上下就剩个裤衩子,胳膊腿被反绑到一颗大树上。面前的地下放了个铜盆,铜盆里有把匕首,那也是他的。   张宪把眼一瞪,“我自己挣的!”   “自己挣得?你年纪轻轻干什么营生能赚这么多钱?还有,你从哪儿弄了这么好的一匹马?我看你小子的样子贼眉鼠眼的就不像个好东西。”   “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宰了他!把他的心挖出来下酒!”那个以前没见过的家伙过来从铜盆里抄起匕首,往张宪的胸口一比划就要下刀子!   张宪一看大急,“住手!混蛋你快住手!”   “咦,小子,你还敢骂我混蛋?行,待会儿老子要吃这第一口!我吃一口你的心喝一口酒,我看到那会儿你还骂不骂我混蛋?”   这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呢?张宪猛然想起中有这么一个相似的情节,矮脚虎王英抓住宋江之后就是要剖腹挖心做人心醒酒汤。当时宋江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才免于一死,还得到了王英等人的投靠。   宋江及时雨的大名在外,那是作者施耐庵在书上写的。自己哪里像宋江一样有名满江湖的大名气?可就这么死了也太不甘了吧?张宪眼珠一转,有了!我没那么大名气,有人的名气大呀,梁兴,那是黄河以北忠义保社的大当家,他的名气大,这些江湖小贼肯定听说过梁兴的大名!   张宪正要报梁兴的名字以图脱困,恰好旁边那个卖肉包子的说话了:“你这小子油头粉面的身上还带这么多钱,骑匹少见的好马,说不定就是金人的走狗!说,你的钱和马是不是金贼给你的?”   “呸!我看你们三个才像是投降金贼的汉奸!”张宪借题发挥大声咆哮了起来:“你们今天害了老爷,早晚有一天有人会给我报仇的!梁兴,我张宪阴沟里翻船,今天就先走一步了!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呀!”   三个贼惊讶的相互看看,他们彼此小声问:“你听见他喊谁给他报仇了?”   “我听见是梁兴。”   “我听见的好像也是梁兴。”强盗们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个梁兴不会是粱小哥吧?”   “我怎么知道?问问他!”几个贼把眼睛全盯到了张宪身上。   “喂,你刚才说的是梁兴?哪个梁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又是谁?说的好了,今天我们就放你一条活路。”一般说这种话后面都要带上说不好了怎么怎么样,这位一着急连后缀也不带了。   “梁兴,当然是忠义保社的大当家梁兴。我和他什么关系?哼,我是元帅他是将军。某叫张宪,是靖国军的元帅!你们这帮卖主求荣的狗贼,快杀了本帅去找金贼领赏去吧!等将来,梁兴、牛皋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   第二十三章 带了一群贼   听说这位是梁兴的上司,靖**元帅张宪,几个小子顿时大惊失色。卖包子的惊声问道:“你是张宪?你没说瞎话?”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当然是张宪,这还用作假?”张宪大义凛然的痛斥众贼,“当今宋室调零,我汉人正在遭受异族的践踏。尔等身为汉家男儿,不思报效朝廷为国效力也就罢了。最起码,你们也要牢记金人屠戮之仇,怎可认贼作父替金贼卖命?”   “我们没有!”几个小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那个卖茶J蛋的抢过匕首刀,蹿到大树跟前,两刀割断绳索把张宪放了下来。   几个人彼此看了看,站成一排同时跪到张宪的面前磕头,“张元帅莫怪,我们并不是什么金贼的走狗。我们哥儿四个就是本地人,因为家里穷吃不饱饭,万不得已才做了这种买卖。我们也不知道您就是靖**的张大帅呀。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按照一般剧情发展,张宪自然要上去挨个儿的把几名差点儿把他剖腹摘心的贼给搀扶起来,并且安慰他们:无知者无罪。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怪罪的。   四个小贼感激涕零,激动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然后就是四名小贼挨个儿的报名,卖R包子的叫牛选、卖绿豆粥的叫赵云、卖茶J蛋的叫张峪、最后出现的那个叫做吴琦。这四个人都是农民的孩子,只因为金人入侵生活窘迫,这才干起了无本的买卖。   他们也没想到会把张宪给劫了。好好的一场买卖没做成,还惹到了张宪这位惹不起的人。四个人心怀忐忑,想求张宪饶他们的性命。靖**连金兵都敢杀,收拾他们这几个小蟊贼比碾死个臭虫又能多费多少劲儿?   张宪摆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训斥几个小贼:当今乱世,你们不跟着我去抗击金兵,还想继续抢劫杀人?我告诉你们,想要活命的话就收拾行李跟我走!要是不跟我走,你们就等着被金兵打上门,到时候你们可别指望我或者梁兴会来解救你们!   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四个人一商量,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咱就跟着张元帅抗金去吧。就算金兵不来,张宪只要回去把今天的事情一说,嫉恶如仇的梁小哥能放过他们吗?四人商量之后同意烧了山寨,参加靖**抗金。   张宪让四个人去找梁兴报到,他得赶紧骑着黄骠马继续赶路。牛选等人就问他:您不带我们去见梁小哥?那您这是要去哪儿?张宪就说,我有事情要去趟云南,有几个兄弟在黄河渡口等着我呢。   “您要去云南?那我们哥儿几个可以护送您呀。”四名杀人越货的强盗一旦悔悟了,立刻就要跳槽改行当保镖。   张宪本来想要拒绝,他从心里不愿意带着四个贼走那么远的路。但是又一想,从这儿到黄河渡口还不定会遇见什么事呢,他一个人有时候还真的挺孤单。就像今天这事,要是没和蛮牛他们几个人走散了,几个小贼怎么可能会抓住自己呢?   张宪同意了让牛选四人随行。四个人高兴坏了,他们立刻把山寨里的喽啰兵召集起来开会:我们哥儿四个要跟着张大帅参加靖**了,你们谁想跟着走的现在就报名,不愿意的立马下山滚蛋!   他们这山寨上有四名寨主,喽啰兵却只有二十来人,也不知道他这山寨是怎么维持下来的?喽啰兵一听说寨主要加入靖**,全都表示愿意追随。“我们愿意跟着四位寨主参加靖**!我们全都愿意!”   四个人还挺得意,看着张宪,那意思是你看怎么样?我们把山寨治理的挺好吧?   张宪看看四个人,再看看激动的喽啰兵,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连你们四个都不愿意带,你们可好,又给我找了二十多个拖油瓶。我去云南解是救未婚妻岳银瓶的,连靖**的官兵我都不带,却带你们这一大帮贼万里迢迢去云南?   有心说不带吧?看这帮家伙的热情劲儿他又有些不忍。要是不带上他们的话,也许就会让这些人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往后他们这辈子岂不就毁了?得了,为了拯救这三十多个无知的人走上正路,那就带上吧!   张宪同意了!四将和喽啰兵一片欢呼!收拾了金银细软以及饮水食物等应用之物,张宪带领着新加入的三十名手下继续往南,去往黄河岸。   多了三十多个同行的伙伴,虽说人多事多,但最起码是有说有笑一路上再不寂寞了。有着三十多位陪着,沿途的歹人们也不敢S扰了,张宪这一路再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事件。   这一天,众人就来到了黄河岸边,看着浊浪滔天、汹涌而下的黄河,张宪不由感到一阵目眩神迷!这就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华夏文明的起始点,黄河!想当初北渡黄河的时候他还没怎么留意,二次渡黄河的时候却不由得心生感慨。   遥想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正赶上岳飞第四次北伐。岳家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开封城外,最后却迫于皇帝的命令无奈南撤。那种愤懑、那种惋惜,也不知道岳飞是怎么硬着头皮率领大军撤退的。   张宪面对黄河大声宣告:“黄河,我张宪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我一定要让你摆脱异族的统治!你等着,我肯定会让你的子孙重新喝上黄河水的!”   “大帅,您站到那儿千万别乱动!”   张宪一回头,就见赵云无比紧张的冲他直摆手。张宪心里相当的纳闷,这小子想干啥?见赵云用手直往地下指,张宪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我的妈呀!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地缝,他站的地方要塌陷了!   “哎呀——”张宪惊叫一声,转身向后猛地一跳。这一跳,基本上就是他平生最好的立定跳远成绩了,最少跳过了两米五!    第二十四章 黄河上的水贼   张宪刚跳过去,他刚才站着的那块河床就塌陷了。好大一块黄泥掉进了黄河里,扑腾一下掀起一朵不大的水花,随后一切重新归于平静,除了那汹涌澎湃的黄河,仍旧一往无前的滚滚东去。   张宪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好险好险,他差点儿就掉到黄河里了!感激地对赵云呲牙一笑,接下来,自然是找蛮牛、赵俊、乔握坚了。这仨人到了没有?   这里不是渡口,那年月也没有那么多跑到黄河滩上游玩的人,张宪一眼望过去,除了偶尔有个本地人在捡拾东西之外,那么大的黄河滩几乎就没几个人。找本地人问明了渡口的方向,几人骑马沿着黄河滩往前走。   前面的河滩上停了一条小木船,船旁边站着个戴斗笠的汉子,这人看见张宪他们就打招呼:“喂,几位是要过黄河吗?我送你们过去怎么样?”   坐他的船过黄河?张宪怎么看这条小船怎么觉的不靠谱,整条船也就十几米长、两米来宽。这么小的一条船能载人过黄河吗?   斗笠汉子发现张宪在看他的小船顿时来了精神,“你别看我的船小,但小船有小船的好处,船小了灵活。就这条船,我划着它过黄河,来来回回几十趟都有了!上我的船吧,保证安全绝对出不了事!”这位说得信誓旦旦。   张宪一摇头,“我们不坐,我们是来黄河边上找朋友的。”   张宪这话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来黄河岸边找蛮牛他们三个的。人没找到,他自己过了黄河算怎么回事?   划船的斗笠汉子一听不干了,“哎,你这人,你和我说了这么老半天,最后你说你不坐船?不坐船你和我说这么多话干什么?你这不是耽误我生意吗?不行!你要是不坐,你就得赔偿我的损失!”   啊?这,这是流年不利吗?怎么这次出门净碰上这种人了?张宪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赵云,赵云脸上可挂不住了。我以前是个贼不错,但我现在不是都已经洗手不干了嘛?你别一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就看我行吗?   赵云心里别扭,他觉得这个水贼办事忒不讲究坏了贼的名声!本来好好的贼,都是让你们这些人把名声给搞臭了!赵云上前两步用手指点,“呔!兀那汉子,你说什么?你让我们包赔你的损失?我们连你的船边都没去,包赔你什么损失?想要讹人也不是你这么办的!”   “我怎么没损失?你们要是不和我说话,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做了两拨买卖了。你们耽误了我做买卖,那还不是的我损失?”   这家伙真会强词夺理呀!张宪闻听心中冷笑,凡是做贼的,他不管是偷还是抢或者骗,总得给自己找个理由。这家伙找的理由虽然牵强的很,你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一点儿道理也没有。   张宪在从内部分析问题,赵云可受不了了,他伸手从背后抽出那把吴钩,抬起来一指斗笠汉子,“小子,过来,让爷爷教教你怎么做水贼!你给我滚过来!”   斗笠汉子可不傻,他看见张宪那边人多,过去准吃亏。这小子半蹲着用肩膀扛着船舷一用力,“嘿!”小船动了动。斗笠汉子再用力,小船又往前移动了半米多,船的后半边已经浮起来了。斗笠汉子噌的跳上船,从船舷里头拿起根长竹竿往河水里头一C,小船忽悠一下滑进了深水区。   “哎,我说你们这帮胆小鬼!害怕爷爷是水贼?我告诉你们吧,爷爷就是水贼咋的吧?你们也别说我,就你们这帮人是好东西吗?啥也别说了,你们哪个要是不服,你们过来!到我船上来,让我好好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话赶话没好话。两边人越说火气越大,戴斗笠的水贼让赵云上船和他较量,赵云让谁在上岸决斗!这又是一场戏,浔阳江边,李逵踩坏了人家的渔船、放跑了人家船里的鱼。在岸上,他把渔民首领浪里白条张顺给揍了一顿;在船上,他让张顺扔到水里淹了个半死。   眼下这场面和水浒传上的那段可真是像啊!张宪不知道赵云的水性怎么样,怕他吃亏,就问身边的牛选,“这赵云到底行不行呀?”   行,当然行!牛选和赵云十多年的老搭档了,赵云的水性好不好他自然知道。“赵云能空着手从河里头抓活鱼!反正我们四个都会水,但谁的水性都没有赵云好!”   不论是真是假,这个评价都是相当高了。张宪站到河滩上,眼看着赵云跑过去,只一跳,就跳到了对方的小船上。小船上下前后的一阵晃,水贼把竹竿C到河里,像定海神针似的稳住了小船。   赵云使单刀,水贼从船舱里也拿了一把刀,两个人就在小船上叮叮当当打起来了。赵云的武艺明显比水贼高一大块,这要是在路上,估计赵云三招两式就能把水贼给收拾了。可惜现在是在船上。张宪担心,赵云的水性再好,估计也好不过水贼吧?   那水贼眼看收拾不住赵云,他一闪身,“噗通!”一下跳进了黄河!赵云一看,把外衣一脱,伸手拿着钢刀他也跳水里了!   水面上水花一番露出了两颗脑袋,赵云和水贼!那水贼游过去抡刀去砍赵云。赵云抬刀架住,持刀去砍水贼。两个人就像两头水怪一样,在黄河里头可就翻腾开了。也幸亏黄河里的水喊泥沙比较大,要不然光是这俩人的打斗也得把河水给弄混了。   两个人打来打去,突然,水贼沉下去了,紧跟着赵云也沉下去了,张宪的心当时就悬起来了。你说你们俩在水面上打不行吗?没事儿还非得到水面下头去打个什么劲儿?这不是要出人命吗?   张宪站在岸上就喊:“赵云,赵云,快上来——!”   “哗啦”水花一翻,河面上露出个脑袋。张宪一瞅,是赵云!还好还好。“赵云,快上来!”   “来了!”赵云刚开口答应,他身边又浮出个脑袋,是水贼!    第二十五章 三英战水贼 ?水贼伸手去抓赵云的头发,赵云抬手先抓住了水贼的臂膀。两人就这么你揪住我的头发、我拽住你的胳膊,重新扭打在一起。这要是在岸上,打就打了,大不了打个鼻青脸肿两眼青。可眼下却是在水里,除了打仗还得注意游泳。   俩人打着打着也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故意的,几乎同时沉入了水中,张宪的心仿佛同时沉到了水里。   “哗啦!”一朵巨大的水花翻出水面,有点儿像神话中的河伯现身。随着水花翻滚,两个人横着就露出了水面,还是赵云和那水贼。两个人从水面打到了水底、又从水底战至了河面!这次在河面上俩人打了连五分钟都不到,就再次沉进了水底。   张宪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刚才翻水花的河面,牛选、张峪、吴琦仨人也紧张了。三个人站在张宪旁边攥着拳头直咬牙,“不行,看样子赵云一个人收拾不住他,我下去帮个忙!”牛选说着话,几下把身上的衣服全给脱了,光着屁股拿把匕首就下了黄河!   “我也去!”张峪也开始快速的宽衣解带。张宪看这位和牛选一样,也是连条裤衩子也不穿,赤条条要裸泳,他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这话怎么说。结果最终从嘴里蹦出来的却是“小心”两个字。   没办法,黄河里不比在陆地上。在陆地上你精赤条条寸缕不挂那叫有伤风化,在水里穿衣服就成累赘了。更可况这几个人是下水和人拼命去了,当然是累赘越少越好!   虽然是又多了两个人,但对于黄河来说却不过是多翻两朵小浪花而已。哗啦啦水花翻腾,我方三人露出了水面。就在张宪以为水贼已经被这三位给联手干掉了的时候,哪知道又一朵水花翻起,那水贼居然就在三个人的后面露出了头。   张宪让吓一跳,这小子厉害了,在水里一对三居然还没有落败?这水贼是谁?怎么如此的厉害?   四个人在黄河当中鏖战不休,张宪在岸上观战提心吊胆。他又想让自己这边三个人赶紧干掉水贼回来,又怕三人在水中不是人家的对手遭遇了意外。心里这份纠结呀,就没法提了。   张宪自己就会几下狗刨,勉强能保证他自己掉水里不被淹死,至于在水中打仗?他想都不敢想。虽然不知道吴琦水性怎么样,但他们一起四个人,那哥儿仨都下水去打仗了,就吴琦他老哥一个光在岸上跺脚使劲儿,一看也是个水性不咋样的。   张宪就在岸上喊:“别打了,快上来吧!牛选、赵云、张峪,快出来吧!”   黄河水面那么大,三个人在水中打斗离着岸边也远,也不知道他们听清没有。反正是张宪喊了两遍之后,水中的四个人仍旧在时隐时现的缠斗着,他们似乎没有停手上岸的意思。   马蹄声急,顺着河岸来了一队骑兵。这帮人还没有跑到跟前,就有人开始大叫:“别打了!刘衡,快住手!别打了!”他们一边喊着一边快速的往这边来。   张宪听声音挺耳熟,等人走得近了仔细再一看,人群当中那个鹤立鸡群一样的大个子,不是蛮牛还有谁?蛮牛旁边的是乔握坚和赵俊,其他人都是谁?   这些人快速冲到跟前之后,蛮牛、赵俊、乔握坚三人翻身跳下战马,站到张宪跟前躬身施礼,“末将参见元帅!”   “免礼。老乔,你们三个怎么现在才来?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喊什么住手别打了?你认识黄河里那个水贼?”   “水贼?啊,他不是水贼。”乔握坚往黄河里看了一眼赶忙解释,“他叫刘衡,以前也在咱岳家军干过,是一名水军统领。他是水军统制杨钦的手下。”   杨钦,是岳家军的水军统制,这张宪是知道的。毕竟岳家军就那么二十几个统制官,张宪就算不是对每个人都熟悉,叫出这些人的名字还是不成问题的。   “原来是水军统领,难怪水性如此了得。快,大家一起喊,把他们喊上来!别让他们几个打出什么事来。”   张宪这么一说,众人自然是无不答应。张宪带过来的有二十几个土匪,乔握坚他们又带来了十几个人,两边加在一起小四十了。张宪让这些人站成四排横队,他喊一二众人一起喊,“别打了!快上来吧!”   四十几个人一起喊,声音肯定比张宪一个人传的要远得多。水中正在继续缠斗不休的人终于听见了,四人几乎同时抬头往岸上看。   “别打了!快上来哟——”   队伍再喊,水中四人终于听明白了。四个人分开来,牛选赵云张峪在前,刘衡在后,四人劈波斩浪游水上岸。   四人上岸之后,自有各自的手下给递过毛巾擦水渍,拿衣服先让穿上。赵云、刘衡还好点儿,俩人多少身上穿着衣服,牛选张峪却是赤条条一丝不挂,这样子也忒不雅观了。   等几人擦干身子,换好了衣服,那边蛮牛等人也已经给刘衡讲明白了张宪的身份。刘衡跟着赵云等人过来给张宪见礼,“参见元帅!”   张宪一摆手,“众位弟兄免礼。”然后他就问乔握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握坚一指刘衡,“你自己说。”   刘衡这才一脸歉意地向张宪解释。岳飞父子遇害之后,岳家军回鄂州驻扎了一段时间,朝廷就派人到军队里面展开了大排查。凡是有和岳飞父子走得近的、有对岳飞一案心存怨怼的,抓的抓、开的开。   水军统制杨钦想当初深受岳飞的重视,在此次整治风波当中自然要受到一些波及。杨钦被停职了。刘衡作为杨钦手下骨干将领,也因此遭到了降职罚薪的处理。刘衡心里不痛快,干脆请长假回河南老家去看望爹娘了。   等他回到家乡,发现父母已经故去,叔叔大爷、表哥表姐们对他也没那么热情,再加上刘衡也不想回鄂州继续受气,他干脆就在黄河岸边当起了摆渡人,有时候也干点儿没本的买卖。      :。:   第二十六章 进关去云南   说实话,刘衡虽然偶尔也干点儿没本的买卖,其实他干的次数并不多,几个月也不一定干不干一回的。就像这次,张宪如果真坐他的小船去对岸,刘衡所要的渡船费虽然可能会贵一点儿,但他绝对不会干船到河心杀人劫财的勾当。能够平平安安赚钱,谁愿意铤而走险?   正是因为张宪和他说了话之后却不坐船了,而刘衡也有差不多半个月买卖没开张了,为了吃饭,他才不得不再次动了抢劫的念头。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点儿背,抢劫遇见了张宪这帮人。   说完刘衡再说蛮牛三人。这三位在后头紧赶慢赶没赶上张宪的黄骠马。他们仨一商量,得了,咱就去黄河岸边等着吧。大帅要南下,他总是绕不过去黄河。咱先去黄河岸边找好了渡船,等着大帅来了好一起过黄河。   三个人到了黄河岸边也是遇见了刘衡。刘衡是船夫,三人正好要雇船,但是刘衡的船却太小。乔握坚就让刘衡帮忙给联系几条大点儿的船。联系活儿从中也能挣钱,刘衡当然愿意帮这个忙。在联系渡船当中,几个人一起聊天,这才知道原来刘衡也是岳家军的旧将,是一家人!   黄河上的渡船不是就刘衡这一家,能过黄河的渡船多了去了。乔握坚他们肯定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刘衡一个人身上,今天他们到上游去连续找了几户船家打听张宪的情况,打听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快中午了,赵俊说咱去找刘衡喝酒吧。到刘衡那儿咱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等大帅、一边回忆往昔的光荣岁月。乔握坚一听,行,就这么办!蛮牛迷迷瞪瞪跟着一起来找刘衡。远远地看见这边在打仗,仨人这才一边骑马一边跑过来查看情况。   原来如此!张宪恍然大悟。我说你们仨怎么会和水贼认识呢,原来这位还真不是外人!   刘衡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在岳家军中官职低微,张宪不认识他,但他却见过张宪。眼见这位想当初威风凛凛的张大将军竟然差点儿被自己给收拾了,他自己也暗叫好险!   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没啥好说的了。误会解释开,接下来就商量着怎么过黄河了。   张宪这次渡河南下,带的有蛮牛、赵俊、乔握坚、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再加上他自己一共是八员将,士兵二十六名。并且他们每个人都骑了一匹马,不算行李,光是人和马刘衡的小船就得在黄河上来来回回渡好多次。   好在乔握坚提前到了招呼,刘衡也联系了同行,他这边准备酒饭款待张宪这帮人的时候,那边他联系的同行也开着大船过来了。吃过了饭,张宪等人来到了黄河渡口放眼看,就见两艘高大的楼船一前一后停留在岸边!   这船有刘衡的船三条那么长,船上高挂着白色的云帆。船舷上搭好了踏板,刘衡带领大家伙儿依次登船。呼喝一声,船上巨大的风帆呼啦啦转了个方向,大船缓缓启动。   张宪头一回坐这种巨型帆船,真的挺好奇。看看这儿、瞧瞧那儿,看见什么都新奇。幸好他只是坐船渡黄河,如果要是坐船旅行十天半个月的话,说不定张宪自己都要改行去当渔民了。头一回坐船他不仅不晕船,并且还精力十足!让使了一辈子船的老艄公都吃惊非小。   到对岸下了船之后刘衡悄悄告诉张宪,那位已经快六十的老艄公说张宪:就他这种身体素质,不去乘海船跑世界都亏材料了!   转述完了老艄公的话以后,张衡给张宪竖了个大拇指,“大帅?您真是这个!我这是头一回看见胡老大夸一个人。平常老家伙眼高于顶,对谁他都看不到眼里。”   “你呢?他还敢看不上你吗?”   “我?”张衡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哪儿够格放到人家胡老大的眼睛里?只不过碍于我以前在岳家军干过,跟着岳元帅抗过金兵,胡老大平常才对我干无本买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真是个有个性的老头!临分别时,张宪对着胡老大抱了抱拳,老头回了个拱手礼。   离开黄河岸,张宪等人把兵器都包好藏妥当了,骑着马继续往南。这回入关走的还是平靖关。大概这段宋金两国不怎么打仗了,平靖关的守卫也没那么严了。张宪这四十多个人分了二十多组,每组一到两个人分散过了鄂北三关的平靖关。   入了关就算到了大宋朝的地盘了,众人欢呼雀跃,战马仿佛也受了感染,跑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反正张宪是感觉到黄骠马以前是伸着脖子跑,现在跑起来却不断的想把脖子往上扬。虽然是速度慢了,但马儿那愉快的心情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为了不引起鄂州军方的注意,张宪他们远远地绕开了鄂州附近的各个军营。好在他们人数不多,又是分散行动,从鄂州一直走到潭州,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云南在我们国家西南方向,现在是大理国的国土。大理国是大宋朝的属国。虽然南宋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大理国却至今仍然奉宋朝为宗主国,每年都会派遣使臣到临安去向高宗赵构朝拜、送贡品。两国基本上还保持着宗主国和仆从国的关系。   张宪只知道老岳家满门被发配到了云南,他却并不知道他的银瓶到底被发配到了哪个地方,是南宋和大理国交界处的某一个县城呢?还是偏远山村?总不会出国发配到了大理国吧?   张宪在朝里没人,他想打听老岳加一家发配的具体地点也不知道找谁打听。反正是牛皋不知道、徐庆不知道、董先张玘李若虚也不知道。大家都知道在云南,具体在哪个县谁也不清楚。   张宪还不敢潜入临安绑架了秦桧或者哪位相关大臣去拷问,他担心走漏了消息再把他那娇滴滴的小银瓶给害了。得了,反正在云南,那就到了云南去打听吧。估计凭岳飞的名气,想打听老岳家人应该不难吧?    第二十七章 瀑布前斗虎 ?进入贵州地界就等于是进入了山区,山连山岭连岭遍野苍翠。空气很新鲜、心情很舒畅,但是这个路却太难走了。就算骑着马,那速度也上不去。感觉半天就能走到的地方,张宪从早晨起来一直走到太阳快落山了还没到地方。   瀑布镇,听名字就是一个美到了极致的地方。自古有瀑布的地方就是旅游的好去处,诗人们用华丽诗句怎么歌颂都不为过的风景。就像李白在诗中就赞过: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再往前,空气中的潮湿之气越来越重,远方似乎有雷鸣之声隐隐传来,众人惊问其故,张宪摇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告诉大家:前面就是大瀑布了。瀑布镇,就在大瀑布的旁边。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大帅,您真有学问!赵云不失时机的伸大拇指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张宪斜睨了赵云一眼,享受马屁的同时心里也不无有一点儿遗憾。三国年间那位赵云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都是一样叫赵云,这差距上似乎有点儿大吧?   轰鸣声越来越响,空气中的水汽也越来越大,众人都被即将看见大瀑布的激动心情充的满满的。他们却没注意,就在离众人二十几米的树下头有一头浑身布满竖条花纹的猛兽从睡梦中被惊醒了。猛兽睁开眼睛看了人群一眼,翻身一跃而起。   终于走出了这片原始森林,眼前一片光明。天空中一道五彩的霓虹像座拱桥一样横跨于大瀑布和蓝天之间。湛蓝的天空之下,是从高处****而下的瀑布。瀑布落入下方的水潭,发出雷鸣一般的巨响。好美丽的自然奇景!   眼看此情此景,张宪忍不住产生了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嗷——”一声虎啸震山岗!张宪激灵灵打个冷颤,啊!惊回头,身背后的随从们已经发出了一片惊呼,纷纷躲避。就只见从树林之中猛地跳出了一头斑斓吊睛的猛虎!   一声怒吼震八方,吓得豺狼到处藏。鬼怪妖魔捕逮尽,人人称赞兽中王!好一头威风凛凛的斑斓猛虎!这家伙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怎么无声无息突然就到了跟前了?   张宪在这儿心中生疑,那边士兵们四散躲避,蛮牛手持钢刀警惕的护在张宪身旁。乔握坚、赵俊等将呼啦一下,各摆兵器挡在了张宪和猛虎中间!   百兽之王就是厉害,它一露头,这些位曾经也是拦路抢劫、打家劫舍毫不含糊的家伙全蔫了。也就是身边这几员将还能勉强顶上去。再看蛮牛,大个子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紧握着钢刀的手,已经亮晶晶的双眸显示着此时的蛮牛已经充满了斗志!还是蛮牛靠得住!   “嗷——”老虎见这边的人没有全吓跑,它又叫了一声。   张宪勉强站住没挪地方。清了清嗓子,他抽出了随身的佩剑,“老虎!你嗓门大就可以随便乱叫呀?吓到人你拿什么赔?”   正在全身戒备的众将楞了一下,一个个表情突然变得怪异了,好像是想笑又强忍着的样子。张宪还在这儿对老虎发动心理战,“我告诉你,在原始森林里面大声喧哗是不对的!别看你是这里的原住民,吓到我的兄弟你一样要赔偿!你赶紧滚回你的虎窝里去反省,要不然,你就拔颗虎牙送给我当做赔偿金!”   他在这儿絮絮叨叨的说起来没完,将领们强忍住爆笑的冲动紧盯着老虎的一举一动。老虎似乎被这个人类吵得有点儿烦了,这家伙把肩膀一耸、脑袋一低,低吼一声突然蹿了过来!   乔握坚等人乱糟糟的吼叫着,各摆兵器迎击老虎!这老虎冲劲儿太大了,一巴掌拍飞了乔握坚的钢刀,身子一晃、尾巴一卷,把赵云手里的吴钩给打飞了!   牛选、吴琦二人各抡一口钢刀倒是砍到了老虎身上,伤没伤到老虎不知道,老虎被激怒了倒是真的。就见这头虎怪叫一声,身子在空中突然一扭,伸出两只大爪子一扒拉,牛选、吴琦钢刀撒手,俩人像滚地葫芦一样骨碌出去撞到了大树上。   张宪看不下去了。说实话,本来他是害怕,吓得他两腿直抖,勉强才能站稳。但是现在看见老虎大发淫威。一头虎,斗得他手下几员大将东倒西歪,张宪的怒火可就上来了。连张宪自己也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大的火气?以至于把人类遇见老虎天生的害怕情绪都给压下去了。   “老虎,你这该死的野畜生!老子让你回虎窝里呆着你不去,还敢伤害我的人?我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照打!”   张宪挥宝剑就要冲上去大战猛虎。蛮牛一闪身蹿到了他前面,“大帅且慢,收拾这老虎交给我了!”   张宪心里一阵感动呀。看看人家蛮牛,多会说话?大帅且慢,老虎交给我了!你看人家这话说的,多会给领导留面子?当然,张宪肯定不会让蛮牛一个人上去冒险的,他得保护着蛮牛不出意外。因此,张宪挥舞宝剑,跟着蛮牛就过去了。   蛮牛是个实干派,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拿起钢刀照着老虎的脖子就捅!老虎伸出大爪子一拍,蛮牛撤刀再砍,老虎伸爪子再打。蛮牛翻手腕用刀人去削老虎伸出来的爪子,“咔嚓”一下,把老虎的前爪指头给砍下来半拉,外带尖指甲两枚。   老虎受疼,一掉屁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向,挥动大尾巴唔就打了过来!那劲儿,比虎尾钢鞭也差不了多少,打到人身上是骨断筋折。   蛮牛拿单刀去挡,当的一声响,老虎尾巴没砍断,他的钢刀倒是让荡回来了。   张宪一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花岗岩,对这老虎的屁股甩手扔了过去,啪的一声把老虎砸的浑身一抖,差点儿没砸个跟头。老虎一回头,怒瞪了张宪一眼,刚想转身发动攻击,乔握坚、赵俊、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六员将各舞兵器往上来,要群殴老虎!      :。:   第二十八章 瀑布镇女掌柜 ?老虎是兽中王,它岂会怕人类的群殴?估计在这头老虎的眼里,这些人全都是它的点心。只是这点心今天有点儿难啃,把它的爪子给伤了。老虎怒吼一声,声音在森林和瀑布之间回荡。这家伙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就要上来再次会战群雄!   张宪一弯腰,又捡起两块手掌大小的石头。他一捡,蛮牛、赵俊、赵云等人只要够得着的全弯腰捡石头,每人都捡了两块。蛮牛捡的两块比较大,别人建的都是拳头大或者巴掌大的,蛮牛拿这两块得有排球那么大!   张宪喊了一声:“老虎照打!”挥手臂把石头扔了出去!众人纷纷投掷石块,蛮牛那两块排球一样大的石块也飞向了老虎!这两块石头要是砸中老虎,那老虎非死即伤呀。这么大的石头,飞起来跟炮弹一样,老虎哪儿受得了?   这头虎左躲右闪,脑袋上还是挨了一下,把老虎脑袋都砸的往旁边歪了一下。老虎痛叫一声,转身就跑!不跑?不跑它命就没了,蛮牛投出来那两颗排球那么大的石块已经往这边飞过来了!老虎再是兽中王,它也知道保命要紧。   这家伙怪吼连连,一眨眼,蹿进树林没影了。   张宪盘点众人,受轻伤的好几个。向赵云、乔握坚和老虎面对面交手,被老虎打飞了兵器的,身上多少都带了点儿伤。总算还好,几人受的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的,都不影响行动。疗伤的药粉抹上点儿,这会儿也没心情去欣赏大瀑布了,张宪率领众人进入瀑布镇。   张宪他们一进镇子,立刻就吸引了当地人的注意。先是十几个孩子怯生生的走到近处看着,大人们注意身份不好凑得太近,但也是从远处不停地看着这些外来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被当地人像看怪物一样的围观,张宪心里说不上来的那么别扭。   “喂,小孩,你们这儿的客栈在哪儿呀?”张宪问一个看着个子高一点儿的孩子。那孩子摇摇头,叽叽哇哇说了几句话,张宪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原来人家说的是本地的方言。语言不通,这可怎么办呢?张宪无奈,只好骑着马慢悠悠的往镇子里面去。小孩不懂,镇子里面总有人会说官话吧?   官话当然有人会说,张宪他们还没走到镇子中心呢,前面就有人拦住了去路,“远来的客人,你们是路过要买吃的呢?还是要住宿?要买吃的,我们这家店里有,要是想住宿,我们家有干净的客房!”   站在赵俊马旁边的是个穿黑衣、头上裹着大块黑头巾、衣边袖口有大片鲜艳花纹的女人。这女人眸皓齿长得挺漂亮,全身黑色的布衣越发的映衬出她皮肤的白皙。旁边那家客栈就她家,她就是这客栈的女掌柜。   女掌柜问的是赵俊,赵俊不好答应,扭脸看向了张宪。   张宪本来就是想找地方打听消息、吃饭住宿的,女掌柜亲自找上门来了,他当然不会拒绝。张宪对着女掌柜呲牙一笑,“这样最好。走吧,到你家店里去吧。”   女掌柜乐呵呵把一群人引进了自家院子,又把外头追着看稀罕的孩子们撵开,给客人们打水洗漱,准备吃食。   据女掌柜说,她们这里的人全都是布依族人。因为交通不便道路难行,常年都很少有外面人来。因此,只要是外地人来到了镇子里,本地人必然会感觉新奇。女掌柜很不好意思的向张宪解释:您别小看我们镇子里的人,其实我们这儿的人是很热情的。   张宪又怎么会小看少数民族呢?各个民族都有其不同的生活习惯和民族传统,围观也是很正常的,谁让你穿着打扮和人家不一样还要到人家的地盘上来呢?   洗漱完之后准开始吃饭,女掌柜端上了本地的美食,那是一种用绿叶包着的粑粑。闻上去带着植物的清香味道,吃起来软糯香甜。另外还有狗肉、酸菜汤,吃着软糯的粑粑、香喷喷的狗肉、尝一口酸汤,再喝上一碗当地自酿的米酒,这种异族的美食果然是别有风情。   众人吃饭的时候,女掌柜和两个伙计一直在旁边忙活着。张宪利用女掌柜给他添鸡汤的时候就打听老岳家的情况:“美女,你听说过岳飞没有?”这里太偏远了,张宪担心女掌柜根本就没听说过岳飞。   “嘻嘻,你叫我美女?”那年头,你要是称呼一名汉族女人叫美女几乎就是相当于公然调戏了,但是对于西南少数民族来说,却不存在这种误会。女掌柜嘻嘻笑着,眼睛都有点儿发亮了。   “我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茹。用你们汉人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染色,我们不以人家家都会染布。你别看我是开店的,其实我染布的手艺在我们整个寨子里都是有名的。”   茹?这名字倒是雅致得很。但是只叫一个茹字张宪还是有点儿不习惯,他干脆管女掌柜叫茹姐。这茹姐一听就笑了,她对张宪这称呼别提多满意了。   吃完了饭茹就给张宪的人安排房间。四十号人,得不少房间呢。好在茹的客栈里头房间倒是真多,每个房间也大,当兵的十个人住一间也能住得下。   张宪自然享受了单间的待遇,据茹说:这间房本来是她自己住的,现在就让给张宪了。张宪心里有点儿纳闷,你们两口子的卧室让给我住,你们住哪儿?当然,他心里纳闷嘴里肯定是不会问出来,反正房间挺干净,里面除了床和箱子之外也没什么多余的摆设。   张宪看了房间之后就回到大堂继续找他的茹姐谈话,关于岳飞的话题俩人还没深入交谈呢。茹姐听说过岳飞,知道那是汉人里面的大英雄。   张宪就问她:岳飞的老婆孩子来过你们这个地方吗?茹姐张嘴刚想回答,外面突然跑进来个孩子,进来就扑进了茹姐的怀里。这是她儿子?紧跟着门口又走进来两男一女三个人,茹姐站了起来。      :。:   第二十九章 张宪做干爹   据茹姐给介绍,进来的这三位都是她的亲人。这个女人是她姐姐,两个男人分别是父子俩,她的姐夫和外甥。至于跑进来扑进她怀里那个小男孩,则是她姐姐的小儿子,名字叫阿田。   姐夫来的时候用车推了一头野鹿,说是送给尊贵的客人品尝的。张宪赶紧表示感谢。一头鹿可值不少钱呢,对于一户普通的农民之家来说,这头鹿显然就是比较贵重的礼物了。   布依族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几个人说了没几乎话,茹的姐夫就进入了正题。他让那个叫做阿田的小儿子趴地下给张宪磕头。小孩子听家长话,规规矩矩的跪下去,像模像样的磕了三个头。倒把张宪给吓了一跳。   乔握坚、赵云等人在旁边看着觉得有趣,几个人凑过来瞧热闹。茹姐在旁边赶紧给解释。原来,这是布依族的一种民族习惯。要是谁家的孩子从小身体弱老爱得病,那就要认干爹干妈以便给孩子破解灾难。   认的干爹干妈越是外来人,越是远来的客人越好。而张宪这帮人正是远方来客,因此,在他们一进镇子的时候,茹的姐姐就注意到了。正好张宪这些人住到了茹开的旅店里,茹的姐姐就认为这是天意,这才让丈夫带上早晨新打到的一头鹿来认干亲。   这都是什么事儿嘛?张宪伸手摸了摸阿田的脑袋,“你这孩子长得倒是蛮机灵可爱的,我怎么看不出你像是体弱多病呢?我还没结婚,却要先认个干儿子,茹姐,这合适吗?”   “合适,当然合适。结婚以后生的那是亲儿子,你现在认的是干儿子,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茹姐倒是开明大方。张宪一看,得了,认就认了吧。多了这夫妻俩做干亲,打听老岳家的事情岂不是又多了几个可以问的人?   干儿子不能白认呐,张宪在怀里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好东西,他总不能拿出几张交子出来当成见面礼吧?其实想想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张宪觉得光拿钱当见面礼,总是有一种暴发户土财主的感觉。   张宪把他靴筒里C的那把匕首刀拿了出来,“给你了!”   阿田的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茹姐妹俩乐呵呵的说着悄悄话。其实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低,但是张宪听不懂。这姐妹俩说话用的是本地的方言,对于张宪来说可不就等于是悄悄话了嘛?   阿田新认了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本事的干爹,小孩子虽然有点儿拘谨,却还是规规矩矩在张宪身边站着,颇有一点儿做晚辈的自觉。张宪越看这孩子越可爱,一时间就觉得只送一把匕首似乎是这见面礼太薄了。于是,他再次把手从怀里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捏了薄薄的一叠交子。   茹姐是开店的,她认识这种大宋货币,看见这张宪随手就拿出了一叠交子,茹姐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张宪把钱交给茹的姐姐,姐姐不敢接,推让了几回他干脆把钱给了茹姐。反正你们是亲姐妹,这钱你们随便分吧。张宪拿出的这一叠,最少得有一百两!   茹高兴地把钱塞给了姐姐,当然,她趁机截留几张当姐姐的也不会反对。   有了干父子这种关系,这就更不是外人了。张宪就问:“你们都是本地人,岳飞的家眷发配云南,你们知道发配到哪儿了吗?”   阿田父母都摇了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茹这个开店的女掌柜办法确实多,虽然她也不知道老岳家的家眷发配到了哪儿,但是她却知道到哪儿能打听出来,本镇的镇长山根。   山根家不仅是本镇最大的财主,并且人家还是官家人,时常就能到县里去向县太爷汇报工作。老岳家如果从这附近过了,或者说是被发配到了本省,山根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张宪听了连连点头。找人打听事儿他不怕,只要知道找谁打听就行。山根不是?我现在就找他去!张宪站起身就要走,被阿田的爹拦住了。“等一下。”   这男人不是那种口齿伶俐的人,话少。别看是带着儿子来认干亲的,从他进门之后,他所说的话连他小姨子茹的一半多都没有。   但就是这么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却拦住了张宪。他告诉张宪:你要去找山根的话最好多加小心。我们瀑布镇有两害,一个是人害山根、一个是虎害老虎!   山根这家伙忒不是东西,欺压乡里他是无恶不作!在瀑布镇这家伙是恶名在外,本地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对这个恶霸,能不打交道最好就别打,是在是非去不可的话,说话办事各方面都得提高警惕!   张宪哈哈一笑冲着干儿子的亲爹抱了抱拳,“多谢老哥提醒。不过我要问的事太重要了,不找他还不行。山根家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茹姐告诉张宪:山根家就在阵子中间那根旗杆的北边。到那儿你就知道了,他家的房子最大、最好,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阿弟,”茹姐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你去找山根有话可要好好说,他要是提条件你千万别答应,回来我们商量了再说。”   “茹姐放心,不会有事的!”张宪安慰了茹姐一句,乐呵呵起身往外就走,蛮牛等人紧随其后。茹姐不放心,跟着送到了门口。   “喏,就在那边。你看见那根旗杆了吗?就在旗杆旁边,你站到旗杆底下就看见了。”   其实根本不用茹姐指,那么高的一根旗杆张宪能看不见吗?再说了,他身边跟着蛮牛、乔握坚、赵云这些人,什么样的恶人能比这帮人还恶?区区的一个山村土财主,他能就算是想作恶又能恶到哪儿去?   张宪冲着茹姐挥了挥手,看了看旗杆的方向快步而去。从远处看就觉得旗杆高,越走的近就越觉得旗杆高。主要是旗杆周围没别的高大建筑,布依族的民居都是一层的石板房子,这么一来就更突出了旗杆的高。    第三十章 莲妹和牛   在一片低矮的石板房子当中,一栋三层的阁楼格外的显眼,这就是镇长山根的家了。张宪根本就没走到旗杆跟前,他离着老远就看见了山根家那栋全镇第一豪宅。   因为离的不远,张宪他们也没骑马,人也没多带。就是蛮牛、赵俊、牛选、赵云,外加四名喽啰兵。其他的人和马都留到了茹的旅馆里。又不是上门打架,带那么多人没必要。   走的近了,张宪看见山根家楼外的地下跪着一个人,这是犯了错的下人在接受惩罚吗?张宪对于本地的风俗习惯还是有点儿不了解,不知道这人是为什么在镇长家的楼外面跪着。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找山根是来请教问题的。   张宪一摆手,赵俊先过去叫门,“有人吗?请问镇长大人在家吗?”   赵俊叫了两声,从房里走出来一位白布缠头、身上穿着青布长褂的男子。本来这人满脸的不耐烦,可一看门口站了这么多陌生人,楞了一下之后他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你们找谁?”   “我们找镇长大人,请问他在家吗?”   “找我们镇长,大人?”这人显然对镇长大人这称呼感到有点儿不习惯,但是他会官话,最起码交流起来不成问题了。“我们镇长大人在家。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找我们镇长大人有什么事?”   “哦,我们是从内地来办事的,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请教镇长。麻烦帮忙给通报一下吧。”   “哦。”这位还想问,但看人家不愿意说,他也只能转身回去通报了。就在这时候,地下跪的那位突然说话了:“阿林,阿林,帮忙给山跟老爷通报一声,让他把莲妹放了吧。我们不要牛了,让他把莲妹放出来吧!”   “你这个死脑筋!早说让你别要牛了你不听,非等到现在才说!要让我说呀,你也别求山跟老爷了放人了,你还是回家等着。说不定过几天,你家莲妹带着一口袋金珠自己就回家了。”   “帮帮忙吧,帮帮忙吧。阿林,阿林!”跪着的这人大声叫着,被叫做阿林的年轻人一甩手转身走进了大门。   张宪看着门口这一幕活话剧,他明知道有事,但就是不想管。世界上不平的事多了,他又不是包公,他管得过来吗?然而,张宪不想管,事情却凑上来让他非管不可。地下跪那位突然一转身,趴地下对着张宪当当当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张宪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人扶住了,“你干什么?你又不认识我,你给我磕的什么头?”见这人还想往地下出溜,张宪赶紧改口,“有话你说话,能帮忙的我尽量帮,你要是再磕头我可是转身就走。”   那人直起了身子,赵云过去把人拽了起来,“起来吧你!我们大帅都说了让你起来,你还跪着干什么?喜欢跪回家跪老婆去,别在这里恶心我们大帅!”   赵云这货说话真难听,但地下跪那位还就能听进去这种难听话。赵云话一说完,此人立刻老老实实站了起来。张宪再问他出了什么事,这人把事情的经过一说,张宪一霎时直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山根抓过来用脚踹死他!   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人求山根放出来的莲妹是他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再过几个月就要嫁人了。前天他赶着牛去地头边吃草,结果那天他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困,靠着大树就打了个盹。哪知道就打这个盹却惹来了塌天大祸!   他家的老牛平常一向温顺通人性,那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趁他打个盹的功夫就跑到山根家的地里头去偷吃了人家种的稻谷,还被发现了!山根派出人手,到他家里要把肇事的牛给牵走了,说是抵被牛踩坏的庄稼。   那他能让吗?一小片庄稼怎么能抵得上一头牛的价钱?他答应山根派来的人,等今年的粮食打下来,就按照借的租子偿还。结果,前天下午山根家的管家,也就是这个阿林来了。   阿林说,山根让莲妹去牵牛。说是你们既然愿意打下来粮食还债,家里没有牛怎么行?牛还给你,努力种粮,多产粮食好还债。正好莲爹在整理家里的农具也没想那么多,就让莲妹了。结果,莲妹去就再也没回来!   天黑之后莲爹找过去,人家说了,莲妹先住到这儿了,明天再回去!   莲妹一还没出嫁的大闺女,哪能在外人家里留宿?再说山根的名声在那儿摆着呢,莲爹就更不放心女儿留宿在山根的家里了。但是任凭他怎么叫,人家就是不放莲妹出大门。喊的时间长了,山根家出来个大手牵着两条大黑狗,你走不走?不走我放狗咬你了啊。   莲爹回去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再来,莲妹还是没人影。打算和莲妹成亲的那家知道以后,过来安慰了莲爹,但是人家也说了,我们惹不起山根,咱俩家还是别结亲了吧。就这样,人家把亲也给退了。   莲爹生气呀。他老婆更生气,第二天下午就躺床上起不来了,莲妈只会躺床上掉眼泪。莲爹是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家他也不敢回,他怕回去看见老婆满脸的泪。一个大男人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到山根家来跪门,希望山根看在乡里乡亲的情份上,赶快把莲妹给放了。   “呸!你也算是个大老爷们?男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个腌臜才、窝囊废!给我滚到一边去!”张宪是真火了,平常他很少说粗话,今天却对着莲爹大放厥词。   莲爹显然属于那种胆小怕事、事能忍则忍的人。张宪就是这么吼他,他照样是苦着个脸,只会唉声叹气连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张宪越看莲爹这副模样越来气,打他还不能打人家。莲爹本来够倒霉了,你再打他,不就变成持强凌弱了吗?但是张宪心里这口气却出不来,说不得他就得找镇长说道说道了。张宪也不等那个阿林出来了,他领着人大步走进了山根的家。    第三十一章 多谢活神仙 ?张宪一进小楼,正和往外走的阿林走了个脸对脸。阿林看见张宪带着人不请自来先是一愣,紧跟着就赶紧迎上去笑着打招呼,“哎,哎,贵客,我们镇长大人就在二楼等候,您请。各位请。”   阿林在前领着路,张宪随后跟随。蛮牛、赵云以及两名喽啰兵在后头跟着,赵俊、牛选带着另外两个喽啰兵留到了门口。这是以往作案的标准程序,门口得留下把门放风的,防止出口被人家给堵住了。   上到二楼,镇长山根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山根长的又黑又瘦个子也不高,一说话露出一嘴的黄牙。想莲妹今年才十六岁,正是豆蔻年华的花季少女。本来现在嫁人就属于早婚了,哪知道还没结婚却先被这个黑瘦黄牙给玷污了,张宪看见这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   “请问贵客怎么称呼?”山根呲着黄板牙笑着,把两只手平摊了,似乎是想和张宪拥抱一下以示亲热。   张宪看见这家伙就来气,又怎么会接受他的拥抱?“你就是山根?瀑布镇的镇长?”山根愕然的应了一声是。张宪抡起巴掌,“噼!啪!”上去就是俩大嘴巴!   山根被打的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摔倒。往后连退几步,这家伙“嗷”的叫了一声,伸手就去摘墙上挂的弯刀。张宪抢上两步,过去一拽山根的胳膊把人拉了个趔趄,紧接着手握拳头对着这家伙的软肋下面砰砰就是几拳!   平常但凡有打仗的活儿,基本上都是蛮牛上,张宪单独动手打人的机会并不多。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论罪该打、论能耐能收拾住的人,他还不好好发挥一回吧?蛮牛想过去帮忙都让张宪给阻止了,他就是想试试拳头过过打人的瘾。   张宪上头一拳、底下一脚、当中间再一记膝顶,一转身又是俩耳雷子!他打的这个过瘾呀,是越打越高兴!只有山根被打的是“嗷嗷”直学狗叫。山根纳闷呀,这是谁呀?见了面连名字都不报就打人,下手还这么狠,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但他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好先咬牙受着再说了。   房间里的形势张宪一个人就掌控了,赵云等人就在外面打援兵,其实就是把山根家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全赶到一块,等着张宪出完这口气之后再发落。   山根家的人挺多,集合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好在门口有把门的,倒是不怕有人跑出去报信。蛮牛守在张宪身边,赵云带着那俩喽啰兵在山根家里就折腾开了。   凡是遇见反抗的一律先揍一顿再说,不反抗的就把他们赶到一楼大厅里集合!也不管是主人还是仆人,所有人全都下楼!一时间,镇长山根的家里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等张宪打够了刚一停下来,就听见门外头是又哭又喊、叮当乱响,这个乱劲儿就别提了。   张宪让蛮牛把房间的门关上,出完了气,他不得审审山根吧?问问他老岳家的情况。   “我说山根,你这家伙办事挺不地道呀。你瞅你多大年纪了,又黑又丑的一个半大老头,你还老不要脸糟蹋人家未成年少女,你说你亏良心不亏?”   张宪坐到椅子上,山根像条狗一样趴在他脚前头,蛮牛站在门口挡着门。山根这回可被收拾惨了,眼睛也青了、鼻子也破了、嘴角也让打裂了。这还只是表面上的伤,另外前胸后背胳膊腿上不知道吃了张宪多少拳脚。估计青肿的地方更多。   张宪训斥山根,山根趴到那儿一句话都不说。没人顶嘴,一个人大声训人和一人吵架一样也挺没意思的。张宪借题发挥了几句之后就转入了正题,“你知不知道岳飞家眷发配的事情?”   山根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小子知道!张宪心头一喜,但是表面上却并没有露出喜悦的样子,仍旧沉着脸继续问:“岳飞的家眷发配到了哪里你知道吗?”山根摇摇头。张宪的高兴劲儿唰一下又没了。   “那他们来这里了没有?”   山根又是点了点头。   张宪心里一冲动过去乒乓几个嘴巴,顺便再踹两脚。“混蛋!老子问话你不是摇头就是点头,你哑巴了?再不说话,我现在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以后永远也说不成话!”   山根吓的一哆嗦,赶紧说话:“他们来过,又走了!请问,您是朝廷派过来的吗?岳家人没在我们瀑布镇,我敢发誓他们绝对没在这里!”   “我知道他们没在这儿。我问你的是他们进过瀑布镇没有?有几个人?男人几个女人几个?他们离开之后往哪边去了?你和他们说过什么话没有?”张宪愤怒的咆哮着,山根爬到地下呆呆的发着愣。   张宪站起来又是没头没脸的一顿打,山根再挨一顿揍之后老老实实交代:老岳家人从瀑布镇的外面走过,但是没进镇子就直接往西南方向去了。他们应该是到大理国鄯阐府去了。   大理国,果然还是大理国!方向问明白了,张宪再问老岳家几个人去了大理国,山根可就实在说不明白了。他只是一个边远山区小镇的镇长,人家要是不介绍,他连岳飞是谁都不知道,他哪有胆子打听岳飞家眷发配到哪儿?再说,就算他问,人家也得告诉他呀?   问到这里,张宪就知道这一趟没白来!虽然没有得到岳飞家眷具体发配的地址,也不清楚发配了几个人,但是路线没错、方向知道了,那就可以了呀!沿着西南方向找下去,总能找到的。大不了去昆明走一趟,不信找不到!   自己的事情问出了眉目,接下来就得处理瀑布镇的这些烂事了。张宪心情不错,只是照着山根脑袋上轻轻打了两巴掌,“去,把莲妹放了。你是镇长,就应该为全镇人民的幸福和未来发展考虑。往后少干点儿缺德事儿!”   山根心里纵有百般不愿,也只有把莲妹交给了莲爹。莲爹趴地下就给张宪磕头,口称:“多谢活神仙!”      :。:   第三十二章 鄯阐城外寻岳府   张宪把阿莲救出来交给了莲爹,看着父女俩离开之后,他又警告了山根一番就回到了茹的旅馆。在旅馆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张宪就准备出发去大理国了。   田爹田妈带着阿田一起来送行。阿田拉着张宪的手问他:“干爹,你什么时候再来?”   张宪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告诉他:“干爹要去办一件大事,等事情办完之后我还会再来的。你在家听爹娘的话,多学本领早日长大。”说完之后,就和茹姐、阿田一家告辞。   张宪走的时候,不光是茹姐和阿田一家来送行,阿莲父女、包括镇子里许多受过山根欺压的百姓也都来送行。上百口人挥着手,喊着恩人再来,目送张宪一行人走过瀑布,消失在了丛林当中。   十天之后,终于走出了大山,眼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张宪派人一打听,原来此处已经进入了两国的边界,再往前不远就是大理国了。   大宋和大理是世代友好的邻邦,在两国边界处,每天都有边民来往贸易、走亲戚。边民之间彼此通婚更是常见的事。唐代以前,云南地区始终是中华帝国的一部分,只是从唐代中晚期孟舍部落首领皮罗阁建立南诏国独立。公元九百三十七年,后晋节度使段思平成立了大理国,开始了段氏大理。   大理和大宋与其说是两个国家,还不如说大理是大宋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区。   所谓的边境,只是有两国各派的一队士兵设了个象征性的治安哨所。对两国来往的边民,既不查看出入境护照、也不检查有没有携带违禁物资。这两个哨所的士兵仅仅负责维持边境治安,保证他们所辖的区域不发生恶性案件而已。   张宪一行九人骑着马、携带凶器,公然进入了邻国的边境也没有遭到任何的盘查。大理国是少数民族聚集区,白、瑶、苗、汉混居。由于大理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街道上穿着各色民族服装的行人相杂而行。   有穿花衣的、有戴花帽的、有头顶箩筐的、有身穿白袍的。长发的、短发的、宽袍的、窄袖的,简直就像万国博览会一样。张宪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他的两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少数民族的女人也不像汉族妇女那么含蓄,看到张宪年少英俊、跨骑宝马,有不少年轻的女人竟然公开就向他抛媚眼。张宪眨了眨眼,对着头戴银饰的异族女孩温柔的一笑。哪知道那女孩竟然挥了挥手,招呼了同行的伙伴,笑眯眯冲着他的马头就来了!   把张宪给吓了一跳,赶紧抖缰绳催黄骠马,快速离开了现场。他是来云南接未婚妻岳银瓶的,在这儿要是招惹下风流债,那可就不好去见他的银瓶了。   一路打听着道儿来到了大理国的都城鄯阐城。鄯阐城给张宪的感觉是大、是美。不愧是后世的春城,一千年前的春城人已经开始搞城市绿化了。进了鄯阐城,随处可见盛开的鲜花、高大的古树。人行走在街道上就仿佛置身于百花园之中,空气当中都弥漫着一股花的香甜。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汉族人开的旅馆,张宪一住进去就找掌柜的打听老岳家。掌柜的上下打量打量张宪,“客官,您找老岳家所为何事?”   “我是岳家的亲戚,找他们自有要事要办。”张宪有点儿不耐烦掌柜的刨根问底。我问你事,你知道就说不知道拉倒,没事儿问那么多干嘛?   掌柜的一听是老岳家的亲戚顿时放了心。他害怕张宪这些人是南宋朝廷派来对岳家人不利的!想不到岳飞的冤屈已经传到了外国!张宪惊讶之余,当然也为掌柜的仁义而颇为感动。掌柜的告诉张宪,被发配来云南的岳家满门就在鄯阐城西门外二十里的丘山庄园里住。   丘山,不就是岳字嘛。这名字倒是起得贴切。既然知道了地方,又知道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张宪也就放了心。在旅店里面品尝了云南的特色美食之后,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退了房,张宪率领着手下一行九人出西门去往丘山庄园。   二十里的路骑着马一会儿就到。眼前这座宽大的宅院大门上挂着个横匾,上面四个大大的汉字,正是丘山庄园。   庄园的大门紧闭着,张宪亲自过去扣搭门环,“啪!啪!啪!”   大门一开,里面露出一张苍老的脸,“你找谁?”   “请问,这是岳府吗?”   “不是!”老头把头缩回了门里。   不是?嘿,张宪这个纳闷呀,这里不是岳府?难道那个旅店掌柜的骗了我?他为什么要骗我?再说,大门上挂的这块牌匾是丘山庄园。丘山不就是岳字嘛?不行,不能大老远的来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就走了!“啪啪啪!”张宪继续拍门。   大门开了一条缝,门缝里探出的还是那老头。张宪往门上一靠倚住了大门,“老人家,你说你们这家不姓岳,那你们姓什么?你知不知道老岳家住哪儿?”   “你管我们姓什么呢?我不认识什么老岳家。年轻人,我劝你赶紧走!你要是想要捣乱,当心我去报告官府治你的罪!”   “哦?你还会报告官府?好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去报告吧。”张宪抱着手耍开了无赖。   乔握坚、赵俊等人在后头看着也不敢笑,他们还真没见过张宪耍无赖的样子。   老头大怒,用力推大门想把张宪关到门外头。张宪使劲儿用肩膀顶,嘿,想不到老头劲儿还挺大,他的两只脚在地下直打滑,眼瞅着大门就要被老头关上了!张宪赶紧叫人帮忙:“弟兄们快来,帮我把大门推开!”   蛮牛、赵俊、乔握坚、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再加上张宪,八个人一起使劲儿,大门以势不可挡之势被推的大开!张宪头一个跳进了院里。再看,院里面空空荡荡的,既没有假山影壁、也没有亭台楼阁,这里简直就像个没人住的荒废院落。    第三十三章 张宪见岳母   “哎哟,哎哟。”大门后面传出了人声。张宪赶紧伸手把大门拉开往门后看,这一看,他乐了。原来大门后头挤着四位,其中就有那个不让他进门的老头。我说我怎么扛不过个老头,原来他叫了有帮手呀!   张宪乐呵呵看着四个人从门后头爬出来。他抱着手等那四个人全都站起来了,这才说话:“我说老头,你说这不是老岳家,我进来看看你关什么门呢?你看,摔跟头了吧?年纪大了,脾气就得放随和点儿,别没事儿老和别人顶牛斗气。和和气气多活几年不比什么都强?”   “你你你,好大胆的狂徒!想不到虎落平阳,现如今谁都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你,咦?”老头骂着骂着,突然盯着张宪他愣住了。   张宪也愣了,呆了一呆他笑了,“嘻嘻,老福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张宪呀。过去在江州庐山岳帅府咱俩可是常见面呀。这些年不见,老福哥脑袋上可是又多了几根白头发呀。让我给你拔了吧?”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你拔了白头发,可就把我这一脑袋的头发都拔光了!”岳福看着张宪笑了,笑着笑着,老头眼泪淌下来了,“呜呜,姑爷,你怎么才来呀。”   岳福一哭,张宪的眼泪也流了出来。“老福哥,不是我不想来,我是想来也来不了呀。”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扫兴的事了。夫人小姐要是知道你来了,不定多高兴呢!走,我领你拜见夫人去!”说着话,老岳福拉着张宪往里就走。   张宪轻轻拽了一下老头,“老福哥,这些位可都是跟我不辞辛苦,万里而来的生死弟兄。蛮牛、老乔,各位兄弟,咱们找到岳家人了!这位老哥哥就是想当初岳府的大管家岳福,也是我的老福哥。你们以后跟着我叫老福哥就行。走,弟兄们都跟着我去拜见老夫人!”   见岳夫人?那当然得去了。岳飞岳云都不在了,老岳家当家的可不就是岳夫人了嘛。来老岳家不去给岳夫人行个礼那叫缺了礼数。众将轰然应喏,拥着张宪一起跟着岳福往里走,去见岳夫人。   走到路上岳父就告诉张宪:“在这丘山庄园呀,吃喝都不愁,都有人供着。饿不着、也冻不着。就是闲着没事总想起过世的老爷。刚来那阵子夫人每天都哭,现在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不哭了。待会儿你见着夫人可不许提当年的事,更别提岳元帅,免得夫人伤心落泪。”   张宪说:“这我当然知道,不提岳元帅,不能刺激夫人,我一定多加注意。”   “哎,你知道就好。”   老岳福一路唠唠叨叨领着张宪往后走。这人年纪一大就是爱唠叨,好在张宪长时间没见着岳福,不但不嫌他啰嗦,反而觉得这老头啰里啰嗦是念旧情,是可敬可爱!   偌大的院子,从前院走到后院一路上也没见个人影。张宪心知肯定是岳家失势人丁凋零,也就不往这方面说,免得刺激了老管家。还没到后院呢,老岳福就嚷嚷开了,“夫人,夫人!来贵客了,咱家的娇客找上门了!你快来看看呀!”   后院的一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里传出一个柔和的女声:“谁来了?岳福,你那么大声嚷嚷什么?咱家现在这样还会有客人登门?到底是谁来了?”紧跟着从门里走出一位素装妇人。   这妇人一抬头,和张宪招了个面对面,“你是?”她愣在了那里。   张宪一见这妇人的面容是倒身下拜,口称:“小婿张宪拜见岳母大人!岳母大人身体可好?张宪就不来尽孝,请岳母大人原谅。”   “啊?你,你是张宪?”李氏夫人听了张宪的话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上一眼下一眼盯着张宪打量半晌,眼中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下了泪水。岳夫人看见张宪,又哭了。   张宪起身走过去赶紧劝:我这不是来了吗?您哭什么呢?您应该高兴才对呀。万一要是哭坏了身体,银瓶一生气不结婚了,我这不是亏大了吗?您千万可不敢再哭了,再哭脸上就该起皱纹了。   劝了半晌,李氏夫人这才止住了眼泪。她对这张宪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制法你到现在还对银瓶念念不忘,你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初外子能选中你做银瓶的夫婿,看样子他果然是没看错人呀!”   后面蛮牛、乔握坚等人呼啦啦跪倒一片,众人齐呼:“拜见岳夫人!”   李氏夫人吓一跳,等听张宪说这都是跟他来的兄弟,随即点头请众人起来,“各位都快请起吧。外子已经不在人世,奴家这是戴罪之身,这夫人二字还是别叫了吧。”   众人不理,李氏夫人也只好作罢。夫人请众人到客厅说话,张宪带领众将随李氏夫人来到了客厅。丘山庄园别的不怎么样,就是房间大。上百平方的大客厅桌椅板凳俱全,就是没人。张宪他们这多人一来,客厅才算热闹了起来。   岳福感慨的说,这几年来,咱家的客厅总算是有了一回人气,真是难得呀。张宪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转移话题问李氏夫人,银瓶呢?岳雷他们哥儿几个呢?我来了,他们怎么一个也没出来?   提起子女,李氏夫人长叹一口气告诉张宪:二儿子岳雷在广东惠州、三儿子岳霖在全家被发配云南之前就丢了、四儿子岳震在来云南的半道上走失了、只有小儿子岳霆跟在她的身边。今天安娘、银瓶和岳霆出府游玩去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啊?岳夫人五个儿子,大儿子跟着丈夫一起死了、二儿子发配到了广东。真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会塞牙,全家发配万里之外的大理国,竟然还丢了俩儿子?张宪看着老岳母,他只想竖个大拇指:丈母娘,您真坚强!   客厅里的人多,你一句我一句就热闹得很。就在岳福忙着给大家伙儿端茶倒水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高喊:“娘,福伯,你们快来!” 第三十四章 英雄救美   “是霆儿!”岳母忽的一下站起来,起身往外就走。   张宪一听是小舅子回来了,忙不迭站起身跟着往外走。众将呼啦啦全跟到了外面。刚出门口,就见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半大男孩气喘吁吁跑过来。这大概就是岳飞最小的儿子岳霆了吧?   岳霆突然看见自己家客厅出来这么多人,当时就愣在那儿了。李氏夫人看见,满头大汗的小儿子,心疼的拿出手巾一边替他擦汗一边问:“霆儿,出什么事了?你姐姐呢?”   “啊,娘,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帮坏人,他们要抓姐姐走。我们打不过他们,大姐让我一个人跑回来报信。娘,快去救大姐和二姐!”   “你们在哪里遇见的坏人?”岳母的脸唰就变了。张宪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脸上瞬间一片铁青!   他不远万里来解救银瓶,要是未婚妻在这时候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他张宪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跑这么远路不说,他这张脸往哪儿搁?是哪个混蛋敢在这时候涮他的面子?张宪恨不得抓住欺负银瓶的家伙把他剁碎了喂狗!   “就在金汁河边。”还不错,岳霆年纪虽然小,却是记住了地名。张宪心里刚赞了小舅子一句,哪知道岳母却对岳霆说的地址并不满意。   “金汁河那么长,到底在哪儿?”   张宪见这母子俩还在谈论具体地点他可等不及了,过去一把抓住岳霆的胳膊,“走,你带我去!”拉住小舅子往外走的同时大吼一声,“准备战马,跟我去救人!”   “是!好嘞!”众将乱轰然响应,乱糟糟跑到前院,牵马的牵马、拿兵器的拿兵器。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上了马。张宪看看岳霆,小家伙没马。张宪让两个喽啰兵下马留到丘山庄园帮助看门,腾了一匹马给小舅子岳霆骑了,一群人飞马冲出庄园,直奔事发地点而去!   十几岁的男孩应该是记忆力最好的年纪,有岳霆给指着路,张宪带着人很快就赶到了事发地点。   绿树成荫的金汁河边围满了人,人群当中传出叱骂吼叫的声音。张宪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有人在吵闹,那就说明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来的还不算晚!   “让开让开,快让开!马惊了马惊了,不让开被马踩住了概不负责呀!”张宪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催马只管往前冲,他也不管战马会不会踩到人。   黄骠马听了挺不高兴。啥叫马惊了?你想让人让开办法多了,为啥要说马惊了?我好好的,哪儿惊了?屁大一点儿小事就受惊的马那是啥马?它能给我比吗?   黄骠马不高兴了,跑得就更快了。围观的群众听见喊声一看,我的个娘吔,这大黄马真的惊了!快跑!人群呼拉往两旁边一闪,让出一条通道,黄骠马带着张宪直接冲过了围观的人群。   人群当中一边是两个年轻女人,一边是几个贱笑兮兮的小流氓。其中一个小子估计是这帮小流氓的头头,这家伙正嬉皮笑脸的说着轻薄言语逗弄着两个女人。两个女人想走,但却被小流氓们挡住了去路。女人们很生气,尤其是那个年轻点儿的,更是气得俏脸通红。   “姓黎的,你到底让不让开?再要不让,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年轻女人攥紧了拳头,想要上去打,却被年纪大点儿的女人紧拽住胳膊,她过不去。   “黎阿山,你知道我们家是干什么的。你赶紧让开,我们有急事要赶紧回家。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回头我让我娘找段王爷告你去!”年纪大点儿的女人虽然拉着年轻的女人不让动手,但她嘴巴上可没闲着。   “哎哟,我的姐姐,你可吓死我了!嘿嘿,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娘去王爷哪儿告我的状。那我也就只有先不让你见着你娘了。啧啧,大的风骚、小的水嫩。大爷我看着你们姐俩心就痒痒。你们说怎么办?二位妹妹,我是真喜欢你们呀。”   “呸!”当妹妹的用力啐了一口。姐妹俩虽然生气,但遇见这种无赖,她们还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候,人群突然一乱,紧跟着闪开一条大口子,张宪一马当先冲进了人群当中!到了场中,用眼睛随便一扫张宪就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了。都不用小舅子岳霆给介绍,那俩女人肯定就是未婚妻岳银瓶和她姐姐岳安娘了。围着他们那几个小子就是流氓!   张宪瞅见那几个流氓嬉皮笑脸调戏他未婚妻和大姨子,顿时火冒三丈!伸手抽出腰间的大宝剑策马上前,用剑一指,“呔!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生!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敢当众调戏良家妇女?我看你们真是无知加无畏!”   “你是谁?”无赖是最有眼色的,一看张宪这架势,小流氓们就先软了七分。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你们趴地下给两位小姐磕响头,两位小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什么她们出了气,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滚蛋!”   流氓头头看了看那姐俩,再看看围观的群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给两个女人跪倒磕头他肯定不会干,张宪虽然骑着马带着人看着挺不含糊,但他也不是善茬。尤其这两个女人让他一见就惊为天人,就这么放过去他今天晚上可怎么睡觉呢?   “这位兄弟,这里不关你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俩小妞是我先看上的,你来晚了!先来后到你懂不懂?我先看上的,她们俩就是我的!”   张宪只想一剑砍死他!可有一想这是鄯阐府,老岳家还在这儿呢,他要是杀了人,丈母娘会不会受牵连?但这种人不收拾也不行!竟敢调戏我张宪的女人,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想到这里,张宪一抖缰绳,黄骠马往前蹿。张宪把左脚从马镫里抽出来,照着那流氓头子就踹过去了! 第三十五章 救银瓶怒打流氓   流氓还会两手,张宪一脚踹过来,这家伙敏捷的往旁边一跳,把这一脚躲过去了!人是躲过去了,但是张宪的靴子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了他的衣角,在这小子的衣服上留下了半个鞋印。   好家伙!这小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好哇!小子你敢踢我?来人呐,给我打,给我打死他!把他们全部打死,出了事儿我兜着!”   “你兜着?你可真逗,你先兜住你自己再说吧!”张宪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弟兄们,去教训教训这帮小子。都当心着点儿,别闹出人命。这可不是咱的地盘,闹出人命传出去对咱爷们的名声不好听。”   闹出人命了名声怎么就不好听了?众将想不通张宪这话里的逻辑从何而来?想不通归想不通,张宪的意思他们都听明白了,那就是打呗,把这群流氓无赖狠揍一顿,别打出人命就行!这还不好办吗?打吧!   乔握坚、赵俊、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外加俩喽啰兵,一共八个人,抡拳头就上了手了!流氓不动家伙他们也不动,有个小流氓心里一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赵云伸手从马上摘下了他的吴钩!   小流氓一见这大杀器吓的一哆嗦,赶紧把匕首扔了,“嘿嘿,误会,误会。”   “误会?我看一点儿也没误会!”赵云冷笑一声,拿着吴钩试了试,最后还是往背上一背,攥着两只拳头冲上去了。吴钩的杀伤力太强,一个C作不当就要出人命!张宪可是不许杀人的,他们这些人哪个出手都得小心着点儿。   流氓们哪儿是这些位的对手?顷刻之间就被打得东倒西歪、连哭带叫。最惨的还是和张宪动手那位。就是这家伙带人拦住了银瓶姐妹意图不轨,张宪哪会对他留情?   这小子似乎学过几手,刚开始几下子有模有样的很像那么回事。张宪和他对打了几下,回身从马上把他的大宝剑摘下来了。宝剑也没出鞘,张宪就用带着鞘的大宝剑,像拿个G子一样,没头没脸对这小子就是一顿胡捅乱砸!把这家伙打的是嗷嗷只学狗叫。   “哎哟,哎哟,打死人了!”   “打死人?就是打死你!我让你这畜生不学好!我让你调戏妇女!我让你嚣张!”   刚开始还是俩人有来有往的对打,等到张宪把带鞘的大宝剑拿出来之后,那小子就变成纯挨揍了。张宪骂一句、打一下,没几下就把这家伙打得顺头流血扑倒在地。张宪还觉得不过瘾,又照这家伙下T使劲儿踹了几脚,这才算完。   转回身再一看,这帮流氓已经全被打倒了。躺的遍地都是,别说站着了,连个坐着的都没有。张宪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喊众人住了手,“别打了,停手,都别打了!”   叫停了众将,张宪走到两个被害人面前。银瓶姐妹俩紧紧地靠在一起,小岳霆正在向两个姐姐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也不知道张宪是哪位。他跑回家报信的时候,岳母没来得及介绍,张宪就带着他来了。岳霆只知道他是在自己家里遇到这些人的,这些英雄认识他娘。   见张宪走过来,岳银瓶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张宪身上上下直打量,岳安娘则是在张宪脸上看了两眼立刻就把眼皮垂下来了。大姐有点儿害羞,小妹则是好奇,其中自然也不乏些许的好感。   女大十八变。几年没见,银瓶长高了、也更瘦了。姐妹俩站到一起一般高、都是那么苗条清秀,张宪也分辨不出这俩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了。反正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未婚妻、一个是大姨子总不会错。   张宪站到两个女人跟前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有男子汉气概的笑容,“银瓶、还认识我吗?我就是张宪呀。”嘴里叫着银瓶,张宪的眼睛在两个女人脸上挨个儿的看,他想从表情上辨认出哪个是未婚妻、哪个是大姨子。   其实根本不用刻意辨认,张宪话一出口,那个大大的眼睛盯着直打量的大眼美女立刻发出一声惊叫,“你是张宪!你,你,你真是张宪?”张宪点了点头,大眼美女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你怎么才来?”说着话眼泪刷就流下来了。   张宪赶紧拉住银瓶的一只手安慰:“别哭,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前几年我想来,但是来不了。好了好了,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回家再慢慢说吧。”   “嗯。”银瓶乖巧的点了点头。岳安娘看着妹妹妹夫幸福地手拉手,眼中有丝异彩一闪而逝。   众人来的时候是一人一匹马骑马来的,现在多了两个女人怎么回去呢?张宪会安排,他让岳安娘和岳霖一匹马。岳霖个子小,带着他大姐同乘一匹马走。剩下的岳银瓶,当然就和他骑同一匹马了。银瓶是他的未婚妻,张宪肯定不能让她和别人坐到一匹马上。   岳安娘没事儿,当大姐的和最小的弟弟挤着坐在一起很正常,但是岳银瓶却有点儿害羞。当初她认识张宪的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小姑娘已经长成二十几岁的成年女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另外一个男人同骑一匹马,她有点儿害羞。   张宪可不管那么多,把黄骠马拉到跟前,拉着银瓶的手就让她上马。银瓶害羞不肯,张宪一把把银瓶拦腰抱起来,不顾女人连声的惊叫把人放到了马背上。紧跟着飞身跳上马背,一只手搂着银瓶,另只手拽着缰绳,脚后跟一磕马的小肚子,口中喊了一声“驾!”是驱马而行!   众人上马紧随其后,几匹马迅速离开了事发现场。人走了,底下的混混们才陆续坐起来,彼此看看相互的惨样,一个个垂头丧气、欲哭无泪。周围的群众爆发出一阵哄笑,在混混们恼怒的吼叫声中逐渐散去了。    第三十六章 未婚夫妻同骑马   张宪骑在马上,怀抱佳人,恰似软玉温香抱满怀。尤其怀里这个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多年未见却始终不曾忘记的岳银瓶。随着一股股少女特有的馨香传入鼻端,张宪竟然有点儿冲动了。   胳膊稍稍用力,把怀里的女人搂的更紧了。黄骠马会自动躲避路上的障碍,不用主人一直盯着路面,张宪把目光落到了怀里的女人身上。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见头发、脖颈、耳朵。   看着净白如玉的小耳朵,张宪心里一动,低头轻轻吹了口气,用嘴唇吻了一下。银瓶浑身猛地一哆嗦。虽然已经过了双十年华,因为家庭的关系,她却从没和其他男人这么近的接触过。张宪的亲昵举动让她有些紧张,想要躲避却被那两条胳膊给箍得紧紧的。   挣了两下没挣开,P股后头又被什么东西顶的有点儿别扭,银瓶就伸出一只手想把那顶着自己的东西挪开。结果,一把抓住,身背后的张宪突然叫了一声,吓的银瓶赶紧松手。   张宪让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万万没想到不懂男女之事的银瓶会突然掐住他的命根子。   “小银瓶,你使那么大劲儿要掐死我吗?”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银瓶心慌意乱、满脸通红。再不懂男女之事,她现在也知道顶在身后的是什么东西了。经过这么一掐,腰后面顶的没那么难受了,银瓶却又担心刚才那一下会不会给掐坏了,小声的问:“你,没事吧?”   “什么没事?”张宪不明白银瓶问他没事指的是什么。   “就是刚才,我抓那一下。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说这话的时候,银瓶的脖子都红了,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害羞。   “当然有事,事情严重的很!”张宪有意加重了语气,怀里的女人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了。   张宪有点儿想笑,但更多的却是怜爱。怀中女人本是高官之后,却平白的受了父辈牵连,导致青春年华遭受家庭巨变。从令人仰慕的公主,一下子变成了死刑犯家属。一个年轻女孩,这些年她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男人对女人,因为怜所以爱。张宪抱着香软的身子暗暗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再让怀中的女人吃一点儿苦、受一点儿罪。   “那可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能治吗?要用什么药?”银瓶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有办法的,”在银瓶看不见的身后,张宪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来,把这只手伸到后面,我教你怎么做。”   从出事的金汁河边到西门外丘山庄园并没有多远,骑马就算走得慢也用不了半个时辰。等到了庄园外头下马的时候,银瓶的脸像染了红颜色一样,而张宪却是一脸的满足笑意。也不知道这俩人坐在马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回府拜见岳母,李氏夫人自然要询问女儿事发的经过。岳安娘从头到尾说给了母亲,也是讲给张宪和众将听。原来,今天天气不错,姐弟三人在府里觉得闷就想出去逛逛街看看风景。哪知道,姐弟三人走到金汁河边,恰巧遇见了本地有名的流氓黎阿山。   黎阿山家里有点儿小背景,但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打架斗殴、酗酒耍流氓他是什么坏事都干。就他干的那些事,他家里那点儿背景根本护不住他,但这小子有个臭味相投的好朋友,高志昌。有高志昌在,黎阿山就等于有了护身符,在大理国他基本上就可以横行霸道了。   再往后,就是流氓遇见美女的老套路了。黎阿山拦路调戏,并且要把银瓶、安娘姐妹俩带走。大姐安娘眼看要糟,就和银瓶姐妹俩拼命保了幼弟岳霆逃回家报信。姐妹俩使出了所有办法和黎阿山周旋,眼看就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大英雄张宪出现,救下了落难姐妹。   讲完了经过之后,安娘对着张宪屈身行礼:“今天要是没有张将军挺身相救,恐怕我姐妹就难保周全了。小女子在此多谢将军。”   “哎,大姐,咱是一家人呀,说这么客气干啥?”张宪笑嘻嘻伸手相搀,在俩人手接触的时候,他习惯性的在那只柔软小手上捏了一把。捏完张宪打了个激灵,这是大姨子呀,我怎么能乱来呢?偷眼看岳安娘,却发现大姨子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银瓶和岳母好像也同时盯着他看了!好在张宪的急智足够多,他脑子一转立刻把话题重新引回到刚才姐妹俩遇见流氓的事情上。在这件事里,他张宪可是个大大英雄!当然值得大说特说。   “岳母大人,这个高志昌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听大姐安娘的意思,高志昌好像在鄯阐城势力大得很?有他的庇护,黎阿山都能横行霸道了,高志昌岂不是要更加不得了?他是怎么回事?”   岳母苦笑着叹了口气,她给张先解释这个高志昌的底细。高志昌是大理国宰相高泰明的第八个儿子,高泰明的亲爹也就是高志昌的亲爷爷叫做高升泰。高升泰可了不得,想当初这家伙曾经篡过大理国的皇位,建立了一个大中国,自称正德皇帝。   当了两年皇帝,因为酒色过度,高升泰得了脑血栓。虽然抢救过来了,却落了个脑血栓后遗症偏瘫。偏瘫了,当不了皇帝了,高升泰准备把皇位传给儿子高泰明。   高升泰害怕自己死了以后,儿子坐不稳江山,他就派人访遍全国,找了个据说算卦特灵的瞎子。那瞎子给他连算三卦,全都是劝他把皇位还给人家老段家,要不然父子二人性命难保!高升泰深信不疑,在他临死之前,亲自主持让老段家当代长子段正淳继了国王位。   段正淳为了报答高家,任命高泰明做了大理国的宰相。高志昌虽然不是高泰明最宠爱的儿子,但有这份血缘关系在这儿摆着,大理国除了他高家的人还有皇家的人,谁会得罪他?谁又敢得罪他?   段正淳!一阳指、六脉神剑、段誉,大理国王。张宪脑子有点儿乱了。    第三十七章 张宪娶妻 ?张宪想问问段正淳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段誉,但话到嘴边转了两个圈他又咽回去了。大理国王是不是段誉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打算在大理国长期扎根发展,打听这么多对他半点好处也没有。   反正,大姨子和银瓶都救出来了,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有那个势力大如天的高志昌在后头站着,张宪有点儿担心黎阿山会不会过后报复?   岳母听见张宪的担心笑了。她告诉未来女婿:完全不用为这些事担心!岳家是落难了,但也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岳家母子是大宋朝皇帝下圣旨发配到大理国的,大理国王段正淳岂敢让岳家人在他的地盘出事?   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黎阿山要是不知死活的真来报复,岳母不介意去找大理国王告状,让段正淳出面收拾这个黎阿山!   原来没有后患呀,这我就放心了。黎阿山毕竟不是高志昌,他今天办的事老高泰明也不一定会赞成。张宪这么安慰着自己。   “岳母大人,这次我过来,除了要接银瓶回去完婚之外,您和安娘、岳霆就跟我回内地吧。其实我已经不做大宋朝的官了,我在太行山拉起了几千弟兄,不服任何人管!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他们都和我在一起。您干脆也收拾收拾,和我们一起去太行山吧。”   张宪想把岳飞的全家都接到太行山上去。有老岳家这块金字招牌,天下英雄必然闻风而来!到那时候,他的靖国军必然实力大增!别说是大宋了,就是金国又岂敢小视?说不定他还能在大宋和大金之间建成个第三股势力也不是没可能!   张宪设想的挺好,但是岳母却不同意!李氏夫人说了:外子,也就是岳飞一生忠义,背上刺的字都是精忠报国。我作为他的太太,得继承丈夫的遗志,我也要忠于大宋朝廷。朝廷让我来,却没有让我走。没有朝廷的命令,我和岳霆是不会离开的!   银瓶是外子在世之时许给你的妻子,你可以带走;安娘虽然嫁过人,但她丈夫数年音信全无,在这乱世恐怕已经离开了人世。你把安娘也带走吧,将来遇见好人家了就把她嫁出去,也免得跟着我耽误了一辈子。你带银瓶和安娘走吧!   咦?娶老婆还额外奉送大姨子的?张宪看一眼满脸通红的岳安娘心中大喜,他完全没把岳母说的什么将来遇到好人家把岳安娘嫁出去的话当回事。吃进嘴里的肉想让他再吐出去?那可能吗?   “娘!您说的什么话?我是有丈夫的人,哪能再嫁?”岳安娘面红耳赤的和她娘争辩,“再说高郎到底是死是活尚未可知,女儿如果另嫁他人,将来见了高郎我怎么解释?娘,爹爹过世这么多年了,您都没有另嫁,女儿我也不嫁!”   “痴儿!”岳母双目中淌下了两行清泪,“高柞如何能与你父亲相比?你父岳飞乃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娘为你父守节守得是岳元帅的忠义之名!你给高柞守的什么节?高柞就算还活着,恐怕也是另外又娶了。你可莫要学为娘,耽误了一辈子呀。”   岳安娘还说要守着娘,妹妹银瓶劝她了:“大姐,娘也没说让你立刻就改嫁呀?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内地去找高柞,如果能见面你们夫妻团圆岂不更好?就算见不着,有妹妹我在、有张宪在,有我们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着。跟我们走吧!”   “二姐,你就这么急着跟姐夫走呀?”一旁看热闹的小岳霆突然插嘴来了这么一句。   银瓶一愣,随即咬牙跺脚就要上来动手,“好你个小岳霆,竟敢用话来编排我?我看你的皮是又痒痒了!”   岳霆撒脚就跑,一转身躲到了岳母身后,“娘,快救命!姐姐要打死我呀!”岳母赶紧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住了幼子,“银瓶,银瓶!别打,你别打他!小孩子口舌无忌随便乱说一句话,你至于跟他计较吗?”   当娘的护儿子,银瓶自然不好非要过去打人。再说了,他们姐弟俩互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她这当姐姐的又岂会真的记恨兄弟?   经过岳霆这么一闹,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张宪和岳银瓶只是未婚的夫妻,按照李氏夫人的意思,他们走之前得办个结婚的仪式。就算再简单,天地总得拜。   张宪一听,也有道理。拿出钱来,让喽啰兵出门去采购红绸香烛、肉菜酒食。简单嘛,吃点儿喝点儿举行个仪式就完了嘛。你们不嫌简单,我更不会嫌了!   东西买回来,又请了几个会做饭的大师傅给做了几桌丰盛的酒宴。大红的喜字贴上、红绸子挂上,张宪先生、岳银瓶小姐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   一拜天地,一对新人同时跪下,对着写有天地二字的大红纸拜了三拜;二拜高堂,新婚夫妻向岳母李氏夫人行大礼参拜。夫妻对拜,二人相互行礼,表示婚后要相互尊重、彼此爱护。礼成!   举行完仪式吃酒席。在场的人围坐喜宴,一个个欢声笑语,庆祝张大帅终于结了婚、祝贺银瓶小姐总算是嫁了人。结婚典礼完了之后就该入洞房了,这一节给免了。为防有变,李氏夫人让他们当天就离开云南返回北方!今天下午就走!   银瓶收拾东西准备跟张宪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劝的姐姐,等到走的时候,姐姐安娘赫然换了男装提个小包,跟着同样换上男装岳银瓶站到了一起。   那年月,女人出门很不方便,所以不少女人出远门都是换成男子的装束,化妆成男人。岳家两位小姐换上男装往一块儿一站,赫然就是一对儿翩翩浊世佳公子,帅气的两个风流倜傥少年郎!   本来准备娶一个,结果带回去了俩,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见着秀英、秀姑怎么解释。张宪在发愁这个,岳银瓶却是兴奋的拉着姐姐安娘的手叽叽喳喳。一直等到真的该走了,姐妹二人都哭了。      :。:   第三十八章 军队拦路   当初一家人一起发配到云南受苦,如今姐妹俩却要丢下娘跟着张宪去北方。女儿舍不得离开娘,她们自然要哭;岳母也哭,当娘的也舍不得女儿呀。眼看辛苦拉扯大的两个女儿同时离去,并且很可能从此再无相见之日,夫人能不难过吗?但是她还是坚持让张宪赶紧把两个女儿全带走!   就算再不舍,该分离的时候还是要分离,一家人洒泪而别。张宪带着来时的人马离开了丘山庄园,只不过人群当中多了两个人两匹马,一般人不注意的还真看不出来。丘山庄园里养的有马,不用出去买,还是好马。大理国王送过来的能不是好马吗?   “岳母大人,小婿告辞!岳霆,等你长大了去太行山找我!走了!”张宪挥挥手,一马当先走了。李氏夫人领着岳霆和老管家岳福站在大门外久久的远望,直到连战马趟起的尘土全都落回地面了,他们还是迟迟的不愿意回去。   离开丘山庄园,张宪为了让银瓶、安娘尽快摆脱离别的愁绪,他专门挑了几个有趣的笑话来讲,很快就把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人给哄得转忧为喜、笑声不断。   男人只要把女人给哄乐了,女人给男人的回报自然丰厚。银瓶、安娘心情好了,笑声也多了。虽然这是在走长途的路上不能洗衣做饭伺候张宪,但是两个年轻女人因为心情愉快而焕发出来的青春活力,却不仅给张宪、也给张宪的伙伴们带来了使不完的劲儿。这大概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作用了。   一路上欢声笑语,张宪刚讲了个笑话,银瓶的笑声还在空中回荡,前方开路的战士喊了一句:“拐过前面那个路口就出了鄯阐府了!”   张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伸巴掌照马的屁股上“啪”打了一下,黄骠马突然跳了一下,差点儿没把张宪给掉下去。宝马嘛,脾气就是这么大。张宪轻轻摸了摸马的鬃毛,温言安抚了好一会儿,黄骠马这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离着路口越来越近,张宪心里突然有点儿紧张了。这么快就带着银瓶离开云南了?这次也太顺利了吧?哪知道他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在十字路口上突然出现了一名骑士!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眨眼之间就是一队骑兵横在了十字路口!   这还不算,骑兵的人数越来越多,旗帜也出来了、刀枪武器也露出来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拦住了去路!这趟云南之行果然没有这么顺利。看见有军队拦路,张宪反而不紧张了。   张宪慢拉缰绳,黄骠马逐渐放慢了速度。   走到近处看清楚了。堵在路口的这支军队,衣甲鲜明、刀枪明亮、旗帜有序、队列整齐,一看就是一支精兵!   再回头也不可能了。张宪带住了战马,蛮牛等将在左右两边紧紧护卫着张宪,静等对方道明来意。   对面的军队往左右一分,从人群中走出一匹大白马。马上端坐一员将官,金盔金甲大红的披风,手里提着一根马鞭,看着张宪这些人高声喊喝:“对面来的是岳银瓶小姐吗?银瓶小姐,你要离开我大理国吗?不知小姐可有宋皇的旨意?”原来这些人是来拦岳银瓶的。   张宪现在是银瓶的夫君,有什么事他当然得出头。张宪一抖缰绳,黄骠马往前走了三四步停了下来。   “对面,不知是哪位将军带队?你们找银瓶小姐有什么事吗?”   那员金甲将看了看张宪,大声问:“你是何人?”   “某乃靖国军张宪,岳银瓶的夫君。尔又是何人?因何拦住我等的去路?”   “原来是张将军,失敬失敬。本人,名叫高志昌,我父乃是大理国高丞相的不孝子。张将军,请让银瓶小姐出来说话。”   “对不起,银瓶小姐身体不适,不能多说话。我们急着要回内地有要事,请高将军给行个方便,让一让吧?”   “张将军有急事要回内地?请吧。不过岳银瓶不能走!她乃罪犯家属。发配到云南是大宋朝廷的命令,我们国小式微,可不敢抗拒宋朝的命令。张将军,你还是把岳银瓶叫出来,我把她带回去继续执行大宋的皇命,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这家伙竟敢当着我的面,要和我老婆说话?不管这话他说得有理没理,反正张宪是听着相当的不顺耳!   张宪仓啷一声把剑拔出来了!对面的高志昌吓了一跳,一带战马往后连退几步,用马鞭往这边这边一指,他也发作了。“呔!张宪!我是在执行大理、大宋两国的协议。没有大宋朝的命令,岳银瓶不许离开大理国半步!”   “将军,让我来对付他!”   张宪听见身后声音清脆,一回头,只见银萍手里握了一杆长枪,策马飞奔向前,枪尖直指高志昌!   高志昌随手抓起一口大刀,挥刀一挡,“当啷”一声响,他挡住了岳银瓶刺来的枪。“岳银瓶!你竟敢跟我动手?你别忘了,你的服刑期还没有满!我们大理国看老岳家人可怜,这才把丘山庄园让给你们居住。结果倒好,没人管了,你就可以随便勾结外人,想跑就跑了。”   “高志昌,你少要逞口舌之快,有本事的过来!让本小姐教训教训你这个无耻的狂徒!”岳银瓶是一点儿也不给高志昌面子,晃着长枪,要找高志昌单挑。   高志昌嘿嘿一阵冷笑,伸手从队伍里叫出了一员大将。他用手一指岳银瓶,“安将军,去把这女人给我抓回来!”   “是!”被称为安将军的家伙答应一声,飞马出队,迎战岳银瓶!这家伙的武艺相当精通,一口门板大刀上下翻飞,只杀的岳银瓶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银瓶不是他的对手!   张宪一眼就看出了场上的强弱对比,岳银瓶打不过敌将!两个人在战场上用冷兵器相互厮杀,那有什么准?张宪生怕银瓶发生什么危险,赶紧唤蛮牛,“蛮牛,快去把银瓶给我替换下来!”    第三十九章 蛮牛显威 ?“是!”蛮牛提钢刀冲上了战场。蛮牛的武器是金顶狼牙棒,但是从太行山到大理国万里迢迢,当中间要经过数道关口。为了行动方便张宪就让他把狼牙棒留到了太行山,蛮牛的武器只有随身带的这口钢刀。   蛮牛跑上战场大声吼叫:“夫人快让开!”岳银瓶已经和张宪拜了天地,在蛮牛心里那就是元帅夫人。   岳银瓶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称作夫人,听见蛮牛的声音知道是叫她,脸一红,拨马跳出圈外。大理国的武将抡刀来撵,被蛮牛横刀拦住了去路,“站住!”   “吁!”武将赶紧带住了战马。上下打量打量蛮牛,这武将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大汉,你和岳银瓶是什么关系?你这是要给她帮忙吗?”   “你说对了。”蛮牛回头看了看岳银瓶,见她已经和张宪汇合到一起这才转正脸看着对方,“大帅命令我来救夫人的,我能不来吗?小子,咱俩商量商量,你现在赶紧回去,我就饶了你。你说怎么样?”   “呸!大汉,人不是长得高本事就一定大!你少要装疯卖傻在这里胡言乱语!想要让我回去,你得赢我才行。打不赢我,你就把命留下吧!看刀!”说了一声看刀,武将是举刀就砍!   蛮牛横刀招架。一长一短两口刀在空中“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射。蛮牛的手臂仍旧稳稳的举在头顶,那武将可倒了霉了,那么长的门板大刀被崩出去三尺多高,差点儿没撒了手。长刀没撒手,人可在马上坐不住了。   这位坐不住马背,从马屁股后头掉下去了,摔了个四脚拉叉。蛮牛过去照他肋叉子上踹了一脚,没使多大劲儿,武将却俩眼一翻,干净利落的昏过去了。   蛮牛玩要抓住地将的长杆门板大刀,结果往起一拿,还没拿起来,敌将虽然昏过去了,门板大刀他仍旧紧紧的抓着不松手。蛮牛可来气了,“兔崽子,真是要钱不要命!连口刀都舍不得,你还活个什么劲儿?”说话间拿单刀就要去砍敌将的手臂,没想到敌将的手却突然松了,蛮牛身子一晃,门板大刀他终于拿到手里了。   嘿,这小子有意思。蛮牛也不去管他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了,他赶紧看自己新得的这把兵器。明晃晃二尺长、半尺多宽的刀头,一丈长、小孩胳膊粗的刀杆。   虽然分量轻了点儿吧,长刀的质量还是蛮不错的。刚才两人兵器相交那一下,蛮牛的单刀让崩了一个黄豆大的口子,这把长杆门扇大刀却是丝毫无损!连个芝麻大的豁口都没留下。还行,这把刀虽然没有他的金顶狼牙棒用着顺手,临时当个打仗的武器也能使。   蛮牛把长杆门板大刀往地下一戳,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群,“哎,你们还有谁想出战,赶紧过来!”他一个人向对方一支军队叫起了号。   高志昌气得满脸通红,抬手指点,“你、你、你、你,你们几个一起去,干掉这个大个子!”被他指到的五员将各晃兵器,策马冲出人群杀向了蛮牛!蛮牛把掌中门板大刀一横,冷视着敌将,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张宪在后头一看,这怎么行?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呀?哪儿有那便宜事儿?张宪把宝剑往空中一举,“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听令。”   “在!”四将各持兵器望向张宪。   “你们四人上去接应蛮牛,会斗敌将!休让他们欺我无人!”   “是!”四人齐声答应了,各催战马,晃兵器上战场会战敌将。   其实他们四个上去也是白上。蛮牛一个人就把敌方五员将给收装包圆了,牛选、赵云、张峪、吴琦跑过去也不过就是给蛮牛站脚助威涨涨声势而已。   比如说,有个小子的兵器让打飞了,这家伙跑到外面想去见了并起继续冲进圈内打,牛选赵云他们就有活儿干了。四个人过去一顿乱揍,这位兵器没捡着,人也被打得昏过去了。   时间不大,高志昌派上来的五员将全部战败!高志昌的脸色由红转青,这家伙再次点将,他还准备派将上阵会斗蛮牛。   蛮牛一瞅,这还有完没完了?每次上来四五个人,你们这上千人得啥时候上来完呢?得了,干脆你们也别几个几个的来了,我过去单挑你们所有人就得了!想到这里,蛮牛把门板大刀往头上一举,喊了一声:“我来了!”是抡刀冲向了敌群!   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四个人一看蛮牛冲上去了,这四位彼此递个眼色,是催马摆兵器跟在蛮牛的身后就往前冲!张先让他们接应蛮牛的,蛮牛上去了,他们还在后头怎么接应?这四位也是不考虑那么多的主,反正蛮牛去哪儿,他们就得跟到哪儿!   张宪在后头急得一拍大腿!嘿,这蛮牛也忒蛮了吧?还有赵云他们四个,你们这几个人就敢冲击人家几百上千人的军阵?“蛮牛!蛮牛!”叫了两声蛮牛根本听不见。张宪一看,得了,我也上吧!张宪把宝剑高举过顶,喊了一声:“众将官,随本帅杀敌去者!杀!”是催马摆宝剑冲向了战场。   岳银瓶手持长枪紧跟在张宪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岳安娘也拿了根枪跑到了张宪的另一边,这姐妹俩从左右两边保护着张宪。   张宪可没心思注意那么多,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对面军队的主将高志昌身上了。张宪心里明白,他们这几个人勇则勇矣,但是要打人家那几百上千的兵,那不是开玩笑吗?你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本事再高能打败几员将?今天唯一摆脱困局的希望就是活捉高志昌!   但是张宪可没奔着高志昌去。刚才银瓶和高志昌过招他看见了,银瓶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他能打得过高志昌吗?唯一能抓住高志昌的,还得是蛮牛!张宪往蛮牛的方向去。一边跑着他一还一边喊着:“蛮牛!蛮牛——!”      :。:   第四十章 箭战   蛮牛正在战场上以一敌多的酣战,突然听见张宪喊他的名字,把蛮牛给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张宪叫他有什么事。为防有失,蛮牛把门板大刀紧舞几下逼退群敌,闪身跳出圈外回头观看,一眼正看见张宪率领两员女将骑马往这边来。   “大帅?”蛮牛惊讶的叫了一声,张宪已经率领众将赶到了近前。   “蛮牛,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张宪看着蛮牛是真心疼呀。大个子脸上水淋淋的,都是汗了。蛮牛的力气再大,一个人打人家那么多人。他还不敢大开杀戒,担心激怒了对方;人家可不管那么多,每一招每一式都要置他于死地。   蛮牛既要防着敌人伤到自己,还得注意着尽量别杀死对方的人。这种仗打起来才叫个累呢。纵然是大格子体力惊人,打到现在也让累得气喘如牛、汗出如浆了。听见张宪问自己有没有事,蛮牛下意识的咧开大嘴一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张宪松了口气。蛮牛虽然没杀人,却没少打伤人,浑身上下沾了不少血点子。听说蛮牛没事,张宪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你来看,”张宪朝敌方人群里一指,“那个金盔金甲红披风的高志昌就是这伙人的头儿,你能不能把他抓住?只要抓住他,任凭他们有再多的人,也得乖乖给咱们让路!”   蛮牛看了眼躲在人群后面的高志昌,点了点头,“中!”他这一声中字出口,人群后面的高志昌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吓得一缩脖子,脸上露出了困惑之色。好好的怎么打了个冷颤呢?   和蛮牛商量定了之后,张宪一声号令,他手下这几十号人突然齐声大喊,各摆兵器就向敌人发起了进攻!那样子就像是破釜沉舟准备总突围一样。人群后面的高志昌见状,赶紧调集人手从正面重点围堵,阻止张宪等人突围。   蛮牛跟在张宪身后,这次他没有冲在最前头。打着打着,张宪突然一拽缰绳,战马调转方向往左侧冲了下去。大理国军队的注意力都在正面呢。张宪、蛮牛,再加上银瓶、安娘四个人往左翼这么一跑,高志昌虽然看见了,他也下命令让左翼的军队注意拦截了,但那帮人却还是拦不住蛮牛!   张宪已经说了活捉高志昌的重要性了,蛮牛当然要全力以赴!为了抓住高志昌,他也顾不得不许杀伤人命了。为了尽快抓住高志昌,蛮牛舞动门板大刀,是义无反顾的往前冲!谁敢拦路就杀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管你是谁呢,敢拦住我的路就是死路一条!   大个子一开杀戒,大理国的士兵害了怕了。这大个子一旦疯起来那简直就是个疯魔!沾着就死、挨着就伤。不想活得就往跟前凑、不想死的就往后面留。蛮牛大步往前什么也不顾,他眼里只有一个高志昌了。   “嘭!”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支雕翎箭,正中蛮牛的大腿!蛮牛脚下一趔趄,咬了咬牙,继续挥舞大刀往前冲!   后面的张宪心里可是一沉,他看见蛮牛大腿上中箭了。像蛮牛这种猛将不怕敌方出来厉害的战将,他就怕敌人射箭!历史上被乱箭射死的英雄多了。远的不说,就说岳家军里的猛将杨再兴,不就是被乱箭射死的?   蛮牛腿上中这一箭,就像扎到张宪心窝里一样,把张宪给疼得浑身一抽抽!张宪弯腰往马的褡裢里一探臂膀,再把手拿出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样用绸布包裹着的物件。   把绸布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副弓弩!这就是张宪随身带着的防身弩箭。现在他拿出了这幅弩箭,为的就是保护蛮牛不受敌人弓箭的伤害。张宪把弩箭上了膛,眼睛机警地注视着四周。突然他心中一动,侧目往右侧看的同时也把防身弩往右侧偏了过去。   就见他右侧两点钟方向有个小子正在拉一张弓!张宪想都没有,略微一瞄准,十指扣扳机,“啪!嗖!”一只钢箭破空而去!再看那拿弓的小子刚把弓拉到一半,钢箭正中他的手臂!   这小子手一松,羽箭飞出,刚好射中了正和乔握坚过招的一名敌将。那倒霉孩子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从背后给他一箭,这家伙中箭惨叫,回头想看看是哪个小子暗算的他,却被乔握坚一刀杆抽到了马下!乔握坚谨记着张宪说的尽量别杀人那句话,他又一次没杀人就赢了战斗。   蛮牛这台人型坦克勇往直前,直接奔着高志昌就去了。高少爷躲到人群后面越看越害怕,想要跑他又怕自己一跑万一引起全军溃败他可就完了。高少爷读过不少军事方面的书,其中因为主帅逃跑而引起整个战争失利的例子有的是,他可不想自己变成书上的反面典型。   蛮牛越来越近,高志昌不断的命令手下兵将上前拦截。但是不管用!上去几个人,连停都不停就被大个子一下子给打飞了。这可怎么办呢?高少爷带过来最能打的将军们已经用完了。剩下的那帮人,高少爷自己就能挑翻一大群,指望他们去拦住大个子?太难了!   高志昌拿起大刀,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旁边有个小子悄悄地拿出弓箭,想要替主子解困,抽冷子射蛮牛一箭。张宪没注意,但是岳银瓶看见了!   银瓶小姐是岳飞的小女儿,虽然岳飞、岳云常年在军队里很少回家,但只要一有机会回家,小银瓶就会缠着父兄玩耍。像岳飞、岳云那种级别的高手,随便指点两下就够银瓶受用一辈子了。   因此,别看银瓶是个女孩子,练武之人应该掌握的几门基本功:弓刀石马步箭她可是门门都精通!银瓶小姐箭射相当准。一看见有敌人悄悄的拿弓箭准备偷袭,她立马从身背后摘下女儿弓,抽出金丝箭,略略一瞄,“噔”的一下发射了出去!正中敌人的眉心!   “好箭法!”旁边有人大声夸赞,是张宪。    第四十一章 张宪建功 ?张宪可没想到他的银瓶是个神箭手,在火枪没有出现的年代神箭手就相当于狙击手一样是个逆天的存在。想不到漂亮可爱的小妻子竟然还能在打仗上成为自己的助力,张宪不由得叫了一声好,转脸给了银瓶一个赞赏的目光。   银瓶脸一红,眉眼间顿时扬起了一丝笑意。张宪夸她一句,可是胜过旁人夸赞一万句了。另一边的大姐岳安娘心里一动,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悄悄的握在了手心,静待时机准备表现。   蛮牛挥舞着门板大刀一边厮杀一边快速地往前飞奔,敌兵地将纷纷往两边闪。有挡路的,不是被蛮牛一刀砍开,就是被张宪用弩箭射死,再要不就是死于银瓶的神箭之下。四个人就像一只箭头一样,快速的接近敌军指挥官高志昌!   高志昌早看傻了。在这之前他哪儿想到张宪这几个人竟然是这种级别的猛人?这会儿再想反悔都晚了!眼看着张宪几个人离他越来越近,而他派上去的兵将却根本就挡不住人家。高少爷看着看着,就见蛮牛一声吼,突然一刀下去,一名军官被一劈两半!   鲜血飞溅、零碎掉一地。高志昌终于扛不住了,这小子惊叫一声是拨马就跑!他身前身后都是人,一大群保镖护卫围着他呢。本来这些人是保护他的,高少爷要跑,这些保镖却挡住了他的路。   高志昌急的大叫:“快让开!让开!”保镖们赶紧往两边闪,高少爷一马当先,冲进人群落荒而逃!   四周围的大理国兵将本来还不知道高志昌要跑,听见他喊,纷纷往这边看。一看,好嘛,姓高的跑了?那咱还用在这儿傻愣着吗?士兵们议论纷纷,士气迅速降至冰点。   乔握坚、赵云等人本来打得还挺费劲的,毕竟双方人数相差太多。凭他们这几十个号人想打人家好几百哪儿那么容易?哪知道打着打着,战斗突然轻松了,敌人的抵抗变得没那么顽强了。这边叮当打几下,敌人就开始一步步的往后退了。众将士气大振,本来已经发酸的胳膊突然又有了力气!   乔握坚等众将在敌群中越杀越顺手,那边张宪却急了。高志昌要跑!这家伙要是跑了,这事情就麻烦了!不行,不能放他跑了,追!一定要抓住他!   张宪趴到马背上,悄悄的和黄骠马商量,“小黄,你加把劲儿,咱俩跑快点儿,过去抓住高志昌,回头我给你介绍一匹漂亮的母马你看怎么样?”黄骠马的耳朵刺棱一下竖了起来。“你放心,只要今天你能撵上那小子,我保证给你找一匹最漂亮的母马,决不食言!”   黄骠马“咴咴”叫了两声,身子往前猛地一蹿,加速,前冲,像闪电一样冲了下去!前面有敌人拦路?黄骠马前腿一弓、后腿发力,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连人带马腾空而起!就如同插上翅膀飞起来一样,带着张宪是飞一样的直奔高志昌而去!   张宪把弩弓也放到褡裢里头了、宝剑也入了鞘了,两只手紧紧抓住铁过梁,把身体尽量的贴近马身,生怕影响了黄骠马的发挥。“呜呜”风声在耳朵边吹响,黄骠马风驰电掣一般越跑越快,眼看着离高志昌越来越近了!   前头的敌将大概是听见快速接近的马蹄声了,有人一回头看见了飞一样的黄骠马!“不好了,追上来了!”有人惊叫出声。高志昌回头一看,只吓得魂飞天外!这是什么马?它怎么跑这么快?就见一道黄影,像鬼怪一般眨眼间就到了身后了!   高志昌那手中的马鞭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戳了一下。马鞭,那是催促马儿快跑用的。一头是皮鞭,一头是一根短棍,一般都是木头做的。高志昌有钱,他的马鞭是纯金的,金马鞭。   黄金虽软,但那也是金属。高志昌要是用皮鞭那头照马屁股上抽一下,马儿肯定是拼命的跑了。但这小子心慌意乱之下,他用金马鞭的把戳了马屁股一下,这下马儿可不干了!   他骑的这匹也是宝马,跑得快、脾气也大。臀部突然受袭马儿顿时就急了。我没命的载着你跑路,你就这么对待我?得了,你了不起,我伺候不起,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吧!马儿“咣”尥了个蹶子。高志昌不防备,被马儿掀离了马背,大头朝下就摔到地下了。   这下帅的这个暴呀,差点儿没把高公子给摔散了架!刀也扔了,金马鞭也丢了,高志昌躺地下半天没起来。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浑身疼。缓了半天,高志昌慢慢爬起来,看见面前停了一匹干草黄的马,马上端坐一员将,笑眯眯的看着他。   高志昌被摔的有点儿短暂失忆,他看着一人一马眼熟,却叫不上来名字。“你是谁呀?你看着我笑啥?”   张宪乐了,他能不乐吗?今天可是他单人独骑活捉了敌酋高志昌!这叫啥?这叫万马营中,活捉敌上将如同探囊取物!这话吹得有点儿大,但是他却是抓住了高志昌!   “高志昌,你别装傻!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俘虏,我活擒了你!你给我放老实点儿。敢耍什么花样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张宪把宝剑的剑刃放到了高志昌的肩膀上,“别乱动,乱动割了脖子可就活不了了。”   高志昌吓的脸色发白,牙齿直打颤。这会儿他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了,张宪!他落到张宪手里了!   张宪其实也挺为难,像这样把宝剑加到别人脖子上的做法,在他看来似乎是有点儿粗野,文明一点儿的办法应该是拿绳子把俘虏的两只手捆起来。像这样以死相威胁的,总是技术含量低了点儿。但他没绳子呀。张宪从头到脚观察高志昌,咦,这货腰里这根带子不错,用它来捆人好像挺合适的。   “姓高的,把裤腰带解开!”   高志昌的脸腾就红了,他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瞪着张宪,“士可杀不可辱!张宪,想要我的命你就来,玩儿花样休想!”      :。:   第四十二章 一丈青   高志昌手捂裤腰死也不松手。这都不算,这小子的眼神让张宪接受不了,那眼神就好像是无助的少女看着流氓一样。我怎么你了,你就这么看着我?张宪越看这小子越来气,冷不丁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脚!紧跟着上面一个黑虎掏心、再一记泰山压顶、底下一个膝顶把高公子打倒在地!   “王八蛋!你竟然侮辱老子?”张宪气的浑身颤抖。他抓了人家俘虏,还殴打虐待俘虏,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   打完了人,张宪就想上去强行解下高志昌的裤腰带把人捆起来。旁边突然过来了五六个大理国的官兵,不用问,这帮人肯定是来解救高志昌的。张宪抬宝剑就要和敌人战斗,岳银瓶、岳安娘恰好赶到。姐妹俩一人一杆银枪,舞动起来,顷刻间把几名敌军杀的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再也不来主子面前表忠心了。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张宪再去看高志昌,姓高的这小子不仅爬起来了,并且这家伙把他的大刀也抓到手里了!   手里有了刀的高志昌再次恢复了猖狂,“张宪!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你没想到局势还能这样翻转吧?本将军金刀在手,你们谁是我的对手?银瓶小姐,现在我再给你个机会,抓住张宪,我就当你今天没在这儿。安娘小姐,你和你妹妹一样,你们姐俩要是一起动手抓张宪,你们俩我一起赦免了!”   哟,想不到这小子还会分化瓦解这一手!张宪对岳家姐妹有信心,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银瓶银牙紧咬,气得柳眉倒竖、粉面通红。岳银瓶明知不敌,却也要摇银枪上去和高志昌拼命。   大姐安娘拦住了她,“银瓶且慢,你别过去,把他交给我了!”说罢,催战马、晃钢枪来到近前,用银枪点指,“高志昌,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一定要拦住我们的去路?你现在让开还来得及,要不然你可要悔之晚矣!”   “哈哈哈,我的安娘大姐。你不用拿话吓唬我,我也不是让吓大的。你妹妹银瓶不是我的对手,你这个当姐姐的比她也强不到哪儿去。要叫我说,你们俩赶紧回头去把张宪抓住。只要抓住了张宪你们就没事儿了,你们俩现在就能回你们的丘山庄园,那多好?”   “姓高的,你也别说大话!到底行不行不是用嘴吹出来的,那得手下有真本事!来吧,咱们俩来过几招,你要能赢了我怎么说都行;要是赢不了,那对不起,我们可要把你交给张宪了!”   张宪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安娘大姐嘴里这么说出来,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岳安娘不适合说这两个字一样。可她不叫自己张宪叫什么?还能和别人一样喊自己张大帅吗?   那边,高志昌直气得哇哇大叫,“好哇,岳安娘!你这臭娘们!爷爷好心给你指点明路你不走,却偏偏要和爷作对。来吧,过来让爷爷把你走马活擒,抓你到府里给我当个使唤的通房大丫头!”   通房大丫头,这话可损。封建社会的通房丫头一般都是男主人的情人、女主人的奴隶,连个妾都不是,要受主人两口子的奴役和盘剥。高志昌就准备把岳安娘抓住后,带回家里当私房奴隶。   张宪还在后头呢,妹妹也在旁边,高志昌这么信口胡说,岳安娘哪受得了?把个岳安娘给气得脸都青了,“好哇高志昌!看样子今天不给你点儿教训,你也不知道;老岳家的厉害!高志昌,休走看枪!”说着话是挺枪就刺!   高志昌抬刀招架!两个人刀来枪往战到了一处。张宪一看,让个女人去打仗,自己躲在后面像什么样子?不就是个高志昌嘛,他算个老几?拼的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高志昌,休要猖狂,本帅来也!”张宪催马晃动大宝剑,是直冲向高志昌!   高志昌举刀磕开岳安娘的银枪,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是张宪,他乐了,“运气,运气呀!哈哈哈哈,张宪来了,本将军发财的机会来了!张宪,赶紧下马让我把你捆上,带回去就能换成现钱。赶紧的!咦?”   高志昌最后这一声咦,可不是咦张宪,他咦的是岳安娘。就见安娘在旁边突然一扬手,一道黑影飞出手心直奔高志昌而去!高公子不敢用手去接,他拿手中的大刀去磕。   万一要是岳安娘扔过来飞刀、飞镖一类的暗器,用刀头磕飞可比用手去接安全得多。谁知道暗器上有毒没毒、有刺没刺?反正保护好自己总比遭受意外伤害要强得多!   那团黑影和刀头一接触,并没有如高志昌所想的立刻飞回去,而是绕了个玩儿,“噗噗——啪!”这玩意儿是软的,围着刀头绕开了圈。不仅如此,这东西长、软,韧,不仅把高志昌的刀缠上了,还把高志昌的人也给缠上了。这一人一刀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这一下子变化太快,连张宪都看了个目瞪口呆。在这之前张宪可不知道岳安娘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他以为安娘也和银瓶一样,只是使枪的招数比较惊奇,耍起来更加好看也就是了。谁想到大姨子竟然这么厉害的暗器功夫!这是什么玩意儿?一丈青?   东西解开了,安娘递给张宪检查。张宪接过那团黑色的东西仔细看。这玩意儿倒是有点儿像橡皮筋,不过它没有橡皮筋的弹性大,强度方面应该超过了橡皮筋。   张宪研究岳安娘的暗器,那边蛮牛带着人把高志昌绳捆索绑,捆成个粽子。高志昌犯了重罪,按规定张宪应该把他直接扭送官府。高志昌他爹就是大理国的宰相,送到官府和送到他家又有什么两样?   “哎哟,哎哟,你轻点儿,轻点儿。”高志昌连声求饶,张宪根本不为所动。“捆结实点儿!待会儿省得他挣脱绳索逃跑了!”   “放心,他跑不了!嘿——”手拽不动,用脚蹬着拽。就这一下差点儿没把高志昌的胳膊给捆折了!    第四十三章 活埋该不该 蛮牛用力去捆高志昌,把高公子给捆的嗷嗷直叫,张宪赶紧阻止,“蛮牛轻点儿,别使那么大劲儿!”高公子身娇柔嫩的,蛮牛用上劲儿,再把他捆死了可怎么办?张宪要抓活的高志昌,他可不想弄一具高公子的尸体来看。   蛮牛对张宪的话言听计从,张宪让他轻点儿,他就轻点儿。放松了绳索,高志昌这才缓过这口气。当然,就算是绳子没捆那么紧,高志昌想要挣脱绳索逃跑也是难于登天!让高志昌拼上性命去挣绳子,他才没那么傻呢。   高公子被擒,剩余那些大理国的军人彻底没了主心骨,跑的跑、逃的逃,片刻功夫刚才还是浴血厮杀的战场已经完全停止了战斗。大理国的兵能跑的全跑了,不能跑的都是重伤员,躺到地下等待救援。唯一一个不是中原的大概就是高志昌了。   张宪上一眼下一眼打量高志昌,把高公子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从小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看过呢。   “高公子,你受惊了。”张宪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高志昌直乐,“对不住呀对不住,希望高公子你呢,别往心里去。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你实话实说,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想问什么你说吧。”这会儿高志昌态度倒是挺端正。   “我想请教你啊,你为什么要半路截杀于我?我离开你们大理国,对你们国家还有你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你说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张宪对这件事的原因太想知道了。有个人带着上千的军队来截杀他,估计是个人就想知道原因吧?   这时候高志昌充分展现了他的小聪明,他先向张宪提条件: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得保证不能伤害我,并且还得答应放我走。张宪立马点头,行呀,这算个什么难事呢?我答应你,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肯定放你走!   高志昌还不放心,他让张宪发誓。张宪丝毫没有犹豫的照着他刚才的话发了毒誓:你高志昌只要把截杀我张宪的原因说出来,我保证放你走!决不食言,否则的话不得好死!我让闪电劈死!让火车撞死!喝凉水噎死!走路跌死!   这下高志昌放了心了。他告诉张宪:其实我不认识你,是秦桧让我杀你的!多年以来,我祖父我爹始终和大宋朝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上个月大宋朝送来了一封公文,是丞相秦桧送给我爹的。里面的内容就是让我爹杀死你,不让你或者离开大理!   秦桧给我爹的条件是他支持我爹上大理的国王!我爹不干,他就愿意当他的丞相,不愿意干这个国王。但我愿意呀!国王谁不想干?有条件为什么不干?我就和我爹说:您把张宪给干掉,您不做我来做这个国王,您来当太上皇。   我爹说:太上皇我也不干,张宪我也不会杀。要当国王你去当,杀人你也自己去干。   我爹不支持我,那我就只好亲自点兵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答应放了我的,现在请兑现你的诺言吧?   放了你?想得美!放了你,让你回去再点一千兵,继续追杀我呀?我脑子有毛病?张宪告诉他:我答应放你,肯定会放你。但是刚才我并没有答应具体什么时候放了你。现在咱的事情还没办完,等办完之后我肯定会放了你。   高志昌就大骂张宪不守信用。旁边的蛮牛眼一瞪,他不敢说话了。   张宪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他把银瓶姐妹俩叫过来了。他问这对儿姐妹,我要是放了高志昌就这么走了,高志昌他爹会不会找我丈母娘还有我小舅子的麻烦?   两个女人同时点了点头,会!肯定会!他们高家权势滔天,高志昌这会吃了这么大个亏,他们家能善罢甘休吗?张宪一听,当机立断,“回兵丘山庄园!”要是因为自己把丈母娘和小舅子害死,张宪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走,回去!解决完一切后患我们再走!   张宪这决定一下,把银瓶、安娘姐妹俩给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姐妹二人先服侍张宪骑上马,然后俩人才坐到马背上。其实张宪现在骑马的技术已经相当高明了,根本不用人扶,姐妹俩这不是为了表示感谢嘛。   一行人飞马又回到了丘山庄园。一进大门,把岳母给搞愣了,小舅子岳霆却高兴的围着张宪又跳又叫,老管家岳福忙着给张宪这帮人烧热水,洗漱泡茶。   岳母在院里就问:“制法,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老岳母,我们啥都没忘。我就是舍不得您呀!我想带着您和岳霆、老福哥一起走,咱们一起到太行山逍遥快活去!”   “傻孩子,我已经说了不走了,你怎么还回来了?”岳母慈祥的看着张宪直摇头,“既然回来了,那就歇歇再走吧。都进屋,喝点水吃点儿东西,喘口气你们再走。”岳母把众人往屋里让,突然,她发现了被喽啰兵推着的高志昌,“咦?他是怎么回事?”   “岳夫人,我是高志昌!我父亲是大理国丞相。你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回去告诉我爹,你们全家今后别想在大理国有好日子过!”他还威胁起了岳夫人。   张宪一听火儿就上来了,好你个高志昌,在城外你威胁我就算了,回到庄园里你还敢威胁我老丈母娘?你可真是活腻味了呀?“来呀!把高志昌推到院外头挖坑活埋了!”   喽啰兵答应一声,推着人往外就走!高志昌杀猪一样嚷嚷开了,“救命呀!救命呀——!”   岳母赶紧拦着,“住手!张宪,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高公子干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了?你就要把人家活埋了?”   张宪就把他们走到半路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说了一边。最后他问岳夫人:“岳母,您说,高志昌派人截杀我在先,威胁您在后,这种人活埋他应不应该?”      :。:   第四十四章 大理国王段誉   张宪要活埋了高志昌其实也是吓唬他,省得这小子出口不逊让人听着心烦。岳母出面阻止活埋人,这正好给了张宪一个台阶,顺势就把高志昌重新押了回来。这回高公子也不喊了、也不骂了,老老实实往角落里一蹲,抱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了。   张宪继续劝岳母,银瓶、安娘过来也劝:咱今天把高志昌都得罪成这样了,高家能放过您吗?您今后在鄯阐城的日子能好过吗?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岳霆想想呀。岳霆还是个孩子,您真的就忍心让他跟着您遭受磨难?   几个人轮番劝,岳母的心活络了,她答应女儿女婿,你们俩可以带着岳霆走,我自己留在大理国就行。反正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我是岳飞的妻子,我就必须忠于大宋朝廷。朝廷没有下旨让我离开大理,我就得在这儿一直呆着!   张宪劝岳母一起走,岳母劝张宪银瓶赶紧走。一家人在这儿劝来劝去正没个结果的时候,门口有喽啰兵跑进来报告,说是门外有大理国的国王前来问候岳夫人。   大理国的国王?张宪心中一动,他问岳母这位大理国王叫什么名字?岳母说,现任大理国王名叫段正严,又名段和誉,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国王。我被发配到大理之后,曾经和国王陛下见过两次面,那是是一位睿智仁厚的长者,不知道他今天来所为何事?   何事?还不是为了高志昌的事?张宪心里明白,但他还不好明着说出来,害怕吓着老岳母了。不过大理国王来了,一切就都好说了。他要真想治我得罪,直接派部队把丘山庄园包围了就行,他何必亲自来呢?   张宪陪着岳母到府门前迎接。大门外头黄罗伞盖下站着一位身穿黄袍、头戴金冠的黑须老者。四周围金瓜斧钺、旌旗伞盖,贵气冲天。估计这位就是那位小说中的段誉了吧?   岳母躬身行礼:“草民拜见国王陛下。”   “免礼!”段誉开口一说话,声若铜钟。这人好强的中气!张宪心里暗暗称奇。“岳夫人,本王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找您给通融一下。我听说,丞相高升泰之子高永昌被擒于您的府中,不知岳夫人能否将高永昌放还?”   要换成张宪,肯定满口否认没那回事。但岳母哪里会做这种事?直说吧,似乎也不太好听。因此,岳母犹豫了。   张宪一看岳母为难,他赶紧出面替老丈母娘回答:“是有那回事。人是我抓的,也是我带过来的,和岳家的人无关!”大丈夫敢作敢当,出了事情往丈母娘身上推可不是张宪的作为!   大理国王仿佛此时才注意到张宪,他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面前之人,惊奇地问:“你是何人?”   “我叫张宪,是靖国军的统帅。您是大理国的国王吗?”旁边立刻有随从出面帮助介绍:“这位正是我王陛下!”   “您是叫段誉吗?”   “放肆!你竟敢直呼我王的尊讳?不敬国王是死罪!”国王身后立刻有一群人抽刀出鞘,盯住了张宪。   “且慢!”大理国王阻止了护卫们的虚张声势,“这位是靖国军统帅,是贵宾!你们这是干什么?”喝退了卫士,段和誉乐呵呵的对张宪宣布:“你是大宋人,念你不知本国律法,初犯无知,恕你无罪。”   也别说是大理国了,哪个国家不敬国王都是死罪。在这位段和誉过往的嘴里,张宪竟然变成了不治本国律法初犯无知,恕无罪。   就这一句话让张宪对这位大理国王好感大增,他对着国王拱了拱手,“陛下,臣在中原的时候曾经听人言,说陛下精通六脉神剑、一阳指、凌波微步、北冥神功等武林顶尖功夫。外臣不知道这些传言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陛下能否传授给外臣几招?”   段誉听着张宪的话,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到最后连嘴都张开了。等张宪说完了,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竟有这等事?大宋朝的江湖人士竟然如此说本王?我可真要谢谢这些江湖豪侠了。呵呵,其实你说的这些武艺名称我今天还是头一回听说。”   “六脉神剑、一阳指、凌波微步、北冥神功。这些功夫想必是极高明的吧?光名字听着就这么好听。”   “啊?您也是头一回听说呀?”虽然答案已经想到了,但真正从段誉嘴里听到,张宪还是难免失望。原来这些神功的名字真的是金庸大大编出来的呀!   “怎么?莫非我不答应传授你这些神功,你就不放人不是?”   本来张宪还真没这意思。但既然国王陛下把话都点的这么明白了,他要再不知道怎么办,那也白当这一回穿越者了。   “陛下圣明!”张宪这一句颂圣,把段誉夸的翻了个白眼,“外臣正有此意。但您是大理国的国王陛下,我总得给您留个面子。您要是真的不会江湖上传说的这些武功,您也可以选点儿别的比较高明一点的教给我,那也能抵数。大不了多传几套嘛,我不嫌多。”   你不嫌多,我嫌多!大理国王很是吃惊张宪的脸皮厚度。他当国王这么长时间,谁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但这种被平等看待,平等身份讲话的感觉他真的很喜欢。由此引发,国王看张宪也是越看挺顺眼。   “练武也有诀窍,各种功法套路数不胜数。其中有好的,也有一般的,自己想学什么,你得靠自己的眼光去选、还要勤学苦练。”国王和张宪探讨起了武功。后头的护卫近臣们一个个低眉顺眼谁也不说话。   两个人唠了一阵子嗑,段誉又想起高永昌来了。段誉问张宪,除了你说的那几样并不存在的武功之外,还要什么条件你才能放了高永昌?   张宪就说,高永昌勾结秦桧要陷害我和老岳家人,你说我能不能放他?我要是放了他,他继续陷害老岳家人怎么办?我这岂不就等于是放虎归山留了个隐患吗?    第四十五章 切磋武艺   张宪担心他走了之后,老岳家人受到高志昌的报复。段誉就笑了,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报复?谁又敢报复?我答应你,只要老岳家人在大理国一天,我就保他们全家人一天的平安!   按说一个国王说了这种话,那就相当于是给岳家人发了免死金牌了,岳母应该赶紧拜倒磕头表示感谢才对。然而事实情况是,岳母只是口头上表示了感谢,既没有下跪、也没有磕头。   这是岳母不懂礼数吗?当然不是。岳母是有名的知书识礼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礼数。她之所以没向大理国王下拜,那是因为她心里还是自认是宋臣。大宋的臣子怎能向外国的君主行大礼?由此可见,这位岳飞夫人李娃的思想真是迂腐得了不得。   段誉心里肯定是有点儿小小的不痛快,但他却并没有因此就记恨了岳夫人。毕竟岳飞的名气在那儿摆着呢,段誉对于岳飞这样的忠臣名将,那是相当的尊重,连带着对岳家人都有好感。像这种小事他别说计较了,提出来都有损形象。   不计较岳母的礼数不周,段誉却被激起了对武学的兴趣。这位大理国王真有点儿像小说中描述得那样,有点儿实心眼。   段誉拉着张宪非要讨教武功。张宪的武功是二把刀,他哪够资格和人家一起探讨高深的技能?但张宪也有他的绝招,那就是胡搅蛮缠。张宪一直拿小说中那几种神迹一般的武功向段誉请教,把这位大理国王给挤兑的是目瞪口呆。   最后被挤兑不过,段誉只好承认自己会武功,但并不会什么所谓的六脉神剑。段誉的众多老师当中曾经有一位名满天下的高人,叫六铉法师。   六铉法师名气很大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段誉一听差点儿没被气死。他指着张宪的鼻子呆愣了半晌,最后告诉他:你没听说过六铉法师,那你听说过周侗没有?你要是连周侗都没听说过,那你也别给我说你是岳飞的女婿了。   周侗?名气很大吗?张宪正在这儿瞎琢磨的时候,岳母说话了:“周桐先生?那不就是外子的授业恩师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张宪想起来了!周侗,那可是岳飞的老师呀!岳飞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曾经跟着人家周侗学习武艺、学习兵法。正是因为小时候学到了真本事,长大以后才能够率领军队屡战屡胜,成为名满天下的大英雄。   六铉和周侗齐名?那岂不是说,段誉的武功最少也应该和岳飞相仿了?岳飞还学了兵法,段誉学的估计只有武功吧?张宪心里高兴,就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乐得眉开眼笑的。好了,他的条件有了:你答应教我武功,我就放了高志昌。   段誉一听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个高深的笑容,“好,我答应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谁都不许反悔!”段誉伸出右掌,张宪伸掌一击,“啪!”二人击掌为信!   张宪命令人把高志昌推出来。高公子看见国王陛下赶紧跪倒磕头,口称有罪。他把一千军队都给报销了,能没罪吗?段誉摆了摆手,自有护卫上前把高公子架到队伍当中该治疗的治疗、该调查的调查。   把高志昌交给段誉,张宪就算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接下来就该段誉履行诺言,教张宪武艺了。段誉也不推辞,他告诉随行保护的队伍,你们在外面先找地方呆着,我和张大帅好好切磋切磋。   切磋个啥?段誉的功夫和少林功夫类似,都是要日积月累常年修炼才能有所成就的。你每天练五个小时,练一年会有小成、连五年会有中成、练二十年能出现大成的机会。机缘巧合、悟性够高的话,也许你也能达到大成的境界。   练二十年?别说二十年了,一年我都坚持不下来!太行山还有一万多弟兄等着我呢,我在这儿跟你练二十年的武功?那怎么可能?张宪断然拒绝了大理国王陛下打算收他当徒弟、离他在大理国传授武功的要求。   “有没有速成的?像那种练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张宪就是随便这么一问,他以为段誉肯定会摇头再给他讲一通没有天才只有勤奋的大道理的。没想到段誉犹豫了一下,竟然告诉他,速成的法门他有,但是效果并不像张宪形容的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   速成术只能够把不会武功的人在短时间内训练成一个会武功的一般高手。想要打遍天下无敌手,那还是得经过多年的勤学苦练!   张宪听了感觉挺新奇,那好吧,您就把这种法门教给我吧!   段誉点头,这没问题。想要学艺,先让我看看你的基础怎么样?只有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基础,我才能因材施教。来吧,比试比试切磋切磋吧!   段誉脱掉宽大的外袍,露出里面的紧身衣服。张宪也脱掉外头的长袍、摘掉佩剑。浑身上下收拾利索之后,二人往对面一站,开始吧。段誉让张宪先进招。   张宪双手一前一后攥着双拳,叫了一声打,快步冲上去抡拳便打!眼瞅着这一拳就要打到对方鼻梁骨了,张宪心里还想着可不能太用力,万一把人家国王的鼻梁骨打折就不好交差了。哪知道眼前突然一花,这一拳就好像打到棉花团里一样,半点儿力气都没使上。   等张宪撤回拳头准备再打,却发现眼前没有了段誉的人影。人去哪儿了?张宪心里突然一紧,急忙回头看,就看见段誉乐呵呵站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把张宪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这要是在生死一瞬的战场上,这样的距离足够人家要他的命了!“好高明的身法!”张宪嘴上赞叹,心里不服,他觉得刚才是自己没注意。要是集中了注意力,不至于会这样。于是撤步长身,前手掌后手拳,要求继续比试。   段誉乐呵呵把手一背,来吧。张宪再进攻,结果还和刚才一模一样,拳打过去了、人也不见了。一回头,人家在身后呢。    第四十六章 张宪学艺   两个人连续打了六场,连着六次张宪都不知道段誉是怎么出现在他身后的。再打最后一次,这一次如果还是不知道段誉是怎么出现在背后的,那自己就举手认输,老老实实跟人家学几招速成的法门才是真的。   张宪又拉开架势,段誉却背着手飘然走了。走的时候留下话告诉张宪:今天就到此为止,咱们明天接着来!   第二天,段誉果然又来了。只是这次不像上次似的阵势那么大,段誉这位大理国王出门只带了两男两女四名护卫。看这四人,男的龙行虎步、女的飘飘若仙,显然这四位全都是超一流的高手。   今天继续昨天的比试。张宪信心十足,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能找到段誉的身法踪迹。然而,等两人真的交上手了,张宪却忽然发现段誉的战斗模式变了!国王陛下不再是一味的显示身法躲闪了,他开始进攻了!   张宪对着段誉打出一记左直拳,然后眼睁睁看着段誉随便动了动,躲过这一拳,紧接着也回了一记左直拳。张宪看着迅速变大的拳头,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样去躲。他瞪着眼睛看着拳头落到脸上,把自己的脸打得往一边歪了过去。   疼,剧烈的疼痛差点儿没让张宪疼昏过去,他怀疑自己的槽牙是不是被打掉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嗷”的怪叫了一声,张宪转目光一看,原来是蛮牛见自己挨打,抡拳头冲过来要找段誉拼命。   “蛮牛住手!”张宪赶紧叫住了蛮牛。从这两天两个人交手的状况来看,段誉表现的太强悍也太神秘了,张宪担心蛮牛这个实心眼过去就要吃大亏。   蛮牛收住拳头,瞪着溜圆的眼睛怒瞪了段誉一眼,悻悻的退到了一旁。张宪摸摸下巴揉揉脸,还好,只是腮帮子挺疼,牙齿倒还没有掉、嘴皮子也没有破。   段誉冲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再来!张宪咬着牙再上,这回两个人打了两个回合,随后段誉一脚把张宪踹出去六尺多远摔到地下,半天没爬起来。这哪是学艺呀?分明就是挨揍!   张宪一次次爬起来,又一次次被打倒。幸亏岳母带着银瓶姐妹回避了,要不然张宪丢人就丢大发了。蛮牛乔握坚等人倒是一直在旁边在观战,张宪手下的这些将领们自然不会小看元帅,他们一边观战、一边琢磨段誉招数,从而跟着受益匪浅。   将近中午的时候,段誉留下一句明天继续,带着他的四名保镖飘然而去。   这一上午的被虐,张宪浑身酸疼。然而,等他回房脱了衣服准备洗澡涂抹伤药的时候却发现,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块青紫的痕迹。人家段王爷打他,连个记号都没留下。张宪庆幸之余,再次被段誉神鬼莫测的高明功夫所折服。   仔细回忆一下上午两人对打的时候段誉使出的招数,张宪照着比划,虽然记不全,却仍然感觉到了其中所蕴含的无穷精妙。这是什么高明的武功?竟如此厉害!   一个人的记忆毕竟是有限的,张宪把蛮牛、乔握坚、赵俊等人叫过来,几个人在一起回忆复原段誉所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回忆出来的越多,几人受益也越多。当然,这其中受益最多的就是张宪了,是他亲自和人家动的手,一拳打到哪儿最疼,他心里最有数。   晚上银瓶、安娘给大家准备一大堆好吃的。张宪练了一天武、最主要的是挨了半天揍,能量消耗太大,这顿晚饭吃得特别的香甜,嘴里还直夸饭菜做得香。把银瓶姐妹夸的笑意盈盈,不停地给张宪夹菜倒酒。有美人服侍,这饭吃的更有味道了。   面前两张含笑芙蓉面,耳中温柔娇嫩语。要不是丈母娘也在席上,张宪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这娇美靓丽的小娇妻拖进房里,立刻把她变成妇女!还好,因为丈母娘在旁边盯着,张宪这才能够把一门心思都用在了对付酒饭上。一顿饭吃得酒足饭饱、心满意足。   吃饱了好好休息,准备着第二天继续领悟更多的高明武功。没想到第二天,段誉来的时候却带来了一张弓,一张紫色的大木弓!段王爷准备教张宪射箭了。   射箭,张宪当然会,并且他始终认为箭术是自己最擅长的。张宪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用箭射死了两名金将阿仕孛斤和吉利孛斤。然而,当他从段誉手里接过这把大号木弓拉弦一试,嘿,他竟然连弓弦都不能拉到全开!   说不能拉到全开都是说多了,真是的情况是,张宪只能把这张弓稍微拉开那么少半开。   这么硬的弓,拉开都困难,怎么射箭?张宪放下大木弓,他问段誉:“段王爷,您是打算让我用这张弓练习射箭吗?是?可这弓我拉都拉不开怎么学?练?这得练到啥时候?”   段王爷把俩手一背,“什么时候能把这张百年紫檀弓拉开,你什么时候箭术就连成了。”说完,国王陛下背着手又走了。   百年紫檀弓!段王爷家真有钱!只论价格上论的话,这张百年紫檀弓恐怕就属于稀世珍宝的行列了,其价值就是用价值连城来形容恐怕都不为过!可这么一件值钱的宝贝,你竟然就让我拿来练习射箭?真是有钱人的世界,我们这些**丝不懂呀。   张宪把百年紫檀弓交给蛮牛去拉,结果不出所料,蛮牛轻而易举就拉了个满开!难道这张宝弓就是为蛮牛设计的吗?张宪再拉,还是拉不开,用脚蹬着双手去拉,也就勉强拉了个半开。乔握坚、赵俊等人不服气,轮流来试,除了蛮牛他们谁也拉不开!   张宪害怕弄坏了宝弓,他让大家先练习臂力,先从练习俯卧撑、做引体向上开始。把胳膊上的劲儿练好了,拉开这弓了,然后再说练习箭法的事吧。   练习箭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段誉把宝弓给了张宪之后,连着好几天都没再露面。张宪还等着他接着传授其他绝技呢,你不露面怎么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你这么当老师的吗?    第四十七章 圆房  段王爷连着几天没露面,张宪带着蛮牛、乔握坚等人就在丘山庄园里自己练习。上午学习总结出来的搏斗术,下午练习臂力拉那张百年紫檀弓。   又是一整天的高强度练习,晚上张宪爬到床上只觉得浑身酸疼,动一动就难受的要命。就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咚咚咚,夫君,睡了吗?”外面是银瓶的声音。   自从那天正式拜天地成亲之后,银瓶就改口称呼张宪夫君了。只是因为从那以后一直有事,俩人到现在还没有圆房。虽有夫妻之名,却无有夫妻之实。这对于张宪来说,也算是一件少有的奇事了。   张先忍住身上的酸疼去打开房门,银萍端着一个蒙着布的托盘进来了。“夫君,这几天累坏了吧?我给你拿了点儿东西,解解疲累。”把托盘放到床头桌上,掀开盖布,托盘有一大一小两个碗,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只小勺。   大碗里头是满满的一碗白色液体,小碗空着,瓷瓶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张宪看看这两个碗一个瓶,再看看银瓶。房间里点着灯,灯光下的银瓶笑盈盈的,比平时的灵动英姿更多了几分妩媚柔美。张宪看着是怦然心动。   两个人是合法的夫妻,三更半夜独处一室要是不发生点儿什么,那岂不是会令人怀疑靖国军大帅张宪是不是那方面无能?张宪对着银瓶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有男子汉魅力的微笑。   “夫君,这一碗是奶。我小时候练武要是累了,晚上喝一碗奶,第二天身上就不会难受。怎么样?这几天你身上可好?”   张宪咽了一口吐沫,“你说,这是奶?你,是你的?”   银瓶点了一下头,才要说话突然一跺脚,“夫君——”嗲嗲的声音娇嫩悦耳,无限的妩媚、万种的风情都在这一声娇啼当中。   张宪浑身的血轰的一下冲到了头顶,伸手就要把眼前的娇娇女抱到怀中恣意温存,却被银瓶女伸手拦住了。   “夫君,切莫乱动。娘说要先喝了奶、再抹了药,然后才可……”银瓶脸一红,往下她闭口不说了。   原来今天晚上是丈母娘派她来的?张宪的那股热血唰的一下退了下去。可他还有点儿不死心,同时心里也有疑惑,银瓶说了一半的话,后面半句是什么?“然后才可怎么样?”   银瓶娇媚地白了他一眼,用极低的声音说:“然后才可以服侍你安歇。我的夫君!”   原来是奉旨圆房!张宪心里对丈母娘的崇拜之情立刻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想想也是啊,丈母娘亲自主持了两个人的婚礼,结果小两口结婚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到了今天还没有圆房,这算什么事嘛?   丈母娘你死了丈夫准备当一辈子寡妇不再嫁了,你闺女可还正是青春好年华呢。不趁现在赶紧享受青春,等到了你那般年纪,岂不是把年轻都给虚度了吗!你丈夫写的满江红上头不是就有: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样的绝世名句嘛,咱就应该珍惜眼前,及时行乐,莫负青春年少。   张宪想要起来捧起碗一口喝干,银瓶不许。无奈,他只好半躺在床头,让娇滴滴的小妻子拿着小勺,一勺一勺的喂他,把这一碗羊奶全部喂完为止。   喝完了羊奶,银瓶让张宪把衣服脱了趴在床上,她还得给他涂抹强身健体、舒筋活血的药膏。张宪一听,那还不赶紧脱吧?哪知道刚脱了没两件就被银瓶喊停了,“停!不用再脱了,这样就行了。”张宪不敢违抗小妻子的命令,于是,他浑身上下就留了个大裤衩子爬到了床上,让银瓶用小手给他涂抹药膏。   女人的手就是舒服,又软又滑,摸到哪儿哪里的肌肉仿佛都要跳起来和这只手亲热似的。   “放松!放松肌肉。你的肌肉绷这么紧,影响药效吸收。慢慢放松,你紧张什么?啪!”银瓶在张宪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打的张宪浑身一激灵,身上的肌肉猛地绷紧,随后缓缓松弛了下来。   虽是夫妻,也得讲究个主次之分。再说太行山上还有绣娘秀英两个大龄女人呢。要是俩人刚结婚他就被新媳妇给收拾了,回到太行山上他哪还有机会和那俩风情少妇亲热?那不就是害了人家两个一辈子了吗?好你个小女人竟敢打我?看本夫君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张宪不吭声,暗自咬牙。   也就是怪了,张宪虽然打定注意要暂时隐忍,等抹药结束之后再展开报复行动,但他身体的个别性征部位却并不受思想的控制。莫名其妙的,竟然有反应了。估计是药膏舒筋活血的功效起了作用吧?   涂抹药膏自然不能只抹一面,涂抹完了背面就该正面了。张宪翻身仰面朝天。   银瓶一声惊呼,张宪眯着眼睛看,就见他的小娇妻粉面通红眼神躲闪,银瓶女害羞了。虽然心中羞怯万分,但为了丈夫的健康,银瓶还是硬着头皮给张宪继续抹药膏。双臂、前胸、小腹、双腿,轮到中端的时候竟然给隔过去了。   等到涂过小腿肚之后,本次涂抹药膏就算结束了。张宪却用手指了指中断,那意思是这里还没抹呢。   银瓶犹豫了一下,这才往手上倒了点儿药膏,闭着眼睛给张宪抹药。在张宪有意而为,妻子的小手自然摸错了地方。   银萍好奇地捏了捏,张宪可就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冲动了。伸手把小妻子猛地搂入怀中就是一阵热吻,直把个银瓶给吻得娇喘吁吁浑身瘫软没有半两力气。接下来自是宽衣解带,红菱被内成双对、鸳鸯枕上效鸳鸯。夫妻二人颠鸾倒凤、恣意快活之后,相拥而眠。   至此,张宪和岳银瓶顺利圆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夫妻。等到第二天两个人去拜见母亲的时候,岳母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看见小两口春风满面的样子,她哪能不知道女儿女婿昨夜已经圆房。看着这对年轻男女幸福甜蜜的样子,李氏夫人从心里为他们高兴。    第四十八章 再遇高公子 ?张宪和银瓶圆了房,夫妻二人夫唱妇随如胶似漆。岳母每天看到小两口恩爱的样子总是乐呵呵的,姐姐安娘暗自羡慕,在张宪面前露脸的机会越来越少。身为姐姐的,她只有在心里暗暗的祝福妹妹幸福快乐。   张宪虽然得偿所愿却并没有忘记练习武艺,每日里照样和乔握坚、赵俊等人勤习武艺。自从那天赠弓之后,大理王段誉就再也没有来过丘山庄园。   张宪和小伙伴们有时候谈论起此事,大家就猜测,莫非段誉传授武艺已经结束了?可就算完了他怎么能不说一声呢?太行山上还有一大堆事呢,他们这些人哪能一直耗到这里呢?这年头通讯极不发达,谁知道金兵有没有入侵麒麟山?万一金兀术得到消息派大军攻山,牛皋他们能不能守得住?   一想起牛皋、想起麒麟山的弟兄,张宪心里就像火烧了似的,一天也待不住了。张宪和银屏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找段王爷问问,看他还教不教武艺了?要是不教的话,再去禀告岳母,张宪好带着银瓶等人北上回麒麟山。   想到就做。张宪带上银瓶、安娘、蛮牛、赵俊、赵云几个人告诉岳母说是出去玩耍,就出了丘山庄园进鄯阐城,去大理王宫拜见国王段誉。   别看张宪来这么长时候了,除了来的那回,他还从没逛过鄯阐城。倒是赵云和牛选、张峪、吴琦他们几个经常偷偷的溜进城里玩儿。蛮牛和张宪一样,只来过鄯阐城一次,赵俊比他们好点儿,他跟着牛选张峪来过那么两回。   因此,张宪虽然到了鄯阐城,对这座城市他却仍然感到新奇而陌生。进了城之后,虽说是去王宫见国王的,赵云却像个称职的向导一样不停地在张宪耳朵边唠叨:哪儿有什么好玩儿的、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哪里又有什么样的名胜古迹、什么样的神话传说。   张宪好笑的看了看他,想要在城里玩儿你明说,用不着这样冒充导游唠叨个没完吧?想去哪儿玩儿你说!结果,赵云说出个名字差点儿没让张宪把眼珠子瞪出来,他竟然想去金汁河边玩儿!   前面就是金汁河,想起上一次在河边暴打黎阿山的经过,就仿佛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如今张宪和银瓶已经成了夫妻,夫妻二人今日的感情这么好,说起来里头还有这小子的一份功劳呢。张宪看了看银瓶、银瓶看了看张宪,两人相视而笑,显然他们想到一块了。   就在此时,前面突然过来了几个人,领头一位锦袍少年骑了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云南的马是滇马,个头不高耐力持久善于跑长途。但是因为个子太矮,外形并不是很美观,滇马的个头比驴子也大不了多少。   锦袍少年骑的这匹马却并不是个头矮小的滇马,他骑的这匹白马是身高腿长的北方马、西域马。那年月,有一匹好马可比现在有一辆好车难多了。买车,你只要有钱就能买。这个城市没有,汽车商人可以从别的城市往这边调。   但在一千年前的南宋年间,想拥有一匹外国进口的好马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办到的,还得有势力,有钱有势才能拥有一匹好马!马上这名锦袍少年显然就是有钱有势的主,张宪还认识他,他就是被张宪抓住又放了的高志昌!   张宪看见高志昌了,高志昌自然也看见张宪了。上一回,张宪在城外从上千人的军队当中活捉了高志昌,虽然后来大理王段誉出面,张宪把他放了,但是俩人的矛盾或者说仇恨可没解释开。   高志昌一看见张宪,眼睛立刻就瞪起来了,“张宪!你还敢来这儿?”   “咦?高公子,这路是给天下人走的;这金汁河也是整个大理国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难道你想说,这河、这路,都是你家的不成?”论起和流氓恶霸讲歪理,张宪输给过谁?   高志昌让张宪几句话给噎的张口结舌脸红脖子粗,刚想发火,突然看见张宪身边站着的大个子,那大个子正冲他瞪眼呢。高志昌吓的浑身一激灵,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难听话又让他给咽了回去。   纨绔恶少最懂得审时度势,眼看事情不妙,高志昌赶紧换上一张笑脸,冲着张宪抱拳拱手,“张兄,我看你身体康健、精神健硕,恭喜恭喜。您最近忙什么呢?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竟管直说,咱哥儿俩用不着见外。”   大声说了这段话之后,高志昌凑近张宪小声说:“那天多谢张兄放了我,陛下又帮着说了好话我才过关。多谢多谢。”   我抓了你、揍了你、又放了你,你多谢我?张宪仔细看高志昌的脸色不似作伪,他对这事儿就比较好奇了,“我说小昌呀,你倒是给我说说我哪儿帮到你了,你要谢谢我呢?”   高志昌猛地咳嗽了两声,脸色变得及其古怪,“咳咳,这个。张兄,咱能不能到那棵树下头再说?这里人太多。”   哦,原来他也怕引起无关人等的注意?那好吧,反正那棵大树也没多远,过去就过去呗。这是一棵什么树张宪也不认识,总之就是那种五六个人合抱不过来,树荫庞大的老树,估计年龄最少也得有好几百岁了。   和高志昌到了古树底下,两个人坐到树根上,高志昌小声告诉了张宪原因。   原来,自从高泰明还王位给段正淳之后,高氏就一直把持着大理国的朝政。别看段誉治国理政的手段高明,却扳不倒高家。大理国的重大国策,几乎都出自高氏之手,段誉想要发布个什么圣旨王命了,只要是重要点的事,高家人不同意就发不出去!   现在的高丞相是年纪渐渐大了,他得为丞相之位找个继承人呀。高泰明不想让相位落入旁人之手,更不想让高家失势,他就想让他的长子高明亮回鄯阐城继承相位。   但是老八高志昌却和他这位大哥不对路,他是万万不想让大哥高明亮做这个丞相。      :。:   第四十九章 和纨绔的密谋 ?想当初,高泰明把皇位还给段正淳的时候,为了避免高氏一门都集中在鄯阐城给段正淳一锅端的机会,同时也为了高家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他把长子高明亮封到楚雄做了太守。现在要选继承人了,老头当然就想大儿子回到身边了。   老八,也就是和张宪有过恩怨的高志昌从小就和他大哥不对路,小时候这货没少挨老大的揍。现在老爹想把老大叫回来接班当丞相,高志昌哪能不害怕?   高志昌的三叔高泰运是大理国的大将军,有兵权,高志昌和他这位三叔关系最好。上一回在城外截杀张宪,他带出去的那几百军队就是三叔高泰运借给他的。虽说那都是些民兵吧,可几百人被人家几十号人打得大败,他本人也被张宪抓了俘虏,那样子可就太难看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张宪别说是拘他十天半个月了,就是把他关上一天,就足够他爹高泰明对他失望,好一好把他发配到边境的穷山恶水之地去当个县令都不是没可能。也就是张宪释放他比较及时,又有国王陛下给他打了掩护,再加上三叔高泰运帮助敲边鼓,他老爹高泰明这才仅仅是训斥了他一顿没再做进一步的处罚。   高志昌侥幸逃脱,一开始他心里恨透了张宪。但碍于段皇爷的面子,他又不敢到丘山庄园里找张宪的麻烦。今天偶然遇见,他当然是怒火万丈,但当他看见蛮牛那张凶神恶煞般丑陋的脸,这小子害怕的同时他也突然醒悟了。   为什么一定要和张宪做敌人呢?如果能和张宪这样过江的猛龙交好,顺便再交好了老岳家,他岂不是又多了一层护身符?因此,高志昌拉着张宪到古树底下密谈,就是解释他目前面临的险恶局面,他希望能和张宪以及老岳家尽释前嫌、结成盟友,以图自保。   高志昌说,老岳家要是和我处好了关系,我这边只要没事就能照顾到岳家人。怎么说我也是高泰明的儿子,有我关照,大理国有几个人敢找丘山庄园的麻烦?   张宪听了心里一动,对呀!段誉虽然下过保证,但人家是一国之君,哪能事事都照顾的周全呢?正经是高志昌这种权势人家的纨绔子弟,想要干点儿什么事才没那么多顾忌。就像这小子公然带领几百兵,就敢到城外截杀自己一样。换成段誉他能那么做吗?   当然,完全指望高志昌这个纨绔公子哥照应老岳家也不现实。这小子能折腾归能折腾,可他什么也不是呀。光仗着个高家的少爷可不行。老大一上位,他这个不受待见的老八早晚还得倒霉!因此,张宪得个想办法让高志昌拥有更大的权力,这样老丈母娘一家才能在他走以后日子过得好。   “我说小昌,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高志昌迷瞪着脸想了想,“什么打算?哦,听说现在大宋的达官贵人当中流行斗鸡,我也打算养一只好的斗鸡!”   “放屁!”张宪气的抬手照高志昌脑袋上打了一下,“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儿上进心,别给我提什么斗鸡斗狗的!我问问你,你想不想当大理国的丞相?”   “当丞相?”高志昌的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秒就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我干不了。我爹不会把相位传给我的,我也争不过老大。”   “要是我帮你,让你能争得过呢?”   “能争得过?能争得过也不干。”高志昌一句话差点儿没让张宪再给他一巴掌,他这边还振振有词,“我是老八,上头有五个哥哥、下面有四个弟弟、再加上三个叔叔、还有皇家的人,争夺权势的人太多。我可不想将来有一天被撵到满山瘴气的地方当个破县令。”   咦?想不到这小子虽然是不求上进吧,脑子里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弯弯绕,总还不算是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混蛋。   “你要是不坐做个丞相,那你心里最想让谁坐?谁坐了这个丞相你的日子最舒服?”   “当然是我三叔了。我三叔要是当上了丞相,我在鄯阐城就能横着走了!我三叔没儿子,他从小就把我当成儿子看待的。每回我到三叔家,我婶娘总是给我准备一大堆好吃的。三叔和婶娘对我最亲,比我亲爹亲娘都亲!”   “那好,我就帮助你三叔坐上这个大理国的丞相!”   “啊?你,你,”高志昌一脸惊骇的看着张宪,“你怎么能办到?”   “我怎么能办到你先别管。我现在就问你,如果我能帮助你三叔当上这个大理国的丞相,你准备怎么谢我?不不不,我不是要钱,也不是要做官,我让你保证照顾岳家周全。”   高志昌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转,最后这小子一咬牙一拍手,“好吧,干了!宪哥你放心,不管这事成不成,你都是我的亲哥。”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岳银瓶,“岳银瓶就是我的亲嫂子,岳夫人是我的亲娘!只要他们有事,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万死不辞!”   张宪竖了个大拇指,“好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份担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咱哥儿俩约个可靠的地方再好好谈谈,最好是把你三叔也请过来,我想问问他的意思。咱费那么大劲儿让他掌权当丞相,他不表态咱不是瞎忙活吗?”   “嗯嗯嗯,行,你等我的消息吧。就这两天,我到丘山庄园去找你。”   张宪上一眼下一眼从头到脚打量高志昌,把高志昌打量的头皮直发麻,“怎么了?”   “嘿嘿,没事。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最好快点儿,我在大理恐怕呆不了太长的时间。中原事情太多,我必须尽快赶回去。说好了,就今明两天,我等你的消息。”   两个人约好了时间,高志昌带着他手下的人扬长而去。既然出了这个茬头,张宪也不说要去找段皇爷打问了,他带着银瓶、安娘等人就在鄯善城里逛开了大街了。      :。:   第五十章 会见大将军  鄯阐府,也就是现在的昆明市,在南宋时期是大理国的首都,是南方有名的大都市。城市经济发达、人口众多、张宪带着一群年轻的男女,尽情领略这座异域都市的风采。   张宪有钱,给银瓶、安娘,以及跟着他出来的兄弟们每人买了一套新衣服。给女人买了脂粉首饰,给男人买了本地特产的随身小刀。一天逛下来,每个人都得到了礼物,所有人都说跟着张宪出门好处多。   第二天上午,高志昌果然如约找到了门上。和岳母告辞之后,张宪带着蛮牛、赵俊出了门。今天没带岳银瓶。因为张宪也不知道见了高志昌的三叔高泰运之后会怎么样。是两个人一拍即合?还是当场闹翻?   有蛮牛和赵俊跟着,张宪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但他却不想让新婚的妻子跟着担风险。就因为今天出门没带她,银瓶还装作不高兴,让张宪回来之后说了不少好听的情话,才哄得他的小妻子转怒为喜。   张宪本以为高志昌会领着到军营里去见他三叔,没想到这位高少爷直接带着大家伙儿进了城。张宪问他,你三叔在哪儿?高志昌说他三叔现在家中等候。张宪仔细想想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军营里人多眼杂的,哪有在自己家里放心?   高志昌的三叔高泰运既然是大理国的兵马大将军,他的住宅当然是豪华别墅了。门口有警卫,家里面有丫鬟仆人老妈子一大群。使奴唤婢,奢华已极。   高泰运在自家客厅里接见了张宪。当他侄子高志昌介绍说这位就是大宋靖国军的元帅张宪,高泰运赶紧双手抱拳,行了个中原礼,口称“见过天使!”   天朝来的使者嘛,简称天使。反正这称呼张宪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还天使呢,你咋不叫我上帝呢?知道人家是出于敬意,他也不好因为这而纠正人家。   张宪进来之后客厅的大门就从他身后关上了。人家先行礼,张宪自然还礼,“见过大将军。”随后高泰运请张宪落座,高志昌找了把椅子也坐下了。偌大的客厅只有他们三个人,下人全关到了门外。蛮牛、赵俊也留在了客厅外面喝茶。   喝了几口茶,高泰运先向张宪询问宋金之间的战局打开了话题。随便聊了几句话锋一转,高泰运问张宪:“不知天使对大理国的政局有何高见?”   张宪哈哈一笑,“大将军,你能不能不用天使这个词来称呼我?天使这两个字很容易让我联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你就叫我的名字张宪,或者叫我张将军就行。”   “那请问张将军对大理国如今的政局有何高见呢?”这位倒是改口改得快。   大理国的政局有什么好说的?张宪又不是大理国的朝臣,他知道什么政局。但是他明白,人家问政局那就是问他怎么样才能让这位大将军上位当宰相呢。张宪今天来不就是为这事来的嘛。   “贵国的政局吗?呵呵,这件事我这个外人就不好评论了。”张宪耍了个花腔,高泰运脸色当时就变了,“不过呢,我听说贵国的宰相,也就是尊兄因为年纪大了想找个接班人。我认为呢,这个接班人应该找个德才兼备,能够为国家办实事的人。不能用那些徒有虚名,却办不成大事之人。”   张宪在说套话,高泰运却连连点头,仿佛张宪的每一言每一字都代表了真理一样。“但不知什么样的人才是您说的能办实事、能办大事之人?”高泰运再次虚心请教。   “当然就是有本事、有担当的人。比如说,大将军您。”张宪点出了主题。   “啊?我?我好像不太够资格吧?”   两个人绕来绕去、试探来试探去,就是不进入实质性的话题,把旁边坐着的高志昌都给听急了,“三叔,宪哥!这屋里没外人,你们就不要这么讲话了!有什么咱说什么好不好?三叔,你到底想不想当这个宰相?”   “志昌,你还是太年轻啊。”高泰运被侄子几句话抢白的目瞪口呆,最后叹了口气,“丞相,谁不想当?可怎么才能当上?”   “哈哈,大将军,您早这么说多好?我既然来你这儿了,自然是为你当宰相之事而来。你试探我那么多有意思吗?”   “这都是在下过于谨慎了,张将军切莫见怪。”这位不像个大将军,反倒像个秀才,说话文绉绉的。也不知道他平时就这样呢,还是今天见了张宪故意改成这么说话的。反正这些都不是张宪要了解的范围。张宪只要知道,这位想坐上这个丞相宝座就行了。   “既然大将军想做丞相,那我就为你谋划丞相的位置。”张宪这话一说,高泰运立刻坐直了身体,上半身微微往前倾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张宪。一直到这会儿,张宪才稍稍感觉到了一点压力。   “我有上中下三策。”张宪这招是从三国上学的,“上策是你找个借口邀请你兄长高泰明过府议事也罢、赴宴也罢。他来你家,你当面向他讲明白,你想做这个丞相,让他把丞相的位子让给你。他要是同意呢,你就顺利接位。”   “兄长肯定不会同意的!不仅不会同意,他还会当场痛骂与我。”提起老哥高泰明,即便高泰运是大理国的兵马大将军,仍旧是心有余悸。   “他不同意?那好办呀,你就可以借口尿急离开房间,然后伏兵四起!等你埋伏的杀手杀死高泰明之后,你再出面上报国王,就说高泰明突然发了急症死了。然后你自领丞相的职务,把你的兵马抽调一万进城,谁不服你杀谁,把所有不服气的人都杀了,就剩下支持你的人。你不是就当上大理国宰相了吗?”   高泰运用力咽了口吐沫,兴奋的说话声音都有点儿颤抖了,“这,这法子好是好,就是有点激烈了。你再说说这中策和下策都是啥?”    第五十一章 下午要行动   “中策?中策就是你调集精锐部队在半路截杀你侄子高明量,杀了他,让你哥高泰明没有长子可以继承他的相位!再往后,除了你之外不管他想让谁继承相位你就收拾谁,到最后没人敢继承了,相位自然就落到了你头上。”   杀,还是杀!反正死的又不是他的人。张宪的中策仍旧是暴力夺权,以杀人为主脉。高泰运嫌中策也太激烈,他又问下策。   “下策吗?”张宪冷冷一笑,“下策就是你向你哥高泰明提出辞职,主动到偏远的山区养老去。要不你就投靠宋朝。大宋朝国大人多、经济发达,你可以带着你的老婆孩子亲信人等一起去投靠大宋。大宋朝皇帝念在你诚心投靠的份上,说不定心一软给你个一官半职,你这后半辈子也就饿不着了。”   “啊?这,这,这是让我逃亡躲难?”高泰运吃惊的下巴差点儿没掉地下。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张宪用冰冷的目光瞪了高泰运一眼。这位高大将军讪讪一笑,“嘿嘿,张将军神机妙算,我哪有什么好办法?下策不可取;中策嘛,难度大起效也慢;我看还是上策可以一试。”   “大将军既然决定使用上策,那就不要说什么一试不一试的,你应该全力以赴,使用上策之法!不成功,则成仁!”张宪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好!我就全力以赴,把丞相之位夺到手!一旦我坐上丞相之位,张将军,您就是我大理国的亚相。您说话,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得服从!”这家伙也够下本的,一句话,你就是我之下最大的一个人了!然而,高泰运如此下本钱的许愿,张宪却并不领情。   “那倒不必。大将军,张某有一事相托。等此事办成之后估计我就要北返了。我岳母一家,可还得指望着您多多关照呀。”   “你岳母一家?”高泰运看了看高志昌,他有点儿不明白张宪的岳母是谁。他没听说张现在鄯阐府找老婆结婚呀。要不说那时代信息不发达呢。张宪结婚没请高泰运去观礼,高志昌来了也没告诉他,他就一点儿都不知道。要搁到现在,往网络上发个直播,一天之内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   “张将军娶了岳夫人的小女儿,岳夫人也就是张将军的岳母。就是西门外二十里丘山庄园岳飞的家眷。”   “哦,哦,原来是英雄的家眷!张将军请放宽心。这样,我高泰运在此发誓,只要我高泰运活着一天,大理国绝无一人敢轻慢丘山庄园里的人!我就把您的岳母当成我的岳母来看待!”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胡话吗?高泰运的年纪估计比岳飞的老婆还要大几岁的,他愣是瞪着眼睛要求把人家当丈母娘来看待。   当然,这话虽然粗了点儿,但是张宪听了心里舒坦。并且这老小子也没有占自己便宜的可能。李氏夫人就两个女儿,小女儿银瓶嫁给自己了,大女儿安娘也在自己身边。高泰运就是想给李氏夫人当女婿,他也没机会了。   三个人商量好了计谋,张宪就要返回丘山庄园,高泰运不让,“您别回去了,这几天就住在我这里吧。想吃什么您说,我让厨子给您做。他们不会做的我让人给您买。今天下午我就派人去请高泰明过府议事,他要是下午来了,咱下午就行动!”   下午就行动?张宪吓了一跳。刚才来的时候高泰运好像还没拿定主意呢,事情一定下来,他就一天也等不了了?看看高泰运又是赔笑有所作揖,就差没跪到地下抱着大腿哀求了。张宪心一软,好吧,那我就不走了!   他不回去,还害怕银瓶担心,说不得就要派个人回去送个信报个平安。就说自己今天白天在城里吃饭,晚上再回庄园了。   张宪要派人回丘山庄园送信,又被高泰运给拦住了。高大将军的理由是,大事在即,消息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外泄!我不是信不过您的人,但今天这个关键时候,咱还是把可能的意外嫌疑全都排除了吧。   张宪能理解高泰运的担心,要是换成他,他比高泰运还小心!今天的事说大就大、说不大也不大。往大了说,这就叫谋反!以弟弑兄,叛乱夺权!往小了说,也就是两兄弟争夺话语权,他们是家族内斗。反正不管谁获胜,大理国的实际权力还是在高家人手里掌握着呢。   张宪不想让银瓶担心,于是,他就告诉高泰运,“我只是派个弟兄回去报个平安。这俩,”他指了指蛮牛和赵俊,“全是我的生死兄弟,可靠性绝对没的说!他们回去报个平安马上还回来的。咱今天要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的,他们俩还是两个好帮手呢。”   “哦?原来这二位也是高手?那太好了!您不就是要去丘山庄园给夫人报平安吗?行啊,您这俩帮手就别去了,我派人替他们跑这一趟!”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张宪还坚持个啥?他只是嘱咐高泰运:你要派人去的话,一定要派最可靠之人!并且,这人最好还不知道咱今天要行动的事。   高泰运把他的书童叫过来了。这是个年轻秀气,十五六岁的孩子。长的眉清目秀、穿着干净整洁。挺俊俏的一个孩子,只是说话行走间似乎少了几分男孩子应有的阳刚和跳脱,到有几分女孩子的秀气。   这高泰运找书童,竟然找了个男生女相的漂亮孩子。难道说,这货也有那方面的爱好?这也不好说,封建王朝的不少皇家贵族有都曾经有过这样的事迹。有名的像汉武帝,没名的像淝水之战兵败的前秦王苻坚。像高泰运这种大权在握、吃穿不愁的主,多点儿爱好也没什么奇怪的。   高泰运交代这个叫做王喜田的孩子,去城西二十里丘山庄园告诉里面的人,就说张宪今天去朋友家做客不回去了。   王喜田点头答应,骑上马出府报信去了。    第五十二章 失踪的书童   王喜田策马扬鞭一路飞奔,赶到城西二十里的丘山庄园,见着老管家岳福、二小姐银瓶把事情一说,岳福赶紧给他拿了两吊跑腿钱。王喜田装好了钱,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返回大将军府。   王喜田急着回去见大将军交令,进城门他都没下马。鄯阐城那么多人,人来人往,他就算骑着马又能跑多快?王喜田心里着急,一边催马往前跑一边大声喊让道:“让一让、让一让。往边上让一让,让我的马过去!”   对面来了个提篮的老太太要出城。王喜田骑着马迎面过来,老太太慌了,左躲右闪再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躲开这匹马了。王喜田看老太太往左边躲了,他一带缰绳,拨转马头往右边就走。哪知道刚走了几步,老太太突然又往右边来了!   王喜田一看不好,使劲儿一拽缰绳,胯下马咯噔一下站住了。人和马已经离的很近了,王喜田的马站住了,老太太却收不住势往前又走了两步,这就来到了马的脸前头了。   马儿一看来人离它这么近,心里当时就有点儿紧张,一甩脖子一仰头“突——”,它打了个响鼻。   老太太不知道呀,她还以为马要咬她呢!把老太太吓得腿一软,噗通,坐地下了!老太太往地下一座,啪嗒,篮子倒了;哗啦,鸡蛋碎了。蛋黄蛋液流了一地。   王喜田心里着急,撂下一句:“我的马没撞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然后是拨马就走!   常言说得好: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王喜田骑着马一走,旁边就有人看不惯了,“喂!我说你这个人,骑马撞了人就想跑吗?”   王喜田本不想搭理这些说闲话的,哪知道他骑马往前又走了两三步,从旁边噌噌跳过来三个人拦住了他的马头,“站住!说的就是你!你骑马撞到了人还想跑?下马!”   这三位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过来。王喜田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能见过多少世面?一瞅这场面害了怕,赶紧搬靠山,“我是大将军府里的人,你们想要干什么?大将军找我有急事,你们赶快让开!耽误了事情,你们谁都吃罪不起!”   “哪儿的?大将军府的?哟呵,可吓死我了。我当是谁呢,竟敢当街骑马撞伤了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原来是大将军府里的。这位兄台贵姓?敢问是几品官呀?不知阁下在大将军府所处何职?”   王喜田张嘴结舌说不出来话。三个人当中那个领头的把嘴一撇,“哼哼,说不上来吧?我看你是假冒的!弟兄们,把这个假冒官差、意图诬陷中伤大将军的小子给我拿下了!抓他到官府,治他个诬陷之罪!”   “是!”另外两人齐声答应了,三人往上一闯,拽大腿把王喜田从马上拽下来了。王喜田还喊呢,“我是真的!我没有诬陷大将军!我真是大将军府的人,我是大将军的书童!”   任凭他怎么喊,那三位也不理会。顶多喊得急了,乒乓给他两拳。三个人拖着王喜田钻进了胡同,一眨眼跑没影了。王喜田骑的那匹马在原地站了片刻,眼看主人再也不回来了,这匹马甩甩尾巴,干脆自己回了将军府。   张宪和大将军高泰运、将军侄子高志昌、蛮牛、赵俊一起准备抢班夺权事宜。请柬派人送出去了;刀斧手也选出来埋伏好了;高泰运派人到城外军营里传了军令,命令部队进入紧急状态。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突然府门口有人来报告,说是家里的一匹马自己跑了回来。   老马识途。马儿认识家门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匹马是怎么出去的?把门的家丁就报告,说是书童王喜田骑出去的。高泰运这才想起他派书童去丘山庄园送信的事。派人过去一找,果然王喜田出去之后就没回来!   高泰运急了,赶紧去告诉张宪:去报信的王喜田失踪了!   张宪问他,你派人去找了吗?   高泰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派了十名家丁出府去找!结果半个时辰之后,家丁们陆续返回,书童没找到!最后一名回来的家丁骑着马又去了一趟城外的丘山庄园,庄园的人说王喜田早走了。结果他又找了一路也没见着人。   这可怎么办?害怕出事害怕出事,关键时刻还是出了事!高泰运气得直跺脚,这个王喜田,真是办事不靠谱!送个信,能把人给送丢了。等着小子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大将军,事到如今你急也没用。王喜田失踪,吉凶未卜。既然他骑的马能自己回府,那就说明他出了事了!我现在就问你,这件事你还打算继续干吗?”   高泰运脸色发白,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个废物王喜田!枉我平日里那么信任他,想不到关键时刻他拆我的桥!张将军,事到如今,你看该怎么办?”   “怎么办?”张宪一阵冷笑,“嘿嘿,大将军,你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回头的余地吗?请柬你已经发出去了,尊兄高丞相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你从城外军营里调进城了一万军队,将来尊兄问起来,你怎么解释?”   “还有这些刀斧手,你如果中止行动,这些人随时都会泄露你要谋反的企图,难道说你要把这些人全都杀了灭口吗?”   “灭口?”高泰运眼睛里有凶光一闪而逝。显然张宪的话让他有点儿动心了。   张宪心中一惊,赶紧不动声色的继续刺激他:“就算你能下得了那份狠心,把这些人全都灭了口。你想过没有,从今往后,谁还再敢给你卖命?谁还敢再跟你一条心?难道说,你要做个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吗?”   “你说怎么办?”高泰运再一次向张宪讨主意。“张将军,只要你帮我渡过了这次难关,我高泰运指天为誓,我绝不负你!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你有事要我办,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给你办到!”   “大将军言重了。”    第五十三章 高泰明登场 ?贴身书童王喜田的失踪让高泰运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无助和绝望之下,他又向张宪要主意。   张宪既然策划了整件事,自然不会轻易的半途而废。看高泰运一脸的焦急,他略一沉吟就拿定了主意,“目前的局势我们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你那书童对计划到底知道多少?”   “他?他应该知道一点儿,但肯定不多。这么大的事我当然知道保密!”   “那不就行了!”张宪一拍桌子,“一切按原计划执行!为防有变,大将军应该速派可靠之人与入城的军队加强联系,以备不时之需!只要我们手里有人,局势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张将军所言极对!只要我的兵多,不管高泰明耍什么手段,大理国总是出不了我,你我之手!哈哈哈哈!”张宪一番话,高泰运又重新恢复了自信。   张宪看这家伙从刚才的六神无主到现在的盲目自信过度太快,怕这货心理承受不住精神上再出了什么问题,赶紧给他浇盆凉水,让他冷静冷静,“大将军也不可大意。你的书童到底知道多少内情现在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大将军应该继续派人在城里打探。”   “书童肯定是在城里出的事。他要是在城外就出了事,那匹无主的马也不可能自己进城。”   “嗯嗯,对,我现在就派人去城门!”高泰运幡然醒悟,立马叫了几个亲信,让他们去城门以及找城里的巡城士兵打听书童失踪的事。   在鄯阐城,大将军高泰运想要打听点儿事,只要有明确的目标,基本上就没有他打听不出来的。时间不长,首先是去城门的人就有了回报。据城门守军介绍,大将军的书童曾经骑马进城,并且刚进城门就撞倒了一名卖鸡蛋的老妇人。有人管闲事,他们发生了冲突,再往后城门守军就不知道了。   接着就是巡逻队曾经接到过报案,说是有个年轻人在城门口被三个人给绑架了,绑匪架着人往哪条小街道去了。高泰运派出去的人顺着小街道一路找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线索虽然到这里就断了,但最起码高泰运和张宪已经知道,书童王喜田确实是进城之后出的事。并且在被绑架之前王喜田曾经公开说明他是大将军府的书童,纵然是这样,绑匪依然绑了他的票。   这不是普通的绑匪!张宪立刻做出了判断。一般的绑匪应该不会主动招惹官府中的人,更别说是大将军府的书童了。这帮绑匪明知道肉票有深厚的背景,却仍然敢下手,那只能说他们不是为了钱,他们是有其它的目的!   几个人还在分析案情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告,说是大理国丞相高泰明大人持请柬过府赴宴来了!   高泰明来得好快!大厅中所有人都悚然而起!张宪最先反应过来,他告诉高泰运,“大将军,您赶紧去迎接呀。丞相大人应约来了,您这个既是当主人又是做弟弟的,不去迎接怎么行?”   “迎接?对对对,应该迎接应该迎接。这个,张将军,您赔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心里没底呀。”   心里没底你还敢造反?张宪恨不得抽这货两个大嘴巴!但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想着这或许也是个机会。同时张宪也真怕在高泰明多年的淫威之下,高泰运在撑不住被人家反客为主。于是,他只好就勉为其难的和高泰运、高志昌这叔侄俩一起,去迎接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理国幕后掌权人,丞相高泰明。   喝,高泰明的排场比大理国王段誉一点儿也不差。金甲武士开道、黄罗伞盖遮阳、八匹马拉的马车、浑身的明黄色袍服。这明明就是皇帝的派头嘛!   三个人并排出来,高泰运一见他哥赶紧紧走几步,弯腰给他哥行礼,“大哥!想不到您百忙之中还真抽时间来了。哈哈,请、请,快里面请。”高志昌一声不敢吭的跟着像他爹行礼。   高泰明和高泰运有那么四五分想象,看年纪可要比他这位兄弟大出不少,高泰明的胡须都花白了,而高泰运却分明是个四十岁不到的中年人。   “三弟太客气了。你过生日这么大的事,做兄长的岂能不来祝贺?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走,让我去尝尝你最近又酿了什么好酒?”高泰明指了一下身后抬着礼物的随从,抓起高泰运的手臂,兄弟俩并肩往里走。   没走几步,高泰明突然一转身看向了张宪,“三弟,这位青年俊彦我以前怎没见过?他是哪位?你不给为兄引见引见?”   高泰运本来早就想好了张宪和兄长见面之后他该怎么给介绍,哪知道当高泰明真正当面问起来的时候,他还是脑袋瞬间就空白了。就好像突然变成了白痴一样,大脑中空荡荡的成了个空壳,他连话都不会说了!   张宪一看这货那傻呆呆的样子就知道要坏菜,赶紧上前两步笑眯眯拱了拱手,“高丞相,一向可好。某是张宪,靖国军的统帅。这次是来贵国探望岳飞的家小,顺边接夫人北归的。”   “你来看望岳飞的家小?你是,你说你叫张宪?哦,你就是岳家军的第一名将张宪?啊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宪将军来了我的大理国。失敬呀失敬。张宪将军的大名本相可是仰慕已久了!”   一转头,高泰明脸带嗔怪的看了看兄弟,“老三,张宪将军来到鄯阐城,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你早说,我早就把张将军引荐给我们大理王了!”   高泰运脸红到了脖子跟,却仍然是干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莫非这小子刚才喝了一杯搀哑药的水,他变哑巴了?张宪狐疑的上下打量高泰运。要说这货紧张得说不出话,张宪说啥也不相信。高泰运要真是个一紧张连话都不会说的老实蛋,他岂敢设下这个杀局?   高泰明也看出了高泰运的反常,但他却并没有揭破,一手拉着张宪、一手拉着他兄弟高泰运,再加上高志昌,四个人先后走进了宴会厅。      :。:   第五十四章 两个猪队友 ?宴会厅里,龙肝凤髓、玉馔珍馐早就摆好了。大将军府的人虽多,够资格出席这场高规格宴会的人却是没几个人。除了高家这三位,也就是张宪能和他们同桌而食。   几个吹拉弹唱的美貌歌舞姬在靠墙的位置弹奏着柔和的音乐,跳着柔美的舞蹈,以便让贵人们在享用美食的时候也能听到好听的声音、看见美人的舞姿。要不说有钱人的享受,不是寻常人能懂的。   另外还有个人值得注意,就是高泰明带来的一个随从。那人黑不溜秋的个子也不高,但是壮实。肩膀那么老宽、腮帮子上的肉都鼓鼓着,背后背了一把带鞘的刀,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高泰明来赴宴,这个黑壮竟然站到了他身后,这让张宪想起来戏中的关公单刀赴会,身背后站着的是周仓!   这家伙不好对付!张宪看见他第一眼,就明白了。这黑壮汉子绝对是高泰明的王牌保镖,是个超级高手!可恨,旁边这叔侄俩竟然到现在都没告诉他有这么个人的存在!难道说,你们叔侄俩打算把刀斧手叫出来,然后在高泰明被杀之前,你们俩先死到这黑壮汉子之手?   这才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   四个人落座,高泰明首先端起酒杯祝贺八弟生日快乐、福寿绵长。高泰运起身道谢,四人举杯一饮而尽。接着自然是找名目喝酒了。什么祝大理国国运昌盛、祝在座诸位身体健康、祝大理国百姓安居乐业、祝今年的农业能够喜获丰收、祝各人的孩子们聪明伶俐等等。   每次举杯发起敬酒的都是高泰明,高泰运这个正经的主人却只知道傻笑着应和。还好,也许是酒精的刺激,这货总算是恢复了语言的能力,不再是个哑巴了。   高泰明就说:“我这兄弟哪儿都好,就是太老实了!一有个事情他就紧张,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哪儿像这个不成器的小混蛋?”他指了指高志昌,“老八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惹祸精。脑袋挺聪明,就是不往正地方用。长这么大啥好的不学,净惹祸了!老八,你得长多大才能懂事呀?”   高志昌就脸红脖子粗的装作小孩子害羞。张宪看着差点儿没吐了。这家人真是够恶心的,难怪高泰明能够当家主,剩下这帮人比脑瘫后遗症强的也有限呐。   花样繁多的祝酒词刚刚结束,高志昌先站起身向他爹做最后的告别:“父亲,我肚子不舒服去趟茅房,过会儿就回来。”   高泰明伪作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微微一点头刚想说赶快滚蛋之类的话,哪知道高泰运也站了起来向他大哥告别:“大哥,我尿急,去去就来。让张将军先陪您喝着。”   张宪用手一捂脸,真是不想看见这对比猪还蠢的叔侄呀!早知道这俩人的智商如此之低,当初说成啥也不能和他们一起谋划这种大事!你说你们就算要撒尿拉屎,你们俩也分开去。这桌上就咱们四个人,你们俩一起走,把我留下?亏你们也干得出来?高泰明能不起疑吗?   果然,看两人同时要上茅房,高泰明脸上明显出现了不悦之色,“老三,你起什么哄?还有你个小混蛋,上什么茅房?给老子憋住!都坐下!”   好嘛,高泰明一声吼,站起来的这俩老老实实又坐回板凳上了。俩人坐下之后该吃吃、该喝喝,也忘了他们刚才还是尿急屎急了。张宪一看,我不能在这儿坐了,再坐下去,不是被你们这两个猪队友给气死,就得被那个黑壮给杀了!我得和我真正的队友在一起!   借着个空档张宪就问:“高相,你背后这位大汉是哪位?我看他气质不凡,想必不是无名之人吧?能不能给介绍下?”   高泰明一愣,回头看了眼黑壮,转脸笑着向张宪介绍:“你说他呀,他是我的贴身警卫李大波罗。”   “咳咳咳!”张宪一阵剧烈的咳嗽,脸红脖子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显然是刚才没注意,突然让呛住了。那位黑壮的李大波罗突然一瞪眼,二目之中射出两道凶悍之光。   高志昌赶紧端了杯水要给张宪灌下去,被张宪死命给挡开了。我正咳嗽你给我灌水?你想呛死我?   好不容易咳出了肺里的异物,张宪喘着粗气、擦着眼泪站了起来,“高相,我有个弟兄,也是力气大、好武艺。他就在外面。光咱几个喝酒多没意思?我把他叫过来,让他和这位李大波罗比试比试,你看怎么样?”   “哦?张将军原来还带了猛将?快快快,快把他请进来!让本相好好欣赏欣赏。李大波罗,待会你可得好好向人家学习呀。”   一听有比武可看,高泰明立刻来了兴趣。他每天都是锦衣玉食,欣赏歌舞美女更是家常便饭。反倒是猛士比武之类看的不多,对他来说看比武,刺激程度明显要强过美人跳舞。   高泰运和高志昌这叔侄俩眼巴巴的看着张宪离去。没有高泰明的允许,他们俩想出这个门都不敢。二人到现在都没明白,刚才其实他们俩要是分开上茅房,说不定现在已经成功脱离虎口了。   “希望张宪不要一个人逃了吧?”这是叔侄俩心里共同的想法。   张宪当然不会逃。别说是这鸿门宴了,就是比这再凶险十倍、百倍的局面他也经历过。有蛮牛、赵俊在身边;鄯阐城有一万军队;宴会厅的隔壁还埋伏了五十名刀斧手,胜券在握,张宪怕什么?   到外面叫上蛮牛、赵俊,张宪带着二将重新回到宴会厅。一进门,他就傻眼了。就见高泰运、高志昌这叔侄俩低头在地下跪着,高泰明满脸怒气的站在二人面前正在手舞足蹈大发雷霆!李大波罗手持钢刀立于一旁,正恶狠狠的盯着那倒霉的叔侄俩。   张宪第一个念头是转身逃跑!显然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分钟时间里,高泰运、高志昌这叔侄俩暴露了!      :。:   第五十五章 大战宴会厅 ?“张将军!”就在张宪准备转身撤退的时候,高泰明突然开口叫了他。   张宪一个激灵,慢慢的转过身,做出满脸惊讶的样子,“高相,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哼哼,张将军不知道吗?还是你明知故问?刚才你一出去,这两个东西,”他用手一指地下跪着的高泰运、高志昌,“就再也坐不住了,非要离席去上茅房!我心中不快,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事?这两个就跪到地下求我饶了他们。”   “张宪呀张宪,难道你真欺我大理国无人吗?你以为你和这两个东西定的毒计本相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吗?”   张宪一看,这是要摊牌!摊牌就摊牌,我还怕你不成?“来人,为国除奸!”张宪放声大吼!为国除奸四个字,就是和刀斧手们约好的暗号,只要有人大声喊出这四个字,埋伏在暗处的刀斧手立刻杀出,刺杀高泰明!   “哗啦!”客厅旁边的夹板墙突然倒塌,从塌陷处跳进来无数手持利刃的蒙面武士,这就是高泰运埋伏的刀斧手!刀斧手们一进来二话不说,提刀拿斧子奔着高泰明就过去了!   本来按照张宪的意思,刀斧手嘛,就是杀手,一人拿把刀出来出来把高泰明一杀就算拉倒。但高泰运不干!高大将军说,刀斧手,就必须有刀有斧头,这样才是真正的刀斧手。于是,这五十名刀斧手里头就有二十五个人拿钢刀、二十五个拿钢斧。刚好对称。   李大波罗舞动钢刀,“叮当叮当”格挡兵器。高泰明扯着喉咙冲着门口高喊:“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呀,抓刺客!”   随着他的喊声,客厅大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整个的给推倒了,从外头呼噜呼噜又冲进来一大群手持各式兵器的壮汉,这些人就是高泰明带过来的卫队。听见主子呼救,卫队立马冲进来救主!   高泰运、高志昌这叔侄俩吓得钻桌子底下去了。张宪拔出钢刀,指挥刀斧手去对付从门外冲进来的丞相卫队。至于李大波罗和丞相高泰明,则交给蛮牛和赵俊了。   “杀!杀!杀!都给杀!把他们全干掉,一个也不能放跑了!放跑一个,我们谁都活不了!杀呀!”张宪舞动钢刀高声喊喝,鼓动刀斧手奋勇杀敌!   另一边,蛮牛已经把李大波罗打的还不了手了。这黑壮的家伙看外表挺彪悍的,真动起手来也就那么回事。当然,这也和蛮牛天赋异禀有关系。蛮牛力大无穷,一力降十会!任凭再厉害的猛将,在蛮牛面前也要甘拜下风。遇见蛮牛,也算李大波罗倒霉了。   出乎张宪意料的是,高泰运的大哥、高志昌的亲爹,那位大理国的丞相大人高泰明竟然会武艺,并且身手相当不俗。老家伙都六十多了,手拿一把宝剑和赵俊打了个不相上下!他要是年轻个十几二十岁的,赵俊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呢。   看看高泰明、再看看桌子底下那叔侄俩,张宪恨不得拿刀过去把他俩宰了,转头支持高泰明!高泰明要机智有机智、要武力有武力,哪像这俩,狗皮不是。高泰明唯一的缺陷就是年纪太大了。他都到点该退休了,支持他还有什么用?   真是倒霉,怎么挑了这两个蠢蛋扶持?张宪暗恨自己看错了人。可事到如今,就算认错了人他也只有一条道跑到黑了。现在他就算去告诉高泰明咱俩合作我支持你,人家高泰明也不可能相信他。   想到这里张宪一咬牙,提刀奔着那叔侄俩藏身的桌子就来了。到跟前咣当一脚把桌子踹翻,那叔侄俩吓得差点儿没哭出声,“张、张,张将军,你、你这是何意?”   张宪右手提刀,左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快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两位还留在这里难道不怕危险吗?”   啊?呆在这里很危险?叔侄俩往四周围看了看,可不是嘛!四周围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吧唧!脚旁边掉过来一物,一看是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叔侄俩惊叫着、相互搀扶着、哆里哆嗦站了起来,一眼也不敢往地下看!那条带血的胳膊上手指好像还会动呢!   “这这,现在该怎么办呢?”高泰运哆嗦着嘴唇向张宪问计。   “大将军,现在您必须马上命令进城的军队开始行动!早了,我们还掌握主动;晚了,等高泰明把他的人手调到位了,咱们可就不好办了!”   “嗯嗯嗯,好,好。可是,我该怎么样下命令呢?你看,”高泰运一直满房间战斗的人群,“我怎么出去呢?”   “虎符军令你随身带了吗?给我!”张宪一伸手,讨要虎符。有了虎符他就能调动城里的一万军队了,有了一万军队在手,高泰明你再有能耐也翻不了天!   “没有,我没带呀!”   “三叔!都到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信不过张宪将军?赶紧把虎符拿出来,不给他咱们谁都活不了!”   “我真没带!不信你搜。虎符那玩意儿带在身上多硌得慌呀,没事儿我拿着它干嘛?”高泰运都快哭了。   张宪气的当场翻了个白眼,什么玩意儿吗?知道今天要办大事,你还不把虎符随身带着?嫌硌得慌?硌的再狠也比命没有要强呀!对于这叔侄俩,张宪现在是完全不信任了,既然你让我搜,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宪过去,把手伸进高泰运怀里,先搜上衣口袋、再搜裤袋、连帽子也给他摘了,果然是哪儿都没有!   “你到底把虎符放哪儿了?”张宪厉声喝问。   “在,在书房里锁着呢。”高泰运话里已经带了哭腔。   “我跟你去拿!”张宪转身观看战场。就见刀斧手和丞相卫队仍旧厮杀得难解难分;赵俊和高泰明正在做殊死搏斗;只有蛮牛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眼看黑壮的李大波罗就要撑不住了。   “蛮牛,加快速度,速战速决!”张宪一边喊着,一边提刀跑过去准备助蛮牛一臂之力。      :。:   第五十六章 离开血肉战场 “蛮牛,我来助你!”张宪持刀准备帮助蛮牛双战李大波罗。   蛮牛听见张宪的喊声一回头,李大波罗借机发力,“当!当!”两下把蛮牛的刀磕到了一旁,接着抡刀对着蛮牛当胸就是一刀。蛮牛眼角的余光发现不妙闪身躲开,刀贴着他的胸口过去了。一道凉风扫过,把蛮牛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衣服的前襟裂了一道口子,被刀风扫破了。   蛮牛的火腾就上来了!“好小子,你竟敢偷袭我?”蛮牛又惊又怒,挥刀照着李大波罗就砍!蛮牛一发力,李大波罗立马又顶不住了。蛮牛这回可不会再放松了,刚才他是松一阵紧一阵,看黑壮的李大波罗挺有意思,跟他打着玩儿,这会儿就是动真格的了。   “叮当!叮当!”两个人的刀像打铁一样激烈的相互撞击。撞了也就七八次,“当啷”一声响,两把刀同时从中间折断!俩人手里都剩了半截刀。李大波罗一愣,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遇见过刀被砍断这种怪事。   张宪拾起一把钢斧,叫了一声:“蛮牛接斧子!”伸手把钢斧递给了蛮牛。蛮牛咧开血盆大嘴微微地一笑,接过钢斧对着李大波罗当头就是一斧!   李大波罗惊慌之中用断刀格挡,没想到断刀太短竟然没挡住,被蛮牛一斧子将脑袋劈成了两半,死尸栽倒于地。   李大波罗一死,高泰明慌忙舍了赵俊,一溜烟一样躲入了卫队人群当中。这家伙带来的卫队有六七十号,这些人乱糟糟的和刀斧手混战在一起,高泰明往人群里一钻,三晃两晃就看不见人影了!   听外面人声鼎沸,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往这边赶来呢。张宪一看,活捉高泰明的时机已经错过,应该尽快离开这个杀戮场!   “蛮牛头前开路,赵俊断后,我们杀出去!”说罢又捡了两把刀,塞给高泰运、高志昌叔侄俩一人一把,也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愿意你也得拿着、不愿意你也得拿着!带着这叔侄二人跟着蛮牛往外就冲!   蛮牛可不管那么多,他管你谁是刀斧手谁是相府卫队?谁挡他的路谁就是他的敌人!蛮牛把手里的斧子抡开了,“嘁哩喀喳!嘁哩喀喳!”也不管是兵器还是人,他是一边砍一边大步往外走!   张宪在后头就喊:“让开!都让开!让路者免死!”   高泰运也喊:“刀斧手全都让开门口!本将军命令,所有刀斧手都躲开门口!”   他们俩这一喊,刀斧手先躲开了,紧接着相府卫队也从宴会厅的大门口闪开了。蛮牛打头,他们这几个人离开了这个充满杀戮的血肉战场!   跑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张宪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仍旧呐喊厮杀不绝的宴会大厅,不由得一阵心悸。这哪里是战场?分明就是阿鼻地狱!刚才简直是太凶险了。咦,高泰明呢?刚才他和高泰运喊话让人把大门闪开,高泰明为什么不出声阻止呢?   张宪此时想起高泰明,高泰明早跑了!他舍弃赵俊跑进卫队群里可不是为了指挥宴会厅里的战斗,高泰明要赶快离开高泰运的大将军府!他要回相府发命令,他要调动军队,铲除他三弟高泰运、以及他那个不孝子高志昌!他要重整大理国!   高泰明老谋深算,在大理国经营多年,自有无数的死党相随其左右。在一大群死士的保护之下,高泰明杀出重围,出了大将军府回到他的丞相府。   一进向府大堂,立刻派人去召集满朝的文武官员来相府议事!紧接着连写数封紧急公文,派心腹之士骑快马分赴各地传递消息。   第一封信,给在威楚府的大儿子高明亮,让高明亮统率威楚军队立刻进军鄯阐城铲除奸佞;第二封信,给在统矢府的四儿子高明清,命其率领精兵进京锄奸!   诸子之中,只有这两位手中握有雄兵。这两路兵马如果能够及时赶到鄯阐府,则大事定矣。当然,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想在鄯阐府和高泰运、高志昌、张宪集团纠缠下去,他还必须得有当下能拿出手的办法。   通知满朝文武来相府议事,就是为了当下!只要满朝文武来了,高泰明就不怕张宪和他那个不成器的三弟能够翻得了天!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关键人物,大理国王段誉!   段誉是大理国名正言顺的国王。虽然大理国的军国大事还得靠他高泰明来决断,但是段皇爷在朝臣当中、在全国百姓当中,所拥有的号召力,是别人根本就无法比拟的!因此,只要能争取来段誉的支持,谁也撼动不了他高泰明的地位!   请一国之君,按说应该高泰明亲自去的。但是他脱不了身,另外他也不敢离开丞相府。在这乱局之中,只有他在丞相府坐镇才能稳定人心、军心!高泰明写了一份亲笔信,信中言辞相当谦虚恳切,他请求段皇爷来他的相府中赏花!   要是说别的,段皇爷万一不来呢?高泰明知道段誉爱花如命,皇宫之中养的有无数的奇花异草,其中有一半,高泰明都叫不出名字!只要一说赏花,段誉必来!   所有的信都发出去了,高泰明把相府中的卫队、家丁,全组织起来。把武器库打开,给大家分发兵器。发钱!每人发给铜钱一百枚,并且承诺这场乱局过去之后,每人赏钱两贯!卫队、家丁,士气大振,纷纷叫嚷要誓死保卫相爷!   老大老四在外地,这种信送出去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收到回信。给朝臣们的信送出去之后,有住得近的大臣已经陆续登门来开会了。只有给段皇爷送信的一直没回音,高泰明心里就有点儿打鼓了。   过了快一个时辰,去皇宫送信那位才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他告诉高泰明:国王陛下不在皇宫,去哪儿了不知道!   高泰明脑袋嗡了一声,心中暗道坏了!肯定是高泰运提前把段誉接到他那儿去了!老三呐老三,你可真不是玩意儿!      :。:   第五十七章 逼要虎符 高泰明回到相府运筹帷幄,张宪领着高泰运、高志昌出了宴会厅去书房。在去书房的这一路上倒是没人拦路,一行人迅速赶到了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高泰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擦了把脸上的汗,吩咐跟进来的侍女给众人泡茶。张宪看了看高泰运,“大将军,茶可以晚些时候再喝,你的虎符呢?赶快拿出来让我去调兵!”   “这个,虎符嘛,呵呵,虎符我也忘了放到哪儿了。”高泰运看张宪的眼神有点儿飘忽,似乎换了个环境,他又不想交出虎符了。   “你忘了放哪儿了?大将军,你!”张宪忽的站了起来,冲着高泰运拱了一下手,“既然大将军不愿意相信张宪,我还忙活个什么劲儿?蛮牛、赵俊,我们走!大将军、小昌,你们自己保重吧!张某告辞!”说罢抬腿就要往外走。   “哎,张将军且慢,张将军且慢呐!”一看张宪真的要走,高泰运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过去就像拉张宪。蛮牛一瞪眼,吓得他把手又缩了回去。“张将军,我刚才确实是忘了,你容我想想嘛。”   “想想?大将军,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能忘了放到哪儿?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坐上丞相之位?”   “想,想,我当然想啊!”高泰运忙不迭的答应着。   “三叔,你既然想让张将军帮你,你就赶紧把虎符给他不就完了嘛?张将军是咱们的人,他是不会害你的!”高志昌在旁边也紧着催他三叔。   张宪一抬手,制止高志昌继续唠叨,他冷冷的看着高泰运,“大将军真想让我帮你?好,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既然大将军愿意把事情交给张宪操持,我就一定给你办圆满了!中间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将军原谅!”   说完,张宪一把卡住高泰运的脖子,“说,虎符在哪里?”   “在,在,呜呜——”高泰运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血管冒出老高。张宪掐脖子的那只手用力太大,他有点儿上不来气了。   “快说,虎符在哪里?”张宪一边吼叫,手上一边继续用劲儿。高泰明伸手去掰张宪的手指,被张宪用另只手给打开了。时间不长,手刨脚蹬,眼看就要断气了。   高志昌在一边可给吓坏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眼看张宪还没有松手的意思,而他三叔却已经进入了生命垂危的关头,高志昌赶紧给求情,“张将军手下留情呀!您赶紧松手吧,再不松手我三叔命就没了!求求你快放了他吧!”   张宪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手指,高泰运张着大嘴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别怪我手狠,这只是给你一个警告!高泰运,我告诉你,现在不是我来求你的,是你求我帮你的!你搞清楚因果主次!要不是答应了要帮你,我管你和你哥谁死谁活呢?我回我的中原,你们谁当丞相和我有什么相干?就是你们大理灭了国,也碍不着我张宪半点儿干系!”   高泰运就像傻了一样,呆愣愣的一动也不动。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步了,张宪也不打算给高泰运留什么面子了。有些人给他面子他知道,有些人不知道,高泰运就属于那种好坏不分的混蛋!对这种人没必要客气!   “把虎符给我交出来,快点!”张宪怒瞪高泰运,大有继续动手的意思。   高泰运浑身哆嗦着,颤巍巍走到书柜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再转回身取下墙上的一幅画。画后面是一扇小门,用钥匙打开门,从里头拿出个精致的小木盒。再把盒子盖打开,盒里面绸布上放着一枚趴着的小金虎,这就是虎符!   高泰运拿着虎符摩擦了半晌,这才恋恋不舍得递给了张宪,“这就是大理国的调兵虎符!我这里有半块,另外半块在国王的手中。”   另外半块虎符在段誉手里?张宪拿着半块虎符看了两眼抓在手心里,“另外半块皇爷那里?这么说我还得找他去要那半块?你这半块一点用都没有?”   “有,有用啊!”高泰运已经有点儿怕张宪了,毕竟刚才那一下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他能不怕吗?“虎符虽然有两边,两半合一才能调动军队发动战争,但那是指大理国的皇家军队。而我调进城的这些军队,却是鄯阐府的防卫军,他们听命于我。”   “也就是拿着你这半块虎符就可以调动城里这一万军队?”张宪拿着虎符翻来覆去的看。一面花里胡哨、一面是平板,平板当中有俩坑,估计是和那半块合二为一对照用的。这东西倒是挺漂亮,放到千年以后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是,是呀!”高泰运不敢抢,他用手指着虎符说,“你看,这老虎的后腿上有一枚印章,那就是我的名讳。拿着它,城里的这一万防卫军全都要归你调遣!”   这还差不多!张宪把虎符往怀一揣,又看了看这叔侄俩,“我说二位,你们要是准备接任相位安享太平,就老老实实在府里带着等消息。要是你们不甘寂寞、轻举妄动坏了事,让高泰明重新掌了权,不是我吓唬你们,恐怕你们俩一个也活不了!”   “是是是,绝不会轻举妄动。我就在这里静候张将军的佳音!”   果然是个蛮子!静候佳音多好的词,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呢?张宪气哼哼往外走,又有人叫他,“张将军且慢,张将军请留步!”嘿,今天还出不去这间书房了?   张宪停下脚步回头看,就见高志昌小跑过来给他鞠了个躬,“张将军,呵呵,让我陪着您去吧。三叔担心军队的将领们不认识您,不听您的命令,让我陪着您去。”   担心将领们不认识我?恐怕他是担心我拿虎符带着他的兵跑路吧?本来我满腔热情的来帮你,结果你却对我千防万防。高泰运,将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张宪打定主意,对着高志昌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了书房。      :。:   第五十八章 张宪闯军营 一出相府张宪就知道他带高志昌带对了。别看高志昌这小子没什么大本事,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鄯阐府哪里有赌场、哪里有漂亮女人、哪家饭馆的菜最好吃、哪家豆腐坊的老板娘最漂亮,这些他全都知道!   军队里头都是大老爷们,平常不训练的时候那些精力过剩的大兵们就喜欢喝酒赌钱,有的部队玩儿的还挺大。像高志昌这样的纨绔,由于有他三叔在后头站着,出入军营像家常便饭,他可没少光顾军方的赌场。因此上,他对鄯阐城里的军营情况,基本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据高志昌讲,鄯阐城一共有三座军营。毕竟这是大理国的首都,不是边塞关城,城里设三座军营已经不少了。这三座军营;两大一小,小的那个是维护治安的治安军,基本上就相当于警察部队;两个大的驻的是城卫军,也就是直属高泰运管辖的部队。   平时那两个大军营基本上都是空的,城卫军都住在城外头。也就是最近这几天,城里的军营才突然住满了大兵。   过去的军队在一个地方驻扎得久了就容易生事,为了防止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也为了使军队保持战斗力,决策层经常把各部队来回调防。像鄯阐府,城里城外的城卫军互相换防以前也曾经有过,这就是高泰运调一万军队进城,却没有在城中引发恐慌的原因。   张宪拿着虎符要去调动的就是两个大军营里头的城卫军!几个人骑马出了大将军府。城里的百姓似乎已经得到了消息,大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了。空荡荡的大街,马蹄踩在青石路面上都带着回音,“哒哒哒哒哒……”   几个人很快来到了一座军营的大门前。把门的军兵一抬头见是高志昌领着一伙儿人来了,赶紧笑脸相迎,“哟,八爷!您今天又来玩儿了?今天好像有啥事,张、王两位将军都在。不过您来了他们肯定高兴,今天保证让您玩儿的尽兴!快里面请吧。”   这哪儿像军营的门卫?简直比饭馆的伙计还热情。高志昌打了个哈哈,给门卫抓了一把铜钱,带着张宪等人昂然骑马进了军营!这样的军队能有战斗力吗?张宪先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还好,军营里面倒是秩序井然,营房、各种器械,井井有条,看起来倒还有几分军营的肃整。高少爷人员还挺好,他在军营里一走,不停的有人和他打招呼,“八爷您来了?”“高少爷看起来精神不错呀!”“八爷您吃了吗?”   高志昌一一回应,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一直往里走,在最大的一座营房跟前带住了马。   众人翻身下马,跟着高志昌往里走。有从里面出来的士兵看见了赶紧过来打招呼:“八爷,您来了?张统制、王统制都在会议厅,我给您带路。”   其实高志昌认识路,但是有人为了巴结这位少爷愿意带路,他也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不是?刚开始只有一个人带路,等到了会议室门口,带路的人已经增加到了六个!高志昌倒是个散财童子,给每个人都赏了几枚铜钱,一个也不拉。   领了赏钱,自然有人上去帮助敲门、通报,拿了钱就得办事,这帮当兵的还是蛮讲究办事程序的。   房门打开了,张宪跟着高志昌进了会议室。进去一看,会议室面积不小,最少有一百五十个平方!偌大的会议室里坐了三四十号人,都穿着军装,主席台上坐了俩,一看这就是在开军事会议的架势。   高志昌一进来,开会的军官纷纷回头看。一见是是熟人高少爷,有不少人都冲他点头笑。主席台上那两位也看见进来的高少爷了。本待不理,可看开会的军官们都和高少爷打招呼,这两位也不好无动于衷了。   “这个,八少爷,麻烦您先回避一下,我们这儿开个会,一会儿就完。”左边那位客客气气的请高少爷先回避。人家这儿开军事会议呢,擅闯进去还能受到如此礼遇,这高少爷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按说这会儿高志昌就应该顺坡下驴先离场了,可他今天来不是有事要办嘛,到底是参加会议还是暂时离场他得听张宪的。高志昌看了看身旁的张宪,那意思是:咱回避不回避,您倒是给拿个主意呀?   “咳咳。”张宪咳嗽两声,先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他把手往怀里一掏,再拿出来的时候掌心里已经握住了那半枚虎符!“各位,某名叫张宪,来自中原,现担任靖国军元帅之职。这次来大理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是先自我介绍,让在场的军官们都知道,我也是军人,还是靖国军的元帅。指挥军队,我是内行!   “今天,鄯阐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将军高泰运和丞相高泰明兄弟反目,两个人发生了矛盾和冲突。”   “嗡——”整个会议室里一阵大乱!军官们议论纷纷,怎么大将军和丞相大人闹翻了?这可怎么办?他们到底为什么闹翻了?俩人打起来了?还是有人受伤了?或者是一死一伤?   反正谁也不知道真相,大家都在这儿瞎议论呗。还有的人猜测,是不是丞相和大将军同归于尽,高少爷来接收部队,为就任丞相打班底的?有人看着高志昌的眼神就比较炽烈了。这要是新的宰相人选,咱可得提前拥护呀!拥立之功非比寻常,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看这一下了!   就在满屋子的军官惊疑不定的时候,张宪给大家伙儿揭开了疑团。   “诸位!张某受大将军所托,持虎符接管城卫军!”说完把虎符高举过顶,大步走向主席台!   这一下在场的军官可全都听清楚了,哄得一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主席台上那俩脸都变了。张宪头一回见面就要持虎符接管军队,这俩能不吃惊吗?   等张宪走上主席台,把护符拿给这俩仔细一辨认,二人同时点了点头。他们俩认识虎符!      :。:   第五十九章 张元帅点将 “八爷,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张宪拿的虎符已经被验证过是真的,但是主席台上那俩军官还是向高志昌询问原因。   大将军怎么会派一个陌生人来接管军队?大将军和丞相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军官们希望从高志昌这里了解到真相。但这件事里的真相高志昌怎么可能会告诉外人?他亲爹和三叔为了丞相的位置玩儿了命了,这话说出去不好听!   “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看军官们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高志昌也不能不稍微的透漏一点儿隐情,“总之呢,我爹和我三叔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冲突。唉,你们也知道我爹那人,有时候做事不讲道理。再说他那么大年纪也该退下来享享清福了。”   话说的虽然语焉不详,但是最后一句却已经说明了冲突的根源,两个人的争斗正是为了争夺高泰明屁股底下的丞相位置!   “那,八爷是支持大将军了?”军官有点儿惊异不定。虽然高志昌话里已经透漏出了支持大将军的意思,但这种大事不听他亲口承认总不能让人放心。毕竟高少爷和丞相是亲父子,当儿子的反对亲爹反而支持三叔,他本人不明着说出口,谁敢相信?   “我当然支持三叔!我这人,一向是帮理不帮亲。我爹办事不讲道理,我当然要向着三叔。”   这几句话高志昌说的是大义凛然,但在场的军官们却都只当他放了个屁。什么帮理不帮亲?你高少爷啥时候讲过道理了?恐怕你连道理是个啥东西都不知道吧?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搞清楚高志昌的政治倾向,军官们就知道他们该如何选择了。张宪拿的有虎符,大将军高泰运又是他们这支军队的直接领导,再加上支持大将军的高志昌亲自陪着张宪来了,怎么选择还用说吗?他们当然是要站到大将军一边了!   “请张元帅传令,我等坚决服从张元帅的军令!”   “我等坚决服从张元帅的军令!”   “效忠大理国,效忠大将军!”将领们纷纷表示效忠。   张宪一看,军心可用,立即大声宣布:“好!既然各位一致推选张宪做这个元帅。那么,为了大理国的和平与繁荣、为了百姓们安居乐业,张宪也就勉为其难了!”   下面的将领们听了有不少人直咧嘴。什么叫我们推选你当元帅了?明明是你刚才自报家门说你是什么靖国军的元帅,我们顺口就这么称呼了。这就变成推选你当元帅了?再说,元帅有推选出来的吗?选出来的元帅朝廷承认吗?   大家伙儿又一看,八少爷高志昌在旁边站着都没反对,咱多那个事儿干嘛?反正这位八爷既然领着人来了,他当不当元帅咱都得听命令。那就听他的吩咐就得了。   张宪初来乍到连人都不认识,他怎么传令?第一步得先认人。主席台上那两位将军首先做了自我介绍:方脸的那个姓张、瘦长脸的姓王。两个人就是这支万人部队的正副统制官。   张宪向两位统制官要过花名册,他要先点名认识一下在场的这些将领们。能不能记住不说,最起码得先有个印象。待会儿下令的时候一看,有这么个人。   当然,军队有军队的规矩,这名也不能乱点。凡是点名,那就是检查在岗情况。点名不到者,一律按照缺勤处置。点名之前张宪把规矩告诉了大家,然后他问张统制:你们这儿点名不到,都是怎么处理的?   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这是军规条例上有明文规定的:一次点名不到者,扣发当月一半的军饷,两次扣整月,三次屁股吻军棍的干活!连续五次砍头!   张宪打开花名册从第一个开始往下念:“李法华明。”“在!”“盘二贵。”“在!”“化抓叔。”“在!”“李德胜。”“有!”   大理国是各少数民族众多的国家,以白族人居多,其余汉族、彝族、苗族、傣族、哈尼族等,有几十个民族。各民族都有各民族的特点,都有带有民族特色的人名。念起来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对此张宪也有心理准备。虽然有的名字绕嘴,但他却仍旧一个一个认真往下念。   “李飞乐进。”   没人应声。再念,张宪以为自己声音小又念了一遍,还是没人应声。拿起笔他就要往花名册上做记号,哪知道往名字后头出勤一栏一看,好嘛,这位的名字后头已经打了三个叉了!要是刚才算是自己连点两遍名字的话,这位已经五次不到够砍头了!   张宪的脸唰就沉下来了!   “张统制,这个李飞乐进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这么多次点名不到?难道他就不怕军法吗?”   张统制尴尬的笑了笑,往前凑了凑,伸着脑袋就要往张宪耳朵跟前凑,看样子是有什么内情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吧?张宪就把脸微微侧了一下,想听他怎么说。   “张元帅,这个李飞乐进呀,他是……”   张统制一说话,一股强烈的口气猛地袭来!张宪冷不防遭此袭击差点儿没当场吐了,“呃——”身子一晃,张统制犹不自觉还在继续往下说。张宪赶紧用胳膊肘一挡,敏捷的闪开一步吸了口新鲜空气,这才缓过这口气。   “张统制,张将军,有话您说,我耳朵不背能听见。”眼见张统制还要跟前凑,张宪赶紧阻止。   张统制愣了一下,似乎突然反省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一下子红了,“这个,这个李飞乐进呀,他是西部乌蛮的头领,深得丞相看中。因此呢,他这个,有时候的事情就比较多。我们呢,也不好过多的要求他……”   “不必说了!”张宪一声厉喝打断了张统制的解释。乌蛮部首领、深得高泰明的看重,这就能成为他不遵守军令的理由?也别说现在和高泰明闹翻了,就是没闹翻,这种人也不能留在军队里面!“李飞乐进在不在营里?”   “禀报元帅,李飞乐进回营!”      :。:   第六十章 张宪立威   张宪点名李飞乐进未到,看花名册上的记号,知道此人之前已经有三次不到的记录。张统制解释了李飞乐进的背景,张宪正要指出城卫军纪律松弛的时候,有人报告,李飞乐进回来了。   几分钟之后,从门外走进来一条彪形大汉!大光头、白上衣黑裤子外罩无袖花边坎肩,这货穿一身民族服装就进会议厅了。张宪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飞乐进走进会议厅看了看一屋子的同僚,像什么事没有一样往人群里一站,抬头看向主席台。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往常都是站俩人的主席台,今天竟然多了一个人!   “李飞乐进!”张宪再次点他的名。   “哎!”李飞乐进本能的答应了一声,但他回答的却并不是军队里头通用的在、有、或者到,他回答了一个哎。   张宪一听火更大了!“啪!”的重重一拍桌案,“李飞乐进,本帅刚才点名,你为什么不到?”   “哦,我刚才上茅房了。”李飞乐进随口编了个瞎话,就好像普通的熟人问他刚才去哪儿了一样,这家伙一点儿都没把张大帅的问话当回事。   “李飞乐进!”张宪沉声喝问,“刚才本帅连续两次点名你不到。在这之前,花名册上已经记录了三次缺勤。你可知道军纪当中规定的点名不到,怎么处置吗?三次不到,打三十军棍!四次不到,八十军棍!五次不到,杀头之罪!李飞乐进,你好像已经够到砍头的线了吧?”   “我没有!”李飞乐进一听就急了!要砍头他能不急吗?这家伙几步走出人群站到张宪面前,“是丞相找我去的,我去办的是公事,不能算缺卯!张统制、王统制,你们俩倒是说说,丞相大人召见,能算我却卯吗?咦?你是谁?你怎么站到台上了?”   张宪扑哧一声笑了,这家伙的憨劲儿和蛮牛都有一拼了。进来半天说那么多话,他竟然到现在才想起以前没见过自己。这一笑,他对这个李飞乐进的恶感倒是消退了不少。   “李飞乐进,身为军人,遵守军纪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你,却视军纪如儿戏。今天就算你去见高泰明了,你去之前和谁请假了?张统制、王统制哪一个知道?不告而别,是军人的大忌,更是一支军队的大忌!来人,把这个屡犯军纪的李飞乐进推出去,斩首示众!”   在场的军官全傻眼了,这就要杀人?张宪喊来人,在场的军官谁也没动。当兵的也没人进来,把张宪给晾到这儿了。   李飞乐进刚开始吓得一缩脖子,等他往四周围一看没人过来,这家伙又来劲儿了,“嘿嘿嘿,没人听你的,你说话不顶用!”你说这货憨不憨?一般人碰见这种事谁会说出口?那不是找死吗?他就当众说了!   “哈哈,我说话不顶用?”张宪也笑了,只是他的笑声有点儿冷,“蛮牛、赵俊何在?”   “有!”蛮牛、赵俊齐声答应了,两人迈步出列,并排站在张宪面前躬身施礼,“末将听令。”   “你二人去将李飞乐进推到外面,砍了!”张宪挑衅的看向李飞乐进。你小子不是说我说话不管用吗?现在你看管用不管用?   蛮牛、赵俊答应了一声是,俩人过去就把李飞乐进给逮住了!李飞乐进还想反抗,可他哪儿能顶得住蛮牛和赵俊两个人联手?叫蛮牛抓胳膊扭到身后,赵俊拿绳把他捆上了。   赵俊恨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张宪留面子,下手半点儿不留情,抓着绳子头使劲儿勒,把这小子勒得直叫唤,“哎哟,哎哟,疼,疼!轻点儿,轻点儿。”   “疼?现在你知道疼了?早你干嘛了?你个混蛋先忍着吧,一会儿就不疼了。”赵俊冷笑着朝李飞乐进光头上打了一巴掌,发出啪的一声响,还挺脆。   “一会儿就把我放了?”   “一会儿就把你宰了!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你就不知道疼了。放心,我的刀昨天才磨的,快得很!你感觉不到疼脑袋就没了,不会很难过的。”   “啊!救命,救命呀!”李飞乐进这时候知道害怕了,玩儿了命的喊救命。在场众将一个个噤若寒蝉,明知道元帅正在火头上,谁敢出面给他求情?   蛮牛拽着李飞乐进往外就走。这家伙挣扎着不想往外走,没命的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救命!饶命!大帅饶命呀!”喊了两声,眼看都到门口了还没人给他求情,李飞乐进可真害了怕了,“元帅饶命呀!我再也不敢了!统制大人,快救命呀——”   这家伙要是一直喊救命,还是没人会理他。但是他指名道姓的喊两位统制官救命了,张王两位要是再无动于衷,那就显得不太讲情义了。尤其在军队里头,袍泽情义那可是重于天的!   张王两位统制官再也不能充耳不闻了。两个人一递眼色,同时走到张宪面前躬身施礼,“大帅,请饶他这一回吧!”   “饶他一回?”张宪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两位,抬头喊了一声:“蛮牛、赵俊且慢!”紧接着问二将:“你们告诉我个饶他的理由。”   “大帅,”张统制再次抱拳行礼,“李飞乐进屡次缺勤却没有一次受到惩处,都是我二人管理不严,这才导致他一再的违反军纪。说起来这也怨我们俩。李飞乐进并不知道违反军纪的严重性。因此,他的事归根结底怨我们。求元帅饶他一命,要罚,就罚我们吧。”   王统制跟着行礼,“大帅,这事也怨我,您就处罚我们两个,请饶了李飞乐进一条命吧!”   “请大帅手下留情!”众将呼啦啦全都向张宪行礼,请求饶了李飞乐进。   张宪嘴角一翘,笑了。他并不是真的要杀李飞乐进,只不过是想借此立威罢了。现在立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杀不杀这货自然就无所谓了。张宪喊了一声,蛮牛赵俊把人重新推回会议厅,李飞乐进赶紧跪倒,谢元帅不杀之恩。    第六十一章 皇宫陷阱   张宪借着要杀李飞乐进立了威,下一步就是分兵派将了。“各位大概已经知道,鄯阐城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丞相高泰明老了,该退休了。按说他退休之后就应该把丞相之位让与贤能者,这样方能造福大理国的百姓。”   “然而,高泰明却任人唯亲,放着近在咫尺的贤能人物大将军高泰运不用,偏偏要召回远在威楚府的长子高明亮回京继承他的大将军职务。不论高泰明以前为大理国做过多大的贡献,只这一样就说明他已经老了,昏庸了!高泰明此举无疑是置全大理国百姓的利益于不顾!”   “尤其可恶的是,高泰明为了给高明亮扫清继承相位的道路,他竟然Y谋想要杀害大将军高泰运!幸有神灵保佑,大将军高泰运最终化险为夷,瓦解了高泰明的Y谋诡计!”   “众位将军,我们城卫军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家的安全,保护百姓的利益。现如今,丞相高泰明已经成了这个国家最大的祸害、毒瘤!我等身为城卫军的一员,理应挺身而出、铲除J佞,为大理国的繁荣兴旺而战!”   张宪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高泰明是个老混蛋,咱们城卫军应该出手干掉他!   做完战前动员,张宪调兵遣将。   “张统制何在?”   “末将在!”   “我命你镇守此处军营,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王统制何在?”   “末将在!”   “我给你一千军兵、两员偏将,你率领他们迅速占领东城门!没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出入东门,违令者斩!”   “是!”   张宪拿着花名册,从两位统制官开始,一个个的往下分派任务。派来派去、派去派来,他竟然派到了李飞乐进的头上。“李飞乐进何在?”   李飞乐进一愣,眼见张宪往他这边看过来了,赶紧出列行礼,“末将听命!”这家伙别看经常脱岗,他的职务竟然也是城卫军当中的一名统领。刚才都差点儿因为违反军纪被砍了头,现在张宪点了他的名字,他岂敢怠慢?   “我命你随我一起守卫王宫,保护国王陛下!”   “是!末将领命!”李飞乐进可没想到,他竟然也能领到任务。他以为,张宪派将要么不理他,要么就让干杂活了呢。想不到张宪竟然派给他如此重要的任务!李飞乐进激动的鼻子头都泛红了。   任务分派完毕。张宪仓啷一声抽出佩剑,照着主席台的桌子“咔嚓”就是一下!   “诸位!今天就是我城卫军建功立业的时候!我们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为大理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军令已下,诸位要依令而行。哪一位胆敢玩忽职守出了差错,到时候莫怪张某不讲情面。此桌,就是榜样!”张宪拔出宝剑,桌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我军必胜!大理国必胜!”   “我军必胜!大理国必胜!”   山呼口号完毕,众将散去各自依令而行。张宪带着蛮牛、赵俊、李飞乐进,率五百城卫军赶奔大理国皇宫。到地方就把皇宫大门给包围了。皇宫把门的看势头不妙赶紧跑出来询问情况:“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兵困皇宫?”   张宪向人家解释:“我们是城卫军。因为今天城里头发生了叛乱,为了防止皇宫受损、陛下受惊,所以我们这是专门来保护皇宫、保护国王陛下的。我们没别的意思。请您转告国王陛下,就说张宪率领城卫军前来保护陛下,请陛下安心!”   皇宫把门的军官一听叛乱两个字,吓得脸都黄了。他也没问是谁发动的叛乱?叛军在哪儿?就慌里慌张跑进宫门去汇报了。   一会儿的功夫,从大门里头冲出一队皇宫警卫队,浑身金甲的警卫队长大声喝问:“国王陛下宣张宪入宫觐见!”   大理国王不是段誉吗?段皇爷这会儿在皇宫里?张宪也想见见段誉,商量一下高氏兄弟争夺相位的事情,他想听听段誉对此事是个什么看法。因此,张宪带上蛮牛,就他们两个人进皇宫去见段皇爷,把带出来的五百城卫军交给赵俊指挥。   被一群身披铁甲的警卫簇拥着,更像是被押解着,张宪开始了他的大理国王宫一日游。绕过一座座亭台楼阁,穿过一座座假山、一个个池塘,终于到了一栋飞檐琉璃瓦的宫殿跟前。警卫队长告诉张宪:他要先进去通报,让张宪在此等候接见。   是你要见我的,我来了你还让我在这儿等着接见?张宪虽然心里有点儿别扭,却也知道皇家的规矩多、排场大。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在这里等着接见,那已经是最大的荣耀了。   还好,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张宪刚从第五个皇宫警卫嘴里套了家庭地址,警卫队长就跑出来告诉他:国王陛下就在大殿里等候,你可以进去了!   张宪要带蛮牛进去被警卫队长拦住了,“陛下只说接见张宪一人,外人没有圣命一律不许入内!”   蛮牛一瞪眼,张宪赶紧喝止,“蛮牛,你先在此等候,我一个人进去就行。这是来见国王陛下的,你不必担心!”   蛮牛就听张宪的话。张宪让他在这儿等着,他就老老实实的等在大殿门口。   张宪一个人走进了宫殿。宫殿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阳光透过天花板上的透气窗以及两边墙壁上的硕大窗户上照S进来,把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中间高台上的龙椅上没坐人,两旁边的椅子上也没有人。段誉呢?他人去哪儿了?张宪正在满腹狐疑的时候,身背后的宫殿大门无声无息的关上了。直到两扇大门要关严的那一刻发出了啪嗒一声轻响,张宪听见声音回身观看,这才知道大门锁了!   张宪就觉得一到凉意从脚后跟嗤的一下攒熬了脑瓜顶,这是个陷阱!他瞬间反应过来了。四个小子靠门站着,正冲他J笑。反正张宪觉得这四个家伙是J笑。   “国王陛下,你这是何意?”    第六十二章 生死关头   张宪的话音刚落,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见此人身穿大理白族传统的上白下黑常礼服,外面罩织金绣花小马甲,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高泰明!张宪大吃一惊,想不到高泰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理皇宫!难道说,段誉已经落到了他手里?   心里吃惊,表面上还得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张宪冲着高泰明拱手打了个哈哈,“哈哈,想不到丞相大人竟然也在这里。你也是来拜见国王陛下的吗?”   “张元帅,大将军府一别,张元帅别来无恙吗?”高泰明乐呵呵回了张宪一句。   “哦?丞相大人何出此言?张宪自然是别来无恙,我看丞相大人倒似乎是别来有恙呀。记得上一次见面丞相大人还是红光满面、气势逼人,此次再见,啧啧,您可是印堂发暗、双目无神,和上次大不相同呀!丞相大人,莫非这段时间您生活上有什么不和谐?难道是尊夫人对您……”   “张宪!”高泰明勃然变色,“你少要逞口舌之力!我告诉你,你蛊惑高泰运、高志昌两个无知混蛋谋反的阴谋已经败露了!我王陛下已经下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你们这三个乱臣贼子!本丞相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捉拿奸佞,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张宪呀张宪,你想不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吧?哈哈哈哈……”   高泰明说完之后放声大笑,笑得猖狂之极、得意之极。   张宪脸色顿时一变,暗暗后悔,刚才不应该这么大意。要是进门的时候坚持把蛮牛也带进来,现在哪会这么被动?这高泰明武艺可不低,那四个关大门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自己一个人要对付他们四个?恐怕是有点儿难呀。   张宪来到南宋的第一天遇见的就是生死局,当时他连懵带唬带运气杀死两员番将活了下来,从那以后他遇到过的危险和考验就太多了。这一路,像走钢丝一样走到现在,张宪早就养成了临危不乱、越是危险越是冷静的习惯。   就像现在,张宪孤身一人被困在这陌生的大殿之中,他反而能够冷静思考眼前的形势了。   “丞相大人,您的笑声可这难听!您最近是不是有点儿上火?总是胃里反酸发胀、小便泛黄、嫂子总是无端向您发火儿?您可要当心呀,这人年纪一大,身体各项机能下降,过去的某些隐疾就很容易发作……”张宪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快速的思考对策。   “你?张宪!哼,想不到名满大宋、扬名天下的岳家军大将张宪,竟然是个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之辈!我告诉你张宪,现在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晚了!国王陛下已经下令将你和高泰运、高志昌定为叛乱的主谋,你们完了!”   “丞相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您说我和令弟令公子都被定成了叛乱主谋?您知道叛乱主谋会被判什么罪嘛?那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要是国王陛下下令将令弟、令公子诛灭了九族,您是该遵王命安心受死呢?还是和令弟令公子一样起兵谋反?”   “一派胡言!我王圣明,岂能如你们中原皇帝一般昏聩无能?我高家世代扶保大理国,忠心耿耿,我王对我充分信任,绝不会如你所言的!张宪,你不要满口胡言,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你也过不了这一关!来人,把叛贼张宪给我拿下!”   大门口头的四个打手每人拿出一口刀,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张宪一看不好,赶紧转身就跑。刚跑了几步他又站住了,对面高泰明已经横宝剑拦住了他的去路!“张宪,哪里走?”   张宪回头一看,那四个小子已经撵过来了!这才是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拼了吧!当今之计,除了引颈就戮就只有拼死抗争了。就算最后还是个死,那也得卸掉高泰明的一条大腿!让你小子没事儿总找老子的事!   张宪一咬牙一跺脚,抽钢刀会斗高泰明!高泰明的武功和赵俊相仿,并不算太高,但是比张宪还是要强出一块。张宪舞动钢刀会斗高泰明,这才是以命搏命、拿命拼活路!   要是没来云南之前的张宪,他早让高泰明一剑刺死了!但是现在张宪却比原来强的太多了。他受到过当时国内顶尖的武术大家段誉段皇爷的亲手指点,并且还不止一回。   当时段誉亲自传艺,虽说是张宪大部分时间是挨揍了,但他却也因此而学到了真本事。以往张宪和人动手往往偷奸耍滑,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会偷奸耍滑那说明他脑筋灵活、会随机应变。   今天把他逼到墙角了,一切偷奸耍滑的手段都没办法使了,为了活命,张宪自然拿出了所有的本领、全部的勇气,和对手高泰明拼死搏斗!两个人打了五六个回合,张宪竟然没落败!高泰明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一下子却也赢不了张宪。   要不说人老奸马老猾呢,高泰明和张宪打斗到将近十个回合的时候,老家伙抽身跳出了圈外,他不打了,他让那四个打手上去收拾张宪!   那四个打手的本事也就比高泰明差那么一节两节,一个人或许赢不了超水平发挥的张宪,但是四个人一起上,张宪可就难过了。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张宪手忙脚乱。一个招呼不到,被人一刀砍到大腿上,张宪打了个趔趄,赶紧就地一滚躲过了来自左侧的致命一击。   四个杀手围着他左一刀右一刀,张宪左躲右闪,时不时的身上就挨上一刀,浑身飙血,眼瞅着性命不保!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突然听见有人大吼一声:“你们给我住手!”百忙之中张宪顺声音一看,就见一人身穿明黄色的袍服,头挽发髻、留着短须、一脸怒容的,正是大理国王段誉,段皇爷!   “段皇爷!”张宪叫了一声,脚底下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第六十三章 段誉出手   张宪一看段誉来了,当时就来了精神。他可是知道段皇爷的本事,别说是连高泰明在内对方才五个人了,就是再来五个,段皇爷收拾他们也是手到擒来!   高泰明一看见段誉大吃一惊,“啊,陛下,你,你,”连说了两个你,往下他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一转脸吩咐四名打手,“陛下在此,你们还不速速诛杀反贼!”   四个打手闻言拿刀子就要过去行凶,段皇爷顿时大怒,“好大胆的贼子!”话音未落,就见段皇爷一抬手,“哧哧哧”几道寒光在半空中连闪,四名打手“哎哟哎哟”接连惨叫相继摔倒。段皇爷一出手就用暗器放倒了四个凶手!   “陛下,你,你这是何意?”一见段皇爷出手,高泰明也傻眼了。他可是没想到出了名心慈面软的段誉会亲自动手打人,并且用的还是暗器!   “高泰明,你因何要Y谋杀害张宪?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岳元帅的高婿,抗金的名将,他在北方有好几万军队!他是靖**的大元帅,你杀了他,难道你想让他那几万靖**从抗金前线撤下来,攻打我们大理国吗?”   “那怎么可能?陛下你别听张宪吹牛,他那是哄你玩儿呢。他哪儿有那么多军队?要是有,他能就带几个人来咱大理国吗?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他在大宋得罪了丞相秦桧,秦丞相派人送来了密信,让我在大理国内设法除掉张宪。大宋朝丞相的话咱敢违背吗?”   “秦桧?岳飞也是死在秦桧手里的!你要是在大理国境内杀了张宪,你知道会有多少宋人仇恨我们大理人?两国的关系会不会因此而交恶?不用多说,你立刻带上你的人离开皇宫,回府上休息去吧!”段誉竟然下逐客令了!   高泰明呆愣了好半晌,这才连声发出冷笑,“嘿嘿,嘿嘿嘿嘿,陛下,你难道忘了吗?这大理国的江山原本可是我们高家的。是我,效仿上古圣贤的禅让之法,将江山社稷禅让给了你爸爸段正淳。要不是我,你先在那能坐上大理王的宝座?”   段誉听高泰明提起旧事顿时怒火万丈!“高泰明!你还有脸说江山是你们高家的?你爸爸高升泰是怎么当上大中国国王的?还不是当年篡了我伯父的江山?莫不是现在你也打算向你爸爸学习,把我*退了位,再篡一回我段氏的江山不成?”   “你,你你……”高泰明气得嘴唇都是哆嗦的,你了半天,最后终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随便陛下你怎么想吧。臣我是老了,该退休了。我只是希望在退休之前,能够找一个能力出众之人做大理国的丞相,保护陛下的江山、维护大理国的稳定局面。”   “那也不能让你儿子高明亮回来继承相位!”张宪趁人不注意,慢慢的靠着廊柱坐了起来。眼看段誉和高泰明两个人并没有生死相拼的打算,并且看起来高泰明似乎想撤退了,张宪当然要给添把火。把我伤成这样,你说跑就跑呀?哪儿那么容易?   “自古以来,凡是能够父传子、子传孙,子孙继承的除了皇位就只有世袭的爵位。高泰明你充其量就是个丞相,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丞相还能是世袭往下传的。难道说,你还想世世代代欺凌段氏皇族吗?”   张宪这话科够歹毒的。以高泰明为首的高氏家族长期把持大理国的朝政,国王说话都没有他这个丞相说话管用。段誉心里怎么会不知道?他想把高氏干掉的心思多少年了,却始终也做不到。张宪说起高家世世代代要世世代代欺凌段氏皇族,可谓是一下子说中了段誉心里的禁忌!   段誉怒视高泰明,眼中杀机大盛!高泰明怒视张宪,恨得咬牙切齿!张宪却冲着高泰明呲牙一笑,打仗的事有段皇爷奉陪,你别找我。   “张宪匹夫!尔竟敢行挑拨离间之毒计,真真的可恶之极!我岂能饶你?纳命来!”这家伙嗷嗷怪叫,晃宝剑就要过来杀死张宪!   张宪一看不好,咬牙关握紧了钢刀做好防守的准备。这家伙真要过来,他也不能闭着眼睛等死不是?张宪只是心里暗叫,蛮牛你这傻小子怎么还不闯进来?我这么长时间没出去,你也不知道进来看看?   高泰明晃宝剑要杀张宪,段誉能让吗?他之所以露面就是来保张宪的,眼看高泰明被张宪一番话说的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段誉岂能坐视不理?段皇爷喊了一声:“高泰明,你给我住手!”   话落人到脚也到,段誉就好像一道鬼影一般忽的一下到了高泰明跟前,一脚把人踹出去三丈多远!高泰明的剑也掉了、胳膊也折了、嘴角都淌出血来了。估计段誉这一脚含愤而出,把高泰明给踹成内伤了。   踹倒了高泰明,段誉瞥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张宪的面前,蹲下查看张宪的伤情。“张宪,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受伤了呗。哎哟,我这胳膊吔,哎哟我这脚脖子呀。”张宪哎哟哎哟不住口的喊疼。段皇爷赶紧大叫来人,“来人,来人!快来人!”随着他的喊声,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个老太监,“陛下,奴婢伺候陛下。”   “这里有伤员,快去叫太医!”   “哎,是!”老太监答应一声,慌慌张张跑回了里面,也不知道他去哪儿请太医了。   张宪不放心高泰明,朝他躺的地方一看,嘿,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四个被段皇爷一露面就放倒的打手竟然缓过来,正往高泰明身边爬呢。而高泰明也在血泊之中睁开双眼,眼巴巴看着他这四名手下,似乎在等这四个人过来伺候。   张宪眼一瞪,提刀站了起来!把段誉也给吓了一跳,“你,你不是负伤了吗?你站起来干什么?”   “陛下,********!打蛇不死必受其害!趁着现在这里没外人,让我结果了他们几个就得了!”   “不可,不可呀!他们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你岂能再行杀戮?”    第六十四章 永除后患   “段皇爷!心慈面软可是要不得!”段誉不让杀高泰明,张宪急的大叫!大殿里面噌噌又窜出两条人影,把张宪给吓一跳,赶紧闪目光观看,就见进来的是一僧一俗两个人。   僧人,自然是个和尚,那个俗家却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这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大殿里头。   猛然看见闯进来了陌生人,张宪立刻提高了警惕。他可不知道这俩到底是高泰明的人还是段誉的人,反正不是他张宪的人。   段誉一回头,摆了一下手,这二人立刻站住了。张宪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僧俗是段皇爷的手下。   既然是段誉的人,他自然就不必再紧张了,张宪扭头继续劝说段誉:“陛下,不管是什么原因,想当初毕竟是高泰明把王位让给了老国王。再加上高家的势力,此人只要活在世上一天,您就不可能扳得倒他!正经是趁此时机要了他的命,才能永除后患!”   “可是,妄造杀孽、有干天和。也许经过此事之后,高泰明会知错悔改、与人为善。”   “那怎么可能?再说他有什么知错悔改的?你认为他做了错事,他要是以为他没错呢?陛下,您不能放过他呀!今天放过他,以后就会带来无穷的麻烦!您不愿意动手,我来!”张宪提刀冲了过去,这会儿也看不出他身负重伤了,他的动作敏捷得很!   那一僧一俗身子一晃刚想过去,段誉轻轻摇了摇头,这二人就往段皇爷身边又走进了几步。两个人只保护段誉的安全,至于张宪想干嘛,国王陛下不让管,他们俩又岂会多事?   其实张宪说的那些话段誉都明白,他那么聪明的人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吗?只是段誉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他的本心让他不忍心下手。反正他劝也劝了、讲也讲了,张宪执意要杀,那就杀吧。他已经尽力了。   张宪提刀走到高泰明等人跟前,把五个人吓的缩成了一团。   “张宪,我是大理国的宰相,你不能杀我!陛下!……”高泰明还想向段誉求救,张宪哪会容他继续活着?把刀朝这家伙的勃颈处用力一刺,“噗!”一股血窜出来,高泰明身子一抖猛地伸双手抓住了刀身!   张宪用力把刀往外一拔,这为大理国昔日一手遮天的宰相大人,从此变成了历史。张宪拔出钢刀,照着那四个小子身上“噗!噗!噗!噗!”连捅数刀,结果了四人的性命!为了怕几个人不死,张宪又给补了几刀,   一直到确认五个人确实死了,他这才扔了钢刀,坐到地下大口的喘粗气。刚才这几下剧烈运动,把他身上刚刚凝结的伤口又给崩开了好几个,是鲜血横流!   这时候,那个老太监带着俩太医提着药箱子慌里慌张跑了进来。段誉赶紧手指张宪,“快,快,快给他医治!”   一个太医过来打开药箱子,给张宪冲洗伤口上药包扎,另外那个太医过去招呼丞相大人。结果到跟前一检查,丞相大人和他的四名手下已经全部绝气身亡!五个人全死了!   段誉还给太医解释呢,“那四个人妄图谋害丞相,是张元帅拼死解救。结果四名凶手太过厉害,人没救过来,张元帅也负了重伤。你们一定要把张元帅给治我好了!要是出了半点儿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张宪听了段誉的解释,顿时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高,真是高!紧接着脑袋一晕,一股困意涌上心头,他身上一软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张宪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里。床是白的、墙壁也是白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这是病房?可是怎么没有医院那股药味儿呢?空气当中弥漫的是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   张宪想要坐起来,一动,浑身像针刺的一样疼。张宪忍不住叫了一声。房门突然打开,从外面猛的冲进来两个人,张宪还没认清人,跑在前头那个就一头扑到床前抓住他的手,“夫君,你怎么样?”   夫君?这是哪儿来的称呼?张宪用力想把那人推远一点儿好看看脸,结果手上一用力胳膊一阵剧痛,他又叫了一声。   “银瓶,快让开!张宪的伤还没好,你想让他伤口再崩裂吗?”   这句话比皇帝的圣旨都灵,趴身上那人立刻跳了起来。张宪仔细一看,是自己的新婚小妻子,岳飞的小女儿岳银瓶!再看另一位,大姨子岳安娘。是这姐儿俩看自己来了。   看见银瓶和安娘,张宪心里暖洋洋的。看见亲人了嘛,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脱离了危险。张宪心里一放松,眼皮子发沉他又睡过了去了。临睡过去之前,他还听见银瓶叫他:“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张宪想说我太困了,让我先睡一会儿再和你玩儿。结果他连嘴皮子都没顾得上动,就再一次的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得好呀。张宪就仿佛拥有了穿越时空的超能力,一会儿回到后世、一会儿回到前生。一会儿现代、一会儿古代。两边窜来窜去,窜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边的人了。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口传到四肢、头顶,继而浑身上下都被酥麻的感觉给包围了。又不知过了多久,那种酥麻的感觉换成了酸疼、疼得他不由得喊出了声音:“哎哟,哎哟,疼,疼!”   酸疼仿佛听见了他的叫声,迅速远去了。接下来是冷、热、酸、麻,四种感觉轮流出现,倒是再也没疼过。最后变成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就仿佛是一粒尘埃一样,在空气之中毫无目的的飘荡着。   正在混混沌沌之中,听见有人叫他:“张宪,张宪。”又有人喊:“夫君,夫君。”   一道光亮由远及近。张宪盯着那光亮痴痴的看着,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风景一样。光亮变成了人影,一个、两个、三个。张宪终于看清了,那个满脸都是笑的正是妻子银瓶。    第六十五章 和尚与美女   张宪终于从沉睡当中醒过来了。银瓶很想扑进他怀里痛哭一阵子,却又不敢,只好拉着丈夫的手,一边笑着一边流眼泪。大姨子岳安娘在一旁也是眼中含泪的笑。这场面太感人了,以至于张宪自己都有点儿不适应了。   “银瓶,我的小瓶儿,你干什么呢?笑就笑、哭就哭,又是笑又是哭的,你别吓我呀!还有你,安娘姐,你怎么也跟银屏一个样子?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一躺就是七天,不吃不喝也不睁眼,差点儿没把我们给吓死!要不是大夫说你还有呼吸心跳,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呢!”   银屏痴痴地望着张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幸好旁边有大姨子岳安娘帮助解释。人家姐妹连心帮助解释解释倒没什么,只是这解释的语气却不太像大姨子对妹夫,倒有点儿像恋爱中的女人对情郎撒娇。   当然,张宪此时刚从重度昏迷当中苏醒过来,各方面的感官都比平常滞后;银瓶正处在情绪剧烈波动当中,俩人谁也没察觉。就连岳安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种腔调和妹夫说话。等话说完了,她察觉了,也晚了。   偷偷看了眼眼前的小情侣,看见两人并没有注意她,安娘放了心的同时,又有了点儿小小的失落。   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张宪突然来了一句:“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好嘛,他这一句话就好像是摁动了这姐妹俩身上的某一处开关一样,俩人几乎同时跳了起来,“有、有,有吃的。我们这就去给你拿!”姐妹俩慌里慌张跑出去,又把张宪一个人给丢到了病床上。   姐妹俩暂时离开,张宪反而感到一阵轻松。这俩虽然都是大美女,也都是自己的亲人,但是两个大美女盯着你又哭又笑,而你又只能躺着连床都下不去,换成谁恐怕也不自在吧?   张宪长出了一口气,他感觉有点儿口渴,一转脸看见床头柜上有个杯子,拿起来一看里头正好有大半杯水。试了试,虽然有点儿凉,但确实是清水。张宪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大半杯水全灌了下去,舒服!   房门一响,张宪以为是银瓶、安娘姐妹俩回来了。刚想打招呼,却发现不是,进来的是一个和尚和一个漂亮姑娘,这俩人正是在皇宫里段誉那两个手下。他们俩怎么来这儿了?   “张元帅醒了?”和尚问了一句,紧跟着欺身上前探手一把抓住张宪的手腕,“我看你情况怎么样?”   张宪感觉和尚的一根指摁在了自己手腕的动脉血管上。这和尚在给自己号脉检查?反正他现在是半点抵抗的能力也没有,他也只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了。也许这俩人是段誉派过来保护自己的呢。   片刻之后和尚松开手退后一步,脸上露出了喜色,“恭喜张元帅身体康复!虽然您病后虚弱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但身体所受的伤病却是已经完全康复了!”   “那可是多谢大师了。”   “不必谢我,我并没有出力。张元帅要感谢的话,就多感谢您的妻子银瓶姐妹吧。是她们二人衣不解带的在床边照顾了您整整七天。她们为您付出的太多了!”   和尚竟然也懂男女情谊?张宪听了和尚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在此时房门又响了,这回进来的可是银瓶和安娘姐妹了。安娘端进来一小锅稀饭,银瓶端了个托盘进来,里面放了两个卤J蛋、一小碟咸菜。   张宪是真饿了,端着稀饭锅、就这卤蛋、咸菜,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再要,没了!银瓶说这是医生的吩咐,张宪重病初愈,头一顿饭应该以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为主,并且一顿还不能吃太多。这顿就这么多了,没吃饱的话过一个时辰再吃。   张宪平常倒也并不是一个特别贪吃的人,半锅稀饭两个卤蛋下肚,腹中的饥饿感就不是那么强烈了。想起来在脑子里一直有的那个疑问,张宪就问和尚:“段皇爷武功天下无双,他怎么会被高泰明困在皇宫里呢?”   和尚和漂亮女孩相互对视,俩人同时摇了摇头,“这是陛下的事,我们二人并不知晓。”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来干什么?你们俩知道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贫僧法号悟空!”“我叫李婉娘。”“陛下命我们来就近保护张元帅。”两个人像排练好了一样,介绍名字的时候各说各的,到最后一句俩人再合二为一。听起来浑然天成,半点儿也不觉得别扭。   张宪盯着和尚看了好一会儿,把和尚看得浑身发毛的时候他问:“悟空,你俗家姓什么?”   “贫僧俗家姓王。”   原来不是姓孙!张宪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再看看李婉娘,果然和她的名字相当,秀美婉约。其美貌比起银瓶、安娘也不相上下,只比绣娘稍逊、比秀英还要多了几分柔美。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个武功高手?   当着老婆和大姨子的面,张宪自然不好盯着人家姑娘一个劲儿的看。他就和着一个和尚三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五天过去了,张宪的伤势恢复得飞快,五天之后他已经能下地活动了。又过了五天,张宪可以自己穿衣下地在院子里散步了,做一些舒缓简单的运动也没什么大碍。   段皇爷派的御医每天来给他换药。今天过来检查了之后,御医告诉张宪:你已经完全康复,以后再也不用换药了。只是今后两个月以内不要剧烈运动、避免再次受伤。这一天午饭的时候,段誉派人请张宪、银瓶、安娘三人到皇宫,请他吃庆功宴。   庆什么功?当然是庆贺除掉J相高泰明了。高泰运和高志昌这叔侄俩也获准参加庆功宴。在酒宴之上段誉介绍,大将军高泰运现在已经是大理国新一届的丞相了!   张宪赶紧恭喜。高泰运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第六十六章 二次学艺   高泰运当着段誉的面表态:从今往后他绝不会像他哥那样揽权,他会充分尊重段誉,爱戴段皇爷、拥护国王陛下所做的一切决定。并且承认,这次锄奸行动中,张宪居功至伟,为大理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高泰运向国王陛下推荐张宪担任大理国的副相!   张宪赶紧推辞:我不行我不行。我很快就要离开大理北归,我怎么能当大理国的副相呢?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张宪,让你当这个副相可是泰运丞相极力推荐的,你就不必推辞了。”见张宪还要推辞,段誉赶紧劝说:“副相不用每天上朝,有空了你来、没空你不来。每月到日子给你发工资。你就算到北方十年八年不回来也没事,工资都给你攒着,你照样是大理国的副相!”   “当了副相之后就有了一定的兵权。难道你不想率领一支部队北上协助你抗金?”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当了副相,你北上的时候就能带一支军队了!   张宪是元帅、他的事业又是抗击金兵,要说他对军队不动心那谁也不相信。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段誉答应送给张宪精兵两千,作为他这个副相的随行卫队!不仅借兵,并且还送将。段誉把悟空和尚和李婉娘送给张宪当卫队长,据说此二人已经得了他的五分真传。   五分真传有多厉害?张宪真想让蛮牛和这俩人比试比试,不过最后他还是熄了这个念头。骂人没好口、打架没好手。这俩人一旦动手,不管伤了哪一个损失都是他张宪的!   段誉大概是因为除掉了多年的老冤家高泰明,心情大好。除了送兵送将之外,在高家叔侄离席之后他又送给张宪几本书。这是几本练功的书。按照江湖上的说法,这几本书就是武功秘笈!包括吐纳、拳术、剑法、暗器、轻功、硬气功六类。   据说,这六种绝技要是全部掌握并且学精之后,就能够白日飞升、荣登仙界!   这话也没错,一个人死了之后不也算是白日飞升、荣登仙界了吗?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这六项绝技的难练,一直到死你才算练成!   张宪问段誉:六项绝技你自己练到什么程度了?段誉说,六项绝技他全练过,但至今离大成的境界仍旧相差甚远。聊起了武功,张宪又想起他那天受重伤的事情了。   “段皇爷,您武功那么高,那天怎么会被高泰明困到皇宫里的?我问过悟空和李婉娘,他们俩不说,让我问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憋在张宪心里太久了,有机会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段誉听了就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露出了一丝苦笑。   “唉,其实哪里是他把我困在皇宫?我是被他骗在皇宫里的。那一天,高泰明说是要到皇宫找我商量未来丞相人选的问题。未来丞相人选对大理国来说是天大的事,我就在皇宫里等着他。哪知道他竟然带着麾下几十名高手进了皇宫。”   “咦?高泰明能带那么多人进你的皇宫?把门的也让他进?”张宪听了奇怪,自然问了一句。问完之后,他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果然不出所料,段誉接下来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高泰明在大理国的权势遍布各个地方,皇宫早就被他渗透了。在大理国,没有高泰明去不了的地方。他就算带再多的人来,也有人放行。”   张宪点了点头。一国之君当到段誉这个地步的,也真够堵心的。还好,往后大理国再也不会有这个不把老大当回事的家伙了。   “他带的高手虽多,我却并不放在心上。高泰明的那些高手想要伤到我还差的多。但是,皇宫之中却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后宫之中还有嫔妃、还有公主、王子。我在,他们就安全;我如果走了,他们难免要落入高泰明之手。”   “后来听说你来了,并且和高泰明打起来了,我这才到前面大殿观看。这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负伤之后,我立刻派太医诊治。没想到你竟然一昏迷就是七天!多亏神佛保佑,你总算是挺了过来!”   张宪听了一阵无语。说段誉心慈面软、生了副菩萨心肠果然没错。为了嫔妃和公子王子,他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和历史上那些有名的开国之君相差何其大?   事情都解释开了,张宪也就放下了所有心事。虽然他急着想回北方,想回他的太行山,但是段誉非说他与佛有缘,要和他讨论佛法。张宪拒绝了两回,最后拗不过段皇爷的执着,他只好和段誉约定就以一个月为期限。我在这儿陪你玩儿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必须走人!   像张宪这种性子的人,他怎么能坐下来安静地研究佛经呢?再说他也不是佛教徒呀。反正每天上午就是和段誉一起到崇圣寺与高僧们一起研讨佛法,下午跟着段誉练习六绝技。   研讨佛法的时候,不管高僧们说什么,张宪总是能提出各种各样的歪理。和尚们也不恼,拿出佛经上的话来辩驳张宪的歪理。   比如和尚们讲了一段金刚经,问张宪这么讲好不好?张宪就说你们全理解错了,金刚经上讲的不是这个意思!和尚们翻箱倒柜找出一摞经书,找出相应的条文来辩驳张宪。   反正张宪闲着也没事儿,他就把与和尚们斗嘴当成了乐趣。段誉在佛经上也有相当的造诣,每天和张宪的辩论他也会参加。   就这样,上午研究佛经、下午练习武艺,晚上陪着老婆、大姨子打打牌、做做游戏。这一回练习武艺,也不再像上一次那样见面就挨揍了,段誉是手把手的教。   第一天练完之后张宪就问段誉,上一回学艺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这次教得就正常了?上一回你就老揍我?段誉乐呵呵告诉他,上一回你是要练速成的法门,这次你是重伤初愈,当然不同。再问人家就笑而不语,不讲了!   你不说?不说我也跟你练!从此之后张宪练武更加勤奋了。    第六十七章 大理国副相   时间过的飞快,张宪掐指一算,一个月的期限已经满了!这一个月的学习可非比寻常,张宪的悟性高、老师的水平也高、再加上每天在崇圣寺进行佛法辩论其实也是对心灵的一种净化,张宪的武学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   到了这一天,张宪抬胳膊踢腿,浑身上下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身体好像也比负伤之前更加轻灵了!张宪向段皇爷提出告辞,段誉并没有过多挽留。   段誉是国王,他要治理一个国家,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了。教导张宪这一个月,还是段皇爷硬挤出来的时间。再长了,别说是张宪,段誉都受不了。因此,张宪提出要告辞,段誉也没挽留。他告诉张宪,我答应给你的两千随行卫队,你可以去找高泰运讨要。   悟空和尚和李婉娘小妹妹这段时间没少在张宪跟前露面,张宪对这俩护卫队长相当满意。尤其是和尚他不吃R,这要养活起来可省不少钱呢!你想可以这么想,但你别说出来呀。张宪有一天一不留神说顺了嘴,把悟空和尚气的满脸通红。   还好,和尚讲究的是六根清净、心无杂念,头一天虽然气得没搭理张宪,但第二天就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经过婉娘小妹妹的提醒,张宪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过后凑机会专门向和尚道了歉。发生一次小矛盾再和好,几个人内心里走的也更近了。   段誉把悟空和尚和婉娘小妹妹叫出来,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就张宪的人了,你们跟着张元帅到北方去吧!两人心中不舍,趴地下给段皇爷磕了几个头、流了两行泪,随后跟着张宪去丘山庄园向岳母告别,同时也是去接他媳妇银瓶和大姨子安娘。   这回是真到了母女分别的时候,李氏夫人自然是万分不舍。但岳母又岂是寻常人?母女相对流了两行清泪之后,李氏夫人拉着两个女儿的手,亲自把女儿女婿送出了庄园的大门。   张宪带着银瓶、安娘、蛮牛、赵俊等人正和岳母告辞的时候,官道上尘土飞驰来几匹骏马,原来是高泰运派来邀请张宪去军营点兵的校尉。   张宪辞别了岳母,带着家眷部将随着那名校尉来到了位于鄯阐府郊外的军营。新任丞相高泰运和八少爷高志昌已经在这儿等着了。看见张宪,高泰运哈哈大笑,过来和张宪手拉着手走进了帅帐。   帅帐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位军官,高泰运领头一进来,军官们纷纷起立。高泰运给介绍:“这位就是我的恩人、咱大理国的贵宾,靖**元帅张宪、张元帅。”军官们立刻乱糟糟的喊:“见过张元帅!”   张宪微笑着拱手还礼。分宾主落座之后,高泰运指着这些军官告诉张宪:“这就是你那一千护卫军的军官。这位姓黄,官拜游击将军。   “张元帅!”黄游击对张宪行了拱手礼,却并不是军队当中下级参见上级惯用的那种单膝下跪的军礼。张宪心里就是一翻个,这家伙好像对我有意见呀?   接着高泰运又给介绍,这位是什么军职、那位又是什么军职。总之,在场的这七位军官全都是张宪未来的下属,就是他们要率领着一千军队跟随张宪返回太行山。   介绍完了军官,高泰运又拿出了一张蚕丝锦绣递给张宪。这上面就是大理国国王段誉发给张宪的委任状,任命张宪为大理国的副丞相。张宪就说,我马上就要回北方了,还要这个有什么用?   “我的张老弟呀!”高泰运为表亲切的一个称呼,却让旁边的高志昌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高泰运是他亲三叔,高泰管张宪叫老弟,他岂不是就比张宪也小了一辈?当然,这会儿无论是高泰运还是张宪都顾不上他。人家俩在讨论大事呢。   “这大理国的副相你怎么能说没用呢?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拿着这张委任状,就是在大宋朝犯了法、杀了人,宋朝的官府也不能治你的罪,他们顶多只能把你撵回大理国。回到大理国,到了咱哥们儿的地盘你不就是没事儿了吗?”   原来拿着这张委任状,还能享有外交豁免权!张宪突然发现手里的委任状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了。   “这只是其一。其二,你率领一支军队进了南宋的境内,宋朝的军队能不管吗?但你拿着这张委任状,他就没法管,他们只能向我国提交抗议书。大理国有我、还有陛下在,他抗议又有什么用呢?”   嗯,第二个理由更强大。有了委任状,竟然就可以带着军队在大宋境内横行无忌了!这是一张护身符、又是一份通行证。用处多多、好处多多。张宪把委任状仔细叠起来,他打算找个保险的地方好好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就对了嘛。陛下给你的委任状你接受了,你就是大理国的副相了。副相每月的薪水可不低,就算你去了北方没法领,我可以按月送到丘山庄园交给岳家人。你娶了岳家小姐,你的薪水不正好可以给岳家人贴补家用吗?”   嗯嗯嗯,有了副相薪水,老岳母和小舅子岳霆就能吃得好一点、用的好一点。这也算我和银瓶每个月给丈母娘的养老钱!这里有更强大,张宪更加没办法拒绝了。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他根本就不能拒绝!不仅不能拒绝,并且还得感激人家段誉替他想的周到。   张宪收好了委任状,对着大理皇宫的方向拜了三拜,感谢国王陛下的恩德。从此之后,张宪身上就多了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大理国的副丞相。   副丞相张宪,跟着大理国丞相高泰运、三少爷高志昌等人走出帅帐,到C场点兵!   两千军队已经在C场上集合完毕。以黄游击为首的军官们站在队伍前排等候长官检阅。   张宪往队伍前面一站,仔细观察,就见这两千人虽然站成了一个大方队,队形却是歪歪扭扭,半点儿也不像一支正规军。    第六十八章 张宪战游击   这就是高泰运给我选的随行卫队?张宪不由得侧脸看了一眼高泰运,就见这位丞相大人一脸的得意洋洋,仿佛他送给张宪的是一支多么精锐的部队一样。张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别人白给这么多人,自己还能挑三捡四、嫌弃人家没给最好的不成?   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强吧!张宪清了清嗓子,先给他的随行卫队做一个动员讲话。   “官兵弟兄们!”张宪一开口,下面的队伍就是一阵S动。他等了两分多钟,S动仍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张宪只好继续提高嗓门继续往下讲。   “我姓张,叫张宪。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这些人的最高指挥官!今天,我要率领你们离开大理国,北上,到太行山去!你们当中很多人可能从来没去过那里,太行山的美丽超出你们的想象!那里有靖**的大部队。你们,就是靖**的一部分!我将率领你们抗击金兵、征战天下,领着你们扬名四海!”   也不知道底下当兵的听见没有,下面的噪音太大了。前排基本上都能听见,至于后排,估计听见的没几个。反正部队上路之后他们早晚也会知道,张宪倒也并不急在一时。   按说,这时候张宪喊一声拔营起寨,部队就该开始正式踏上北返的征程了。哪知道就在此时,那位黄游击突然越众而出,往前走了几步冲着张宪一抱拳,“副相,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要带领我们这些人离开大理国,到北方的什么太行山去?”   “是呀,你没听错。”张宪看这货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这位肯定是来找茬的,他暗暗提高了警惕。   “副相,我,和这些弟兄都是大理国人,我们为什么要到北方去?远离家乡去北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士兵们,你们愿意去北方吗?”趁着张宪不防备,黄游击突然回身冲着部队大声问。   “哗——”两千人一片嘈杂声,根本听不清这两千兵到底是愿意去还是不愿意。   “副相,你听到了吗?士兵们都不愿意去北方,他们不愿意离开家!”这家伙仰着个头,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盯着张宪。作死的意味相当强烈。   张宪顿时大怒!好你个混蛋,竟然敢当众给我玩儿这手?张宪把脸刷啦往下一沉,“黄游击,你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我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我命令北上太行山,你们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   “不讲道理的命令,我可以不执行!士兵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大声跟着起哄。虽然人不多,但是他们这么一喊,立刻吸引了周围士兵的注意,不少人开始东张西望交头接耳。   张宪知道,他必须立刻制止这种蛊惑军心的行为,要不然这支军队他就真的带不走了!   “黄游击,你蛊惑军心、抗拒军命,按照军规军纪理应处死!蛮牛!”张宪喊蛮牛,想让蛮牛抓住这家伙,当众宰了好震慑军心。哪知道这个黄游击突然拔出腰刀,对着张宪当头就是一刀!   那年代没有麦克风扩音器,张宪对两千人作动员,除了嗓门大他站的位置也得近。张宪离前排士兵也就十步左右的样子。黄游击出列之后往前走了好几步,他和张宪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个四五米。这家伙把刀拔出来往前一蹿就到张宪跟前了!   明晃晃的钢刀反S着太阳光,奔着张宪的脑门就来了!张宪闪身撤步,反手拔刀,瞬间钢刀就到了手中。经过两次学艺,张宪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了!具体到了什么高度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张宪却有信心能赢得了这个黄游击。这家伙把部队都带成什么样了?他本人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黄游击又是一刀砍过来,张宪横刀招架,“当!”的一声响,两口刀一触即分。张宪觉得手心有点儿发麻。再看黄游击往后退了一步,被震得脸都红了。在第一个回合的比拼上,他显然处在了下风头。   张宪大喝一声,举刀也给他来个力劈华山!黄游击不敢招架往旁边躲闪,张宪一翻手腕,钢刀顺势平着削了出去!黄游击举刀格挡,再退两步。张宪捧刀直刺,黄游击再退再挡。两个人两口刀,刀来刀往战到了一处!   这是张宪两次学艺之后的头一次与人交手,他是越打越兴奋!两个人交手了五六个回合,张宪一记刀里加脚。黄游击挡住了刀却没挡住脚,被张宪一脚正踹到裆上!黄游击惨叫一声,扔刀摔倒,双手抱裆他可就叫唤开了。   张宪瞪了瞪眼睛,最后把刀又C回了刀鞘。蛮牛跑过来想要动手也被张宪给拦住了,对这种人制服了不让他捣乱就得了,反正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大理国了,没必要当着这么多官兵的面杀人。搞得血淋淋的,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张宪不想杀人,但有人却看不过去了。丞相高泰运大怒!之所以现在说他大怒,那是刚才张宪恶斗黄游击的时候,高泰运让吓傻了,他被几个护卫围起来光顾了害怕了。现在张宪制服了捣乱分子,他当然就可以露面以显示仗义了。   “来人!快来人!”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丞相大人喊快来人,呼啦一下跑过来二十多号。“把这个扰乱军心的狂徒给我抓起来,斩首示众!”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让咱杀人呀。杀就杀吧,不过是一个不识时务的游击将军罢了。二十多个人一拥而上,把黄游击拽起来绳捆索绑。光捆绳子就差点儿没把他勒死。捆完了,带上来让丞相大人、副相大人过目,然后推到沙坑旁边一刀砍了脑袋!   高泰运叔侄俩过来安慰张宪:你受惊了。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这家伙竟然是个混蛋。反正从今往后这支部队就是你的私人卫队,你看哪个不顺眼,想杀就杀!我们绝对赞成。   张宪对这叔侄俩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喊了一声出发!对高氏叔侄抱拳告别,是率队启程!    第六十九章 瀑布镇变故   张宪跨骑黄骠马,身穿大理王赠给他的黄金锁子甲,威风凛凛的走在队伍当中。两千随行卫队五列的纵队,离开鄯阐府,一路向东北而去。   张宪北归,走的还是来时的道路。在大理国境内,他是副相,沿途的官员无不热情相迎。他走到哪里,哪里的村长乡长都得跑到大路边迎接,送上美酒R食。   张宪派出去二十名探马,至于这些探马是怎么和沿途的官员交涉他是不管的。反正在大理国境内这段路,我得有吃有喝,等进了大宋朝境内了,咱再另外说。   沿途的政府官员有送粮食吃喝的、有送骡马车辆的、有派民夫帮助修路的、还有制作了旌旗仪仗送过来的。张宪是来者不拒,你给什么我都要。有俩乡长想要拍副相的马P,竟然送过来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张宪乐呵呵夸了俩乡长几句,把俩人夸得喜滋滋的走了。闻讯赶来的银瓶姐妹看到俩个女人,正想质问张宪,没想到张宪把大手一挥,“把她们俩送到军医那里去,让她们跟着军医学习医术!”   在张宪印象里,女医生女护士总是比较受欢迎的。但他这两千随行卫队里头却只有一名军医,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夫。维护两千人多的日常保健老头子就忙得晕头转向了,万一碰到个战事,一个老大夫根本不够用!张宪这也是看见两个年轻女孩机灵,这才派她们去学医术,以便加强部队的医疗力量。   看见张宪这么安排了两个女孩,银瓶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安娘趴到妹妹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什么,张宪对着大姨子一瞪眼,安娘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赶紧匆匆施了一礼,拉着银瓶躲到了张宪的马后。   张宪带着他的随行卫队,在大理国官员百姓的一路欢送之下进入了大宋朝的疆域。那年月,南宋和大理是不折不扣的友好邻邦,张宪就算带着两千军队入境,大宋的边境守卫队也并没有过分的紧张。当然,询问对方来历以及规定的检查人家肯定也免不了。   随行的赵云过去和对方交涉,“我们是大理国使节团,奉王命出使临安。带队的是我大理国副相大人!”   这就是段誉任命他当这个副相的好处了。就见这伙儿大宋朝的边境守军赶紧行礼,随便看了看旌旗就放行了,连查入境人员的人数都省了。过了边境继续往东北,很快他们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水汽、听见了巨大的水声,瀑布镇到了。   张宪在瀑布镇还认了个干儿子阿田呢,再次路过当然得进镇子里去看看。上一回,张宪只带了几十个人,这一回他却率领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   军队一进镇子,立刻就把小镇给轰动了。大人孩子全躲到了家里,透过窗户和门缝往外看,谁也不敢在大街上围观。   张宪带着银瓶、安娘蛮牛等人直接又到了茹的小店跟前,“茹姐,茹姐在家吗?我又回来了!”张宪向回了自己家一样,吼了两嗓子翻身下了马。   记得上一次他来瀑布镇,茹是走到大街上揽客的,这次他带这么多人都到家门口了,茹怎么还不出来?并且大白天的,茹的旅馆怎么会关了门?张宪过去伸手一推,大门打开了。张宪大步走进了门里。   “茹姐,茹姐!我回来了!”张宪再喊,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张宪皱着眉头往屋里一瞧,心里顿感不妙!这本来应该是茹这个旅馆的大堂,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干净整洁的大房间。结果现在却是家具东倒西歪、房间里乱七八糟,就好像被贼光顾过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张宪一闪身走出了门外,看了看左右,他快步走到了隔壁邻居家门口,赵云跑过来敲门:“开门!开门!”   邻居打开了房门,张宪过去打听,你们隔壁邻居茹家出了什么事?茹人呢?她去哪儿了?   这布依族汉子本来还不敢说,但他仔细看看张宪、赵云还有大个子蛮牛却发现认识,这几位就是上一回茹家来的亲戚。那一回人家还送给他半条鹿腿呢。   “你是茹的亲戚?”等张宪点了头之后,邻居汉子这才口打咳声告诉张宪实情。   原来事情还是出在镇长山根的身上。张宪上一回为了给莲妹打抱不平,走了镇长山根、*着山根放了莲妹还有她家那头牛。当时山根不敢不听,但张宪走了以后山根就放出话来,说是谁接待过那些外来人,谁就得赔偿他的损失!   上一回张宪不仅暴打了山根一顿,并且还从山根家拿走了一些钱当做罚款。山根现在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后来,不知道谁告诉山根,说是那些外来人在茹的旅店里住过。山根就带着恶奴找上门,要求茹付给他巨额的赔偿金。   茹哪儿拿的出那么多钱?再说她又不欠山根的钱,凭什么给他?茹拒绝交钱。山根指示恶奴要动手抢!茹家里的人以及街坊邻居们一起出来怒斥山根和恶奴,山根灰溜溜地走了。   几天之后的夜里,镇子里突然来了一伙儿贼人。这伙儿人谁家也不进,就是把茹家给抢了!同时被抢的还有茹的姐姐田妈一家。贼们不仅抢劫钱财,他们还抢人!   不知道是谁敲响了镇子里的报警铜钟,镇子里的百姓们纷纷穿衣起床,点上灯笼、拿上刀叉,要保护自己的家园。结果等他们把人集合齐了,贼却已经跑了!   天亮之后大家伙儿检查损失,这才发现茹和田妈两家人都没了,东西也让抢了!   后来山根曾经和人说过,茹敢收留得罪他的外乡人,连山神爷都生气了。这是山神爷派来的人惩罚了茹和田妈两家人。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帮助外人对付咱瀑布镇的人?   老百姓谁傻呀?什么山神爷生气?山神爷要是真能显灵,第一个该抓走的就是山根!这事儿呀,跑不了是山根搞的鬼!   山根!张宪胸中怒火熊熊!    第七十章 山根通匪   张宪和隔壁这位说了一会儿话,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全都出来了。大家伙儿一打听,原来是上回来的外乡人,阿田的干爹回来了!乡亲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讲述张宪走以后镇长山根的种种恶迹。   莲妹又被山根抢走了,听说是当了女佣。阿莲家的牛也归了山根,莲妈让活活气死了,莲爸要进山打猎换了钱到省里告状,结果进了林子就再也没出来。据说那两天有人在林子外面听见老虎的吼叫,估计是莲爸打猎的时候遇见了老虎,把命丢了。   银瓶凑过来看热闹,她知道张宪在这里认了个干儿子。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张宪都告诉她了。这要算起来,她就是那孩子的干妈了。银瓶自己还没怀孕呢就先有个干儿子,她对这孩子相当好奇。   哪知道干儿子没见着,反而听说了这种事,银瓶当时就发作了!   “夫君,绝不能放过那个该死的山根!一定要把阿田救出来,我没还见过咱的干儿子呢!”   这哪儿跟哪儿呀?干儿子有你什么事?张宪还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冲银瓶发火,再说人家说得也没错。自己才走了多长时候,山根、老虎这两害就合伙出来害人了?走,找山根那混蛋去!张宪率领人马往山根家的方向去,百姓们成群结伙儿的跟着去看热闹。   有人就议论:阿田的干爹一回来,看样子山根又要倒霉!旁边那位就满脸的担忧:等阿田的干爹走了以后,山根岂不是又要变本加厉?倒霉的还是咱瀑布镇的人。   张宪也听不见百姓们议论什么,他只知道这个山根办的事很缺德,自己很生气!   虽然是在镇子那头,但瀑布镇本来就没多大,张宪骑着黄骠马率领着大队人马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山根的家。这回用不着张宪下命令,赵云自己带着几个士兵就过去砸门了。不是敲门,是砸门,用手里的兵器砸!   “咚!咚!咚!”   “谁呀?”   “咚!咚!咚!”   门里有人问,外头的人也不接话只管砸!山根家的门是两扇木头门能有多结实?几个当兵的抡家伙砸了没一会儿大门就开始摇晃了。   门里的人赶紧喊:“别砸!别砸!再砸门就砸坏了!”外头的人继续砸“咚!咚!咚!咣当!”门砸开了,门闩让砸断了!估计这门闩要是不断,门框子就得掉了。固定门框的石头都碎了好几块。   大门往两边一开,外面的人一拥而入!赵云冲在最前面,上一回也是他跟着张宪来的山根家,这次是熟门熟路。反正进了门之后,是见人就打、见门就进,到处找山根!   张宪还想着山根万一不在家怎么办?结果这个土豪劣绅居然在家!赵云从卧室里把山根揪了出来,等张宪看见山根的时候,这小子已经口鼻流血、眼睛都肿了。赵云出手稍微有点儿重。   银瓶本来要上去给他两下的,可一看人已经成这副模样了,她又不敢过去下手了。张宪可不管那一套,赵云把人扭到他面前的时候,张宪抬手就是两个大耳光子。他这巴掌也不轻,山根的槽牙让打掉了两颗。张宪收住巴掌,山根嘴一张,吧嗒吧嗒,两颗槽牙混着血掉到了地下。   “山根,你还认识我吗?”   山根摇摇头。张宪乒乓又是俩嘴巴,山根点了头,“认识。你是阿田的干爹。”也不知道他是真看清了,还是从打人的手法上认出来的。   “我看你是想找死呀?我这边一走,你跟着在后头来个反攻倒算,你报仇还挺及时?茹姐一家在哪儿?阿田一家在哪儿?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说!”   这时候莲妹已经被找到了。十六七岁的姑娘蓬头垢面、两眼无神、面色灰败,也不知道在山根家受了怎么样的折磨。管家阿林也被找到了,臭揍了一顿跪到了山跟旁边。   眼看人家来者不善,山根哪里还敢隐瞒?他告诉张宪:茹和阿田两家的人都被鹰嘴山的土匪山鹰一伙儿给抓到山上去了!   张宪问山根:“你和土匪山鹰是个什么关系?是亲戚?还是同伙儿?”   山根赶紧磕头,“不是同伙儿,不是同伙儿呀!”私通土匪,放到那个官府都是杀头的重罪!山根哪儿敢承认?   张宪又问他:“那你怎么知道是土匪山鹰把茹和阿田俩家抓走了呢?你看见了?土肥怎么没把你抓走?”   山根不想说,一边的赵云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到了山根的脖子上,“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谁愿意死?在钢刀压脖的威*之下,山根只好交代,原来是他给了土匪山鹰钱,然后这些土匪才会半夜里跑进镇子抓走了茹和阿田两家人。   瀑布镇民风彪悍,一般时候土匪不敢到镇子里捣乱,更别说是进镇子抢劫抓人了。要不是山根花了钱,并且承诺当内应,山鹰团伙儿根本不会来!   当然,这些话就不是山鹰讲的了,他肯定不敢这么讲。这是山根的管家阿林讲的。到了这要命的关头,阿林哪儿还顾得上东家?只要能保住他这条命,别说是出卖东家了,就是让他现在拿刀宰了山根他都干!   想不到这个土豪劣绅还有这本事?张宪揪着山根的耳朵问:“你说,鹰嘴山在哪儿?土匪山鹰的老巢怎么走?”   山根痛哭流涕的告诉张宪,他真的不知道,他一起也没去过土匪的老巢。甚至山鹰进镇子的时候他都没敢露面,给山鹰送钱也都是管家阿林一手C办的!您想知道什么就问阿林!山根够狡猾,转手就把阿林给出卖了。反正刚才阿林出卖他的时候也没有犹豫。   阿林想不承认,那边给他脖子上也架了一把刀,他立刻老老实实的交代:确实是他联系的山鹰团伙。但是他也没去过鹰嘴山。他是通过中间人和山鹰取得联系的。那中间人是个二十里之外一个村子的猎户!    第七十一章 成立捕虎队 阿林交代,和他联系的是二十里外的一个猎户。张宪一琢磨,这事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要是假的话,那肯定就是阿林直接和土匪联系的。这小子编个二十里外的猎户,他是想借着机会跑!   但是你还不能不信,想要救出茹一家和阿田一家,就必须得让阿林走这一趟。他死活事小,把那两家人就出来事大!哪边重要张宪自然分得清。   张宪问山根家里的佣人:阿林有家人吗?   阿林是有家人的,他有老婆孩子,都是瀑布镇的人。张宪就告诉阿林:我现在放你去二十里外找那个猎户,让猎户通知鹰嘴山上的土匪,就说阿田的干爹来了,带了很多钱,让土匪三天以后半夜来抢劫!   你最好老老实实把话传到就赶紧回来,要不然的话,你的老婆孩子我可就不再保护了!   阿林听的迷迷糊糊的,我的老婆孩子啥时候要你保护了?当然,张宪这番话的大致意思他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说,他要是把张宪交代的话赶紧传给那猎户再赶紧回来,他老婆孩子就没事,受张宪保护嘛。他要是回来得晚了或者不回来,那他的老婆孩子估计够呛!   事到如今,阿林还有选择吗?不仅没选择,他还得赶紧去办!带了点儿干粮,换了身衣服、骑上骡子,阿林匆匆的走了。张宪就在山根家住了下来。山根和他全家搬进了牲口棚,反正骡子被阿林骑走了,牲口棚里有空地。   那个可怜的丫头莲妹不仅被山根给祸害了,还成了孤儿。张宪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无着,干脆就把她收留进了自己的随行卫队。反正医疗队已经有了六个女人,也不差再多这一个。张宪把莲妹交给了安娘。   张宪让大姨子岳安娘担任了医疗队的总队长。银瓶是他老婆可以作为随军家属,安娘要是也作为家属难免要遭到别人的闲话。安娘有武艺,一丈青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让大姨子管理这个医疗队,她是能看着这些年轻女孩不被当兵的骚扰,万一要是有个紧急情况,安娘也能应对。   安娘二话没说,拉着莲妹就下去了。等到了晚饭时候,安娘领着个皮肤微黑、长相秀美的本地女孩进来了。这女孩端茶倒水、拿筷子添饭,手脚麻利动作轻盈。   张宪盯着女孩直看,这是谁家的孩子?看着不错呀,我怎么没见过?不光是张宪看着女孩好奇,银瓶也好奇,她问姐姐,这是谁家的妹子?长得真好看。   安娘笑眯眯的给介绍:“你们认不出来吧?她就是莲妹!”   她就是莲妹!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人靠衣裳马靠鞍。张宪两次见莲妹,小姑娘一次比一次惨。现在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立刻就成了两个人!仔细想想也是,莲妹要是长得歪瓜裂枣似的,山根也不可能连着两次把她抢走。   看着这个既漂亮又聪慧的女孩,张宪对山根的恨意又强了几分。那家伙真是个混蛋,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他也下得去手?   阿林走的第二天,张宪正在悠闲地喝茶,赵云突然闯了进来,“大帅,老虎又出来伤人了!”   张宪一愣,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看看去!”等张宪走出院子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人,好几百随行卫队把张宪的临时住所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你们都堵到这里干什么?”   有个军官跑过来报告,说他们是为了挡住当地人冲击大帅的临时行营。   “哦?那当地人为什么要冲击临时行营呢?”张宪挺好奇,瀑布镇好像没那么多没事儿喜欢找刺激的吧?冲击行营,那和自寻死路有多大区别?   军官挺为难,但又不敢不说,“听说今天镇子外面的老虎又咬人了,这里的老百姓想让您派人去打老虎。”   打老虎没错呀,那你们为什么要拦着不让人家过呢?这问题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张宪并不是一个远离现实的幻想家,想知道原因直接去问当事人就好了,何必在这儿猜来猜去的呢?   张宪带着蛮牛等人分人群来到了本地百姓面前。喝,今天来的人还挺多呀。从这头一直看到那头看不见的位置,全是老百姓了。今天这是啥日子?怎么镇子里的人全都出动了?不用张宪问,就有老者跑到张宪的马前,向他汇报了实情。   原来,这些百姓全都是来找张宪请愿的,老百姓们想让张宪帮助他们除掉恶虎,重新让瀑布镇百姓拥有这片安全的乐土!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瀑布镇的百姓吧!”   当为首的一名白发老者给张宪下跪的时候,张宪就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拒绝了。除恶虎救百姓原本也是他的初衷,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瀑布镇接连管这么多闲事。   要抓老虎,首先得多准备强弓硬弩,还要有神箭手。张宪从他的两千卫队里选了又选、拔了又拔,最后选拔出了五十名弓箭手!接着又挑了五十名长枪手、五十名套索兵。   弓箭手、长枪手都好说,只有这套索兵比较难办。倒不是人不够,而是没那么多绳索。不拿绳子的套索兵算什么套索兵?绳子不够?自己搓!先把干草拧成细绳、再合并成粗绳。试了试,强度肯定没问题。搓了足够的绳索,把套索兵武装起来,张宪就带着部队离开镇子去捕虎!   一百五十人散开了,各持弓箭、绳索、长矛,四处搜寻老虎的踪迹。   这老虎也聪明,人类真的做好了准备打算抓它的时候,老虎不出来了。当你不注意的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老虎就会蹭的一下窜出来,一口咬断人的脖子。   想想瀑布镇百姓内忧外患的凄惨处境,张宪下令:抓不到老虎决不收兵!一百五十名士兵,再加上张宪、蛮牛等将领、以及三个曾经抓住过老虎的猎手组成的捕虎队在瀑布镇附近的山林里就转开了。      :。:   第七十二章 老虎来了 寻找老虎的踪迹,首先是找老虎留下的粪便痕迹。张宪知道老虎一般都有强烈的地域概念,粪便就是老虎为自己的领地所做的记号。   老猎户对张宪的看法挺吃惊。他们的经验是打了一辈子的猎、无数次虎口余生方才得到的。张宪虽然是个大人物,但他打猎肯定没有老猎人多,并且他打的应该也是兔子野鹿之类的草食动物,他怎么会知道老虎的习性呢?   张宪就糊弄他们说是自己在大理国认识的一位老猎人讲的,反正这几个老猎户也不可能跑到大理去找人求证。   对于有经验的猎手来说,老虎的粪便还是比较好找的。毕竟这地方真正有老虎出没过嘛。很快,一坨老虎屎被找到了。紧接着离老虎屎不远的一棵树底下又发现了老虎尿的痕迹!这里果然住过一只老虎!   众人都兴奋了,干劲儿也更足了。一坨又一坨的老虎屎不断被发现。终于,老猎人从一坨比较新鲜的老虎屎上站起来宣布:“这坨老虎屎,是最新鲜的老虎屎,这说明老虎肯定离此不远!”   老虎离这儿不远?大家伙儿的目光都看向了张宪。接下来要怎么对付这头老虎,就看张宪怎么安排了。   捕虎队有将近两百人,随便怎么做都能收拾了这头老虎。但张宪还是决定把人埋伏起来打老虎的伏击。弓箭射程远,张宪就把弓箭手放到埋伏圈的最外层;套索兵上树;长枪手在内侧。张宪布置了一个多层次的立体式埋伏圈。   有了埋伏圈,还得把老虎引过来。猎户们都出了惧怕的神色,他们谁都不愿意去当老虎的诱饵。张宪本来也没打算让人去引诱老虎。老虎那玩意儿速度快、武力值高,万一搞不好命就没了!张宪今天准备打的是一场零伤亡的胜仗。   布置了埋伏圈,你们这几个猎人不是没事儿了吗?你们去打猎,野鹿、山羊随便,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活的,死的不行。   猎人们一听,这活儿可以。去抓个鹿了、野山羊了,这是他们擅长的。虽然抓获的有点儿难,可也总比去引老虎要强吧?   三个猎人都是从业二十年以上的老猎手了,抓猎物对他们来说不能说手到擒来吧,也是个熟练活儿。三个人离开一个小时不到,再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两只活物回来了。一只是摔断了腿的山羊、两只灰野兔。   猎人们喜滋滋的把活物给张元帅过目,张宪当场给这三位每人奖励一贯钱!对于干活出力的人,张宪从不吝啬奖励,反正他有钱,也不在乎这点儿小钱。   把瘸了腿的山羊栓到树底下,任凭它自己在那儿咩咩叫。两只兔子各绑住一条后退,也分别拴到两棵树上。放好了诱饵,官兵们找到风头隐蔽起来,静等老虎落入陷阱!   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的,每一分钟都仿佛一年一样那么难熬。也不知熬过了多少时间,山林间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嗷——”真是一声虎啸震山岗、吓得百兽奔逃忙!老虎来了!   张宪精神一震,小声告诉身边人也想给自己打气,“老虎来了,多加小心!”   “嗷——”又是一声虎啸,震得人头皮都直发麻。果然是百兽之王,吼声太有穿透力了!可是,怎么光听见虎啸,老虎在哪儿呢?张宪拢目光往口袋阵的入口处看,哪有一点儿老虎的影子?   张宪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突然,又是一声虎啸传来,“嗷——”声音离的更近了,老虎已经到附近了!可老虎这家伙到底藏到哪儿了?   张宪心头一跳,急回头往身后看。就在与此同时,身背后响起了一片喧哗之声:“老虎!老虎!”原来,老虎没从张宪给它留的口子过来,它从后面来了!好狡猾的老虎!   一头浑身带着竖条纹的黄毛巨兽摇头摆尾而来,头皮上的横纹与竖纹正好组成一个汉字“王”,是老虎!就见这头虎,左顾右盼睁着两只绿中泛黄的眼睛,虎视眈眈!一咧嘴,露出两颗又尖又长的虎牙!   老虎是听见羊叫唤过来的,它本以为能来享用一顿美餐,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老虎顿时就有点儿恼了,你们这些人类挡住了我吃羊肉!瘸腿山羊本来在地下卧着的,老虎一露面,山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用力挣了几下没挣开绳子,山羊一生气,它又卧那儿了。   几个弓箭手满脸戒备的缓缓后退,长枪手拿着长枪硬着头皮缓步上前。   老虎把头低下了、嘴张开了,满嘴的白牙,四颗匕首一般的尖牙全漏出来了!这是老虎要发动进攻的先兆,老虎生气了!   “散开!弓箭手长枪手向两旁分开,让出中间的通道!”张宪急的大喊。长枪手上去那不是要和老虎搏斗吗?我布置的埋伏怎么办?瘸腿的山羊怎么办?还有那两只兔子,兔子?两只兔子就剩了一只,另一只没了!兔子让吓跑了?   张宪也顾不得去想兔子怎么跑的,他得让众人闪开,放老虎过来!   长枪手正要上去围攻老虎,听见张宪的命令立刻往两旁便撤退。弓箭手撤得更快。长枪手是近战兵种,他们可是远距离的杀手。和老虎近距离搏斗的话,弓箭手可是要吃大亏的。   但是老胡不知道这些呀。老虎只知道人,很难对付。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恐怕它这顿肥羊肉是吃不成了。老虎正准备,也不知道它是准备冲上去赶跑人类享用羊肉,还是抖一下威风转身逃跑。反正弓箭手、长枪手开始后退之后,老虎是站住了。   老虎用它那两只吓人的大眼睛紧盯着后退的弓箭手、长枪手,等这两帮人退到树林里完全看不见了,老虎这才满意的低吼一声,摇头摆尾往包围圈里走。它似乎对吓跑了人类挺满意,百兽之王要继续去品尝美味的鲜羊肉。   山羊吓的站都站不起来了,卧到那儿咩咩直叫;兔子拼了命的蹬腿,却怎么也睁不开后腿上绳子。      :。:   第七十三章 你是我的英雄   老虎迈着稳健的步伐,以胜利者的姿态,一步三晃、威风凛凛的来到了埋伏圈中!先看了看想要挣扎逃走的小兔子,老虎用轻蔑的眼光扫视了一遍四周,似乎是想让那些胆小的人类看到它的强大,张大了嘴巴,把它一嘴的白牙完全露了出来。   老虎打了个哈欠,伸出鲜红的舌头添了兔子两下,可怜的兔子直接吓晕了过去。   老虎对兔子的表现比较满意,一转头,又看向了那只已经完全瘫到那儿的瘸腿山羊。老虎好像更喜欢羊R,也可能它准备先品尝羊R,回头再来享用兔子R,反正是老虎舍弃了嘴边的兔子,迈步像山羊走了过去。   山羊倒是没晕倒,看见老虎往它这边来了,跑是跑不动了,山羊拼命的扭着脖子咩咩叫。它在喊救命!   老虎从容的迈着虎步,一步一步的走到山羊跟前。山羊叫得更大声了,拼命的挣扎想要逃跑。但它早已经让吓的体软筋麻,再加上那条瘸腿,它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跑?   “嘭!”一支突如其来的利箭扎到了老虎的肩膀上。老虎浑身猛地一颤,立刻就要跳起来寻找敌人决斗,一根从天而降的绳索正好套到了它的脑袋上!   老虎又不是野马,一根小小的绳子岂能让百兽之王屈服?老虎一伸爪子就抓住了绳子,用力往下一拽,树上那位立刻松手。和老虎拔河他哪儿能赢?   老虎还没来得及得意,又一支箭S中了它,紧跟着有更多的箭像下雨一样飞了过来!老虎感到了巨大的威胁,转身就跑。满天的飞箭砰砰砰砰之王老虎身上扎,眨眼之间兽中王已经身中数十箭!   要换成人,中这么多箭早躺底下要死了。但老虎的体力有岂是人类能比的?别看中了这么多箭,老虎照样是精神抖索!仰头向天“嗷——”的一声虎啸,震得树叶子哗啦啦直响。老虎继续跑,但行动明显已经没有那么矫健了。老虎一瘸一拐的跑路,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   看看时机已到,张宪喊了一声:“上!”提刀跳出了藏身之处!将士们各摆兵器,纷纷从隐蔽处跳出来,呐喊着冲向了老虎!套索兵从树上头滑到地面,纷纷抛出了手中的绳索,眨眼之间,几十条绳子砸到了老虎身上。   老虎火儿了,回身想咬这些对它不敬的人类,结果刚走出去几步脚就被绳子绊住了。老虎知道这玩意儿危险,往上一跳,想要躲开绳索。哪知道它越跳,砸到身上的绳子越多,缠住他脚的绳子也越来越多!终于,老虎站立不稳,身子一歪横着摔到了地下。   这下老虎慌了,拼命的挣扎想要站起来。它忘了身上还C着箭呢,在挣扎当中一不小心,碰到了某一支箭的箭尾,噗,那间往里扎的更深了!把老虎疼得一下跳起来四尺多高!   长枪兵各挺长枪跑到跟前,挺枪就刺!手无寸铁的老虎悲愤的眯起了眼睛,张大了嘴,眼睁睁看着枪尖刺进了他的身体!而它这个百兽之王却只能躺到地下乖乖的挨C,它连躲都没地方躲。   长枪可不是箭,枪尖子那么老长、那么老宽,那玩意儿扎到身上才难受呢。   第一支长枪扎中老虎之后,老虎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紧跟着第二枪、第三枪,“噗噗噗噗!”枪枪入R,虎血四溅,一眨眼的功夫老虎身中数十枪!   张宪一见不好,赶紧大喊:“住手,都住手!”   官兵们纷纷诧异的手枪观看,张宪走到老虎跟前直甩手,“啧啧啧,多好的一张老虎皮呀,看看,让扎的全是窟窿。”   啊?众人啼笑皆非。原来张元帅实在可惜这张老虎皮!   老虎死了。这头称霸山林十余载,可谓是英雄一世,哪料想竟然丧命在今朝。   战士们朝老虎身上踹了几脚,又敲了几枪杆。确信老虎死了之后,先把绳子解开,再把箭一根一根拔出来。砍了根茶杯口粗的树,去掉树冠树根,把老虎四条腿捆上用树干一穿,选十几名大汉轮流抬着回了瀑布镇。   一进镇子百姓们就沸腾了!祸害他们多少年的老虎终于被除掉了!人们围着死老虎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欢声不断!不知道是谁编了一个大花环,过去给张宪套脖子上了。   一大群年轻的姑娘围着张宪的黄骠马跳舞、唱歌。有人给翻译,歌词大意是:你是我的英雄,布依族的姑娘喜欢你。   银瓶笑眯眯看着张宪,只是这笑容落在张宪眼中却觉得与往日大不相同,里面似乎含义很多。安娘穿了一身布依族的蓝衣服,看看张宪、再看看银瓶,她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   老虎宰了,山根也被张宪镇压了。等于是瀑布镇的两害全让张宪给除掉了。老百姓们高兴呀!男女老少全挤到街上跳舞歌唱,家家都把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见着部队官兵就往家里让。那个热情劲儿,简直让人吃不消。   还好,张宪身边跟着银瓶、安娘两个大美女,倒是没人来S扰他。听说有的人家已经带着女儿来部队提亲了。   百姓们是高兴了,但是张宪却高兴不起来。茹和阿田两家人还没救出来,鹰嘴山山鹰匪帮没干掉,张宪的主要任务就没完成。任务倒是其次,两家人没救出来,张宪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茹姐、对不起阿田。要不是因为认识自己,他们两家恐怕也不会遭到这场劫难吧?   张宪在镇子里找了几个打猎三十年以上的老猎人,他向这些人打听鹰嘴山。   打猎能打三十年以上,这些猎人自然跑过不少地方。张宪一问鹰嘴山,还别说,里头真有一个白头发老头去过。据老头说,他年轻的时候打猎跑过一趟鹰嘴山。那山上住着土匪。老头当年还是留下两张狐狸皮才脱得身,要不然,他也留到山上当土匪了!   张宪正准备让老头带路去找鹰嘴山,阿林回来了!    第七十四章 疏散   “已经约好了,今天夜里,山鹰就会带着他的人来瀑布镇!”阿林一边擦着汗,一边一五一十的把情况报告给张宪。山根的遭遇阿林已经知道了,他当然不想让自己也落个和山根一样的结果。对张宪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今天夜里吗?”张宪沉吟着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你也别回家了,今天就留下来和山根作伴吧。”   阿林一听腿一软,差点儿没一P股坐地下!他不顾危险的跑了二十里路,不就是为了比山根好点儿嘛。现在可好,张宪一句话,他就得和山根同等待遇了。还好,张宪接下来的话,又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今天晚上土匪山鹰就要来镇子里了,我准备干掉这帮土匪!为了保证消息不泄露,你就现在这儿委屈几天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吓死宝宝了。阿林擦着汗连连点头,一直到走进后院才从极度惊恐当中慢慢恢复过来。   阿林带回来的情报极为重要,张宪立即召集随行的将领开军事会议,分兵派将,他要在今天夜里布下埋伏,像干掉老虎一样消灭山鹰匪帮!   瀑布镇之所以是个镇子而不是寨子,因为它有大门,却没有寨墙。据说前两次土匪山鹰进镇子抢劫杀人的时候就没走大门,而是从别的地方进的镇子。也就是说,就算派再多的人守住大门也没用!在镇子外面设伏也是空谈!   想要消灭山鹰土匪,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伏兵放进镇子,把瀑布镇当成战场,围歼土匪!   张宪有两千兵,消灭一伙儿入侵的土匪本来没什么难度,但是要保证镇子里的百姓不受损失却很难。要保证百姓不受战斗的波及,就只有疏散群众。这活儿就比较难办了,但是再难办也得办!   众将一听要疏散群众全傻了眼。乔握坚试探着问:“大帅,您说要疏散全镇的百姓。可老百姓如果不愿意走怎么办?咱总不能强行把老百姓都从家里赶走吗?今天白天镇子里的百姓可还把咱当英雄的,可别到了明天就把咱当成了仇人呀。”   “大帅,我觉得乔将军说得有理。”赵俊也站起来发言,“另外,咱在镇子里面打仗,老百姓的财产怎么保证?万一要是打仗当中不注意,打破了几间房子、弄死了百姓家的牲口怎么办?按照岳家军的规矩,损坏百姓家的财物是要照价赔偿的。咱弄坏了咱赔,可要是土匪给弄坏了,难道也要我们赔?”   这俩一发言,其他人也纷纷发言表态。说话的人挺多,但意见基本上也就是这么两种。老百姓不愿意疏散怎么办?百姓的财产怎么保证?   张宪刚开始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话,可看到将领们的发言越来越激烈,过了好半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这才伸出两只手轻轻往下一压。会议室里的声音这才慢慢停了下来。在场将领们全都看着张宪,看他有何高见。   “弟兄们,你们说得有理没有?全有道理!但是,咱是干什么的?咱是军人,就是保护百姓、铲除邪恶的人!山鹰匪帮既然能够闯进镇子搞抢劫、绑架,他们就是祸害百姓的歹徒,就是我辈要打击的敌人!不论有什么困难,我们必须铲除这伙儿土匪!”   “刚才弟兄们说的百姓不配合的情况我已经想到了。群众还认识不到土匪的危害,这就需要我们去告诉他们。土匪必须铲除,镇子里的百姓今夜必须撤离!就算有些许财产损失也在所不惜!难道说因为切除毒瘤会疼痛,就任凭毒瘤肆意生长吗?”   “我们要告诉百姓其中的利害关系。百姓的财产如果受了损失,我们剿灭了土匪之后,可以把从土匪那里缴获的财物补偿给瀑布镇的百姓嘛!此事就这么定了!赵俊负责向镇中百姓讲明利害关系,乔握坚负责瀑布镇秩序,”   “牛选、赵云、张峪、吴琦负责疏散瀑布镇的百姓。你们四人记住了,我是让你们疏散百姓,不是抢劫百姓!哪一个要是胆敢借此机会胡作非为,本大帅可是决不轻饶!”   牛选赵云等四人面面相觑,随后拱手行礼,“末将等绝不让大帅失望!”   四个小子从归顺了张宪之后就一直跟着跑前跑后像四个打杂的一样,张宪从来没有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四个一起办过,今天这是第一次。四个人相当激动,同时也下定决定要好好干这一票,让乔握坚、赵俊看看,他们四个虽然来得晚,也是能够担当重任的!   几人接令之后立即展开行动。首先是赵俊,带了二十名官兵从镇子这头走到那头,一遍一遍的大声通知老百姓们赶紧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土匪就要来,让大家到镇子外头躲避!   镇子里的百姓就问呀:你们既然知道土匪要来,为什么不打?   赵俊就和人家解释:“我们肯定打,但是为了避免战争殃及群众的生民财产安全,所以才让你们提前转移。你们也就是暂时出去躲那么一两天,过两天还可以再回来嘛!”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大部分的群众还是能够理解的,于是就开始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准备撤离。当然也有少数确实有难处的,就告诉赵俊:我们家的狗这两天就要产崽了,不能走怎么办?   狗要产崽,你们可以把狗留下来嘛!要不然就带着狗一起上路,让狗在路上生产!   主人家还不满意,赵俊就把后面跟过来的赵云指给他,你找他去要办法吧,我只负责宣传,不管具体疏散事宜!   赵云能有什么好办法?解释的还是赵俊那套。狗的主人依然是不同意!赵云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解释,一直解释了两个钟头还没解释通。牛选、张峪两个人过来了,“赵云你干什么呢?我们把半条街都疏散完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第七十五章 土匪趁夜而来   “这家的狗要生崽子,他不愿意走。”赵云无奈的向牛选、张峪两个人解释。   “狗要生崽子?”牛选是四个人里的老大,有事情他这个老大当然得替小弟拿主意,“我看看你们家的狗。”牛选看向了狗的主人。   一条两尺多高的黄狗被牵了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主人。黄狗的肚子鼓鼓的,显然已经快临产了。   “来两个人,把狗牵到城外!”牛选摆手叫过来两名心腹手下,过来就要牵狗。狗的主人自然不愿意,双方争执了起来。   乔握坚骑马过来了,“这里出了什么事?”等问明情况之后,他也没什么解决的好办法,丢下一句:“你们尽快处理,别耽误了大事!”说完骑马到别处去了。   牛选一看乔握坚走了,对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心领神会。趁着张峪和两名手下围着狗主人争吵不休的时候,一把抢过栓狗的绳子撒腿就跑!狗主人当时就急了,“哎,你怎么抢我的狗?”一边喊着一边在后头就追!   赵云跑出去一百来米,正好旁边过来一名骑兵。赵云喊住骑兵,把拴狗绳往马镫上一套,照着马P股上用力抽了一巴掌,“兄弟,帮忙把这条狗带到镇子外面!”   战马吃疼撒腿就跑,骑兵拉都拉不住,倒霉的狗只好在后头跟着跑。还好,因为战马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打击或者惊吓,跑出一段之后速度就降了下来。骑兵气得大骂,回头想去找赵云理论却发现有个当地人正一边大喊让他站住、一边拼命地往这边狂跑。   骑兵虽然恨赵云给他找事,但他却更不愿意把麻烦惹到自己身上。于是,骑兵给他的战马下了继续奔跑的命令,战马载着主人向镇子外面就跑下去了。等出了镇子,看不见后面的追兵了,骑兵跳下马,把拴狗绳从马镫上解下来,再骑马返回了瀑布镇。他把临产的狗丢到了镇外的野地里。   狗主人这一路找呀,一直到天快黑了才找到他的狗。结果,找到狗的时候,他的狗已经在草窝里下了一窝六只狗崽!经过一路狂奔,狗提前生产了!狗主人看着六只还没睁眼的小生命是又惊又喜,这回他是彻底没办法回家了。   疏散工作虽然搞得整个瀑布镇J飞狗跳,但在牛选、赵云等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官兵们还是在天黑之前把大部分的居民疏散出了瀑布镇。有个别誓死不撤,一心要同瀑布镇共存亡的,张宪也就由他们去了。   张宪知道疏散工作不好干,时间紧、任务重,所以他对赵云四将使用什么手段也就不过问了。反正只要不是太过分、只要别整出人命就行。   天已经黑了,张宪把这两千随行卫队分散到了临街的房子里。土匪进镇肯定要走主街道,埋伏起来的战士正好利用地形来消灭土匪。说到晚饭问题,战士们藏身的百姓家里,谁家还没有一点儿能吃的东西?官兵们豁出性命打土匪,你们瀑布镇的百姓不该提供饭食呀?   张宪带着银瓶、安娘和蛮牛躲在了茹的客栈里。这里离镇子大门也近,正好也临着大街。土匪进镇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天越来越晚,整个瀑布镇里漆黑一片,往日的狗叫声也听不见了,镇子里外一片虫鸣声。   张宪坐在二楼的窗户旁边,借着月光往外观察。时间短了还行,时间长了难免犯困。银瓶、安娘倒是精神,姐妹俩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的偷偷看上张宪一眼,神秘的一笑,继续说姐妹之间的悄悄话。   蛮牛在楼下,是银瓶让他在楼下守着的。这个实诚汉子就坐在临街的大门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镇子里的人全走了,连个打更的也没有了,也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时候。张宪实在是太无聊,干脆坐过去听姐妹俩说悄悄话。   寂静的夜里突然想起了马蹄声,紧跟着是人的喊叫。灯光闪闪、人声嘈杂,土匪来了!   张宪从窗户里往外看,就见楼下的街道上最少有十几匹马在街道上来回奔跑,马上的土匪晃动着火把大声喊叫着,用力敲击着临街的房门,“咚咚咚!咚咚咚!开门!混蛋快开门!”   土匪们大声喝骂、用力的砸门,寂静的镇子里一片嘈杂声。   很快有房门被砸开了,战斗随即发生!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各种咒骂、嘶吼。吼声越来越响,喊杀声随即响彻了夜空。歼灭土匪的战斗开始了!   银瓶跳起来拉着张宪就往楼梯处跑,“快走,外面打起来了,我们也去!”   “去什么去?老实在这儿给我呆着!”张宪用力拽了银瓶一把,“外面黑灯瞎火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张宪从来也没和银瓶发过火,就这一下,把银瓶给吓得不轻,呆呆的站到那儿一动也不动。张宪心中不忍,刚想好言安慰几句,安娘过来和妹子搂到了一起,“二妹,你就别给张宪添乱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咦?想不到大姨子比老婆还懂事?张宪看安娘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欣赏。经过安娘一提醒,银瓶也知道自己耍小性子的时机不对,乖乖的和姐姐坐在一起,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张宪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在银瓶脸蛋上亲昵的捏了一把,低低的一笑,起身下楼。到楼下叫蛮牛打开大门,点上灯笼,他往大门里头一站,观察外面战斗的进展情况。   瀑布镇歼灭山鹰土匪的战斗进行得相当顺利。张宪在镇子里埋伏了两千官兵,土匪只有不到一百人,这种战斗还有什么悬念可言?唯一的难度大概就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敌人的具体长相吧?但是当镇子的主街道从这头到那头全都亮起了火把之后,土匪们的长相也都清晰可见了。   这帮人全都骑着马,一个个不论胖瘦,全都长着一张凶神恶煞一般的脸。丑得和蛮牛都有的一拼了。   “呀!”一个土匪斜对着张宪,骑马舞刀杀了过来!    第七十六章 飞刀伤敌   张宪举刀在手,直勾勾盯着迅速接近的土匪。突然,土匪大叫一声,翻身摔下了马。失去主人的马调头就跑。马可是聪明,它看见张宪拿着刀不怀好意的站在那儿等着它,马尔儿哪还会自己跑过去送死?   张宪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就见银瓶正手持弯弓双目放光。显然那土匪的落马,是他的贤妻银瓶又一次施展了神箭绝技!见张宪看她,银瓶有点儿扭捏。毕竟女人要是表现太过强势的话,男人不见得会喜欢。   安娘上前一步,手持弯刀和银瓶并肩而立。张宪顿时眼睛一亮,好一对英姿飒爽的绝色双姝!   镇子里的围剿战已经进入了尾声,嘈杂声越来越小就是证明。但张宪却并不敢放松,他知道战斗只要还有一分钟没结束,任何变故都可能会发生。因此,虽然战斗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仍然像一根桩子一样站在客栈大门口,冷眼观看着镇子里的战斗。   “踏踏踏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由远而近,一匹战马驮着背上的骑士飞一般的而来。张宪眯起了眼睛,这马和人明显不是自己这边的,这是土匪!   马的速度太快了!银瓶拿着弓箭瞄来瞄去就是瞄不住马上骑士的要害。这就是高手的毛病,要换成普通的弓箭手,早一箭S过去了!一箭不行两箭,两箭不行S第三箭,反正只要有足够的箭,S多点儿总能S中。   像银瓶这样的神箭手却是不S则已,S则必中!胡乱S箭、以多取胜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干的。   蛮牛拿着一根铁通条站在门口随时准备一通条打过去!张宪则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战马的步子,准备等敌人冲到跟前了好突然发力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   战马旋风一样冲到了门口,张宪心里突然闪出个念头,这家伙好像不是冲着我来的,他是要跑!紧跟着,似乎有神灵附体一般,张宪脑子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手中的钢刀已经飞了出去。快如闪电!   “啊——”土匪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连人带马摔到地下。战马在地下打了几个滚,蹬着腿已经起不来了。马上的骑士则像滚地葫芦一样滚出去好几米远。   张宪自己都呆住了,他根本不知道那把刀是怎么飞出去的。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他用飞刀杀死了敌人。也没人会和他抢这份功劳。迈大步走过去,走到土匪根前,先抬脚咣咣来上几脚撒气,让你吓我!接着就找他的刀。张宪那把刀可是宝刀,刀把上镶了三颗玛瑙,老值钱了。   还是天黑光线太暗,虽然有灯笼火把照亮,能见度还是比白天差得多。张宪往土匪身上地下看了看,没有,再去看那匹马,也没有!刀去哪儿了?明明是他掷出钢刀打伤了敌人,刀怎么会不见了?   走到倒地的马跟前仔细观看,就见那匹马的前胸上血流如注,有一个明显的伤口,看样子是刀伤。   马的生命力比人强悍多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有立刻就死。看见张宪站在他旁边,马拼命地抬起脖子弹动四条腿,好像是要挣扎着要站起来,又像是向张宪求救。   在马脖子抬起来的一瞬间,有亮光一闪,张宪眼尖,一眼看见正是他要找的宝刀!原来他的刀扎伤了战马之后,被马压在身下了。弯腰抓住刀把一用力,把宝刀拔了出来。拿到手里看了看,宝刀失而复得,张宪心里挺高兴。   一转头,又看了躺在地上的土匪,张宪心里有气,提着刀就向过去再戳他几刀。都是你这混蛋,害死了一匹无辜的马不说,还差点儿把老子的宝刀给搞丢了!   就在张宪走近土匪的时候,这家伙突然一跃而起,快如闪电一抬手,一把亮闪闪的兵器照着张宪就刺!   “啊,夫君小心!”这是银瓶的惊叫。   “王八蛋!”蛮牛怒骂一声,抡通条冲过来要打土匪。但他们离得太远,全都不赶趟,土匪的短刀眼看就要刺进张宪的身体了!刀尖所对的位置正是肝脏,只要把肝藏刺破,人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宪突然一抬脚,“嘭!”一脚踢掉了匕首,紧跟着又是一记飞脚踹中了土匪!这一脚可真够狠的,土匪被踹的飞出去两三米,摔地下连打了一溜滚。   众人以为这家伙没让踢死也得让摔了个半死。哪料想这货跳起来撒脚就跑。摔那么重他竟然没事儿!张宪能让他跑了吗?紧追几步一扬手,刚刚失而复得的宝刀再次脱手飞出,张宪又施展了他的飞刀绝技!   “啪!”这一刀正砸中土匪!把这货砸的踉跄了两下一个跟头跌倒,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夫君打得好!”身后传来了银瓶又娇又脆的叫声,但是张宪却一点儿也得意不起来了。刚才战马带着人飞奔的时候他能一刀连人带马都给放倒;现在对方就一个人,他却把拔刀扔成了砖头,他用刀把人砸倒了!这还是飞刀吗?   张宪恼羞成怒,跑过去照着这家伙拳打脚踢、又打又踹,边打边骂:“混蛋!王八蛋!我让你跑!我让你跑!妈的,你给我跑呀?你跑呀?嘭!嘭!嘭!”   地下那位一开始还想像刚才那样装死忍着,哪知道张宪打起来就停不下来了。又是打又是踢又是骂,越大越来劲儿,土匪可受不了了,“啊!啊!哎哟!别打了!”这家伙发出比杀猪还响的惨叫。   附近的士兵听见这边的动静跑过来一群,到这儿一看原来是元帅在打人,有眼皮子活络士兵的就过来帮忙,“大帅,您打累了,让我来替您!混蛋,你敢惹我们大帅生气,我打死你!打死你!乒!乓!乒!乓!”   当兵的一上手,地下的土匪彻底招架不住了,这家伙开始大声的求饶,“饶命!饶命!饶命呀!求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殴打持续了几分钟,听着被打的家伙求饶声越来越小了,张宪赶紧喊停,“停,都住手!土匪,你叫什么名字?”    第七十七章 走山路去匪巢   “我是三鹰。大帅,大帅,求求你饶我一命吧。呜呜——”土匪鼻青脸肿的跪到地下哭了。哭的那叫一个惨呀,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什么?你就是山鹰?”张宪一听抓到了匪首山鹰,眼睛顿时就瞪圆了!罪魁祸首就是他!“山鹰,我来问你,你从瀑布镇抓走的那些人都放在哪儿了?”   “我,我不是山鹰,我是三鹰!”地下跪的那货赶紧解释,尽量让吐字更加清晰一些。“山鹰是我们大头领,我是他的手下名字叫做黄三槐。三鹰是他们给我起的外号,我一点儿也不想要!我是黄三槐!”   “你不是山鹰?”张宪当时就恼了!“王八蛋!老子辛苦半天,原来你是个冒牌的!”   “我不是!我不是冒牌的,我真不是山鹰!大人,爷爷,饶了我吧!哦,你要找的那些人我知道,他们都在山鹰的山寨里关着呢。你要去找我可以带路!我可以带着你去找他们呀!”三鹰脑袋瓜还是比较灵活的,在生死关头他居然迅速找到了能活命的办法。   的确,也别说是三鹰了,就是再加上山鹰本人以及所有的山鹰团伙土匪,在张宪心里的重要性也比不上茹一个人,更别说那里头还有他的干儿子阿田一家三口了。因此,在三鹰说他可以带路之后,他的命也就保住了。   瀑布镇剿匪的战斗整整闹腾了一夜,一直等到天亮了,小镇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昨夜入侵的土匪大半被杀、小半被抓。这倒不是说土匪们战斗意志顽强或者张宪的部队嗜杀,而是天太黑,我军官兵不摸土匪的底,对于顽抗的、逃跑的,一个不剩全宰了!只有那些上来就投降的才留了性命。   三鹰属于土匪里面最幸运的一个。这家伙既逃跑、又妄图反抗,最后竟然能够活下来,还吃了点儿东西,真可谓是幸运之极!要知道,昨天晚上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同伴,谁吃过一口东西?喝谁过一口水?只有他一个!   太阳升起来之后,张宪召集众将向大家宣布:今天要直捣土匪的老巢,解救被抓的百姓!让大家早饭尽量吃饱,好走远路。   官兵们饱饱的吃了早饭、打扫了战场以后,全军集合,让三鹰给带着路,去往山鹰匪帮的老巢!   长途行军,路上时间有的是,张宪就向三鹰打听山鹰匪帮的虚实,“你为什么叫三鹰?是不是还有大鹰、二鹰、四五六鹰?你们到底有多少只鹰?”按照一般的习惯,只要是带数字的基本上都是按数排列,这家伙既然叫三鹰,那就肯定还有其他鹰。   张宪猜得没错,山鹰团伙的骨干土匪,也就是土匪小头目还真是按数字排列的鹰,只是没有大鹰。大寨主的外号叫山鹰,也就是山寨的匪号。其余从二鹰开始往下排,三鹰四鹰五鹰,再加上山鹰,一共有六只鹰。   山鹰匪帮有六个大小头目、土匪五百多人,算是远近闻名的一个大匪帮了!不过他们也并不是一家独大,周围百里之内还有另外好几个土匪团伙。乱世年间嘛,匪祸横行也是社会现状的一种反应。   离山鹰山寨五十里有另外一个叫野狼的匪帮,大概有两三百人。实力虽然不如山鹰匪帮,但他们却是和山鹰最不对付的同行。两个山寨曾经发生过数次摩擦,还死过人。   尤其是最近一次,二鹰带着人抢了一个外地的客商,结果却在回山的半路上被野狼的人劫了胡。到手的货物被抢不说,山鹰团伙害死了三个人,连带队的二鹰也被打瘸了一条腿。   土匪们抬着二鹰狼狈逃回了山。山鹰大怒,决定率领大队人马进行报复!正好在这时候接到了瀑布镇的情报。夜袭瀑布镇本来应该是大寨主山鹰亲自带队,但是火拼野狼却更重要。   于是,山鹰决定亲自率领三百人攻打夜狼!二鹰在养伤,四鹰要跟老大一起去野狼山,五鹰带一百人看家,那就只有三鹰带一百名精锐的土匪来夜袭瀑布镇了!结果,结果就落得现在这幅模样。一百人连死带伤全军覆没、领队的三鹰本人也被张宪抓了俘虏。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宪觉得有点儿可惜。要不是刚好赶上两伙土匪火拼,昨天晚上就应该连山鹰一起抓住了!得了,抓不抓土匪的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赶紧把人解救出来。   张宪问三鹰,被抓的那两家人都怎么样了?这小子却只说人质都还活着,具体怎么回事他一概推说不知道。张宪心里明白,好好的人落到土匪窝里能得个什么好?希望茹和阿田两家人都还活着吧,要是这两家人遭遇了什么不测,就是把这些土匪全宰了,也解不了张宪的心头之恨!   往山鹰老巢去的路全部都是山路,不停地上山下山,走得人腿肚子抽筋。就是黄骠马这样的宝马良驹,也是疲惫不堪。从上午一直走到太阳快落山,三鹰才告诉张宪:翻过前面这座山就是山鹰山寨了。   张宪抖擞精神,告诉将士们:目的地马上就到,再坚持一下加把劲儿,等干掉了土匪,在山鹰的山寨里让大家好好歇一歇!   官兵们听了张宪的话顿时精神大振、士气高涨,行军的速度猛地提高了一大截。   爬上山顶,看见下面的山坳里有个村庄,一大片房屋当中有人在来回的走动。三鹰说:那就是山鹰山寨!   张宪命令部队原地休息,他要让部队解除了疲劳、精神饱满的去和土匪们战斗。战士们喝了山泉水、吃了随身带的干粮,又休息了半个多钟头,张宪这才率领着部队开始下山。   旌旗已经收起来了,部队悄悄地靠近了山寨。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树林里突然传来人的问话声。   “吵吵什么?兔崽子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三爷我从瀑布镇回来了!”三鹰出面和土匪对上了话。   土匪们一听三爷?那是自己人呀。快放行,快放行!    第七十八章 解救   放行?张宪哪是放行就能打发的?通过的时候使个眼色,牛选赵云随手就把几个小土匪给解决了。张宪率领部队顺利进入了山鹰土匪山寨。   等五鹰接到报告带着土匪们出来查看的时候,张宪已经见着阿田父子了。这爷俩正在厨房劈柴。阿田的爹拿着个斧子把木柴劈成小块,小阿田在旁边把劈好的木头码成堆。张宪一看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这才几岁大的孩子竟然就开始干体力活儿了。这帮该死的土匪!   “阿田,阿田!”张宪连喊了两声,阿田抬头往这边看,“干爹!”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张宪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两行热泪滚出了眼眶。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孩子,张宪的声音都有点儿哽咽了,“阿田,干爹来晚了,害你受苦了!累坏了吧?”   “不累,干爹,阿田不累。阿田会帮阿爹干活了!”孩子不觉得累,并且还为自己能帮大人干活而感到骄傲。   阿田笑了,张宪也笑了,是含着泪水笑的。就在这时候,五鹰带着土匪出现了,张宪那张脸立刻沉了下去。   五鹰看见山寨里来了这么多陌生人他大吃一惊,“你们是什么人?是怎么进山鹰寨的?”   “你就是五鹰?”张宪抱着阿田,冷冷的问土匪。   “啊,我就是。你是谁?你们是怎么来的?”   张宪把他的两千人马全带来了,山上留守的土匪才有一百人。双方人数相差巨大,五鹰就算看出异常来,他也不敢大声吼叫,生恐激怒了这个不明底细的陌生人。   “我叫张宪,是靖**的元帅,你可以叫我张大帅。五鹰,现在我给你个机会,立刻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到那边蹲着!”张宪随手往右边空地上一指。五鹰愣住了。这是谁呀,怎么这么大的气场?   “怎么,你不同意?”张宪的声音更冷了。   五鹰打了个冷颤,他刚想说几句硬实点儿的话,三鹰出现了,“老五,闭上嘴,你别乱说话,这是张大帅!”他一边向五鹰介绍情况,一边偷看张宪的表情。眼看没什么异常,他这才敢继续往下说,“山鹰祸害老百姓,张大帅率领天兵前来剿匪,你还不赶紧投降?”   “啊呀,老三,原来是你勾结官军出卖山寨?等大哥回来,我看你怎么向他交代?”五鹰气的脸都变色了,手指三鹰指斥其背叛行为!他不敢对张宪使脸色,还不敢怒斥三鹰吧?哪知道他指责三鹰的行为,却仍旧激怒了张宪!   就见张宪哼了一声,手一摆,四周围的将士们一拥而上!乒乒乓乓一顿打,十分钟不到战斗结束!打倒了五个,剩下的土匪全体被俘,包括那个五鹰!   五鹰跪倒地下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也不知道他是后悔刚才没有及时投降呢?还是在恼恨张宪攻破了他的山寨。   阿田父子找到了,阿田的娘呢?茹一家人呢?张宪走到五鹰跟前问他:“你们抓到的其他人都在哪里?”   五鹰一愣,赵云过来左右开弓,乒乓就是四个大嘴巴,拽领子把人拽起来,五鹰只好乖乖地领着去找人。他就是不去,别人也会领着去。山上还有一百多土匪呢,他不说,有的是人愿意说!   根据五鹰的指点,战士们打开了一扇上了锁的房门。张宪进到房里看了两眼转身他就出来了。房间里面是一群衣衫不整的女人,估计都是被土匪抢上山糟蹋的良家女子吧。张宪也没看清哪个是茹、哪个是田妈。女人们连衣服都没穿,他一个大男人站到这儿盯着看合适吗?   还好,张宪有银瓶、安娘两员女将。张宪可以让他的老婆和大姨子进去看茹和田妈在里面没有,另外也是告诉这些女人:你们得救了,赶紧穿好衣服出去!   等女人们出来以后张宪一看,跟在银瓶安娘身后的正是茹和田妈!张宪这才放下那颗悬着的心。田妈见着丈夫、儿子,双手捂脸失声痛哭。一家三口哭做了一团。看着阿田一家劫后重逢,张宪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从内心里替他们高兴。   阿田一家团聚了,茹的家人呢?张宪押着五鹰找遍了山寨也没找到茹的丈夫和孩子。最后有个小土匪交代:那爷俩前天夜里逃跑,结果掉山崖里摔死了!   茹放声大哭,非要去见见丈夫和儿子的遗体。小土匪带路,张宪陪着茹找到父子二人掉落山崖的地方,探头往下一看,下面云山雾罩,什么也看不见!   爷俩掉进山崖都已经过了两个昼夜,早不知道让山里什么野兽给吃了。就算找下去,估计顶多也就是能看见一滩血迹、一只鞋什么的,徒惹伤心。   张宪劝茹:“节哀顺变。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调整好心态继续生存的。”张宪劝茹别太难过了,归天的那父子俩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骤逢大变,茹精神上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她抱着张宪哭个不停。银瓶在一边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她并没有过来硬把茹拉开。女人嘛,总是希望有个男人的肩膀能靠一靠的。尤其是她绝望、孤独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张宪搂着茹的肩膀安慰了好半天,最后才把人交给了田妈。人家是亲姐妹,彼此说话总是方便。田妈搂着茹温言安慰,茹继续哭,田妈也跟着落泪。张宪干脆就把劝解这姐妹俩的事,交给了老婆和大姨子姐妹。那边是姐妹二人、这边也是亲姐妹俩。正好对等。   该找的人都找到了,张宪却并不打算立刻就走。他答应给瀑布镇百姓们补偿的钱还没找到呢,钱没到手他哪里会走?   老巢都攻克了,金库还不好找吗?有三鹰五鹰两个头目在,没肺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山鹰匪帮的藏宝库。里面的金银珠宝、交子会子、铜钱银块,放满了好几个箱子。张宪毫不犹豫的把这些不义之财收入了囊中。   钱拿走了,山上还有那么多人怎么办?    第七十九章 带上女人 ?对于被土匪抓到山上的那些女人,张宪的本心是想把人就地释放,给每人发一吊钱,让她们拿着钱自行回家。茹和阿田一家则随着部队一起回瀑布镇。来之前张宪就打算好了,要用从土匪那儿缴获来的赃款补偿瀑布镇的百姓,茹和阿田一家正好是瀑布镇的人,顺路也就把他们捎回去了。   张宪把钱给女人们发完之后,正要带着部队撤退,一个刚刚领到钱的年轻女人突然跑到他面前跪到地下带着哭腔哀求:“大人,求您别把我扔下,您把我带走吧!”   张宪愣住了,“我带你走?我带你去哪儿?我是结过婚的人,你可别乱想!”   小女子无以报答唯有以身相许,这是戏文里才有的情节,现实里还真让我碰见了?张宪仔细看面前跪着的女人,见此女五官清秀、皮肤细腻,模样长得倒还真不错。但是从眼睛的余光里已经看见银瓶姐妹往这边来了,他岂能对这个女人假以辞色?   女人眼泪流下来了,“大人,奴家并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大人把奴家一个孤身女人抛弃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奴,奴要到哪里去呀?请大人带上奴吧。奴会洗衣做饭、奴也能日夜伺候大人。”   “我家夫君不用你伺候!”银瓶的眉毛都立起来了!这女人当着她的面就敢说要洗衣做饭、白天夜里的伺候张宪,这不是明着要跟她抢丈夫吗?烈性子的银瓶女岂能答应?没当场掏刀子捅了这女人,她就已经很克制了。   女人赶紧转过脸又给银瓶磕头,“请夫人饶恕!小女子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我只是不愿意被抛弃荒山、葬身野兽之口。我愿意跟着大人、夫人终身作奴仆。求夫人救我一命吧!”   银瓶的脸色这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不过,她仍旧不愿意把这个女人留到身边。这时候安娘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氏?”   “夫人,您叫我妮就可以了。爹娘都是这样叫我的。我今年十七,家住在最宁府阿马部。”   “妮?”安娘重复了一遍女人的名字,翘起嘴角笑了,“我们汉人叫人名字一般都习惯叫两个字,我看你皮肤生的白,就叫你白妮好了。今后你就跟着我吧。”   白妮又惊又喜,看着安娘,再看看张宪和银瓶,见这两人也是笑眯眯的点头,她这才重新向安娘跪倒磕头表示感谢,同时也算确定了主仆的关系。   白妮认了主人可以跟着走了,其他女人一看,全都过来也要拜主人。张宪一看头都大了,他就纳闷了,你说你们年纪都不大,好好的自由人不当,为什么非要给人当奴隶作奴仆呢?你们都不知道自由的可贵吗?   这些女人的想法和白妮相同。当了奴隶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却可以活命。要是把这一群女人丢在这荒山野岭任她们自生自灭,她们活下去的可能真的很渺茫。女人们想的很明白,他们与其流落深山葬身狼腹,还不如像白妮一样当奴仆呢。   另外一点,是张宪把这些女人从虎口里救出来的大恩人。女人天性敬慕强者,张宪能够率领这么多人打败土匪救她们出来,无疑就是强者中的强者。再加上有白妮的例子在眼前摆着,榜样的力量是如此巨大,女人们把追随张宪当成一个好的归宿也就不难理解了。   张宪当然不可能收这么多女人跟在身边。他是元帅,来云南是解救妻子银瓶的,把大姨子安娘带回去就已经很过分了,要是再带这么一大群所谓的丫鬟回太行山,他怎么向将领们解释?   “不行,我不收奴隶。”张宪摇头摆手的拒绝,女人们就围着银瓶、安娘哀求。两姐妹心软,银瓶被求不过,就和张宪商量:“我看她们也怪可怜的,你要真不带她们,她们可能真会死到这儿!咱的医疗队里不是还缺人吗?”   医疗队?张宪心里顿时就像打开了两扇窗户一样,亮堂堂的!这么一来,女人的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医疗队人手方面的紧张也得到了缓解,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然,张宪肯定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他得摆摆谱、谈谈问题的难度,最起码也得让银瓶承他的情。让自己的老婆承情,这也就是张宪才能干出这种事了。   女人收进了医疗队,山上还有四十多号土匪怎么办?放了?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当土匪?为了本地社会的稳定团结计,张宪决定自己担点儿风险,把这些土匪全部收编进队伍算了!   张宪告诉着四十多名被俘土匪,你们要么跟着我干,要么让我把脑袋砍下来!土匪们一听,哭着喊着表示要加入张大帅的部队,追随他一起去北方抗击金兵!   张宪一看,不错,军心可用!因为被俘的土匪只有四十几个,收编工作很简单。每个人登记个名字就拉倒了,连军装都没发,这帮人就成了张宪的新手下了。   把土匪山寨里的粮食、蔬菜、肉禽蛋全拿出来,给大家伙儿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张宪领着官兵们饱餐了一顿,收拾东西开始下山。就在这时候,有人突然来报告,大寨主山鹰率领着大部队回山了!   张宪抬头往山上一看,果然,就见一队人马证顺着山路往下走呢。山鹰的山寨是建在山坳里的,想要进寨必须翻过面前这座形似鹰嘴的山峰!张宪来时候就是从这儿翻过来的,没想到要走的时候却刚好遇上山鹰回山!   山鹰回来正好,也免得将来这家伙再去报复瀑布镇了!现在再返回去也晚了,部队主力都从寨子里出来了,估计山鹰应该在山坡上也看见了。现在回去,只会引起他的怀疑,万一这货再调头跑了岂不是麻烦嘛?干脆就在这儿等着他!   正下山的山鹰也纳闷。自家有多少家底他哪能不知道?一翻过峰顶他就看见了,从自家山寨里出来一大帮人。这么多人都是哪儿来的?山鹰百思不得其解。      :。:   第八十章 土匪的末日   山鹰有点儿犹豫,到底回不回山寨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山鹰在这次和野狼的火拼当中大获全胜,彻底击溃了野狼寨,野狼寨的大寨主野狼本人也被山鹰亲手砍了脑袋!   山鹰抄了野狼的老窝,得到了一大笔钱!但是,这场所谓的大胜却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惨胜。山鹰带出去了三百人,今天跟他回来的只有一百多人,其他全死了!当然,野狼帮肯定更倒霉。死了两百多、被抓了二十七个,剩下全跑了!   山鹰带着一百多个精疲力尽的土匪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却发现家里出来了一大群陌生人,你说他怎么不生气?怎么会不紧张?调头走吧,他去哪儿?家不要了?山鹰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但不管是敌是友他都有必要去看明白了。   两边人终于面对了面。山鹰盯着对面看,张宪也在看他。山鹰催马走到队伍前面大声问:“对面,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山鹰寨所为何事?”   张宪一催黄骠马,也走到了队前,“你就是山鹰?”见对面骑马的小子点头,张宪一挥手,“三鹰五鹰,立功赎罪的时候到了,你们还不出战,等待何时?”   后面的三鹰五鹰恨不得跳下马找个蚂蚁洞钻里头,但是张宪叫了,他们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战。这俩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一咬牙,带着他们手下一百多名刚刚弃暗投明的喽啰兵冲到了阵前。   “老三老五,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他们想干什么?”张宪刚才的话,山鹰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敢相信,他要向这两个昔日的兄弟问个明白。   “大哥!”三鹰在马上冲着老大抱了抱拳,“咱们山寨完了!刚才和你说话那位,是靖国军大帅张宪。我们哥儿俩已经投降了张大帅。大哥,听我一句劝,干咱们这行已经没前途了,你干脆也下马投降张大帅得了。咱哥儿们今后还在一块儿混事儿。”   “呀!呸!老三老五,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我往日里还把你们俩当成亲兄弟一样看待,我出门打仗,让老五看家、让老三你去瀑布镇捞好处,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大哥,啥也别说了,算我们俩对不起你。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投降?愿意投降,现在你就下马,我领着你去给张大帅磕头赔罪,让张大帅把你收留了。还有老四,今后咱还是好哥儿们。”   “呸!你给我住嘴!兔崽子,老子就算投降,也得先宰了你这个吃里扒外、出卖兄弟的王八蛋!休走看刀!”说罢,山鹰催马抡刀,照着三鹰当头就是一刀!三鹰闪身躲避举刀想还,两个人刀来刀往打在了一处。   三鹰真不是老大的对手,两个人交手了四五个回合三鹰就扛不住劲了,这小子一边打一边喊:“老五快来帮我!老五,你小子还不快来?”   五鹰咬咬牙,提着一根钢叉催马杀进战场,两个人双战山鹰!那边四鹰沉不住气,也催战马挥舞狼牙棒加入了战场。四个人打做了一团。   张宪在后头看着,一点儿伸手的意思都没有。张宪不发话,他这边一个上去帮忙的也没有。张宪手下的将领们谁和这四只鹰也不熟悉,大帅不发话,谁管他们是死是活?   战场上四个人像走马灯一样,转着圈的打。“叮!当!叮!当!乒!乓!乒!乓!”打的这个热闹呀。当兵的在后头观战见好,鼓掌喝彩。   十几个回合过去了,就听见“哎呀”一声叫,有人翻身从马上掉了下去。五鹰最先落马。剩下三个人继续打。又过了五六个回合,四鹰惨叫一声也被打下了马!   山鹰眼珠子都红了,挥舞大砍刀是拼了命的进攻,一边打一边吼:“老三,你这个反骨仔、王八蛋,纳命来呀!”   五鹰一落马,三鹰就慌了。老大越打越猛,三鹰自感招架艰难,绝无取胜的希望,干脆虚晃一刀,拨马往回就败!   三鹰计划的挺好,他身后就是张宪的大部队,那里有大帅张宪、还有那么多猛将强兵。山鹰要是追过来,那些人肯定不能干看着。他们只要一动手,山鹰必然不是对手!到那时,自己再返身杀回,岂不是立下一场大功?   三鹰心里盘算的好,但他没想到张宪会领着人在旁边看戏!张宪并没有率领大将上去帮忙,只是在看戏。   山鹰也知道张宪的人多,他一旦追过去肯定是杀不了三鹰这个大叛徒。山鹰是个暴脾气,他太恨兄弟的背叛了。虽然明知道追过去就是凶多吉少,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用刀把照马屁股上戳了一下!   战马受疼顿时就火儿了。我辛辛苦苦载着你走这么远的山路,一口草料没吃、一口水也没喝,还载着你打仗,你就这么对待我的?我摔死你个混蛋!战马撂着蹶子玩儿了命的往前跑,也不管前面是啥情况,马的野性可就犯了。   三鹰跑着跑着,听见身后马蹄声越响越急,他急忙扭头往后看。就在此时,山鹰的战马已经冲到了他身后,就见一口明晃晃的刀片子过来,“唰啦!”三鹰的人头被砍掉!   山鹰的战马已经惊了,根本就不听主人指挥直往前跑!山鹰怎么勒也勒不住,连人带马就冲到了张宪的面前!   现在的张宪岂会把个土匪头子放到眼里?眼看山鹰到了跟前了,一带战马,黄骠马突然往旁边一闪,给惊马让开通路,张宪手中的大铁枪顺势一戳,“噗!”这一枪,从山鹰的左肋扎进去,从后背漏出了枪尖!   山鹰的战马继续往前冲,张宪的抢拔不出来,就把山鹰直接从马上拽了下去。“噗通!”山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口鼻窜血,蹬蹬腿,死了。   山鹰一死,张宪把大枪往空中一举,“给我杀!”身后的官兵呼啦一下冲上去,把山鹰带回来的一百多名土匪全部消灭!打扫了战场,得到了山鹰从野狼寨抢回来的金银财宝,张宪率领部队回转瀑布镇。    第一章 大帅回山 ?张宪在全镇百姓依依不舍的目光当中,率领部队离开瀑布镇北返。茹和阿田一家送出去好几里地,双方这才洒泪而别。   张宪手里持有大理国王段誉颁发的委任状,所以他的官方身份就是大理国的副丞相。有了这层身份的保护,就算张宪率领两千武装人员大摇大摆的在官道上走,沿途的宋朝官府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也有的沿途驻军将领不信邪,带着人拦住去路询问来意,张宪就告诉这些人:我是奉了大理国王的命令,来祝贺你们大宋朝皇帝陛下生日的。   这谁还敢拦他?赵构的生日在哪天已经不重要了。从大理到临安万里迢迢,人家就算早上路一年那不也是正常吗?谁还能拦住大理国的使臣,不让他给宋朝拜寿不成?   就这样,张宪带着他这支超大编制的随行卫队一路向东北缓缓而行。穿州过府,渡过长江继续往北。这回他不走平靖关了,张宪走的是武胜关。   武胜关本来有规定是不能随便放成建制的军队出关的,但是人家张宪手里有大王呀,那张副相委任状就是王牌。谁敢不放行?你想在两国之间引起国际纠纷吗?   守将问副相大人出关的理由,张宪的回答改成了奉旨调和宋金两国的紧张形势。只是他是奉了宋朝皇帝的旨意还是奉了大理国王的旨意,张宪没说、守将也没问。   就这样,张宪率领两千随行卫队出了武胜关一路向北,到郑州过黄河,转向西北,来到了太行山下。   望着眼前苍松翠柏、连绵的山峰,张宪手指远方向银瓶、安娘介绍:那里,在大山深处,就是靖国军抗金的大营,也是咱们的家!两女脸上顿时露出了向往之色,“咱们的家真美呀!”   “快走吧,美的还在前头呢!”张宪突然来了兴致,一催黄骠马,上了山路抢先而行。银瓶和安娘赶紧各催战马随后就追。   乔握坚等人督促大部队紧跟着上山。想一想当初下山赴云南的时候,还是只有四个人,今天回山就变成了一支两千余人的军队,这一切就恍如做梦一般。乔握坚、赵俊、蛮牛三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帅回山了!消息传出,麒麟山上金鼓齐鸣、鞭炮声震天。琵琶声噌噌,战鼓声隆隆。将领们各穿喜服迎到了军营外。张宪一马当先来到众将跟前翻身下了战马,将领们齐刷刷的躬身参拜:“恭迎大帅回山!”   “免!”张宪一抬手,众将起身。随即张宪就被热情的官兵们给包围了。这个问:“大帅,云南好玩儿吗?”那个问:“大帅,路上还顺利吧?”这个说:“大帅辛苦了!”那个喊:“大帅饿了吧?厨房有刚蒸好的大肉包子,我给你拿几个尝尝吧?”官兵们拥着张宪进了靖国军大营。   银瓶、安娘姐妹小声谈论众人对张宪的热情。张宪是银瓶的夫君,张宪受欢迎,银瓶自然跟着脸上也有光彩,只是不知道安娘为什么看起来比银瓶还要高兴?难道真是因为到了目的地?   银瓶姐妹正在对新环境到处感到新奇的时候,有两个盛装丽人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左边那位稍微丰腴点的行了一礼问道:“请问二位哪位是岳银瓶?”   银瓶看了看眼前两个盛装女人,微微还了一礼,“我就是。”   盛装丽人双双下拜,口称:“贱妾张绣娘、俞秀英,参见夫人。祝夫人万安。”   张宪早就和银瓶谈过绣娘、秀英这两个女人。在那个年代,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拥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现象。真正有身份又只有一个老婆的才是怪事,就好像唐朝的房玄龄,因为其妻“吃醋”的典故,可是比房大人治理国政的勤勉和手段出名的多了。   银瓶早知道有这么两个女人,来这里一路上也没断了想三个人怎么见面的事。今天真见了面了,虽然这两个年纪大的妾对她这个正牌夫人蛮有礼貌,但银瓶还是本能的想要拜拜正房大夫人的权威。等绣娘、秀英趴地下规规矩矩拜了四拜,银屏这才轻声慢语的道:“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   嘴上说的是不必客气,但她这个架子摆的却是个十足。绣娘、秀英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挤出个笑脸,赶紧站起来过去作势要搀扶银瓶。   银瓶当然不习惯被她们俩搀着,就算是摆架子被两个人搀着她也觉得别扭。银瓶向绣娘、秀英介绍:这是我姐安娘,您后她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安娘的脸腾就红了,绣娘、秀英赶紧再参拜这位大姨姐。安娘到底比银瓶大几岁,待人处世方面也更成熟老练,拉着绣娘、秀英的手说个不停。直夸二女会打扮、长得又漂亮,把两个女人夸的是满脸带笑、杏眼含情。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嘛,总之目前来说,还算是比较和谐。   大帅回山了!消息传出去,在别处公干的将领们也纷纷回山拜见大帅。等到第二天,张宪在中军大帐摆下酒宴,和众将痛饮。同时也是介绍他的新夫人银瓶,给大家伙认识认识。让众将见见他的新夫人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张宪也是向将领们间接的证明了他确实是去云南找老婆的,不是偷懒游玩去了!   “来,祝我大宋能够战胜金朝,重夺失去的江山!干!”   “干!干!干!”   武将就是豪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有人哈哈叫好、有人低头沉思不语、还有的人满脸含笑心情不错。   “第二杯,祝我们大帅和大帅夫人贤伉俪身体健康、夫唱妇随、白头到老!”   “干!干!干!”将领们再次饮干了杯中酒。   “第三杯,祝大帅早得贵子,祝靖国军早日后继有人,祝夫人早日怀孕,为大帅、为我靖国军诞下个少帅!”口不把门这位是牛皋。仗着酒劲儿,牛皋竟然开始幻想下一代了。   银瓶狠狠瞪着牛皋。有军兵端上了托盘,托盘里两杯酒。      :。:   第二章 醉鬼凌小云 ?这也就是牛皋了,仗着年龄大、辈分高、敢和小辈胡乱开玩笑。要换成别人,银瓶女早翻脸了!银瓶从托盘上取下一杯酒,双手平端了,递到牛皋的面前,“牛叔叔,请满饮此杯。谢谢你这些年帮助我父亲、现在又帮助张宪统领军队。”   “诶,我可不是帮张宪统领军队,是张宪命令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是张元帅手下的战将,我听命令办事!”牛皋摇头晃脑的胡抡两句,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叫了一声:“好酒!”银瓶递过第二杯,牛皋接过来同样是一饮而尽。   银瓶敬了牛皋两杯酒之后,接着又去给徐庆、董先、张玘,这几员岳家军的老将敬酒。像孟邦杰、梁兴这两人虽然当初也在岳飞账下当过大将,但他们和岳元帅的私交却还没那么近,他们没见过银瓶。   徐庆四将喝了银瓶敬的酒自然是高兴万分。而银瓶呢,身为元帅的夫人,自然要表现出大家风范。张宪给介绍了孟邦杰、梁兴二人以往的功绩之后,银瓶给二将也敬了两杯酒。孟邦杰、梁兴这面子也有了,俩人也乐了。   在场这么多人,银瓶肯定不能每个人都敬到。除了她认识的牛皋等四员老将,梁兴、孟邦杰勉强够格,至于其他人,银瓶可没那个心情陪这么多人酗酒。银瓶和张宪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叫她:“夫人,夫人!您别走呀!”银瓶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她不认识。就见此人满面潮红、眼睛发直,明显是已经喝高了老酒。   银瓶不认识此人,旁边就有人给大帅夫人介绍:“这是炮兵队长凌小云。这家伙大概是喝多了,他一喝多老发酒疯,夫人您别理他!”   银瓶没见过喝多了酒,借酒发疯的人。听旁边人这么一说,她就有点儿好奇,多看了凌小云几眼。结果就这么几眼,却让凌小云发现了。这家伙虽然醉眼朦胧,但银瓶看他这一下,他却恰好瞅见!   凌小云嘿嘿一笑,一手端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就往这边来,一边走,他还一边笑呵呵的和银瓶打招呼:“呵呵,呵呵,帅夫人,你敬了那么多人,还没和我喝酒呢。来,你也来敬我一杯。”   偌大的宴会厅突然安静了。谁也没想到凌小云能在这种场合发酒疯,更想不到今天这货发酒疯的对象竟然是张宪的新婚妻子岳银瓶!有人去偷看张宪,就见张宪仍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但是细心的人却看见张大帅放在下面的那只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看见张宪这只拳头的人默默的为凌小云叹息:你说你冲谁发酒疯不好?非得冲着张宪的老婆?这才是老鼠戏猫,自己要找死谁也没辙!   银瓶也感到一阵愕然,她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敢在这种场合纠缠她。本来她要是这么走了也就走了,凌小云肯定不敢追她。但是银瓶却觉得自己要是走了的话,或许会让张宪丢面子。至于为什么丢面子她却并不清楚,这仅仅是女人的直觉而已。   于是,银瓶就没挪地方,就站到那儿看着凌小云。宴会厅上百号人一个说话的也没有,场面安静得诡异!   凌小云晃晃悠悠走到银瓶面前,“呵呵,帅夫人,我是炮兵队长凌小云。我,我对我们大帅那是敬佩得五体投地!你能嫁给他,那可是你祖上积了大德了!呃,我们大帅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你可得对得起他!要不然,我们靖国军两万弟兄都不答应!”   宴会厅里再次响起了嗡嗡声,满大厅的宾客仿佛这会儿突然会说话了。张宪有点儿发青的脸上也阴转了多云。这个凌小云,虽然好喝多酒发疯,却还有那么几分可爱。张宪对凌小云的评价一下子拉升了好几个档次,看着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张宪高兴了,银瓶却不高兴了。就见银瓶女一张粉面紧绷着,两只眼睛左右飘忽就是不看凌小云。这是她心里烦这货的表现。   “夫人,你刚才敬了那么多人酒,可没给我敬酒。来,你再敬我一杯。”   别人没敬他酒,他还追上去要求人家敬酒。这大概也就是喝醉了酒的躁动症了。   银瓶有点儿后悔刚才没走。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和这个酒鬼面对了面,那就干脆给他倒两杯酒再走吧,也省的别人说我小家子气。银瓶一伸手,旁边自然有人递过酒壶酒杯。银瓶不愿意使用酒鬼拿过来的酒具。   两杯酒倒上了,银瓶就用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凌队长请满饮此杯!”   凌小云端起杯子一仰脖倒进了嘴里。接着又拿起另一杯,凌小云冲着银瓶竖了个大拇指,“夫人,你长得真好看。”就这一句话,众将脸色齐齐大变。更有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过来把凌小云抓起来了!敢对夫人这么说话,那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银瓶脸上刚刚出现的一丝笑容顿时不见了去向,就见眼射寒光的盯着凌小云,“凌队长,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是什么场合?你别给自己找难堪!”   “哎,帅夫人,我肯是真心夸你长得好看。难道说我夸你还不对了嘛?我们张大帅万众归心,他是靖国军的脊梁骨,你可得好好伺候他。别看你是岳飞的女儿,那你也得对我们大帅恭敬。平日里洗衣做饭铺床叠被,争取早点儿给我们大帅生个儿子。”   这家伙是真喝多了,当着这么多人絮絮叨叨,教育银瓶怎么做个贤妻良母说起来没完。   银瓶哪儿受得了这个?眼看这家伙唠叨不休,银瓶女把凤眼一瞪,“你给闭嘴!”   凌小云喝的晕头转向,银瓶都让他闭嘴了,他还在这儿唠叨个不停,“大帅原先就有两房妾,你当上了正夫人平常也不能欺负她们,该让她们伺候大帅的时候,你得给她们机会……”   耳听着醉鬼竟然管起了自己和绣娘、秀英的家务事,银瓶女忍无可忍,一抬手,“噼里啪啦”几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      :。:   第三章 小蛮妻 ?几个大嘴巴外加一记飞脚,岳银瓶干净利索的把凌小云打倒在地。满宴会厅的人全都惊呆了!连张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银瓶打完了仍旧不解气,冲过去照着躺地下的凌小云又狠踹了两脚。   直到这时候张宪才反应过来,赶紧一边大叫着:“银瓶住手!”一边跑过去把爱妻一把搂在怀里。   银瓶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是家传的武功,是练家子。要是由着她发挥,还不把凌小云当场打死呀?凌小云虽然酒后失德,但人家毕竟是靖国军里唯一的火器专家,并且很可能也是这时代能力最强的火器发明者,张宪岂能让这么一位高端专业人才惨死于银瓶女的拳脚之下?   银瓶还不解恨,挣扎着想要继续打。张宪劝了几句效果不大,赶紧喊人:“来人!安娘,安娘!”张宪一叫来人,立刻冲过来几名护卫。他一看不是那么回事,紧接着又叫大姨子岳安娘。   安娘不在这个宴会厅,有警卫飞跑过去把人叫过来。张宪把老婆交给大姨姐,你赶紧把你妹妹拉走,别让她在这儿继续发飙!安娘看见宴会厅的乱象,当然要问问怎么回事了。张宪用简单的两句话介绍了情况:有人喝醉了酒乱说话,银瓶把人打了,你赶紧先把她带走!   安娘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狠狠瞪了刚坐起来的凌小云一眼,拉着银瓶往外就走。银瓶自然是听姐姐的话,姐妹俩昂然离开了宴会厅。   这时候,所有人的眼睛全都落到了张宪身上,看他怎么善后。或者说怎么处理凌小云。当然,肯定也有人在替张宪担心。大帅娶了这么暴力的一位夫人,将来的日子他可怎么过?   事情发展成这样,酒宴自然也就没法往下进行了。张宪告诉参加宴会的众将,你们各回各的部队,下去之后,对于宴会厅所发生的事情禁止议论!紧接着叫医生过来给凌小云检查疗伤。   靖国军总医院的稽清院长也参加了这场宴会,他从头到尾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稽大夫相当看不起凌小云的所作所为,指望他主动去给凌小云治疗,那是根本不可能。现在既然张宪亲自下命令了,稽清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过去检查一下了。   经过初步检查,火器队长凌小云受到的基本上都是擦伤,除了上面的门牙掉了两颗,基本上倒是没受什么特别重的伤。打那么狠,被打之人竟然没受重伤。看样子银瓶虽然恼怒,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挨了一顿打,凌小云的酒也醒了。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又羞又怕,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羞愧的是,经过这件事靖国军的官兵们会怎么看他?从今往后恐怕他都难逃一个酒后无德、胆大包天的坏名声了。怕的是大帅张宪会不会由此怀恨在心?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他小命都保不住了!什么坏名声倒是小事了。   “凌队长。”   张宪叫了一声名字,把凌小云吓的浑身就是一哆嗦,“大帅,我,我刚才喝醉了酒。我就是个混蛋!我保证从今以后戒酒,我滴酒不沾,再也不敢喝了!”   “戒酒是好事。”张宪不置可否的给了个短评,“去云南之前我给你的火**纸研究出来了吗?还没头绪?这速度可不行啊,我再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内必须要有成绩。你不能再拖了,大炮尽快造出来,我还有大用!”   “一个月呀?”凌小云迟疑了一下。大炮可是个技术活儿,这么长时间虽然没研究出来他可也没闲着。现在一个月就让他搞定,他心里真的没把握。   “怎么?你还嫌时间长?那就改成半个月吧。”   “不用、不用!就一个月吧。一个月我一定给您造出一门炮!”   “看看,我就知道凌队长是有能力的,你只是缺少一点儿动力。牛选、赵云,你们俩刚来,对山上的环境还不熟悉,也没太多适合你们的工作。这么着吧,你二人暂时就去火器队帮忙,给凌队长当个副手,督促凌队长在一个月之内造出大炮!”   牛选、赵云躬身领命。看着俩人高兴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是抢到了什么稀世的宝贝一样。已经知道这几员将来历的徐庆略微吃惊的看了看张宪,又看看凌小云。张宪把这俩才改邪归正的山贼派去监督火器队,凌小云这一个月的日子恐怕不会很好过吧?   牛选、赵云护送着凌小云回火器队,众将各自散去,张宪回到自己的住处去看银瓶。   几个女人正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一看见张宪回来,赶紧站起身,端茶的端茶、让座的让座,女人们的脸上也都有了笑模样。   张宪往那儿一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把几个女人挨个儿的看了一遍,然后才在女人们略显窘迫的表情下,微笑着发问:“怎么样?你们姐妹几个彼此都认识了吧?”见几人微微点头,张宪心里挺得意,“今后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就是一家人,要相互忍让、相互照顾。”   绣娘、秀英连连点头,安娘沉默不语,银瓶听着不耐烦了,“好了,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那个什么凌小云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他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无礼,这种人绝不能留!酗酒闹事、存心不良的人,留在军队里也是祸害!”   张宪无奈的看着小蛮妻。在这之前银瓶可还是他的小娇妻的,今天一发威,立刻就变成了小蛮妻。都说女人善变,这变化也忒大了吧?   “夫君,心慈面软办不成大事!你要是拉不下面子,我去找牛皋……”   “你给我闭嘴!”张宪当时就火了,女人干政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军队都是大忌。女人可以撒娇不讲理、可以耍小性子,但是绝对不能干预军队中的大事!   张宪一声吼,银瓶当时就惊呆了。绣娘、秀英、安娘一个个睁大了眼睛,谁也不敢出声。   “军中之事,妇人岂可擅言?”      :。:   第四章 火器工厂 ?张宪几声大吼,把银瓶吓的眼泪流下来了。绣娘、秀英和安娘满脸的惊恐。几个女人谁也没见张宪发过这么大火,女人们都被吓住了。   几声吼过之后,张宪也觉得心里怪不得劲的。这里是自己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外加大姨子,自己冲她们发个什么火儿?   “银瓶,还有你们几个,莫怪我声音大。军队里的事情,你们女人不动,最好少插嘴。”张宪缓和了声音,银瓶这才止住了眼泪。想要过去向丈夫撒个娇获取一些安慰吧,却又有些不敢,只好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张宪。   张宪对银瓶做的怪样视而不见,继续用平和但是坚定的语气教训这些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女人们:“今天火器队长凌小云酒后失德确实可恶,但怎么处罚他自有军规军纪。如果我张宪因为自己的妻子受了委屈,就处死火器队长。我都不按照军纪办事,怎么要求将士们守军纪?”   女人们全都点头表示赞成。银瓶更是面带惭愧的向张宪道歉:“夫君对不起,是我做事太任性,让你为难了。”   张宪正好借坡下驴,假做生气的的样子训斥爱妻:“知道让我为难你还这么干?杀人,这么血淋淋的事,你个女人也敢向我提要求?今后再也不准如此!军队中事,你们不要随便插手。如果真有事,可以先和我商量。”   教训了自己的女人,张宪今天就没再离开房间。从云南万里迢迢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地盘,他还不得在温柔乡中好好的享受享受吧?香喷喷、软绵绵、甜丝丝、晕乎乎,张宪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夜荒唐。第二天日上三竿张宪方才起床洗漱。蛮牛领着张峪、吴琦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牛选、赵云去了火器队,张峪、吴琦还没安排,俩人就暂时把蛮牛当成老大了。   张宪去了一趟云南大半年,山上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梁兴的堂弟梁旺去泽州投靠了他姨夫泽州兵马团练使孙成。   由于梁旺能说会道,对军队建设方面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深得其姨夫的赏识。因此,别看他才去连一年都不到,有当团练使的亲姨夫破格提拔,现在居然已经是一名步军都头了。   泽州方面,只有梁旺做了都头的消息,再往后的情报还没传过来;训练方面,有牛皋徐庆等四将监督,靖国军的训练已经呈常态化了,每日训练两个时辰已经形成了制度;时小川的侦察部队发展到了三千人的规模。以麒麟山靖国军总部为中心,方圆一百里之内金人有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根本逃不出时小川的眼线。   这一天,张宪刚吃完早餐就有人来报告:火器队长凌小云请大帅去试炮。   试炮!张宪听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之后,霍然站起。算算时间,一个月的期限到今天正好期满。凌小云算准了时间在今天试炮,就是不知道他的大炮能不能打得响。不管怎么说吧,就算是在铁筒子里放个大炮仗,那也是个历史性的时刻,还蛮让人期待的。   张宪带着蛮牛、张峪、吴琦,二十名护卫,骑马赶奔火器队驻地。凌小云率领着牛选、赵云,以及火器队所有官兵、工匠,把张宪接进了火器队。   想当初的一片荒凉山谷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工厂。有职工宿舍、有加工车间、有原料仓库、配件仓库,还有试验场。张宪看着这些厂房设备,颇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感觉。这难道就是南宋繁荣工商业的缩影吗?   凌小云把张宪接进了他的办公室,请张宪喝茶、品尝麒麟山特产:大枣、核桃、松子。   张宪可不是来喝茶吃点心的。大枣核桃之类的土特产,回山这两天他可没少吃。随便吃了两颗枣、喝了几口茶,张宪就要求去看大炮。凌小云满面春风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张宪去看他的胜利成果。   在一个大院子里停了几部大车,车上都用厚布盖的严严实实的。隔着布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凌小云给介绍:车上的就是大炮组件!   张宪强忍着没去掀开看大炮的样子,他只是催凌小云快点开始试炮。凌小云和牛选、赵云嘀咕了一句什么,赵云跑出去了。时间不长,赵云带着一队人马又回来了。   赵云带回来的这些人一看就不像士兵,不管是走路还是说话,没有一点儿军人的气质。这帮人牵过来的马也不是战马,战马有牵着走的吗?这些分明就是拉货的骡子。   这帮人把骡子套到车上,每辆车上都套了两匹。看他们给骡子上套的熟练劲儿,就是十几年的车夫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张宪骑着黄骠马,凌小云骑了一匹栗色马在旁边相陪。一群人跟着大车出了院子顺着山路往下走。走了半个多钟头,到了一片空场地。空场地站了十几名靖国军的士兵。凌小云给介绍:这里就是试炮场!今天的试炮就在这里进行。   车夫赶着一辆辆炮车走到指定的地点停下来,掀开炮衣开始组装大炮。这时候张宪才看清了这些大家伙的庐山真面目。和想象中的基本相同。一米多长、直径三十公分、一头开口一头封闭的大铁管子有那么五六根。这就是炮身。   一群人齐使劲儿,喊着号子把炮身从骡车上抬下来。装炮架。固定好了,把炮身抬到炮架子上,再次固定。等一切准备完毕了,凌小云请张大帅检查大炮!其实就是让张宪近距离欣赏欣赏这些炮。   张宪自然不会拒绝这番美意。走过去,抚摸着仔细查看。炮管凉飕飕、炮身上有造型精美的花纹。有翅膀、有云朵、有人、有兽。这花纹刻的也忒复杂了吧?   凌小云看见张宪对这些花纹有兴趣,就站在旁边给解释:这是大鹏展翅、这是天师炼丹、这是火神祝融。   大鹏展翅寓意炮弹飞得远、天使炼丹于是火药性能优良可靠、火神祝融就不解释了。      :。:   第五章 惊天巨响 ?张宪看着炮身上的花纹频频点头,心里却是暗中嘀咕。你会念咒语还是会道家法术?刻点儿花纹大炮就打得准了?搞不好你刻的这些花纹还影响了炮身的整体稳定性呢!   参观完了大炮,凌小云告诉张宪:“大帅您走远一点儿,这是第一次试炮,虽然我有信心能成功,但还是安全第一。”   张宪对凌小云这么做还是比较满意的。新武器的试验阶段嘛,失败是常有的事,安全防范工作决不能松懈。他带着观摩团往后退了二十多步,凌小云还在喊:“再退远一些!”张宪又退了十几步,“再退远一些!”   张宪有一种看西游记的感觉。孙猴子要从五行山下出来,让唐僧走远一点,再走远一点儿。最终齐天大圣孙悟空崩开五行山重见天日,山崩地裂。今天,难道说也要有一场大动作吗?张宪又有点儿紧张了。   眼看着张宪等人退出去快一百步了,凌小云这才放心。随即带着参加实验的人员开始准备放炮。先把包好的火药子窠放进炮膛、再小心的把一颗和炮管内径相同的石球小心的放进炮管当中。调整好炮管角度,打开位于大炮后方的引火门,掏出引信。   “火把!”凌队长厉声下令。一名健壮的炮兵拿了一根浸透油的火把凑到火堆上点燃了,挺胸抬头,目视远方。   “点火!”凌队长再次下令,随后紧跑几步跳进了几米之外的坑里。这叫避炮坑,是凌小云发明的,专为实验大炮设计的。他跳进去了,剩下几名炮兵却并没有跳,那几位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炮手点火。   炮手把火把往引信上一凑,“哧——”火星闪闪,引信带着火星缩进了炮膛。炮手扔了火把,捂着耳朵往大炮旁边一蹲,等待发射。   火药味在空中弥漫,引信缩进炮神之后就再没了动静。等啊等啊,等了都快一刻钟了还是没动静。其实根本没那么长时间,也就是半分多钟。人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一般总会感觉时间过得慢。   “这炮怎么还不响?”炮手嘀咕着。   一百步以外,张宪也在同时嘀咕这几个字,大炮怎么还不响?是呀,大炮怎么还不响?它难道不知道今天有这么多人在观看它的处子秀吗?   要说今天压力最大的当然要数火器队长凌小云。他可是带着罪进行这场试验的,张大帅给一个月的时间让他戴罪立功。今天试验成功了,他就功过相抵;要是不成功,那他就是二罪归一,脑袋就没了!   默默的查数都查过一百了,大炮还是没响!凌小云可就受不住了。是他派人把张宪请过来看试炮的,今天的大炮要是响不了他怎么向张宪解释?大前天、前天、昨天都放过炮,那时候这大炮还是蛮听话的,点着引信查五十个数以内,肯定会响!今天这是怎么了?   凌小云着急,炮手更着急!是引信受潮灭了?还是子窠失效了?昨天半夜下了点儿小雨,会不会是引信沾水受了潮?炮手弓着腰,站起来一半探着脑袋去看引火门。里面似乎没有红颜色的火星了呀?真的灭了?   “咚!轰隆!”突然,一声惊天的炸雷,仿佛九天神雷降落到凡间了一样,方圆几里的地面都颤抖一下。不远处的山坡上骨碌碌滚下几块巨石,差点儿造成山体滑坡!   在张宪的位置,只看见红光一闪,紧跟着一声惊天巨响!本来张宪在一块条石上坐着的,地面的震动直接把他从条石上扔到了地面!虽然只是从十几厘米高的地方摔到地下,但他的屁股疼呀!冷不防的这墩了这一下,张宪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   赵云反应最快,扑过去一把抱住张宪,“大帅!你怎么样?”   “咳咳,我没事儿,你快起来!”赵云不胖也有一百六七十斤,往张宪身上一趴,差点儿没把他压断气。   赵云赶紧爬起来,蛮牛、牛选、张峪、吴琦都围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张宪扶起来,还不如说是抬起来了。张宪也顾不得众人的问候,急忙抬头往试验场上看,这一看,他那颗心当时就沉到了谷底!   就见刚才是满平整的试验场上多了一个大坑!而那门威风凛凛的大炮却不见了踪影,试验场上扔了几件疑似大炮零件的玩意儿。炮手、助手都没影了。凌小云也不见了!   张宪顿时大惊,“快,快看看人怎么样了?”实验肯定是失败了,大炮炸坏可以重做,要是把凌小云都给炸死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张宪是怕凌小云让炸死之后,短时期之内他找不到火器研发方面的专家,他干了一半的枪炮工厂就此停工!但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落到身边官兵们的耳朵当中,却起到了巨大的震撼作用。实验失败了,张大帅让先看人!   跟着一位能体恤手下的主帅干,官兵们心里舒坦。张宪无意之间的一句话,却让他在官兵之中的威望值猛增了十个百分点!这些却是在以后的长期征战当中才能体验出来的。   张宪在蛮牛、赵云等人的保护之下跑进了试验场。到跟前一看,地下那个坑也不算太大,直径不到三尺,深不过尺许。相比于刚才的巨响和震动,这坑肯定算小的了。   放眼向四周围看,就见试验场上这里扔一块铁皮、那里掉了条螺丝,那个破败狼狈的样子就不用提了。实验失败东西让炸坏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人呢?全让炸死了?   “凌小云!凌小云!你在哪儿?”张宪把两只手拢在嘴上大声呼唤。众将也跟着喊。   “我在这里,快救我出来!”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脚下传了出来,把张宪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他踩到人的脑袋上了呢。仔细一看,原来不是,呼救的声音是从一块疑似半截炮筒残片的底下发出的。   众人过去,七手八脚把半截炮筒子抬到一边,露出下面一个坑。坑里灰头土脸的蹲了好几个人。      :。:   第六章 大凶之兆 ?“大帅,我该死!”凌小云被从避弹坑里拉出来之后,见着张宪第一句话就是哭着说自己该死。   “你确实该死!”张宪冷冷的一句话,把凌小云吓得当场跌坐在地,他也不哭了,傻呆呆的看着张宪。“你实验失败,害得我军损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你知道吗?金兵如果大举来犯,没有大炮助战,将要白白的牺牲多少士兵你算过吗?”   张宪厉声斥责,凌小云又惊又俱,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   “哼!凌小云,凌队长!虽说研究难免失败,但是就今天来说,你这场试验的失败害的数名士兵死亡,难道说这不是你计划不周、防范不严所导致的吗?”   周围众将谁也不吭声。第一是张宪正在火头上,众将不敢接话;第二也是这些人都是跟着张宪从云南回来的,大家伙儿谁和凌小云都不熟,谁也犯不着替这么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求情。实验失败了,还死了人,凌小云想要自辩都不知道从哪儿说了。   张宪见已经把凌小云的气焰压下去了,再往下说不杀他都不行了,这才缓和了语气话锋一转,“凌小云,念在你对待工作还算认真的份上,今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仍旧造不出能够用于实战的大炮,不用我来说,恐怕靖国军的上万官兵也绕不过你!再给你一个月,一月之后我再来看你试炮!”   “牛选、赵云、张峪、吴琦,你们四人全部留到这里协助凌队长研发火炮!”这回张宪又给凌小云多留了两位助手,把这强盗四兄弟全放到火器队。   张宪离开火器队回到部队,继续每天的忙碌。反正只要他想干,有的是工作够他从早忙到晚的。   过了三天,赵云来找他了。在大帅府的书房赵云向张宪汇报:凌小云每天天一亮就起床,晚上二更天才睡觉。全天都在忙着研究火炮为什么会炸膛。   张宪把牛选、赵云四个人放到火器队,既是保护火器队,同时也是监事凌小云!既防止他逃跑、又防止这小子受不了压力自杀!当然,更得防着这家伙精神分裂胡作非为。   牛选、赵云四个人跟着张宪不远万里下云南,一路之上历尽艰险,可谓是患难之交。对这四个人张宪比较放心。相对来说,凌小云性格孤僻又身居要职,是更应该加强防范的。   制造大炮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张宪又想起了泽洲的梁旺。自从张宪回来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梁旺也没传回来情报。那小子该不会是在泽州城里当都头当上瘾了吧?   要知道梁旺的现状,还得要时小川跑一趟。张宪写了一封信,交给时小川,让他进泽州去带给梁旺。顺便再从侧面打听一下梁旺此人在泽州到底混的怎么样?说起来,梁旺以前也是有过污点的人,张宪加几分小心再正常不过了。   刚把密信交给时小川,外头有亲兵报告:忠义军统制官梁兴求见!梁兴带着忠义保社的直属人马参加了靖国军之后,张宪就给了他个忠义军统制官,所辖人马还是以前忠义保社的社众。人还是那么多,只是换了个名义,多了个上级。   梁兴只是在张宪回来那天见了一面,参加了欢迎的酒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今天来的好巧!张宪示意时小川等一下再走。   梁兴进来看见时小川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躬身施礼,“末将梁兴,参见大帅!”   “免礼。梁兴,现在不是在帅帐,私下里就不用这么拘礼了。今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帅,我忠义军需要重新制作军旗一面。上个月初八雷霆暴雨,我军的军旗在雨中被雷电击中已经完全损毁了。”   “啥?军旗被雷电击中?”张宪大吃一惊,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传言军旗如果被雷电击中就是大凶之兆,难道说最近又有什么大不幸的事情要发生?   “确有此事。”说话的是时小川,“忠义军军旗被雷电击中之事,第二天我过去看了。那面军旗已经只剩了半截烧焦的旗杆,已经完全没有了。”时小川还以为张宪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去过现场,他自然可以给梁兴作证。   梁兴感激的看了时小川一眼。俩人平常关系不错,关键时刻帮一把,梁兴很承时小川这个人情。   “好吧,就算你的军旗被闪电给烧了。你找人再做一面就是了。你来找我干什么?让我给你出做旗帜的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梁兴赶紧摆手,“做一面旗帜用不了几两银子,我自己也出得起。末将只是想求元帅赐墨宝一卷,好照样子绣在军旗上。军旗被闪电击中之后,我的军中就有人传言,说什么此乃上天降下的凶兆,说什么忠义保社加入靖国军就是错误的,我们应该继续回归民间。”   “我就是想让大帅亲笔给忠义军题写个军旗,哪怕只写上忠义军三个字就行。有大帅的墨宝在此,哪个要是再敢造谣传谣,我就可以……”   梁兴还在这儿絮絮叨叨,张宪的心里可就叫开了苦了。原来那个张宪可能会写毛笔字,但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是打仗就是跑路,啥时候练过书法?让他拿毛笔给人家军旗上写字?恐怕小学生都比他写得更规矩吧?   “嗯哼。梁兴啊,这个字呢我肯定会给你写。你先不用着急。哎,我这儿正好有件事要找你帮忙。小川,你快给梁统制说说。你的事有他帮忙肯定更好办!”   时小川的脸腾就红了。心里这份委屈可是大了去了!你不就是让我去泽州给梁旺送封信吗?这用得着梁兴帮忙吗?我是那种连封信都不会送的弱智人士吗?   “大帅,此事不算重大,就不必麻烦梁统制了吧?我保证能办成,觉不出差错!您要不相信,我愿立军令状!”   “你立什么军令状?军令状是啥玩意儿?我给你说呀小川,这事儿你还真得让梁兴跟你一起去。”      :。:   第七章 泽州熟客梁兴 ?张宪让梁兴跟时小川去泽州,时小川不想带梁兴去,张宪非让时小川带着梁兴一起去。梁兴可就纳闷了,你们说什么呢?“小川,大帅,你们说的什么呀?为什么大帅让我去,小川却不让我去?”   “啊,梁兴,是这么回事。我给梁旺写了一封信,想让小川送到泽州城亲手交给梁旺,同时呢,也可以在泽州顺便打听一下梁旺、兵马团练使孙成这两个人的情况。你没来之前我是让小川自己去的。你既然来了,那就陪他一起去吧。”   梁兴一听是这么回事,那他肯定得跟着去了。梁旺是他本家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梁旺到底在泽州城混的怎么样?他是坚持卧底一直在找机会呢?还是实心实意的跟着他姨夫当了金朝的官?这些梁兴都想要知道。   再说,梁兴的祖籍就是泽州,谁还能比他更熟悉这座城?再加上他的忠义保社在此地活动了多少年,泽州城早有他经营的关系网,他跟着时小川去了,确实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末将领命!”梁兴躬身行礼,他算是把任务接下来了。时小川一看,得了,既然你非要跟着,那就这样吧。   两个人从张宪处领了军令,各自回去收拾东西,相约在大营门口不见不散。时小川带了两名精干的手下,收拾了下山所需的盘缠以及干粮饮水等物,又把张宪写的那封书信贴身收好了。检查一遍,并无遗漏之物,这才出军营往大营门口而去。   到了大营门口,梁兴还没来,几个人就在这儿等着。守门的士卒就问他:“时统领,您这是出门办事呀?”   “是呀,大帅给了军令,要下趟山。我在这儿等等梁统制,今天跟他一路走。”   “啧啧,时统领,您可真是咱靖国军的精英大将呀!大帅有什么难办的事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您时统领!我要是有您这本事,这辈子就算没白活呀!”   这马屁拍的,时小川心里美!从怀里摸索摸索,掏出一把铜钱随手递给了守门军,“拿去买包茶叶喝吧。”守门的士卒赶紧道谢。   作为侦察部队的统领,时小川太知道小恩小惠的重要性了。别看这只是不多的几个钱,到了关键时刻,有时候却能起大作用!这叫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过了一会儿,梁兴也带着两个人过来了。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带了两名手下,对视一笑,心里升起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和守门军说了再见,六个人下了麒麟峰,沿山路往泽州方向而去。   泽州城南门,梁兴时小川等六人牵着马要进城。在人多的时候,来往骑马的行人一般都会牵马进城,防止马撞行人。时小川他们十六名成年男子,每个人还骑了一匹战马,别说是骑马了,就是牵着马都引人注意。又胆小的人都不敢往他们跟前靠近。   城门外有拿刀持枪、披甲而立的守军士兵在扫视着进出城的行人。时小川心里有点儿打鼓。他盘算着要是被城门军给拦住了,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混过关?   几个人的兵器都用布裹着,在马身上藏着呢,人家要是一搜,那是准能搜出来无疑!腰刀宝剑你可以说是防身用的,暗器、弓弩怎么解释?按说城门军都可是可以贿赂的,城门口人多眼杂的,就是要行贿也得想个办法避避群众的眼睛。   想到这儿,时小川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巾,往里面放了几块银子包好了,就等着到跟前好给人家上礼了。   进城的队伍不断的前进,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也没用太长时间就到了城门洞跟前。   “哎,你们几个,哪儿来的?进城要干什么?”不出所料,几个人刚走近城门洞,守门的士兵就盘问了。进城之前六个人也没想起来分开走,就他们六位身高体壮、器宇轩昂,还每个人都牵着战马,人家能不问吗?   时小川道了声辛苦,“各位辛苦辛苦。”拿着钱他就想往前凑。走在他前面的梁兴把手扬了起来,“王队长,今天该到你值班了?怎么?看见我还装不认识呀?”   那位手扶腰刀面容冷峻的守门军官闻声望来,一眼看见了梁兴,脸上的冷峻表情当时就变成了惊讶。眉毛挑了挑,随即又变成了笑,谄媚的笑、讨好的笑。   “呵呵,呵呵呵呵。我当是谁,这不是梁小哥吗?呵呵呵呵,梁小哥,您今天怎么有空?进城玩儿来了?嘿嘿嘿嘿,这几位是和您一起的吧?请进请进,咱们西城最近新开了一家羊肉饺子馆,那味道才好呢。有空了您去尝尝?到那儿饺子随便吃不用给钱,您就记我账上就行。明天我去结账。”   梁兴微微一笑,“怎么好麻烦你破费?好了,不和你多说了,免得影响别人进城。告辞了。”说罢牵着马走进了城门。   王队长在后头挥着手喊:“门头是杨记羊肉饺子馆,您到那儿只要报我的名字记账就行,不用给现钱!”   梁兴举起右手头也不回的摆了摆。等离城门有段距离了,翻身上了战马。时小川骑马追上,他挺好奇,“梁兄,那个王队长是你的熟人?”   “嗯,是熟人。我前几年进出泽州的次数比较多,王队长一直都在南门把守。一来二去打交道多了,自然就熟了。呵呵,这小子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买我的账,有一天晚上我带几个弟兄把他绑到了山上,过半个月才放他下山。从那以后他见着我比亲爹都亲。”   原来是这么个熟人!时小川心里的震撼简直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大帅让梁兴跟着来简直太对了!有梁兴跟着,估计这回很可能会是最轻松的一次敌后执行任务了吧?   进城之后,梁兴带着几个人熟门熟路的到了一家中档旅店,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全是熟人,见了梁兴比见了亲人还亲。几个小伙计接过战马牵下去刷洗喂料,掌柜的亲自陪着梁兴等人去客房。      :。:   第八章 梁旺被捕 ?“梁小哥,您多长时间没来我们这儿了?大家伙儿心里总盼着您呢!”掌柜的双眼之中隐含着泪花,看着让人心里发酸。“您经常来,我们就觉得有靠山,心里有底气。您这一年多没进泽州城,城里什么谣言都有。金人还说您已经……”   “金人?他们还是到处说我已经被杀了?哈哈哈,三年前他们就干过这事了,想不到现在还是这一套!”梁兴满不在乎。掌柜的却苦笑着摇头,“您知道百姓们听了这消息之后,有多少人愁的整夜睡不着觉?有多少人觉得日子没了盼头,而整日里喝酒耍钱,最终家破人亡?”   梁兴的表情严肃了。过了半晌,方才沉声道:“佟掌柜,你可以把我回来的消息传给泽州的百姓。让大家伙儿知道,我梁兴还活着,还在抗击金兵!”   “哎,我会传出去的。不过,那得等你走了之后再说。”佟掌柜脸上露出个狡黠的笑容,这笑容和他的年纪完全不般配。   “佟掌柜,你知不知道梁旺最近怎么样了?还有孙团练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梁兴就像拉家常一样,漫不经心随口就问起了梁旺和孙团练的近况。   佟掌柜一愣,“梁旺?我听说他当了步兵都头,他没来过我们店。孙团练那里最近好像没什么新闻吧?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打听。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打听出来什么我告诉你。”   “先谢谢老哥哥了。”梁兴冲着掌柜的抱了抱拳。   “谢倒不用,你结账的时候别少给我结饭钱就行!”掌柜的乐呵呵出去了。众人各自散去,梁兴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睡觉。到了晚饭时候,时小川从外面溜溜达达回来了。梁兴在房里睡大觉,时小川却在城里转了大半天。   “梁兄,出大事了!”两个人一见面,时小川就凑近梁兴,压低了声音说了这么六个字。梁兴就是一愣,“出什么事了?”   “梁旺被捕!”时小川郑重其事的说出了这四个字,等着看梁兴神色大变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实话,他刚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满心惶惶然。一直到现在,那种惶恐的感觉也没有完全减退。   看梁兴,却仿佛听见被捕的是无关外人一样,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上没有半点变化。   “怎么,梁旺被捕你不担心吗?”时小川就是想不通梁兴为什么会如此镇定。   “我为什么要担心?”梁兴纳闷的反问了一句,“梁旺去干这件事之前,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现在不过是我的猜想变成了现实罢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孙团练不会把梁旺怎么样的。梁旺劝说他姨父起义不成,肯定是说了什么过头的话,要不然孙团练不会把抓他的。   不愧是人人称道的梁小哥,梁兴随口说的话和事实几乎一模一样!   泽州团练所的拘留室,团练使孙成正在审讯梁兴。说是审讯,其实就是俩人面对面坐着谈心、聊天。当兵的都在门外头二十步以外放流动哨呢。孙团练规定了门外二十步是禁区没,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踏入禁区一步,格杀勿论!   二十步,还隔着一道门,两个人在里面说话只要不是大声嚷嚷,外面人根本听不见。   “梁旺,你知道这次犯的事有多严重吗?要不是我,你现在早该关到金人的监狱里去了!到了那里,你那还会像现在这样自在吗?”   “姨丈,我知道您其实也厌恶金人!张大帅的人马就在麒麟山,随时都会兵发泽州府!您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起义呢?您只要把泽州的大门给打开,剩下的事儿您就不用管了!等靖国军解放了泽州府,您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候要钱有钱、要官有官,还能当英雄,不比现在强?”   “你!梁旺,我看你真是执迷不悟!也罢,你就在这里多冷静几天吧!”说罢,孙团练一甩袖子,走了!   目送姨夫出门走了,梁旺往床上一躺眼睛盯着天花板出起了神,过了一会儿他闭上了眼睛。   看守送饭他就吃,送水就喝。以梁旺的性格,是决不肯委屈自己半点的。那天要不是他急躁了点儿,也不会被抓进拘留室。   梁旺听说了张宪已经回山,他就赶紧找个机会和姨夫说起了起义献城之事。孙成一听就翻脸了,说你再敢蛊惑我的军心,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交给金人!   梁旺性子也上来了,你抓,你抓,不抓你是王八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嘛?孙团练一看,这也忒不像话了,命令亲兵,把梁旺给我抓起来,关进禁闭室!   这一关就是三天。孙成以为把梁旺关禁闭室里三天他就该服软了,哪知道这小子越关越来劲儿,竟敢骂起他这个当姨夫的来了!孙团练面子上挂不住,吩咐负责禁闭室的军官:他一天不知道悔改就一天不放他出来!看他能扛到什么时候?不就是多个吃饭的人吗?我养着他!   从那天开始,梁旺就再也没离开过团练所的禁闭室。有孙成在,梁旺的吃喝拉撒肯定没问题。每天还有酒有肉,隔三差五的孙团练还过来陪他聊聊天,所差的就是不能离开这间房。孙成就这么把他外甥梁旺给养起来了。   时小川在城里转了一天,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出的消息,梁兴竟然说他早就猜到了,你说这让人多泄气吧!   吃晚饭的时候佟掌柜亲自给送酒来了。给几个人分别满上之后,佟掌柜乐呵呵告诉梁兴:他那个给金人当都头的兄弟梁旺,被孙团练给抓起进了禁闭室!   “痛快!嘿嘿,梁小哥,我们都知道你和梁旺不是一路人。你是你,梁旺是梁旺。那小子投靠金人忘了祖宗,当了个什么步军都头干的还挺有劲儿。这回好了吧,让他亲姨夫把他给抓起来了。照我说,这就是活该!是报应!来,咱喝酒。祝梁小哥和各位兄弟多杀金贼、福寿绵长!”   “干!”众人举杯相庆。      :。:   第九章 午夜飞贼 ?饭后,时小川问梁兴:“咱们怎么办?是不是连夜去把梁旺救出来?”   梁兴摇头,“不行。团练所戒备森严,以我们带过来的这点儿人手,根本救不出来人!现在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回山,回去报告给大帅。是救人还是怎么样,让大帅定夺。”   时小川一听就不满意了。大帅让咱俩下山,要是事事都得等他决断,要咱们还有什么用?咱还能办什么事?都像你这样,这金兵咱也别抗了,回家种地去就得了。何必干这种危险的活儿呢?   梁兴愣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要去你去,我是不会跟你去胡闹的。”梁兴一转身,继续回房睡觉去了。呵,可把时小川给气坏了!如此胆小怕事,也不知道你这梁小哥的名号是怎么来的?这年头,名不副实的人简直太多了!   梁兴不去,时小川决定自己干!晚饭之后他就在城里溜达开了。泽州城有宵禁,这还能难住他吗?不仅难不住时小川,就是时小川带来的那俩跟班,蹿房越脊走千家过百户也跟玩儿似的。也幸亏这帮人加入了靖国军,要不然他们肯定就是一群飞贼!   二更天踩好了点儿,二更刚过时小川带头,噌!噌!噌!三道黑影蹿上了墙头!时小川带着他的两名手下高手飞身形跳进了泽州府团练所!   什么戒备森严呀?团练所黑黢黢的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戒备森严呢?狗屁!时小川狠狠地朝地下吐了口吐沫!紧跟着三人顺着白天打听清楚的路线,直奔禁闭室的方向而去!穿过两道月亮门、一条回廊、一个池塘,来到了一个小院。禁闭室在哪儿呢?   时小川拢目光仔细打量院子里的每一间房,他也看不出哪间是禁闭室哪间是普通的房间。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走了,挨个儿的看吧!三个人兵分三路,挨个儿的爬窗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光亮照进了院子,紧跟着有人喊了一声:“是谁?”   在寂静的夜晚,这声音格外的响亮!   时小川一惊,扭头一看,院门口有个人正打着灯笼往里看,两个人当时就来了个脸对脸!时小川一抖手,嗖!飞出一记飞镖打灭了灯笼翻身他上了房。紧跟着噌!噌!两个跟班也上了房。   院门口那位可就喊上了:“来人呀!有贼啦!有飞贼,快抓贼——!”随着这喊声,整个团练所可就乱了套了。“铛啷啷”锣声响亮,锣声、哨声、喊叫声响成了一锅粥。灯笼火把乱闪、人声鼎沸。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呼喊、奔跑。   行动失败!时小川当机立断,带着两名手下飞檐走壁、蹿房越脊,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飞奔,脚不沾地就逃出了团练所!   到了外面回头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团练所果然是龙潭虎穴,轻易探不得的!快走,回旅店!   跑出去连一百步都不到,横着的一条小巷子里突然跑出一队人马,提着灯笼火把拦住了道路,“站住,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我们什么也不干,回家走错路了!”说罢,时小川调头就跑!跑出去没多远,前方灯光闪烁,又有人拦路!时小川一转身拐进了身边的小巷。刚一进去,就听小巷中有人叫他:“是小川吗?”   时小川伸手就去摸飞镖,巷子里的人赶紧喊:“别误会!小川,我是梁兴!是自己人!”   是梁兴?时小川放进皮囊里的手停了一下,赶紧拿了出来,“梁哥,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不是我,谁来接你回家?”黑暗中走过来几个人,前头一位,接着星月之光勉强能分辨出面貌,不是梁兴还有谁?“梁哥!”时小川哽咽了。人到难时方能见真情。在时小川遇到难处的时候梁兴出现了,他心里的那份感动和感激就别提了!   “啥也别说了,快跟我走!”梁兴转身往巷子深处就走!时小川随后跟随,一行人左拐右拐,出了巷子又走了二十步都不到,前面有一扇半开着的大门。梁兴拉着时小川走进了门。等人全都进来之后,大门轻轻的关上了。   时小川四周一看,正是他白天来的那间旅店,他终于回到了这个临时的家!   “啥也别说了,赶紧回房上床睡觉。不管有什么话,咱们明天早晨再说!啊哈——,困死我了。”梁兴打着哈欠回房睡觉了。   时小川愣愣的呆住了。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脸一看,是见过的佟掌柜。   “听梁小哥的没错,赶快回房睡吧。今天晚上肯定肯定要查房。你只管睡觉,外面不管有什么动静你都别醒。明天天一亮一切就都好了。”   这回时小川听明白了,原来回房睡觉也是一项保护的措施。那就回去睡吧,三更半夜的,你们知道困,我也困!今天晚上真累坏了,时小川回房往床上一躺,脑袋一晕就睡过去了。   睡得虽然快,但是睡眠质量却并不高,晚上净做梦了。一会儿梦见打雷、一会儿梦见战斗、一会儿又梦见被人追着跑,锥柄在后头大声喊:“你快起来!快醒醒!醒醒!”   时小川猛地睁开眼,胡!天光已经打量了,那两个昨晚一起出去活动的手下正站在窗边看他呢。   起床洗漱完毕,时小川来到大厅吃早饭,梁兴已经在这儿坐着了。两个人打了招呼各自落座,佟掌柜笑呵呵亲自把包子端上了桌。大肉包子、小米汤,外加几碟小咸菜、几个卤鸡蛋,这就是一顿营养早餐。   “佟掌柜,你这旅店早餐蛮丰富的嘛。是免费的吗?”   “免费?”佟掌柜吃惊的看看时小川,再看看梁兴,“时兄弟,你怎么和梁小哥学会了?我们小本生意可禁不起你们这么多人白吃喝呀。”   “快拉倒吧佟掌柜,你这晋城大酒店日进斗金,还会在乎这几个小钱?再说我哪次少给你饭钱了?你要再这样诬蔑我的名声,下一回我就光住店,不在你这儿吃饭了!”      :。:   第十章 二将争处分 ?吃完早饭几个人就躲进房间里喝茶闲聊,一直等到中午了,佟掌柜又送来了午饭。时小川对这种吃饱饭什么也不干,坐等下顿饭饱食终日的生活方式相当不习惯。   掌柜的把午饭放桌上的时候,时小川却愣住了。佟掌柜送来的什么呀?葱油饼、卤牛肉!这是,这是午饭?这分明是给出远门赶路之人所携带的干粮呀。我们午饭就吃这个?还是说?   梁兴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元宝放到了桌上,“看到没,佟掌柜,这是我给你的住店钱和吃饭钱,从今往后你可别再说我吃饭少给你钱了。这锭银子只多不少!把这些葱油饼和牛肉给我包起来。兄弟们,掌柜的把干粮都准备好了,咱也该上路了吧?”   众人纷纷离座。时小川这才明白,原来真是要走。往外走的时候他问梁兴,咱不趁一大早赶路,怎么等到中午才走呀?   “中午街上人少。守城门的都在吃饭,把守的也松,这时候出城最安全。”   再往下时小川也就不问了。估计还是昨天晚上他折腾的太狠,泽州城加强了戒备,所以梁兴才会赶在中午出城。反正来泽州就是到了梁兴的地盘,听他的就行。   还是泽州府南门,王队长正抱着一碗面条在那儿吃呢。看见梁兴,王队长微微点点头,低头继续吃他碗里的面。城门这儿除了这位吃面的王队长之外,连一个守军都没有。   城门洞里有两个进出城的百姓。看见来了骑兵赶紧往旁边躲,贴墙站着给骑兵让路。梁兴六个人连马都没下,直接飞马出了泽州府!   他们这边出城,那边又有一个守军端着饭碗来到了王队长旁边,“哎,王队长,刚才出城那伙儿人是谁呀?你怎么不检查就放他们出城了?”   “谁?梁小哥!要查你去,现在撵上还来得及。要不我给你把马牵来?”   “不,我不去!”这位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我要是敢拦住梁小哥的去路,就算忠义保社的人不找我麻烦,回去我爹知道也得活活把我打死!”   不提泽州府的守门军怎么议论,再说时小川和梁兴,两个人率领着四名手下骑着马一路飞奔赶回了麒麟山靖国军大营,去见元帅张宪。   张宪还是在书房接见了这两员大将。   “都是我觉得自己不含糊,不听梁统制的良言相劝,结果导致救人不成反而暴露了目标,导致这次任务的失败。大帅,末将请求处分!”时小川并没有推卸责任,我错了就是我错了,我请求处分!   梁兴一看,赶紧上前抱拳躬身,“大帅,这次任务失败并不是时统领一个人的责任,我也一样有责任。如果我能够和时统领坐到一起好好商量行动所可能面临的困难,时统领他也不会贸然行动给。两个人一起执行的任务,责任怎么能在一个人身上呢?我也有责任,要处分,请处分我们两个人!”   “梁兄,没你的事。让大帅处分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别跟着掺乎!”   “怎么能没我的事呢?两个人一起出门,哪能只处分一个人?梁兴岂是没有担当之辈?”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我说过要处分你们谁了吗?”张宪看着俩争着要处分乐了。手下将领有担当,他这个当统帅的也感到脸上有光。“你们的任务怎么能说失败呢?时小川,我说让你给梁旺送信,梁旺被抓起来了,这是客观事实,信没送到并不是你的原因。”   “还有探听情报。梁旺被捕、泽州团练使孙成拒绝起义,这情报你们不是已经探听出来了嘛?至于解救梁旺,本来就不是你们这次下山的任务。就不出来他怎么能怪你们呢?”   “那,梁旺……”梁兴有点儿犹豫,“不救了吗?”   “梁旺当然要救!不管他人品怎么样,也不管他以前干过什么,他现在既然是我们忠义军的人,我当然要救他出来!泽州团练使孙成,敢抓我的人,不给他点儿教训,如何让百姓们信我们?我决定,这次就由我去泽州,解救梁旺!”   “大帅不可!”梁兴、时小川二人赶紧拦着,“泽州府是龙潭虎穴,大帅您可去不得呀!要救梁旺,我们俩多带点儿人就可以了,您别亲自去呀!”   “你们俩不怕泽州府是龙潭虎穴,我就怕了?呵呵呵,两位兄弟,我已经决定了,这次我亲自去泽州府,解救梁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还要试试看,能不能比这孙团练起义,一举拿下泽州府!你们俩愿意一直住到这麒麟山上,不想搬到泽州城里去住呀?我可是想进城了!”   梁兴和时小川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两人同时躬身施礼,异口同声的请命:“大帅进泽州,请允许末将随同!”两个人就像排练过了一样。话说完了,俩人这才感觉到怪异,二人对视一眼又赶紧去看张宪。   “好,就这么定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我再找点儿人手,咱们明天就进泽州!”   二将告辞。张宪想了想,让人去叫牛皋、徐庆、董先、张玘,四将前来帅府开会!同时,他又把蛮牛和悟空、李婉娘叫过来,一起参加这次军事会议。现在这三位都是他的随行护卫,张宪让他们参加会议,就是要带他们仨一同去了。   说起来都知道悟空和李婉娘是武功高手,但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张宪却从来没见过,包括在大理的时候这俩人也一直没出过手。张宪又不想让人去试探。这次进泽州,正好把他们俩带去,让他们亮亮手段,看到底有多高?   帅府会议厅,张宪居中而坐。牛皋、徐庆、董先、张玘四将分别坐在两边。   张宪一说他要进泽州去救梁旺。四将的反应并没有像梁兴、时小川那么激动,四个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就把眼神又转到了张宪身上。   “我说四位,你们难道一点儿都不为我担心吗?”别人不拦着他,张宪反而觉得不得劲儿了。      :。:   第十一章 张宪进泽州 ?“我们为你担心什么?你身边有保镖、有战将,去泽州肯定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们为什么要担心?”牛皋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几句话把张宪说的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还是徐庆看出张宪的尴尬了,赶紧打圆场,“我们担心,我们很担心你。好了,继续往下说吧。”   张宪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他还得接着往下说,“我这次去泽州,很可能会面临无法预知的意外情况。我们山上应该从今日起就进入紧急状态。张玘将军率两千踏白军下山驻扎,随时准备接应我。牛皋在山上坐镇统筹全局。如果时机合适,我们就雷霆出击,一举拿下泽州府!”   张宪这么一说,四员老将当时就来了劲儿了。牛皋说他负责攻打北城门、徐庆说他负责攻打西城门、董先说他负责攻打东城门、张玘说他负责攻打南城门。最后四个人一致约好在知府衙门来个胜利大会师!   四个人说的热闹,张宪在边上干着急插不上话。等四个人讨论告一段落,把泽州也瓜分完了,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张宪长身而起,“牛叔,山上就交给你们了,我走了!咱回见。”说完一招手,“蛮牛、悟空、婉娘,我们走!”说罢是出门而去。   牛皋楞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恭送大帅!哎,张宪,张宪你等等。”三步并作两步追到门外,张宪已经走出去一二十步了,“你几天能回来?”   “快则一二日,慢则十天半个月,怎么了?”   “你和银瓶说你要去泽州府的事了吗?”   “哦,我忘了,麻烦牛叔你去通知银瓶吧!走了!”张宪挥了挥手,带着三名保镖往帅府大门而去。   牛皋一跺脚,“嘿!这个张宪,他自己不和老婆打招呼倒让我去?银瓶那丫头的性子岂是好相与的?哎,徐庆,正好你和银瓶熟,你去吧?你不去?那,那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银瓶那丫头闹起来可是六亲不认!这么着吧,咱俩一起去,回头我请你喝酒。我那儿还有一坛子陈年杜康呢。”   这次进泽州府,张宪带了五百多人。他从大理带过来的两千随行卫队里头挑了一百个人,时小川从他的侦察部队当中选了一百名精英,剩下的就全是梁兴和他的手下了。   进城之前,张宪把这五百多人全打散了,两到三个人一组,所有人分散进城。定了几个集结点,进城之后,每个人都到自己相对应的集结点去集合。   忠义军的人对泽州的环境和城市道路最熟悉,他们认识集结点。不管是张宪的卫队还是时小川的侦察兵,每个人都跟一名忠义军的战士结成对子,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战士们进了城,却找不到集结点这样的尴尬事了。   和张宪在一起的是梁兴和李婉娘,他们三个人一组。   三个人走的还是南城门,城门口仍旧是王队长值班。看见梁兴,王队长就像见着亲爹一样,笑着迎上来,嘘寒问暖道辛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王队长的长官微服私访了呢。   今天梁兴给王队长的小费比往常都多,上一回给了十几个铜钱,今天直接给了一块一两多的银子!把王队长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张宪略显吃惊的看了看梁兴,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赞许却是明摆着的。张宪对梁兴在泽州府的工作成绩很满意!进了城之后,梁兴又把张宪带到了晋城旅馆。佟掌柜的热情再次给梁兴加了分,张宪对梁兴的工作越发的满意了。   时小川、蛮牛、悟空和尚、李婉娘都住到了晋城旅馆。中午佟掌柜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款待梁小哥和他的朋友,酒席宴上佟掌柜一改往日好戏谑的毛病,从头到尾一本正经,半句不雅的话都没有。   张宪不知道,时小川却是明白,肯定是梁兴给佟掌柜交代什么了,要不然老头不会看着热情其实拘谨。大帅亲临的消息梁兴也敢泄露给外人?他就不怕消息传到金人那里吗?   时小川想要提醒,但看张宪挺高兴、现场人又多,万一自己的提醒让张宪心里留下疙瘩,闹的梁兴不痛快那就成好心办了坏事了。因此,时小川就压下了脱口而出的话,准备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私下里说。   等酒宴结束之后,时小川找了个机会问梁兴:你是不是把大帅来的消息告诉酒店掌柜了?梁兴说没有,我只是说来了位贵人,我可没说这贵人是谁。佟掌柜想要巴结贵人,这你也能怪我?   时小川还打算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酒店大堂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个人的脸色全都变了!这时候的喧哗能有什么好事?是谁在喧哗?   俩人悄悄来到大厅,就见一个华服公子哥正背着双手站在大堂正当中。旁边的佟掌柜气的老脸都变形了。几个恶奴打手正扭着个年轻女人,硬拉到那华服公子歌的面前。   “小妞,我家少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啊,老老实实跟我们少爷回去,把我家少爷伺候舒服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对呀,你伺候的少爷舒坦了,少爷随便松松手,就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要是惹我们少爷不高兴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恶奴你一言我一句的劝着那个被他们扭着的年轻女人。这女人梁兴见过,是这家晋城旅馆的服务员。这华服少年他也见过,知道是泽州府厢军指挥使孔方舟的儿子孔小舟。梁兴知道孔小舟,却没和这位指挥使少爷打过招呼。想不到今天却遇上了!   不管两个恶奴怎么劝,女人就是一个劲儿的挣扎不顺从。佟掌柜作揖给求情,“孔少爷,孔少爷,您就放过她吧。她才从农村过来,没学过礼数。你要是把她带回家,万一惹得孔指挥不高兴那也不好不是?你先放过她,说不定过几天还能见着更好的呢。”      :。:   第十二章 恶少被捕 ?“佟掌柜,你给我靠一边去!”孔小舟一把将佟掌柜推了个趔趄,“一个乡下丫头竟敢不给本少爷面子?我看看你有多刚烈?”孔小舟伸手捏住女孩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动作极为轻佻,“告诉少爷,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咬着牙,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孔小舟,一句话也不说。   孔小舟被她看急了,一抬手,“啪!”就是一记耳光,“你还敢瞪少爷?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女孩挨了耳光干脆把眼睛闭上了。挣又挣不开、跑也跑不了,佟掌柜好话说尽也不管用,女孩只有认命了。   “给我带走!”孔小舟指挥恶奴,架着女孩就往外走。   看到这一幕,梁兴忍无可忍迈步走进了大堂,手指孔小舟的背影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孔小舟身子一震站住了,慢慢转回头看。他不认识梁兴,见一个大个子瞪着他,孔少爷老大不高兴了,“你是谁?嗑瓜子嗑出来个臭虫,脱裤子放屁多你这道手续!少爷的事也是你能管的?滚!趁着少爷还没发火,赶紧滚回你姥姥家去!”   “你找死!”梁兴火冒三丈,飞身形往前冲,就要去抓孔小舟!   那些恶奴打手一看不好,呼啦一下子冲上来四个拦在了少爷和刺客中间,更有人骂骂咧咧把砍刀、钢管、铁钩子等打架的凶器拽出来,要打梁兴!   梁兴岂是吃素的?这么些年梁小哥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就见梁兴伸手摘下连鞘的宝剑,抡开了,乒!乓!叮!当!和恶奴打手们斗在了一处!几个恶奴打手哪儿是梁兴的对手?顷刻之间就被他打躺下仨!   时小川本来想过来帮忙的,可一看这场面,得了,我也别过去了,免得抢了人家梁统制的风头。梁兴一个人打这一群恶奴打手外带恶少孔小舟都绰绰有余!   孔小舟一看不好,趁着梁兴正和两名打手厮斗,说简单点儿就是他揍这俩人的时候,孔少爷悄悄挪到了门口,一转身动作飞快的逃出了晋城旅店!   等梁兴把这帮人全打趴下之后再找孔小舟,是踪迹不见!这小子跑了?   “你给我进去吧!”随着一声吼,有个小子一头撞进了晋城旅店。梁兴一看,孔小舟!“咦?孔少爷,您怎么又回来了?是忘记什么东西了?还是没跟我打一场太遗憾,专门返回来找我过招呀?来吧?”梁兴左手握拳在前、右手握拳在后,扎了个格斗的架势。   孔小舟赶紧摆手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想和你过招。咱俩谁也不和谁过招。嘿嘿,嘿嘿。你先忙着,我先走一步啊。”打了个哈哈他还想往外走,但是走不了了。门口晃出来一位,挡住了孔小舟的去路。   这人能比孔小舟高一头,体格比他大一倍。塌鼻梁、厚嘴唇、高颧骨、小眼睛,相貌丑陋,正是张宪的贴身保镖蛮牛。刚才就是蛮牛在门口把孔小舟扔进来的,现在他又挡住了蛮牛的出路。   “出什么事了?这里闹哄哄的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张宪从楼上下来了。外面闹这么大响动他能不知道吗?   至于蛮牛怎么来的这么巧?那是张宪派他去后院看黄骠马的结果。黄骠马食量大,还要**饲料,张宪担心晋城旅店的伙计喂不好再委屈了宝马。蛮牛看完了马回来,正好在门口撞见跑出来的孔小舟。   大厅里打仗那么大动静,蛮牛一听就知道里头出了事,再看孔小舟神色慌张的样子,蛮牛当然不能叫他跑了。蛮牛抓他还能费事儿吗?扭着胳膊往大门里头一扔就算完事儿了呗。孔小舟看见当着他路的又是这个大个子,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张宪从楼上下来,看了看混乱的现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打架?”他一开口就摆出一幅路人的口吻。这让孔小舟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位仁兄,他们这些人无缘无故的看见我就打,我也不认识他们呀。你给评评理,他们这么做对还是不对?”   不管是梁兴、时小川、还是蛮牛,包括跟着张宪从楼上下来的悟空、李婉娘,谁都不说话,所有人都想看傻子一样看着孔小舟。把孔少爷看的脸上一红一白的。   “你让我给评理?嗯,你眼光倒是不错。我这人,最爱给人评理了。要按我说的,你肯定占理。这么着吧,这里人太多,事情的经过我也不清楚。咱上楼吧,到房间里咱再好好评评这个理。”   张宪摆了摆手,转身他上了楼。孔小舟肯定不想上楼,他想赶紧回家。但是蛮牛不让啊。大个子架着他的胳膊,你不想上楼也不行!   “哎,哎,你放开,你放开我!”孔小舟拼命的挣扎,试图逃走。蛮牛把胳膊一紧,“你给我老实点儿!再敢不老实,我掐死你!”说着话,伸出一只手在孔小舟的喉结处比划了一下。把孔小舟吓的笑脸刷白,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张宪、悟空、李婉娘,蛮牛和孔小舟、梁兴、时小川,再加上佟掌柜和那个女服务员,以及被制服的几个打手恶奴。一大群人上二楼来到了会客间。   众人坐好之后,张宪就问事情的经过。   后面是梁兴为救被害女仗义出手,止于前半截的经过就要听佟掌柜和孔小舟两个人的描述了。故事很老套。酒店服务员小兰长得漂亮,今天出去买东西偶遇城里著名的恶少孔小舟。孔少爷上前调戏,小兰心里害怕就逃回了工作的旅店。恶少追到晋城旅店不依不饶,这才引发了梁小哥怒打恶少的一段佳话!   孔小舟和佟掌柜说的肯定不一样,但是抛去个人态度,事情的基本脉络还是很清楚的。孔小舟调戏妇女在前、追进酒店意图劫持妇女在后。梁兴是见义勇为,蛮牛是仗义出手。总之就是孔小舟不占理!   孔小舟眼皮子一番,“那你们把我送到官府吧,让官府治我的罪。”      :。:   第十三章 街头面人王 ?孔小舟想让众人把他扭送到官府治罪,进了官府不就和到他家一样吗?泽州府哪个官敢制他的罪?张宪当然不会同意。“官府就不必去了,你就呆在这里得了!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张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承诺,就有人把孔小舟带走了。带哪儿了?晋城旅店地下有储存蔬菜副食的地窖,张宪就把孔小舟塞到那里去了。地窖上头有盖子,外面再留个人看着就完事儿。   张宪的意思是,等他们走了再让佟掌柜把人放出来。这样既不影响张宪他们在城里的活动,又能让佟掌柜顺手落个人情。   这么一来,如果短时间内能拿下泽州城,需要抓捕孔小舟的时候随时还能把人再抓回来;短时间内拿不下泽州,佟掌柜和晋城旅店有了这个人情就不会受损失。这是张宪想到的两头兼顾的好办法,结果却因为一时的失误差点儿酿成大错。   解决了孔小舟的问题之后,张宪就开始带着人出门熟悉地形。虽然有梁兴和忠义军的弟兄在,但是有问题依靠别人,总不如自己心里有数底气更足。   东晋设建兴郡,北魏设建州,隋文帝废郡改泽州。几百年的州府,其底蕴自然深厚。宽敞的街道、巍峨的建筑、繁荣的商业、从容的路人。这一切都能让人感觉到这座城市的不凡。如果非要说泽州城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那大概就要数骑马佩刀、招摇过市金人了。   金人大多穿裘皮、骑骏马、身材高大。说话粗声粗气、趾高气扬。满身都是游牧民族入主中原的那种颐指气使和趾高气扬。   当然,张宪今天并不是来找事的,看见这种横冲直撞的金人,能躲他也就躲了。就像现在,迎面过来两个明显是金人的小子,头上扎着小辫、上身穿着皮袍,红光满面、满身的酒气。张宪本能的转过脸,去看路边的摆摊捏面人的小贩。   那小贩以为生意上门了,赶紧掏出一个面团表演的他的绝活。   不大的面团,在小贩的手里搓了两搓、揉了几揉,拉长、捏扁,左掐一把、右戳一下,眨眼间一个生动的小人就已经初现雏形了。   梁兴见张宪看捏面人,就在旁边给介绍:“这位面人王在这儿捏面人已经捏十年了,捏什么像什么,是远近闻名的手艺匠人。您想要什么,让他给你捏一个?”   “那就给我捏一匹马吧。我要一匹威风的战马!”张宪可不想让捏泥人的师傅捏出一个小号的自己,想起黄骠马,还是捏一匹马吧。   “您想要一匹战马?那好说,请稍等。”面人师傅把手里已经快成型的小人往旁边一放,又拿出一坨面。又揉又捏、又是点又是按的,面团在他手里翻来翻去,迅速的变成了一匹马的形状。   俩金人看见这边站了几个人,他们俩挺好奇,在马上往这边一看,见人群里头的面人王在捏东西,俩金人顿时来了兴趣了。   “让开,让开!都让开!”   张宪刚才是想躲着金人的,但他既然在面人王的摊子上要了一匹马,他当然不能面马不要就这么走了。张宪没动地方,静静的看着面人王手里的面团一点一点变成一匹骏马。   金人整天在马背上生活的,肯定比张宪更熟悉马。面人王要是捏个什么别的也就算了,张宪偏偏让他捏一匹马。战马越捏越像,越捏越有神,就仿佛是随时准备加速狂奔而去,不仅张宪看着喜欢,两个金人也喜欢上了。   “噢,这马好,我喜欢,给我吧。”说着话,过来就要抢。   张宪看见赶紧伸手拦着,“哎,这面马是我要的,你要是想要,让掌柜的给你再捏一个不就得了吗?”   “那不行,我就要这个!我就喜欢这个!”这家伙不讲理,伸手就要来抢!旁边的蛮牛一伸手抓住金人的手腕子,那金人顿时半身酸麻,嘴里就叫上了:“唉哟,唉哟。你放开我!”   张宪眼珠一转,赶紧劝蛮牛松手,“蛮牛放手!”话音一落,蛮牛松开了手。金人惊恐的看着蛮牛,他想不到这大个子力气竟然会这么大!大部分金人还是原始的世界观,崇拜强者。蛮牛捏疼了他的手腕,这金人不但不恨蛮牛,除了吃惊,剩下的倒全是敬佩了。   张宪呵呵一笑,“你想要这匹面马直说嘛。你说你喜欢,我能不给你吗?面人王有手有面,我想要他还可以给我再捏一匹,那有什么呢?”张宪接过已经完工的面马递给了金人。   那金人接过面马左看右看,是越看越爱。   张宪趁机和他搭话:“这位兄台,你知不知道泽州团练所在哪个位置?”   “团练所?哦,在那边。顺着这条路走过两个路口往左拐两百步,门口有石狮子的大门里就是!”   “哦,多谢多谢。你认不认识团练长孙成?我找他有点儿重要的事。”   “不认识。”金兵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金兵不认识孙成。但张宪既然送出去个面人,他当然得捞回来点儿什么。赔本的买卖张宪可是从来不干的。   “你不认识孙团练?那也行,那你就得把我和这俩兄弟送进团练所,我们自己去找孙团练。”   送进团练所?金兵有点儿为难。张宪从面人王的摊子上又拿了一个面人递给了另外一名金兵。这金兵拿着逼真的面人当时就乐了,“哈哈哈哈,好哇,好看!我送你们进团练所!”这家伙倒是会大包大揽。   手里拿着面马的金人一看,伙伴都答应人家了,他还拒绝个什么劲儿?那就一起去吧!   张宪带着蛮牛、梁兴、悟空、李婉娘,他们五个人一路,再加上两名金兵,一共七个人顺着大街来到了一个大门跟前。大门口两边各蹲了一头石狮子,这就是泽州团练所!   团练所的人看见有陌生人在大门口东张西望,刚要开口撵人下一眼就看见了两个金兵,这小子的嘴脸立刻变成了讨好的笑脸,“您二位来了?”      :。:   第十四章 菜窖口 ?“嗯,我们来了。”泽州团练使孙成官是不小了,但他终究还是个汉人。在金人眼里,只要是投靠他们的汉人,官做得再大也是奴才。金人从骨子看不起这些软骨头。别说是对着团练所的门卫了,就是团练使孙成,金人都不把他当回事。   几个把门的点头哈腰、满脸都是谄笑,就差没趴地下叫爷爷了。   两个金人挺满意,用手往身后一指,“这几个,是我们的朋友,要进去找孙团练商量重要的事情。”   商量事就商量事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您和我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把门的傻乎乎看看张宪几位,再把目光转移到俩金人脸上,他们等着这两位金大爷下面的吩咐。   “你们送他们去找孙团练。”   我当多大事呢?原来就是这点儿事!把门的长出一口气,忙不迭的点头,“您放心,我们保证把人送到!”   张宪一听,别呀,我可不是来见孙成的呀。我只想把梁旺救出来,我去见孙成有什么用?他本来想着金人和门卫说说,能把他们放进去就得了,哪知道这俩金人竟然自作主张多加了这么个条件?当下赶紧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自己进去找就行。你们这儿的岗位也挺重要的,我们自己去。”   “哎,让他们送,让他们送你过去!”金人晃了晃手里的小面人,那意思是你送给我们这个,我们当然要好好回报你,不能让你吃亏了!   张宪再想回绝,把门的几位不干了,“您客气什么呢?不就是陪你们走一趟吗?没关系,这两位大人吩咐下来的活儿,我们保证干得漂亮!张三、李四,你们俩把这几位贵客送到大人那儿。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和大人见面!不能把人扔到半路上你们不管!”   门卫头子把话吩咐下来了,被点了名的张三、李四再不愿意也得去干。俩人不乐假乐、不笑装笑,“呵呵,嘿嘿,嘿嘿呵呵,几位,咱们走吧?我们哥儿俩送几位见大人去。”   俩金人眼巴巴的看着,门卫们也是急等着伺候。张宪一看,得了,还是先进去再说。到里头找机会打发了门卫就得了,别在门口这儿站着了!张宪冲两个金人一抱拳:“咱回头再见!”   “嗯,回头再见,回头再见。”两个金人像模像样的抱拳告辞。张宪跟着张三李四俩门卫进了团连锁的大门。顺着团练所往里走,刚看不见大门口张宪就和张三李四说:“你们给我说个方向,我自己找过去就行,不用劳烦两位了。”   张三李四不干,“那怎么行呢?队长让我们把您几位送去和大人见面呢,我们哪儿敢半路上把人丢下?走吧走吧,咱赶紧走。”   张宪告诉这两位:真不用麻烦你们!张三李四说: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几个人在这儿客气来客气去、推让来推让去。与此同时,晋城旅店后头一个没人的小院,奉命留下来看守菜窖口的战士正在无聊的数自己的手指头玩儿。   人影一晃,外头过来个提着食盒的店小二。   “这位兄弟,佟掌柜让我们给下面那位送饭呢。”店小二指了指手里的食盒。   “呵,这小子被关到这儿还有口福了。送的啥好吃的,让我瞅瞅?”这战士本来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店小二真把食盒的盖子掀开了,战士往里一看,“哟,炸小鱼、烧鸡、扒羊肉,还有一壶酒?****孔小舟真是享福来了?他个囚犯竟然比我吃的都好?”   “谁叫人家是重要人物呢?”店小二笑了笑。弯腰掀开菜窖的盖子钻了进去。一会儿他又钻了出来,菜窖里传出孔小舟的声音,“放我出去!赶快放我出去!你们别以为这点儿酒菜就能让我屈服!”菜窖“嘭”的一声合上了,把声音也给挡在了下面。   伙计要走,守菜窖的战士问他:“这好吃的还有没有?给我送饭的时候也弄点儿呗?”   “扒羊肉、烧鸡还有,炸小鱼已经没了。先吃你自己餐厅,晚了就没了。”   “那这里怎么办呢?我走了,谁来看着菜窖口?”   “菜窖口?这还用看吗?底下又没窗户,你不打开盖子往下说,低下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不在这儿?”   “那要不,你替我在这儿值一会儿班?”战士从怀里摸出一把亮晶晶的微型匕首,长度不到十公分。尺寸不大,小巧精美。“这个给你。”这玩意儿好看归好看,拿在战士手里是一点儿用没有。打仗用不上,削个水果切个肉,用着也不方便。这玩意儿纯粹就是个装饰品。   战士用不上,店伙计一看可喜欢得不得了,一把抓在手里像得了宝贝一样翻过来覆过去得看。   “快去快去,你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多吃几块扒羊肉,去的晚了,说不定就只能吃菜汤泡面了。”   战士撒脚就跑。店伙计坐下来拿着精美的小刀爱不释手、越看越爱。他正在赏玩小刀的时候,又有人从院子门口经过。一眼看见店小二,开口就叫:“小六子!十三号房的客人丢了东西,正在前面闹呢,佟掌柜让我找你呢!十三号房不是归你管吗?”   “十三号房的客人?他丢什么了?”小六子赶紧站起来,把小刀往怀里一踹,赶紧去前院。   两个人都走了,后院静悄悄的。突然,菜窖口的盖子动了一下,停了会儿又动一下。盖子慢慢的挪到了一边,孔小舟从菜窖里爬了出来!   爬到外面这小子就张大了嘴吧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地窖里的空气太不新鲜了!   喘了几口气,这小子突然惊醒了!往四周围警惕的看了几眼,迅速把菜窖口的盖子合上。刚想走,身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孔小舟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然后用比猿猴还快的身法迅速爬上了身边的一棵老槐树!这大概是孔小舟有生以来爬树最快的一次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院子门口人影一晃,看守的战士回来了。      :。:   第十五章 泽州团练使 ?看守的战士享受完美食回来并没有发现菜窖有什么异常,他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靠着老槐树打起了盹。   饭后容易打盹这是有科学依据的。饱食之后人的胃要消化食物,血液向胃部流动得就多。与此相对应的就是流回大脑的就少。大脑缺血,人当然容易犯困。   看守士兵在睡梦中继续回味享受美食的甜美滋味。他在树下打盹,树上的孔小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时间短了还行,时间长了孔小舟一看,下面那货真的睡着了,他心里逃跑的念头可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先摘了一片树叶,扔到下面看守的脸上进行试探。看守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也没挣。又扔了一小段树枝到下面人身上,这回看守连动也没动。孔小舟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小心翼翼的滑下了树。当中又不小心挂断树枝一两回,好在树下看守睡得熟并没有察觉。   等下了树,大门他也不敢走,幸亏这旅店的围墙并不高,孔小舟过去折腾了几下翻墙头他跑了!这边看守依然在熟睡,一直等到店小二送水过来他才从睡梦中醒转。店小二打开菜窖的盖子下去送水,结果刚下去就是一声惊叫,紧跟着连滚带爬的上来告诉看守:人没了!   看守士兵吓了一跳,他不信,自己跑下去看,结果上来就傻眼了。人真的没了!肯定是跑了,墙头上留下的攀爬痕迹太明显了!怎么办?隐瞒不报谁也不敢,他只好去报告留守的时统领。   时小川一接到报告就跳了起来,甩手给了看守一记耳光,“混蛋!笨蛋!饭桶!看个菜窖口你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要你还有什么用?”看守吓得跪倒地下一句话也不敢说。   发了一通火,时小川也明白,就算把这货宰了也不顶用,他得赶紧想对策。集合人,分头去通知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牛选、赵云、张峪、吴琦这些人,让他们各自带领手下兵将准备接应!今天泽州府搞不好就是一场凶杀恶战!   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时小川一琢磨这样还不行,他还得联系城外的部队。张宪下山之前曾经让大将张玘率领两千踏白军下麒麟山驻扎,为的就是准备打接应。为了防止这边局面失控,时小川专门派了几个人去告知张玘将军,领部队往泽州府方向靠拢。万一事情闹大了,也好随时参战!   时小川把送信的都派出去了,他这才带领着晋城旅店剩下的人去往泽州府团练所。一边走着,他一边暗暗的祷告上天: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祷告能顶用世界上哪儿还会有冲突?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那能有什么用呢?   再说泽州团练所。张宪带着几个人混进团练所之后,被那位热心的门军领着去见团练使孙成。   到了团练办公室的门外,门军告诉警卫:这几位找团练使大人有重要事情,麻烦您给通禀一声吧。   警卫就问了:通禀没问题,你们是谁呀?来找我们大人有什么事?大人问起来我也得能说上来呀。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相的索贿手段。你光报名字不给钱,警卫肯定进去晃一圈回来就说大人没空。   张宪懂这个,摸出一张一贯钱的交子递过去,“麻烦这位兄弟,我姓张,我找大人是报告有关麒麟山的事情。”警卫接接过交子眉开眼笑的就去了。   时间不长,警卫会来告诉张宪:“你们可以进去了。大人正在看书,进去小心点儿。”   张宪说声多谢,带着蛮牛、乔握坚几人进了门。脸朝门的位置坐了个人,见此人四十岁左右年纪,留着三缕黑胡、浓眉大眼,相貌长得倒是不错。这人正捧了一本书在看。   张宪他们进来,这人就好像是没看见一样,眼皮都不抬一下。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书太投入呢,还是故意怠慢张宪等人。   反正对张宪来说,看书还是怠慢都一样,他也不打算追究对方态度的问题。张宪几步走到此人面前,一伸手,把书从对方手里夺过来,“啪!”拍到了桌子上。“孙大人,看什么书呢,这么投入?”   孙大人愕然抬起头,看了看张宪,又低头看一眼桌上的书,再抬起头已经怒容满面了,“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来人!”孙大人官威犯了。   张宪伸手一拍桌案,“啪!”“你给我住口!”孙成愣了。他可没想到这人来自己的办公室,还敢这么横?   “孙成孙大人,你大概很好奇我是谁吧?现在我告诉你,本人,姓张名宪自制法。我曾经做过宋朝的将军,现担任事靖国军元帅。孙大人?您有印象了吗?”   “啊,你就是张宪!”孙成发出一声惊叫。泽州府离麒麟山不到一百里路,自从张宪率领靖国军来了麒麟山之后,泽州府警戒级别就连提了两级。孙成身为泽州府团练使,他能不知道张宪的大名嘛?   “对,我就是张宪!孙大人好眼力。想不到我们做邻居这么长时间,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见了头一次面。真是难得呀!”   “张宪!你到底想干什么?”孙成又惊又怒,拍案怒吼!   “我想干什么?我没想干什么呀。孙大人,令外甥梁旺和我军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了,我们双方之间配合得相当默契。我听说,前几天你把梁旺给抓起来了?这也太不给兄弟面子了吧?你抓了我的人,连个招呼也不打。我要是不闻不问的话,从今往后我还怎么在弟兄们面前抬起头?”   “那你想怎么样?”   “放了梁旺!”   “那不可能!”   “不可能是吧?好!既然你说不可能,那咱就来点儿可能的!弟兄们,把孙团练从帅位上请下来!”   蛮牛、乔握坚等人一拥而上。孙团练见势不妙,一边发疯一样试图反抗。但抓他的是蛮牛,孙团练的反抗怎么可能会成功?几个人围着孙成,掐胳膊扭大腿,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把泽州兵马团练使孙成给摁到地下了。      :。:   第十六章 绑架团练使 ?“咚咚咚!咚咚咚!大人,你怎么样?咚咚咚!咚咚咚!开门!开门!”门外传来激烈的砸门声。其实孙成第一声喊来人的时候,外面的警卫就听见了,但是团练使办公室的门被从里头顶住了。外面的警卫想进也进不来。   知道里面传出打斗的声音,外头的警卫这才确定里面确实是出了事。外面在拼命的砸门张宪也不理,他抓到孙成之后,只是逼着让他放人,“你把梁旺放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回我的麒麟山,你做你的团练使,你看怎么样?”   “张宪,你快放了本官!门外我的士兵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你们这几个人谁也跑不了!本官到处抓你不到拿你不着,想不到今天你竟然自投罗网!张宪,听本官良言相劝,赶紧打开门投降,本官还能留你们活命。如若不然,你们这些人今天可是谁也活不了!”   孙团练是倒人不倒架,别看被擒了,却仍旧在劝张宪投降。   张宪笑了,“孙团练,孙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说我们今天活不了?那你说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呢?有你在我手里,我看你的那些手下哪个敢动手!”   “诶,孙团练,我教你个招:一会儿我打开门,你看谁先动手,先动手的那个就是你的对头,他不顾你的死活呀。将来你就可以收拾他!开门!”   大门吱呀一开,外面的人刚想往里冲,张宪抢先大叫:“都退后!孙团练在我手里,谁敢往里进,我现在就宰了他!”   孙成气得一翻白眼。他有心让手下人不顾他的生死只管杀敌,但是张宪刚才的话又让他心里生出了一点儿想法。当这个团练使不容易呀,手下管的人多,什么人都有,孙团练也想看看哪个对他忠心、哪个会背后捅刀子。   张宪这一喊话,正要往里冲的警卫立马停住了。能在这个门口站岗的警卫全使孙成的心腹,他们当然不敢无视团练使大人的安危。   张宪心里一乐,回头看了一眼孙成,那意思是怎么样?抓住了你,你这些手下谁也不敢动手了吧?再转回头对着门口团练所兵丁厉吼:“往后退,全都往后退!谁不往后退,伤着孙团练,可全都是他的责任!”   警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不情愿,但是团练使大人在人家手里,为了大人的安全,他们哪儿敢不停绑匪的话?于是,连警卫带兵丁,好几十号人一步步往后退,很快就把办公室的门口给让开了。   张宪见状看了看自己人,“悟空看好孙大人。蛮牛打头、梁兴断后,婉娘跟着我,我们出去!”   “得令!”蛮牛应了一声,提刀跳出门外!这家伙将近两米的个子,身高体壮、模样长得又丑。再加上此时已经进入了战斗模式,浑身的凶悍之气外放,可谓是又凶又丑,真不亚如九幽地狱的罗刹厉鬼降临了人间。   团练所的兵丁们一看见蛮牛这副模样,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牙齿打颤腿肚子抽筋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李婉娘护着张宪紧跟着走到了房外。悟空和尚咧了一下嘴,他可真不愿意干这活儿。但是张宪既然把这工作派给他了,现在这时候他想拒绝显然也不合适。说不得,只有硬着头皮用手一抓孙成的脖领子,把右手的刀架在孙大人的勃颈之上一步步走了出去。   梁兴是最后出来的,临出门之前他看见墙上挂了把外形古朴的宝剑,随手摘下来,这才仗剑出房门跟上了队伍。   蛮牛只是瞪着牛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张宪在后头给团练所的兵丁们做思想工作,“弟兄们,咱们一无仇二无怨,你们可犯不着把命搭上。孙团练在我们手上,你们要是擅自动手,万一我这位光头师傅一不小心上了孙团练,那可全怨动手的那个人呀。蓄意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你们谁能担得起?”   “不想吃官司坐大牢的,你们就往后退,咱们就这样和和气气的多好?对,就这样,走起!”   张宪在这儿不停地唠叨,团练所的兵丁们慢慢往后退,张宪等人就跟着慢慢的往大门方向走。要一直这样,最起码张宪能够兵不血刃、顺顺利利的走出团练所大院。   然而,就在他走到离大门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从左侧一排营房里突然跑出来一群人,人群里有人边跑边喊:“站住!站住!快拦住他们!”   争吵大门口一步步退的兵丁们听见喊声脚下一慢,那伙儿人就跑到了近前了。   人群里有一个穿暗红色袍服的小子手指张宪等人大叫:“站住!好大胆的贼人,竟敢绑架孙团练还妄想冲出团练所。兵丁们,你们还等什么?给我上!捉拿贼人,抢救大人!”   兵丁们闻听晃刀枪就要往上闯,张宪厉声怒吼:“都给我站住!我看你们谁敢过来?孙团练在我手上,谁过来我就要他的命!”当兵的又站住了。   “弟兄们,不要被贼人的话给蛊惑了!孙团练乃是朝廷大将,岂能向无耻的贼人低头?你们只管上去杀贼,大人是有名的副将,有诸天神佛保佑又岂是几个小小的贼人能够随意伤害的?给我上!出了事儿我当着!”   还真有这种人呀?张宪看了孙成一眼,就见孙团练满脸通红,显然是被那小子气得不轻。“孙则行,你混蛋!”孙成骂了一声混蛋,再往后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为了他自己的安全下令让士兵们把张宪等人放走,这话他说不出口!   孙则行闻言冷冷一笑,“大人,我知道您现在是身不由己。您放心,属下一定把您救出来!弟兄们,跟我上!”说罢是舞刀冲向了和尚。悟空挟持着孙成的,这家伙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刚开始被张宪逼着一步步往后退的那帮人还站在那儿没动,动手的全是孙则行后带过来的人。这帮人显然和孙则行一路,不是孙成的嫡系。孙则行冲向悟空,这帮人有的冲着蛮牛来了,有的就往张宪这边来了。      :。:   第十七章 血战杀出 ?悟空是和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绝对不愿意杀人的。别看孙则行来势汹汹,但在悟空和尚眼里,真的就像小孩子闹着玩儿一样。两岁孩子那把玩具刀能伤到大人吗?显然不能。   孙则行和悟空和尚的差距比幼儿和大人的差距基本相似,因此,悟空根本就没把持刀杀过来的孙则行当回事。这边刀砍过来了,他随手一挥,对方的刀就换到他手了。再用刀面轻轻一拍,孙则行直接成了滚地葫芦,滚出去好几丈远。   张宪单手提刀却根本就没他动手的机会,一个李婉娘就把他所有的对手都给解决了。李婉娘就像一枝花蝴蝶一样,忽左忽右围着张宪转,不管是左边来的还有右边来的敌人,没有一个能靠近张宪身边三尺以内!   至于蛮牛,就更了不得了。大个子可不管什么杀生不杀生的,手提着钢刀瞪着眼睛他只管往前走,哪个胆敢走进他的攻击范围,蛮牛手起刀落,根本就不给对方丝毫的回旋余地!   有个小子胆子大,双手擎一口刀来砍蛮牛。蛮牛手起一刀,快如闪电,咔嚓一声将对方连人带刀砍成了两半!献血四溅,死尸摔倒于地。又上来一个拿长枪的小子,照样被蛮牛一刀劈死!   蛮牛两刀砍死两个,毫不手软。血点子溅到他衣服上,看起来更加的狰狞恐怖。团练所的军兵们都不敢过去了。   南宋时期军队分几个档次。像岳飞、韩世忠他们率领的常备军,又叫做御前军,属于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地方上的部队叫厢军,基本上就是维持地方治安、修路铺桥抗洪他们是主力。团练所这些人基本上就属于民兵了,其中有不少还是半军半民。平常做买卖种地,没事儿了来团练所搞搞训练。   要指望团练所这些兵丁拼死的阻拦蛮牛,那怎么可能?蛮牛当场怒杀两人,挡在他面前的这些团练兵丁全让吓傻了。蛮牛再瞪着眼睛往前走,兵丁们纷纷给让路。要不是孙成、孙则行这两个正副头头都在,这帮兵早跑了!   蛮牛大步向门口走,张宪在后头步步紧跟。李婉娘手拿长剑走在张宪身侧,警惕地注视着左右两边。刚才她用这口剑扎伤了不少人,但却一个死的也没有。她也是深受佛教影响,能不杀生就尽量不杀生。   悟空和尚提着孙成走。孙成不想走,但是和尚力气大,他在人家手里就像个没重量一样,不走也不成。   梁兴断后。有团练兵丁看前头那几位全都不好惹,就想来后头找便宜。梁兴晃了晃手里的宝剑,看着凑近的团练兵丁厉声叱喝,“某乃忠义保社梁兴!怎么?你们有人想找不自在吗?”   忠义保社梁兴,梁小哥!这就是梁小哥!好家伙,这才是人的名树的影。梁兴一报名兵丁们立马往后退。也不管是孙成的人、还是孙则行的人,集体后退,连一个犹豫的都没有。梁兴轻蔑的一笑,跟上队伍快步走向团练所的大门。   有个小子是外地来的,没听说过梁兴,拿了根棍子就要过去,被旁边的老兵一把拉住了,“你干什么?”   “贼人要跑,你们怎么不拦着?大人还在贼们的手里呢!我得去救大人呀。”   “放你的屁!就凭你?还想救大人?你也不看看今天是谁来闹的事?是梁小哥!你要真想救人,出了这个门你随便救,想死你随便,别连累了我们大家伙儿。”   “咦?那梁小哥这么厉害?把你们都吓成这样?咱这里有好几百人呢,他们才几个?我们为什么要怕他?”   “小毛孩子,你懂什么?梁小哥的厉害其实你这个外地来的毛孩子所能知道的?我给你说,今天你要是敢和梁小哥为仇做对,明天你们全家就得搬出泽州府!好一好,全家都得死绝!今天半夜就会有人去你们家!”   嘶——!这位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周围的兵丁全都在点头,他哪儿还敢去呀?“我说各位大哥,要不咱帮梁小哥冲出去?”   “快拉倒吧!你没看孙团练和二团练全在这儿呢吗?你想明天吃牢饭,现在你就去帮助梁小哥。这我们不拦你。”   “那我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和我们一样,在旁边看戏带演戏!咱就光跟着看,别乱动就得了!”老兵给新兵支招,新兵连连感谢。   孙则行被悟空和尚拿刀面打倒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膀子上红肿了一块。跳起来打仗基本无碍。但他哪儿还敢呐?人家刚才用的是刀面,要是刀刃的话,他不是已经没命了吗?   人呐,只有承受过苦难才知道珍惜,这话一点儿不假。孙则行被几个心腹手下搀扶起来,嘴里喊着:“别管我,拦住他们,不能让贼人劫持了团练大人走了!”其实这都是虚张声势,也就是咋呼两声而已。他不上去,他那些心腹手下不过去,别人谁还会疯了去找死?   因此,张宪领着他这几个人,竟然就这么挟持着孙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团练所门口!   泽州府是个大地方,城里头的武装力量可不仅仅是只有团练所这几百民兵,泽州府里驻的还有一支厢军。厢军才是泽州府主要的防卫力量。   团练所连喊带叫,时不时地有团练兵丁浑身是血的跑出来,城里头能没有人知道吗?有厢军巡逻队发现异常之后,立即一级一级往上报,城中的巡逻队也纷纷往团练所聚集!等张宪他们杀出团练所大门的时候,大门外头已经聚集了有好几十名厢军了。   厢军们看见团练所里跑出来几个人,拿刀持剑的不像是善类,就有人大声喊:“站住!”   张宪哪儿会站住,他告诉蛮牛,“快走,往那边走!”那边是南城门,离这里最近。并且据他所知,梁兴在南城门有熟人,出城肯定方便!其实张宪是误会了,梁兴哪儿是在南城门有熟人呀,泽州府的五个城门,哪个都有他认识的人!      :。:   第十八章 城中血战 ?张宪劫持了泽州府团练使孙成,杀出团练所要去南城门,闻讯围过来的厢军不让。几十号厢军往前后左右一围,挡住了张宪等人的去路!   对此张宪也不担心,他有无敌的大将蛮牛在前面开路,谁能拦住他的去路?蛮牛提着钢刀在前头走,哪个不长眼的厢军胆敢阻拦,蛮牛一刀下去就把人解决了!   厢军是比团练兵强点儿,但他们也不是铁做的,也照样抵不住蛮牛这种盖世的猛将。一刀砍死一个,蛮牛再往前走,拦在前面的厢军开始往后退。蛮牛走一步,他们退一步。   如此一来,虽然是前进不受阻,但是从这儿走到南城门这段距离可成了难题。从团练所到南城门最少有三四里,一步步走过去,那得多长时候?走路张宪不怕,但是他怕敌人越围越多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张宪走出去也就一百多步,围过来的厢军已经从四五十个人增加到了两三百人!   人一多、胆就壮。厢军到了两三百,里面就有人喊:“弟兄们,别放这些贼寇跑了!咱们这么多人,他才几个人,咱怕他个什么?上呀!杀呀!”一帮手持长枪长刀的厢军率先冲了上来。他们以为兵器长,就多道保险,就有冒险的资本了。   蛮牛手里拿的还是那口钢刀,敌人是长家伙,他就不能一刀下去连人带兵器劈成两半了。他砍一刀,也就是把敌人的兵器削断,把长枪长刀砍成半截木棍拉倒。再想砍杀人命就难了。兵器一断,敌人跑了,他还不顾身后的张宪,去追杀敌人呀?   蛮牛知道轻重,他时刻都记着保护张宪才是他的最高使命!至于敌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联?   这样一来,厢军们就发现里头的技巧了。手拿短兵器的不往跟前凑,只有拿着长家伙的过去进招。兵器一被砍断,他们往后就撤,再换几个长兵器的上去抵挡。   蛮牛的钢刀也就比普通的钢刀强点儿,但还远远够不上宝刀的级别。他这刀,杀人宰牲口都没问题,但是砍兵器那就好像是劈柴火,他这把不是砍柴刀呀!   嘁哩喀嚓!嘁哩喀嚓!砍断了大概有二十几根枪杆、刀杆,蛮牛的钢刀就被崩出缺口了。又看了几把,“当啷”一声脆响,蛮牛手里的刀断了!   厢军们先是一楞,紧跟着发出一阵欢呼,嗷的一声就冲了上来!蛮牛舞动着手里的半截刀拼命的抵挡,但是半截刀怎么会够用?眨眼之间他肩膀上就挨了一下,是把长刀砍中了蛮牛的肩头三角肌!   血花飞溅,蛮牛大叫!眼睁睁看着蛮牛中刀,张宪就觉得心头一阵剧痛,忍不住扬声怒吼,“混蛋——!”一边吼叫着,一边舞动手中宝剑快步上前,朝着蛮牛跟前的敌人拼了命的劈砍!   一个小子手拿长枪刺向蛮牛,张宪看见抬剑斜撩,将枪头荡到了一旁。这小子抖枪来扎张宪。张宪眼疾手快,看清了枪头的方向,再次用剑一挡。探左手,“嘭!”一把抓住枪杆,右手剑顺着枪杆直刺敌人的前心!那小子稍微一犹豫,被张宪一宝剑就扎进了心口窝!   这一剑,张宪用的力气太大了,从剑尖到剑刃扎进去了有一尺还多。往外一拔,竟然没拔出来!张宪抬脚蹬着敌人,用两只手往外拔。另外有个厢军士兵悄悄地拿着长刀朝着张宪就捅过来了!   张宪只顾着往外拔自己的长剑,没注意,眼看着刀剑就要扎到张宪身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见黑影一闪,一阵香风飘过,李婉娘飞身来到。一脚踹偏了长刀,紧跟着拔剑出鞘,犹如半空中打了道闪电,“嚓!”手拿长刀那名厢军已经咽喉中了剑!   喉咙中血如泉涌,厢军士兵惊讶的看了李婉娘一眼之后,仰面摔倒、死于非命。李婉娘又一次在关键时刻救了张宪一命。   但是张宪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了,他眼里只有杀不尽的敌人!脑子里只有蛮牛受伤淌血的肩头!张宪跟疯魔了一样,狂呼大叫着,拼了命的想要冲到蛮牛前头,替他这员大将遮挡刀枪!   蛮牛一看张宪想要替他打仗,那他哪儿能同意?蛮牛也大吼着,捡了一根断枪,拼命地舞动着,要过去把张宪护到身后。这俩人,一个比一个疯狂,一个比着一个勇猛。   害的李婉娘也不得不加入这两个人的行列,跟着他们俩一块儿疯。她得保护张宪呀。现在敌人已经看不出有多少人了,眼前全都是人,全都是敌人!   张宪、蛮牛、李婉娘,三个人在前面拼命的厮杀,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人。但是敌人太多了,他们三个人身上多少都受了点儿伤。   几个人里到现在还没杀人的大概也就是只有和尚悟空一个人了。和尚一直在押着团练使孙成,再加上他功夫确实高,不用杀人别人休想伤到他和被保护的孙成!   梁兴拖在最后是且战且走。他得刀上也见了血,但是好在没人敢过于纠缠他。但是梁兴却明显的感觉到几个人的速度是越来越慢了!周围的人太多了!估计敌人得有好几千。搞不好泽州城的厢军全出动了!泽州驻扎的有一万厢军!一万人要是全出动了,就是累死他们也冲不出去!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就听见敌人后头有人喊:“大帅,我们来了!我们在这儿呢!”紧跟着人群后头一阵大乱。张宪听见喊声心里一个激灵,赶紧抬头往喊声处看,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到处都是敌人了!   不过张宪却听出喊话的是谁了,是乔握坚!乔握坚的嗓门最大,刚才那声就是他喊的。这种时候来了救兵,张宪心里这个激动劲儿就别提了,“哎——,老乔、小川、赵云,我在这里——!”   “我们来了——!大帅你挺住!我们来救你了!”敌人的后面越来越乱,终于,眼前的敌军往两旁边一分,当中闪出一条通道,有一员大将飞马冲了过来!      :。:   第十九章 孔方舟拦路 ?飞马冲来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乔握坚,乔握坚身后跟着马文、李奇和赵俊,这就是最早在牛头山上追随张宪的四员将!这四个人,连人带马身上溅的全都有血,每个人手里的兵器刃上往下淌着血滴。也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人才闯进了重围!   四人身后是跟着张宪进泽州的靖国军。张宪这次带了五百多人进泽州,只不过来的这些人好像没那么多。不过张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乔握坚把黄骠马给他带过来了。   黄骠马跑到主人身边,伸着大脑袋直往张宪的脸上蹭。张宪揉了揉马脑袋,一拉缰绳飞身形跳上马背,伸手取下了他的长兵器,一杆大铁枪!这枪不是张宪在岳家军使用的那杆枪,那杆枪他丢到临安了。   那时候张宪差点儿跟着岳飞一块死了,他不顾一切的逃出城上了牛头山,哪儿还有功夫拿什么长枪?现在这杆枪,是在牛头山当山大王的时候找铁匠重新打的。重量肯定是不如以前那根,长度也稍微短了点儿。造型挺漂亮,枪头都镀了银了,枪杆也用黑油漆刷了几十遍,黑中透亮!   张宪骑上黄骠马抓枪在手,心中顿时涌起万丈的豪情!泽州府,你给我等着,早晚老子把你打下来变成我的大本营!“走!”张宪喊了一声走,这回是梁兴打头往外冲,张宪率领队伍紧随其后!   梁兴把手里的大刀往前一指,高声喊喝:“对面的弟兄听着,某乃是忠义保社的梁兴!你们哪一个要铁了心和我忠义保社结冤家,竟管过来挡路!不想结冤家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让条路,来日好相见!”   他这么一喊,本来打算拦路的厢军呼啦一下跑了一大半!打仗那是为了公事,谁愿意为了公家事结私仇?再说你和谁结仇不好,偏要去和梁小哥结仇?恐怕他们真和梁兴结了仇,就算今天能侥幸活着回去,街坊四邻、包括亲戚朋友也都得和他们家断了来往!   梁小哥在黄河以北百姓们心中的位置都快成神了!   因此,凡是家在泽州的,或者在本地有亲戚朋友的,全都回避了。凡是没回避的,都是外来户,没一个本地人。梁兴骑马往前冲,轻轻舞动大刀,那匹马是越跑越快,向着南城门的方向就下去了。   “驾!驾!驾!”梁兴急催胯下马。他身下的那匹马踢跳咆哮,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拦路,只管往前冲。厢军们胆怯往两边一闪,战马一冲而过!   张宪、李婉娘紧随其后,悟空和尚带着孙成同乘一骑跟着冲出了包围圈。蛮牛等人带领着五百军兵边战边走,队伍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冲向了南城门。   眼瞅着已经看见城门了,斜刺里突然杀出一支人马拦住了去路。领头的一员大将,立马横刀高声断喝:“呔!好大胆的贼人,竟敢冲扰乱泽州府,本将军在此,还不速速下马受缚!”   梁兴一带战马,“吁!”抬头往对面观看。不看则以,一看大吃一惊,啊!原来是他!   拦路这位是谁?说起此人倒并没有太大的名气,但他的胞兄却是大大的有名。此人嫡亲的兄长,就是南宋年间有名的大汉奸,凭借屠杀占领区的军民,而被大金国封为广平郡王、河南尹、龙虎卫上将军的孔彦舟。此人就是孔彦舟的兄弟,泽州府厢军指挥使,孔方舟!   这孔方舟,胯下马掌中一口锯齿飞镰大砍刀,勇不可当!想当初梁兴曾经和这个孔方舟偶遇交过一次手,那一次,梁兴因为有急事要走,败了一阵。想不到今天这个时候,竟然又遇见这个恶贼!   看今天这架势,打不赢孔方舟,他们谁都出不了城!梁兴咬了咬牙,催马扬刀来到了孔方舟的面前,“孔方舟,你可还认识你家梁兴将军?”   孔方舟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梁兴,不由得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当时那个胆大的贼竟敢来搅闹泽州府,原来是梁小哥呀!久违了,梁小哥!平日里梁小哥都是深居简出,想要见你一面难得很。上回一别,一直到现在咱俩才又见面。”   “梁兴呀梁兴,你肯真是胆大包天不自量力!你要是还藏在老鼠洞里,本将军也找不到你。想不到今天你竟然昏了头走到了太阳底下,上一回让你跑了,我看今天你还怎么逃走?抓住你,可胜过抓一百个贼了!梁兴,放马过来吧,让本将亲手擒你!”   话说到这儿还有啥说的,梁兴虽然知道对方本领高强,但这会儿也由不得他了。说不得只有硬着头皮,提刀上战场,和孔方舟一较雌雄!两个人双刀并举战到了一处!   梁兴会战敌将,张宪带着众将在后头观战。就见战场之上两员将,刀来刀往、吼声连连,恶战不休!这会儿要是有鼓那就好了,擂鼓助战多来劲儿?可惜,出来兵器弓箭什么都拿了,就是没带鼓。张宪只好把两只手拢在嘴边,用嘴给梁兴叫好鼓劲儿了。   “梁兴,好样的!梁兴,加油!杀呀——!”张宪一叫好,他身后的几百人跟着也叫好,声势闹的到是挺大。可他这边没带鼓,人家厢军那边有鼓呀。   孔方舟上阵和梁兴大战了,厢军里的副将命令部队:擂鼓助威!“咚隆隆隆隆……”鼓声大作,喊杀声连天!“孔指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呀——!”厢军们借着鼓声为孔方舟呐喊助威!   孔方舟越杀越勇,梁兴的气力慢慢的可就跟不上了。两个人的武艺本来就相差无几,梁兴从团练所开始一直杀到现在,当中就没闲着。孔方舟却是以逸待劳,再加上这家伙手下人多,又占主场之利,他是越打越精神!   张宪看出梁兴不行了,回头看看众将,这种战斗也就蛮牛能够确保稳赢。但是,蛮牛负伤了。蛮牛的肩膀上被敌人砍了一刀,虽然现在已经用布裹上了,但那条胳膊肯定使不上劲儿。而敌将又如此勇猛,派谁上去呢?      :。:   第二十章 猖狂的汉奸 ?张宪正在为派谁上阵而烦恼的时候,战场之上风云突变!梁兴一个没躲利索,被孔方舟的刀尖在软肋的位置划了一下。就这一下,梁兴的半身铠被划破了,血唰就流出来了。梁兴脸一白,虚晃一刀拨马败归本队。到自己人这边,连马他都下不来了。   一群亲兵围上去,把梁兴从马上抬了下来。腰侧向上一点儿的位置,被划来了一寸多长的一道口子!亲兵们赶紧上止血的丹药,用止血布包扎。伤口包上了,梁兴也晕过去了。   孔方舟打赢了梁兴,耀武扬威,那个得意劲儿,简直就是猖狂至极!这家伙在马上仰着个头,对着张宪这边是放声大叫:“梁兴,你还活着吗?要是死了,你们这帮忠义社的赶紧投降!要是没死,我劝你也赶紧投降算了!本将军有慈悲心肠,只要投降,我保证不杀你们一个人。还管你们饭吃、给你们找活儿干。”   “你们看怎么样?梁兴,投不投降给个痛快话!快点儿,再不投降,我可下令射箭了啊!到时候万箭齐发,你们这伙儿人,可是一个也活不了!赶紧投降!我再给你们最后一刻钟的时间!”这家伙连最后通牒都下了。   张宪实在是忍无可忍!蛮牛伤了、梁兴也受伤了,看样子乔握坚、马文那几个人谁上去也都不是孔方舟的对手!现在他队伍里恐怕也只有和尚悟空和李婉娘两个人能够赢得了孔方舟。但是张宪还没办法让这两个人出战。   首先,人家是大理王段誉派给他的保镖,来之前可没说俩人有帮他上阵打仗的义务。人家要是不去,他岂不是自找没趣。   其次,悟空是个和尚,人家现在正帮他看着团练使孙成呢。张宪能说:我看着孙成,你上去帮我打一仗?那也太欺负人了吧?至于李婉娘,那是个女人,他一个大老爷们不上阵打仗,能让个女人上战场吗?张宪骨子里也是个骄傲的人,他绝不允许自己下这样的命令!   这么算起来,能上战场的、够资格上这个战场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想到这里,张宪一带黄骠马,手握大铁枪来到了战场之上,张宪要会斗孔方舟!   张宪一上去,后面的将领们全惊呆了。头一个就是蛮牛,就见大个子甩着一条胳膊往前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大帅,你快回来,我来替你打这一仗!”   张宪一回头,“蛮牛,你站住!给我站脚助威,不许再往前来!这一仗我打!”蛮牛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敢挪地方了。   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四个人一看蛮牛被训了,他们根本没敢往前去,就站在原地大声请战:“大帅,换我们去吧!让我们哥儿四个替您打这一仗吧!”   “你们四个,给我带领好弟兄们!哪个要是不听命令擅自出战,一律以违抗军规论处!”这下四人算是彻底断了上阵帮忙的心思。   赵俊的脑袋瓜好使,看了一眼周围,一带战马他凑到了悟空和尚身边。“大师,”平常他都直接叫和尚的,这会儿改口称呼起了大师。“待会儿我们元帅要是有危险了,你可得记着上去帮他忙呀!你不是我们大帅从大理国请过来的保镖吗?大帅要是死了,你的保护人物可就是没完成!”   “可是,可是,张元帅让我看着这个人,我要是离开了,这个人怎么办?”悟空看着手里抓着的孙成他也挺为难。   李婉娘往这边看了看,有心告诉这些人她可以上去帮助张宪打仗吧,但人家没邀请她,她主动请缨合适吗?最后李婉娘干脆把目光投向了战场。手心里扣了一只独门的兵器,弹弓!万一张宪不是敌将的对手,她可以用弹弓救张宪!   “诶,这家伙交给我们哥儿几个就行了。大帅是不让我们过去,他可没说不让你过去。我们看着他,你到前头盯着点儿大帅。万一要是大帅遇到难处了,你记得一定要帮忙!”   悟空和尚看了看孙成,点了点头,“好吧!”把人交给赵俊,自己一提战马来到了队伍前列。往前一看,蛮牛还在前头有几十步,悟空催战马来到了蛮牛身旁,和大个子站成了并排。蛮牛冲和尚咧嘴笑了笑,也没说话,两个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场。   战场之上,张宪和孔方舟马走对头。   孔方舟一看对面来了一员敌将,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张宪,“你是何人?”   “孔方舟,你好猖狂呀!本帅,靖国军元帅张宪是也。我说孔方舟,你好歹也是中原人,怎么想起来给大金国人办事呢?你就不怕将来你的后世子孙嫌弃你是汉奸,不愿意认你这个祖宗吗?”   “你!张宪,你休要逞口舌之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宋朝软弱无能,金朝雄主心怀天下,我弃暗投明又有何不可?什么是汉奸?哼,一派腐儒之词!你是岳家军的大将,岳飞倒是忠于宋朝,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你们大宋朝廷给害死了?要是岳飞当初也跟我一样弃暗投明,又怎么会死?”   “呸!岳元帅光明磊落,忠于社稷。你这种汉奸卖国贼岂能同岳元帅相提并论?”这家伙竟敢拿岳飞说事,张宪忍不住破口大骂!岳飞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忠臣名将,也是张宪的岳父,他岂能容忍一个汉奸肆意诽谤?   张宪一句汉奸卖国贼,把孔方舟也给骂恼了,这小子把手中的锯齿飞廉大砍刀一晃,大叫道:“张宪狗贼,纳命来!”喊罢是催马上前,挥动大刀,对着张宪当头就砍!   张宪往旁边一带战马,抬大枪招架,“当啷!”一声响,张宪就觉得手心发麻胳膊猛地一震,这家伙好大的劲儿!   孔方舟一刀没劈着,反手又是一刀,张宪“当啷!”把这一刀再架出去,两个人错马而过,这一个回合就算过去了。跑出去一百多步,张宪这才拉缰绳,黄骠马调回了头。   另一头,孔方舟立马持刀,正等着他呢!      :。:   第二十一章 杀出泽州府 ?张宪调转马头再次面对了孔方舟。他把枪尖对准了孔方舟的前心位置,催动黄骠马加速前奔。黄骠马也知道主人到了关键时刻,脚下加紧越跑越快,四蹄腾空,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奔向孔方舟!   眼看离对手越来越近,张宪把浑身的力气全都集中在两只手臂上,准备一枪扎死敌将!就在两匹马离着还有三尺左右远的时候,张宪奋力把手中枪用力朝前一戳!耳轮中就听见“当!”火星四溅!张宪全力的一击,竟然被孔方舟给硬生生的挡住了!   两马一错蹬,张宪身子突然一侧歪,好像是大腿被什么东西给挂了一下。耳朵里分明听见“刺啦”一声响。大腿外侧感觉有点儿凉。等战马跑过去再踅回来,张宪低头一看,好嘛,左边大腿上让开了一道口子!裤子被划开一条半尺多长的口子,里面的肉翻翻着,鲜红的血直往外淌。挂彩了!   刚才从团练所往外杀的时候,张宪右边小腿上就被人开了个口,现在左边大腿上又多了个口子,这下算是两边对称了。张宪用手一捂伤口,拨马就要败归本队。负伤了嘛,就算要打那也得包扎了伤口再来战。   但是孔方舟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张宪这边战马刚起步,那边孔方舟已经挥舞着大刀,一边大叫着:“狗贼张宪休走!”一边催马飞一般往这边赶,誓要把张宪斩杀于阵前!   张宪败了,孔方舟要是不追,他就算又打了一场胜仗。但这家伙非要致张宪于死地,在后头这么一追,可就惹出事儿来了!   和尚悟空受了赵军等人的委托,要在关键时刻把张宪救回来。眼瞅着敌将不放张宪败退,和尚就急了!悟空和尚紧催胯下马,来救张宪!   与此同时,同样在全神贯注观察着战场的李婉娘把双手抬起,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左手稳稳的握紧了弹弓,右手把牛皮筋拉至全开。手一松,啪!石头弹丸分射而出!   战场上孔方舟正在追赶张宪呢,突然脑袋猛地往后一仰,紧跟着整个上半身向后平躺在了马屁股上。停了几秒钟,等他再坐起来的时候,眉心稍微靠上的位置上突然多了一个包!好家伙,这个包,又红又亮,就好像里面藏了什么怪虫异兽要钻出来一样!   孔方舟晃了晃脑袋,继续催战马想要追杀张宪。哪知道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张宪已经和悟空和尚汇合了,让和尚保护着回归了本队。亲兵赶紧上来上药、包扎。张宪也没下马,他就在马上坐着。   孔方舟刚才那一下躺到马背上,张宪已经看见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肯定是有人帮忙。只是现在时间紧急,张宪也顾不上去打听到底是谁帮了自己的忙了。   亲兵给他包扎着,张宪就问乔握坚:“老乔,时小川呢?还有,你们带过来的人好像不到五百人呀,小川和剩下的弟兄去哪儿了?”   “时统领领着两百人去了南城门。那个孔小舟跑了,时统领知道他肯定会去找孔方舟告状,你们来解救梁旺就有危险。因此,他让我们带着三百人来接应你,他带两百人去了南城门!”   梁旺!嘿!张宪看了看自己的队伍有点哭笑不得。今天本来是想救梁旺的,结果梁旺没救出来,反倒是绑架了团练使孙成大闹了泽州府,瞧这事儿办的!得了,只要梁旺不死,将来早晚还有解救他的一天!“走,我们出城!”   张宪催战马还想打头阵,这回乔握坚再也不干了,他和赵俊两个人急催战马抢到了张宪前头,二人各摆兵刃并排往外冲!张宪率领人马在后头跟着杀向了南城门。   孔方舟被弹弓崩了脑袋头晕眼花脑门巨疼,看见张宪等人往外冲他也不敢再亲自冲过去阻拦了。他知道张宪这帮人里头有高人,刚才是打中他的脑门了,要是再偏一点儿,把他眼睛打瞎了可怎么办?   但是,他也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张宪就这么跑了。自己受伤、儿子被打、孙成还没绑架了,金人问起来他也没法交代呀。因此,孔方舟下令:麾下部队杀过去,全力拦截!孔方舟本人先让军医给他脑门上抹了伤药,在几十名亲兵卫队的簇拥之中,前去指挥部队围剿张宪!   南城门,时小川带着两百名弟兄控制住城门已经有段时间了。光看城中乱成了一锅粥,知道里面打的热闹,但是他却不敢离开城门。这个城门就是张宪等人逃生的通道,他一走,万一再被城里的军队给占了,今天这事儿可就危险了!   因此,时小川咬着牙在这儿忍耐着。他站到城门顶上不停地往城里看,大帅他们在哪儿呢?怎么还不来呢?张玘将军走到哪儿了?他的踏白军什么时候能到?   就在时小川心急如焚的时候,就见有无数的人马往南城门这边就来了。前头有两员将,一个拿长枪、一个拖大刀,两个人飞一样的往城门而来!时小川眼睛好,一眼他就认出来,来的这两个人正是乔握坚和赵俊!在二将的身后,那不就是大帅张宪嘛!   “快,大帅来了,快让开道路!”时小川一边从城头上往下跑,一边大声喊。士兵们呼啦往两边一让,让开了城门通道,赵俊、乔握坚兵马冲出了南城门!后面紧跟着是张宪。跟着张宪的是悟空和尚和李婉娘。   “小川!”   “大帅你快走!后面的交给我了!”等张宪飞马一处城门,时小川立刻下令:“放箭!”   放箭阻敌,这是兵法上的基本套路。张宪带着人进泽州的时候本来没带弓箭,他以为用不着。但是城门这儿有弓箭呀,这是守军用来守城的。结果城门没守住,却全部落到了时小川的手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抛射,箭雨从城头上飞下,向着我军身背后的追兵撒了下去。追兵当时一阵大乱,顿时止住了前冲之势。时小川趁机迅速带人下了城头,冲出城外。      :。:   第二十二章 威猛踏白军 ?“什么?张宪和梁兴带着人跑了?给我追!一定要追上他们,不能把他们放跑!”孔方舟听手下汇报张宪已经冲出了城门,顿时大怒,立即率领着部队随后追赶。   孔方舟知道,这次是干掉张宪和梁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了,再想除掉这两个人,那可就难了!   张宪如果回到麒麟山,麒麟山上有上万靖国军,还有牛皋徐庆等大将,他拿什么去打?梁兴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人家找他容易,他想见人家,做梦相见还差不多!因此,孔方舟说啥也不甘心放张宪和梁兴跑了。   他带着部队从南门追了出去,到外头一看,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张宪往那边跑了,追上去!孔方舟率领着人马顺着尘土荡起的方向,在后头穷追不舍!他正追得来劲儿呢,突然从前方尘土之中杀出一支人马!   这支人马是清一色的骑兵,每个人都外罩皮甲头顶战盔,看人数,足有一两千人之多!   张宪带进泽州的人马孔方舟可是亲眼见过的,人数只有几百,并且大部分都是步兵。眼前这么多骑兵是哪儿来的?难道是张宪的援兵来了吗?   看眼前这支衣甲齐整、杀气腾腾的骑兵部队,孔方舟不由得暗自心惊。他从城里带出来的也有六七千人,人数虽多,但是这精神头以及装备和对方一比,那可就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看对面旗帜上有个斗大的张字,孔方舟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说不得他提战马往前走了几步,打听一下对方的虚实,“呔!对面,你们是哪里来的部队?来到我泽州城外想要干什么?”   就只见对面旗角下闪出一员大将,跨骑乌骓马,浑身镔铁的盔甲,手提一根方天画戟。好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就见这员将走到两军阵的中间,把画戟一横冷声问道:“你就是泽州府孔方舟?”   “正是本将!你是何人?”孔方舟那叫倒人不倒架。你问我,你是谁?只是他这话里的语气让人听起来,似乎是有点儿色厉内荏。   “我乃,靖国军大将张玘是也!孔方舟,你可敢与我打仗一百合?”张玘要单挑孔方舟!   要是今天没打仗之前,孔方舟打也就打了。但是现在他脑门上多了个大疙瘩,脑袋晃的稍微快一点儿就眼前发花、脑袋隐隐发疼,他还哪儿敢上去和张玘打?但是人家已经叫号了,他也不能置之不理,那样的话对士气损伤极大。   于是,孔方舟点手叫过来麾下的一员猛将。这人平常武艺不错,估计也能和那张玘对付上个三五十回合。“你过去!”把这人派上战场了,孔方舟还得和张玘讲两句场面话,“对付你这无名之将,哪用得着本将军亲自出马?我有大将芦鹏,足可赢你!”   芦鹏舞大刀杀进战场,和张玘叮叮当当打在了一处。两个人打斗了也就是四五个回合,张玘一方天画戟扎中芦鹏。芦鹏惨叫一声,张玘翻手腕将人挑到半空中,再“啪”的一下扔到地下。可怜芦鹏摔到地下一滩血溅开,死于非命!   张玘把画戟往空中一举,喊了一声“杀”,率领两千踏白军如飞一般冲来!   想当初踏白军是岳家军的主力军,踏白军发动集群冲锋,就是金兀术手下的金兵也抵挡不住。今天他们的对手是什么?是泽州府的厢军。在汉奸部队里面这也是二流的部队,他们怎么能挡得住张玘率领踏白军发起的集群冲锋呢?   就听着马蹄如雷、怒吼连天,眼看刀枪闪闪、血水四溅,激战正在进行时!踏白军就犹如汽艇破开水面一样,一往无前!而孔方舟的厢军呢,则是玩儿命的躲。踏白军往哪儿冲,他们就躲开哪儿。实在躲不开了,就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结果也是被打落马下,非死即伤。   踏白军几乎没受什么阻挡,就从泽州厢军的队伍当中杀了个对穿!厢军本来还算比较整齐的一个军阵,现在分成了左右两片残部,残部中间有近百米的空间,地下是一地的尸体。也有受伤没死的,一边哭喊哀嚎着,一边努力在地下爬,想要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踏白军冲锋,一般都是击溃敌人。不像背嵬军,是歼灭为主。但是今天张玘显然还没有打过瘾,带着队伍转一圈回来,再一次举起了方天画戟,“杀!”他又来了一趟。   张玘在这儿大杀四方,战场外面又来了一小队人马。当中间一员将,骑了匹黄骠马、手持一根银枪,是张宪。张宪又回来了。   张宪站在旁边观看着战局,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有没有什么空子能钻。主要是今天泽州府这一战吃了亏,他打算设法找回来点儿。要是能趁机取了泽州,吃这点儿亏倒也不算什么了。但是张宪看了半天,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机会!   别看张玘率领着踏白军在战场上威风八面,但他如果想要趁机取泽州,却是势必登天!   孔方舟可不是个饭桶,那家伙在城门上、城墙上都布置了军队!只看城头上旗幡招展、绣带飘扬,人影憧憧、寒光乱闪,那不是军队是什么?张宪想要趁乱往泽州城里冲,城头上肯定是乱箭齐发!搞不好他自己都得挂到泽州城下!   孔方舟挺有办法的呀。这家伙也在城头上吗?张宪往城头上看,但是距离太远,城头上人又多,他也看不出哪个是孔方舟。   今天打不下泽州,也不能让这小子舒坦了!张宪心里有气,骑马往城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停下来仰起脸是破口大骂:“孔方舟,你个混蛋!汉奸!你们父子兄弟全都是汉奸!一窝汉奸!卖国贼!”张宪打算用骂声来对孔方舟进行声波攻击!   他也不是一味的骂,一边骂着一边观察着敌情。在泽州城已经负了两次伤了,张宪可不想再负伤了。   张宪正骂得高兴呢,突然眼角的余光发现几十米外一群跑过去的泽州厢军里面,好像有人在看他!      :。:   第二十三章 做不成男人 ?这是谁?张宪感觉目光有异,顺着感觉一看,哟!那不是孔方舟还有谁?就只见孔方舟夹在一群泽州厢军当中,一边跑着,一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张宪。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虽只一瞬,张宪却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恨意。   这家伙这么恨我?你打伤了我,我还没恨你,你倒是恨起我来了?张宪一伸手,“婉娘,那是孔方舟,快用弹弓打他!”   李婉娘微微一点头,拿出弹弓装上石弹双手一抬,“啪!”弹丸****而出!孔方舟正往这边看呢,冷不丁看见又是那个女人,又是那把弹弓,打过来了!把孔方舟吓得大叫了一声,翻身他就往马下跳!   孔方舟是觉得在马上怎么都躲不过去了,他向下马躲这一弹弓。他也是糊涂了,你下马的动作再快,能快过飞来的石弹吗?这家伙要是老老实实往马背上一趴,顶多肩膀或者身上什么地方挨一下,那也不致命呀。没想到他这一跷腿,正好石弹飞到,正中他的裤裆!   孔方舟哎哟一声,翻身摔落马下。周围的护卫赶紧把人拉起来抬到了马上,拍马进城。刚一进城门,孔方舟就从马背上滑下来了。护卫们这才知道他们的将军负了伤。赶紧把人抬进将军府,找来医生给诊治。结果,大夫检查之后发出病情诊断:孔将军下体负伤,今后恐怕就要告别男女之事了!   啊?孔将军被阉了?泽州府的将军,以及闻讯赶来的知府衙门那帮人全傻了眼。谁不知道孔将军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今后他要是再不能办那事了,他人生的乐趣何在?他后半辈子怎么熬?   本来还有人想去安慰安慰孔方舟的,现在谁也不敢去了,只留下几个亲兵头领照顾可怜的孔方舟。亲兵头领不留下不行呀,他们就是伺候孔方舟的,就算孔将军醒过来发火儿,他们也只有受着。谁让他们吃着晚饭呢?   孔方舟醒过来之后,发现下体受伤,又惊闻他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能力,当时就恼了!要不是伤势太重真的走不成路,他现在就想领兵前去讨伐麒麟山,活捉张宪,把张宪也给阉了!让他也尝尝下体受伤的感觉!   然而,如今这一切只能存在于想象当中了。他孔将军身负重伤,只能躺到床上静养了。   孔方舟越想越生气。以前他哪天晚上少得了女人?想到从今后就和女人绝缘了,孔方舟越发的感到愤怒!出奇的愤怒!其实这种事大概是个男人都会愤怒的,孔方舟的心情也是正常反应。   虽然孔方舟已经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但是他的妻妾们却并没有人因此而离开他。第一是孔方舟有钱,跟在他的身边就能锦衣玉食过上优越的生活,没几个人能拒绝得了这种诱惑。即便是无性的婚姻,女人们也愿意留下来。   第二也是这些女人深知孔方舟的为人秉性,她们可不想因为自己离开孔方舟而导致娘家遭受灭顶之灾。   孔方舟有好几十房妻妾,这些女人既然不想离开,当然要在这种时候好好表现了。于是,几十个女人开始搭帮结伙轮着班的到医院伺候孔方舟。整日里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精心护理当中,孔方舟竟然慢慢放平了心态,他的伤开始好转了!   当然,伤势好转是一个方面,孔方舟心里的恨意却始终也未消。等到上半身稍微能活动的时候,孔方舟让他的妻妾们拿来了笔墨纸砚,他要写字。   孔方舟给他大哥河南尹、广平郡王、龙虎卫上将军孔彦舟写信。在信中,孔方舟哭诉张宪是如何的嚣张霸道,怎么样从泽州府强行绑架走了团练使。自己是怎么样统帅兵将和张宪英勇作战,结果却身负重伤,至如今竟然连男人都做不成了!   孔方舟要求大哥替他讨回公道。杀死张宪,剿灭麒麟山乱匪,替他报仇雪恨!要是报不了仇,他宁可去死!   信送出去了,孔方舟就在家里一边养伤,一边等待他哥孔彦舟的回信。同时他也琢磨,张宪为什么要绑架孙成呢?团练使孙成有什么值得张宪注意的?他是有钱?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宝贝?   越想,孔方舟心里越是好奇。他找过来一名心腹将领,让这人到团练所去看看,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张宪惦记的。要是有了那就拿到我这儿,让张宪来找我要吧!   亲信领命去了团练所。半天之后回来报告孔方舟:孙成还在团练所。张宪根本就没把他带回麒麟山,打仗的当天他就回到了团练所!   孙成回来了?张宪把他放了?这怎么可能?孔方舟是一万个不相信。又过了两天,团练使孙成来看望他了。孔方舟就在病床上接见了孙成。   两个人一见面,孙成对孔将军为国负伤表示慰问,并送上礼金礼品若干。孔方舟就问孙成:你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被张宪绑架走了吗?是他把你放了?   孙成脸一红,他告诉孔彦舟:是我自己跑回来的。那天在城外一场乱战,我趁着看管我的人麻痹大意偷偷跑到了咱们的队伍里头,跟着我就回来了。   还有这回事?孔方舟自然表示怀疑,但是他也没证据。人家孙成说的也有道理,那天城外确实是一场乱战,跑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人家孙成跑回来不号呀?非得死到张宪手里他才高兴?他和孙团练有那么大仇吗?   孔方舟心里怀疑,表面上还得恭喜孙成逃脱厄运,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伤心难过。   孙成谢过孔方舟,并且祝福孔将军早日康复。然后两个人告辞,孙成离开了将军府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那颗心仍旧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险一险他就被孔方舟看出了破绽!   急匆匆赶回家,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碗凉茶,那天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了眼前。那一天,孙成被张宪绑架到了城外,在城外遭遇了孔方舟双方一场恶战!      :。:   第二十四章 梁旺的待遇 ?那一天,在泽州城外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孙成被带到了张宪面前。孙成让吓坏了,他以为张宪要杀了他呢。没想到张宪和他说了这么一番话,“孙成,我现在放你回去,希望你能够善待梁旺。也许用不了太长时间我们还会见面的。你走吧。”   就这么几句话一说,张宪让人解开绳子,又给了孙成一匹马和一口刀,就这么把他放了!   孙成就像做梦一样跟着泽州府的厢军跑回了城,好长时间他都在想这个问题,张宪到底为什么要放了我?难道说,真的就是为了让我善待梁旺吗?还是说,他想让我给他做内应,帮助他打探泽州府的情况,甚至是说帮他打开泽州府的城门,助他取了泽州?   孙成越想越害怕,这几天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半夜里老是做梦,梦见金人来抓他,说他是奸细!   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还得打起精神干工作,孙成这段时间很辛苦。他回来的第一天,就给梁旺提高了待遇。把他自己的一间休息室改成了禁闭室,让梁旺搬到那里头去住。把梁旺的伙食标准大幅度的提高了,提升到和他的副手一个等级。   团练所副使孙则行不满意了,一个囚犯竟然和他的伙食标准一样那怎么能行?要是光吃饭的钱一样也算,现在连两个人每顿吃的菜都是一模一样,据说每一样都做了两份,他一份、梁旺一份。他这个副使和囚犯一个待遇了,孙则行哪里能干?   孙则行找孙成抗议,结果孙成冷笑一声,“提高嫌疑犯的伙食标准就是我定的,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往上反应呀。就凭你没有命令就今天擅闯我的办公室,我就可以治你一个目无长官之罪,念在你初犯无知,饶你一条活命。来呀,把目无长官的孙则行拉下去,重打八十军棍!”   孙则行一听就傻眼了,你是团练使、我是团练副使,我来找你反映问题就算目无长官了?咱啥时候有这规定了?他还想辩解,旁边已经冲过来四个彪形大汉,扭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孙则行拼命的大叫:“大人!大人!我没有目无长官,我冤枉!我冤枉呀!”   人家根本不听他的辩解,只管拉着他往外走。到外头把他往地下一摁,扒了裤子露出光屁股,孙则行就骂开了:“孙成!你挟私报复!我要到兀立将军那里告你去!啊!孙成,你混蛋!啊!孙成,你不得好死!啊!呜——,团练大人,饶命呀——!”   骂着骂着他就开始哭着求饶命了。八十军棍呀,真要是实打实的揍完了,孙则行这条命就去了一半了。就算将来养好了伤,他也得落个残废!   当兵的噼里啪啦这顿打,打到五十军棍的时候,孙则行就抗刑不过晕过去了。当兵的进去一报告,孙成出来看了看,“得了,把他抬回去上药疗伤吧。”   上了药,孙则行疼得一晚上没睡着觉。第二天、第三天,连着五天爬到床上下不了地。有平常和他关系亲近的手下过来探望,孙则行自然就要埋怨孙成达他没道理,报复也不是这样报复的。你别以为你吃空头、贪污军饷那些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等着,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去兀立将军那里告你去!   他说的兀立,就是泽州府的最高军政长官,金人派过来的知府。   根本就没等到他养好了伤,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一大帮人把孙则行抬走了。抬哪儿了?抬到原来关押梁旺的那间禁闭室里了。把大门一锁,门口两个警卫也没留。   孙则行以为他这副使的身份用不着警卫了呢。哪知道等他饿了的时候也没人给送饭了,他渴了也没人给送水了。任凭他在在禁闭室里怎么大喊大叫,一个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就这么一天、两天、三天,禁闭室的喊声越来越小,到第三天头上终于安静了。一直等到第五天,外面才有人打开门,泽州府团练所的副使孙则行死了!孙成写了封公文上报给兀立将军,就说孙则行伤重不治而死!   金人哪儿管你汉人谁死谁不死呢?死了不是?死了你就再找一个人当副使得了!孙成找了个跟了他十几年的亲兵队长担任了团练所的副使。新任副使的任务只有一个,打扫卫生!其他权利一律归团练是所有,从此以后,团练所彻底变成了孙成的私人公司。   孙成把团练所经营的水泼不进,梁旺的待遇优提高了,他不仅吃得好,并且还能够随便活动了!有时候来找孙成聊聊天,有时候到城里逛一逛,孙成也不管。这哪还是嫌疑犯呀?分明就是团练所养的闲人了。   孙成都不管,谁还会去管这闲事?反正梁旺吃的是公家的饭,也花不了私人的钱。曾经有一回,梁旺出门三天才回来。有人问,梁旺就说去亲戚家住了几天。有人报告给孙成,孙成只说了声知道了再也没有了下文。   都到这份上了谁还不明白?人家梁旺是孙团练罩着呢!人家是贵宾,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一天,梁旺又来找孙成了。一进孙成办公室,反手他就关上了门。孙成心里一忽悠,抬起头惊疑的看着梁旺。   梁旺也不隐瞒,“我这段时间上了两回麒麟山,见了我表哥梁兴和大帅张宪。他们让我给你带好呢。”   孙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们,他们还有什么事吗?”   “嗯,张大帅让我告诉你,他最近很可能会再进一次泽州府。张大帅想让你把泽州府的情况整理一下,到时候他会来找你商量一件大事!”   孙成脑门上汗都下来了!事实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张宪还是对泽州府感兴趣呀。他有拒绝的权利吗?没有!不想死的话,他就只有乖乖听张宪的话!再说了,张宪再不好他也是汉人,由他来统治泽州不比金人强?   “你放心,我一定按照张大帅的吩咐去办!”这一刻,孙成终于下定了决心!      :。:   第二十五章 团练所分兵派将 ?就在孙成等着迎接张宪的时候,孔方舟派人看他来了,当时梁旺正在团练所办公室!梁旺就以团练所军官的身份,和孙成一起接见了孔方舟派过来试探的人。   人一走,梁旺就告诉孙成:你得过去看看孔方舟呀。人家来看你,你去回访人家,这叫礼尚往来。另外,听说孔方舟受了伤,伤到底怎么样咱可不知道,你得亲自过去探视一下。孔方舟伤势的严重与否,对我们将来的大事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孙成不敢去,但架不住梁旺每天几遍的催。一连三天,梁旺摆事实讲道理不行,就威胁他:你去不去?不去的话,万一孔方舟伤势复原咱们却不知道,等到关键候他坏了我们的大事,那责任可全都落在你身上了!   孙成知道不去不行了,这才硬着头皮去看了孔方舟。结果到那儿孔方舟就问他是怎么活着跑回来的?孙成临时编了几句瞎话,总算是糊弄过去,但也让吓了不轻。他连孔方舟的伤势情况都没敢问就跑了!   回去把经过跟梁旺一说,把梁旺气得直拍大腿,看看你这事儿办的吧,就这点儿胆量你也能当团练使?你是怎么管这几百号人的?孙成连赔笑脸带道歉,“那要不,过几天我再去一趟,问明白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梁旺叹了口气,算了,你不用亲自去了。有了这一回,再往后你就可以派别人去了。你派人给孔彦舟送点儿补品和药品,借着送东西的时候,问问他的手下或者家人不就都知道了吗?   孙成一听是这么个理,就派了他新任命的副团练使,那位专管卫生的原亲兵队长代表他去给孔方舟送礼。   等到亲兵队长回来,孙成和梁旺就知道了。原来,孔方舟孔大将军,居然是伤到了下体,已经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本钱!这伤相当严重,预计再有两个月他也出不了门!   怎么办?孙成看着梁旺。梁旺牙关一咬,眼睛里露出了狠厉之色,“我马上回麒麟山请示大帅,趁机取了泽州城!”   “嗯,好!我现在就把泽州城的要害部门全部登记下来,往每个地方都派团练兵丁过去!”   两个人正在商量迎接张宪取泽州的计划,门外突然有人报告,说是有亲戚来见梁先生。对于梁旺,团练所的官兵们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见了面有时候还会尊称梁旺一声先生。   梁旺听的纳闷呀,我家的亲戚会找到这儿来见我?是哪门亲戚?梁旺跟着报信的兵丁到外头一看,好嘛,这亲戚队伍可真够豪华的。来的都有谁?同一名大帅张宪;第二名大将牛皋;第三名忠义保社梁兴,再加上马文、李奇、时小川、蛮牛、悟空、李婉娘。麒麟山主要的将领差不多来了三分之一!   梁旺往四周围看了一眼,赶紧把人往里头让,“请进,请进,快请进!”他把众人直接让进了团练办公室。好在这办公室够大,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也不显得拥挤。   孙成早站起来了,他认识张宪!上一回张宪抓了他俘虏,他能没印象吗?   张宪看见孙成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赶紧安慰,“孙团练,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呀?我看你最近好像又胖了不少啊。”孙成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光剩下在那儿傻笑。“两位,听说你们刚才在开会?开什么会,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   孙成规规矩矩站着,把刚才俩人商量的那些东西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张宪。张宪听完吃了一惊。   形势发展这么快?一个月以前我才匆忙逃出了城,想不到一个月以后我就能返回来接收这座泽州城了?在这件事里,梁旺居功至伟!回想以前差点就杀了这么一个能人,张宪心里庆幸不已。   当然,现在泽州城还没有拿下来,还不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张宪就夸梁旺干得好,鼓励梁旺再接再厉好好干,争取帮助靖国军顺利夺取泽州城。另外,他也告诉孙成,你要尽快把夺取泽州可能遇见的阻碍全部搞清楚,等胜利之后你和梁旺都是大功臣!   张宪的鼓励让梁旺、孙成二人兴奋的不得了,两个人当场保证:绝不辜负大帅的信任,保证帮助大帅把顺利拿下泽州城!   张宪挺高兴,他就在团练使办公室分兵派将。首先,请牛皋坐镇团练所,把泽州城的这支武装彻底掌握到自己人的手中!   牛皋对此当仁不让!他对着孙成和梁旺哈哈一笑,“哈哈,俩小子,你们俩从现在起可就要听我老牛的了!”   孙成、梁旺躬身行礼,“愿听牛将军调遣!”牛皋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将,能在人家手底下办事,俩人从心底里高兴。这事儿就算过多少年和儿孙们说起来,那也是有面子的事儿呀!   牛皋答应坐镇团练所,团练所这一摊张宪就算没有后顾之忧了。接下来,他让时小川去探听孔方舟和厢军的情况。对待孔方舟肯定不能像对待孙成一样,那家伙和他大哥孔彦舟一样,都是铁杆汉奸决不会真心投降。只有干掉!   张宪让李奇回麒麟山告诉徐庆等人,整顿兵马下山来取泽州!再让梁兴联络泽州城内有识之士,为进城的靖国军提供帮助。   张宪看问题比当初的岳飞更加透彻,他深知群众的力量有多强大。从后世著名的“人民战争”就可以看出,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掌握了这支力量,就无往而不利,胜利就始终握在你的手中!   而对于泽州来说,张宪是外来户,梁兴、梁旺、孙成则是本地户。让本地户来发动群众参与战争,显然比张宪亲自来做更合适。   任务分配完了,张宪打算再逛逛泽州城。也许过几天泽州就会摆脱金人的奴役了,张宪想要最后看看金人统治下的泽州城。过几天他要是入主泽州了,怎么也得比鞑子干得好吧?      :。:   第二十六章 珠宝和女人 ?这次逛街张宪没带蛮牛。大个子块头大长相又凶恶,走在路上回头率太高容易暴露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张宪身边现在已经有了另外两位并不弱于蛮牛、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蛮牛还要强悍的保镖,悟空和李婉娘。   张宪和李婉娘假扮成一对小夫妻,和尚悟空则穿上俗家衣服和马文走在后面,四个人相隔十几米出现在泽州府的街头。   李婉娘不和人动手的时候就像一个邻家女孩一样,长得柔柔弱弱、娇小可爱。虽然不是艳光照人的那种绝美女子,却也是小家碧玉,很容易让人产生想要亲近的感觉。   张宪一向以大丈夫自居,身边既然跟了这么一位又清新、又可爱的小美女,他自然就想办法哄美女开心。女人笑眯眯的,女人旁边的男人也有面子不是?而哄女人高兴的常见手段除了讲笑话逗乐之外,就要属花钱买东西送给女人了。   反正张宪有钱,既然出门逛街,他身上自然少不了要多带点儿金银交子之类,装个土豪劣绅那是绝对没问题。什么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反正只要是张宪认为好的他就买,买了就给身边的李婉娘。   一个时辰不到,再看婉娘,身上已经换了名贵的罗纱裙、头上戴的纯金首饰差不多得有一斤、手腕上是绿油油的碧玉镯、两只手上带了两红一蓝三枚大号宝石戒指。好生生一个清新可人的嫩妹子,硬是被张宪活生生打扮成了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小富婆。   张宪肯定没有重色轻友的习惯,对于伙伴中的男性他也并不小气,一趟大街逛下来,悟空和马文也全都换了高档的新衣。   张宪总有这种观念,手下跟着出门就不能白走一趟,不给点儿好处,下次人家谁还心甘情愿的跟你出来瞎逛?   婉娘本就不是个爱说爱笑的女孩,张宪给她买衣服饰品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拒绝的,但是张宪说了:你既然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话,我送的东西你不许推三阻四的说不要!你就当这是你活儿干得好,我给你的奖励好了。   这话一说,李婉娘就再也没有拒绝了,你给什么人家要什么。以至于几条街逛下来,就打扮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这还不算,婉娘手里拿了个丝绸绣花的小包,包里面不仅有张宪给她的两百两交子的零花钱,并且还有两条东海的珍珠项链、一对紫水晶的耳坠、一对玛瑙石的脚链。这些珠宝首饰全加起来,价格绝对惊人!   婉娘虽然对于钱财首饰之类的并没有特别的爱好,但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里拿的,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小姑娘的心态还是不由自主的发生了一些改变。   穿的用的买完了,接下来自然该顾到嘴了。张宪要带着大家到泽州城里最好的饭店,去吃最好、最贵的美食。   泽州府哪家饭店最好,张宪不知道,首饰店掌柜的知道。一听大客户要享用泽州府的美食,首饰店掌柜的当场表示他要请客!“您是我的贵客呀!这顿饭我请,想吃什么您随便点,我付账!”   “不必客气。你只要告诉我最好的饭店怎么走,饭店的名字叫什么就行了。咱们初次见面,不用你破费。”   掌柜的还待坚持,张宪的脸已经沉下来了。他怎么会要一个珠宝店掌柜的请客呢?谁知道这家伙请客安着什么心?在泽州没有变成他的地盘之前,张宪警惕性高着呢。   人家不要他请客,虽然是失去了和这些贵客拉近关系的机会,但对这样的大客户掌柜的也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仔细讲了路线和店名,掌柜的又专门告诉张宪:去那儿报我的名字,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这掌柜的做买卖果然精明!”走出去老远了,张宪如此评价珠宝店掌柜。   “为什么?”婉娘追问道。也或许是戴上了名贵珠宝首饰之后心态上发生了变化,以前对事情很少发表意见的李婉娘竟然追问起了原因。   “你想啊,饭店给珠宝店掌柜打九折,肯定是他经常带客户去吃饭。时间久了,和饭店掌柜混熟了,也不知道磨了多少嘴皮才搞出来这么个九折优惠。我们打着珠宝店掌柜的名头吃了顿九折的饭,珠宝店没有任何损失。而我却肯定会感念他的好意。将来再买珠宝首饰,肯定还得光顾他的店铺。”   “如此一来,他用了一个不花钱的好处,换来的却是我们将来再去购买珠宝的可能!”婉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个猜中了谜底的孩子一样。   “对呀,婉娘你简直太聪明了!”   张宪的夸奖让婉娘羞得粉面娇红,张宪眼睛都快看直了。   “丹丘生,你给我出来!   一声叱喝突然传入耳中,把张宪给吓了一跳。听声音是个女人,哪个女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大街上大吼大叫?谜底很快解开了。就在大街斜对面,有几个女人正站在一栋三层楼下,喊声就是从这些女人当中传出来的。莫非,这是正房领着人来捉奸?   楼上窗户里探出个女人的脑袋,朝着楼下的人群大声喊:“丹丘生不在,人早都走了!”   “走了?我不信!你别想骗我!这几天他每天都来这里喝茶读书,今天怎么会走?我上去看看!”说完,一个女人“噔噔噔”跑上了楼。   喝茶读书?难道这里是家图书馆?张宪有点儿搞不懂了。很快,上楼那女人又“噔噔噔”的跑下了楼。   “果然不在这里!丹丘生这混蛋竟然敢躲着我跑路?哼,别让我抓到你!”刚从楼上跑下来那女人气哼哼的向她的女伴们发着牢***人们纷纷劝解。大致意思就是说:像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搭理他,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有的是嘛?   张宪晃了晃脑袋,他听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事。他也没打算弄明白。看这帮女人不像善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张宪正准备走,为首的女人转身看向他并且招了招手。      :。:   第二十七章 女人打架 ?张宪真不想搭理这种女人,但人家冲他招手,他送不能视而不见吧?说不得先左右看看,见周围再无可疑之人,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叫我?”   “对,就是找你!”那女人倒是爽快,直接承认找的就是你!然后走到张宪面前,上一下下一眼,把张宪从头打量到脚,“小哥哥长得真俊呐,你叫啥?”   张宪的眼睛当时就瞪大了。这是他两世为人,头一回在大街上遭到了一个女人的拦路调戏!张宪有点儿懵,别看他平常口舌犀利,此时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嘻嘻,小哥哥害羞了。”女人突然笑了。   张宪发现,这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其实挺美的。柳叶眉、丹凤眼、玉润的鼻子红嘴唇。只论长相,女人应该有中上之姿。尤其是这一笑,更增加了七分的靓丽。中上之姿就变成了上等姿色。要不是女人说话办事的方法张宪看不惯,和这么个女人聊聊天、搞搞暧昧,张宪倒是并不反对。至于现在嘛,还是算了吧。   “这位大姐,在下姓张,不知小姐叫住在下所为何事?”张宪故意文绉绉说话,倒是符合当时读书人说话的语气。   “嘻嘻,原来是张小哥。奴家名叫爱兰珠。张小哥,请问你今年多大,是否结婚?”   今年多大?是否结婚?这种话也是你一个女人能问我的?“嗯哼。这个,爱兰珠小姐,你问的这些涉及到了个人隐私,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这话说的,张宪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位大姐大。   “个人隐私?嘻嘻,张小哥说话可真有趣。喂,你姓张,叫什么呢?年龄、婚姻你不说,名字总不能也是隐私吧?”   “咳,咳,咳!”张宪被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咳了这才说:“在下姓张名宪,我叫张宪。小姐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在下就告辞了。”和这女人说话太别扭,张宪总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他就像是被流氓调戏的孤身少女一样,打算落荒而逃了。   “诶,张宪你别走呀!”爱兰珠俩手一张拦住了张宪的去路,“我问你是否结婚,你说这是你的隐私。那肯定就是没结婚了。我也没结婚,我看着你挺喜欢的,要不咱俩结婚吧?”   张宪还没做出反应,他旁边的李婉娘先不干了,小姑娘平常不说话,可不代表没脾气!   “住口!你是哪里来的疯女人,说话如此的没羞没臊!你和我家公子以前素不相识,哪有在大街上拦住直接就谈婚论嫁的?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哟,你又是哪来的小丫头?他是你家公子?那你就是张小哥家里的丫鬟了?你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掺乎主人的事?咦?看你身上戴的饰品倒是不俗,这是你主子给你买的吧?啧啧,宪哥能给你买如此贵重的首饰,看样子也不是普通的丫头,你是他的通房丫头吧?”   通房丫头,是中国封建社会特有的产物。在富贵家庭里,通房丫头既是丫头,又是侍妾。爱兰珠凭借李婉娘身上所带的贵重首饰,判断她是张宪的通房丫头。但李婉娘不是!她是张宪的高级保镖。   保镖和雇主是雇佣关系,高级保镖的地位更是超然,而通房丫头的地位就要低下得多。被眼前这女人猜成了通房丫头,李婉娘是又羞又怒,羞怒交加!   “你才是通房丫头!你这个疯女人!****!”女人一发起火来真不得了,李婉娘这样清新婉约的青春女孩竟然也张口骂人了。   “你竟敢骂我****?好你个小贱人!”爱兰珠的泼辣脾气也上来了,伸着两只手过来就要打李婉娘。   张宪一见赶紧往旁边躲。两个女人打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往里头掺乎?正经是赶紧和悟空和尚一起,站到旁边看看美女打架比较合适。   “阿弥陀佛。公子,她们打起来了,你怎么不去拦着呢?”和尚见张宪不仅不去劝架,反而和他战到了一起,感觉有点儿纳闷。   “嘘,别说话,快看!”张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瞪着眼睛看热闹。   就见爱兰珠往上一扑,李婉娘一拳头打到她脸上,直接把人打倒在地。爱兰珠摔倒之后,在地下嗷了一嗓子,跳起来继续勇猛的扑向了李婉娘。与此同时,跟着她一起的几个女人也纷纷冲上来,张牙舞爪的来帮忙。   就见李婉娘把两只手甩开了,一拳打倒一个、一巴掌又扇倒一个。一转圈的功夫,爱兰珠和她三个姐妹全被婉娘给放倒到地下了!   “好哇,你敢打我?今天我和你完不了!”爱兰珠爬起来,疯了一样和那三个姐妹又一次扑了上来!   李婉娘打她们还有悬念吗?一分钟不到,四个女人再次全部被放倒。但是婉娘头上戴的纯金首饰却不小心被碰掉了。张宪给婉娘买的首饰什么发簪、头钗、金步摇等八大件一件不少。要不然怎么会有一斤多呢?   正常走路不要紧,一打架,难免就有挂碰,婉娘武艺那么高,把这几个出手全无章法的女人打倒了两回,她头上的首饰也乱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松了,还是被谁抓了一下,婉娘头上的金步摇掉地下了。   纯金本来就软,金步摇做工又精细,掉地下轻轻一摔就变形了。婉娘捡起来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这可是张宪头一回送给她的首饰,一天没戴完就被损坏了?   婉娘粉拳紧握、贝齿轻咬,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动了杀机!这时候大街上突然跑过来一队骑兵,张宪一瞅不对劲儿,拉着婉娘就跑!婉娘刚才还握着拳头咬着牙要杀人呢,被张宪把手一拉,不由自主的跟着就跑。   悟空和尚楞了一下,旁边的马文叫他:“和尚快跑!”悟空跟着马文追着张宪就跑下去了。   大街上,骑兵赶到事发现场,领头的下马对着爱兰珠一弯腰:“小姐你怎么了?”      :。:   第二十八章 金女爱兰珠 ?“小姐被一个疯女人打了!她跑了,你们快追!”和爱兰珠一起挨打的女人向骑兵军官讲说当时的情况。   “竟然敢打小姐,真是不知道死活!那疯女人长什么样?”   “他们是四个人,有一个长得很帅的公子,还有和尚和一个跟班。你们别伤了那帅公子!”这回是爱兰珠讲凶手的特征,她还特地嘱咐骑兵不要伤了帅公子。   骑兵队长听了就是一愣。什么帅公子?还不能伤了他?难道说这位大小姐又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结果却因为争风吃醋挨了打?当然,这种事情他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是,请小姐放心,在下这就去追!”骑兵队长一抱拳,翻身上了坐骑,一回头,“留五个人,护送小姐回府。其余人跟我去捉拿打人的凶手,我们走!”说罢是策马呼啸而去。身后的骑兵轰轰隆隆跟过去一群,最后留了五个人护送爱兰珠回家。   张宪他们跑出去没多远,见个巷子口就拐了进去。刚跑进去,连下个路口都没跑到,身背后就传来了马蹄声。回头一看,有骑兵从巷子口一闪而过。一匹、两匹,张宪只看见了两匹马,就果断回头带着大家伙儿继续狂奔,一路跑回了团练所。   牛皋见张宪回来这么快还纳闷呢,“我以为你得玩儿到天黑才会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早?”   “逛街太累,我回来歇会儿。”张宪随便应付了牛皋一句,就让孙成给他找了个清静的房间,他要休息。   团练所也是军营,不是旅店!我哪儿有那么多上好的客房?孙成心里抱怨着,还得赶紧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腾给张宪。   原来那间关押过梁旺,现在自然变成了梁旺的卧室。牛皋也得给安排个豪华套。还有蛮牛、马文、和尚、李婉娘,这些人每个最少都得安排个标准间。团练所房屋虽多,这么一帮人全给安排下来,孙成也感到房舍紧张了。   张宪可不管那么多,进了房间里往床上一躺,他就开始琢磨今天遇见的事。那个叫爱兰珠的,只看脾气,明显就是大富人家让惯坏了的千金大小姐。另外,爱兰珠这名字也不像是中原人名,这女人说不定就是泽州府哪个金人官僚家的小姐!   孙成既然是泽州府团练使,很可能他就认识那个爱兰珠!抽时间得找他问问。   “当当当”外面有人敲门。   张宪站起来打开门,李婉娘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她满头的首饰分只生了根金发簪,指头上的戒指也没了,只有手腕上的那枚碧玉镯还在。看见张宪打量她,李婉娘有点儿害羞,“首饰我收起来了,平常戴那么多有点儿太张扬了。”   原来她还是个不爱张扬的女孩!这下张宪越发欣赏这女孩了,“婉娘,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说起年龄,婉娘有点儿害羞。那年代,十九岁的女人有的孩子都几岁了,她今年十九却还没有结婚。   “哦,我二十六,大你七岁。”说完了岁数,接下来好像就该谈论双方的家庭情况了吧?哪知道李婉娘却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咱们今天遇见的那个爱兰珠怎么那么不要脸?一个女人家,在大街上就敢找男人要结婚?”   “哦,她是金人。金人的生活习惯和我们宋人不同,也许这在她们那里是正常情况吧?”张宪随口解释道。   “她是金人?难怪,我说怎么感觉她说话的腔调那么古怪呢,原来她不是宋人呀!”   说话腔调古怪?张宪仔细一回忆,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心里的猜测进一步得到证实,张宪顿时大为振奋,跳起来伸手要抱,婉娘吓的像小鹿一样敏捷的往旁边一跳。张宪哈哈一笑夺门而出。“哈哈,婉娘记着欠我一个亲吻!”人出去了,留下的话音却还在房间里回荡。   婉娘觉得脸发烧心发慌,赶紧用手一捂脸,心里却在重复:婉娘欠我一个亲吻?我怎么会欠他一个亲吻呢?他想要亲吻我吗?越想心里越慌、越想越不明白她该怎么办。   留下婉娘在这儿胡思乱想,张宪跑出去找到团练使孙成,打听爱兰珠的消息。   “爱兰珠?大帅你怎么认识她?”孙成一听爱兰珠这名字,顿时一脸的古怪。   “你别管我是怎么认识她的,你只说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都有哪些重要的亲戚朋友?”张宪被孙成古怪的眼神看得心里别扭,急躁的挥着手,催促对方赶紧介绍这个人。   孙成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把他所知道的,关于爱兰珠的一切讲给了张宪听。   原来,爱兰珠还真是金人。提起她,在整个泽州府可谓是大名鼎鼎!泽州府的金人将军兀立,就是爱兰珠同父异母的兄长。爱兰珠是正房大夫人所生,兀立的母亲是三房姨娘。从嫡庶上来说,爱兰珠是嫡女、而身为泽州府将军的兀立在家族里的身份却是庶子。   传说,爱兰珠曾经有过一次婚姻,但她的丈夫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幸早亡了。兀立在泽州府做将军,他这个出身高贵却拥有不幸婚姻的同父异母妹子也跟来了泽州府。   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爱兰珠在泽州府的地位是相当超然的,全泽州谁也不敢得罪这女人,包括兀立!   也许是丈夫早亡爱兰珠受到过刺激,这女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爱美男!象她这种家世身份的人,喜爱美男原本也简单,找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再嫁了也就是了。   但爱兰珠不!她不想结婚,她只愿意到处勾搭年轻长得帅气的男子。只要被她看上,就要想方设法勾搭上手。遇上执意不从的美男子,她甚至还会动用武力!反正泽州府的兀立将军是她哥,只要是泽州城里的兵,谁敢不听大小姐的命令?   听说这位大小姐最近又看上了一位有名的浪荡诗人叫丹丘生的,整天痴缠,也不知道爱兰珠到底得手没有。   张宪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   第二十九章 借势打势 ?里面有个丹丘生,但肯定不是爱兰珠喜欢的那位。李白笔下的丹丘生是他的好友,唐朝人。爱兰珠喜欢的帅哥丹丘生是宋金时期的人,差着朝代呢。   张宪还没看见爱兰珠的时候就听见了她的叫喊,当时她就是在叫丹丘生。当然,这都不算什么,谁是丹丘生和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张宪只是被孙成描述出来的爱兰珠给气到了。   不管她曾经遭遇过怎样的感情挫折,都无法掩盖她是个十足荡妇的本质。而他张宪张大将军,竟然就在大街上被那么一位出名无节操的女人给调戏了,并且还被逼婚!这可真正是让人没办法说出口的耻辱!   幸亏银瓶姐妹没跟来!张宪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把他自己也给吓了一跳。赶紧往四下里看看,所幸一切如常。   “我向你打听爱兰珠的事情,你要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   “是!我保证,连我的小妾都不说!大帅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两个人一个下了封口令,另外一个立马表示了忠心。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亲兵报告:将军府传下了军令,请孙团练接令!   孙成呆住了。张宪告诉他:我陪着你去。咱去看看鞑子将军到地下了什么命令。孙成自是不敢反对,张宪就以团练所训练官的身份,跟着孙团练到团练所大堂见特使接命令。   特使的态度极其傲慢。见着孙团练把嘴一撇,脸上似笑非笑的,就好像他比孙成高了多少级一样。其实他就是个普通的骑兵,军衔顶多相当于班长,连个军官都不是。就这么一个金兵,因为是将军府来的,孙成看见人家就得低三下四,比见他爹都恭敬。   这特是传达的命令只有一条,兀立将军有令:团练所的兵丁全部上街,守住所有的路口、盘查来往行人。重点排查对象是四个人,一位是名字叫做张宪的年轻人、一位是个漂亮女人、第三位是个和尚、第四位是个跟班。   全城严查的就是这么四个人。每一家每一户每个人都得查。这四个人什么时候抓住了,什么时候戒严命令撤销!   命令宣布完了,特使告辞。孙成给拿了辛苦费,亲自把人家送出了团练所的大门。虽然从头到尾孙成并没有多看张宪一眼,但是张宪却就是感觉到孙成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自己。这让张宪心里别提多不自在了。都是那个疯女人爱兰珠害的!   送走特使,会到团练所大堂,孙成问张宪:接下来咱该怎么办?兀立让我们团练所的人都上街,捉拿这四个人,咱怎么办?   这时候牛皋也知道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就看张宪怎么处理。   “怎么办?按命令办!通知团练所的所有人上街,在泽州城所有要道路口设卡子,盘查过往的可疑人员!往南城门派过去一百个人,就说奉兀立将军的命令,到城门上参与盘查!”   “好!”牛皋兴奋地一拍大腿,“你这叫借势打势!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公开把泽州城给控制住了!”   张宪微微一笑,“对,就是这样!同时派人骑快马出城去麒麟山,告诉董先他们,加快速度,尽快率领大军赶到泽州!”   牛皋带来的有亲兵,张宪写了封亲笔信交给那亲兵带上,让他随团练所兵丁一起去南城门,出南门赶去麒麟山。   接下来就是孙成分兵派将的时间了。孙团练往公案后面一坐,团练所大小军官齐集一堂。孙成先介绍张宪,这位是我们新任的总教习,看见他就和看见我一样,你们所有人全都要服从张总教习的命令!   紧接着开始传令。一支一支令箭往下发,团练所的大小军官全接到了命令,每个人都划分的有责任区。你负责哪个路口、你负责哪个街区。把街垒给我摆上、路障拉上。严查过往的人员!开始行动!   好家伙,团练所的好几百人拿到带枪背着弓箭全上了街了。凡是城里重要的路口,团练所都布置了哨卡。以至于等厢军接到命令派人来戒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只能守那些偏僻的小巷子了,大路口都归了团练所!   厢军指挥使孔方舟还躺在病床上养伤。少了孔方舟坐镇指挥,厢军里头谁还会出面和团练所争夺地盘?那些厢军军官觉得,大路口给团练所正好。大路口给了他们,咱守着小巷子口那不是就没那么辛苦了嘛?想回家回家、想喝酒喝酒。金人总不会到小巷子里来查岗吧?   厢军和团练所这次是历次上联合执行任务配合最默契的一回。重要的大路口归团练所、背街小巷归厢军。双方都满意。   李婉娘去掉所有首饰换上男装,和张宪一起到离团练所最近的路口去执勤。兵丁们跟着张总教习出去执行任务,一个个小脸板着、小胸脯拔着,精神头十足。   到地方兵丁们立刻就开始起街垒、拉路障,盘查过往的行人。有总教习跟着呢,大家伙儿干起活来可比平常麻利多了。   大路口来往行人当然多,这是交通要道嘛。时间不长,要通过路口的人们就排起了长队。张宪往他自己设计的街垒里头一坐,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心里还挺美。   大街上响起了马蹄声,一队金人的骑兵队伍来到了街垒前头。排队的百姓纷纷给让路,金人策马冲过了街垒。张宪看骑兵当中有个人的背影好像有点儿面熟。他心里正琢磨呢,那个他感觉眼熟的骑士已经起码又跑回来了!   张宪仔细一看,坏了,她怎么来了?谁呀,爱兰珠!就见爱兰珠内穿练功服、外披红斗篷。头上戴顶束发金冠,齿白唇红、腰悬宝剑。不知道她是女人的,还以为她是一位长相俊美的少年将军呢!”   看见人了,张宪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与其狼狈的东躲西藏最终难逃被发现,还不如就这么见面。我不信她还能把我吃了呀?   爱兰珠不是吃人的老虎,她是发情的花痴!      :。:   第三十章 又遇美女纠缠 ?跳下战马,站到张宪面前,爱兰珠脸上的笑容比三月里的桃花更艳。“张宪!想不到你在这儿。我们又遇上了,真是巧啊。”   这是巧吗?你把泽州城所有的人都给撵街上了,看见我却说巧遇?张宪心里虽然不齿爱兰珠的秉性为人,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位巧笑嫣然的大美女,他还真的拉不下来脸。   “原来是爱小姐,果然是巧啊。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嗯,是太巧了。”爱兰珠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宪哥哥,我们既然能够一天见两次就是缘分。你,你愿不愿意……”   “住口!我家公子是有家室的人,请你自重!”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爱兰珠,李婉娘就压制不住心里的火气。眼见这女人还想对胡说八道,婉娘立马站出来向对方发出警告。   “你?”爱兰珠上下打量婉娘,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原来还是你这个疯丫头!”仓啷一声,抽出了肋下佩剑,剑尖指着婉娘,“疯丫头赶紧走开!再敢坏了本小姐的好事,我要了你的命!”   被人连叫了两声疯丫头,李婉娘顿时大怒,晃身形就要上去动手,被张宪一把拉住了。这是在大街上,爱兰珠过来了,跟着她的那队骑兵可并没有走远。在这儿和这位大小姐动手打起来,那些骑兵一来,不是立马就得开战吗?   董宪率领的大军还没有赶到,张宪可不想再干一回大闹泽州府的戏码。   “婉娘别冲动!爱小姐,张宪确实已经有了妻室,爱小姐的情谊张宪只有心领了。对不住,恭祝小姐另谋佳婿,张宪实在非是小姐的良配,请小姐还是莫要在张宪身上浪费青春年华了。”   张宪规劝爱兰珠可谓是情真意切,奈何爱兰珠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她是越看张宪越喜欢。和张宪一比,已经没有其他男人可以再入她的眼了!爱兰珠深情切切、也可以说是满脸痴迷的看着张宪,“宪哥,我不在乎。你就算有了妻室又怎么样?你可以把她休了,娶我!”   啊?让我休了银瓶来娶你?这才真是幸亏银瓶姐妹没在这儿,要不然就凭这句话你哪儿还有命在?张宪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糟糠之妻不下堂。张宪岂能休了旧妻娶新妻?如此良心怎安?又如何对得起结发的妻子。请小姐再勿说如此话。”   “宪哥,你,你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我,不行,我现在就要你娶了我!我愿意做你的平妻。走吧,咱们找个地方一述衷肠。我,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爱兰珠说着话,眼睛湿漉漉的粉面潮红,显然她已经情难自禁了。   眼见爱兰珠说着话就要过来拉扯,张宪赶紧退后一步喊了声,“蛮牛!”   蛮牛本来在后头站着没动地方。大帅泡妞,他过来干什么?现在张宪叫他,蛮牛赶紧应了一声,“末将在!”往前咔咔上了两大步,护在了张宪身前,冲着爱兰珠一瞪眼,“兀那婆娘,你待作甚?”   爱兰珠正看着张宪爱不尽呢,冷不丁看见这么一个又高又大丑陋之极、恐怖至极的大家伙站在面前跟她说话,把爱兰珠给吓的“妈呀”一声往后爆退好几步,用剑指着蛮牛,“何方妖怪?你,你别过来!”   蛮牛咧开血盆大嘴呵呵一笑,“呵呵呵呵,我乃公子帐下之将是也。小娘子,你速速离去。休要骚扰了公子!”   “你,你们。好哇,你们都不让我跟宪哥哥好?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爱兰珠突然犯了性子,用手指点着蛮牛和李婉娘,大声召唤骑兵。   跟着她一起来的那些骑兵本来就是保护大小姐,听大小姐使唤的。现在大小姐下命令让他们抓人了,骑兵们岂敢违抗?甚至骑兵们还挺高兴。打人抓人,总比跟着大小姐提心吊胆要好。骑兵们“呼啦”一下,过来就把张宪、蛮牛、李婉娘,以及这几十号团练所的兵丁给围上了!   团练所的兵丁们傻眼了。这些骑兵可都是金人呀,平常他们看见金人就跟见到祖宗一样,现在这帮金人骑兵突然翻脸了,他们该怎么办?团练兵丁们都看张宪。张宪是总教习,他们得听长官的。长官让他们低头他们就低头,长官让他们抬头他们再抬头。   张宪一看就知道此时不能擅了,当下喊了一声:“婉娘动手,把爱兰珠给我擒了!蛮牛和团练弟兄们,给我打!把这些鞑子骑兵全给我从马上打下来!”   “是!”众人齐声应是,各摆兵器一起动手!   李婉娘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之间就到了爱兰珠的身侧,拿宝剑往她脖子上一横,“别动!动一动,要了你的命!”爱兰珠吓的浑身一僵,等看清制住她的人是李婉娘之后,立马开始极力的挣扎,连脖子上锋利的剑刃都不顾了!   张宪没下令,婉娘还真不敢杀了她。打了她两下一看这女人还是不顾性命的乱动,干脆调转剑身,用剑把朝她后勃颈上“嘭”的打了一下。爱兰珠眼一翻、身子一软就委顿到了地下。婉娘一手把人提起来,回到了张宪身旁。   前面的蛮牛带着团练兵丁已经和金兵动上手了!团练兵丁在无论在体力还是在招数技巧方面肯定不如金国的精锐骑兵,但是他们士气高!憋了多少年,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面对面的和金兵动手了,这些人哪里还会管打过打不过呢?   当然有蛮牛在场,团练兵丁们就算是刚入伍的新兵也不会输。蛮牛把手里的钢刀舞动开了,嘁哩喀嚓!嘁哩喀嚓!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这顿砍,一眨眼的功夫,五六个骑兵就倒在了蛮牛的钢刀之下!   团练兵丁一看大受鼓舞,发一声喊,各舞刀枪冲上去就和金兵战在了一处!   跟着爱兰珠一起来的骑兵也就是二三十个人,团练兵丁有四五十号。这帮人不要命的往上一冲,金兵立刻就慌了。      :。:   第三十一章 街头战斗 ?金兵和团练兵丁打在一起,有蛮牛这员超级猛将在,团练兵丁们士气大涨,他们利用人数的优势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把金人骑兵打的是连连后退。   骑兵队长拼命嘶喊,催促骑兵往上攻,想要把爱兰珠抢救过来。可有蛮牛在前头面站着,金兵是真的攻不上来。骑兵纷纷落马,眼看着就不行了,顺着大街又跑过来一队骑兵加入了战场!   这里毕竟是金人控制的泽州城,爱兰珠被擒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将军府,兀立将军听说了之后勃然大怒,立即派遣大将率兵前往营救。张宪抓住爱兰珠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金兵金将不断地往这个方向聚集。   张宪派了个人去通知孙团练,让他立即命令团练所的兵丁,在全城拦截金兵!   团练所的兵丁人虽然不多、战斗力也差,但他们却占有先天地利,泽州城里的所有交通要道全都被他们控制住了。金兵想要通过,就必须打破团练兵丁占领的街垒、推开挡在街道中间的路障。   这个工作难度可不小。就算团练所兵丁都是木头人,街垒你不得搬开?路障不得抬走?要是一个路口有倒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城市里每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丁字路口全都有。有的大路口还不止一道路障。   团练兵丁躲在街垒里头用长矛往外刺、用弓箭往外射。金兵没打开一个路口就好像是打了一场战斗一样,虽然他们肯定能赢,但营救人质最重要的时间不是被耽误了吗?   当然,也有金兵金将很快冲到事发现场的,比如说那些原本就离着近的。张宪好不容易率领手下人等杀散了两支金人的骑兵队,正准备带着大家离开现场返回团练所,又有一支金兵杀过来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员金将,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身穿乌金甲、跨骑枣红马,手提一杆宣花斧,高声喊喝:“大胆的贼人,快快放了爱兰珠小姐,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让你们统统斧下作鬼呀!”这家伙把大斧头舞动两下往手中一横,说不上来的那么傲气。   张宪就看不惯这种狂妄的人,尤其是金人。你们这帮家伙才开化几天,竟然就敢看不起我们中原人?对这种人,就要以力打力,从正面击败他才过瘾!   “蛮牛,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给我干掉!”   “得令!”蛮牛喊了一声得令,提钢刀来到金将面前,也不说话,是轮刀就砍!   金将吃了一惊,急忙抬宣花大斧招架。宣花斧和钢刀相撞,“当”的一声巨响,四十多斤的宣花大斧被崩起来三尺多高!金将差点儿脱了手。把这小子震得两臂发麻啊、战马哒哒哒往后两退几步。   “啊,好大的力气!”金将上下打量蛮牛。人家拿的是单手的钢刀,长度也就三尺多点儿、重量不会超过十斤。他的宣花大斧长有一丈有余,重四十斤!两种兵器不管是在长度上还是重量上都相差甚远,人家竟然能把他的宣花斧崩起来那么老高,可见此人的神力!   “大汉,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到大金国为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到将军面前保荐你,保你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不知你意下如何?”   蛮牛愣愣的琢磨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人家是想劝他加入大金国呢。加入大金国,那不就成了汉奸了吗?好小子,你竟敢骗我当汉奸?蛮牛火往上撞,骂了一声:“王八蛋,竟然骗我当汉奸?”说罢是抡刀再砍!   金将接架相还。两个人叮叮当当打斗了五六个回合,金将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带战马的缰绳,是调头就跑!蛮牛拎刀追了两步眼看追不上了,把胳膊抡开了,钢刀转着圈,就本着金将就砸了过去!   倒霉的金将,竟然连跑都没跑利索,被蛮牛这一刀把从马上砸了下来!几个金兵往上一冲要抢救长官,蛮牛往上闯想要结果了金将的姓名,张宪赶紧把他喊住:“蛮牛回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追他了!”   蛮牛老老实实返回来,张宪带着人想走却走不了了。四周围全是敌人了,有金兵、有厢军,把张宪他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蛮牛把牙一咬,晃钢刀就要杀出一条血路,张宪赶紧拦着。“蛮牛,别过去!”有大杀器不用,为什么非要用蛮牛这头人形老虎呢?“婉娘,把那个爱兰珠给我带过来!”   爱兰珠早醒了,被李婉娘用刀逼着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悄悄的看着张宪。婉娘把她带到张宪的跟前,爱兰珠还挺满意。“宪哥哥,你找我呀?什么事嘛?”这女人都成了战俘了还是一得着机会就向张宪撒娇。   “嗯,咳!”张宪咳嗽两声掩盖他的尴尬,“爱小姐,你们的人来的太多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让这些人退开点儿。等回到团练所之后,咱俩再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张宪的意思是回团练所,我给你讲讲生活中的道理、基本的礼法,教你做个言行得当的当时代妇女楷模。哪知道人家爱兰珠直接会错了意,她以为张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向她倾诉衷肠呢。“嗯,我听宪哥的话,你说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张宪想要解释,那边爱兰珠已经喊上了:“小子们都给我闪开,放我和张宪过去!”   金兵金将一看是爱兰珠在喊,谁敢不听话。于是,就凭爱兰珠这两句话,金兵们哗啦往两边一闪,硬是在张宪跟前留下了一条三尺左右宽的通道!   蛮牛在前,张宪拉着爱兰珠紧随其后,一行人通过人胡同,一路跑回了团练所!   一进团练所的大门张宪就下令:“把所有的营门全部都关上!打开兵器库,把里面的武器全部分出去!”也不管事水电工还是花匠园丁,张宪准备每个人都发给一支武器!全体参战,和金兵死战不休!      :。:   第三十二章 海东青 ?张宪在团练所分发了武器,准备率领着人死守。时间不长,一队人马杀到了团练所的门口,守大门的一看,来的原来是自家团林所兵丁,赶紧打开门把人放进来。隔了一会儿又来一队,还是团练所的人。就这样,左一拨右一队,一连回来了六批,都是团练所的兵丁。   张宪检查人头:牛皋回来了、悟空和尚回来了、马文回来了、梁兴梁旺这兄弟俩也回来了,婉娘、蛮牛是和他一起的。现在就只差时小川和孙成了。没有孙成,团练所的人张宪用起来就不能如臂指使、指挥自如。毕竟他来的时间太短,和团练所的人彼此了解并不多。   就目前来说,孙成的作用还是相当重要的,没有人能够替代他。别人都回来了,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说,他被金人给抓走了?   张宪在这儿胡思乱想。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张宪一看,呼的站了起来,进来的是时小川!时小川也让吓一跳,大帅看见他这么激动干啥?他知道两人私交不错,也知道自己有特殊的本事深得张大帅的重视,但是也没必要看见自己这么激动吧?   “大帅,末将回来了。”   张宪抢步上前拉住时小川的手,“小川,外面情况怎么样?”   原来大帅是急着想了解外面情况的呀!时小川松了口气,“外面很乱,整个泽州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金人满大街横冲直撞,厢军像疯狗一样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咱们的人大部分都撤了,零星的战斗还有,但是街垒路障都已经弃守了。”   “嗯,孙成呢?你见过孙成没有?他在哪里?”   “孙成?”时小川的脸唰就变了,“孙成还没回来?我这就去找他!”   “一定要小心,快去快回!能带回来,就把他带回来。如果难度太大,你想办法告诉孙成,允许他投降金兵,但一定要保住命!董先的大军很快就会杀到,泽州城马上就是咱们的了。让孙成千万千万不要硬抗,保命要紧!”   “是,小川明白!”时小川抱拳拱手,走到院里飞身形上了房。他连大门都没出,从房顶上就跑了。   张宪让人搬了个梯子过来,他顺着梯子爬上房顶,从高处往院外面观瞧。就见外头的街道上一会儿跑过去一队金人骑兵,一会儿又来了一伙儿厢军兵丁。奇怪的是,团练所这么大的招牌在这儿立着,不管是金人还是厢军却没有一个人跑过来攻打或者搜查。   团练所兵丁在那么多大小路口阻击过金兵和厢军,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呀。满城大搜捕,却就是漏过团练所,那么唯一的理由恐怕也就是因为爱兰珠被抓到了团练所。兀立投鼠忌器,下了严令不让金兵和厢军来攻打团练所,防止爱兰珠被害!   张宪猜对了一半,另外一半原因却是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就在张宪带着人退回去之后,金国大将兀立原本是准备派兵攻打团练所的。他手下的谋士曾提醒他,说是大小姐爱兰珠在团练所那帮人手里,如果派兵攻打团练所的话,大小姐很可能就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兀立说:国事为大、家事为轻。歼灭反叛是国家大事,亲妹妹爱兰珠的生死是私事、是家事,我不能因为家事而耽误了国家大事!爱兰珠如果真的因为我们攻打团练所而遭遇什么不测的话,我愿意回去之后接受宗族的惩罚!   这家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手下的将领和谋士们无不佩服。然而,就在兀立集合了部队,准备亲自领兵大将前往团练所的时候,两件事,也可以说是一件事让他打消了主意。   手下有探子前来报告,说是在团练所上空发现一头海东青!海东青,是一种体型最大最凶猛的鹰,也是女真人的图腾。女真人相信最强壮凶猛的海东青能通灵,是神灵的化身。   而海东青这种巨鹰一般都是在东北的山林里才有,中原地区极少出现。女真人对海东青既有喜爱又有敬畏。因此,一听说海东青出现在团练所上空,兀立大吃一惊,立刻停止了出兵。这时候,又有手下来报,说是有一队厢军困住了团练使孙成!   兀立正为海东青的事情头疼呢,听说抓住了孙成,他立刻过去查看。等他领着亲兵卫队赶到现场的时候,孙成正被困在一座孤零零的更楼上。   小小的更楼上困了十几个人,孙成和他的手下走投无路,被逼躲上了这座哪儿都不靠的更楼。更楼内楼梯狭窄陡峭,孙成领着人守在上面,金兵攻了几次都攻不上去,他们正准备放火烧呢!   金兵们乱糟糟,冒着上面飞落的箭雨,把茅草树枝往楼道里搬。就等着引火之物堆积到一定的数量之后,好放火烧楼了!孙成想跑,但他下不去,现在就等于是陷入了一个死局,就等着火起之后,众人跳楼自杀了!宁肯摔死也不能慢慢被烧死,那样太难受了。   时小川跟着搬柴火的金兵混进了更楼。他一边往上走,一边喊:“孙团练,孙成!我是时小川!我奉元帅的命令来看你来了!”他怕楼上放箭。   孙成往下一看,果然是时小川!赶紧把人放进来,他就问:“时统领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时小川看了更楼内的环境之后一拱手,“我奉了元帅的将令来接你回团练所。孙团练,请跟我走吧!”   孙成看了看左右再看看时小川,“我们这么多人呢,你怎么接我们走?”   时小川就说,“你可以化妆改扮,变成金兵的模样,我带你出去!”   “那我跟着你走了,我这些弟兄怎么办?你能带着我们大家伙儿一起走吗?要走一起走,弟兄们要是走不了,我也不走!”   就在这时候兀立也赶到了更楼下面。兀立冲着上面就喊:“孙成,你快下来!我是兀立,只要你现在下来,我保证饶了你的性命!”      :。:   第三十二章 又渴又饿的鹰 ?兀立在楼下大声劝降。孙成就问时小川,你怎么带我出去?时小川拿出一套金兵的军装,他说你换上这个,我就可以带你出去!   孙成把时小川从头看到脚,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走!看样子你也带不了几套多余的衣服,我走了,把弟兄们留下?这种事我干不出来!要走,就大家一起走,要死,兄弟们就死在一起!”   当兵的一听感动了,有人就喊:“时统领,你赶快走吧,我们愿意和孙团练一起死!”   时小川让气的犯了个白眼,眼看没办法再劝了,他小声的告诉孙成:“大帅说了,允许你投降金人!”啊?孙成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董先率领的大部队很快就会赶到泽州,用不了多长时间泽州城就会变成大帅的治下。胜利很快就来了,大帅嘱咐你,千万要保住性命!好了,话我已经捎到了,告辞!”说罢一拱手,时小川跑下了更楼。   孙成投降了。兀立立马接见孙成。两个人一见面他就问孙成:“你的团练所有什么古怪之物吗?”孙成不知他指的是什么,茫然摇了摇头,那样子和一个白痴颇为神似。   兀立看着孙成的表情是越看越生气,他是个直爽汉子,他不喜欢孙成这种办事稳稳当当,不迷装迷、不傻装傻的老油条。他决定不绕弯子实话实说,“我说的是鹰,海东青!团练所上空发现一头海东青。海东青在你们这内地根本就没有!我就是问问你,团练所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让高贵的海东青都往你们那儿去?”   孙成当然知道海东青是什么东西。想当初四太子都元帅宗弼来泽州的时候,就带了一头海东青。那家伙有半人多高,几十斤的山羊它叼着就起来了!有海东青飞到团练所上空了?   孙成当然不知道海东青为什么会飞到团练所,但是他会说。   孙成说,以前他见过一个云游的道士。那道士曾经说过,团练所好比八卦之中的谦卦,是大吉大利,少有的大吉之位。海东青在高空中飞,也许它就是从高处看见了团练所的大吉之象,所以才来欣赏观看的吧?   八卦?谦卦?兀立听着孙成侃侃而谈,脑袋有点发晕。他知道有八卦,但他完全不懂,只知道那是中原古代的大贤之人发明的一种神奇奥妙的法门。至于什么谦卦他更就不懂了。   总之,兀立明白孙成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团练所风水极好,好到能把神奇的海东青都给吸引过去了。   如此神奇之处能随便派兵去攻打吗?当然不能!兀立将军对神奇的东西可是一向都有敬畏之心的。他一向坚持的作风就是:你可以不懂,但对于不懂的东西你不能不敬!   就像神灵,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不信的人可以不拜神灵,但却不能亵渎神灵,否则的话灾难随时都会降临!对此,兀立将军深信不疑!于是,兀立传下军令:严禁任何人对团练所不敬!   兀立心里有数,团练所在我的泽州城里。不管里面有什么人,我在四周的交通要道上都派上人守着,我不去冒犯你们这个神秘之地,但你们也别出来,出来我就抓!   张宪不知道,团练所之所以成了整个泽州城最安全的地方,原因竟然是因为一头迷路的老鹰!   张宪为了观察城里的形势,他蹬着梯子上到了房顶。结果,他在房顶上方的树杈上发现了一个喜鹊窝。两只花喜鹊正在四处觅食哺育幼鸟。张宪闲着没事儿就和花喜鹊夫妻聊天解闷。   两只花喜鹊,一只飞出去觅食、一直在家里看护幼鸟。等那只回来,这只再去。从外面回来那只就把城中的各种新闻趣事讲给张宪听,张宪和花喜鹊夫妻聊得热火朝天他挺高兴。   正聊着呢,外出觅食的花喜鹊慌慌张张飞了回来,并且告诉他老婆:你可千万别出去,外面有一只老鹰正盯着咱呢!   外面有老鹰?张宪抬头看天,果然,高空中有一只老鹰正在团练所的上空转着圈的来回盘旋。看样子他是发现花喜鹊一家三口了!   张宪就和花喜鹊能聊到一起,他当然不希望花喜鹊一家被老鹰给伤害了。于是,张宪就在房顶上捏着嘴唇吹口哨。他吹的是老鹰之歌,用的是花喜鹊的语言。大致的意思是夸赞老鹰勇敢、飞得高,嘴够尖、爪够利,是鸟类中的强者。   他吹了一会儿,天上突然一声尖叫,在高空中盘旋的那只老鹰竟然落下来了!把张宪也给吓了一跳,这老鹰站到地下都有他的腰那么高,鹰眼亮晶晶的、钩嘴尖爪,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老鹰落到房顶上之后并没有攻击张宪,它在那儿叽叽的叫着。张宪好奇的看着老鹰,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勉强能听懂老鹰叫声中的意思!   老鹰说:我又渴又饿还迷了路,你能不能给点儿水喝、再给我点儿吃的?我知道喜鹊一家是你的朋友,你放心,我保证不伤害它们。   张宪眼珠转了转,他就站在房上告诉下面的人,准备水和生肉!估计老鹰是吃不惯红烧肉了。   团练所里水和生肉还不好找吗?时间不长下面就有人送上来了一壶水和一袋子生肉。送东西上来的是李婉娘。   张宪要的东西古怪,当兵的去报告了牛皋,牛皋就让李婉娘带东西上房顶,顺便看看张宪在干什么,防止他出意外。   婉娘一登上房顶顿时让吓了一跳,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鹰!张宪接过水壶,又拿过生肉。看了看老鹰的大钩嘴他有点儿为难了。壶嘴这么小,老鹰肯定喝不着嘛,这可怎么办?   婉娘知道张宪要水和肉是喂老鹰的,心里感觉神奇动作上更是不敢怠慢,跳下房顶取了阔口的大腕过来。张宪倒了一碗水,又把肉放到旁边。   海东青狼吞虎咽的吃了肉又喝了半碗水来了精神,它问张宪:你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我可以帮你办两件事。      :。:   第三十四章 敌人登门 ?张宪有什么事情海东青能帮上忙的呢?抬头看看天、再看看远处城中的金兵,张宪心里突然一动,有了!他告诉海东青,在城的东南方向有一支军队,你要是能帮我看看他们离城门有多远,就算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海东青一听,这点儿忙又算什么呢?好了,交给我了!那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暂时还没想起来,等你第一件事办完了我再告诉你第二件事吧。   海东青吃饱喝足之后,尖啸一声腾空而起,双翅一展、瞬间远去!张宪心里这个美呀。他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让海东青这种食物链顶级的猎食者给自己当侦察兵!得想个什么办法让这只海东青长期为自己服务呢?   要不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呢,海东青刚刚答应帮他办两件事,张宪就琢磨着怎么样让海东青长期给他打长工了。   闲话少说,半个时辰之后海东青重新降落在了房顶。它已经在东南方向侦察到了那支军队,离泽州城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张宪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美食给海东青享用,瘦肉、鸡蛋、清水。   海东青吃饱喝足之后,向张宪讨要下一项任务。结果张宪却告诉它:眼下没有任务,要不然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先歇会儿?   海东青哪里需要休息?它的心属于浩瀚的蓝天!海东青告诉张宪,你先在这儿想着,我去溜达溜达,等你有活儿的时候像刚才一样吹口哨我就来了!说罢也不等张宪答应,一展翅膀飞上了天空!   张宪抬头望着高空中的黑点,虽然有点儿遗憾,心里却也明白,这头海东青不是他自己驯养的猎鹰,他也不可能像养只鸡养只鸭子一样的养着它。得了,是你的就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   海东青走了,还有花喜鹊夫妻。花喜鹊侦察敌情的本事可是一点儿不比海东青差,并且在城市里头,花喜鹊比海东青的隐蔽性要强的多。张宪也不是给花喜鹊下命令,他只是用聊天的方式,就从花喜鹊夫妻口中了解到了大部分城中的敌情。   为了尽朋友的情谊,张宪给花喜鹊夫妻同样提供了瘦肉和清水。花喜鹊是杂食性鸟类,既吃虫子也吃稻谷。虫子也是肉,对于花喜鹊来说就是少有的美食。   为了报答张宪,同时也为了充足的食物,两口子不用再忙着四处捕食喂养幼鸟,这两只花喜鹊就把流外出觅食的时间全部用来给张宪打探情报。   从喜鹊夫妻嘴里张宪知道,金兵搜索全城,单单就把团练所给隔过去了。他还知道,金兵基本上全都集中在兵营和将军府附近,外围全是厢军。五座城门都被厢军给控制住了,包括他曾经占领过的南城门。   此时城中的金兵已经全城动员,张宪想要再去偷袭哪个地方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搞不好连团练所这个避难所都保不住了。因此,张宪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坐等,坐等董先率领踏白军精锐来袭!   世间事,现实总是与计划相差甚远。张宪想什么也不干,就在这里等着董宪率领大军来到,但是有的人却偏偏不让他这么安逸。   张宪和喜鹊夫妻聊天的事情并没有避着李婉娘。眼看张宪不仅能同那么大的老鹰交谈,并且还会和花喜鹊两口子聊到一起,婉娘对这个男人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就在张宪同花喜鹊聊天聊得高兴,李婉娘满眼都是小星星看着张宪背影的时候,一阵喧哗声突然打破了着纷乱中的宁静。有人顺着梯子爬上房顶报告:敌人来攻打团练所了!   啊,敌人终于来了吗?张宪心里一惊,赶紧往外面看。这一看之下,心中疑窦顿生!就见团练所正门的外面,有大约百十来个厢军的官兵正在吵吵嚷嚷的砸门。既没有金兵压阵、也没有大将旌旗,这算什么?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敌人是打上门了,张宪就断断没有躲在房顶上不敢见人的道理。张宪领着李婉娘从房上下来,牛皋等将已经全都来到院里了。包括团练所的官兵全都看着张宪,等他拿主意呢。   外面“咚咚咚!咚咚咚!”大门擂得山响,“开门!开门!”的吼声叫的人心烦意乱。   “大帅,打吧!”   “对,大帅,开开大门打这帮兔崽子吧!”、   将领们纷纷请战。张宪眼珠转了转,“去把爱兰珠小姐请过来。”   自从把爱兰珠骗进团练所之后,张宪就借口公务繁忙,把爱兰珠找了个房间给软禁了。好吃好喝供应着,他就是不去见人家。据说那位大小姐发了不小的脾气,把花瓶茶碗都给砸碎了好几套。   把人骗过来却软禁了人家,现在用到人家了又把人请出来。要说张宪对别人还算讲仁义,但在对待爱兰珠上面却绝对谈不上诚实守信的正人君子。   爱兰珠被带过来的时候,仍旧是两眼喷火,满脸愤怒的瞪视着张宪。   “爱小姐,怎么样,休息的好不好?”张宪对着爱兰珠呲牙一笑。那表情在随便中还隐约透漏出几分亲热。   “张宪!你把我骗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当初你说得好好的,结果来了之后却把我锁到房间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爱兰珠爆发了!只不过她说的这几句话却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共鸣,周围最少有一半人的脸都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憋着笑被憋红的。   “爱小姐,兰珠!”张宪对着爱兰珠再次拱了拱手,“你的事情咱们过后再说。现在你听,”张宪用手一指团练所的大门,“外面有人要强行攻打团练所,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们赶走?”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赶他们走?我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要帮你的忙?”爱兰珠嘴里嘟嘟囔囔,脸上的恨意却已经散去了七分。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张宪不理她,她恨张宪;张宪请她帮忙,她的恨意立刻就没了。好像让她帮忙,就是给她最好的奖励一样。      :。:   第三十五章 暗中喊话的人 ?爱兰珠嘴里说着不愿意帮忙,但当张宪让人把大门打开之后,这位大小姐却第一个站到了众人的前头。   外面的厢军看见大门有了动静,就停止砸门往后退了几步。当团练所的大门完全打开之后,门里面露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大小姐爱兰珠!   有的厢军认识她,有的不认识。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在看见爱兰珠的时候全都呆住了。这女人生的没有十分美,也有九分。这些当兵的看见过几回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呀?要不有人说,美女其实也是一种武器,是对付男人的致命武器!这话其实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爱兰珠可不管那一套,打开门一看见外面一群厢军持刀拿枪的,爱兰珠的大小姐脾气当时就发作了,“你们想要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手拿着凶器想要造反吗?是谁让你们来的?孔方舟那混蛋在哪儿?让他立刻滚过来见我!”   敢公然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管孔方舟叫混蛋的,数遍泽州城也找不到第二个。就连兀立将军也不会这么叫。面对大发雷霆的爱兰珠,厢军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尤其是站在前头面对大小姐的,更是低着脑袋连看都不敢多看爱兰珠一眼。   “孔方舟不做贼心虚不敢来吗?哼,他就派你们这些人故意来捣乱吗?”说到这里,爱兰珠突然伸手朝对面一指,“滚!全都给我滚蛋!”   厢军们如蒙大赦,纷纷转身要走。就在此时,厢军的人群当中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弟兄们!爱兰珠小姐被叛军绑了架,咱们别听她说的。她说的不是真心话,都是被叛军逼着才这么说的!咱们赶紧救出大小姐,回去向兀立将军请功呀!”   厢军呼啦一下又回来了,更有人过来就要强拉爱兰珠!爱兰珠吼叫怒骂不管用了,厢军们都认为她是被胁迫的,逼得她连踢带咬拼命的反抗。   张宪一看爱兰珠要吃亏,提刀跳到前面,“呼”的一刀砍向了抓住爱兰珠胳膊的那条手臂。把手臂的主人吓得赶紧撤手后退。紧跟着蛮牛也上来了、悟空也上来了,牛皋、梁兴等人各摆兵器扑向了这些厢军!   张宪急忙让李婉娘先把爱兰珠带到大门里头去。爱兰珠刚开始还不愿意去,婉娘把手里的宝剑掉了个个儿,大小姐立刻就屈服了。婉娘第一次抓她用的就是这把剑的剑柄,爱兰珠就算再不长记性,她也知道这剑柄的厉害,她是说啥也不愿意再被敲晕第二回了。   爱兰珠被婉娘救进了团练所,张宪就算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他拿着那把宝剑对着厢军兵丁可就下了手了!横格斜挡分心刺,乌龙摆尾仙人指。张宪把剑招使开了,只杀得厢军纷纷后退。就在此时,他又听见人群里头有人在喊话了,“弟兄们,那就是反贼张宪,杀了他,指挥使大人赏百两黄金呐!快杀呀!”   张宪大怒!顺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瘦高的汉子手持朴刀正躲在人群当中,两个人来了个脸对脸四目相对!   这人陌生得紧,但是他竟敢当众鼓动人来杀自己,张宪岂能容他?好小子,你往哪儿跑?张宪挥宝剑杀入人群,冲着那瘦高个就过去了!厢军们听说这就是张宪,各持兵器纷纷拦路。张宪叮当叮当打躺下仨,又过来六个!   那位还在那儿喊呢,“张宪,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竟敢打伤了我们孔方舟将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弟兄们,上啊!杀了张宪,给孔将军报仇雪恨呀!”   张宪一咬牙,又砍翻了一个,胳膊就有点儿发沉了。就在此时,两名厢军一左一右两把刀从两个方向砍来,张宪双手握刀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左边那把刀架开,同时把后背留给了后边,他准备硬接这一刀了!   张宪穿得有半身甲,这一刀就算砍到后背上,有铠甲护体他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宪是这么想的,别人可不这么认为!眼看着钢刀对着张宪的后背砍过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此时,就听见“当!”的一声响,再看那把刀已经转着圈的飞到半空中。拿刀那小子刚一愣神,一记飞脚正踹中他的胯骨。   你说这一脚有多重吧,把偷袭张宪的小子一下子给踹起来四尺多高、飞出去两丈多远,“噗通”一声掉地下他就再也没起来。这小子让摔的背过气去了。   张宪连着两刀砍退了左边的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悟空和尚。婉娘救大小姐爱兰珠回团练所大院了,悟空和尚自然就补上了婉娘空出来的位置。刚才他看见张宪身逢险境,他也是真急了,这才会飞刀打飞钢刀、一脚踹飞凶手!   有和尚在身边,张宪的安全问题就彻底不用担心了。不进他的安全不用担心,张宪甚至还有空把那个造谣生事的小子指给和尚看,“悟空法师,就是他,就是他鼓动人抓爱兰珠的,也是他刚才指挥人来杀我的!你快抓住他!”   悟空一听脸往下就是一沉,“大帅且退,你去和蛮牛站在一起,那个人我去抓他过来!”   张宪闻言往后退了几步,正好到了蛮牛身侧。蛮牛一看张宪来了,唰唰唰,连着几刀逼退了左右的敌人,小心翼翼的护住了张宪。蛮牛是当惯了保镖的,一看见张宪,其他任何事情都放不到他心里了,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张宪不受伤害!   两分钟之后,悟空提着个人飞一样的来到张宪身边,把人往地下一扔,“就是他!”那小子坐地下就跟痴呆了一样,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张宪可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让蛮牛提着人就往大门里头退。这个最会鼓动士气的一被抓,厢军士气全无。牛皋抓住机会带领兵将一通猛杀,把厢军杀了个四散奔逃,团练所门前的危机顿解。   蛮牛提着人回到了团练所大堂,把人往中间的地下一放,当兵的如狼似虎扑上来,一阵拳打脚踢,接着把人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   第三十六章 倒霉的张山  “你是什么人?奉了谁的指令到团练所门前来捣乱的,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说!”张宪坐在桌案之后拍案断喝。两旁边的官兵齐声怒吼,“快讲!”   下面被绑的那位吓得差点儿没瘫到地下。他不是革命烈士,保密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任何意义。在张宪等人的威吓之下,这位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审判官所有问题。   他叫张山,是孔方舟手下的一名小队长。孔方舟下体受伤之后心中气愤难平。当他偶然听说张宪抓住爱兰珠撤到了团练所,他认为这是个机会,于是就找来了心腹手下张山,让他领一伙儿人来团练所找茬。   孔方舟原本也没指望张山带这点人就能打开团练所的大门,杀了张宪救出爱兰珠。他想的是让张山在这儿找点儿茬,最好把事情闹大把金兵吸引过来,这样他就能利用二桃杀三士之计,让金兵在救出爱兰珠的时候,顺手干掉张宪替他报下体被废之仇!   孔方舟做梦也没想到,张宪竟然主动打开了团练所的大门,并且他把爱兰珠给搬出来退敌了!一步错步步错,事情发展到如今,张山被擒,孔方舟也被供出来了。张宪一听,又是个残障人士不甘寂寞在招惹是非,那他当然就不能不做出回应了。要不然,谁知道孔方舟那个性无能还会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   外面杀了那么多厢军,还抓了一批厢军。死的就不说了,活的把外衣扒下来,从牛皋带过来亲兵里头挑五十个换上。张宪、悟空、蛮牛、马文、婉娘、爱兰珠全都换好了厢军的军服,有张山给带着路,一行人出了团练所,直接去往泽州厢军指挥使司去见孔方舟。   本来张宪是不想带爱兰珠的,但这位大小姐却非跟着去不可。人家刚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来帮自己的忙,一转脸就拒绝人家的要求也不合适,张宪拉不下那个脸。   带时代,但不是无条件的随便带,临出发之前张宪和爱兰珠定下了约法三章:任何时候你必须得跟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行动,我让你出头你再出头、不让你出头的时候你就是我的警卫员。   爱兰珠没打嗝一口气全答应了,张宪这才允许爱兰珠参加了他的临时行动小队。   有张山带路,路上就算遇见了厢军检查站也都能顺利通过,一路上顺顺当当来到了泽州指挥使司的门口。   衙门里的人认识张山,知道他带着一伙儿人出门办事去了。虽然回来这些人看上去好像少了一点儿,却也没人怀疑。张山领着张宪、悟空、婉娘、爱兰珠几个人走进指司大院,没进大堂,直接去后面的住宅区。   据张山介绍,指挥使大人因为身体尚未康复,所以平常都不到前头来。要见他,得到他家里去。   众人在一栋独立的小院门前停住了脚步,张山介绍说,这个院子就是孔方舟的家。孔方舟是泽州府厢军指挥使,他家的门口当然是厢军在把守。把门的可不会给张山留什么脸面,明明知道他是谁,却依旧仰着脸问他姓甚名谁,来这个门口办什么事?   张山告诉人家:我是有急事要求见指挥使大人,麻烦您给通报一声。   把门的冷着脸对张山摆了摆手:“大人身体不适,不见客。请回吧!”这就要哄人走。   张宪可受不了了,咱来这儿就是抓孔方舟来了,和个把门的费什么话呢?蛮牛开路,进院!张宪叫蛮牛。蛮牛大步流星来到了大门跟前,呲着牙嘿嘿一笑,晃钢刀就砍!   把门的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是撒腿就跑,蛮牛赶跑了门军往旁边一闪,张宪手扶肋下宝剑,昂然走进了孔方舟的家。   “马文带弟兄们守住大门,婉娘、悟空、蛮牛、爱兰珠跟我进去!张山带路。”   张山在前头领着路,众人直奔孔方舟的卧房。还没走出去十几步呢,迎面乱糟糟跑出来一群厢军士兵、家丁、打手。这帮人拿刀持枪堵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扬刀高喊:“站住!你们是哪里来的匪徒,竟敢擅闯泽州指挥使衙门?莫非不想活了吗?”   张宪一拉身边爱兰珠的袖子。这位大小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知道张宪让她出头哪里还会客气?   “该死的奴才!”大小姐出手果然不凡,张嘴的头一句话就是骂人的话,“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看清楚姑奶奶是谁?”爱兰珠站在张宪身边是破口大骂!   对面的厢军、家奴、打手全惊呆了。他们里头有人认识这位姑奶奶!怎么是她?孔方舟家的管家咧了嘴了。也别说是他,就是换成他的主子孔方舟亲自来,他也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呀!   爱兰珠骂了几句感觉不解气,迈步就要过去,张宪一把拉住了她。在团练所门前爱兰珠就差点儿被上门找茬的厢军给抓走,到这儿就是到了厢军的老巢,万一那帮人犯了野性子伤了爱兰珠怎么办?张宪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计算失误,而让爱兰珠受什么伤害。   果然,对面那帮人在愣了片刻之后,突然就有人喊了一声,“爱兰珠小姐被歹人绑架了,快救爱兰珠小姐!”一帮人呼啦一下冲上来,蛮牛头一个就迎了上去!   “王八蛋找死!”蛮牛怒吼着,挥舞着钢刀一阵乱砍,张宪带着人一拥而上,杀散了厢军和孔府的家丁。再一看,谁都没事儿,唯有带路的张山倒在了血泊之中。倒霉的张山改邪归正立了大功,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果实呢,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这会儿张宪也来不及替张山惋惜了,这会儿是先抓住孔方舟要紧。还是蛮牛过去,一脚踹开房门。张宪头一个跳进房内,四下里一看,一堆女人站在面对着门的墙边,正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孔方舟呢?”张宪提宝剑逼近了这些女人。   女人们睁大了眼睛,每个人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却没人告诉张宪孔方舟在哪儿。    第三十七章 悟空金刚棍  张宪狐疑的看着女人们。众将冲进房间就翻箱倒柜的四处搜查。张宪用宝剑指着女人们厉声喝问:“你们说,孔方舟在哪里?不说,你们今天一个也活不了!”女人们吓得紧紧地挤作一团。“都给我过来!”女人们挤得更紧了。   就在张宪觉得这些人可疑,却又不好过去拉扯女人左右为难的时候,爱兰珠主动站了出来,“喂,我说你们这些奴才坯子都挤在那儿干什么呢?是想跳窗户逃跑吗?”   此言一出,人堆里几个女人立刻变了脸色。张宪敏锐地发现了这一变化,立刻告诉身旁的婉娘,“把这帮女分开,孔方舟很可能就藏在她们身后!”   婉娘飞身过去,俩手一扒拉,把女人们推得东倒西歪,露出了靠墙的一扇大窗户。窗棱子上绑了一根布条,婉娘探头一看,叫了一声:“哪里走?”抬手扔出去一物。   张宪抢到窗户旁边往外观瞧,就见楼下有个人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此人身材模样极似孔方舟。   “孔方舟!”张宪喊了一声,下面那人一回头,不是孔方舟还有谁?“快,孔方舟跑了,快抓住他!”   “他跑不了!”婉娘又是一扬手。刚爬起来歪歪扭扭跑了没几步的孔方舟又一个跟头摔到地下,挣扎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张宪带着人跑下楼,到那儿就把孔方舟给逮住了。仔细一看,张宪倒吸一口凉气。就见孔方舟两条腿的腿弯处各扎了一把飞刀,两条腿都废了,他还怎么跑?敢情婉娘抬了两次手,是掷了两把飞刀出去,分别扎中了孔方舟的两条腿。   至此,泽州城最大的汉奸孔方舟被擒,厢军群龙无首。张宪让孔方舟下命令,命令泽州城里的厢军起义。孔方舟把眼睛一闭,这家伙掰开了肉头阵,宁死也不下命令。好一个死硬派的汉奸!张宪真想一刀捅死他!   但是又一想,孔方舟这家伙影响太大,就算是要杀他,也不能就在这儿不声不响的宰了他。杀他,就得有杀他的意义。最好是杀他一个,教育无数人,能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   把飞刀拔出来,给他上了刀伤的药。孔方舟可受了罪了,下体的伤还没完全好呢,两条腿又让废了。当然,这也可以看成他出卖祖宗做汉奸的报应!   这回也不用捆他了,两条腿都让打断了,站都站不起来他怎么跑?张宪派了俩亲兵看着孔方舟,防止他碰头自杀就行。   既然来了,依着张宪的秉性肯定不能就这么走了。进了宝山空手而归可不是张宪的性格。孔方舟既然是这么有名的一个大汉奸,作为泽州厢军的指挥使,他家里的好东西能少得了吗?通过对被俘人员的审讯,张宪找到了孔方舟的藏宝库!   打开仓库的大门,张宪一走进去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眼睛都不够使了!别看他也曾经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他以前见过或者得到过的那些所谓的钱财宝贝,和孔方舟这座藏宝库里的宝贝一比,那就是小巫见了大巫了。   谁见过用金砖砌成的墙?孔方舟的藏宝库里就有!五尺高、一尺厚、五丈长。全是纯金的金砖码成的一堵金墙,赫然就出现在这座藏宝库中!什么红蓝绿各色的宝石、钻石。砸的有年号的官银,垒成了一堵和金墙等高等宽等厚的银墙。   有金墙有银墙、有宝石有珍珠。琳琅满目。这些宝贝要是都能带回部队,靖国军从今往后就再也不会受穷了!   除了金银珠宝这些硬通货,另外还有什么名人字画等软财富。张宪对名人字画没什么研究,但是他却知道这玩意儿值钱!把名人字画搜集到一堆,张宪琢磨着到找谁去销赃呢?   他眼睛在藏宝库中来回看。咦?这是什么?兵器架子上插了一根棍状物。说它是棍子吧,棍身上也不应该刻这么多花纹吧。花纹一多,棍子的强度不是就减弱了嘛。   这上头画的是啥?张宪一用力,把雕花金棍拿了起来。棍子还挺重,粗略一计算,整根棍子的重量最少五十斤!五十斤的棍子能抡得起来吗?   张宪把雕花金棍拿起来,就着光亮仔细观察棍子上的花纹图案。就见上头刻了几个面目凶恶的人物。张宪盯着这些人想仔细看,越看他越觉得此棍不同一般!棍子上刻的人别看长相凶恶,仔细观察却发现这些人大气磅礴。   看一会儿,刚才心中的烦闷就不翼而飞了。其中有一个光头的脑袋上方有俩字,是方方正正的汉字。张宪仔细一辨认,原来是“金刚”两个字。如此说来,此棍应该叫做金刚棍!   金刚,在佛教的教义里面是坚硬无比、不可毁坏的意思。既然这个词用到棍子上,那岂不是说,这根金棍是坚硬、不会被损毁的嘛?张宪瞥了一眼悟空,发现这和尚双目微闭低声念佛。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悟空。”张宪叫悟空。悟空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走到张宪面前,问:“大帅找我有什么事?”   “悟空,你看这是什么?”张宪用手一指金刚滚。   悟空眼睛一亮,伸手拿起金刚棍,盯着上头的图画看了几眼,越看越是频频点头。“好宝贝,好宝贝!”那动作,那神态,简直就跟孙悟空得到如意金箍棒时的表情差不多。有点儿迷茫、有点儿不敢确认。   “这是,传说中的金刚棍?”   “对,这就是金刚棍。和尚,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给过你什么好东西。这么着吧,这根金刚棍就给了你吧!”   张宪把金刚棍给了和尚悟空,把悟空给高兴的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这宝贝,从此以后就是他的了!和尚不喜欢杀生,老用钢刀打仗,难免伤及人命,破了他出家人的戒律。现在改用了棍子,倒是符合了他和尚的身份。   见和尚拿着金刚棍不停地摩擦,张宪也为和尚高兴。    第三十八章 迎接靖国军  张宪在孔方舟家里发现了藏宝库,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张宪金刚棍送给了悟空,但是剩下的宝物他却犯了愁,这么多好东西怎么办呢?放这儿不管肯定不行,运回团练所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要是董先现在率领大军进了城还好办,没有大批人手的保护,这些宝贝一旦见了阳光可是要闹出大事的!   张宪拿着一块六寸长三寸宽一寸厚的金砖看了半晌终于拿定了主意,这些宝贝还是留在藏宝库里最好。放到这儿,他只要派人看着就行;要是拿到外头,谁见谁疯狂。   金人得拼了命的来抢、厢军也会蜂拥而至、团练兵丁能不能靠得住也成了未知数。再加上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土匪、强盗、地痞、流氓,张宪啥也别干,就光去应付这些见财起意的家伙,他就得一直战斗到董先带着大军进城!   对,就这么办!张宪打定了主意。他把蛮牛叫了过来,告诉大个子:“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扇门。除了我到场,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蛮牛拱手行礼,大声应了一个“是!”张宪就算彻底放心了。把大个子留到这儿,这个藏宝库就是固若金汤,谁也别想进去!   张宪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亲兵来报告,说是孔方舟的儿子回府,已经被擒了!孔小舟?张宪心里突然一动,有了,这个纨绔恶少除了吃喝玩儿乐为恶一方别的啥也不会,现在倒是能派上大用场了!   在孔府的会客厅张宪又一次见到了孔小舟。孔小舟正在这儿发他的少爷脾气呢,冷不丁看见了张宪,当时就哑了火了,“你,你是张宪?你怎么会在我家?我爹呢?”   见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张宪笑了,“孔少爷,你既然认识我,想必就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孔小舟傻乎乎的点了点头,“那行,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现在让你帮个忙,你要愿意呢,等事情过去之后我就放了你,给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你要是不愿意,或者故意坏我的事,那孔少爷,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孔小舟可是不傻。张宪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家,再加上在家里见到了那么多陌生人,他哪儿还不明白:他家,甚至包括他爹都已经落入了张宪的手心!人家想让他活、他就能活;人家想让他死,他现在就活不了!事到如今,不管张宪让他干什么,他不答应也不行!   泽州府南城门。董先远远地看见泽州城头大金国的旗帜,带住了战马,“吁——”。张玘骑马追了上来,“觉民,这里就是泽州了,我们是立刻攻城,还是先让部队休息片刻然后再开战?”   “伯玉,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每次开战之前都要考较我?踏白军远路而来,哪有不休息直接就打仗的?士兵要休息,战马也要休息。传我军令,部队就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开始攻城!哎,伯玉,弟妹去年因病故去,你到现在还没有续弦。听说泽州府可是有漂亮的女人,到时候我帮你物色一个?”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管住你自己就行了。大帅可是在城里,别打下泽州之后你再抢两个女人当了你的小妾!”   这俩人搭档多少年,就抬杠多少年。都一大把年纪了,说起女人还是有讲不完的话题,他们也不怕堕了在年轻人心目中的形象。   还没到一刻钟呢,泽州城南门大开,吊桥也落下来了,从城里跑出来一支人马。董先、张玘早有准备,一支上千人的骑兵从侧面飞快的挡在了正休息的部队前方。而那些坐在战马旁边休息的战士连地方都没挪。   这就是踏白军的值班部队。临战之前大军休息,踏白军总有一支值班部队保持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应付突发变故。   眼看对面的人马跑得近了,两千踏白军的值班骑兵正准备发动冲锋,对面有人突然大声喊开了:“喂——!你们是靖国军吗?是董先、张玘将军率领的部队吗?”   值班骑兵的军官立刻命令部队原地戒备。命令晚下一会儿,部队就冲出去了!踏白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他们可不讲究什么随机应变后发制人,他们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凡事抢占先机!   “我们正是董张二位将军率领的靖国军,你们是谁?”   “太好了!可把你们盼来了!我是梁兴,奉大帅军令前来迎接董将军、张将军!二位将军在哪里?”   梁兴骑着马跑了过来。董先、张玘一看,赶紧迎上去。俩人虽然当初在岳家军里混得不错,但现在靖国军的大帅是张宪,梁兴又是保着张宪进泽州的人,他们俩当然不敢怠慢。   三人见面之后相互行礼问候,董先、张玘就打听张宪、牛皋的情况,等听说两个人都好,孔方舟已经被抓住了,团练所也变成了张宪的地盘,二将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大帅厉害!不靠大部队他就已经拿下了大半个泽州府!”   其实他们俩说话还是有点儿太过了。泽州城就是他们面前的这座城,泽州府可是还包括了五个县呢。要说张宪抓住了孔方舟、收编了团练所就算拿下了大半个泽州府,这话有点儿太夸张了。不过董先夸的是张宪,梁兴和张玘又岂会从这里头挑毛病?   董先、张玘和梁兴在这儿说了会儿话,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随着一声声有规律的哨音,踏白军战士纷纷上马,军旗也打起来了,一支百战精兵赫然出现在泽州城的南门以外!   “进城!”董先一声令下,踏白军排着威武的队形鱼贯从南门进入了泽州城!   孔方舟被擒,泽州城的主要防守力量厢军群龙无首已经乱了。董先、张玘率领着大军进了城之后,几乎就没有遇见什么有组织的抵抗。踏白军一路势如破竹,沿着主街道先到了团练所,和牛皋汇合之后众人一起赶奔厢军指挥使衙门去见张宪。    第三十九章 请牛皋看宝贝  “参见元帅!”董先、张玘、牛皋、梁兴、李若虚,连谋士带大将五个人并排站在张宪面前躬身行礼。张宪脸上都乐开了花了,“免礼!众位兄弟免礼!哈哈哈哈,我的参议大人,你怎么也有空闲到泽州来散心了?”   “大帅攻略泽州是我靖国军中天大的大事,若虚怎敢缺席?今天既然来了,若虚愿竭尽所能辅佐大帅入主泽州!”   “好!解放泽州就在今朝!各位也别休息了,咱们现在就去攻打将军府,活捉兀立,收付我汉人的泽州城,还本地一片晴朗的天空!”   “是!众将哄然应喏。张宪突然看见梁兴身背后站了一位,怯懦的不太敢往前面来。马上给就要攻打将军府了,张宪哪能让他躲到后面呢?“梁旺,你躲到你哥后头干什么?赶快过来,我还有事情向你打听呢。”   “见过大帅。”梁旺绕过梁兴,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免了。众位,这就是梁兴将军的堂弟,梁旺。就是他,帮助我首先得到了团练所,才使我在泽州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张宪当众夸奖梁旺。梁旺的脸微微泛红、腰杆挺的笔直,连呼吸都显得沉重了。被人器重的感觉,让梁旺心潮澎湃,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   “孙团练。”张宪又叫孙成。孙成挺身上前,抱拳行礼,“末将参见元帅!”   “诸位,这位就是原泽州团练使孙成,现在已经率领团练所全体官兵起义,加入了我靖国军。从今以后,孙成和诸位都是同袍的兄弟,大家要多亲多近。”   孙成也会来事,转着圈的给在场众将作了个罗圈揖。众将纷纷回礼。从这以后,孙成就算是张宪集团的一名将领了。终于摆脱了汉奸的名声,孙成长出一口气挺起了胸膛。从今往后他也能挺胸做人,死了以后也不怕愧对先人了。   夸人不是目的,夸奖完这两位之后,张宪立刻就给二人派活儿。   “孙成、梁旺,我给你二人一个任务。你们现在就去泽州将军府先行打探情况,我率大军随后出发,我们泽州将军府见!”   “是!”二将同时行军礼,转身点了一批精锐手下,去将军府打探情况。俩人走了之后,张宪命令将领们下去各自整顿军队,以指挥使衙门为中心,占领周围的地盘。一个时辰之后,去将军府会战泽州将军兀立!   众将就要散去的时候,张宪把牛皋留了下来。要说张宪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他的女人之外就要数牛皋和徐庆了。徐庆比牛皋死板一点儿,牛皋相对来说更加随和。有些隐秘的事情,张宪也愿意和牛皋分享。   “牛叔,来,我领你去看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牛皋挺纳闷。   “你看了就知道了。”张宪也不告诉他,领着牛皋就到了孔方舟的藏宝库。牛皋看见蛮牛心里就是一动。蛮牛是张宪的贴身打手,靖国军老人都知道。刚才在大堂上没看见大个子牛皋还奇怪呢,想不到蛮牛竟然在这儿待着呢。   “打开库门!”张宪让蛮牛打开藏宝库的大门。门一开,里面一股霉气扑面而来,牛皋转身要走被张宪一把给拉住了,“牛叔你去哪儿?宝贝就在这里头!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里就是泽州厢军指挥使孔方舟的藏宝库!藏宝库呀!”   “喂,你跟我进去看看,就看一眼!我要是骗你了,今天回去我就请你喝酒。我搞到了两坛子山西的女儿红,不是醋,是酒!我发誓,绝对是酒!我说牛叔,是个男人就别像娘们一样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好不好?我请你看宝贝,搞得倒好像是我求你一样。好了好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这牛皋可真难说话,张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终于哄得牛皋跟着他走进了这个藏宝库。其实张宪也不愿意进来。在门口就闻见一股刺鼻的霉变气味,进来一趟,万一因此而患上个癌症、白血病什么的多不划算?可他不进来还不行,宝贝都在里头呢,他不想办法赶紧给解决了,晚上睡觉他都睡不安稳。   牛皋一进来眼睛就直了,越往里走眼睛瞪得越大,到后来连嘴巴也张开了,隐隐的有一丝**滑了出来。牛皋看的口水流出来了。张宪也没笑话他,他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宝贝的时候,那样子比牛皋也强不到哪儿去!   “呃,呃,这,这是猫眼石?”牛皋捏着一颗核桃那么大猫眼石,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牛皋也不是没见过宝贝的人,但是这么大的猫眼石他还真的是平生仅见。以前他见过最大的也没超过拇指肚的。这么大的猫眼石,以前他想都没想过!   张宪对此笑而不答。牛皋既然问他这是不是猫眼石,那说明他已经知道这块石头的名字了。在这之前张宪自己也不知道,就这么一颗绿不绿青不青的圆石头,竟然就是稀世珍宝猫眼石!面对财迷了心窍的牛皋,张宪只是用微笑,来表示自己的见多识广和超然度外。   牛皋咽了口吐沫,抓住猫眼石舍不得放下。往前走了几步牛皋又是一声惊叫,“祖母绿!”   牛皋用颤抖的手抓起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绿石头,凑到眼前仔细看,就好像他成了宝石鉴定专家一样。张宪凑过去想用手摸摸都被牛皋一巴掌打开了,“别动!”   张宪揉揉鼻子,“我说牛叔,这些东西好像是我先发现的吧?到现在我也没说过要把这些都送给你吧?”   “呃?”牛皋一愣,这才回想起来,他只是张宪请进来欣赏宝物的,这些宝物和他牛皋本人没有半点儿关系。“嘿嘿,我就是看看,看看。我也没说要不是?你看你小气的,让我看看有什么呀?”   “你随便。就是你悄悄藏起个一样两样的,我也会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的。”   “张宪!”牛皋突然生气了,他把手里的祖母绿和猫眼石往架子上一搁,“我是那种人吗?”    第四十章 两军阵前  “你当然不是那种人,要不然我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你知道就好!”牛皋气哼哼瞪了张宪一眼,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那你叫我来看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宝物你准备怎么办?”   “这些就是我们靖国军以后的军饷和发展基金。靖国军发展壮大就指望它了!牛叔,我带你来看这些宝贝,是想听听你的主意,这些东西是留在这里好呢?还是运回麒麟山?”   “运回麒麟山?”牛皋略一思索就点了头,“呵呵,这些事情我不管,你是元帅,大主意你拿。你说运回麒麟山,我就帮你运回去。你要说留到这里我也赞成!不过,要我说呀,还是两边各放一半比较好。狡兔三窟嘛。分开存放最保险。”   “英雄所见略同。牛叔说的和我想的一样!这样,牛叔,我给你一个特别的命令:等泽州战役结束之后,就有你负责把这件宝库当中的一半宝物秘密运回麒麟山,找一处隐秘之地妥善存放。就算我们将来都把家搬到泽州,麒麟山也不能丢!”   和牛皋商量完了宝物的处理办法,张宪就把那颗最大的猫眼石送给了牛皋。关系再好也不能让人家白干活儿呀,这颗猫眼石就当是牛皋的劳务费了。   两个人从藏宝库里出来,张宪嘱咐蛮牛:继续把守好仓库的大门。还是那句话,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违令者斩!   部队已经集合完毕了,董先、张玘来请示张宪何时起兵?张宪告诉他们,现在就发兵,攻打将军府!   有人牵过黄骠马,张宪飞身形上了战马,左右两边立刻靠过来另外两匹马。张宪一看,左边是李婉娘、右边是爱兰珠。这女人,一点儿也不明白她现在的身份,明明是俘虏,竟然公开和李婉娘争宠。   没错,就是争宠!刚才婉娘帮助张宪穿盔甲的时候,爱兰珠这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非要帮忙。结果导致五分钟就能穿好的盔甲穿了十分钟还多。穿盔甲她添乱还不算什么,最过分的是张宪往外走的时候,爱兰珠拿了一个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青苹果非让张宪咬一口,说是吃了苹果打仗的时候就能保佑平安。   为了讨个好彩头,张宪接过小苹果“咔嚓”一口咬下去,结果到现在他嘴里那种酸涩的味道还没散去。现在这位大小姐又凑过来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   你说,你要是个黄花大闺女的话,就凭这长相张宪还可能会动心。但你这个女人过去明明生活不检点,阅人无数,张宪又不是找不到老婆的光棍汉,他怎么可能会为你动心?   对于硬凑到身边的爱兰珠,张宪也不理她。反正过了今天以后,她这个大小姐的身份就不存在了。等过一会儿到了将军府,把兀立一杀,爱兰珠你愿意留到这儿呢,就算便找个人嫁了。军队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身强力壮的单身汉。否则的话,你就离开泽州回金人占领的城市去。   不管怎么说,人家爱兰珠也帮过他的忙,张宪并不想太对不起人。他打算给爱兰珠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战鼓声敲得山响,号角声震耳欲聋。泽州将军府外已经摆开了战场!泽州将军兀立,率领三千金兵金将严阵以待。张宪率领部队一路追杀着趁城市混乱入室杀人抢劫的厢军兵丁,来到金兵对面,和兀立站了个面对面。   兀立长着一张圆脸、小眼睛、留着络腮胡子。骑黑马、持长矛,猛一看倒是有点儿像三国时候的猛张飞!可惜蛮牛没过来,要是蛮牛来了,让他们俩厮杀一场,必定有趣。   兀立抖缰绳舞大枪来到阵前,用长枪点指,“哪个是张宪,出来搭话!”   张宪一提黄骠马冲出了军阵,和兀立面对面带住了战马,把大铁枪一横对着兀立点了点头,“你就是兀立将军吧?本帅正是张宪。兀立呀,你们金人祖祖辈辈习惯放羊打猎,你说你们来中原干什么呢?我们这儿又没有肥美的草场可以放马牧羊,纺织种地你们又不会,那你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哼!你们中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这么好的地方让你们独占了这几百年,轮也该轮到我们大金国了!你们中原有铁有粮食,不会冬天下暴雪、夏天发洪水。凭什么这么好的地方就没有我们的份呀?”   果然是能够统治一方的巾帼大将,兀立这家伙还真能侃。张宪以为上来就能问住他了,没想到这家伙说话一套一套的,他竟然把金国入侵说的还有理了。   但是,兀立面对的是张宪,他就算在能说能侃他也斗不过张宪呀,张宪的嘴皮子功夫输给过谁?   “兀立将军说的是,中原地区气候适宜、物产丰富,大家都是人,你们当然也有来中原生活的权利。但是你们不应该带着刀枪弓箭来侵略呀。你们可以到中原来打工嘛。跟着农民学学种地、跟着铁匠学学打铁、跟着织布女工学学纺纱织布。”   “来中原打工,既学了能耐又赚了钱,还不用再生活在自然条件恶劣的塞北苦寒之地。哎,兀立,我问问你啊,你说跟着你来泽州的这些金国人,有多少学会打铁的、有多少学会种地的、又有多少学会纺纱织布的?你给我说个数,我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学了本事?”   兀立怔住了。他哪儿知道这些数字呀。金人当中能学那些本事的肯定有,但也不会有几个。兀立从来也没留意过。   不过,他身为泽州府的守将,岂能被张宪几句话给难住了?   就见兀立脸红脖子粗憋了一阵子突然变了脸色,“张宪,你少要给我说这些歪理邪说!金人不会怎么了?金人不会种地、打铁、纺织,你们汉人会不就行了?你们种出粮食、打出兵器、织出绸缎布匹,都交给我们金人不就得了?”    第四十一章 兄妹枪战  “你这是强盗逻辑!兀立呀兀立,亏你还是镇守一方的将军,竟然说出这种话,真让人可发一笑。我看你的智力,比三岁孩童还不如!孔融三岁就知道让梨,司马光七岁砸缸救友,甘罗十二岁拜相。吾观兀立将军一大把年纪,智慧尚不及几岁的孩童!”   张宪这话把兀立骂的可不轻。你这么一大把年纪,论智慧连小孩都不如。那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你兀立就是个傻子嘛。   兀立刚开始没明白,想了半天他才琢磨过来这个劲儿,顿时大怒:“好哇,张宪,小贼!你竟敢如此侮辱你家兀立将军,看某如何取你项上人头?休走看枪!”说罢是催马上前,抡大枪就扎!张宪摆大铁枪接架想还,两个人战在了一处。   张宪去了一趟云南,如今的武艺已经今非昔比,那杆枪舞动起来呼呼挂风,和兀立打了个不相上下。就见战场上马来马往,两个人两杆枪相互碰撞,“叮叮当当”火星四溅,二人杀了个难解难分!   当然,要真论武艺的话,张宪肯定不是兀立的对手。人家兀立年轻的时候也是攻城拔寨、勇冠三军的一员猛将。张宪跟着大理王段誉才学了多长时间武艺?段誉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几个月的时间就铸造出一员超级猛将。只能说张宪的武艺比起当初是从地下一下涨到了天上。   张宪虽然武艺上稍微差了那么点儿,但是他鬼点子多、歪招多。两个人一边打着,他一边用于话来挑拨兀立,让兀立没办法集中精力,发挥出十成的本事和他交战。   两个人打着打着,张宪突然压低了声音叫了一声:“大舅哥,你小心点儿!”   把兀立吓了一跳,他以为张宪来了帮手了呢。拨马跳出圈外,往周围一看,战场上只有他和张宪两个人,没有第三员将。   “大舅哥,咱俩打你用那么大劲儿干啥?”   “你,你叫谁大舅哥?”兀立吃了一惊,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张宪。越看张宪那张古怪的笑脸,他心里越是不安。   “我还能叫谁?当然是叫你了。大舅哥,爱兰珠没告诉我们的事?嘿嘿嘿嘿,你妹子爱兰珠现在已经做了我第七房小妾。我们还说过了这阵就来看看你这个大舅哥呢,你怎么能使这么大劲儿和我打呢?你要是把我打个好歹的,让你妹当寡妇呀?”   “爱兰珠?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听张宪提起自己的妹子,兀立顿时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知道自家妹子生活不检点,但那毕竟是一母的同胞,在数这些天他也真没见过妹子。耳听妹子给张宪做了第七房小妾,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关心?   “爱兰珠,她好的很呀。看枪!”   张宪冷不丁拧枪就刺!兀立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躲过张宪这一枪,大腿上的护甲却被张宪撤枪的时候刮下来半边,里面的裤子也破了,漏出了大腿上的白肉。兀立气的脸都红了,“张宪,狗贼,某不杀你誓不罢休!”说罢是挺枪就扎!   俩人又打了几个回合,张宪一拨马,突然口中喊一声,“兀立,找暗器!”一举手,把兀立吓的一缩脖子,啥玩意儿没有!这下兀立更生气了,“张宪匹夫!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看枪!”   张宪是打打停停,兀立直气的吼声如雷。后面观战的爱兰珠坐不住了。战场上生死决斗的一个是她亲哥、一个是她心目中的男神,俩人伤了那个她也难受呀。   一连看了二十几个回合,眼看着战场上二人虽然打仗的节奏并不快,打打停停,但凶险程度却是极高。爱兰珠实在忍不住了,一催战马来到了阵前,“张宪,大哥,你们俩别打了!”   她本意是想让俩人先停下来,她试着给说和说和。就算要打,能不能换别人上来打?你们是两军的主将,你们俩打死打活的,让别人干看着?   爱兰珠想劝架是好事,但她上来的时机不对。兀立正被张宪逗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怒不可遏的时候,尤其这怒气还是和爱兰珠有关。张宪要不是一再的说他和爱兰珠怎么怎么样,兀立也不至于让气成这样。   这会儿冷不丁看见妹子骑了匹马来到战场上,想要劝架,他会怎么想?兀立肯定以为这是爱兰珠想要帮助张宪!   “爱兰珠,你马上给我滚下去!”兀立这货一生气是六亲不认,张口就骂亲妹子,让亲爱兰珠滚下去。   爱兰珠那脾气哪会愿意?“大哥,你说什么胡话呢?应该下去的人是你,不是我!”   “臭丫头,你竟敢帮助外人来找我的茬?我扎死你!”兀立调转枪头,猛扎爱兰珠!   张宪拿枪往外一架,“兀立,你少要发疯!爱兰珠是我爱姬,岂能容你随便伤害?你就是他哥也不行!”   “轰隆!”好似一颗炸雷在爱兰珠耳朵边炸开,张宪竟然说她是他的爱姬?这么说张宪已经接受她了?爱兰珠这一瞬间幸福的那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而此时,兀立已经彻底让气疯了。一杆枪被他舞动的好似枪山相似。挟怒而发,威力倍增。张宪立刻感到手头吃紧!一不小心,让兀立的枪尖扫到了大腿上,鲜红的血“哗”一下就流出来了。   张宪手上一呲牙,兀立挺枪再刺。“当啷”一声,他的枪被挡开了。兀立闪目光一看,是爱兰珠!爱兰珠拿着一杆长枪挑开了你必中的一枪!   “爱兰珠,你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竟然敢拿枪对着我?看我不扎死你!”兀立拧枪去扎爱兰珠,这兄妹二人打在了一起。   爱兰珠怎么能是兀立的对手呢?打了两个回合她就手忙脚乱了。张宪摆大枪帮助爱兰珠。这一下就形成了战场上张宪、爱兰珠,双战兀立!   眼看着亲妹子和人合伙儿打自己,兀立直气得怪叫连连。身后的金将上来帮忙,那边的牛皋等人上来顶住。双方打成了一场大混战。    第四十二章 金将之死  战场之上开始混战,金兵金将可吃了亏了。兀立带了三千人,张宪这边四千都有富余。并且不光是这四千人,从各个大小街道还不停地有各色武装人员往这边聚集。   董先从麒麟山带过来的踏白军就有八千,再加上孙成带领的团练兵丁,以及厢军官兵。没错,就是泽州府的厢军。孔方舟被擒之后,孔小舟一回家也被抓了。张宪让孔小舟帮忙收编泽州府的厢军,孔小舟为了活命只得应允。   别看孔小舟这个纨绔恶少没什么本事,但他在厢军里头熟人却相当多、面子也相当大。他爹是厢军指挥使,为了给他这个宝贝儿子找点儿事儿干,也给他在厢军里头弄了个后补营官的职务。虽然不管军队,却有军职,这小子没事儿就到军队里头串门。   恶少嘛,什么赌钱、酗酒、斗鸡、赛马,他是变着花样的玩儿。厢军官兵们为了哄这位少爷开心,他想玩儿什么就陪着他玩儿。一来二去、天长日久,孔小舟在军队里头的人面是越来越熟,有时候他爹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像这回,张宪让他帮助收编厢军。孔小舟跟着梁兴、时小川带了一队人往街上一走,看见一伙儿厢军过去一说,人家立马举手投降;又遇上一伙儿,孔小舟过去找着当官的一白活,这伙儿人也投了过来。   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收编队伍,等到他们再也遇不上零散厢军的时候,他们这支队伍已经超过两千人了!现在该怎么办?时小川就说:“大帅只说让咱们在城里收编厢军,可没说收编完了干什么呀?大帅率领部队正在和兀立打仗,咱不如帮忙去吧!”   时小川一说去帮忙,梁兴肯定愿意,孔小舟还有点儿犹豫。梁兴就劝他:你现在带着人去帮忙,大帅看到肯定高兴呀!你收编了这么多的厢军就已经立了大功了,要是在战场上再立点儿功,大帅一高兴说不定赏你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也许连你爹都沾你的光被赦免了!   孔小舟一思量是这么个理!他虽然是恶少,但他也不想当一辈子恶少呀。能有个地方实现人生价值,他也愿意干!“那好吧,就这么干了。咱现在就去将军府增援大帅!”   做通了孔小舟的工作,梁兴又有事儿了,他告诉时小川和孔小舟:你们俩先去,我办点儿私事,随后就到!   时小川和孔小舟率领着刚被收编的两千厢军杀奔战场。梁兴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他去哪儿了?梁兴去找他的伙伴了!梁兴现在还是忠义保社的大哥。孔小舟都能带两千厢军参战,他这个忠义保社的大哥总不能让个纨绔恶少给比下去吧?   泽州府是梁兴的故乡,忠义保社的社众遍布到各行各业。梁小哥出面召集人手,那些隐藏于市井之中的豪杰纷纷响应。   饭店里的大师傅放下炒勺拿起菜刀冲上了街头;窑子里的大茶壶放下茶壶从腰里解下了九节鞭;班头领着捕快打开牢房,带着一伙儿死囚犯跑出衙门找梁小哥报到;叫花子扔了讨饭碗,提着打狗棍也要上战场。   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豪杰源源不断的往大街上汇集,遇上靖国军或者厢军了,他们报一声:我们是忠义保社的。那边喊一声好兄弟,扭头就走。   泽州城到底有多少社众,梁兴也不知道。反正等他身边聚集了上千人之后,梁兴发下来江湖令:“所有人全去将军府,帮助靖国军打金兵!”   他带着这上千的豪杰走了,整个泽州城都动起来了。甚至有些外地的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也纷纷赶往泽州城。一直到这场战斗结束十几天了,还有外地的社众来泽州要参战。   参战的人越来越多!刚开始的时候金兵还是稍微有点儿劣势,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劣势是越来越大。到后来简直就不能称之为劣势了,那简直就是被虐、被群殴!   你想啊,两个人打三个那叫占劣势;两个人打四个那就是绝对劣势了;两个人打十个,那就叫挨打了;当两个人打二十个的时候,那叫被群殴!   泽州将军府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金兵们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眼看着局面已经确定,金兵的覆灭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张宪这边主战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兀立和爱兰珠兄妹在对决当中遭遇大混战,张宪这边一下上来六员将想要围攻兀立。兀立一看事情不妙,猛刺几枪逼退了爱兰珠和张宪,是拨马就跑!   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兀立跑出去没多远,斜刺里冲出来几个挥舞着打狗棒的叫花子妄图拦路。兀立将军舞大枪刺倒了几名乞丐催马就走,哪知道一个叫花子临死竟然抱住了他的马腿!   等兀立扎死了那名丐帮豪杰,从他周围又冒出来一群叫花子。兀立赶紧催马跑。其中一个叫花子拿出一根吹管对着他“噗!”吹出一根毒针!那是叫花子偷狗时候用的吹针。   可怜的金国大将、泽州府将军兀立,就这样惨死在了一群乞丐的手下。最后被乞丐头目割了脑袋,送给了梁兴,去换了酒钱。   兀立一死,金兵彻底丧失了斗志。能跑的跑了、跑不了的有的被抓、有的被杀。泽州战役终于结束,进入了最后清剿残敌、发榜安民的阶段。   张宪进了将军府,往兀立曾竟坐过的帅位上一坐,舒坦。张宪舒服的闭上了眼。感觉到身侧有香风阵阵,好像有人站在他旁边了。侧脸往左边一看,李婉娘对他微微一笑,原来是他的美女保镖。再看右边,爱兰珠笑得像朵花一样。   张宪当时就是一皱眉,“喂,你来这里干什么?”   爱兰珠眼睛一红,眼眶里面顿时蓄满了泪水,“你不是说人家是你的爱姬吗?她能站到这里,我为什么不能?你,你不会是打算反悔吧?”   张宪不由的一阵烦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乱说什么呢?    第四十三章 论功行赏  张宪其实并不讨厌爱兰珠。除去这女人生活作风不检点之外,她身上好的地方也不少。她的泼辣、她的热情、她的痴心、她的美丽,再加上屡次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帮,张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二人初认识的时候,因为爱兰珠的名声以及做事方式,张宪对她是相当排斥的。随着接触越来越多,张宪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爱兰珠的感觉已经改变了。现在看着面前的女人犹如梨花带雨一般可怜兮兮、泪眼婆娑,张宪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想站你就站着吧。不过,往后不许你再乱说什么爱鸡爱鸭的。我那样说是为了糊弄兀立,那可不是事实。”   那当然不是事实!虽然张宪不许她再以爱姬自居,爱兰珠仍然破涕为笑,满意地站在了张宪的右手边。爱兰珠很聪明,她知道要想被这个男人接受她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最起码,现在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张宪不是允许她站在这里了嘛?   牛皋、董先、张玘、孙成、时小川等将纷纷前来报捷请功。尤其是时小川来的时候把孔小舟也给带过来了。这位纨绔恶少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盛气凌人,孔小舟跪倒张宪面前连连磕头,请求大帅饶恕他往日的过错,饶他爹一条活命。   张宪问明白孔小舟所立的功劳之后他为难了。按说像孔方舟这种死心塌地投降金人的汉奸,被张宪抓住绝对是要杀头的!张宪只所以把孔方舟留到现在,为的就是他手下那几千厢军。   现在厢军已经被他儿子孔小舟收编并且交给了张宪,孔方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再加上他当汉奸这些年干过的那么多坏事,杀他是理所当然,是民心所向!   但是孔小舟立了大功,人家要求保他老子一条活命,张宪怎么办?答应了吧,绕了大汉奸他心里不舒服;杀了吧,孔小舟收编了两三千厢军、急加速了己方的胜利速度、也解救了数千生灵。如此天大的功劳不赏,张宪今后还怎么统兵?   思忖半晌张宪一咬牙,“我答应你,饶了孔方舟的性命!”孔小舟趴地下猛磕头。   孔方舟此时男根被废、双腿残疾,基本上也就失去了重新当汉奸的资格。饶恕一个残疾人,对张宪来说并没有那么难。饶了,就饶了吧。   孔方舟感动得热泪盈眶,磕也不知道几个头,张宪让他起来,任命小孔当了个队正。   接下来又有梁兴来报,说是有义士杀了金国大将兀立!兀立死了?张宪极快的瞟了身边站着的爱兰珠一眼,见这女人眼睛发直,心知她伤心难过,也就不打算详细询问过程了。但是立功的人员却是不能不赏!就像刚才答应了孔小舟的条件一样,人家立了功,你身为长官就必须得赏!   张宪奖给立功的豪杰一套明光铠,再发给五十贯钱。立功的那几个大小叫花子死活不愿意上公堂,梁兴无奈,只好替他们代领了。回去再给他们也就是了。   张宪正在奖励各位将领、各路豪杰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位将军,“末将梁旺,参见元帅!”是梁旺回来了。张宪让梁旺提前到将军府打探情况,结果这位一去就再也没露头,现在战斗全都结束了,他倒是也出现了。   当然,张宪并没有训斥梁旺的打算。他率领大军来的太快,也许人家梁旺还来不及打听出有价值的情报,他的大军就已经开始战斗了。反正泽州战役大获全胜,梁旺前期又立了不小的功劳,给他赏赐那是合情合理的。   “梁旺听封。”   梁旺一听,赶紧躬身行礼,静静的聆听元帅的封赏。   “梁旺一手促成了泽州团练所起义,使得我军取得泽州战役的第一个突破口。首功尤其重要。今加封梁旺为靖国军秘密部队统领之职。”   梁旺静静地听着,一动也不动。张宪看看梁旺,梁旺看着张宪,保持了十秒钟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张宪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梁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那意思是,没事儿还不说一声多谢元帅走你的路吧,你还赖在这儿干嘛?   “咳咳,大帅,末将有一事不明想要请问。您刚才说封我当秘密部队统领,请问秘密部队是个什么部队,具体负责什么任务?”你封我当统领我很高兴,但你给这么个古怪的部队名字,我当然要问明白了。   “哦,秘密部队呀,那就是搞秘密行动的嘛。像什么刺探情报了、派遣奸细了、刺杀某些敌对人员了。这些都归你负责。”张宪这是打算成立一个宋朝的军统局呢。   “原来如此。末将再请问元帅,秘密部队的人员从何而来?”你不能光给我一个番号,你还得给我人呐。   这家伙!张宪心里顿时有点儿不快了。别人能得到一个官职、得到一个番号都是高兴的不得了了。偏偏你这家伙逮着我追问不休。有你这么不会来事的秘密统领吗?   张宪心里不痛快了,说出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太好听了,“人员没有,你自己想办法找吧。”   梁旺傻眼了。你就给我个空头统领呀?当然,有多少人想得到一个空头的统领职务还得不到呢。梁旺心里打算盘,表面上躬身道谢:“多谢大帅提拔!”   张宪摆摆手,那意思是不用谢,赶紧走吧你!可梁旺还就是不走,他又拱手再次行礼,“启禀元帅,末将还有一事要报告。末将奉元帅命令来将军府大堂情报。结果元帅府戒备森严,末将并没有混进府中。”   “于是,末将就在将军府周围侦查,结果却让末将发现了一处有趣的所在。”梁旺停了一下,张宪也没插话,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明显集中到了梁旺的身上。那是什么有趣的所在,值得梁旺专门来报告?是另外一处藏宝库吗?张宪有点儿期待了。   “东北玉皇庙地下有密室。末将经过仔细侦查,终于摸清了里面的秘密!”    第四十四章 寻炮玉皇庙  “那密室当中存放了十门铁炮!末将以为大帅或许会对这些铁炮感兴趣,因此特来禀报。”   “十门铁炮!”张宪呼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话当真?你亲眼看见过这些铁炮吗?是什么样的?”   梁旺让吓了一跳。他猜到那些铁炮或许有大用,却没想到张宪会激动成这样。眼看张宪的反应都有点儿失态了,梁旺哪儿还敢说半句过头的话?   “末将并没有亲眼见到铁炮。末将只是偶然听说此事,然后找机会请庙里的道士喝酒,听道士说是当年金人的元帅在他们庙里存了十门铁炮。末将想要去实地查看,但是道士不许。这时候末将听说大帅已经攻取了泽州,于是赶紧来拜见大帅,顺便报告此事。”   “你没见过那些铁炮?嗯,你带路,我现在就跟你去看!董先,你率五百踏白军随我同去。这里交给牛皋主持。我们走!”   张宪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走就走。牛皋知道张宪对火器的痴迷程度。为了研发火器,他让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凌小云担任了火器队长,还在麒麟山上专门划了一块地方用来研究火器。尤其是前段时间的那次试验,差点儿没把人吓死!   现在发现了成品,张宪什么都不顾的就要去看,牛皋怎么敢拦?愿意去,你就去吧。“悟空、李婉娘,你们两个一定要护好元帅的安全。有事情及时通报,早去早归。”   张宪对牛皋点了点头,旁边的董先不满意了,“喂,牛皋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帅出门,有我率领五百踏白军随行保驾,还能有什么事?莫非,你是对我董先不放心吗?”   “好你个董先!我和悟空、李婉娘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这次泽州战役你的踏白军立了功,你就想压我一头不成?”   “压你一头?我还压你两头呢!牛皋,别以为大帅尊敬你,叫你一声牛叔,你就真的以太上皇自居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怎么滴,你还不服气呀,不服气咱出去比划比划,看谁能把谁打趴下?”   “比就比!董觉民,你太也的狂妄了!你以为,整个靖国军里还没人能治得了你了不成?大帅,你先稍等一会儿,等我把这个董先收拾了,我保着你去玉皇庙看铁炮。我倒要瞅瞅离了他董先,咱靖国军还能不能抗击金兵?”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出去单挑,张宪赶紧拦着。武将一般脾气都大,平常一言不合动手打架都是常有的事。像牛皋、董先这几位因为年纪大了,身份地位也在这儿摆着,不怎么和人动武。年青的时候他们可没少打架。   牛皋几人都是岳家军的大将,几个人是真正同生共死过的战友,就算打架他们也不会真的翻脸,那就是他们之间相互取乐的一种游戏。但游戏你也得分场合、分时间段吧?现在张宪急着要去看铁炮,你们俩捣什么乱?   “牛皋、张宪,你们要是不想去我带张玘将军去,你们俩都留下看家吧!”   “是!”张玘拱手领命。   “不行!”董先一扒拉张玘,“我去,我当然想去!谁会和那头老牛一般见识?大帅,还是我保着你去吧!”   张玘气得直摇头,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董先是正他是副呢。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过去,就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牛皋照样和董先有说有笑,俩人胡乱开了句玩笑拱手告别。   张宪带着几员将领了五百踏白军赶到了城东北的玉皇庙。进了头道山门,张宪问密室在哪儿?梁旺说在东岳殿。这时候,庙里头有老道接了出来。看见张宪,老道赶紧双手合十,口诵法号:“无上天尊。不知贵人驾到,迎接来迟,当面恕罪。”   “呵呵,真人太客气了。什么来迟不来迟的?是我不请自来,打扰了庙里的清净是真。你放心,走的时候我一定多给香油钱!”张宪几句话说的老道士眉开眼笑,刚想道谢,哪知道张宪下面又说:“真人,我听说你们这儿的东岳殿很有名气,不知道能不能领我去瞻仰瞻仰呀?”   东岳殿?很有名气?这都哪儿跟哪儿呀?道士被张宪一句话给问的目瞪口呆。他这庙叫玉皇庙,就从庙的名字上也应该知道,这里最重要的大殿肯定是玉皇殿了。东岳殿有名气,名气再大能有玉皇殿名气大吗?东岳大帝官再大他也大不过玉皇大帝呀。   “这个,呃,其实我们这里的玉皇殿是名气最大的神殿。里面供奉的有玉皇大帝、普天星君、十二星辰、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君、六太尉。可谓是众神云集。施主要拜神的话,还是玉皇殿更合适。”   “咦?你这个老道士。我想要拜神还只能拜玉皇呀?那你这庙里修这么多神位干什么?就是为了摆到那儿好看的吗?你敢不让东岳大帝享受香火?”张宪是啥都不懂,他口出无忌想到啥说啥。他这么一说,老道脸色立马就变了。   “禁声、禁声!施主请禁声!此乃神前,施主说话可一定要三思呀!”你别不经过大脑信口胡说,我这里可是神仙庙!老道对张宪说的有些话相当的不满意。   “快带我去拜见东岳大帝!”   “是是是,请!”老道在前引路,张宪在后头紧紧跟随。穿过二道山门来到了中院,正殿献享殿,里面供奉的是成汤像。再往后,院子的正中间就是玉皇殿。玉皇殿的东偏殿是东岳殿。   围过来一群道士,几个留胡子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纷纷过来见礼。更有俩胡子老长的老道士,张口就说张宪福寿无边了!反正道士们是啥话好听说啥话,张宪听着心里挺舒服。   东岳殿,东岳大帝黄飞虎、夫人贾氏、其子黄飞虎,一家三口都成神仙了。   别人拜神都是爬到那儿一边磕头一边嘀咕,祈求神仙保佑的。张宪和别人不同,他给东岳大帝磕了头之后,站起来就在大殿里头转悠开了。    第四十五章 玉皇庙老道  左看右看、东看西看,张宪把整个东岳殿全都看过来了,什么门后了、墙角了,他一点儿都没有遗漏的。结果,却就是找不到密道的入口!张宪问梁旺密室的入口在哪儿,梁旺也不知道。   不过梁旺却指着一个老道小声告诉张宪:这个道士知道密室藏在哪里!昨天就是他说东岳庙的密室里藏得有铁炮,密室的位置他不知道谁知道?   张宪翻眼皮看看老道,就见那老道手捋胡须面含微笑,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正在向董先讲解黄飞虎夫人的娘家势力呢。张宪走过去咳嗽一声打断二人的谈话,眼见俩人都看向他了,这才乐呵呵的问老道士:“真人,听我这位兄弟说,你知道东岳殿里有密室?”   此话一出,大殿里所有人都停止了讲话,一帮大小道士全都吃惊地看着被张宪叫做真人的那位。那老道的脸皱成了核桃皮,“这个,啊,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的。具体有没有密室,我也是不清楚的。”   “哦?这么说,你是不想讲了?好吧,你不想说,我却非要知道不可,那我们两个中间就必须有一个人要难受了。我不想难受,你告诉我密室入口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带回军营,找一群人给你用最严厉的酷刑!再不说,我把你们这里的老道全赶走,让这庙变成叫花子晚上睡觉的地方!”   老道瞪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宪,他似乎想不到有人竟敢在神庙里头这样威胁他这个神职人员。   “这位将军,玉皇庙是道门清净之地。如果你诚心拜神我们欢迎,如果有别的打算,还请三思而行。离地三尺有神明。在玉皇庙中威胁道士,施主觉得合适吗?”   另外一个花白胡须的老道走过来劝说张宪,这老道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强硬,倒像是个有骨气的。   “真人说的不错,离地三尺有神明!这是玉皇庙,玉皇大帝是我中原人的神仙。可你们在这玉皇庙的地下密室里帮金人藏匿大炮,我这个抗金的靖国军元帅亲自来了,你们还妄图隐瞒,给金人打掩护。真人你觉得这合适吗?你就不怕玉皇震怒吗?”   讲斗嘴,三老道加一块儿也不是张宪的对手!老道士被张宪一番话挤兑的面红耳赤外加目瞪口呆。   “各位!”张宪环视了在场的老道们一遍,“你们以前干过什么,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从现在起,你们当中有人还对金人存有幻想、还想帮助金人存放铁炮什么的,对不起,那就是我张宪的敌人!也是玉皇大帝的叛徒!希望你们当中的某些人认清形势、悬崖勒马,早日和金人决裂,回归我中原人的行列……”   张宪还在这儿喋喋不休,那花白胡须的老道已经变了脸色。“这位将军,”老道打断了张宪,“请问您的尊姓大名,您在大宋朝官居何职?”   “本帅是靖国军元帅张宪。过去嘛,曾经担任过岳家军的前军统制官、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   “嗯嗯嗯,原来是张元帅驾到!贫道失敬,还请原谅。贫道是这玉皇庙的主持静云。您说的密室铁炮嘛,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那是想当初金兵放在这里的。我师弟静空大概是害怕将来金人再找回来,发现铁炮不见迁怒我玉皇庙,因此才不敢承认此事。”   “师弟,你糊涂呀!”老道静云转过脸痛心疾首的怒斥师弟静空,“我们这是玉皇庙,不是他金人的武器仓库。金人存放在此处的铁炮也不是我们玉皇庙的财产。张元帅要来取,你岂能阻拦?快,带张元帅去密室看那些铁炮。”   老道静云关键时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了。张宪跟着静云道长从东岳殿神像后面打开了密室的门,沿台阶而下,大概下了有五六十级台阶,到了一个宽阔的所在。老道点燃火把,张宪看见了。   大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头箱子,一副打包准备大逃亡的架势。张宪看了看静云静空这是兄弟俩。静云面色平静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静空却东张西望,看他的表情,好像他对这里的东西也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张宪命令将士们打开木箱,他拉着静空问:“你以前来过这里没有?见过这些大炮没有?”   静空老道直摇头,“没有,我一次也没来过密室!当初金兵直接把这些东西运进了密室,放到这儿他们就把门锁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放的是铁炮的?”门锁死了,你没进来过,那你怎么知道这里头放的是什么?张宪盯着静空老道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来告诉张元帅吧。”主持静云帮他师弟解围,“去年我们玉皇庙有几个年轻道士因为受不得寂寞,就打算从庙里拿些东西还俗。庙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几个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密室里。他们以为金人往密室里藏了什么金银财宝呢。”   “结果撬开门进去一看,里面是十门铁炮!几个弟子让吓坏了,他们想连夜下山,结果却被巡夜的发现给逮回来了!贫道询问之下,这才知道我玉皇庙的地下竟然隐藏了这么大个秘密!”   “铁炮与我庙中无用,扔掉一是费人费力、二也担心金人什么时候来讨要。今天既然是张元帅带兵来取,我玉皇庙岂敢不与?”你带着大兵来了,我不敢不给呀!   张宪也不理他,盯着战士们打开箱子,从里面抬出炮管、零件。这玩意儿也没人知道是怎么装的,打开了就这么摊开放在地下。把第二根炮管抬出来的时候,张宪赶紧喊了“停!”炮兵专家不在场,万一要是少了个螺丝什么的岂不是麻烦?   派人去清凌小云,同时张宪带着人退出了密室。他哪儿都没去,就在玉皇庙守着,等凌小云过来检查这些炮。    第四十六章 送上门的风流  麒麟山离这儿可挺远的。张宪执意要在玉皇庙里等凌小云过来,今天晚上他可回不了泽州了。当天晚上,张宪和他的官兵们就在玉皇庙里吃了晚饭。   这一顿饭就把庙里养的几只鸡、一只羊,全给宰了!一帮老道心疼的直咧嘴,张宪也不理他们,等到洗剥干净了,把羊头、羊蹄子、羊尾巴、什么羊肝、羊肺、羊肚子,这些羊下水全给了老道。   老道们念了一通经,最终还是把这些下水加上佐料给煮煮吃了。据说因为有了羊下水下饭,老道们的饭量普遍增加了一倍。   张宪吃饱了羊肉,自己一个人躺到主持的静室里思考着未来的形势发展。泽州他已经取下来了,那就说明靖国军已经具备了攻打大型州府的实力。再往后,是一个州一个府的打下去,直至解放全国呢?还是先把泽州经营好,等到实力足够强大了再去攻打别的州府呢?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声音不大,很有节奏感。张宪翻身跳下床,打开房门一看他愣住了。就见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薄施粉黛的美貌女子。是爱兰珠!这女人大半夜的来干什么?外头的警卫呢?怎么没人来报告?   “宪哥,奴家有些要紧的话要和你当面说,不能让外人听见,请放奴进去吧。”说完就往里面挤。   张宪要是挡着吧,她就扑到怀里来了。没办法,只好身体往旁边一闪,放爱兰珠进房。反正我是男人,你一个女人,我怕你什么?等张宪关上房门转身再一看,好嘛,爱兰珠这女人可真不客气,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一屁股坐床上了!   她难道不知道女人不能随便上男人的床吗?张宪此时已经明白爱兰珠今晚来的用意了。他上下打量打量面前的女人,眉头微微一皱,“爱兰珠小姐,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你来我的房间,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有什么事你赶紧说!”   “你!”爱兰珠眼泪在眼眶里面来回直晃,“宪哥,我有那么讨厌吗?”眼看张宪的手指向了门口,爱兰珠赶紧站起来,“好吧好吧,今天我来是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说!你今天看见的那些大炮都是打不响的!”   “什么?”张宪心里一翻个,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爱兰珠的前襟,“为什么打不响?”此时张宪才意识到,爱兰珠在大炮事件当中可能起到的重要作用!铁炮是金兵藏的,她就是金兵大将兀立的亲妹子。张宪想要那批铁炮不来找她,却去找道士岂不是舍本逐末了吗?   爱兰珠身子软绵绵的,就好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被张宪抓在手里晃晃悠悠,一副张宪松手她就会倒的模样。两只眼睛却含情脉脉像新娘子看新郎一样的看着张宪,“我哥曾经让人把大炮的一部分零件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嘶——,零件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张宪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兀立竟然有如此的算计!这亏的是爱兰珠今天晚上过来告诉他了,要不然,等到凌小云装大炮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个东西。或者他根本没发现就把大炮给组装起来了,再拿着去仿制、去试炮?张宪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就凭这一句话,爱兰珠今晚又立了一大功!“你知道零件藏到哪儿了吗?”张宪这话问出来之后自己都有点儿提心吊胆。万一人家说不知道他怎么办?大索全城?要知道玉皇庙可不在泽州城里!搜查泽州府所属的所有地界?那恐怕张宪这几年就啥也不用干了!   所幸的是,爱兰珠点了点头。“你抓疼我了!”美人轻皱娥眉。张宪顺着手一看,嗯,抓的这位置,好像确实有点儿那个啥啊。   手一松,爱兰珠就好像浑身没有骨头一样往下就软。张宪本能的伸胳膊把人一抱,爱兰珠顺势就扑到了怀里,两只手好抱住了张宪的脖子。香喷喷、软绵绵活色生香一具身体在怀,张宪胸中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   张宪身边虽然美女不断,但自从和银瓶分别来到泽州之后,多少天他都没近女色了。白天忙于战事,要说晚上不想,那纯属自欺欺人。如今怀里就有一个主动献身的大美女,张宪哪里还能忍耐得住?这会儿再忍得住,他还是男人吗?   一把将美人抱住,猛低头吻上那香软可口的红唇。二人湿吻了良久之后,张宪就像一头老虎叼着羚羊一样,将已经软成一团的爱兰珠拖上了床。   灯下仔细观看,见美人粉面通红、杏目紧闭。精雕玉琢的脸、起伏有致的身体、诱人的脂粉香,这一切都刺激着张宪,雄性荷尔蒙猛增!   急吼吼一个虎扑上去!灯光摇曳之中,衣带飘飞,一时间满室皆春。正所谓颠鸾倒凤正当时,********满室春。   待夜深人静之时,房中传来一个略带惊诧的男音:“咦?这,这是什么?你,你来那个了?”一个女声似乎在低声应了一句什么。“啊?你还是处子之身?”这一声就比较大了,显然是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该男子的预料。   第二天张宪被敲门声叫醒了。睁了一下眼睛刚想翻个身再睡,突然发现一尺之外也有一双乌丢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把他吓的浑身一激灵,仔细再一看,认识,是爱兰珠!想想昨天晚上的风流阵仗,张宪乐了。   爱兰珠是泽州府将军兀立的妹子,一般男人哪能上得了他的眼?而最出色最杰出的男人就像倾国倾城的美女一样,也是稀缺资源。爱兰珠这女人生性叛逆,再加上又没人管得住她,失去了管束的女人就是这样,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看上哪个男子长得俊俏了,她就学那些纨绔恶少把人抢回家去,毒打折磨一顿之后再放了。被她抓过的男人哪个好意思向别人说出真相?因此,爱兰珠名声是臭了大街,人却还是处子身。今天倒让张宪捡了个便宜。    第四十七章 凌大炮  敲门声再次想起的时候,张宪打开了门。门外的李婉娘看见张宪开口就是一句抱怨:“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话是埋怨,但语气却像年轻的姑娘向她的情郎撒娇。   张宪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爱兰珠突然从身后探出半边身子。婉娘一见大吃一惊,后退两步手指爱兰珠惊声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嘻嘻,我怎么不能来?宪哥什么时候让我来,我就什么时候来。怎么?难道你还能管住宪哥不成?”   “你给我闭嘴!”张宪训斥了爱兰珠一句,转脸陪笑道:“婉娘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大早?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一大早?凌小云从麒麟山已经赶过来了,人就在外面等着。你见还是不见?”   “他连夜赶过来了?见,见!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过去!”   现在也就是上午九点来钟,林小云肯定是连夜从麒麟山赶过来的。张宪赶紧回房间洗漱更衣。爱兰珠凑过去拉着李婉娘聊起了女人的私房话。   婉娘本来不愿意搭理这个生活不检点的女人,但是架不住爱兰珠曲意奉承,净挑婉娘爱听的话讲。爱兰珠本是生于大富之家,见过的巴结奉承拍马屁的人和事太多了。平常她是不愿意这么做,值得她去奉承的人也基本没有。她不说,却不代表她不会这么做。   而李婉娘原来是大理王段誉身边的人,见识过的大场面同样不少,她对于爱兰珠有意的巴结也没觉得什么不痛快。两个人就这么聊着聊着,一来二去竟然越聊感情越近了。很快,这两个原本相互仇视的女人竟然有说有笑,像一对关系极好的闺蜜一样了。   等张宪换好衣服洗完脸从房间出来,眼前的场面他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这爱兰珠,交际能力竟然这么强?这才多大点儿的功夫呀,她就和李婉娘好得像认识多少年的亲密姐妹一样了!   李婉娘和爱兰珠一左一右陪着张宪到了外面,凌小云正像头狼一样在来回踱着步子。一看见张宪,这家伙噌的一下蹿了起来,抱拳一边行礼一边急促的说:“末将参见元帅。请问元帅,大炮在哪儿?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这家伙比张宪还着急,刚来就要看炮。不过张宪叫他来也就是这个目的,他能一来就想到工作,张宪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他呢?想要看炮?行啊,我们现在就去!张宪带着李婉娘、爱兰珠,领着凌小云去东岳殿密室看炮。   密室的门已经被当兵的给封锁了,周围连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看见张宪,守卫的士兵赶紧行礼。张宪带着众人进入了密室。密室内除了一大堆木头包装箱之外,还有几根从箱子里取出来的铁炮管子。   凌小云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见他爹都亲,扑上去抱着个炮管子,咧着嘴傻笑,眼里却流出了泪水。   “咦?我说凌小云,你抱着炮管的样子我看比抱着你老婆都亲。别老抱着了,赶紧的,试试看能不能装上。你要是装不成,这可就是一堆废铁了!”   听了张宪的话,凌小云赶紧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接下来自然就是打开包装箱,组装大炮的时间了。凌小云不愧是祖传的火器专家,虽然这是他头一次看见这些大炮,但经过简单的摸索之后,很快就开始往炮管子上安装零件了。   这儿上个支架、那儿拧个螺丝。炮身太重,自然有火器队的手下上前帮忙。时间不算太长,第一门带轱辘支架的大炮就已经威风凛凛的立到那儿了!   装完了头一门,凌小云稍事休息立刻开始组装第二门、第三门。等到中午的时候,张宪叫凌小云出去吃饭,结果这位工作狂人竟然要求干完了一起吃!张宪一看,十门大炮他才刚装完第四门,十门全部安装完毕恐怕得到晚上了。   张宪带着李婉娘和爱兰珠到外头吃了饭,又让人给凌小云和战士们把饭菜送到密室,然后他就和爱兰珠去找被兀立藏起来的大炮零件。   那些零件被兀立藏到了东南的青莲寺。兀立也真会折腾,他把大炮主体藏到了玉皇庙、又把一部分零件拆下来藏到青莲寺。一边在道教的庙里、一边在和尚的寺里。倒是不偏不向,佛道两教谁也没落下。   青莲寺的大和尚和玉皇庙里的道士们一样,刚开始是一个劲儿的推诿说没这回事。等张宪把宝剑拔出来了,大小和尚一个个全害了怕了,老老实实把大炮零件交了出来。   由于青莲寺的和尚态度不够端正,因此,张宪临走之前留下了一队人马,让队正孔小舟领着看住了庙里的和尚。   零件不多,张宪把红莲寺里平常采买用的马车给征用了,装上大炮零件,返回了玉皇庙。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凌小云正坐在密室的门口发呆。   “咦?凌大炮,你干什么呢?”张宪给凌小云起了个拉风的外号叫凌大炮。   凌小云抬头见是张宪,勉强拱了拱手,“大帅,这些炮缺零件呀!装第一门的时候我就感觉缺了点儿东西,但一时没找到,我就接着往下装。现在十门大炮全装完了,结果每一门炮上都少那样东西。”   “少什么东西?”张宪饶有兴趣的看着凌小云。虽然他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却不知道那方方正正的铁片子是干什么用的。   “火门盖!大炮后头有点火的火门,却没有盖。我找遍了密室里的所有角落也没发现一块火门盖。没有火门盖的大炮那就残次品呀!火门盖其实并不复杂,咱们自己的兵工厂其实也能做,但就是得要时间。大帅,你要是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保证给这十门大炮都配上火门盖!”   三个月?大炮都给你了,就造个火门盖你要三个月?张宪摇摇头,“时间太长,你不用自己做了。我给你找到了!”    第四十八章 试炮的危害  “你看这是什么?”张宪指了指身后的大车。   凌小云将信将疑的走过去,掀开车帘钻进车厢,撬开木箱板,打开一看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啊,火门盖!”   直到听见凌小云喊出火门盖这三个字,张宪这才彻底放下了那颗心。火门盖找到了,也就等于这十门大炮全都是完整能用的,接下来自然得试炮。从这天开始,玉皇庙附近山头的炮声每天就没断过。不定时不定量,反正白天他想什么时候响就什么时候响。   住在附近的居民受不了每天噪音骚扰,无奈搬迁的不知道有多少。玉皇庙更惨,殿堂楼阁可禁不住如此的巨响和震动,有些都已经出现裂缝了。静云、静空等老道来抗议几次也不管用。   不说别人,就连张宪也受不了这种每天不定时的巨响。这玩意儿偶尔听两天,知道是实验大炮的还能忍,可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第三天张宪午睡被惊醒之后他在玉皇庙就呆不下去了,张宪打算回泽州城了。   “大帅救命!大帅救命!”张宪骑着黄骠马刚出庙门口,就有人高喊着救命追过来了。张宪刚一回头,就听见“轰隆!”一声响,地皮都颤了一颤,凌小云又在试炮了。黄骠马哒哒哒四个蹄子在地下不安地躁动着,张宪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这么一耽误,后头那群人跑过来拦在了张宪的马头前面,“大帅救命,请大帅救命呀!”连哭带喊,一群人跪倒在了张宪的马前。张宪一看,打头的正是玉皇庙的主持静云法师,旁边的是他师弟静空法师。   张宪刚见这俩老道的时候,俩人身披道袍头戴道冠像活神仙一样!现在再看这二位,精气神全无眼泡浮肿,除了身上的道袍,哪还有半点得道高人的风采?   不过,张宪急着要走,他也顾不上可怜俩老道了。其实张宪心里也隐约能猜到俩老道变成这样的原因,只是他不方便说破也就是了。“二位真人,本帅有重要军务需要暂时离开玉皇庙。不知两位因何拦住我的马头?”   “莫非,有人胆敢对真人不利吗?真人放心,有本帅在此,我看哪个敢伤害真人一根毫毛?本帅必定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这话说的霸道无比,也豪爽至极!   按说张宪这么说了,玉皇庙的老道们就应该表示感谢才对,哪知道以静云、静空为首的一群老道不经没有感激,反而是继续拦住张宪的路喊救命。“张大帅救命呀!”   张宪要是非要走也就走了。黄骠马神骏无比,他带的这群人又全是拿刀佩剑的军兵,哪个老道敢硬拉着?但张宪不能这么干。他走了,凌小云那帮人还得在庙里继续住下去呢,吃喝拉撒全指望人家,得罪了老道他们怎么生活?   “各位真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请起!有什么话咱不能慢慢说呢?静云真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大帅,”静云站起来对着张宪行了个拱手礼,“贵属下每日不定时的放霹雳大炮,震动八方、惊动山林,威力无与伦比。然而,我玉皇庙大殿建筑却禁不起如此的巨响剧震。成汤殿廊柱断裂、三王殿墙壁产生裂缝,一间偏殿倒塌。”   “求大帅广积善缘,饶了我玉皇庙的殿堂神像吧!”   “求大帅广积善缘,饶了我玉皇庙的殿堂神像吧!”   老道们苦苦地哀求,张宪觉得也是那么回事。真要是因为凌小云试大炮把几百年的玉皇庙给震塌了,这罪过可就有点儿大了!   试想,千百年之后的教科书上要是出现这么一条:山西晋城玉皇庙因为张宪试炮而遭到损毁。那他张宪岂不是要落个千载的骂名吗?和损毁玉皇庙相比,抗金的功劳或许在教科书上连提都不会提!   为了千年之后的名誉,张宪只好替老道们想办法。不能在这儿试炮,那就干脆把这些炮搬回麒麟山得了。这里不能试,麒麟山可以试!   张宪派了一名亲兵去叫凌小云。哪知道那亲兵跑出去连一分钟都不到,就听见“轰隆!”一声惊天巨响,张宪让震得身子一晃,差点儿从马背上掉下来。老道、军兵一片东倒西歪,张宪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肯定是试炮出大事了!   “走,跟我去试炮场看看!”张宪一抖缰绳,双脚一踹马镫,黄骠马转身就走。官兵们随后跟随,老道们相互看了看,赶紧在后头就追。   第一这是山路,战马跑不起来;第二老道们多年生活在此,早就练就了一双飞毛腿,在山上跑起来比在平地上还快呢。因此,别看张宪他们是骑马跑,这一路上老道们并没有让甩下。   等到了出事地点一看,好嘛,比上一回在麒麟山试炮失败那次造成的破坏还要大!那次是炸了一个浅坑,这次是炸了三个大坑!   凌小云一脸黑灰正在喊着救人,试炮场上一片忙碌。地下大小坑也不知道有几个,大坑有仨、小坑无数。有残肢断体、有大炮的零件、有炸飞的石头土块,随意抛洒着。简直就像是灾难过后的景象一般。   张宪走过去一把拽住凌小云,“凌大炮,出了什么事?”   “试炮,又失败了!”凌小云见是张宪,他哭了,“大帅,你杀了我吧,我毁了你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三门大炮!我罪该万死,呜呜——”   “混蛋!”张宪气坏了,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巴掌,抬腿又踹了他一脚,“赶快把大炮都搬过来,装车运回麒麟山。回你自己的火器工厂试炮去,别在这里扰民!”   “可是,爆炸的那些炮。我……,哎哟!哎哟!”   凌小云还想啰嗦,张宪过去咣咣又是几脚,“我让你啰嗦!我让你啰嗦!”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反而跟你啰里啰嗦纠缠不清。你一旦翻脸,他立刻效率猛增,凌小云就是这种人。张宪踹他几脚打他一顿,这家伙也不哭了、也不抱怨了,老老实实带着人收拾大炮,装车,返回麒麟山。    第四十九章 大帅回山  张宪向老道们提出告辞,静云、静空等一众老道列队欢送。锣鼓、木鱼全拿出来了,要不是庙里实在找不到鞭炮,老道们肯定还会放挂鞭助兴的。   “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锣鼓加着木鱼一起敲,这个热闹劲儿就别提了。大概木鱼也没想到,有一天它也能和锣鼓一起合奏。   张宪坐在马上连连抱拳拱手,对道士们的热情表示感谢,感谢这些天以来,三清弟子的热情招待。都走过去了,张宪还在马上回身往后面招手。   静云带着他的师兄、师弟、徒弟、徒孙们站在庙门外频频挥手,一直到完全看不见张宪了,他这才放下了已经发酸发硬的胳膊。呼,终于走了!   “师兄,这帮人终于走了!咱们总算是能清闲了。”静空毫不顾及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是呀,走了。师兄、师弟们,咱们一起去向玉帝陛下祈福:祝靖国军长盛不衰,祝张元帅坐镇泽州进兵天下!”   “这?师兄,张宪从我玉皇庙拿走十门铁炮,试炮又损毁庙中殿堂数间。您为什么还要为他祈福?”静空完全不理解师兄的做法,他只觉得像张宪这种人走了最好,凭什么替他祈福?   “呵呵,师弟,这些年来你还是去不掉心中的痴念呀。庙中殿堂损毁又如何?铁炮被拿走又如何?玉皇庙,是玉帝陛下的道场,你我只要一心修道、敬神,损毁的殿堂自有重建之日。”   “至于说铁炮,张元帅拿走岂不是最好?那等大凶之物,留在我们这道场之中,总是招惹是非之物。师弟呀,你要明白,没了铁炮就没了是非,玉皇庙从此之后就真正的清净了。我为张元帅祈祷,祈祷他多打胜仗,进兵天下。我也不图他取天下之后来庙里还愿,最少他今后没有时间再来我们的玉皇庙了吧。”   “噢,噢,噢,原来如此,师兄高明!我们现在就去到玉皇陛下面前为张元帅祈福吧!”静空对主持师兄心悦诚服,跟着师兄等众人一起到玉皇大帝神像前,诚心诚意的为张宪祈福。   当然,对这些张宪并不知道。张宪只是在琢磨着,为什么两次试炮,两次爆炸?这大炮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吗?   初期的铁炮是最简单的炮。一个炮筒,前细后粗。先往炮膛里放入火药子窠,从火门里把引信掏出来,盖上火门盖给引信留一个小槽,点然引信引爆子窠。利用火药爆炸产生的膨胀气体把铁质的炮弹嘣出去,砸中东西东西坏,砸中人人死。可杀伤多人,可谓是杀人的利器!   但这东西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火药子窠的产量太低、稳定性也差。导致大炮发射的时候射程近,还有炸膛的危险。   后世到满清有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其实就和现在差不多,不过满清的大将军炮不是铁炮,而是铜炮。铜炮?张宪脑子里就像划过一道闪电一样照亮了夜空。半路上他就把凌小云拎过来讲他的“发明”了。   “你回去重铸大炮,炮管内壁用赤铜、外面用铁。记住,炮管一定要早的精细,所有粗糙的一律毁掉重新做!你这个火器队长一定要严把质量关,决不允许一门劣质大炮出工厂!要造,就造最好的炮!”   凌小云听了连连点头。他正为大炮炸膛的事情而犯愁呢。张宪给讲的外壁用铁、内壁用铜的铸炮方法他还没试过,估计应该能成。回到麒麟山之后,凌小云立刻关闭了火器工厂的大门,他要闭门造炮!   张宪把凌小云和他的手下放到兵工厂之后他就回了大营。结果刚进大营,迎面就碰上徐庆派过来的军官。这位一眼看见张宪,顿时喜出望外,“大帅,你可回来了!大帅回来——了!大帅回山了——!”   张宪微微一笑,一马当先赶奔中军帐。到地方一下马,徐庆就在大门口等着他呢。“大帅,你可回来了!怎么样?泽州战役怎么样?我听说咱们的部队大获全胜?”   “嗯,是大获全胜,泽州府已经成了我们的地盘。不过,麒麟山也不能丢。麒麟山就是咱们的老巢、秘密基地,咱们训练新兵、实验大炮还得在这里!徐庆,要是让你留守麒麟山,你愿意吗?”   “我愿意呀!你们进城,我留下看着家。”徐庆一口答应了张宪的要求。   见徐庆答应的爽快,张宪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也不会一直让你守着麒麟山。等过段时间我让牛皋、董先他们几个和你换防,你们轮流守山、轮流进泽州!”   俩人正在讨论的时候,银瓶、安娘两个人先后得到消息,一前一后赶到了中军宝帐。   “大帅!”银瓶叫了一声,扑过去站在张宪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两颗大大的泪珠滚出了眼眶,顺着银瓶精致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张宪一看见银瓶当着他的面流泪,那颗心就好像被谁捅了一刀一样猛地一疼,伸手就把银瓶抱到了怀里,“好银瓶,你想我没有?我可想死你了!”   徐庆一看这场面,赶紧摆了一下手,带着中军大帐里的将校们悄悄地离开了事发现场。人家夫妻俩久别重逢亲密拥抱,他这么大人了还在这儿碍人家的眼充当电灯泡呀?   徐庆走了,同时他还把中军大帐里的官兵全给带走了,就连端茶倒水的勤务兵都跟着离开了大帐。张宪抱着怀中的娇妻一时之间心情激荡难以自持,低头寻见那娇艳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银瓶被张宪一抱住,就犹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任凭张宪的亲吻抚摸。两个人正吻到天昏地暗的当口,帐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这是中军大帐,进来人很正常。但这人要是一进门就惊呼出声,并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宪和银瓶她什么也不干,那这人的身份就必须的注明了。进来的这位不正是银瓶的大姐岳安娘嘛。    第五十章 姐妹娘子  张宪两口子正在中军大帐拥吻亲热的时候,银瓶的大姐岳安娘来了。安娘也是听说张宪回山,急着跑过来问情况,没想到一进门竟然遇见了这种场面,一时之间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到那儿了。   张宪正一门心思和久别重逢的老婆进行灵与肉交流的时候,冷不丁觉得有人在偷窥,用眼角一瞟,哟,大姨子在门口站着呢!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满心的****就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唰的一下就熄灭了。张宪差点儿没让吓的痿过去。   银瓶在丈夫的怀里情难自禁,久别胜新婚嘛。张宪身体的变化她最清楚,感觉不对劲儿,用小手往下面一捏顿时就撅起了小嘴。刚想抱怨,突然发现丈夫的表情也不对,顺着张宪的目光扭头往背后一看,一眼看见姐姐在门口站着呢!   把个银瓶女羞得脸腾就红了,把头埋在丈夫怀里不敢抬起来了。   两个人虽然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但那年代这种事让夫妻之外的第三个人碰见了,仍旧是难免尴尬。银瓶是女人,她不好意思。张宪身为丈夫,自然得出面化解尴尬了。再说这也不是外人,对这个大姨子,张宪也不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的。   “咦,安娘姐,你怎么来了?我怎么没听见有人通报呢?是安娘姐告诉他们不用通报了吗?”   “不是!我是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瞧瞧。刚才门口没人呀。”安娘心里这个冤枉就别提了。要是有人拦着我,我会硬往里进?刚才大门口明明没人的嘛!   “这帮混小子,就会玩忽职守!回头我非得好好的给他们订点儿规矩不行!安娘姐,你坐。这个,银瓶呀,安娘姐也不是外人,你就别害羞了。将来,嘿嘿,将来咱们总还是一家人的。岳母大人把你们姐妹俩托付给我,我张宪就必定会对得起贤姐妹!”   离开云南之前,岳母确实有这个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让大女儿岳安娘也跟着张宪北归了。但是,从离开大理一直到现在,不管是张宪还是银瓶、安娘,三个人谁也没提过这件事。今天张宪借机把话挑明了,就看这姐妹二人如何选择了。   安娘的脸也红了,把头一低,就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银瓶看看姐姐再看看张宪,突然“噗嗤”一笑,走过去抱住了安娘,“姐姐,我早就说过,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饿着你。我们是嫡亲的姐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分开的。”   安娘终于勇敢地抬起了头,动情地叫了一声“银瓶儿。”眼泪却流下来了。银瓶也流泪了,姐妹俩相拥落泪。张宪一瞅,这下可该我了吧?想到这里,大步走到跟前,张开双臂将姐妹俩搂在了怀中。亲亲这个、吻吻那个,一股热血在胸中汹涌澎湃。   “二位娘子,天色不早,我们安歇了吧。”   “什么天色不早,现在明明才刚下午。大白天就干那事,让将士们知道了会怎么说?我的好夫君,今日晚间我们姐妹二人将扫榻以待,静候夫君眷宠。”说罢,和安娘姐妹俩推开张宪手拉手往门口就走。只留下张宪看着二女的背影呆呆的发愣。   走到门边的时候姐妹俩突然停了下来,两个人同时回身,姐妹俩都是面带微笑,两张芙蓉娇面看得张宪眼睛都直了。   “夫君乃是统领数万军队的元帅,此处乃是靖国军的中军宝帐,我姐妹若因一时的私欲坠了夫君在军中的威望,岂不是罪过大矣?我们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元帅。您先处理军务,等到今夜晚间,我和姐姐再尽心伺候你。”   安娘脸上的红潮还没有退,眼神有点儿不太敢和张宪对接。被妹妹银瓶拉着走出了中军帐。   张宪的头有点儿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儿准备不足。拿起桌上的茶碗猛灌了三杯茶,这才算压下了心里的那股躁动。到外面叫来警卫,命令击鼓聚将!   “咚咚咚咚”鼓声如雷,时间不长将领们纷纷来到中军宝帐。张宪往帅案后头一坐,李若虚、牛皋、徐庆、董先等人分列两边。   这此召集将领们议事,张宪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们靖国军的指挥部将要搬迁进泽州!今后泽州府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徐庆暂时留守麒麟山老营,三个月以后牛皋上山接替他。   安排完了留守大将,下面就是安排进泽州之后的事情。张宪让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四将暂时负责泽州城的日常治安管理,李若虚总揽宣教文卫。牛皋等将领各负责一摊,除了带领好各自的军队之外,每个人还都有负责的项目。   未进城,先把城市管理的框架扎起来,然后张宪宣布,明天上午进泽州!宣传工作是李若虚负责的,李参议就得先抓靖国军入主泽州的第一项工作:搞一场盛大的入城仪式!   工作还没安排完呢,晚饭时间到了。这是进泽州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张宪和将领们团团围坐,计划着美好的未来,畅谈着多彩的人生,众将好不得意。   吃过饭以后,将领们谁也没离开,大家伙儿都在为明天能够堂堂正正的进泽州而兴奋不已。张宪也参与讨论了,但看众将兴致太高,估计再这么说下去,说到明天早上他们也不会觉得累。   “各位,明天巳时大军进城。诸位是不是现在回去整理军器装备,给部队做一下动员呀?我先声明,明天进城仪式,哪一支部队给我闹出乱子丢了咱们靖国军的人,我可不答应他!”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众将顿时醒悟,各自起身纷纷告辞。等到人走完了,张宪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香篆钟,现在已经接进了戌时三刻,也就是晚上八点半了。在那个年代,这时候人们大多数已经开始洗洗睡了。   想起今夜有姐妹俩相陪,张宪的心不由火热了起来,轻叫一声:二位娘子,为夫来也!疾步进入了后堂。    第五十一章 喜迎泽州重归汉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当门外响起第三遍叫起床的声音之后,张宪算是彻底明白了唐玄宗和杨贵妃在一起时的感觉。虽说银瓶、安娘姐妹俩加起来肯定也赶不上人家杨贵妃,但是张宪现在就是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佳人在怀、左拥右抱,********抱满怀的滋味儿不是谁都能抗拒得了的。一左一右两位如玉美人相伴,张宪哪里还舍得起床?   “夫君,夫君,快起了!刚才悟空说,牛皋马上就要过来了!”银瓶女抱着张宪的胳膊用力摇了几下,另一边,安娘已经开始穿衣下床了。   张宪太累了,躺到那儿他一动都不想动。银瓶和安娘穿好了内衣之后,眼看张宪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外面又一次响起了叫门的声音。“咚咚咚。大帅,快起来,牛皋、董先他们已经到中军帐了。你不是说今天要进泽州吗?大家都等着呢。”外面是婉娘焦急的声音。   银瓶一使眼色,姐妹俩一人拿上衣一人拿裤子开始往张宪身上套。   “哎,哎,你们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小银瓶,你快放开我!安娘姐,你松开我的脚!还反了你们了?快放开!唉,你们放开吧,我自己来!”   任凭张宪再怎么样威胁,银瓶、安娘照样手不停的给他往身上套衣服。别人给穿衣服别扭呀。张宪想要挣扎吧,他还真弄不过这姐妹俩,没办法只好投降。   有银瓶、安娘两个女人帮忙,张宪穿衣服的速度相当快。三分钟不到,那套复杂的麒麟团花袍就已经扣上了所有的纽襻。   银瓶过去打开门,李婉娘跟着送洗脸水的丫鬟一起进了房门。一眼看见张宪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再看见房中的两个女人,尤其是安娘像新媳妇一样一脸的酡红,婉娘忽然就变了脸色。   “我说大帅怎么今天会叫不起床呢,原来是在享齐人之福?将领们在中军帐等了已经半个时辰了,大帅还是尽量快一点吧!”   张宪看看婉娘紧绷着的俏脸,突然产生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冷不丁探出头去,伸嘴在婉娘脸蛋上重重亲了一口,“啧,吧!”亲完了露出满足的笑意,“呵呵,香,真香!”   婉娘气的重重的一跺脚,又羞又气的看了房间中众人一眼,一转身像小鹿一样的跑了。   张宪乐呵呵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正要往脸上擦,突然手里的毛巾被人劈手夺了过去,张宪一愣,面前出现了银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夫君可真是风流成性呀。当着我们姐妹俩的面,你都敢去亲别的女人,我们俩要是不在眼前,恐怕夫君每天都得给家里添新姐妹吧?”   “那哪能呢?”张宪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天地良心,他刚才真的只想开个玩笑的。谁知道婉娘会躲不开?按说以李婉娘的身法武功,要想躲开张宪的偷袭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可她就是躲不开!   夫妻之间斗着嘴,张宪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一出门,迎面正碰上牛皋。银瓶、安娘正在在门口送夫君出门。张宪以为牛皋会表示吃惊或者开句玩笑什么的,哪知道人家牛皋只是冲姐妹俩点了点头,拉着张宪就走,“快走快走,大家伙儿都等你领着进城呢。”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了,牛皋这才大有深意的拍了拍张宪的肩膀,“行,干得漂亮!这一回岳夫人总算能放心了!”   张宪打了个哈哈,牛皋也没有再多问。南宋时期一夫多妻还是合法的,尤其是富贵人家或者官宦之家更是平常。姐妹同嫁一夫的情况虽然不多,却也并不稀奇。   北宋政治家、著名大诗人欧阳修就曾经续弦娶了小姨子,又曾经因为和外甥女有染而被贬出朝堂。一代鸿儒的私生活都如此糜烂,张宪这样的一介武夫,娶了姐妹俩又有什么稀奇?   牛皋陪着张宪来到中军大帐,就见偌大的中军帐里将星闪烁、人声鼎沸。徐庆、董先、李若虚、张玘、梁兴、梁旺、乔握坚、赵俊,等等等等,诸位将领、各路豪杰齐聚中军帐!   张宪一进来,有值日的中军官高喊一声:“元帅升帐!”“哗!”众将同时起立。张宪龙行虎步,行至帅位之前,环视了一遍众将之后,双手平举虚往下一按,“诸位辛苦,请坐!”“哗啦!”将领们同时入坐。   “各位,今日就是我军正式入驻泽州府的第一天。李参议。”   “在!”李若虚起立行礼。   “入城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只等大军进城了!”   “好!诸位,今日你们将要随我一起进入泽州城!请诸位打起精神,拔出我们的威风,让泽州的父老乡亲们都看看我们靖国军的军容!也让金国的奸细瞧瞧我军的军威!此一番入城式,既是让百姓们知道,泽州城从今日起回归了我大汉族的统治!同时也是向世人宣告,我们靖国军已经具备了收复任何一座州府的实力!”   张宪做的这场入城动员讲话,让靖国军的所有官兵都打起了精神。本来大家伙儿都挺兴奋的,他这场动员会一开,精神头就更足了!   开完了动员会,分配了入城的先后顺序,张宪率领着靖国军的大部队下了麒麟山,赶奔泽州城!这一路之上旌旗招展绣带飘扬,人也精神马也欢。张宪压着速度,部队还是在午时刚到就赶到了泽州城外!   此时的泽州城外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举大旗的、打横幅的,锣鼓手早就准备就位了,一看见靖国军来到,立刻敲锣打鼓欢迎靖国军进城!   “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这边是喜庆的锣鼓声,那边是唢呐号角声:“呜呜呜——”“叽哩哇啦叽哩哇啦……”   百姓们高喊:“欢迎靖国军!欢迎张元帅!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张宪骑在黄骠马上,面带微笑的频频举手致意,缓步进入泽州城!有百姓打出横幅:喜迎泽州重归汉,十万军民笑开颜!    第五十二章 金兀术四路分兵  大金朝中都,即现在的北京城太师府。大金国都元帅、太师完颜宗弼看罢军情报告勃然大怒,“啪!”宗弼重重一拍桌案,吓的满殿文武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看正在火头上的金兀术。   “张宪,小儿!可恶至极!”宗弼忽的站了起来,气哼哼走下虎皮金交椅,在大殿之中来回疾走。忽然停下脚步,手指着洛阳留守、西南路招讨使秉德怒斥道:“你是汴京留守,张宪匪帮攻陷泽州府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这,”秉德吓的面如人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回、回,回太师,张宪匪帮并不在,并不在末将管辖之内。他,泽州府归河东南路管辖,并不属于我河南府管辖,请太师明察!”   “河东南路?平阳府?平阳府当然有责任,这就是你在洛阳坐观事态发展的理由吗?你的洛阳和平阳府哪个离泽州更近?你给我讲!”   “平阳府大概近那么几十里吧。”   “近几十里?近几十里就是你不管不问的道理?如此,我要尔何用?来人!”   “太师饶命!”眼看着金兀术火冒三丈,秉德可不敢再嘴硬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末将这就回去统领兵将剿灭张宪匪帮,收复泽州府!”   “就凭你?剿灭张宪收复泽州府?哼!来人,把这个只会说空话却半点用处也没用的奴才拉下去……”   “饶命!都元帅饶命呀!末将愿意立刻去攻打张宪匪帮,末将就算无能也有沙场捐躯的本事,求都元帅给末将一个死在战场上的机会!”秉德痛哭流涕,连连磕头。   宗弼的火消下去几分,一抬腿,咣的一脚把秉德踹出去四尺多远。一转身,又看向了下一员金将,这家伙挺会来事,直接单腿跪地行军礼,“末将听凭都元帅调遣,您让我什么时候上战场,我就什么时候上战场。我一定会杀了张宪,替都元帅解忧!”   金兀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返回了帅位,一屁股坐椅子上,沉着张脸像发怒的老虎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在场的文臣武将。   “启禀都元帅,在下愿意统帅大军,南下泽州讨伐张宪!”一员大将挺身而出,抱拳躬身请战。   金兀术一看有人请战了,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点儿,“振武将军完颜噶里哈,既然你愿意统兵攻打张宪所部,这次任务就交给你了。秉德,你现在就返回河南府,点一万兵马开至泽州府,听凭完颜噶里哈的调遣!我限你一个月之内赶到,你可明白?”   “是,末将明白!”秉德赶紧单腿点地表示接令。   “河东南路招讨使耶律燕宜统兵一万五千,一月之后至泽州城下汇合完颜噶里哈攻打泽州,如有贻误,定斩不饶!西山阿里虎为先锋官;萧山宏为压粮运草官;汉南道刘鹗,出兵两万,一月之内赶到泽州城下,听完颜噶里哈调遣。”   “秉德出兵一万、耶律燕宜出兵一万五千、刘鹗军两万,完颜噶里哈,我再给你一万兵马,你一共有五万五千大军,可对外宣称十万。即日起兵攻打泽州府,消灭张宪所部,不得有误!”   “多谢都元帅信任,末将遵命!您就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振武将军完颜噶里哈跪倒在地,感谢金兀术对他的信任。   “好了,你们各自回去,调兵遣将尽快出发,争取一月之后齐聚泽州城下,夺回泽州府!如若能够除掉张宪,我给你们每人官升一级!去吧!”   “是!”众将轰然应是。   金朝南下侵占了大半个宋朝的天下,也别说是五万五千了,就算是真的出十万兵马也不算什么。要知道想当初金兀术南下和岳飞打仗的时候,都是几十万几十万的出兵。   因此,这次虽然金兀术挺生气,其实派的这些军队对大金朝来说并不算多。甚至金兀术调动这些军队作战,他都不用通知金朝的皇帝,他自己说了就算数。   三天之后,有信使送来书信,是龙虎卫上将军孔彦舟的信。金兀术拆看了这封信之后直叫可惜。原来这是孔彦舟的请战书!孔彦舟的堂弟孔方舟身受重伤,其子孔小舟落入了张宪之手,孔彦舟为解救兄弟和侄子,这才上书都元帅,要求领兵攻打泽州府!   孔彦舟的能力金兀术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人虽然是宋人血脉,打起仗来却极其骁勇善战。打张宪,其实让他去就可以了。你想打张宪不说早点儿来信,你早点儿送信过来,我不是就不用派完颜噶里哈了吗?   但现在军令已下,没有足够的理由临阵换帅容易导致军心不稳,带了一辈子兵的金兀术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你想打张宪不是?那还不容易吗,完颜噶里哈统领大军攻打泽州府,可没说禁止你去!   金兀术给孔彦舟去了一封信,告诉孔彦舟:振武将军完颜噶里哈将统帅四路大军围攻泽州府,你要是想找张宪报仇的话,也可以带兵去泽州参战。只不过你要去的话,就得完全听振武将军的话。你自己考虑好。去不去现在就给我个准信。   这边风云涌动,几路大军离开驻地即刻开拔,中心点就是泽州府!身处旋涡中心的张宪,此时却并不在泽州城元帅府,张宪去麒麟山兵工厂看新式武器了。   这次的新式武器并不是大炮,当然,这次要表演的节目当中是肯定得有新式大炮展示、以及炮火试射的。这次凌小云要展示的新式武器是火枪!也就是从突火枪的加强版。   当然,这种火枪里面某些科技含量还是相当高,并且是跨时代的。在历史上,南宋的突火枪就是现代火枪的鼻祖。如果不是蒙古帝国消灭了宋王朝,或许我中华将是头一个用上火枪火炮的国家。   对研制火枪火炮,张宪始终有一种历史的使命感,靖国军的其他将领根本就理解不了张宪的这种理念。他们更不明白参观一件新式武器的使用,张宪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第五十三章 造枪速度  “大帅请看,这就是按照您的要求,制造出来的火枪!”凌小云献宝似的拿着一只类似现代步枪的武器展示给张宪看。   张宪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铁质的枪管、木制的枪托,扳机、枪栓,几乎和近代的单发步枪一模一样。除了外观看上去粗糙了点儿,这就是一支步枪!   张宪把步枪重新交还给凌小云,让他试射。凌小云还谦让着,让大帅先射第一发,被张宪给果断的拒绝了。你开什么玩笑呢?有让长官试枪的吗?你这枪质量合格了吗?万一炸膛了怎么办?这个凌小云,果然是个智商较高情商较低的家伙。说白了就是个二百五!   最终,火器队长凌小云拗不过大帅张宪的盛情,自己抱着那把研制成功的步枪开始了试射。   就见凌小云从一个木头盒子里小心的取出一枚类似子弹的东西装进了枪膛,瞄准三十米外的一颗大树扣动了扳机,耳轮中就听见“嗵!”一声大响,浓烟滚起,迅速淹没了凌小云。过了会儿,等烟雾散去再看凌小云,抱着枪傻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总之表情是相当的怪异。   “打中了!哈哈哈哈,打中了!”凌小云突然像是精神失常一般又是喊又是笑又是跳。把张宪也给吓一跳,这家伙怎么了?莫非疯了不成?   “凌小云,你抽什么疯呢?”张宪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疑似发疯的家伙就是一声怒吼!   还别说,张宪的吼声就是顶用。凌小云激灵灵打个冷战,对着张宪躬身行礼,语调也正常了,也不一个劲儿的傻笑了。“报告大帅,小云试枪成功。您看,这就是证明!”凌小云跑到树底下捡起一物高高举起,“大帅,我打中了一只小鸟!”   打中了一只小鸟?我记得你刚才好像瞄的是树干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既然能打死小鸟,那就说明这只枪有杀伤力!张宪向凌笑云要一枚子弹过来,问他这枚子弹的构成。   这枚子弹,其实是用硬纸壳做的。里面装的有火药铁砂,打出去呈扇面形,威力极大!凌小云指了指树顶,“树上只有一只鸟,要不然肯定不会只打下来一只。上一次我也是朝树上打,那次打下了三只野鸟!”   张宪看着手中那枚纸壳子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泛起了无边的狂潮。凌小云竟然提前制造出散弹枪了!这家伙果然是个旷世的奇才!张宪越看这支枪越喜欢,他也不觉得这支枪粗糙了。   “请大帅为此枪命名!”凌小云突然神灵附体一般来了灵智,竟然跪倒在地大声要求张宪给这支步枪起名字。   “好,此枪为我中华神枪!今后应该大量制造,装备军队。我宣布,此枪就叫中华神枪!”   “中华神枪?好名字!中华神枪!中华神枪!”凌小云连声高叫中华神枪,他身后火器队的官兵、工匠们跟着高呼中华神枪,随后在场的所有官兵齐声欢呼:“中华神枪!中华神枪!”   良久,欢呼声停下来之后,张宪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凌队长,你造出一千支这种中华神枪要用多少时日?”张宪已经再想想着,他的第一支火枪营,甚至火枪旅什么时候能面世了。   “这个,”凌小云打了个磕绊,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一千支?大概,大约得三年时间吧?”看他的样子,三年制造出一千支中华神枪还挺为难。   “三年时间造一千支?”张宪脸上的喜意顿消,“这速度也太慢了。时间太长,必须缩短!我让你尽快,半年时间三千支中华神枪必须造出来!你要钱我给你钱、要人我给你人,造枪速度必须提上来!”   凌小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最后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尽全力打造!不过大帅,您要是真想半年时间让我造出三千支中华神枪的话,那你最少还得再拨给我五百个人。”说出五百个人的时候,凌小云的眼神有点儿躲闪了。显然他自己也认为这个要求有点儿过分。   “好,我就给你五百个人!不过,半年之内一千支枪你必须给我造出来,还要保证质量,保证每一支都想这支一样!”张宪心里面在欢呼,半年之后他就能有第一个火枪团了!“不光是枪,还有子弹。像这样的散弹,每支枪最少得配一百发!”   一千支步枪,每支一百发子弹那就是十万发,这数字可绝对不小。在那个没有流水线,纯靠手工打造的年代,十万发子弹足够任何一个人头疼了。凌小云也不例外,听说张宪要十万发子弹,刚才还是满腔壮志豪情的火器队长顿时苦了脸。   “我再给你五百人!枪,你尽量的造;子弹也必须要跟上!”张宪现在就是人多,为了造枪,别说是一千个人了,就是五千个人他也愿意给!   凌小云一听再给五百个人,脸上的烦恼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振奋,“大帅您就瞧好吧!半年时间我保证能拿出一千支枪、十万枚子弹!”   一千支枪十万枚子弹有了着落,张宪心情大好。也许是好心情产生了感染力,在接下来的试炮过程中,凌小云试了五门炮,每门炮各自发射了三发炮弹,发发命中!命中哪儿倒不是重点,反正也没放靶子,一共发射了十五发炮弹没有一炮失误的!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虽说这五门炮都是从泽州城缴获的,但是能掌握了发射的诀窍那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张宪不吝赞美之词,狠狠的夸奖了凌小云一顿,夸他是靖国军的大功臣,并且答应发给他一枚大大的功臣奖章。   奖章还没做,等完事儿之后张宪准备找个金匠专门打造一批纯金的奖章,将来好发给有特殊贡献的将领或者官员。   在火器队参观完了枪炮实验,张宪一路哼着小曲回了他的中军大帐:“今天真高兴,我真呀真高兴!”   “报告大帅,泽州城有军情来报!”    第五十四章 泽州之乱  张宪在麒麟山刚刚出席完了中华神枪的首发仪式,回中军帐还没喘口气呢,就有人送来了泽州城的军情报告。张宪心里这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怎么我一离开泽州就出事儿?牛皋、董先他们都在泽州城里窝着,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等接过军情报告展开一看,张宪可坐不住了。原来,泽州真出事儿了,还是大事!梁兴、梁旺兄弟俩和董先干起来了!董先调来了踏白军把梁兴、梁旺围到了一所宅子里,忠义保社的豪杰又把踏白军给反包围了,现在泽州城随时都会爆发一场大战!   军情报告是牛皋派人骑快马送过来的,牛皋在信中说:情况十万火急,请元帅张宪火速赶回泽州控制局面!这封信里,牛皋既没说那三个人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也没说牛皋本人有没有加入那场冲突,两边有没有伤亡?可谓是糊了巴涂。   张宪强压怒火问那个送信的军兵:“你是何人?”他没见过这人,只从服装式样上看,这人应该是靖国军的士兵。   “启禀大帅,在下是牛将军麾下亲兵。”这人答应的倒是中规中矩,看不出什么毛病。   “泽州城到底怎么回事?”张宪紧盯着眼前报信之人。他倒不是怀疑这人什么,只是遇见这种事他心里着急,眼神自然带了那么几分凶狠。   “这,泽州城中到处都是军队。其余的,在下不敢妄言。”一个送信的,他当然不敢表示什么立场。   人家说得也没错,张宪肯定不会责怪这个送信的。并且,他既然说了不敢妄言,张宪要是再逼问他,似乎也不合适。“好吧,你先回去告诉牛皋,我这就返回泽州!让牛皋先给我控制住局面!听见没有?”   “是,在下一定把话带到!”送信之人答应一声,拱了拱手转身出去了。张宪拿着那封信又看了一遍,站起身出了中军帐,回转内宅。麒麟山,张宪住的地方,就在中军帐后头不远。一进门,迎面正碰上几个女人要出门。   这次张宪从泽州回麒麟山视察新式枪炮效果,银瓶姐妹、绣娘、秀英全跟着来了。银瓶挑的头,说是要回麒麟山游山玩水看风景,其他女人也想出来散散心。张宪一琢磨,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干脆就把一大家子人都带来了。再加上李婉娘和随行伺候的四个小丫鬟,莺莺燕燕一大群。   女人们叽叽喳喳,张宪进了这个院子就仿佛进入了女儿国一样,眼花缭乱不知道该看谁了。   当然,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张宪一进门,女人们自然往两边一退,把银瓶给让到了最前边。毕竟人家才是张宪的正牌夫人。   “夫君,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这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揭发的夫妻心有灵犀,银瓶一眼就看出丈夫神色有异了。   “呼——,泽州城出事了,我要马上回去!你们谁跟我走?”这院里女人太多,张宪现在就要兼程赶路返回泽州,所以他不打算带这么多人一起走。   “啊?泽州出了事情?我跟你一起回去!”银瓶头一个表示要同行。“你别急,我现在就穿盔甲、拿兵器。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分担!”   “我和妹妹一起。大帅如果有用人的地方,我胯下马掌中刀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岳安娘的武艺也不是摆设,张宪给她起的一丈青的外号那不是白叫的!真要是遇到什么突发变故要打仗,这姐妹俩绝对能当张宪的左膀右臂!   “我们也要一起回去。大帅,你不会把我们姐俩扔到这里不要了吧?”秀英性格稍微有点儿内向,绣娘可是敢说敢讲。她拉着秀英直往跟前凑,张宪还能说什么?他还能真把这两个最早跟了他的苦命女人抛弃了不成?   走吧,一起走吧!既然一起来了,那就一起回去吧。就算泽州城里真的发生了战乱,张宪也相信他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   徐庆派孟邦杰率五百轻骑随行保驾,一群女人全部顶盔带甲,外加两百贴身卫队,一行七百余人下了麒麟山,赶赴泽州。   张宪心里着急,紧催部队加快速度赶路。本来要走一天的路,两个时辰就走了一大半。看看天,顶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要黑下来了,估计天黑之前是赶不到泽州府了。   “加快速度,尽量往前赶路!天黑之后我们再吃晚饭,饭后夜行军,今夜晚间一定要赶到泽州!”   “是!”孟邦杰把命令一层一层传达下去,骑兵队伍又一次提高了速度。   银瓶、安娘自幼习武,身体素质自然非一般女子可比。骑着马跑了这么长时间,这姐妹俩仍旧是精神奕奕,没有半点儿倦怠之意。再看秀英、绣娘。秀英是农民家的女儿小时候没少参加劳动,身体底子好,虽然没有银瓶、安娘从容,却也还能坚持。只有绣娘差点儿,跑了这么长时间满头是汗、小脸涨的通红。   张宪看绣娘的样子虽然心疼,但是他下的命令要疾行赶路,他自己当然不能带头停下来了。再忍一忍吧,等天一擦黑,早一点儿找地方休息吃饭就好了。   太阳完全落了下去,前方出现一条小河,张宪放慢了马速。有河的地方就是休息之处,可以喝水做饭,也能让累坏了的女人们好好喘口气。   “绣娘!绣娘!你怎么样?”   张宪刚刚安排完警戒部队,就听见一阵焦急的呼唤,把他给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看出了什么事,“绣娘怎么了?”   “绣娘,绣娘她……”   “秀英,你别说!”秀英说了一半,被绣娘急声给打断了。   张宪点点头,“嗯,我知道这样赶路辛苦,不让你们来,你们却偏要来。现在知道辛苦了吧?再坚持一下吧,吃完饭再走顶多再走半个多时辰就到泽州城了。绣娘,来,坐到这儿。”小丫鬟往底下铺了个毛皮垫子,张宪手指着让绣娘过来坐。   绣娘刚走两步,就“哎哟”叫了一声。    第五十五章 半路遭伏击  绣娘一叫把张宪吓了一跳,赶紧抢步上前把人抱住,“你怎么了?”张宪不问还好,一问,绣娘眼泪流出来了。这下张宪更慌了,“你到底怎么样?哪儿受伤了?”任凭张宪怎么问,绣娘只是落泪一个字不说。   连问几遍张宪脸色就变了,秀英在旁边看见了赶紧帮助解释:“今天骑马时间太长,绣娘姐的屁股磨破了。”   “秀英,你乱说什么呢?”绣娘的脸更红了。但是秀英把话已经说出来了,就算想阻止也晚了。   “哦?屁股磨破了?快让我看看!”张宪抱着绣娘就要去解她的裤子,把绣娘吓的两只手紧紧拽着裤腰死也不松手,“大帅,宪哥、宪哥,求你了,等没人的时候吧。”四周围全是战士,绣娘那根在这个地方暴露出身体。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绣娘、秀英管张宪叫宪哥、叫夫君,叫什么的都有。但自从张宪的正牌夫人岳银瓶来了之后,因为安娘管张宪一直叫大帅,绣娘、秀英也自动管张宪叫起了大帅。这会儿她是真急了,这才叫了宪哥。   张宪性子上来了,哪还会顾及什么场合?他让四个丫鬟背对这边站着组成一道小小的人墙,又让李婉娘帮助把着点儿风,往地下多铺了几块鹿皮垫子,他抱着绣娘伸手去解裤子。张宪下了决心,绣娘也就无力反对了。张宪往下褪裤子的时候,绣娘羞得趴在鹿皮垫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既然人是趴着的,那正好看屁股了。眼前是两个完美的半球形,光溜溜泛着瓷器的光泽,哪有半点儿擦伤的样子?   翻过来再看前头,分开两条腿一瞅,张宪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两条大腿内侧红丢丢一边一片,最红的地方皮都磨破了,里面露着鲜红的肉。那能不疼吗?   这要万一感染了可不得了!张宪让绣娘忍着点儿疼,用清水冲洗了患处,他从怀里拿出一包刀伤药,给受伤的部位敷上。整个清洗伤口外加敷药的时间得有十几分钟,绣娘紧咬着牙关一声没吭。   往两条大腿上缠了几圈纱布,张宪告诉绣娘,“下面的路你也别单独骑马了,还是和我同乘一匹吧。咱俩在一起,我还可以就近照顾你。”   他这么一说,引得其余女人羡慕不已。众人吃过了饭准备继续上路,天就应完全黑下来了。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了呵斥声:“什么人?”紧跟着喊杀声大起。兵器撞击声、咒骂声、惨叫声回荡在四野。张宪心头猛地一紧,这是遇见了埋伏?   很快就有警卫跑过来报告,说是有不明数量的敌人把这里给包围了!   被包围了吗?张宪飞身上了战马,一伸手,他把大铁枪抄了起来。银瓶、安娘纷纷上马,张宪从马上又跳了下来。他倒是能跑,可绣娘怎么办?银瓶、安娘、李婉娘、悟空等人坐在马上看着张宪,等着他下决断。   “你们快走,别管我!”绣娘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推张宪,“宪哥、夫人,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绣娘姐,快上马,我们一起杀出去!”银瓶骑在马上喊绣娘上马。绣娘让大家快走别管她,几个人吵吵闹闹,诀别的场面既感人又混乱。   张宪让气乐了,“别管你?把你扔给敌人?说什么傻话呢?”张宪弯下腰两手一用力把绣娘抱了起来,过去放到了黄骠马上。紧跟着他拽缰绳,扳鞍认蹬飞身上马坐到了绣娘的身后。解下袢甲绦在两个人的腰上系了一圈,擎起大铁枪,喊了一声:“我们走!”率领众人,直奔喊杀声激烈之处而去!   跑出去没多远,迎面跑过来一员大将,借着战场上一闪一闪的微弱火光张宪认出来人,正是从麒麟山上带过来的护驾大将孟邦杰。   孟邦杰可没看见张宪,但他认识悟空。一看见悟空,孟邦杰赶紧问:“悟空师傅,大帅在这里吗?”   “孟邦杰!这里出什么事了?”张宪迎着孟邦杰就过去了。婉娘不放心,催马紧紧的跟在张宪身后。   “大帅!谢天谢地你没事,刚才没找到你,快吓死我了!大帅,我们刚吃完饭,突然来了敌人,看人数超过我们一倍还多!此处离泽州城顶多还有三十里,我保着你,咱们快走!”   “走?我们走了,我这七百多名弟兄怎么办?比我们多一倍?就算多十倍又当如何?我张宪绝对不会干丢弃部队独自逃生的勾当!孟邦杰,集合部队,随我迎敌!”   哪儿来的毛贼,竟敢偷袭我的部队?现在的张宪浑身的武艺,手中又拿着他的大铁枪、胯下骑着黄骠马,他怕谁?再加上身边有悟空、李婉娘、银瓶、安娘四将,张宪根本就没把任何敌人放到眼里。他要是没有这个自信,又怎么敢进战乱中的泽州?   孟邦杰让张宪说了个大红脸,就好像他是临阵脱逃一样。孟邦杰一咬牙,把手中的大刀往空中一举,放声高喊:“靖国军的官兵听令,立刻来此集结!”   身边有亲兵打着火把照着孟邦杰,四下里乱成一团的靖国军官兵逐渐的开始往孟邦杰身边集合。很快,孟邦杰身边就聚集了差不多一百来人。   张宪一看,这人还是太少呀。我带出来七百多人,现在就来了一百多这怎么行?看样子孟邦杰的号召力还是太小呀。   “点亮火把,让弟兄们能够看见我!”张宪决定要亲自召集部队。   孟邦杰赶紧劝:“大帅不可!灯光太亮容易暴露,咱们的官兵能看见您,暗中的敌人可是也能看见您!这样太危险了。”   “少废话!点火!”那一百多名士兵自然听张宪的话。就在孟邦杰惊讶的表情中,火把一只只的亮起,很快张宪周围就被火光照的纤毫毕现!   “靖国军的弟兄们,张宪在此,速速前来列队!”张宪有如金甲战神一般,跨骑宝马举枪怒吼!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身前坐了一位大美女,张绣娘。   “大帅在这里!”当兵的看见张宪,哗的一下围拢了过来。    第五十六章 箭碎玉佩  张宪在靖国军中的号召力比孟邦杰可是强太多了,他站在火把围成的圈子当中这么一喊,就像磁铁吸铁砂一样,当兵的哗啦啦直往他身边跑,眨眼的功夫又围过来二百来人!   这都三百出头了,张宪还嫌人不够,他继续喊:“弟兄们,张宪在此!我命令你们立刻来此集合!”   又过来一百多。张宪挺高兴,看样子再喊几声人就来得差不多了。就在此时,就听见一阵喊杀声由远而近,火光闪闪处,一支骑兵风一样的冲了过来。就听见有人在高喊:“张宪南蛮,尔往哪里逃?”   走得近了,张宪也看清了。只见来人骑一匹大黑马、满脸的络腮胡须,蒜头鼻子血盆口,只从说话的声音里就能分辨出来,来的是一员金国的大将!看见他,今天晚上偷袭的敌人身份还不是立马明朗了嘛,金兵呀!   金将跃马抡刀直取张宪!张宪摆大枪就欲接战。他身边为那么多人呢,打仗的事儿能轮到他吗?头一个,孟邦杰晃金背砍山刀就冲上去了。刚才张宪就有怪他不战而逃的嫌疑,就算为了在张宪面前改变形象,这会儿他也得出把子力呀!   就见孟邦杰拍马舞刀拦住了金将,两个人互通名姓打在了一处。孟邦杰可不是善茬,想当初在登封他败给了孔彦舟,那是他兵微将寡,兵没有人家多、单挑也都不过孔彦舟,这才打了败仗。   但也不是谁不谁都有孔彦舟那两下子的,眼前这员金将比孔彦舟不是差的太远了吗?孟邦杰为雪前耻玩儿命的强攻,两个人打了不到十个回合金将就顶不住劲儿了。   一个不留神,被孟邦杰反手一刀把左臂给砍断。金将惨叫一声,趴到马背上想跑,孟邦杰追上去,横着一招秋风扫落叶,将其项上人头砍落!金兵哗的一下退了下去。   张宪带着人继续跑,孟邦杰就好像一个箭头一样一马当先的往前冲!悟空手舞金刚棍断后,张宪抱着绣娘骑一匹马,秀英骑着马提了口单刀紧跟在张宪的身后,银瓶和安娘一左一右护在两边。   冲的过程中,不断的有我军官兵加入队伍,也不断的有人因为伤亡而掉队。金兵太多了,孟邦杰的速度越来越慢,银瓶和安娘也都和敌人打上了。   张宪身前坐着张绣娘,他提着大枪却不敢放开了和金兵打,他怕伤着了怀里的绣娘。绣娘也急,她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小声地恳求张宪把她放下去,被张宪训斥了之后就乖乖的抱着铁过梁坐到那儿不敢乱动。她怕自己影响了张宪的行动。   金兵怎么那么多呢?张宪就觉得战马前进速度越来越慢,四周围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多了。就在这万分紧要的时刻,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夫君小心!”紧跟着一道冷风从左侧飞来!   张宪暗道不好,急忙使劲儿一扭身,耳轮中就听见“啪!”的一声响,紧跟着身上猛地一松,坐在他怀里的绣娘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张宪脑袋嗡的一声,赶紧带住战马,他都不知道怎么从马上跳下来的。就觉得腾云驾雾一般落到了平底,两步跑过去扑到绣娘身上,带着哭腔叫道:“绣娘!绣娘!”他以为刚才敌人那一箭已经把绣娘射死了呢。   哪知道地下的绣娘竟然哎呦了一声,“哎哟,你快压死我了!”   “啊?你没事儿?”张宪的三魂七魄瞬间归位,赶紧起来,把绣娘也从地下拉起来。“你真的没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你以为我是瓷器呀?随便从马上掉下来就碎了?就是你刚才那一下差点儿没把我砸死!”   “可是,可是刚才那一箭,我分明是感觉射中了。”银瓶不知道从哪儿拿过来一支火把给照着亮,张宪把绣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除了衣服破了几个口子脏了点儿,倒真没有什么伤口。真是谢天谢地!   绣娘是张宪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虽然不是正妻吧,可张宪也绝对不愿意看见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就大腿擦破的那两片,就让张宪心疼的不得了了,他哪能容忍绣娘再受伤?   绣娘看出张宪眼力的关切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暖意。眼下形势严峻,为了不让张宪因为自己而分心,赶紧解释:“原来刚才是有人射了一箭?我说呢,那根把咱俩拴在一起的皮带怎么会断了?哎哟,我的玉佩!我的玉佩碎了!”   绣娘腰间原本应该栓玉佩的地方,现在就剩了一根栓玉佩的丝线,玉佩却不见了。“那可是你送我的呀!不行,我得去找找!”   绣娘想去找玉佩,被张宪给一把拉住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玉佩?不过你那块玉佩可是立了功了,刚才就是她救了你一命!敌人的箭先射断了皮带、有舍睡了玉佩,这才保住了你的命!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再送你一块玉佩!”   “我也要!”银瓶噘着嘴也要玉佩,秀英虽然没说话,但是张宪从她的眼里也看见了渴望。   “好吧,你送个你们一人一个。都得给我带到腰上。好的玉佩关键时刻能救命!”   “狗贼看刀!”一声娇叱传来,众人闪目光观看,原来是岳安娘就在以一敌二的独战两员金将。   姐妹连心。一看见亲姐姐和人玩儿命,银瓶女当时就不干了。飞身上了战马,摇银枪加入战团,和姐姐安娘一人敌住一员金将。   张宪还想让绣娘和他同骑一匹马,这回绣娘说啥也不干了。绣娘说:现在是危险万分的时候,你应该以大局为重。你一人,身系靖国军几万将士的性命前途。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的生死影响不大,但是你却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   你要是出点儿意外,我怎么对得起靖国军几万官兵?怎么对得起全天下的汉人?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不管!”张宪有点儿急眼了,伸手就要去抓绣娘,手伸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第五十七章 战斗中的成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宪腰里插的那把匕首却被绣娘拿到了手里,而这把匕首刺客就顶在那细白的勃颈之上!   “张宪,大帅,夫君!你快些上马,去帮助银瓶安娘姐妹迎敌,莫再管我!你,你,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绣娘急得连说话声音都变了,匕首的锋刃紧贴着脖子上的皮肤,稍微一用力,命就没了!张宪哪儿还敢强来?   “绣娘,你先把刀子放下,有话好好说!先把刀给我!”张宪是真急了,大声让绣娘交出匕首,绣娘却只是摇头。   “夫君,绣娘如今已经成了你的累赘,有我在,你就没办法全力迎敌。也罢,绣娘这就去罢!”   “绣娘姐,你别这样!”秀英急得泪流满面,哀声恳求,“求求你,别死呀!”   “好妹妹,姐姐今天去了,照顾夫君往后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陪着咱们的夫君,将来为他生儿育女,伺候他饮食起居。”   两个女人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一个说着死前的遗言、一个不住口的劝对方别死。两个人都在说、也都在流泪。张宪是越听心里越别扭。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绣娘肯定是个死!而他张宪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又有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附体,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死而无动于衷?   眼珠一转,张宪心生一计,突然伸手朝绣娘脑袋后头一指,“咦,你来干什么?”绣娘惊讶的一回头,张宪闪电般的伸双手,一手掐脉门、一首夺刀,眨眼之间刀子易了手。   把匕首小心的插进腰间刀鞘,张宪冲着被惊呆了的绣娘呲牙一笑,“嘿嘿,我的大美人,为夫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紧接着脸色一变,恶行恶气的对绣娘说:“你再敢寻死觅活,看我不立马休了你!”   绣娘捂着嘴继续哭。张宪让卫兵牵过来一匹枣红马,抱起绣娘放到了马上。“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就给我老老实实骑到这匹马上,身上疼死也不许掉下来。听见没有?”   绣娘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张宪又嘱咐婉娘看好秀英、绣娘。然后,他翻身跳上了黄骠马,把大铁枪往手中一擎、枪尖朝前一指,喊了声:“夫人莫急,为夫来也!”说罢是跃马摇枪直奔银瓶、安娘二女而去。   银瓶、安娘两杆枪敌住两员金将,两根人本来就占据着上风。张宪再一上去,金将哪里还能抵挡得住?也就是一分钟不到,银瓶的对手就被张宪一枪扎中后心,死于非命!   安娘的对手一看不好,拨马要跑。岳安娘抖手扔出她的黑色套索,正套中了金将的脑袋。金将一跑,安娘往后一拉,把头盔整个给拽了下来。金将身子一晃,银瓶刚好弯弓搭箭,嘭!一箭射中了金将的后脖颈。这倒霉孩子连一声都没叫,就死在了战场之上!   解决了两个敌人之后,张宪左有银瓶、右有安娘,三个人如同牛郎星一般横着就杀入了敌阵。   这一回,张宪算是彻底放得开了,他把自己从段誉那里学来的武艺、以及平常没事儿琢磨出来的招数、再加上在战场上随机应变自创的招式结合起来尽情的发挥,打的这个过瘾呀!   反正这支来偷袭的金兵队伍当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高手,以张宪现在的武艺,对付任何一员敌将都没有问题。既然这样,那他还不使劲儿的打吧?也不管对面的是金兵还是金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人,那就是他张宪的敌人!   就见张宪把大铁枪舞动起来,呜呜挂风,枪尖所到之处,金兵金将根本就无人是他的对手!那一个个看起来膀大腰圆的金国大将,基本上就没人能在张宪跟前走过五个回合的。   自己面对的是一群菜鸟!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张宪的枪招更精奇了。   “啪!”张宪把大枪朝后一甩,一下子抽飞了一只射来的雕翎箭。这枪简直使神了!张宪是想到哪儿打到哪儿,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   打着打着一抬头,正看见左侧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孟邦杰被一群金兵围在当中,正在苦斗!张宪一看,顿时来了精神,大叫了一声:“孟邦杰,休要担惊少要害怕,本帅来也!”说罢是拍马摇枪杀入了敌群。   孟邦杰本来打得挺吃力,看见张宪来帮忙他还挺高兴,可对于张宪喊的那句话他却绝对不敢苟同。什么叫休要担惊少要害怕?我啥时候担惊了?我哪一会儿又害怕了?   心里别扭还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这会儿专门告诉张宪:我不担心也没害怕,您不用来了。您回去找地方歇会儿吧,仗打赢了我叫您?这不是开玩笑嘛。   孟邦杰没别的办法,只能咬着牙拼命的杀敌军泄愤了!   这么一来金兵可倒了霉喽。张宪带着他两个大小老婆就已经是三大杀神了,金兵光防着那三位了,谁想到已经没多少力气的孟邦杰会突然爆发了?   就见孟邦杰把他的金背砍山刀轮开了,像疯魔了一样不停手的往四周围乱砍!刀光闪闪、鲜血飞溅。金兵金将抵挡不住,四散奔逃!孟邦杰往前一冲,和张宪三人汇合到了一起。再看周围,身边又只剩了两百来人。   张宪、银瓶姐妹、孟邦杰,带着这两百来人又往回杀,好不容才找到了悟空、婉娘保护的绣娘、秀英。所幸的是四个人身边也有那么一百多名靖国军轻骑兵。而张宪带过来的那两百来人冲到这里,竟然变成了近三百人!   一路冲杀,士兵不仅没减少反而还增加了。这就是散落在各处的靖国军战士看见张大帅纷纷来投的结果。   张宪重新分配了队伍,这一回他站到了队伍的最前头,让孟邦杰断后。张宪身后就是悟空和婉娘,万一他冲不动了,不管悟空还是婉娘都可以上去替他。   列好了冲锋队形,张宪把大枪朝前一指,“跟我冲!”    第五十八章 紧闭的城门  张宪也不知道冲了多久、更不知道杀死了几个敌人。血点子溅得脸上、身上、马上,到处都是了,他也顾不上擦。他这边动作刚一放缓,身背后的悟空立刻飞马顶到了前头。到了这会儿,和尚也不讲究什么破戒不破戒了,那条金刚棍舞动起来更是舞成了一片棍山,金兵金将是沾着就死、挨着就亡!   张宪在后头稍微缓过一口气,立刻就挺枪冲到前头,抢占领先的位置。张宪心里明白,现在这种高强度、高危险的战斗才是他武艺提高的最佳环境。   张宪练的不是健身养生的功夫,他练的是杀人的技能!平常不打仗、不杀人,上哪儿提高去?因此,只要还有体力,他就要全部发挥出来。他也不怕体力透支累到虚脱,有银瓶、安娘、悟空、婉娘在,他就算坐到马上一动不动,这四个人也能确保他的安全。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他还不尽情的打吧!终于,在张宪又刺死一名光头金将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他已经成功的杀出了重围!   “吁——”张宪带住战马,银瓶、安娘一左一右立刻靠了上来。悟空自动冲到了张宪身前,婉娘落在后头,四个人下意识的把张宪护在了中间。紧跟着马蹄声响,孟邦杰带着轻骑兵也追了上来。   张宪回头看看身后,火光闪闪、人影憧憧,金兵却没有追上来。两名骑士绕过婉娘站到了张宪后头。回头一看,是绣娘、秀英。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还真跟上来了。看看身边的众人,也就是绣娘、秀英身上还算干净了。其他人一个个全都是满身的血污。   众将目光炯炯的看着张宪,等他下命令。张宪要是说回去再打一阵,这帮人绝对没有二话,跟着他就又回去战斗了。但是张宪却并没有回头,他喊了一声走,带着这些跟着他已经厮杀了半夜的女人和手下迅速离开了事发现场。   也顾不上辨别方向了,张宪是一马当先,骑着黄骠马只管跑。别管去哪儿,先离开那个杀人的战场再说!   张宪是压着速度,要不然,就凭黄骠马的脚力一旦跑起来,身后的人全都得让甩没影。一直跑到东方已经发出青白色了,张宪这才带住了坐骑,“吁——”黄骠马缓缓停下了脚步。   看了看四周,朦朦胧胧远处有山的影子。这是一条官道,也不知道前方通到哪儿。张宪告诉手下人,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官兵们一听,呼啦啦全从马上下来了,有的累得都下不来马了,干脆从马上一头栽到了地下。   张宪两脚一站地,也觉得两脚发软头晕目眩,知道连续厮杀半夜累得很了。但是他心里还有牵挂的人,就算再累,他也得先过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秀英已经下了马,正在小声地告诉绣娘下马一定要小心。张宪双脚没根的走过去,问了一句:“你怎么样?”绣娘说了:“我没事。”三个字,然后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绣娘大腿上磨破了皮,又颠簸了半个晚上那得多疼呀。能坚持到现在还能在马背上坐着,她得忍受多大的痛苦?   张宪小心翼翼的把绣娘那条腿拿过来,把人抱住了往肩膀上一扛,再轻轻地放到地下。半搀半抱的搀着绣娘走到路边的树下。鹿皮垫子已经在地下铺好了,张宪扶着人坐到垫子上。   这时候,银瓶拿了条沾湿的手巾过来给张宪擦脸。擦了没几下手巾就让染成了红色,这都是打仗时候溅上去的敌人血。   女人们不放心,银瓶、安娘一左一右,把张宪从头检查到脚。要不是周围人多不方便,估计岳家姐妹得把张宪扒光了查看。虽然张宪一再解释、保证自己没受伤,但是那姐妹俩就是不相信。一直等到二人检查了两遍,确认张宪真的没受伤,她们这才像是放心了一样,长出一口气。   吃了点儿干粮喝了点儿水,打探消息的探马回来了。此处离通往泽州的官道有一百多步,离泽州城大约也就是十几里地。这里,就是泽州的郊外了!谢天谢地,原来半夜杀出重围并没有跑反了方向!张宪心里庆幸不已。站起身子观看,果然,就在前方不远处赫然是一条平直的公路!   走了,顺着公路很快就能到泽州了!张宪率领队伍上了官道,先把探马派出去,让他们先行一步打探泽州城中的情况。张宪率领队伍随后缓缓而行。   泽州是个大城市,以往离城十里都开始热闹起来了。做小买卖的、赶路的,应该络绎不绝才对。但是今天的官道上却是清净的很,十几里路走过去,连一个行人他们都没遇到。   远远的看见城门了,迎面跑过来一骑,是这边派出去的探马。   “报,启禀元帅得知,泽州城南门上锁。城门上的官兵说奉牛皋将军的命令,泽州城闭门三天,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城门!其余几个弟兄到另外四个城门去查看了,卑职前来禀告元帅!”   “牛皋让把城门关了?好吧,下去休息,带我过去看看。”到了自家门口却被关在了门外头,换成谁心情都不会好了。张宪沉着一张脸,憋着满肚子的气骑着黄骠马来到泽州南城门前头。   “泽州南门的守城弟兄们,城门上谁是头儿?我是张宪,让你们的头儿出来讲话!”   张宪话音刚落,就听见城头上一阵大乱,紧跟着有人大喊:“是大帅!是大帅!大帅回来了!快去叫马将军!”   城头上乱喊乱叫、噼里扑腾乱响,一会儿的功夫城门楼上有个人在挥手,“大帅!我是马文呀,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开城门!快开门,快打开城门!”   城门吱扭扭一阵乱响,两扇城中的大门往左右一分,从门里头跑出来一群人,跑在最前头不是马文还有谁?   马文几乎是扑到了张宪的马前,“大帅,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晚回来两天,咱这靖国军非出大事不可!”    第五十九章 张宪进泽州  “城中到底怎么回事?”张宪一把抓住马文的脖领子,厉声追问。马文可以说是他的嫡系将领,张宪落难牛头山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张宪待他如同亲兄弟一般。这次回城第一个遇见的是他,张宪自然要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现在的形势。   “您先跟我进城,咱们边走边说。”马文交代手下人严守城门,他跟着张宪并马进了泽州城。   马文对张宪,那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路上他就把城里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捡主要的一五一十全讲了,张宪听了是又惊又怒!   事情的起因连马问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董先和梁旺发生了矛盾。不知道什么原因,梁旺去军营的时候被董先给抓了!然后,梁兴喊上徐庆一起去找到董先把梁旺给要了回来。   大概是梁旺在被捕期间吃了苦头,梁兴、梁旺兄弟俩就给张宪写了一封告状的信。结果那送信的却被董先的人给拦住了,信落到了董先的手里。董先看信大怒,带着亲兵卫队又要去抓梁旺。梁兴不干了,他把梁旺藏到一栋大宅子里就是不放人。   董先的人往里闯,梁兴带着人抵抗,双方发生了小规模的武装冲突。牛皋闻讯前来调解无效,双方的矛盾进一步加剧。大批忠义保社的社众赶去给梁小哥站脚助威。董先调了更多的军队,梁兴也把忠义军调动起来,双方进行武装对峙!   城内打砸抢以及小规模的冲突数不胜数,所幸双方还保持着最后的克制,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尚未爆发。幸亏张宪现在来了,要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还有这种事?张宪听完了怎么能不恼怒?董先是岳飞手下的骨干大将,梁兴是黄河以北威震敌胆的梁小哥,这么两个人怎么会因为一点儿小矛盾就把事情搞这么大呢?   难道说是梁旺在里头挑的事?张宪回忆起想当初,梁旺曾经冒充梁兴,伏击张宪部队的事情。这个梁旺足智多谋、鬼点子多,说不定这件事还真是他在从中作梗?   两个人说着话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有当兵的来报,前方有人把路给拦住了!   张宪一听火更大了,这是哪儿来的人,竟然连我的部队也敢拦?“让我去看看!”张宪一带马就往前走,马文赶紧跟上,悟空提着金刚棍紧随其后。   等到了队伍前面仔细一看,就见对面有一支队伍把住路口,把前进的路给挡住了。张宪看罢之后,催马往前走了几步,抬手一指对面,“呔!尔等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本帅的去路?”   对面当兵的看见张宪早让吓傻了,等听见张宪问他们,有人飞跑到后头去找当官的报告,挡路的那些人赶紧跪倒磕头:“卑职等参见大帅!我们都是踏白军董将军的兵。”   “你们都是踏白军的士卒吧?都起来吧。我问你们,是董先让你们在这里拦截我的吗?”   “不是不是!”领头的一个班长赶紧摆手,“董将军可没说让我们拦截谁。再说,董将军也不可能命令我们拦截您呀!大帅您请过。您想去哪儿都行,我们这就给您让路!全体都有,向后转,齐步走!立定!靠左侧排成两列纵队,恭迎大帅!”   张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骑马往前走,用眼睛注视着路旁边列队的踏白军士兵,士兵们也在看着他,就仿佛是张宪在检阅他们一样。   “弟兄们辛苦了!”张宪扬起手和士兵们打招呼。   踏白军的士兵们愣住了。还好,有一个年纪大点儿的班长总算是见过一些世面,闻言赶紧双手抱拳当胸,“大帅辛苦!”“大帅辛苦!”踏白军的士兵们齐声高喊,声音整齐洪亮。   过了这个路口走出没多远,下一个路口还有当兵的,连距马都搬路中央了。和上个路口一样,毫无悬念。张宪一露面,路口的士兵赶紧搬开距马放行。就这样张宪一路走过去,连续经过了三个大路口四个小路口。每个路口的守军看见张宪,全都是毫不迟疑的就放行。   张宪先到大帅府,把受伤的绣娘、没受伤的秀英先安置好,叫了府里的郎中先给绣娘上药治疗着。银瓶、安娘非要跟着张宪去现场,张宪一边洗着脸一边说:“你们姐妹俩能跟着去我当然是巴不得的。但是你们俩真的这样就能出门吗?真的不用梳洗打扮吗?”   银瓶刚想说不用,安娘一把把她拉了出去。现在这姐妹俩满身的血迹、发髻蓬乱,脸上的血迹虽然擦掉了,但是俩人的狼狈相真的不宜出现在人前。刚才是事急从权,现在已经回到家了,她们还能这样子出门吗?   丫鬟拿过来了铜镜,姐妹俩拿过来一照,叫了一声噌的一下钻进了卧房。不一会儿,几个小丫鬟开始烧热水准备伺候主母姐妹洗澡更衣了。银瓶姐妹不出门,李婉娘自然也不能不收拾干净就出门。   张宪带着马文和悟空先去见牛皋,结果牛皋却不在家;去找徐庆,也扑了个空,徐庆也出门了。那干脆就去见梁兴、梁旺和董先吧。   前面那条街,据说就是双方对峙的主战场!还没到街跟前呢,迎面就有人拦住了张宪先盘问:“站住,干什么的?”   “本帅张宪。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阻道路,妨碍百姓通行?”张宪空着手,指着对面的军队就问。   “大帅,是张大帅!卑职等参见大帅!”呼啦啦跪倒一片,和前头在路口遇见那些当兵的一样,看见张宪就赶紧单腿跪地参拜。还拦路呢,这些当兵的看见张宪光剩下恭敬、行礼了。   “各位弟兄免礼!”张宪拱手还礼,让士兵们起来,他继续往里走。踏白军的官兵们排成了两堵人墙。对张宪行注目礼。   “大帅,小心啦!要是他们那边不讲理,你就赶紧回来!”当兵的挺关心张宪。   “多谢弟兄们挂念,张宪心中有数!”    第六十章 四方会谈  张宪穿过人群来到了冲突的第一线,就见眼前两扇大门紧闭。门上、墙上,站满了手持强弓劲弩的士兵,闪着寒光的箭头一律朝外。   被这么多支箭指着,就算是明知道对面不会放箭心里也不舒服。张宪沉着脸仰头冲大门上喊:“梁兴!梁旺!出来见我!”   “你是谁呀?竟敢直呼我们将军的名字?”   “喂,这时张大帅!张宪张元帅!快去报告梁将军!”墙头上有人认出了张宪。有人去报告,有人就和张宪打招呼:“大帅,您要见梁将军吗?已经有人去叫了。您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你们让我在这儿等着梁兴?张宪的火儿更大了。“打开大门!”张宪朝着墙上的人大吼。   “大帅您原谅,没有梁将军的命令我们不敢开门呀。”门上头的士兵还挺为难。   就在此时,突听门内一声怒吼:“混账!大帅来了还不赶快开门,你们想要造反吗?”   话音刚落,院子里噼里扑腾一阵脚步声响,紧接着大门吱扭扭被打开了。从大门里头一前一后跑出来两个人,到了离张宪五步以外,两个人倒身下拜:“末将梁兴、梁旺,参见大帅!将大帅挡在门外,全是我兄弟之罪,请大帅责罚!”   张宪沉着脸,恶狠狠瞪了梁兴梁旺两兄弟一眼,听了有半分多钟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梁兴,梁旺,你们好大的胆!我才离开泽州几天,你们就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梁兴闹了个大红脸,梁旺却是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   “大帅,您先别发火,咱们到大厅里坐下喝杯茶,您听我们慢慢的对您讲。您要是觉得是我们的不对,随便您怎么处罚我都没怨言。其实这件事和我大哥无关,全都是因我而起。我大哥梁兴只是不愿意看着我被冤枉死,这才出手相救的。您要怪怪我,被怪我大哥。”   “启禀大帅,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完全怪我!忠义军和忠义保社的人都是我调过来的,这才导致城中出现了如此局面。梁兴愧对大帅的信任和重托,我,我……”   “大哥,谁对谁错你我不能轻下决论。大帅不是来了嘛,咱把事情的原因和经过讲明白了,让大帅定夺!大帅要是说怨我,我有罪,就算执行军法杀头我也认了!您现在先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呀。大帅,请大院中大厅喝茶。”   梁旺拉着梁兴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张宪进院喝茶谈话。   张宪考虑了一下,正打算跟着进去听梁兴、梁旺会怎么说,身背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有人在大吼:“大帅!大帅!董先在此!张玘在此!牛皋、徐庆也来了!”   张宪一回头,就见身后的踏白军往两边分的更开了,四匹马旋风一般跑到跟前,四员大将噗通噗通跳下马,躬身施礼:“末将董先、张玘、牛皋、徐庆,参见大帅!”   张宪看了看这四员老将,再看看另一边的梁氏兄弟,把手一挥,“走,都跟我进院去讲!”说罢是大步走进了院子里。梁旺赶紧给引路:“您往这边走,客厅在这边。”   进了客厅,张宪往中间的大椅子上一坐,左边是梁兴、梁旺,右边是董先、张玘。牛皋、徐庆看了看坐哪边都不合适,俩人干脆拖把椅子打横坐了。这么一来,俨然就像四方会谈一般。   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几个人还都要抢着说话,现在真的面对面坐了,一个个却全都一语不发。张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把在场的六个人全都看了一遍,这才冷着脸道:“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梁旺,你不是让我来客厅才讲实情的吗?现在你先说!”   “是。”梁旺捋了捋头绪,开口之前先冲张宪一抱拳,“大帅,您赐给梁旺的官职是什么?我所负的又有哪些职责?”   “你的官职?不是秘密部队统领吗?怎么了?你的职责就是搞情报、搞刺杀、派遣奸细。这件事那天当众我已经宣布了。”张宪有点儿猜到了。梁旺既然这么问,事情的起因很可能就和他的职责有关。且听梁旺下面怎么说。   “董将军,您听见了吗?卑职的职责就是如此!”   “哼!我也不是聋子,大帅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的秘密部队是搞情报、搞刺杀、以及向敌对势力派遣奸细。奸细也都归你管。但是监视自家人、想方设法搜集证据陷害自家人难道也是你的权利吗?我怎么没听大帅刚才说起呀?莫非是董某年纪大了,耳朵也失聪了不成?”   董先怒冲冲,说话的声音都震耳朵。张宪赶紧摆了摆手,“觉民,安静!让梁旺说完你再讲!梁旺,你接着说,别牵扯董先,你讲你的。”   “卑职自从担任了这个秘密部队的统领之后,想尽一切办法招收人员,搞训练、出任务,准备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为我靖国军做出贡献!”   梁旺说的慷慨激昂,张宪听了微微点头。董先还想插嘴,张玘拉拉他的胳膊,那意思是你先别讲、让他说。董先怒冲冲瞪着梁旺,他倒是不说话了。   “就在十天以前,也就是大帅您刚离开泽州回麒麟山,有一个新近加入的情报员向我报告了一条消息,说是踏白军统制官董先将军和孔小舟来往甚密,两个人曾经多次单独饮酒。董先将军也曾经几次去孔宅。”   “大帅,各位。孔小舟虽然现在是我靖国军的一名队正,但是他的父亲是孔方舟,而那孔方舟曾经担任过大金国的泽州指挥使诸位都记得吧?孔方舟的大哥、也就是孔小舟的大伯孔彦舟现在还是金国的龙虎卫上将军、广平郡王。乃是我大宋头一号强敌!”   “董将军乃是我军栋梁之将,末将虽然听说了此事却并不相信。为了解除疑惑,我就选了个时候悄悄去找董将军核实。”    第六十一章 搜出一箱信  “末将本以为董将军会很积极地配合末将调查,几句话将事情解说明白的。哪料想末将刚把事情一说,董将军勃然大怒!他说末将无权派人调查他,还说末将对他不敬,当场令人将末将抓起来严刑拷打,非要末将招认是和金人合谋要陷害与他!”   “要不是兄长梁兴和牛皋将军及时出面,末将险一险就死在董将军的手中!兄长将我救回,看了我的伤势、听了我讲述的事情经过,既感到不平、又担心我军的前途,这才写书信一封差人要送到麒麟山交给大帅。”   “谁知,董将军早就派人将我兄弟二人监视了起来。送信的差人刚一出家门就被董将军派来的人给抓获了。董先将军看信大怒,亲率踏白军精锐想要二次捉拿梁旺和兄长。我兄弟二人自不能束手待毙,这才率领忠义军奋起自保!孰是孰非,请大帅明察!”   后半截张宪从牛皋的信上以及马文的描述中早已经知道了,就是前半截他这是头一回听说。听梁旺讲完了,张宪又看向了董先,“觉民,梁旺讲的是不是实情?”   “大帅,梁旺所讲有部分真实,但其中关键的部分却含糊其辞甚至是颠倒黑白!大帅,你当初既然收留了孔小舟,并且封他做了队正,其人自然应该是可以信任。我岳家军的传统就是袍泽弟兄之间要不必怀疑要彼此信任。”   “董先不认为和孔小舟的关系走近一些有何不妥。相反,正因为孔小舟是降将,我若是和他关系处得近一些将会起到示范作用,使和他类似的降将不生二心,对我靖国军产生归属感。末将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过错。”   “梁旺秘密部队的职责是刺探敌方情报、刺杀敌军将领、向金人势力派遣奸细。但他却正事不干,偏偏来调查我!董先乃踏白军统制官,我若被调查,难免会引起将士们的猜测,从而导致军心不稳!”   “踏白军乃我靖国军精锐之师,董先身为踏白军统制官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董先的名誉、也为了踏白军,我抓住梁旺稳定军心,又何错之有?”   这俩人各说各的理,张宪从感情上来说更愿意向着董先,毕竟人家董先是岳家军有名的上将。想当初和他一样都是军队的统制官,俩人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从理智上来分析,梁旺所讲的却更有道理一些。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才能既不让老将董先受伤、又不让新加入的梁旺觉得不公?   张宪觉得应该先聊点儿别的,转移个话题、缓解下紧张的气氛,然后再来慢慢分析整件事情。   “梁兴,这所宅子不错呀。这是你家的祖宅吗?”   “我家怎么会有这么阔绰的宅子呢?”梁兴苦笑了一下,“梁兴出身平民之家,父母常年操劳也只够一家人的温饱。金兵南侵占领泽州,兴的父母双双遇难。兴组建忠义保社和金人战斗,是为了报国仇家恨!和摄取钱财无关。”   “至于这所宅子,那是孔氏的产业。我和梁旺为了防止孔小舟父子生变,这才占领了宅子,控制了孔小舟、孔方舟父子二人。”   “大帅,孔小舟乃是我军中一名队正。梁氏兄弟此举无异于私闯民宅、陷害袍泽!”董先愤然击案,发出“啪”的一声响。张宪微微一皱眉,随即恢复了正常。   “好一个私闯民宅!”梁旺冷冷一笑,“孔方舟身为泽州厢军指挥使期间,大肆刮取民脂民膏。敲骨吸髓、刮地皮三尺。泽州百姓都说,自从孔指挥使来了之后,泽州的天都更高了。”   天更高了,那不就是地被刮薄了嘛。这个冷笑话张宪懂。想不到孔方舟是这种人,早知道那天就不留他这条命了!   “此宅,乃是泽州百姓的民脂民膏所建!现如今孔方舟已经不是泽州府的厢军指挥使了。他这个家,自然应该收归国有!我将之当做忠义保社的指挥部,为泽州百姓做事又有何不妥?另外,大帅,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说着话就见梁兴把右手食指插进嘴里“滴溜溜——”打个长长的呼哨,   两名士兵从外面走进来,走前面那位抱着个红皮的小箱子。当着众人的面,梁兴闭上眼睛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封信,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瓤,展开。   这是一封孔方舟写给他哥孔彦舟的信。在这封信上,孔方舟向他的兄长孔彦舟倾述了作为泽州兵马指挥使的忙碌与操劳。这是孔方舟刚刚当上泽州厢军指挥使的时候,写给他哥的信。   张宪又拿出一封信,这是孔方舟在指挥使位置上干了最少半年以后又给他哥写的一封信。   这封信行的内容就不一样了。在信中,孔方舟向他哥讲述了他作为泽州厢军指挥使,在泽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他是怎么样的为所欲为、怎么样的抢男霸女鱼肉百姓、怎么样的欺压当地官府,俨然他就成了泽州王!   张宪一封一封的读。这些信,简直就是一个汉奸的成长史。孔方舟把他哥哥孔彦舟当成了老师和偶像,跟他哥学着祸害本地百姓。像这种人,也别说只是阉了,就是把他大卸八块都不过分!   其中有一封信,也是最吸引众人眼球的。孔方舟告诉他哥,张宪离开泽州回了麒麟山!你如果等他们返回的半路上偷袭,很可能就会杀掉张宪!   好哇,我说我怎么会遇见敌军偷袭,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给我通风报信了!张宪这个恨呀,就别提了!   “孔方舟在哪里?”   “就在房中,我派了六名弟兄半天晚上的轮班看守。他跑不了!”梁旺说的挺带劲儿,但他的心目中却是相当的不以为然。   “孔小舟呢?”   “那就得问董将军了。”   “问我什么?”董先又一次被气着了。但当他看见张宪意味深长的目光之后,顿时呆了一呆,随后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坐下来喝茶品尝点心。    第六十二章 狠毒的张宪  孔小舟在董先那里。张宪让把孔小舟带过来的时候,董先还满脸的不乐意。不乐意归不乐意,他还真不敢当众违抗张宪的命令。孔小舟被带过来了,孔方舟也被带了出来,父子二人就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   “赢官儿!”孔方舟看见儿子,赶紧叫他的小名。而孔小舟面对他爹却是一脸的冷漠,就好像他面前的这位是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一样。眼睛一转看见张宪,赶紧抢步上前单膝下跪行军礼。“卑职孔小舟参见大帅!”   张宪看着这父子俩觉得挺有意思,“孔小舟,你怎么不搭理你爹呢?”   “他?哼!他是背叛我大宋江山的****,我岂能和他做同类?卑职虽然不幸生于奸贼之家,但如今既然有幸投身正义之师,得以追随大帅,自要同过去划清界限!”   “赢官儿,你,你不愿意认我了吗?”孔方舟下体受伤之后,不仅身材没有以前挺拔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变尖了一点儿,真的有点儿像太监了。听儿子说话绝情,孔方舟似乎被触动了心灵深处,眼泪流下来了。   “我如今是靖国军队正,请老先生自重!”孔小舟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僵硬的转过了身。不过张宪却从他脸上看见了一闪即逝的不忍。   “不错,孔队正能够明辨是非,同亲生父亲划清界限确实难得。”张宪一直盯着孔小舟看,见他脸上不断闪过的痛苦之色,不由得心情大好。拿过了那封孔方舟让孔彦舟派人截杀他的信,张宪让孔小舟看。   孔小舟只看一眼脸就红了。匆忙忙一目十行把信浏览了一遍,孔小舟转身怒瞪孔方舟破口大骂:“奸贼!你既已经身残被捕,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你竟然还敢联系孔彦舟妄图刺杀张大帅,你好大的胆!”   “张宪,狗贼!今日尔竟令我父子决裂,真真是无耻之尤!卑鄙之极!狗贼,你有何面目去见天下有识之士?”孔方舟眼看儿子翻脸,自然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张宪身上,他手指张宪大骂。   “什么什么?你说是我令你们父子决裂的?我说孔方舟,你可不要乱扣屎盆子。父子决裂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你干的那些事,父子决裂也是你罪有应得!孔队正,孔方舟这汉奸事到如今还牙尖嘴利不知悔改,你说该怎么办呢?”   “这……”孔小舟傻眼了。接下来的话他没法说了。他总不能说该杀吧?那不就等于是他杀了亲爹嘛!   “孔小舟,你既然想加入我军**贼孔方舟划清界限,就要和以前做个彻底了断!现在我命你,效仿古人大义灭亲,杀了孔方舟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也为你自己正名!”   张宪让孔小舟杀了亲爹,以效仿古人大义灭亲!可大义灭亲的石蜡是派家将杀了大逆不道的儿子,从古自今,哪有儿子杀亲爹的?这是我国数千年来伦理道德所不容的,相传要遭天打五雷轰的!孔小舟傻眼了。他在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当儿子的不能杀亲爹,这可怎么办呢?   孔方舟气的怒吼一声:“狗贼,张宪!尔今日所作所为,天理难容!我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看你是怎么死的!赢官儿,为父不怪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我孔家的香火传下去!张宪狗贼!”孔方舟最后骂了一声,猛的冲着柱子冲了过去。众人阻拦不及,就听“嘭!”的一声,孔方舟已经撞破了颅骨,当场死于非命!   “啧啧,可怜呐可怜。活的好好的,你说你死什么死?来人,把死尸拖出去找个地方埋了。那个,孔小舟呀,你也节哀顺变。啧,我就纳闷了,这封信明明是送给孔彦舟的,怎么还会被你爹锁到箱子里呢?奇怪呀奇怪。”张宪摇头说奇怪,孔小舟脸色突然就变了!   “哦,我猜到了。很可能呀,这封信本来打算送,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没送出去!唉,孔方舟呀孔方舟,你说你死得多冤枉吧?你说你那么急着死干什么呢?”   张宪在这儿嘟嘟囔囔说个不停,孔小舟的脸色也变换不断。最后,因为孔小舟大义灭亲杀了亲爹,其实孔方舟是自己碰头死的,但是张宪就这么说了。因为孔小舟大义灭亲杀了当汉奸的亲爹孔方舟,特意晋升孔小舟在董先手下做了一名营部副官。给孔小舟升了官。   等孔小舟千恩万谢推下去之后,众将再看张宪的脸色都变了。牛皋、徐庆再也笑不出来了,就连董先眼中都露出了深深的惧意。   以前他们总觉得张宪好开玩笑,武艺不怎么样,打金兵的时候却绝不含糊。但是今天将领们才看见张宪的另一面,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他就凭一番话,竟然就让亲生父子相残!父亲自杀、儿子落个弑父的名头!虽然当爹的不是东西,但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事情到此显然还没有结束。孔小舟下去了,孔方舟的尸体也被人抬下去了,就连柱子上、地下的血迹也被刷洗了之后,张宪邀请大家中午一起吃饭。咱们国家的人,有事喜欢在酒桌上说这是有传统、有历史底蕴的。   酒宴就在大厅里举行。摆上了桌椅板凳之后,各色美味菜肴就如流水一般端上来了。   众人碰了三杯酒之后,张宪看了看董先,董先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踏白军统制官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一手端一个起身离座来找梁兴、梁旺,口称:“两位老弟对不起,我来给你们赔罪了。”   梁兴、梁旺自然谦虚不已,说了几句客气话,三个人碰了一杯酒,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揭过了董先和梁氏兄弟的过节,在场众人自然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痛饮起来。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张宪问梁旺:“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孔小舟呢?”这话一说,全场皆静!就连梁旺也愣了。   “大帅,您不是封了孔小舟……”   “不升他的官,下面怎么进行呢?”    第六十三章 忠义保社帮众  张宪让梁旺想办法诱使孔小舟相信泽州城守备空虚、他张宪经常带领少量随从来往于泽州城和麒麟山之间。总之,张宪就是想通过孔小舟,把孔彦舟给引诱过来,从而除掉这个最大的祸害!   张宪把命令交代给梁旺的时候并没有背着人。牛皋、徐庆、董先、张玘、悟空、马文全都听见了。所有人心里都在为孔小舟感到悲哀,这倒霉孩子刚落了个弑父的名头,马上又要弑大伯了!看样子他不把全家都弑完了,张宪也不会放过他了!   这边刚交代完梁旺,外面突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喧哗声音,张宪霍然站起!梁兴、梁旺、董先、张玘,两桌人全站起来了!有人来报:说是踏白军似乎和人打起来了!   张宪刚刚的笑脸顿时阴沉似水,站起身他往外就走。董先、张玘等人面面相觑,赶紧跟在后头。   一到院里张宪就火儿了!就见院门还像来之前一样紧闭着,院墙上、大门上,趴满了忠义军的士兵,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随时准备和大门外头的人厮杀!   “梁兴,这是怎么回事?”张宪斜睨了一眼梁兴。梁兴立刻冲着门上大喊:“都下来,全都给我下来!谁让你们上去的?啊?”这回梁兴可狼狈了。里面都已经称兄道弟酒喝上了,外头还在刀兵相向,这像什么话?   当兵的稀里哗啦从墙头上、大门上下到地下,有当头的就过来向梁兴解释:“您也没说不让上去呀。我们寻思着你们到里头谈,外头肯定不让人打扰,就得把大门给守住。我们不知道,下不为例。统制大人您别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他梁兴生气不生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帅张宪别生气就好。   大门打开了,外头还和张宪来之前一样,踏白军的骑兵还在几十步以外监视着这边的大门。在更远的地方传出极大的喧哗声,听着像是许多人在喊口号或者在吵架,反正不是喊杀声、也不是厮打的声音。就是因为这,张宪才并不是特别的着急。   “外面哪来的如此大声音?你们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启禀大帅!外面远处的声音是梁小哥忠义保社帮众闹出来的!”董先凶巴巴的瞪着梁兴,显然那些忠义保社的帮众让他很是忌讳。   梁兴根本不理他,只是冲着张宪一抱拳,“这确实是末将失职。我这就去劝他们散了!”   “我和你一起去!”有这么大的热闹张宪岂能错过?他还真想看看那些普通帮众都是什么样的。“咱们大家伙儿都去看看那些进步人士吧。觉民,你还不让踏白军把道路让开?”眼前密密麻麻全是踏白军,把路都给堵死了。   你一过去谁敢不让路?你来的时候我也没开路,你还不是照样进来了?怎么走的时候倒要我去开路了?董先心里嘀咕,活儿他可不敢不干。骑马跑到踏白军跟前挥手高喊:“都让开!让开道路,各自带回军营!”   有人答应了一声是,紧跟着马蹄声像擂鼓,震得地面乱颤,一会儿的功夫孔府门前的踏白军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张宪带着众人往外走,遇见了踏白军就让董先上去;遇见忠义军了,就让梁兴过去。两个人不管谁去见自家军队,下的命令都一样:立刻让路返回军营!   至此,城中的部队开始一支一支的撤离。等张宪赶到忠义保社和踏白军对峙的现场的时候,把他也给吓一跳!好家伙!面前人山人海的忠义保社帮众,恐怕得有上万人吧?各种打扮的汉子挑着各种旗子、横幅,在大声的鼓噪喧哗。和他们对峙的踏白军骑兵则是默默无声,排成墙默默地注视着这些忠义保社的帮众。   “踏白军的士兵,立刻让开道路,带回军营!”这回不用张宪吩咐,董先主动到前头疏散部队。   踏白军骑兵撤的很快。他们这边一撤,忠义保社的帮众们以为自家取得了胜利,立刻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哗——”人太多,也听不清喊的都是什么了。   这回该到梁兴出面了。梁兴在左、梁旺在右,两个人一左一右护着张宪闪亮登场!   忠义保社的人肯定认识梁兴,有不少人也见过张宪。认识张宪的人一看,哦,张大帅来了,难怪。不认识张宪的人就纳闷了,这是谁这么大牌?竟然让梁小哥站到他旁边?等知道的人一解释,不知道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呀!   张宪乐呵呵的看着大家,其实他是在看人们打得各种旗帜和条幅。那边条幅上写着:梁小哥威震金人胆!那边条幅上写的是:忠义保社是咱汉人的铁撑腰!还有的写着:梁小哥马踏黄河两岸,是百姓的大救星!是金人的死克星!   写什么的都有,但是没有一个条幅是骂踏白军、骂靖国军的。条幅上的文字都是夸梁小哥、夸忠义保社的。这说明这些帮众们还是很理智的。夸夸梁兴、夸夸忠义保社,那能提升士气、能提高大家伙儿的抗金斗志,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那些旗帜就更是五花八门了。有的上头印着姓氏,有的漆面上画着龙、虎、麒麟等神兽。   张宪在这儿看条幅和气质,他旁边的梁兴可等不住了。他还想让张宪先发言,结果眼看着张大帅没有先说话的意思,那就只有他先来一段儿了。   “各位兄弟!”梁兴提高了嗓门这一喊话,现场迅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梁兴。“这几天,泽州城闹出了点儿误会,兄弟们关心我梁兴,我很感激!不过请大家伙儿放心,我没事儿!”下面“哗”的又是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等欢呼声停了,梁兴接茬往下说,“弟兄们都知道,咱们忠义保社组建了忠义军,忠义军属于靖国军当中的一支。靖国军的元帅张宪,张大帅,一心要带领我们大家伙儿抗金兵,要收复咱汉家的江山……”    第六十四章 中华万岁  张宪和忠义保社的帮众见了面,当人们听说这位就是他们老大的老大,靖国军统帅张宪的时候,可就再也无法抑制住心里的激动了!“哦——!哦——!哦——!”   没人能听清他们喊的是什么,只有巨大的声浪震得人头昏脑涨,耳朵嗡嗡作响。张宪双手平举往下压。平时他在场的时候只要做出这个动作,现场立马就会安静了。但现在却不行,现场的上万帮众喧闹如故、激动如故,手势根本就没人理会。   张宪问梁兴:“平常你遇见这种情况,都是怎么让他们安静下来的?”   “这种情况?”梁兴一脸的惊讶,“这种情况我从来也没碰上过。这么多人的大聚会,大帅,也就是你来了,你不来哪会有这么多人?”   想不到梁兴马屁功夫如此炉火纯青,张宪相当的无奈。盯着人群看了一分来钟,张宪突然有了个主意,只见他把右手握拳往空中一举,放声高呼:“中华万岁!华夏万岁!”   最先明白张宪用意的是梁旺。张宪话音一落跟着举手狂呼:“中华万岁!华夏万岁!”张宪和梁旺都喊了,旁边的梁兴自然也只能跟着高呼口号了,“中华万岁!华夏万岁!”他们三人这一喊,带动着众将都跟着喊,紧接着底下的帮众也有人跟着喊口号。   中华万岁!华夏万岁!这口号多响亮呀,不比他们在这儿乱糟糟的瞎嚷嚷要强?人的情绪是会感染的,很快,现场的这万余名忠义保社帮众人人举手高呼:“中华万岁!华夏万岁!”上万人再用一个声音高喊着同一个口号!   从来没有人体会到这种感觉,和上万人喊同一个声音,这感觉太奇妙了,这口号太振奋人心了!结果,喊着喊着这帮人喊上了瘾,停不下来了!不停的喊呀,不停的叫呀。一直喊了一个多时辰,把人的嗓子都喊哑了,也不知道喊了几百几千遍。   反正张宪是早早的就闭口不喊了,他的嗓子没那么强壮。等人们都喊累了,嗓子也全都喊哑了,哑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自然也就没人喊了。   张宪高踞马上,看着眼前上万人鸦雀无声,心里有点儿小得意。反正他的嗓子没受伤,讲个话了什么的完全没问题,“各位弟兄,刚才的口号就是我们的心声。我们就是要为了中华长存万年而奋斗!”   “各位弟兄,梁兴、梁旺兄弟和踏白军的误会已经解决了。你们看,这是你们的梁小哥、这是踏白军统制董先,他们俩好的跟亲兄弟一样。”梁兴和董先勾肩搭背笑的很欢,活脱脱一对基友。   “兄弟之间拌个嘴吵个架闹点儿矛盾谁家没遇见过?既然误会已经解释开了,那就没事儿了!弟兄们,为了我们心中中华万岁、华夏万岁的信念,咱们先把脚底下打扫干净,把垃圾带走,离开这里回家。等到战争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再挺身而出,为我中华而战!”   大家伙儿的嗓子都喊哑了,人家张大帅却到这会儿还语音清亮!下面的上万帮众无不敬佩,听到张宪让他们先回家,这帮人当然得服从呀。第一人家是老大的老大,人家的命令得听;第二嘛,这嗓子火烧火燎的,要想明天还能说话,今天晚上得赶紧回家煮点儿萝卜冰糖水喝了。   人太多,等到人群全部散去的时候,半个时辰都过了。为防发生踩踏事件,在人群撤退的时候张宪还不断地喊着让人们一队队的走,别走那么快。   好不容易上万帮众都走光了,张宪这才感觉到后背黏兮兮的,这天不热,他背后都出了汗了。   部队和人群都疏散了,但是问题的根源还是没有解决掉。张宪率领众将回到他的大帅府之后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在会上,张宪重新给梁旺的秘密部队规定了职责范围。今后凡是发现自家军队当中有问题的,应该首先向元帅也就是张宪本人汇报,得到允许之后方才可以展开调查!   而各部队的统制官、统领官,对于秘密部队应该采取配合的态度。今后绝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现象!张宪举了个例子:像今天这种事,明天要是再发生了,当事人董先、张玘、梁兴、梁旺四个人全部撤职、一撸到底,让他们从最低级的士兵开始干起!并且一年之内不能升级!   众将一听,凛然遵命!同时张宪又告诉大家伙儿:最近这段时间他可能会经常在麒麟山和泽州城两地来回跑。自己不在泽州期间,就由牛皋、徐庆、董先、张玘、梁兴,五个人共同管理泽州。有事儿五个人一起商量。有了分歧举手解决,有三票以上赞成的算是通过!   这是张宪采用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遇上事情举手表决虽然效率可能会慢了点儿,但却能够最大程度的缓解矛盾。效果怎么样现在还看不出来,得等到将来有事请用上表决了才能看出其中的优劣好坏。   会议结束之后众将散去,张宪就想回后堂去看看婉娘的伤势,哪知道他这边刚走到帅帐门口,外面两个人又把他给堵回去了!是梁兴、梁旺兄弟。   “我说,你们俩还没完了不是?”张宪眼睛瞪起来了。工作是工作,你们别占用我的私人时间好不好?   “大帅,我有机密事情要向您汇报。刚才人太多,我没法说。时间不长,就一会儿。”   “那他呢?”张宪没好气的指了指梁兴。你一会儿、他一会儿,说不定吃罢了晚饭都讲不完!   “我哥是陪着我的。他的事儿不重要,今天讲不讲的都无所谓。”梁旺说的随便,听得梁兴直瞪眼睛。总算是梁兴这人性格宽厚,并没有和梁旺计较那么多。   这下张宪没办法了,只好到后面二堂,一边喝茶、一边听梁旺汇报他的机密要事。   梁旺所说的机密事情并不稀奇,张宪早就猜到了,不过就是董先接受过孔小舟馈赠的财物,所以才会出动踏白军帮助孔氏父子。    第六十五章 六枝神枪   董先爱财,这是史书上有明文记载的。上面曾经记载过这么一段,说的是岳飞北伐收复了河南之地以后,秦桧推举牛皋、董先担任镇守官,但是皇帝赵构却不同意。赵构当时说:二人诚骁勇,然先好货、皋嗜酒,未可驭众。   由此可见,董先喜欢钱财的毛病在当时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张宪作为董先的战友,虽然他穿越来之后俩人当战友的时间并不长,但这却并不妨碍张宪了解董先的性情及爱好。   董先爱财能爱到让皇帝都知道的地步,也算是名扬天下了。赵构够毒吧?岳飞够严吧?这俩人都没把董先怎么样,他张宪凭什么要为了贪一点儿钱财就治人家董先的罪?   听完了梁旺的汇报之后,张宪沉吟了片刻,这才郑重的对梁旺说:“梁旺将军,你说,爱财和能打仗哪个重要?”不等梁旺回答,张宪自己就说出了答案,“我个人认为得分历史时期。像现在战乱年代,肯定是能打仗更重要。”   “像董先这样骁勇善战的将军十分难得!在战争年代那就是国家的宝贝,民族的希望!至于贪污点儿钱财,那就是小错了。只要他没有影响作战,没有在军队和百姓当中造成什么大的影响,这点小小的瑕疵,我们就不予计较了吧?”   张宪都这么说了,梁旺还能怎么办?再说董先领兵作战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踏白军的战斗力也是大家公认的,梁旺自然能够理解张宪的想法。您都认为应该不计较了,那我还计较个什么劲儿?   “末将遵从大帅均命!”梁旺躬身施礼。   说服了梁旺,张宪心情挺好。他告诉梁旺,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有了问题多和我联系。我既然让你干了这个秘密部队的统领,对你自然是信任的。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好好干!鼓励了一番,梁旺告辞。张宪这才得以回到内宅,去看望受了伤的绣娘。   在泽州城呆了三天,张宪带上悟空、婉娘又准备去麒麟山。麒麟山的凌小云派人送过来情报,说是他那边铸炮又取得了新进展,并且以前张宪让他大量购买的布匹,仓库里已经堆不下了,凌小云问张宪,这些布匹该怎么处置?   我可真是个劳累命呀!张宪叹着气告别了娇妻美妾,再一次踏上去往麒麟山的道路。这一回,张宪除了带上悟空、李婉娘作为保镖之外,徐庆也带了一千兵跟着他返回麒麟山。   有大将徐庆率一千背嵬军随行保驾,张宪的安全自然多了一道强力的保障。所幸,这一路他并没有遇见什么敌军偷袭,徐庆抱着张宪顺顺利利回到了麒麟山靖国军的老营。   火器队。凌小云经过多次失败之后,终于铸成了两门外面是铁内层是铜的超级大炮。这两门炮,长度超过了五米,炮管的口径三十公分,装满了火药就能把四十斤重的铁炮弹打到一千步以外!虽然误差大点儿,超过了二十步,但仍然不愧是一种大威力的火炮!   张宪来,就是看这种超级大炮试射的。两门炮相距五十步摆开了,八百步以外的一个山坡被当作了靶子。   这边要试炮了,张宪问:炮靶在哪里?就算准头再差,那也得有个能参照的靶子吧?山坡那么大,你照着山坡瞎轰两炮,那算什么试炮?   张宪的问题来了,凌小云赶紧派几个人骑快马赶到将要当做靶场的山坡。有两位把外衣脱了,相隔几十米往树上一挂,这就算是靶子了!吆喝一声,挂靶的人迅速散开,骑上马急速飞奔至安全区域。   “轰隆!轰隆!”随着先后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被当作靶子的山坡上荡起了两团烟雾,两发全中!当然,这个中并不是打中靶子的中,而是炮弹顺利飞出炮膛,并且击中了山坡的中。   张宪乐呵呵的问凌小云,就这两门炮,你试放过几发炮弹了?   凌小云兴高采烈的回答:一共是放过十发,每门炮试放过五法,都没有出事故。这么说来,这两门炮的成功率还是蛮高的嘛!看完了试炮,张宪给凌小云指出了火器队后续发展方向。大炮要接着铸,试炮要接着搞,要尽量研制出开花弹。钱不够找我要!   凌小云躬身谢恩。这家伙现在竟然也开窍了!这下张宪更满意了。看完了试炮,张宪就要回麒麟山上他的帅府休息,凌小云命令人抬了两个长条的木头箱子表示要送给张宪。   这货连送礼都学会了?张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来的时候,凌小云还只会傻乎乎的过去试炮,结果差点儿没把他自己崩死!这才几天呀,不仅新炮研制成功了,并且连送礼都学会了!这家伙是个天才吗?   “哈哈哈,小云呀,这是你送给我的吗?里面是什么好东西?”张宪满脸是笑的看着凌小云。   “这是火器队制造出的第一批六枝中华神枪,送给大帅赏玩。”   中华神枪?赏玩?张宪愣住了。这两个箱子里装的是六枝枪?看着凌小云的表情,张宪强忍住现场打开的冲动。人家既然说是送给自己赏玩的,那就肯定是最好的、能用的,他要是当场打开,会不会有不信任人家的嫌疑?   “谢谢小云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张宪乐呵呵让护卫抬起两个长条木箱回到了他在麒麟山上的大帅府。   一进帅府大院,张宪就迫不及待的让护卫门把两口木头箱子打开,里面果然各有三支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步枪,中华神枪!箱子里还有一个小一号的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纸壳子弹。   张宪拿了一枚子弹装进了枪膛,拉枪栓,瞄准了五十米外的围墙,一扣扳机,“嘭!”巨大的响声把张宪的耳朵差点儿没震聋了。再看那面墙,上头密密麻麻全是铁砂子。这要打到人身上,不打死也得打成麻子!    第六十六章 最好看的蹴鞠  有了枪,自然得有会使枪的人。张宪从他的身边护卫当中选了四个,打算把这四位培养成火枪手。另外还有两直枪,一支留着自己用,一支他打算交给悟空。和尚本事大,如果再有了枪岂不是如虎添翼?   研发军火就是个花钱的买卖,再加上那些布匹也到了货,往后大把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张宪既然许诺了凌小云经费管够,他自然得多准备点儿钱。   当初打下泽州的时候,张宪可是把孔方舟的藏宝库全给搬空了,得到财宝无数!再加上以前的积蓄,张宪手里的钱绝对称得上一个天文数字!有钱就得用在刀刃上,张宪这回就准备好好的破费一把了。   在金库门口张宪看见了多日未见的蛮牛,这大个子比以前似乎稍微胖了那么点儿。看见张宪,蛮牛相当激动,“大帅,你是不是要带我走了?”   “带你走?”张宪一愣,上下打量打量蛮牛。见大个子脸上的渴望表情,他心里还真有点儿不忍,“先等等吧。这段时间我就找个能替换你的人。等找到合适的人了,我立马把你调走,还让你跟着我。”   大个子咧嘴笑了,他相信自己离开这里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整天待在金库闷得很,蛮牛虽然平常话不多,但他也受不了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的感觉。这是金库重地,外人谁也不敢往这儿来。徐庆虽然给蛮牛配了几个手下,大个子却仍然向往四处奔走、战场厮杀的生活。   张宪把蛮牛留到这里的时候,只想到了可靠,却疏忽了大个子的本性。像蛮牛这种盖世的猛将只属于血与火的战场,又岂是金库这个方寸之地能容下的?看样子还真得好好物色个人把蛮牛给替出去了。   张宪正在琢磨人选的时候,金库大门被打开了。一走进去,他立刻被里面的珠光宝气给晃得眼花缭乱,脑子里刚出现的几个人选瞬间消失不见了。   金银可以当做货币直接进入流通领域,珠宝玉石之类的却没有个准确的定价,并且体积小、价值高,可以留到将来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使用。相比之下黄金、白银流通起来就容易多了。因此,张宪决定取一万两白银交给火器队充作军械研发和制造费用。   一万两白银张宪一个人肯定搬不动,叫过来一队亲卫兵,搬到外面装上马车拉到火器队,交给凌小云。告诉他,这就是发给你的火器制造资金。钱有的是,但是你要尽快制造出打出去会爆炸的开花弹、能够连续发射的连发枪。   望着这些亮闪闪的银锭,把个凌小云给激动的,当场跪倒指天发誓,他一定会毕生忠于张大帅,为张大帅研发制造新式武器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经费是发下去了,但这么多经费却不是只研发制造枪炮弹药的,张宪还有另外一项大用场。凌小云不是给他买了几仓库的布匹嘛,张宪这个大用场就和这些布匹分不开。   凌小云带着张宪去看他收购的布匹。打开仓库的门,就见一卷一卷的布匹堆得像山包一样。料子大部分为麻布、也有一小部分丝绸。南宋时期棉花尚未得到广泛种植,棉布也没有普及,市面上偶尔有的价格也相当的昂贵。麻布是普通百姓日常穿的布料,价格低廉花样也多。   张宪对布料之类的并不是特别了解,反正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既然原材料已经有了,那么开工吧!   张宪坐到凌小云的办公室,手握炭笔在画一幅图。宋朝人写字画画都使用毛笔,但张宪却总觉得用硬笔更能随心所欲。所以,他就让凌小云拿了根木炭过来,他用木炭在宣纸上作图。   先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再在上头打上格,画的主题就算完成了。紧接着又画了一个长方形,涂了一点儿阴影,看上去有点儿像个箱子。张宪满意地拍拍手。想想还缺点儿什么?他又画了十几根线条、又一个小一号的长方形。   画完这些,张宪抬头冲着凌小云一笑,“怎么样?画的不错吧?”话说完了,张宪的笑容也僵到脸上了。   就见凌小云一张木呆呆的脸,完全是一个不明所以的路人甲!还好,这小子最近开了窍,反应倒是不慢。一听张宪问他,立马挤出一脸笑。   “好,好!大帅作画,果然有大家风范!您这个,这个蹴鞠真是漂亮,这是我看见过最好看的蹴鞠了!还有这个,这个箱子,大概就是装蹴鞠的宝箱吧?这箱子,这箱子方方正正的,虽然小了点儿,看上去真可爱。呵呵,可爱。”   张宪的脸忽然红了,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手扶桌案站了起来,“拿酒来!”他得喝点儿酒顺顺这口气。   “您要喝酒?来人,快给大帅烫酒!”凌小云先是朝门外喊了一声,紧接着转回身还是满脸的谄笑,“大帅果然非常人可比!您要醉酒画蹴鞠!这传出去就是一段美谈呐!”   “啪!”张宪重重的一拍桌案,“你给我住口!”他用手指点凌小云,手指头都是哆嗦的,“凌小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造出了大炮造出了火枪你就有甚么了不起的!你还差得远!”   凌小云吓的“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嘭嘭嘭”的给张宪磕头,口中连呼:“大帅饶命!”   张宪愣住了。这可不是他和谁吵架。凌小云是他的下属,虽然受宠职位却并不高。   一个火器队长算个什么官?军队里面有队正,队正上头是营部将。他这个火器队长就算比队正高,也高不过营部将吧?而张宪是元帅。两个人一个是军队里面的最低一级军官、一个是最高指挥官,身份相差悬殊,张宪一发火,凌小云当然要心生惶恐。   凌小云这一跪下磕头,张宪心里的火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这就好像现在两个人吵架,只要一个人肯低头,架自然吵不起来。   “好了,你起来吧。”张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凌小云站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巨大气球  凌小云战战兢兢站起来,仍然低着头不敢看张宪。   “我和你说这是蹴鞠了吗?没说吧?我没说你在这儿瞎猜什么?蹴鞠?你怎么不说这是粪球呢?我告诉你,这叫气球,热气球!”张宪大声吼出了这个在宋朝就令他掌握了制空权的终极武器名字,热气球!   “热气球?”凌小云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张宪,再看看那张图。对于新奇事物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他心中的恐惧。   “热气球!有了他,我的士兵就能够翱翔蓝天,就能从天上打击敌人!”张宪目光灼灼的盯着凌小云,“你知道吗?只要这个东西制造出来,任凭金人再强大,在我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而我们汉人能不能把金人赶过长城,能不能恢复黄河两岸的国土,就看你的了!”   凌小云用力咽了口吐沫,他想笑笑缓解一下气氛,结果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大帅,热气球我不懂。反正你让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您说它是热气球,那它就是!”凌小云的态度很端正,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宪哭笑不得。   这个热气球该怎么形容呢?张宪绞尽脑汁在想。哎,他刚才不是说蹴鞠嘛?那就用蹴鞠来解释。   “你刚才说到蹴鞠。你见过蹴鞠吗?会玩儿吗?哎,你去哪里?”张宪话说到一半,凌小云突然一转身跑了!这家伙竟然跑了?   就在张宪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凌小云又像一阵风一样地跑了回来,“大帅,给,这就是蹴鞠。我们火器队休息的时候也爱玩这个。”   张宪接过一个比排球稍小,真皮外胆的球。往地下一扔,弹起来老高。除了花纹不一样,这分明就是一个排球嘛!不是说,古代的蹴鞠都是实心的吗?怎么是充气的?   当然,为了显示不是一个外行,张宪并没有问出你这蹴鞠为什么会是充气的这样的话。他拍了两下就把球拿到了手里,用左手托着球,用右手食指朝皮球,是蹴鞠一指,“这个蹴鞠,外面过的是一层皮革,我要用布!要做一个直径十丈的布蹴鞠!”   “直径十丈的布蹴鞠?这,这,这么大怎么充气呀?”   “你这是怎么充气的?”既然说到了充气,张宪自然顺着话题就往充气上聊了。   “这个呀。这个蹴鞠是先把一个不会漏气的软皮囊用力吹气,把它吹鼓起来之后封上口,外面再裹上外皮。”   “嗯,我的这个十丈大蹴鞠和你这个小的不同。这个也是两层,但是下面不封口。用绳索把它整个地包起来,下头挂一个吊篮,吊篮里面至少能坐四个人。”   “可是,这么大的蹴鞠怎么样让它鼓起来呢?还有,你说的它是气球,是能够翱翔蓝天的。它没有翅膀,怎么样才能飞起来呢?”到了这会儿,凌小云终于表现出了一名发明家的好奇特性。   人类的天性就是好奇,尤其是科学家和发明家,没有强大的好奇心,他们就不可能完成一项项的科学创造和发明。然而此时,张宪却并不打算把热气球的升空原理告诉凌小云。有时候拥有秘密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这个你现在先不用管,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制造气球就行。把气球制造成了,你就是大功一件!”   “那像您说的,十丈直径的气球还是分内外两层的,要造几个?”   “越多越好。能做出来几个,你就做几个!”   交代完了凌小云之后,张宪带人返回大帅府。回府之后他让人把厨房打杂的叫过来,他要问话。这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典型农村妇女。穿着一身半旧的麻布衣,脖子上裹了一块围巾。一进门就跪下了,口称参见大帅。   张宪一瞅,赶紧让人起来。让年级长的妇女下跪他啥时候看见心里都不舒服。“这位大姐,请问您贵姓。”   “小女子不敢。我姓王。大帅有话您只管吩咐,小女子无有不从。”王大姐似乎有点儿害羞的看了张宪一眼。   这都是什么呀?啥叫你无有不从?你有啥从不从的?张宪心里说不上来那么别扭。“王大姐,我问你个事儿。咱这厨房是用什么炒菜做饭的?”   “是用,使用刘大厨炒菜做饭。”   “我是说,用什么烧水做饭?”   “刘大厨呀。我没骗你,刚才刘大厨还在厨房剁肉馅呢。你要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王大姐对于张大帅怀疑自己说话的真实性非常的不满。   “我没说谁做的饭!我和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做饭用什么?不得用灶嘛,灶下面烧的是什么?”   “是木柴。”就在张宪失望的时候,王大姐突然又来了一句:“还有一点儿煤。”   “还有煤?”张宪忽的跳了起来,疾声问:“是那种黑色的,烧起来有点儿怪味儿的?”王大姐傻傻的点点头。张宪顿时大笑,“哈哈哈哈,好哇,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煤炉子!”   张宪跟着王大姐来到了后厨。张宪这个大帅府的人多,有时候将领们也会留下来吃饭。所以,后厨干活的人是挺多的。连大厨带打杂的不下十几个人正在厨房里忙活。厨房门口整整齐齐垛着烧火用的木柴。木柴的后面是一堆黑色的不明块状物体。   张宪过去捏起一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看了看手指,咧开嘴他笑了。这就是煤!想不到南宋时期煤炭就已经作为日常燃料深入到广大百姓家了。   厨房的灶具没什么稀奇的,不外乎就是个砖砌的台子,底下有个进风口,旁边有风箱。需要大火急炒的时候,打杂的就得在下面拉风箱。   张宪需要的是小型的、便携式的煤炉子。当然,这玩意儿他知道怎么做,没难度。张宪主要是来确认煤已经是主要燃料了,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由于时代的限制,一个简单的煤炉子制作工艺也是相当复杂的。当然,这一切张宪只需要画个图,剩下的具体制作自然有专人负责。    第六十八章 美人诗  想要做一个简易的煤炉就得有炉芯。而炉芯一般都是陶质的。还得建个烧陶的作坊,烧一批炉芯,顺便还能再烧一批建房用的砖头。其实根本用不着烧陶的工厂,顶多建个小型砖厂就行。反正炉芯的工艺要求也不高,用烧砖的窑也一样也能烧出合用的炉芯。   再找铁匠打几个铁桶。到时候稍微一加工,便携式的煤炉子就能闪亮面世了。   做铁桶的工艺并不复杂,做砖窑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两样都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张宪得等。在等的过程中他就在想,还有什么是能用到,想好了就一起做出来。张宪感觉自己都有点儿像发明家了。   想想一下,乘坐着热气球,手里拿着中华神枪。飞临敌军上空的时候居高临下的往下射击,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快意?最好再扔几颗炸弹,就算是金兀术本人亲自领兵带队,恐怕也得立马就溃散了吧?等等,炸弹!张宪突然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了,原来是炸弹!   火药早就发明出来了。大炮有了、火枪有了,怎么能少得了手榴弹呢?手榴弹的制作可比大炮或者步枪简单多了,有外壳、有炸药、有引线,手榴弹不就成了嘛?   凌小云的爷爷凌震外号叫做轰天雷,张宪虽然没有见过凌震,但只听人家的外号就知道这位肯定对炸弹、地雷之类的有研究。制作手榴弹对人家这样的玩炸弹世家来讲还有什么难度?   当然,今天已经往火器队走了几趟了,再去就不合适了。张宪准备第二天再到火器队,告诉凌小云再做一批手榴弹。这样就比较完美了,张宪就可以组建自己的空军部队了。到时候和金兵打仗,搞一个地空配合、立体作战,还怕金兀术不抱着脑袋逃回长城以北?   到那时,就不是金兵南侵的问题了,而是他张宪打不打算跨过长城向北进兵,侵略大金国的问题了。想想金兀术灰头土脸,跪在自己面前请求饶恕的样子,张宪彻底陶醉了。   就在他心里美了吧唧的时候,门一响,从外面进来个人。张宪心里一惊,脸当时就拉下来了。这是谁,竟敢不经通报就擅闯他的帅帐?   等抬头看清楚来人的身材长相,张宪心里的火立马就没了。就见来人一袭白色长裙,头上戴着双翅缎子帽,顶门一颗翠玉,不是李婉娘还有谁?也就是李婉娘了,就算换成悟空,他进来之前也得敲门。   能进张宪房间不用敲门的,除了他老婆岳银瓶之外,也就只有这个李婉娘了。就连安娘、绣娘、秀英想要进来都得先打声招呼再推门。张宪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婉娘进他的房间这么随便了。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她不这样呀。   “原来是婉娘,有事吗?”张宪赶紧坐直了身子。刚才他斜靠在椅子上的样子不太雅观。作为一个有身份的、有地位的男人来说,任何时候在女人面前都应该保持翩翩君子的风度。   “大帅,有山民献来本地的新茶,你要尝尝吗?”婉娘说的是官话,带了一点儿南方的口音,听起来软绵绵的那么好听。   “好哇。”张宪一听有新茶顿时来了精神。来麒麟山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喜欢上了本地的山茶,那种清清爽爽的味道,喝过之后仿佛人从里到外都得到了升华。   “就知道你喜欢,我已经吩咐他们准备山泉水了。我去看看好了没有。”婉娘委婉的一笑走了出去,只剩下张宪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呆呆的发愣。   半个时辰之后,张宪放下茶碗叹了口气,“好茶呀!果然清爽宜人。婉娘,你说,我要是把这茶拿到临安去卖,是不是能赚大钱?”张宪满脑子不是赚钱就是打仗,喝着茶不错,他就想到拿到临安去卖钱。   “恐怕临安人喝不惯吧?”婉娘又是甜甜的一笑,“据我所知,临安人好像最爱饮西湖龙井。这里的山茶你觉得清爽,那是茶新鲜、再加上山泉水的缘故,到了临安恐怕比不过极品的龙井。”   别看婉娘没去过临安,但她整天和银瓶、绣娘这些人在一起,对临安的了解一点儿也不少。   茶香、脂粉香,再看着眼前的如花美人,张宪心中得意,不由脱口而出:“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听见张宪忽然吟诗,婉娘当时就是一愣。等到仔细品味的时候,却发现是一首赞美美人的诗。而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俩,这首诗是为谁而吟,那还用猜吗?   婉娘脸一红,轻轻一跺脚,嗔怪的瞪着张宪,“哼!夫人不在,你就如此调笑于我?当心见了夫人之后,我告诉她!”   “你告诉她?婉娘,你读过吧?里面最著名的一篇你知道是什么吗?”张宪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   见张宪和自己讨论,婉娘也变得严肃了。在南宋,做学问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容不得开玩笑的。她虽然是大理国的女人,对大名鼎鼎的还是读过的。但其中最有名的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婉娘脱口问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美女,我是君子。君子爱美女,这可是先人早就在诗经上写过的。”张宪表情庄重地盯着婉娘。用这种著名古诗来调戏美女,并且还是用探讨学问的方式来进行,张宪自己都佩服自己。   婉娘呆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想要说这诗不正经吧?又怕自己没学问亵渎了古代圣贤,想要说这诗写得好吧?她又隐隐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张宪两只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婉娘,一直到把对方看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时候,这才扑哧一笑。他这一笑,一下子破坏了刚才的严肃气氛。婉娘又羞又气,过去就不依,两个人拉拉扯扯,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六十九章 大战将临  门外警卫报告,时小川求见。时小川,可有阵子没见他了,张宪赶紧接见。见有军队将领前来参见,婉娘识趣的回避了。张宪对这女人的好感顿时又增长了几分。   时小川一进来先给张宪见礼,张宪让座,“小川,快坐。这又不是升帐点将的时候,没必要拘礼。来,先坐下,有什么话咱慢慢说。来人,给时统领上茶。”   趁亲兵倒茶的功夫,张宪问时小川最近的工作情况。听说探子部队一切正常,张宪对时小川的工作表示了肯定。茶端上来了,时小川尝了一口大赞好茶,张宪就为其解释这是本地今年新产的山茶。时小川夸赞张宪懂得享受。   等到亲兵退下去了,时小川脸色变得严肃了,“大帅,据可靠消息,大金国都元帅完颜宗弼已经五路派兵,准备攻打我泽州府!汴京留守秉德出兵一万;河东南路招讨使耶律燕宜出兵一万五千;汉南道指挥使刘鹗出兵两万;振武将军完颜噶里哈统兵一万从中都燕京出发。”   “振武将军完颜噶里哈南征军元帅,西山阿里虎为总先锋官、萧山宏为押粮运草官。都元帅完颜宗弼限令四路兵马一月之后到达泽州城下。现在离一月之期还有最后三天!另外,河南尹、龙虎卫上将军孔彦舟也带了两万兵马往泽州方向来了。”   “这么说,这次金兀术出动了五路大军,共七万五千人马来打泽州?”   “还不止这个数。像孔彦舟,他的大军没到之前就已经派出小股部队进行了渗透偷袭。大帅您上次从麒麟山回泽州平乱途中所欲的袭击,其实就是孔彦舟派出的先遣部队!”   “只是那带队的军官贪功,轻举妄动,这才被您领兵击溃。他要是不敢那次偷袭,而是藏到泽州城外,趁兵乱的时候悄悄混进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宪倒吸了一口凉气!时小川最后分析的一点儿不错。当时泽州城里踏白军、忠义军正在对峙,而更大数量的忠义保社帮众遍布城中。整个泽州城就像个大火药桶一样!要是当天那支偷袭他的部队不打那次偷袭战,而是悄悄混进了泽州城伺机捣乱,泽州城费打乱套了不可!   我说哪儿来的那么一帮人呢,原来是孔彦舟派过来的!孔彦舟、孔方舟、孔小舟,这父子叔侄三人要说没有联系,张宪打死也不信!好在孔方舟已经死了,孔小舟现在官职低微还闹不出什么大事。但是对这种人,必须加强监视!   张宪看看时小川。按说像这样监视人的活儿应该交给梁旺的秘密部队的。但今天这情报既然是时小川送过来的,监视孔小舟要是绕过时小川似乎也不合适。   时小川多聪明呀,张宪往这边看一眼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大帅,监视人的事情本来就是秘密部队的业务范围,您只管交给梁旺统领就是。相信梁统领肯定会出色的完成好这项任务的。”   “好哇,小川,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深明大义!你的探子部队现在有多少探子多少探马?”张宪大发感慨。   其实时小川的探子部队和梁旺的秘密部队是有职能重叠的地方的,这点是张宪当初欠考虑了。但是两个部队既然已经成立了,他总不能一句话再给撤编了吧?   反正现在是战争年代,手下的军队自然是越多越好。你们职能重叠,那就自由发挥吧。谁发挥得好,谁就能发展壮大;发挥不好的,很可能就会被历史的洪流所淹没。这叫优胜劣汰、万类霜天竞自由!今天时小川表现突出,张宪就打算给探子部队多点儿好处。   “卑职麾下现有探子七百八十六人,探马四百二十七人。”   “人数不多嘛。好吧,我再给你拨白银五千两,你尽快的扩大队伍规模。务必要搞到最新最快的情报!”   “是,卑职遵命!”时小川躬身领命。   知道有七八万敌军即将来攻打泽州,张宪在麒麟山哪儿还待得下去?他告诉徐庆,严守麒麟山大营,随后带着亲兵队火速返回泽州城。一回城,张宪立刻召开军事扩大会议,命令部队所有营以上军官全部到大帅府参加军事会议!   人到齐之后会议开始。张宪告诉所有参会军官:敌人已经兵分五路,三天之内将会兵临泽州城下!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开打。为了保住泽州这块地盘,同时也是为了泽州十万百姓不重新落入金人之手,张宪决定,就在泽州城下和来犯金兵进行一场生死斗!   他这话一说,参加会议的军官将领们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叫着,要和金兵决一死战!不把金兵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就不叫靖国军!   张宪把两只手往下压了压,军官们恢复了安静。   “各位,守城,并不是一定要凭借高墙死守城池。我们完全可以变主动为被动,把战场拉到泽州外围去打。泽州,是我们的城池,我们既然名字叫靖国军,就有理由保护泽州百姓不受战火荼毒!而守城战,不论守得再成功,城中的百姓总是多少都要受到战火的影响。”   “因此,我决定,本次泽州保卫战以主动出击为主,以坚守城池为辅。我命令:牛皋!”   牛皋起身大声应“在!”   “我命你做为泽州守将,率领全体前军坚守城池。记住,多在城头放置强弓劲弩、火油石块。告诉前军士兵,务必下定城在人在、城毁人亡之决心!一旦敌军开始攻城,很可能你们再短时间内将得不到援兵。因此,下定死守的决心必须从现在就开始!”   “是,某将得令!”牛皋拱手接令。   “董先,你率一千踏白军出东门二十里防御;张玘,你率一千踏白军出西门二十里防御;梁兴,你率忠义军出北门二十里防御;赵俊、乔握坚、马文、李奇、牛选、赵云、张峪、吴琦,你们八个人跟我出南门迎敌!”   “是!”八个人同时躬身领命。    第七十章 设伏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七十一章 孔彦舟攻山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七十二章 山上没水源  巨石下落荡起的大量尘雾,完全遮挡住了崖下的情况。等到张宪喊停的时候,堆在悬崖最外边的石块已经被推下去干净了。悬崖下头静悄悄的,别说是喊杀声了,就连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张宪甚至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扔下去的石头都掉到沟里了,落石阵没起到效果?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第一发子弹放完了就得准备下一发,张宪指挥他的士兵们把大小石头继续往悬崖边上搬。等这边搬得也差不多了,悬崖下头的烟尘也基本上落下去了。   扶着崖边的小树探头往下看,就见崖下面到处都是乱石块,道路上也是,一条不宽的山间官道几乎完全被落石给占满了。   从石头缝当中偶尔可以看见某些人体残片,有四肢、也有躯干,那些被落石砸中的倒霉鬼早就尸骨不全了。敌军已经停止了进攻,估计是让这声势浩大的落石阵给吓住了吧?张宪心里挺得意。   现在的通讯技术太不发达,张宪根本就不知道对面小山头的情况。要是现在有部手机就好了!哪怕有只信鸽呢。信鸽?张宪眼前一亮,对呀,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唐代张九龄就曾经饲养信鸽和家乡的亲人之间传递家书,唐代到南宋又过去了几百年,信鸽肯定还有人养,只是张宪平常没往这方面注意过而已。军队饲养良种鸽子当作军鸽,用于传递情报、对敌侦察等用途,一直到二十一世纪世界各国的军队当中还在使用。   在手机已经普及、卫星应用到方方面面的二十一世纪信鸽也没有被淘汰。现在的南宋,别说是手机了,就连发报机还没发明出来的年代,信鸽,无疑就是最好、也是最快捷、最可靠的通信手段了!   张宪眼睛转了转,他找了块带尖角的石子在地下画了个鸽子的图案,他问身边的战士们:“你们谁见过这种鸟?”   官兵们面面相觑。张宪又问悟空、婉娘:“你们俩见过没?”二人齐齐摇头。张宪转头又问牛选赵云:“你们见过没有?”   赵云仔细盯着张宪画的那只鸟看了好几遍,这才不确定的说:“这是鸽子吧?老常头家好像养了一对。”见张宪睁大了眼睛,赵云赶紧给解释:“老常头就是泽州南门豆腐张隔壁,粮油店掌柜的。我曾经见过他给鸽子喂食。”   “您画的这是鸽子呀?”有士兵惊讶的问了一句,紧跟着发现此话大为不妥,赶紧补充:“我见过我见过,我家隔壁邻居刘秀才就养了几只,他还说他家的鸽子可以传书信。”   “我也见过我也见过。”又有士兵表示见过。   张宪顿时大为兴奋,他告诉这些见过鸽子的官兵,回去之后去找那些养鸽子的熟人朋友去买几只,至不济也得搞几枚鸽子蛋。张宪脑子里已经在谋划他的信鸽通信部队了。他通鸟语,能和喜鹊沟通,如果养信鸽的话,肯定比那些所谓的爱鸽之人养的要好得多了。   山下的孔彦舟再也没有发动过进攻,但是他也没有撤退,就那么把部队驻扎到那儿,和张宪的伏兵展开对峙了。   对峙张宪当然不怕,背后的泽州就是他的地盘,对峙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利。金兀术派过来的几路大军都是远路而来,时间长了粮食给养供给都是问题。七八万人,每天的人吃马喂得多少钱?时间长了,恐怕不用打,他们自己就得撤!   既然敌人不来进攻,张宪就命令部队在悬崖上就地取材,生火做饭。这时候,炊事兵过来报告了:山上没有水源,根本没办法烧水做饭。   水源?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张宪心里一翻个,暗道不好!   历史上因为水源问题而遭致惨败的战役比比皆是,远的像三国演义里面马谡失街亭。马谡上山扎营,因为没有水源导致街亭大败,被诸葛亮来了个挥泪斩马谡!后世的张灵甫,拥有号称最强的整编七十四师,在孟良崮也是因为缺少水源而兵败身死。   缺少水源,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可以说是身处绝境!怎么办?现在下山的话,悬崖上面的落石阵就此放弃吗?张宪略一思量,立刻有了主意。   “牛选、赵云,我命你二人率领两百士兵坚守悬崖。一旦敌人发动攻击,立即以落石阵迎敌!其余将士,随我下山,寻找水源!”一路在山上、一路在山下,找到水源分兵据守,这样方为万全之策!张宪自认为得计,立即点了三百兵,由悟空、婉娘保着下山找水源。   张宪觉得自己考虑得比较周全,哪知道他下手还是晚了!   部队还没到山脚下呢,迎面正和一支军队走了个面对面!看对方的军装服饰,是金兵!狭路相逢勇者胜!没啥说的,杀!张宪抡大宝剑头一个杀入了敌群!   对面一个敌军看见张宪挥舞宝剑来了,本能的举起长枪就刺!张宪双手抡宝剑斜着一挡,“当”的一声将对方的长枪磕开,紧跟着翻手腕回刀身“咔嚓”一声,将对方的人头砍落!   无头的尸体一股血喷出来,张宪来不及细看,缩颈藏头身体往左转,躲过了捅向肋部的一枪。身背后“嘭”的一声响,张宪闪目光观瞧,原来是偷袭者已经死在了婉娘的刀锋之下!   左边是悟空、右边是婉娘,三个人组成一个高效的战斗小组,披荆斩棘快速的向前砍杀!   张宪下山带了三百人,他没想到敌人会来得这么快!这一下突然遭遇,除了奋勇砍杀之外,一时之间他也没想那么多。杀着杀着,冷不丁发现有个小子骑在马上正在指挥敌军往上冲。   这家伙是敌军的将领!意识到这点之后,张宪立刻通知右边的婉娘:把那家伙干掉!婉娘掏出飞刀甩手一道寒光就扔过去了!哪料想,那员敌将竟然早有防备,身子一晃、用刀一挡,“当啷”一声,他把婉娘的飞刀给挡下来了!    第七十三章 情挑漂亮女保镖  一员不起眼的敌将竟然随随便便就挡住了婉娘的飞刀,张宪大吃一惊,同时心里的不详预感更强烈了。难道说,今天他就要阴沟里翻船不成?就在张宪心沉谷底的时候,身旁有战士突然喊了一声:“大帅,我来对付他!”张宪顺声音一看,原来是他的亲兵李永州。   就见李永州从后背上摘下一个黑缎子的长布套,打开布套从里头拿出了一枝三尺长的火枪,中华神枪!这李永州就是张宪身边四名火枪护卫当中的一员!李永州不慌不忙,压子弹、拉枪栓、平端瞄准,一气呵成。而对面那员敌将却毫无反应。这位应该是从没见过这种新式武器。   “嘭!”的一声响,硝烟升起,把李永周的脸给遮了个朦朦胧胧。再看那员敌将,已经中弹落马了!这家伙能挡飞刀却挡不住子弹!这,就是热武器的强悍之处!随便一名士兵扣动扳机,就有可能把身经百战、武艺超群的大将置于死地!   火枪护卫李永州一枪击毙了敌将,敌兵一乱,张宪趁势率领部队一顿冲杀,将敌人的军队杀了个大败!敌军撤了,张宪带着手下成功找到了水源。   坐在小溪旁边,张宪在审问刚才抓获的俘虏。   “你们的主帅是谁?你们这支军队从哪里而来?”   “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姓刘叫刘鹗。我们是从汉南道过来的。”这俘虏倒是有问必答。   “汉南道?刘鹗?没听说过。这么说来,你们都是汉人了?你是汉人不是?你们的刘鹗指挥使是不是汉人?”   “是,是,大人,我们都是汉人!小人老家是华州的。我们刘指挥也是汉人。大人,求您饶了我吧。我家上有七十岁的老娘要我来养活,下面还有不满三岁的幼儿。大人,饶命呀。呜呜——”这家伙说着说着哭了。   “噢?那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张宪指了指周围。这四周除了连绵起伏的大山就是一望无边的原始森林,山中一条官道,悬崖的后坡离官道最少有十几里。刘鹗的部队怎么会摸到这里呢?这点儿是张宪最想不明白的。   “我家指挥使刘大人和龙虎卫上将军是旧识。刘大人奉命率领军队来讨伐乱军收复泽州,结果走到这儿正碰上龙虎卫上将军。上将军进攻受挫,和刘指挥使见面之后,就要求我家大人派部队绕后山,攻占悬崖上面。没想到大人您的军队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我军给打垮了!”   这小子说得虽然有点儿夸张,但基本上也属于事实,张宪听着挺满意。人家夸他了嘛,他当然满意了。只是没想到这刘鹗来的这么快,这家伙竟然和孔彦舟同流合污、蛇鼠一窝。看样子今天这场仗还不好打了!   张宪心里暗自盘算,表面上他还不动声色。又问了几句之后,他就让手下把这个俘虏带下去了。这小子千恩万谢的被我军战士押着走了。张宪想得入了神,陷入了沉思。   “大人,您想什么呢?”香风袭来,耳畔传来一个软绵绵,带点儿南方口音的女声。闻见香味儿、听见声音,不用看人张宪就知道,来的是他的漂亮女保镖,李婉娘。   “我在想啊,万一我要是兵败身死,婉娘怎么办呢?你这么漂亮,如果落入金贼之手,岂不是悲惨至极?让人痛心至极?”   “啊?”婉娘吓一跳,她可没想到张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张宪一直给她的印象就是乐观,天大的事情他也不当回事。而听得张宪竟然说起了兵败身死,婉娘虽说武艺高强,此时也不禁有些慌了。“那,那,不,不!你不会死的!就算真的打不过,有我和师兄两个人在,就绝对能保你平安!”   “你们俩保我平安?怎么保我平安?把我救走吗?我这么多军队怎么办?我的将领们怎么办?”   张宪几句话把婉娘问了个哑口无言。咬了咬嘴唇,婉娘脸上漏出了坚定的神色,“总之,我和师兄会和大帅生死都在一处!”   要和我同生共死?张宪自动把婉娘话里的师兄给遗漏了,“婉娘,你放心,我张宪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不就是几万敌军吗?有婉娘你在我的身边,就算是十万、百万敌军,我也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婉娘眼中顿时放射出一道异彩。望着这个豪情万丈的男人,她突然产生了一股愿意追随他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的冲动。   张宪偷眼看了看婉娘,心中一阵窃喜。吹牛皮谁不会?随便吹几句牛、抒发几句心里的梦想,就能把一个本事又大、长得又有漂亮的女人迷住,这可真是太美妙了。   张宪决定趁热打铁,他伸手拉住那只细白的小手,感觉却不像绣娘的手那么柔软。翻过来一看,就见婉娘这只不大的手掌当中有几块硬硬的老茧,心知是多年练武形成的,不禁心中生起了无尽的怜悯。   “以前练武挺苦的吧?”   “嗯。”婉娘的声音很低,脑袋也低下了,好像有点儿害羞了。   害羞的女人最美。张宪轻轻揉捏着这只手,正想顺势把人拉到怀里,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大帅!”张宪顺声音一看,是悟空。张宪这个气呀,你这个秃头故意来捣乱的是吧?张宪把脸一沉,悟空已经到了跟前,婉娘赶紧撤回了手。   “你有什么事吗?”   “呃。”悟空被张宪冷冷的语气噎了一下,挠了挠光头,这才接着往下说:“牛选、赵云两位将军让我来报告,山上士卒们带的水已经用完了,请大帅尽快运水上山。”   这个没颜色的和尚,难怪这么大岁数了还娶不到老婆!张宪狠狠地诅咒了悟空和尚一番,但是他也不敢怠慢,山上的士兵断水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他要是不赶紧送水上去,非出大事不可!   传令:送水上山!   士兵们随身带的都有水壶水袋,装满了水背到山上,拿空水壶水袋下来再接。   一阵马挂鸾铃声,由远处飞驰来几匹骏马。张宪抬头一看,霍然站起!    第七十四章 两万乌合之众  几个人飞马而来,当兵的也不拦着,等到了张宪跟前了,几人翻身下马抱拳躬身行军礼。张宪伸手拉起了领头这位,“小川,你可来了!”来的这位正是靖国军探子统领时小川。   “大帅,金贼共分五路来犯,您这边一下子来了两路。孔彦舟两万人、刘鹗两万人。牛将军担心您这边的情况,特差属下前来查看。这次我带了五百名弟兄,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好哇!我这里就是人手不够,小川能来那就太好了!”张宪真的挺高兴。   别看他刚才和李婉娘吹牛说敌人来多少都不怕,其实怎么可能一点儿不怕呢?时小川来了就不一样了,这位是探子统领。他说带了五百人,那就是带来了一个侦察营!   一个侦察营的用处可太大了,搞敌人的情报有了着落、和乔握坚、赵俊等人也能联系上了、就算把这五百人投放到战场上也是一支尖刀部队!张宪对于打赢这一仗的信心一下子增加了一大块!   刚才之所以能取胜,那是占了火枪的大便宜。敌军将领以前没见过火枪,在没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被击毙严重影响了军心士气,张宪这才能一鼓作气击退了优势的敌军。但是下面的战斗还能不能继续这样可就不好说了。敌人太多了,随便派过来几千人,张宪根本就没办法招架。   硬碰硬肯定不行,那就得想点儿别的办法。   “我这里的五百人全是刀盾手,没有善射之人。小川,你带来的人里有没有神射手?”在冷兵器时代,弓箭手是一支军队的常规配置,没有弓箭手的军队是不完整的。而张宪要的却是神射手!   “有!”时小川也没说客气话。他手下的侦察兵人人都会射箭,每个人的箭法都还不错。至于说神箭手嘛,多了没有,从五百人里挑出五六十名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张宪却没要那么多。其实也别说五六十名了,就算时小川带过来的这五百人全是神箭手,想要凭借这些人就打败孔彦舟和刘鹗的四万大军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宪只要了二十名神箭手。时小川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二十名神箭手被调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关于刘鹗的情报。汉南道刘鹗,是想当初伪大齐皇帝刘豫的远房侄子。曾经在宋朝担任过马军都头。投降金国之初,因为有刘豫这门亲戚而官运亨通,一直坐到汉南道指挥使的高位。   刘豫因为无能被废了,刘鹗竟然没有受到波及,据说是这小子贿赂了调查他的金人。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这个刘豫的远房侄子现如今混得还不错。这次率兵攻打泽州不是他的本意,是金兀术胡乱点将点到他的,他不敢不来!   这是关于刘鹗本人的情报。另外还有一份是刘鹗部队的情报。刘鹗从汉南道带来的这两万人里头,有一万五六都是签军,也就是抓来的壮丁。来之前那些人根本没受过军事训练!真正受过训练的老兵,连五千人都不到!可以说,刘鹗带过来的这两万人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看见这个成语,张宪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一万多的乌合之众该怎么对付?   汉南道指挥使刘鹗可不认为自己麾下的军队是乌合之众。再说了,乌合之众那也是众,两万多人往那位一站好大一片!张宪那边才几百人了,汉南道的兵拿着兵器一跑一过,张宪这几百人就完了!   因此,刘指挥使是相当的淡定,同时心里也有止不住的窃喜。他要是这次能干掉张宪,不用说在金人那里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借此机会他也能混个郡王干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孔彦舟能当广平郡王,我就不能?   刘鹗雄心勃勃,打算打一场大大的胜仗。当然,悬崖后破地形狭窄,他带来的两万人根本就摆不开,他也只有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往上慢慢调兵。   上一场打了败仗,还损失了一员大将两三百的兵,但刘鹗根本就不在乎。两万人,损失个两三百,才百分之一了,算个什么呢?这一次,刘鹗就派了他手下的猛将庞孟国出战!   这庞孟国武艺不俗,最有名的却不是他的勇猛,而是稳重。据说有一回打仗,宋军已经杀到营前了,庞孟国正在帐篷后面蹲大号。亲兵报告说是宋军已到。   要按正常情况下,做大将的听到这种情况应该立马提起裤子上马提刀就去迎战了。结果人家庞孟国将军像没事儿人一样,和平常一样方便了整整一刻钟。等他方便完了,这才心满意足的上马提刀率领部下迎战,那场仗大获全胜!   当然这仅仅是个传说,就连庞孟国本人都坚决不承认有过此事。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此人是个慢性子。刘鹗这次就是派他出战!   庞孟国领了马步军一千余人,走没多远就停下来做饭。等他吃饱了喝足了,小半天都过去了。庞孟国领着人小心翼翼、走一走停一停,等他走到离张宪所在的山谷位置还有七八里的时候,太阳落山了。庞孟国下令:就地扎营,明日交战!他住下了。   当天晚上,张宪也睡得特别舒服。当然,临睡之前他还是找时小川谈了话,并且交给了时统领一瓶子东西。看瓶子的样式有点儿像蜂蜜或者蜂王浆一类的保健品。   时小川离开的时候虽然向张宪做了:“保证完成任务。”的承诺,但是他的表情,却让人觉得里面似乎颇有古怪!   时小川忙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来找张宪汇报昨晚任务完成情况的时候,却没找到张宪。只是听悟空说:大帅到树林里遛鸟去了。李婉娘陪他去的。临走之时大帅有交代,时统领若是来了,可以到树林里去找他。   时小川心里直打鼓。大帅是不是领着他的漂亮女保镖到树林子里谈情说爱去了?我要是现在过去,会不会坏了大帅的好事?    第七十五章 张宪驯喜鹊  “大帅,小川求见!大帅,小川求见!”到了树林外边,时小川没敢直接进去,他在外头首先自报家门。哪知道连喊了两遍,别说有人答应了,树林子里竟然连个鸟叫都没有。   难道大帅没在里面?时小川心中生疑,几步跨步进了树林,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喊:“大帅,小川有要事要当面回禀!大帅,小川来了!”时小川生怕撞破了张宪和李婉娘的密林幽会,他走两步喊一声,为的就是提醒张宪。   “喂,你那么大声喊什么?”耳朵边突然传来人说话,把时小川吓得一激灵,急回头,就见一个人怒目圆睁盯着他看,是李婉娘!时小川不由得暗暗叫苦。此时他宁愿来的是张宪。张宪顶多骂他一顿,实在不行打几下也无所谓。但是李婉娘就不一样了。   情事被打断的女人有多可怕他没见过,但光是听说过的就足够让他不寒而栗了!更何况这位李婉娘又岂是一般女人?这简直就是一头人形猛虎!五个时小川加一块也不是人家对手!   “呵呵,原来是李小姐。我找大帅有要紧事情汇报,李小姐,大帅在不在里面。”虽然明知道这话问的极为不妥,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干的那些事,时小川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明来意。   “大帅就在里面,你小声着点儿。要是惊了大帅的鸟,看大帅怎么治你?”   惊了大帅的鸟?这是什么意思?时小川不敢往深处想了,就这都够他战战兢兢了,再想得多,他还活不活了?跟着李婉娘逐渐走进了树林的深处,这边的林子突然稀疏了一些,这是走到树林的边了吗?时小川正观察着周围的树木,忽然一个人影进入了视线,那不就是大帅张宪吗?   时小川开口就要叫,突然瞥见李婉娘往嘴唇上竖了一根手指,他赶紧把将要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缓了缓,他这才压低声音边叫边走:“大帅,小川来向您交令了。”   张宪摆了摆手,连头都没回。时小川顿时站住不敢动了。突然,他的眼睛睁到了最大,他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到了!就见两只花喜鹊一边一个,衔着一面旗帜在来回的飞!大帅在训练喜鹊!   听说过驯狗的、驯马的、训练斗鸡的,还从来没听说有人会训练喜鹊的!喜鹊也是能驯化的吗?如果在这之前听人说大帅会驯喜鹊,时小川肯定会以为这是有人信口胡说拍张宪的马屁。现在亲眼所见,却由不得他不相信了。只是这旗帜,这分明是金人的旗帜呀!大帅让喜鹊衔着金人的旗帜是什么意思?   两只喜鹊衔着旗帜又飞了个来回,张宪终于把手向远处一挥,口中嘣出了几个简单的口哨:“嘟!嘟!嘟!”喜鹊衔着旗帜扇动翅膀飞向了远处,眨眼就没影了。   神迹!大帅果然非是常人!这一刻,时小川对张宪的崇拜简直就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能把喜鹊训练到惟命是从的地步,这又岂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大帅?您这是,你这是在训练喜鹊吗?”   “嗯,是呀。”张宪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果然如此!时小川立即对着张宪一恭到底,再抬起头来已经满脸都是崇拜之情,“卑职佩服!大帅此技真神迹也!如用飞鸟侦察敌情或作为示警使用,则我军何来失败之理!”   张宪一笑,他不想继续谈论这件事,随即问起了时小川任务完成的情况。时小川低声向张宪讲述了昨天夜里他是怎么怎么做的,一直忙碌到天都快亮了。讲完之后,时小川问张宪:“大帅,我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反正事情已经开始了,张宪也就不隐瞒,低声的对时小川讲述了他的这个计划。时小川听完之后都傻了,好半晌才对着张宪深深做了个揖,“小川此生所作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追随大帅!能在大帅麾下效力,我时小川幸甚!”   这马屁拍的,舒服!虽然知道可能是那两只喜鹊把时小川给惊住了,但张宪仍然是心里舒坦。   这时候,林子外面突然传来李婉娘的叫声:“大帅!探子来报,敌人开始进攻了!您快去看看吧!”   张宪和时小川相对一笑,“走吧,咱们瞧瞧去。”看二人轻松谈笑的样子,哪里像有强敌来攻的模样?两个人分明就是闲暇时在散步。   山坡下,金国大将庞孟国率领着一千余名精锐士兵正小心翼翼的往坡上走。只要爬上这个山坡,再往上就是直通悬崖的路,上去就能抓住张宪!   胜利就在眼前了,庞盟国却越发的谨慎了。他不断的提醒士兵:“走慢点儿,别走那么快!”   其他将军打仗都是催出部队加快速度,只有庞将军会嫌部队走得快。当然,作为士兵肯定是最喜欢在这样的将军手下混了。行军的时候跑那么快累个半死,遇到敌军还得拼命。哪有这样好,慢悠悠散步养精蓄锐,到作战的时候才有体力,才能勇猛厮杀争取胜利嘛!   走着走着队伍停下来了,庞孟国也不急,他就坐在马上等着。等了几分钟,前面有带兵的军官过来报告,说是前方的路上发生了怪事,士兵们都不敢走了!   怪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能有什么怪事?我们是军队,能怕什么怪异之事?庞孟国问这军官到底出了什么事?军官支支吾吾,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只说让庞将军到前面一看便知。   庞孟国心中生疑,催马到了队伍前面,他胯下的战马突然“咯噔”一下站住了,战马不敢往前走了!任凭庞孟国怎么发号令,战马只是四个蹄子在地下“哒哒哒”的踏步,就是不往前迈步!   那个向他汇报的军官凑过来往前方一指,“将军您看!”庞孟国往前面一看,前头什么也没有呀?不对,视线之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往地下一看,庞孟国心头突然一阵急跳,啊!这是什么?    第七十六章 不动刀枪的退敌  在队伍前头大约十几步的地下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写的字。庞孟国仔细辨认,果然是字。地下用粗大的黑笔写了几个大大的字:“上山者死”!   说实话,这几个大黑字一点儿都不好看。不能做到横平竖直不说,就连这四个字的高度都不一样。“上”字那么大,“者”字只有它的一半高。也不知道是哪位书法家喝醉了酒留下的狂草书。   别看庞孟国是个粗人,可他还挺喜欢书法,看见好看的书法作品了,他总是要想法设法搞到手。现在他的行李里头就有几幅不错的书画作品,那是他本次率军出征的收获。今天看见地下有如此古怪的字,一向以书法爱好者自诩的庞将军岂能不上前观赏一二?   庞孟国本来想骑着马过去看的,哪知道他这匹马忽然犯了脾气,站到原地任凭怎么催就是不迈步!庞将军还是个爱马之人,宝马不走,他也不忍心鞭挞,干脆就跳下马来自己走过去得了。反正也没几步,就权当是锻炼了吧。   迈了一步、两步,庞孟国站住了,脑门上的冷汗出来了!他发现地下那几个字会动!那是什么鬼东西?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迈了一步,仔细再看,这回庞孟国彻底看清了,原来地下那些黑色的大字根本不是人写的,而是无数的蚂蚁爬到地下组成了这么四个大字!   上山者死!看见无数的蚂蚁缓缓蠕动,庞孟国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这回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兵的要说发生了怪事,为什么他那匹一向听话的战马会停滞不前了。原来,手下士兵和战马都知道,这地方不能走!   当然,庞孟国既然能在汉南道指挥使刘鹗的麾下做一员有名的猛将,其胆识肯定要比普通士兵强得多。盯着蚂蚁组成的黑色大字看了片刻,庞孟国小心翼翼的向前又走了几步。组成大字的蚂蚁似乎发现有人在靠近,从那个“山”字当中突然分出了一小队,就像从线团里抽出一根黑丝线一样,奔着庞将军就来了!   庞孟国猛地打了个冷战,嘴角抽动了两下转身就走!这种神怪的玩意儿他可不打算参与,他也不敢参与!   一直走到战马跟前,手拉住缰绳了庞孟国的心里这才算是有了着落。实在不行,他还可以骑上马逃跑嘛!以他这匹宝马良驹的脚程,想跑赢蚂蚁还是能办到的吧?   也是怪了,庞孟国往后一退,分出来的那一小队蚂蚁立刻又缩回了“山”字里头,重新组成了四个大字的一部分。   四个大字并没有占太大的地方,组成四个字的蚂蚁看着挺多,其实烧两锅开水也就全解决了。但是庞孟国就是感觉那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脑门上直往外冒虚汗。   手下尖兵队长来请示:部队是否继续前进?   庞孟国赶紧摇头,“别,别前进!命令部队后退五十丈原地待命!”没搞明白前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他可不敢轻易的进兵。万一要是触犯个神灵什么的,那他不是要倒大霉了吗?就这么一直呆着也不行,他亲自写了封信派通信兵给指挥使刘鹗送过去,说明这边出现的异常情况,请刘指挥使定夺!   这边书信刚刚送走,突然身边有人喊:“快看快看,那是什么?那两只鸟衔的什么东西?”   庞孟国往左右一看,就见身边亲兵正在指指点点,抬头望天。顺方向抬头往上一看,就见两只中等体型的鸟衔着一个什么东西从远处飞过来了。当兵的比比划划议论的真是这两只鸟。   不就是两只鸟吗?它们能衔个什么东西?看那两只鸟争执不下、又都不肯松口的样子,不外乎是个鸡肠子、鸭内脏之类的玩意儿。这有什么好议论的?真是少见多怪!   庞孟国有心训斥士卒多事吧?又一想这些当兵的大老远跟他出来打仗也不容易,军营生活枯燥无味,一旦发生了战事又是生死未卜。何必呢?士卒们难得找到个乐子,反正现在闲着也没事儿,就让他们瞧瞧热闹吧!于是,庞将军对此保持了沉默,士卒们抬头看着两只越飞越近的鸟儿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是一面旗帜呢?”   “我看着像是咱们的军旗!哎哎哎,你们看像不像?我敢打赌,这绝对是咱们汉南道的军旗,没错,就是咱们的军旗!”   “军旗怎么会被两只鸟衔到天上了呢?鸟从哪儿找的这面旗?”   “噢,我想起来了!这肯定是前头打了败仗的左军那帮人的军旗,肯定是他们的!”   当兵的说什么的都有,庞孟国骑在马上抑制不住上下牙直打架,腿肚子一颤一颤的,根本控制不住!他当然听见士卒们的议论了,他也看见那确实是汉南道的军旗,和自己队伍里打的旗帜除了上头的字不一样之外,款式大小一模一样!   旗帜是左军丢弃的,庞孟国也想到了。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两只喜鹊为什么会一起衔着一面破烂的军旗?它们哪怕是争抢一根死人的肠子呢,看着虽然恶心却是合情合理了。可这两只喜鹊衔着的却是一面军旗!   “扑啦啦啦”就在两只喜鹊即将飞到队伍上空的时候,它们突然松了嘴,旗帜从半空中翻着跟头掉了下来,正落到庞将军的马前!   庞孟国低头一看,就见这面残破不全的旗帜上写着:汉南道,阴。能认出的只有这四个字,其余的全都没了!   汉南道阴,汉南道阴!你们不就是不想让我去嘛?我不去了还不行吗?庞孟国一咬牙一跺脚,翻身上了战马,“后退五里安营扎寨!”他是彻底不打算上山了。   庞孟国退兵,张宪躲在山坡山头看的一清二楚。旁边的时小川、牛选、赵云,以及几名亲兵全看傻眼了。张宪竟然不动一刀一枪,就把敌人的一千大军给退了!估计就算是孙吴重生、诸葛再世也不一定能做到吧?咱家大帅真神人也!    第七十七章 天外飞箭  “大帅,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等着了。怎么?你想下山试试手气?那行啊,我给你两只弩弓两百支箭,命你下山去与敌军决战。”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赵云连连摇手,吓得脸都白了。张宪竟然让他一个人下山去和人家一千号人决战,连一个兵都不让他带,这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赵云还年轻,他还没看够这花花世界呢。   赵云吃了瘪,其他人谁还敢多嘴?没人问了,张宪自己解开了谜底,“他们在山下扎营,咱就在山上守着。小川,你派人下山去和乔握坚他们取得联系,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告诉大家要坚持住,最后的胜利肯定是属于我们!决战的时候还没到,让大家养精蓄锐,准备和敌人大干一场!”   张宪已经看明白了,金兀术既然派过来了五路大军进攻泽州,敌人肯定不会轻易退去。既然现在有一个暂时的休战期,那还不如抓紧时间修整,为将来可能的恶战养足精神。   时小川领命,吩咐手下的探子们依令而行。张宪命令战士们原地休息,派人轮流值班监视山下的敌军动向。   山下,庞孟国扎好了营寨,吩咐士兵们烧水做饭,等待指挥使刘鹗的命令。他也在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汉南道指挥使刘鹗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刘鹗就带着他的亲兵卫队来到了庞孟国的军营之中。将帅二人见面之后,庞孟国就把他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向指挥使大人作了汇报。   刘鹗一听,也让吓了一跳。“居然有这种事?”他满脸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庞孟国。   “大帅,卑职所言字字属实,绝无半句虚假!不信,您可以去问我营中的官兵。如有虚假,末将甘当军令!”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庞孟国自己都觉得这两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这已经远远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了。所以,面对老长官,他只能赌咒发誓以证明自己没说瞎话了。   刘鹗对庞孟国还是信任的。再说,他就算编瞎话,有必要编得这么玄幻吗?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不比什么蚂蚁排字、喜鹊献旗更可信?   旗子见到了,喜鹊飞走了。一面破烂的军旗根本说明不了任何事情,就是不知道排字的蚂蚁散了没有?刘指挥使让庞盟国陪他一起去看那些排字的蚂蚁还在不在。   虽然庞孟国自己都认为那些蚂蚁排字早就没有了,但他还不敢不陪着刘鹗去看。人家刘指挥也没说一定要那些蚂蚁还留在那儿,他要是连陪着去都不敢,怎么取信于指挥使大人?   虽然心中万分不愿,庞盟国还是点了两百兵陪着指挥使刘鹗去看蚂蚁排字。   远远地,看见山坡上那片黑印还在,庞孟国顿时放下了那颗心。只要蚂蚁排字还在,那就能证明他没说瞎话。到了近前再看,那些排字的蚂蚁明显走了不少,“上山者死”这四个字还能辨认出来,但字体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清晰诡异了。   刘鹗看见那四个字的时候也让吓了一跳。他信任庞孟国却不等于他也会相信这种事。等到真的亲眼看见了,一股凉意不由得升上了刘指挥的心头。难道说,真的有神灵作祟,阻止他进攻这座山头?那张宪在山上算怎么回事?他是受神灵的庇护呢?还是已经冒犯了神灵?   山神会不会降下一道闪电把张宪劈死?刘鹗看着蚂蚁排字沉思不已。庞孟国在旁边也不敢打扰,虽然觉得长时间待在此地极为不妥,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在旁边陪着了。   山头上,值班的士兵早就报告张宪,说是山下又来了一堆敌军。张宪此时就站在山坡上头透过树叶悄悄向下观察。见山下来了一两百金兵,这些人在蚂蚁排字的前头停了下来。有几个人出列走到近处察看。   张宪担心这几个小子看的时间长了说不定会看出破绽,他就叫神箭手上前!时小川不是从探子部队里挑了二十名神箭手吗,张宪就从这二十个人里随便拉了两个出来,“你们俩看看,从这里要是射山下那几个人,能射的准吗?”   两名探子神箭手顺着张宪手指的方向往下看了看,两个人一起摇了摇头,“射不准。这地方距离太远,我们勉强能射到,但是准头却不敢保证了。”   “能射到,但是准头不敢保证?那好,你们俩就一人射一箭,让我看看你们的射术到底怎么样?”   大帅要考教射术。两名神箭手各持强弓,搭上雕翎箭、弓拉如满月,往山下人多的地方略一瞄准,“嘭”的一下,箭射出去了!对这种超出射程的射箭,射手都是大致瞄一下,射中与否纯凭经验了。这两名射手不缺经验,他们也不缺好弓,只是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箭一出手,射手就知道,没射中!两名射手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结果。   山下,刘鹗正在出神,突然听见有人高声示警!刘指挥大惊之下急忙撤身后退,一支雕翎箭贴着他的鼻子插到了他面前的地下!看着突突乱颤的箭杆,刘鹗的心差点儿没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已经有几年没经历过这种生死一瞬间了,想不到今天竟然离死亡这么近!   刘鹗觉得后脖子有点儿涨疼。年轻时候他也曾是宋营中的一名军官,抗金兵的时候他也曾经勇往直前,那一回脖子上插了一支箭他仍然大呼酣战不休。可是今天,这支箭明明没有射中,他却仍然遍体生寒。   刘鹗正在回忆年轻时的辉煌,突然又一支箭嗖的一下,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了!   刘鹗大惊,二话不说他是调头就走。庞孟国带领两百名手下紧紧护着刘指挥回了临时的营房。   回营之后,庞孟国绝口不提山上射箭这件事,免得刘指挥面子上过不去。   进了中军大帐,刘鹗把人都赶出去,就留了庞孟国一个人。    第七十八章 和谈的歪招  “孟国,今日之事你以为如何?”中军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刘鹗这才阴沉着脸问手下爱将。   庞孟国稍一犹豫,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儿迟疑不定:“大人,末将认为今日之事甚是可疑。末将想不通张宪如何作假,他怎么能让蚂蚁排成那四个字?尤其是天上两只飞鸟恰到好处的衔来那面旗。末将所能想到的也是四个字:匪夷所思!”   “如果张宪拥有了沟通百兽,可令蚂蚁、鸟雀为之效力的本事。末将窃以为,我军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包括孔彦舟!今天这两件事,一件比一件蹊跷。末将觉得,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我军不宜轻举妄动。”   “孟国,我一向把你当作自家子侄看待。和我在一起你还有什么顾虑吗?唉,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天意弄人呀!张宪既然得神灵庇护,我等凡人如之奈何?也罢,你找个靠得住的,悄悄上山探探张宪的口风,看他是什么意思?”   “是,卑职遵命。”庞孟国躬身作揖。   张宪在山上没等来敌人退兵,却等来了刘鹗的特使!特使见了张宪之后很是客气,口称参见大帅,趴地下就磕头,来个大礼参拜。张宪都愣住了。按说他是宋朝的、特使是金国的,两个人分数不同国家,用得着见面行这么大礼吗?   “使者不必多礼,站起来说话。”让人起来之后,张宪就问他:不知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使者先做了个揖,然后才说:“在下是奉了刘指挥使大人的差遣,特来拜见张大元帅。有一些问题,想要请问大元帅,希望能从您这里得到答案。”   那你就问吧。张宪示意特使可以直接问。   “贵我两军开兵见仗以来,这附近的乡民百姓深受战争荼毒。指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为了百姓们能够不受战争之苦、能够安居乐业,刘指挥使想要问问张大帅,贵我双方有无罢兵休战的可能?如有,不知大元帅有什么要求?”   刘鹗想停战?张宪被这消息吓一跳。真的假的?五路大军当中的一路已经派人来和谈了,战争形势的发展有这么快吗?当然,他肯定得问问这特使,你们刘将军想停战,孔彦舟知道吗?   结果特使的回答更让张宪如坠云里雾里。特使说,和谈是刘鹗自己的事,和孔彦舟无关。你和我们大人和谈,不牵扯他。   不牵扯才怪!孔彦舟就在十里之外,你这边和谈连个招呼都不打,他知道能答应吗?特使以汉南道的事情刘鹗就能完全做主为理由,非要和张宪尽快开始和平谈判!   急着要和谈?行呀!张宪开出了条件:第一,从即日起两军停战,你们不能再攻击我军。第二,打仗死了那么多人,你们要赔偿。也不多要,就给五十万贯好了。第三,我们两军和谈就是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谁要打我,你得帮我打谁!   你要是答应条件,咱们就开始谈;要是不答应,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三个条件特使怎么敢答应?“行,您等着,我这就回去汇报,请我家刘指挥定夺。”特使骑着马走了。张宪心里却不平静了。特使这次找上门,那就说明刘鹗是真想停战了。不管他为什么停战,总之停战就是好事。但要怎么样才能从这场停战当中索取最大的好处呢?这才是张宪要发愁的。   好处要少了他不甘心,要多了刘鹗也不会干。要什么样的好处、用什么样的手段,才是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呢?   张宪把他这边的牛选、赵云、时小川叫到一起商量。时小川是侦察兵的头子,刺探个情报、暗中下个绊子他在行,谈判他就不在行了。   牛选、赵云比时小川强多了。这两位参加靖国军以前是干山大王的,绑完了票找被害者家属谈判索要赎金、或者帮派之间的谈判这二位没少参与。因此,一听说要和敌军谈判,他们俩争着抢着给张宪出了一大堆的歪点子、馊主意。   比如说在谈判当中绑架对方代表、比如说一边谈判一边偷袭对方的后勤基地、再比如说拉拢腐蚀对方谈判代表,让其为己方服务等等。   张宪一听,这都是什么主意呀?当然,主意好不好,全在采用者用不用了,关键是只要有主意就行。这俩人既然鬼点子挺多,那就任命他们俩当这个谈判代表好了。   接到任命俩人挺得意。时小川都没抢到这个代表的名额给他们俩了,俩人自然有得意的本钱了。好好地炫耀了一把之后,二人开始琢磨这个谈判该怎么进行?怎么样才能多要点儿好处给大帅争光露脸?   第二天,山下刘鹗军派的谈判代表来了。这回张宪根本没出面,谈判官牛选、赵云接待了对方。   先喝酒、后吃饭。竟管对方代表一再推辞,但是仍然架不住牛选、赵云二人的软磨硬泡不得不同坐了一席。酒桌上的牛选、赵云像俩公众人物一样,在酒席宴前对金国来的代表是连吹带捧、妙语连珠,不断的敬酒,顺便再用提前商量谈判细则的名义探探对方底。   金国代表也不是饭桶,来之前就防备着泄密了。喝酒归喝酒,咱不谈国事!结果左防右防,军事机密倒是没有泄露,只是这酒喝得就有点儿高了。最终,两位大金国的谈判代表喝得是酩酊大醉,被抬回了贵宾宿舍。   当天夜里,其中一位正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人往麻袋里一塞,带到了荒郊野外!三更半夜、四下里没人。眼前只有一群黑衣人!这位差点儿没让吓死!   问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吧?人家还不愿意讲。最后过来个满脸横肉的秃头,还有一个穿黑衣拿本子的。这一秃一瘦告诉他,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讲真话,如有半句虚假,先要了你的命!   这特使早让吓尿裤子里了!“您问吧,问什么我说什么,绝无半句虚言!”    第七十九章 停战谈判  第二天正式谈判的时候,两位金国代表其中的一位明显有点儿萎靡不振,坐到板凳上哈欠连天,根本就不在状态。   而靖国军方面的两位代表牛选、赵云则是精神百倍,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谈判的条件还是张宪说的那三个:停火、赔偿、结盟。   对于停火,金国代表一口就答应了。停战谈判不就是为了停火嘛,这是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确定了的。不能停火,回去刘指挥头一个就饶不了他们。第二条赔偿,金国代表也准备答应,汉南道指挥使刘鹗给了他们一个赔偿的额度,只要不超过这个范围都可以谈。   至于第三条互结战略伙伴关系这一点,金国代表却为难了。   “这个,我们既然双方停战,就已经是朋友了,似乎用不着专门写成文书吧?”   “诶,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最保险。既然贵代表也承认我们双方是朋友关系,再多加一个文字性的东西,确定一下,同时也给双方一定的约束,这样不是更加保险吗?萧代表,您说是吗?”赵云问的是那位打哈欠的金国代表。   这位一听是问他,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嗯嗯,你说得对。”到底哪儿对了?众人都等着他的下文,这位却闭上嘴不言语了。   “萧代表已经同意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啊。”赵云趁热打铁,就要敲定此事。另外那名代表却提出了不同意见:“不行!此事不能这么办!你们靖国军和我们汉南道的军队分属两国,两个国家都没结盟,咱们私下里结盟算怎么回事?”   “哦?这么说,张代表对这次停战谈判似乎有不同意见?”牛选突然翻了脸,把眼一瞪,脸也拉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选一翻脸,对面这位也有点儿恼了,“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受你恐吓的!你们如果没有谈判的诚意,我们现在就回去,咱可以接着打!”   “接着打就接着打,我还怕你们不成?既然两位不是诚心来谈判的,那就别怪我们不讲道义了。来人,把这帮金国派来的奸细给我拿下了!”   牛选话音一落,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警卫仓啷啷一片抽刀拔剑的声音,明晃晃的钢刀宝剑拿到了手中,往上闯就要捉拿金国的谈判代表!   赵云站起来举起了右手,“且慢!且慢抓人!”拦住了要动手抓人的警卫,赵云对着牛选说:“牛将军,咱们是来进行和平谈判的,请把脾气往下压一压,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好好说呢?大帅派咱俩担任谈判代表,你这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对得起大帅的信任吗?”   金国那边,一开始就萎靡不振的萧代表似乎也来了点儿精神,赵云劝牛选的时候,他也在劝同伙张代表。其实他们这些人出来的时候也是带着命令来的,刘鹗是担着风险让他们来谈判的。谈崩不谈崩是小事,让刘指挥白担个通敌的嫌疑,刘鹗岂能请饶他们?   因此,金国代表这次来也是必须得成功,否则回去没法交代的那种。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萧代表知道、张代表也知道。张代表刚才只是火气上来说了两句狠话,真让他回去他哪儿敢呢!   萧代表这番劝,也就等于是给了张代表一个台阶下。有了台阶了,那当然就可以坐下来继续谈了。   任何一次停战谈判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总要经过反复的斗智斗勇、唇枪舌剑。上午谈不拢,还可以下午接着谈。金国代表拿着上午的谈判纲要回去研究,同时派人回去报告刘鹗。   这场谈判太重要了,刘指挥要求随时掌握谈判的进程。为此,光是通信兵就给他们这支谈判队伍配了二十个!上午的谈判一结束,那边立刻就有通信兵骑快马返回金营报告最新进展。   等到下午再谈判的时候,张宪来了。   张宪不是以靖国军元帅身份出现的,他是穿了一身普通的战袍,混到谈判队伍里进了谈判的会场。反正谈判双方只是在上午才见过第一面,双方彼此都不熟,就算换个人也没人能看得出。张宪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混进了谈判队伍当中。   金人方面,萧代表的精神状态比上午稍微强了点儿,却仍然看上去像没睡醒似的。张代表也依然处处表现强势,只是比上午的时候要收敛了许多。   谈判仍然在围绕着要不要把双方的盟友关系写成文件而争论不止。双方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明明是大老粗的武将,却偏偏想要引经据典,在对方面前显示出众的文学修养。   张宪刚开始听着还蛮有趣,但听的时间长了心里就有点儿烦躁了。尤其是当张代表吟诵了著名的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之后,竟然摇头晃脑的说这是三国诸葛亮所作,张宪就实在忍无可忍了。   “咳咳,各位!”一直没说话的张宪突然咳嗽两声发言了,我们这边自然是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张宪身上。金人那边毕竟人少,我军这边一安静,他们那边也就没人说话了。会场里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到了张宪身上。   “各位在这里讨论是否应该把盟友关系写成文书,我认为根本没必要!只要停战成功,我们双档就是既成事实的盟友,就算没有文书就不是盟友了吗?”   “对呀!这位将军讲得太对了!”张代表仿佛突然找到知音了一样,伸手对着张宪竖了个大拇指以示赞赏。“咱们只要一停战那就是盟友了,还立什么文书呢?这位将军贵姓?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呵呵,承蒙夸奖,本人也姓张,咱们两个五百年前是一家。”   “哦哦,五百年前是一家,对对,咱们是一家!”听说和自己一个姓,张代表更高兴了。   “各位,咱们原先讨论的停战协议一共三条,我想想最后一条是什么?哦,想起来了!最后一条是盟友出现难处要相互帮忙,这条怎么一直没讨论呢?”    第八十章 婉娘的按摩手法  盟友之间要相互帮忙?张宪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双方谈判人员集体石化了。张宪这边的人是在后悔,怎么早没想起来呢?金人的代表是让吓到了。他们连个结盟的文书都不敢写,哪敢讨论什么互相帮忙?   怎么帮?你帮我攻宋、我帮你打金?你帮不帮助攻宋和我们关系不大,让我们帮你攻打大金这怎么可能?想要拍案而起、拂袖而去吧,想一想刚才模拟谈崩了之后靖国军的反应,金国的谈判官不由得头疼万分!这可怎么办呢?   张宪把话题一说出来接下来他就不管了,牛选、赵云自然按照张宪的话题紧追着两军互帮互助不放。这两位说的也是大义凛然,“贵代表刚才已经承认只要停战,我们双方就是实际的盟友关系。尽然是盟友,自然要做到患难与共、互相帮忙。”   “盟友关系,我们可以不签文书了,但是这个互邦互助条约,却是必须要签订一些条款的。”   金国方面以张代表为首的一帮人是来回扯皮,就是不同意签这个互助条约。这玩意儿签完之后,回去他们同样是不知道怎么交代!可不签?不签估计很难活着回去!金国的代表左右为难,他们只好在这儿拖着。   扯皮扯到最后张宪恼了,“啪”的一下他拍桌子站了起来,都停一停!“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个互助条约你们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签了,咱们大家高高兴兴都是朋友。不签,我看你们谁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张宪给这帮人下了最后通牒之后,转身他出去了,留下这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他也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今天是必须要谈出个结果!昨天晚上下功夫演了那么一场大戏,今天要是起不到一点儿效果,怎么对得起他大半夜不睡觉?   原来,昨天夜里张宪带着一群贴身护卫悄悄把金国那边的萧代表给绑架了!把人装到麻袋里带到了荒郊野外,逼问了一些刘鹗军中的机密。   虽然那些机密对张宪来说基本上没用,但萧代表可不怎么想。泄密是一方面、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又是一方面。有了这两方面的影响,他今天的精神能好得料才怪!尤其是昨天夜里张宪在最后时刻告诉萧姓代表,“明天谈判的时候帮靖国军说着点儿话!要不然,明天晚上我们还来!”   好嘛,这成噩梦了!半夜里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今天能没点儿心理阴影吗?   眼看同伴张代表还在努力的抗辩,萧代表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身边的伙伴,“喂,你到底想不想活到明天了?你不想,我想!”   张宪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他自己的卧室,派人把李婉娘叫了过来。李婉娘一进张宪的房间立刻提高了警惕,先是往房中各个角落看了看,再掀开盖子闻了闻茶壶,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看什么呢?”张宪看见李婉娘的小心模样他就想笑,“我的房间用得这么仔细的检查吗?我找你来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想让你给我按个摩。今天头昏脑涨的,腰也疼、肩膀也疼。听说按摩能治这些疑难杂症。来吧,给我按一会儿吧。”张宪往床上一趴,一动不动,等着异性按摩。   婉娘愣住了。看了看张宪,想要转身走吧,可看到张宪那样子似乎真的身体不舒服。婉娘哪里还忍心走呀?   “哼,我可没不是按摩技师。再说我也没学过按摩,怎么治病?”话是这么说,婉娘还是凑到张宪跟前,从头打量到脚,“你哪儿不舒服?”   “这里,这里。哎哟!哎哟!你轻点儿,轻点儿!”婉娘一上手把张宪疼的呲牙咧嘴、连声呼通。婉娘也让吓住了,赶紧将动作放轻柔了,两只手在张宪的背上、肩膀上轻柔的按摩着。   很快,张宪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真是舒服呀!放轻了手法的婉娘动作轻柔舒缓,说是按摩,其实就像情人之间的抚摸差不多。再加上一股股少女的馨香直冲鼻端,张宪舒服的把眼睛给闭上了,“好,好,舒服,婉娘你按摩的真舒服。”   嘴里嘟嘟囔囔,时间不大,张宪竟然睡着了。听见那轻微的鼾声,婉娘楞住了。感觉到张宪似乎扭动了一下,两只手赶紧继续动作。张宪又回复里平静。婉娘两手不停,看着张宪睡着的样子,她渐渐地痴了。   也不知道张宪睡了多长时间,窗户外面突然传来喜鹊的叫声:“喳喳,喳喳。”   张宪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美人的脸,婉娘正看着他发呆呢。一看张宪醒了,婉娘脸一红,赶紧把手拿了起来。   “你一直在按?”   “嗯。”婉娘脸红红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真是个好姑娘。”张宪抓起一只小手放到嘴边,“嗞!”用力亲了一口。   这回婉娘虽然仍旧脸红,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急忙把手撤回来,而是任凭张宪握着。   窗外的喜鹊仍然在喳喳的叫。张宪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炒黄豆往桌子上一放,过去打开窗户,从窗外一下子跳进来了两只花喜鹊。花喜鹊很聪明,一眼看见了桌子上的炒黄豆,也不管屋里有人没人,大模大样的飞过去,一粒一粒的啄了起来。   张宪发出“嘎嘎嘎”的叫声,花喜鹊一只继续吃黄豆,另外一只“喳喳”叫着,和张宪一问一答,似乎讨论的相当热闹。婉娘张大了小嘴。   吃完了黄豆,两只喜鹊拍拍翅膀跳出窗户飞走了。张宪过去重新把窗户关上。婉娘的好奇心顿时如同洪水猛兽一样无可遏制的冒了上来。   “刚才那两只喜鹊是和你说话的吗?我听别人说你懂鸟语,原来还不相信,今天算是亲眼看见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平常话并不多的婉娘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那威力不弱于银瓶姐妹。   “我救过一个白胡子老神仙。老神仙为了报答我,传授了我鸟语之术。想学吗?想学就过来,站那么远你怎么学?”    第八十一章 威胁和尚还俗  婉娘对鸟语的好奇与向往超出了她对张宪的防范,也或许她本来就没打算防范。反正她走到了张宪旁边,被张宪拉住了手、搂住了腰。张宪小声对婉娘讲述着花喜鹊的生活习性,两只手也没闲着,该摸的摸该捏的捏。婉娘听着听着身子越来越软,靠到张宪怀里已经眼神迷离、娇喘吁吁了。   张宪在婉娘耳根处轻轻一吻,正想有下一步动工作,房门外突然传来人兴奋的喊声:“大帅,他们签合约了!”婉娘一惊,赶紧挣脱了张宪的怀抱,满脸的红艳欲滴。张宪不禁心中暗骂,这个贼秃驴怎么专门坏人好事?   但事已至此,在过去搂抱婉娘继续好事显然已经不能,无奈之下张宪只好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的果然是他的保镖、婉娘的师兄悟空和尚。   喝上一看见张宪就兴冲冲的嚷嚷:“大帅,金国谈判代表已经签字了,他们已经签署了停战合约!咦?婉娘这是怎么了?”和尚这才发现婉娘面红耳赤的很不正常,不由得出声发问。   “什么怎么了?婉娘和我在一起能怎么样?你这和尚真是多事!”张宪一看见和尚故作惊讶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在门外咋咋呼呼,婉娘现在就已经变成真正的女人了!   “我多事?”和尚兀自不解,“婉娘却是有点儿不正常嘛,你看她的脸那么红……”   “我没事。就是刚才帮助大帅按摩有点儿累了,多谢师兄牵挂。”婉娘整理了一下情绪赶紧自辩。但她这自辩的声音却似乎底气不是太足。   悟空还想说什么,张宪可不干了,我的女人,轮得到你在这里品头论足吗?虽然两人还没有形成实质性的关系,但在张宪心里却已经把婉娘当成了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议论,和尚也不行!   “我说悟空大师,你是不是和尚做得久了想还俗了?没事儿,跟着我不比在大理,什么时候想女人了你和我说,我保证给你找个温柔贤惠合你心意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从未想过要还俗,大帅千万不要如此说。”   “不想还俗?没关系呀,不还俗也能找老婆。只要心中有佛,一切俗事都是过眼云烟。你别不好意思,过几天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包你满意。”趁着悟空双掌合十不断念佛的时候,张宪拉着人就走,“快走,快带我去看看他们签了个什么合约?”   合约确实是签了,并且完全是按照张宪说的那三条框架所签。合约上的文字不少,但每一条每一款几乎都是围绕着停战、赔偿、结盟这三点制定的。   停火时间就从今天开始;赔偿金额暂定二十万贯;双方结为战略合作伙伴之后,无论哪一方遭到敌人的打击,另一方都有助战的义务。正式的结盟协议也签了,就差双方指挥官签字画押了。   张宪拿着停战协议和结盟协议看了几遍,不由喜上眉梢。有了这份协议,这次泽州之战就渐渐有了眉目了。   把金国的谈判代表松下山,下一步就等着大金国汉南道指挥使刘鹗亲自过来签字画押了。只要刘鹗签了字,双方解围正式结为盟友,刘鹗这两万人就再也不是威胁了。不仅不是威胁,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帮手。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刘鹗又派了一位特使来,这次特使带来了刘鹗的一封亲笔信。信上文字写的非常客气,说他久仰张元帅的威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希望能够借着这次签协议和张宪见见面,交个朋友。   张宪看着信心里只想笑。你还后悔和我见面晚了?要是早十年,你见着想当初那位岳家军的大将张宪,说不定你的命早都没了!那个张宪哪儿会给你和谈的机会?见了面直接一枪要了你的命!你应该庆幸这么晚才有机会见我!   刘鹗同意签字画押,但是他却不太愿意,或者说不太敢来张宪的军营,他提议在两军中间的位置签署协议。这样一来就显的比较公平公正了。   对此张宪倒是并不在乎。不就是签个字嘛,在哪儿不都一样?难道不来我的军营你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招不成?签字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签字地点就在两军中间的山谷之中。   时间地点都确定了,张宪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当然,为了确保签字仪式不被意外事件给阻断了,张宪还是让时小川把他的经营探子全派出去,一定要确保签字仪式的顺利进行!   自从被和尚惊扰了之后,婉娘一直躲着张宪,到现在一直没露脸。张宪一门心思考虑签字仪式的事,也没往这方面注意。今天就是签字日,张宪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吃完了早餐拿出他的大宝剑准备仔细擦拭擦拭。门外突然进来个人,张宪抬头一看,是婉娘。   婉娘看着张宪的表情有点儿不太自然,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倒了杯茶放到张宪跟前,很严肃的问张宪:“大帅,你不是真的准备让师兄娶妻还俗吧?师兄这两天很痛苦的。他自幼进入佛门从未想过有还俗的一天。就算真的要还俗,大帅你也能操之过急,你应该让师兄自己想通了才好。”   咦?想不到他随便说几句气话,竟然就让和尚钻了牛角尖?有意思,看样子今后他是找到对付和尚的绝招了!悟空和尚往后再敢不听话,就给他找个老婆!   看着婉娘眼睛中的焦急与恳求,张宪当然要一口答应了。婉娘来求,什么事都可以答应的。   看到张宪答应了自己的恳求,婉娘也挺高兴。她的兴致一来,就主动提出为张宪提供超值服务了,“大帅,你还累不累?累的话我再给你按摩呀。”   “嗯嗯,好哇好哇,我累的很呢!”   当那双如玉小手放在肩膀上揉捏的时候,张宪舒服的哼出了声。揉完了肩膀又按摩后背,一边按着,婉娘一边轻声耳语:“大帅,上一回喜鹊的事情你还没讲完呢。”    第八十二章 结盟签字  张宪享受着婉娘的小手按摩,嘴里随便的聊着人和鸟类之间的沟通,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上一回金人退兵的事情。婉娘就问:“听说是大帅使了计谋才吓退了金兵,大帅用的什么妙计给我讲讲嘛。”   这话说到最后就有点儿撒娇的语气了,张宪听得浑身舒坦,哪里还有拒绝的力气?再说,这计策都已经使用过了,保不保密的也无所谓了。讲出来能博女人一笑,何乐而不为?   “我让时小川用蜂蜜在山路上写下了‘上山者死’四个字,蚂蚁见着蜂蜜自然过来吃。爬到字上吃蜂蜜的蚂蚁越聚越多,远远的看过去四个字就分外的显眼。刘鹗攻山看见这么四个字,必然心中惊疑。当他发现这几个字是由蚂蚁组成的,他心里的惊惧之情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为什么惊惧之情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要说婉娘真是个好听众,一边听着一边还会恰到好处的发问,调动讲话之人的情绪。   “你想呀,蚂蚁,那不是人所能够驯化的。这么多未经人类驯化的蚂蚁,突然排成‘上山者死’四个字,刘鹗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必然就要归功于神灵。神灵写下这四个字,他岂敢违抗?”   其实还有一点儿张宪没提。那就是人类看见大群密集的动物,包括蚂蚁,本能的就会惊怕。人只顾上担惊害怕了,谁还会去抓几只蚂蚁看它爬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奥秘?   “那,喜鹊衔旗呢?噢,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让喜鹊这么干的!”婉娘双手一拍,像个小女孩一样又是兴奋、又是崇拜的看着张宪。“你教教我吧,教我怎么样和喜鹊说话,好嘛。”   张宪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翻了个身脸朝上严肃的看着婉娘,“想当初传授我这项神技的那位世外高人曾经说过,此技乃是惊世绝技,绝不许传授给不想干的外人!”看婉娘脸色一变,张宪话锋一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婉娘你当然不是外人,传给你自然可以。”   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了?婉娘显然没想到张宪话里的歧义,立刻满脸欣喜地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我不是外人,你快教给我吧。”   “你不是外人?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张宪追问了一句,婉娘顿时愣住了。张宪嘻嘻一笑,“你是我的小美人呀。”婉娘这才转而羞喜交加,跺脚不依。   两个人正在房中说笑调情,外面有亲兵提醒:“时间将到,请大帅尽快更衣准备出发!”   张宪赶紧坐起身,婉娘帮着穿好衣裳,整理了仪容。张宪内衬软甲、外罩锦袍、肋下悬剑,出军帐翻身上了战马,带领麾下兵将浩浩荡荡下了山赶奔谈判的山谷。   由于和婉娘调情用的时间有点儿长,张宪来的就有点儿晚,他到的时候汉南道指挥使刘鹗已经在这儿等着了。真不错,张宪率队赶到山谷的时候刘鹗竟然过来迎接了。   “张大帅,久仰盛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容,真是荣幸至极!刘某先来片刻,早备下清茶水酒,给张大帅接风洗尘!”一摆手,有人捧上了清茶一杯、美酒一壶。   张宪饮了杯酒、喝了碗茶,这就算接风完毕。毕竟大家都不是来吃饭喝酒的,放着正事不干去大吃大喝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张宪和刘鹗一左一右,两个人肩并着肩走进了用来签字的帐篷里。当然这帐篷肯定是刘鹗的人搭的,他来的早嘛。   文书都是现成的,每一样一式两份。两个人先在停战协议上各自签上名字,又在结盟条约上签了名,这事儿就算成了!直到这个时候,张宪才和刘鹗做到了酒桌前。双方都是盟友了嘛,自然可以坐到一起喝上几杯了。   酒席宴前,刘鹗一再的夸奖想当初张宪将军是多么的神勇、多么的会用兵,随同岳元帅抗金兵以来杀死过多少有名上将、又有多少人闻张宪之名而色变。   “张元帅真乃大宋朝廷的顶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惜生不逢时未遇明主,大帅这一身的本领竟得不到大宋皇帝的重用,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什么遇明主不遇明主的?刘将军想太多了。遇明主又怎么样?不遇明主又怎么样?张宪此生可不是为了皇帝而打仗的,我为的是全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就算皇帝不重用我,我不是一样拥有一支勇不可当、战无不胜的靖国军!”   “高!实在是高!”刘鹗竖了个大拇指,“想不到张大帅竟然心怀天下!刘某近日能够结识张元帅,真实三生有幸!”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吹捧,一个比一个会来事,讲着讲着竟然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当然,这种惺惺相惜是指刘鹗的感觉,至于张宪嘛,他怎么会和刘鹗惺惺相惜?能够值得张宪惺惺相惜的人物恐怕还没出生吧?   “报!”刘鹗正往张宪的盘子里放下一筷子扒羊肉,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报告军情的探子。   刘鹗一愣,脸唰就撂下来了,“混账!何事如此惊慌?惊扰了我和张大帅的好兴致,轻饶不了你!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将军的兵马过来了!”听了探子的话刘鹗手一哆嗦,刚夹起来的一块回锅肉当时就掉到了桌子上。   上将军,不就是孔彦舟嘛?他怎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是想混顿好吃的?张宪在这儿胡乱琢磨,哪想到那报信的军兵却站了起来,“刘将军,对不起!我是张大帅麾下靖国军当中一名小小探子部队统领!”   原来这是时小川!刘鹗闹了个大红脸。是不是自己的人他都认不出来了,还是当着张宪的面认错了人,这个面子丢得可是有点儿大了。   张宪赶紧呵斥:“住口!刘将军,那是我们的盟友,是自己人,你哪能那样说呢?还不赶紧向刘将军道歉?”   时小川向刘鹗拱手道歉。   张宪又问:“你慌慌张张,所为何事?”    第八十三章 设圈套  张宪再出席签字仪式之前就让时小川把他手下的探子全撒出去了,为的就是怕双方签字时候出什么变故。他既得防着刘鹗耍花招,还得防着那边的孔彦舟。结果小心谨慎果然没错,孔彦舟真的来了!   虽然不知道孔彦舟是怎么绕过乔握坚等人镇守的那两座小山包的,但孔彦舟却是实实在在的来了!时小川知道大帅正在和刘鹗签字,他没敢派别人来,自己亲自来了。哪知道一进来竟然被刘鹗认错了人。   还好这只是一场小误会。当事的二人除了觉得有点儿小小的尴尬,谁也不会为此而追究。   时小川告诉两位长官,孔彦舟带了几百人离此已经不足五里了!刘鹗忽的站了起来,“孔彦舟来了,这可怎么办?”   张宪歪头盯着刘鹗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乐呵呵拿出了两个人刚刚签署的协议书,这是靖国军和汉南道的金兵结成战略合作伙伴的协议书。协议书上白纸黑字明文写着:双方签字就是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哪一方遭遇第三方攻击,合作伙伴都有出兵协助的义务!   “刘兄,你放心,有这份协议在,孔彦舟如果敢来攻击你,我靖国军决计不会袖手旁观!咱们合起伙儿来收拾他!”   刘鹗真正的愕然了。楞过之后他这才面露苦笑,“张帅,这孔彦舟,只怕没那么好收拾。”   有些话刘鹗不好说,说出来也不好听。孔彦舟是来攻打他的吗?恐怕人家上将军率领精兵兼程而来,是对付你张宪的吧?可张宪上来就把刚签字的协议书拿出来了,并且表示他愿意帮助刘鹗御敌!愿意和他刘鹗并肩作战!   刘鹗能说什么?他能说我不用你帮忙,咱俩谁也别帮谁,看孔彦舟来打谁吗?协议书就在桌上摆着,张宪都愿意遵守,他刘鹗却不遵守。自己刚签字的文件都不能照着办,一旦传扬出去,他刘鹗的信誉不就全毁了吗?可要答应的话,孔彦舟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大金国能放过他吗?刘鹗是左右为难。   张宪费这么大劲儿,又是和谈、又是搞签字仪式的,为的就是拉刘鹗对付孔彦舟。张宪岂能容许他此时退缩?   “诶,区区孔彦舟,有什么难对付的?他要是身处万马军中确实不好搞他,但是现在孔彦舟只带了五百人,这岂不是干掉他的大好时机?除掉孔彦舟,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了,金兀术派五路派兵来围攻泽州,孔彦舟战死沙场岂不是平常的很?”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忘!金兀术决不会因此怪罪你的。他就算怪,也只能怪孔彦舟武艺不高、学艺不精,和你哪有半点的干系?孔彦舟现在来,恐怕是已经发现了你我两军结盟的消息。因为不确定,所以他才只带了五百人来试探。”   “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如不趁此良机铲除此贼,你我早晚要毁于此贼之手!刘兄,当断不断,可是兵家大忌呀!赶快下决断吧!”   张宪一步步的紧逼,刘鹗最终咬咬牙一跺脚,干了!他让张宪和靖国军的人躲到后营。反正他这儿是两万大军的兵营,多那么一两百号人根本就不起眼。刘鹗准备摆个圈套干掉孔彦舟。   张宪就问他:“刘兄呀,你打算用什么计策干掉孔彦舟呀?”   刘鹗想了想,“我在营门和大帐前头布置下精兵,刘恶一进军营,众军奋勇向前,斩杀此贼!”说完了他看了看张宪,似乎又有点儿心虚,“张帅以为此计如何?”   “我?我以为此计欠妥。”张宪看这刘鹗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孔彦舟双臂神力、武艺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来之前他就心存疑虑,看见你营中兵甲众多,恐怕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进你的军营!就算他进来了,你有把握留住他吗?不知刘兄军中哪位大将是孔彦舟的对手?”   张宪这两问,把刘鹗问了个目瞪口呆。之前他根本就没想着到今天就要对付孔彦舟,刚才那所谓的计策只是临时起意而已,根本就没经过任何的商量和策划。   “那,张帅以为该当如何?”   “哼哼,我们这里正好酒宴还没撤,你让厨师再上几盘菜,把吃剩下的菜拾掇拾掇,重整一桌酒席。孔彦舟来了之后,你就请他来吃饭。名义嘛,就用给他接风洗尘!你在帅帐后头放两百名刀斧手!如果孔彦舟防范不严,你就中途撤席,命令刀斧手冲进帅帐斩杀此贼!”   “如果他盯你盯得紧,你没机会离开,就想办法和他拉开距离,摔杯为号,令刀斧手破帐而入,除此恶贼!总之,只要孔彦舟一进这个帅帐,他就休想再出去!”   “张帅可愿留下和我一起设计孔彦舟?”别把我诓到这儿,你跑了!刘鹗觉得自己只要盯住了张宪就绝对没错!   “刘兄就是不提,宪也要主动请缨!”二人相视而笑,只是笑容中到底有多少真诚,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了。   刀斧手,是刘鹗准备的。具体他是怎么挑选的张宪并没有参与。只知道刘鹗用了不到十分钟,两百名身强力壮、一半持钢刀、一半持利斧的所谓刀斧手就站在张宪面前了。   看样子这刘鹗也不是一个纯粹的白痴,这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看见这些刀斧手,张宪对刘鹗的印象大为改观,对他的重视程度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命令刀斧手埋伏到帅帐之后,等着摔杯为号,或者是刘鹗本人亲自下命令,就立马划开帐篷冲进帅帐,斩杀孔彦舟及其随行人员!   刀斧手的头子是刘鹗的亲信大将,听明白命令之后重重的点点头,带着那两百条壮汉去了帅帐后。张宪身边,悟空、婉娘、时小川、赵云,外加二十名亲兵。   赵云和二十名亲兵换上刘鹗军队的服装,其实也就是在铠甲外头罩一件上衣。张宪和悟空、婉娘、时小川陪着刘鹗一起到军营门外去迎接龙虎卫上将军孔彦舟。    第八十四章 刘鹗对孔彦舟  孔彦舟来了。刘鹗热情的迎上去见礼。人家是广平郡王、兵部尚书,又是西京留守,虽然两人都是一支军队的指挥官,孔将军的职务可比他刘将军高了可不是一级两级。因此,刘鹗和孔彦舟见面是以下级之礼进行了参拜。   张宪躲在了人群后面。他和孔彦舟见过可不止一次面,尤其孔彦舟这次领兵带队跑这么远的路,就是打他来的。他要是一露脸,立马就得暴露了。所以,张宪不敢露面,他早早就躲到人群里了。   站在人群里,张宪悄悄的观察孔彦舟,就见这家伙和刘鹗站在一起,比刘鹗能高出半个头!人长得也精神,浓眉大眼外罩麒麟图案的战袍,显得威风凛凛,只可惜这家伙死心塌地做了金朝的走狗。人样子长得再好、人品不行,这人已经注定要在青史上遗臭万年了!   看着看着张宪突然发现孔彦舟往这边瞟了一眼,吓得他赶紧缩脖子低头!这可还没进军营呢,要是在这里就让孔彦舟把他认出来了,今天的事情搞不好还麻烦了!   就凭孔彦舟胯下马掌中三股托天叉,在场这些人谁是他的对手?在野外拉开场子打,谁能打得过他?张宪又舍不得让悟空、婉娘去和这家伙死拼,刘鹗那边估计也没人能是孔彦舟的对手,要不然他也不会怕孔彦舟怕成那样!   张宪在这里暗自着急,面对着孔彦舟的刘鹗已经满脑袋都是汗了。俩人见面见礼完毕,孔彦舟上来就问他和张宪的战斗打得怎么样了?   好家伙,就这一句话,刘鹗的汗就下来了。他和张宪刚签署完停战及结盟协议,孔彦舟就凭空杀到,他能不心虚吗?   “这个,嗯,互有胜负。敌军太过顽强,我军进展缓慢,进展缓慢。”   “哼!什么进展缓慢?分明就是毫无进展,是屡战屡败!刘指挥,本王可是听说你已经在张宪手下连败数阵!打了败仗不可怕,谁还没打过几场败仗?但是,身为大将的,始终要记着胜不骄败不馁!要是大金朝的将领都像你这样打了败仗不敢承认,嘿嘿,恐怕我们大金朝也达不到今日之辉煌!”   这家伙,张嘴大金朝、闭嘴我们大金朝,就好像你真是大金朝的人一样。你是中原人好不好!刘鹗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孔彦舟,他却忘了自己也和孔彦舟一样,也是中原人却领着大金朝的薪水,也是一个出卖祖宗的汉奸!   当然,现在刘指挥已经和张宪签署了结盟协议书,他要说自己已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了也没错。从两份协议书签署的那一刻开始,刘鹗已经和孔彦舟彻底的不同了!   低着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样,其实心里却是另外打着他的小九九。等孔彦舟演讲完了,刘鹗赶紧把这位广平郡王殿下往军营里让,“王爷,请进营中叙话。末将听说王爷要来,已经让厨房准备酒菜了。王爷远来辛苦,就让莫将以水酒一杯聊表对王爷的敬仰之心!请,请。”   把孔彦舟和他带的那几百人让进军营之后,刘鹗直接领这孔彦舟往自己的帅帐去,孔彦舟带来的那些兵自然有其余的军官负责接待。   放下孔彦舟的那些兵将不提,单说刘鹗领着广平郡王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有勤务兵送上香茶,刘鹗一边请孔彦舟品茶,一边汇报目前部队的情况。   包括军械的不足、包括逃兵、包括粮饷筹措的困难。反正关于打仗的事情没说几句,他把部队长途征战所遇的困难讲了一大堆。   孔彦舟刚开始听着还蛮有兴趣,听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当刘鹗讲到由于缺少皂角,他的袜子都已经两天都没洗了的时候,孔彦舟终于沉不住去了,“刘指挥!这些琐碎小事你就不要讲了!部队远征在外自不比在驻地自在。些许琐事克服一下吧!”   “你不是说准备的有酒饭吗?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也确实饿了,你去问问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边吃边谈吧?”   刘鹗装模做样的跑出去问了亲兵队长,得到的答案自然是酒菜已经准备齐全。刘鹗趁机邀请孔彦舟去赴军中宴。   刘鹗准备的酒菜有多豪华咱就不赘述了,只用杜甫的两句诗来形容: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总之,天南海北、水上陆上各色美味摆上了桌,驰名中外的美酒一壶一壶的往上端。   刘鹗端起酒杯频频敬酒,孔彦舟吃得满面油光、俩眼贼亮。敬了几杯酒,刘鹗起身要离席了,“王爷您慢用,在下去更衣就来。”他借口上厕所要跑!   一般人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都不会拦着。管天管地,你还能管着别人上厕所方便吗?没想到,孔彦舟还就是管了!他一伸手拉住了刘鹗的腰带子,“诶,刘指挥,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哪有让客人自己坐这儿喝酒,你这个当东主的却离席跑了呢?不行不行,你不能走!”   孔彦舟说话舌头都硬了,这货明显是喝多了。但是刘鹗却不知道这家伙事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被孔彦舟一拉他的腰带子,他不敢走了!没办法,心里像装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表满上还得装出镇定自若,像没事儿人一样坐下来继续陪着孔彦舟吃喝。   眼瞅着一坛子酒都快喝完了,孔彦舟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刘鹗可真坐不住了。他的酒量还不如孔彦舟呢,孔彦舟说话舌头发硬,他刘指挥已经快睁不开眼了!再喝下去,恐怕孔彦舟没事儿,他要先醉倒了!   刘鹗是酒醉心明。他没忘了外面的刀斧手,更没忘了今天是要干啥的。他想要摔杯为号,可他却连自己的酒杯却找不着了!嘿,把刘鹗给急的吧。一着急,他眼睛睁大了点儿,一眼正好看见张宪!   刘鹗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酒杯的样子,用力朝下一挥,做了个摔杯的意思,他相信张宪能看见。   “咦?刘指挥,你这是干啥呢?”孔彦舟笑嘻嘻歪头看着刘鹗。    第八十五章 都是汉族血脉  “呃,没,没什么意思。我是想再敬王爷三杯酒。咦?我的酒杯呢?酒杯哪儿去了?”刘鹗满桌子找他的酒杯。   孔彦舟哈哈大笑,手指刘鹗,“刘指挥,你莫非已经喝醉了吗?就被不是就在你的左手边吗?哈哈哈哈,你们看,刘指挥怎么就这点儿酒量呢?当大将的,没有一个好酒量怎么行?咦?你是……”   这家伙得意之极,眼睛看着周围,手指这刘鹗大声嘲笑,结果却一不小心看见了似曾面熟的人。他用手指着这位身穿便装,却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觉得这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却忽然想不起来了。   那人手里端着一杯酒笑嘻嘻的看着孔彦舟,“呵呵呵呵,广平郡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咱们可是见过好几次面呢。你这次从洛阳来,不就是为了我吗?怎么,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哈哈哈,本帅张宪,见过郡王千岁。”   张宪双手捧着酒杯高举过顶,看样子像是准备向孔彦舟行礼,突然他两手分开猛地往下一甩,“啪!”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铜制的酒杯摔到地下,大半杯酒也洒了一地。   张宪摔了酒杯,迅速往大帐门口而去。孔彦舟也想起来张宪是谁了,“张宪!休走!来人,快抓住他,他就是反贼张宪!”   “刺啦!刺啦!”几声响,随着刺耳的裂帛之声,大帐突然被划开几个大口子,从口子里头跳进来无数手持的钢刀利斧、身披甲胄的士兵。刘鹗埋伏在账外的刀斧手杀进来了!   “啊!”孔彦舟大叫一声,一把推倒桌子长身而起,伸手拽出了肋下的宝剑!与此同时,一柄钢刀已经挂着风声砍到了!电光火石之间,孔彦舟已经身中数刀!   然而,孔彦舟终究非比常人,被砍了这么多刀身负重伤,他仍然拔出了佩剑,舞动手中剑拼死厮杀!孔彦舟浑身浴血,犹如刚从地狱血池之中逃出的恶鬼一般,一眨眼的功夫砍翻了几名刀斧手,纵身他跳到了军帐门口。   外面就是他的五百亲兵,要是让这家伙跑出去和亲兵汇合就麻烦了!现在已经撕破脸,刘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举起手中剑大叫:“上!给我上!有斩杀孔彦舟者,赏千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说这些刀斧手就是干这个的,一听说赏一千贯钱,刀斧手眼都红了!有离大帐门口近的,团身扑上,高举刀斧没命的往孔彦舟身上招呼,离得远的够不着,那些拿钢斧的抡胳膊把斧头扔过去了!十几把钢制利斧转着圈的飞向了大帐门口!   孔彦舟要是直接跑出去必然背后中招,没办法他只好挥舞宝剑把想要杀他的刀斧手击退。哪知就在他刚刚挡回去了一把斧子一把刀的时候,十几把飞斧已经到了!孔彦舟舞剑格挡,无奈斧头太多,挡出去一把,就已经有数把钢斧“嘭嘭嘭”砍中了他的身体!   “啊!刘鹗,狗贼!”“啪!”一把利斧正正的镶到了孔彦舟的脑门上!孔彦舟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站那儿不动了。刀斧手们一拥而上,“嘁哩喀嚓”一顿利刃飞舞,顷刻之间就把孔彦舟给砍成了碎片!   可谈,这位勇力超群的大奸贼,终于恶贯满盈死于非命!孔彦舟一死,他带来的那五百精兵还能有好下场吗?张宪一个阻止不及,五百人全被刘鹗的并将给宰了,一个活口也没留!望着遍地的尸体,张宪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可怜呀可惜!可惜呀可怜!”   “张帅,何来可惜可怜?”刘鹗提着了把宝剑,他身上也不知道在哪儿溅上了不少血点子,看上去颇有几分悍猛之态。   “我是可惜他们呀!”张宪指着遍地的尸体,“这些人虽是孔彦舟的手下,可终究也都是我汉族血脉。金兵南侵,我大汉族死伤亿万、元气大伤。如果再死太多人的话,我汉民族何时才能恢复元气?”   “哦,哦。大帅高瞻远瞩,放眼的是我大汉族之未来,刘鹗佩服!”不知道是真佩服还是假佩服,反正刘鹗是拿着宝剑对张宪行了个拱手礼。   解决了最难办的孔彦舟,剩下那些洛阳的兵将就好办了!   乔握坚等人给让开路,刘鹗带着两千亲兵来到洛阳兵营中,告诉这里的军官:你们的广平郡王奉都元帅命令连夜到中都燕京开会去了。临走之前他把你们托付给我了。大敌当前,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归我管了!   孔彦舟的那些将领们一看,王爷走了?让我们归你管?归你管就归你管,反正只要管饭管发军饷就行。第二天,张宪带着他的部队进入了洛阳兵营。刘鹗召开了高级将领军事会议,把孔彦舟手下的高级将领们全部召集到一块儿开会。   会场周围的警卫一半是刘鹗的兵,一半是张宪的兵。两边携手把会场给戒严了。没有刘鹗和张宪的联合命令,任何无关人等也不许靠近会场半步,违令者斩!   会场当中,张宪坐了首席,刘鄂侧席相陪。会议头一项,刘鹗隆重介绍了张宪,“这位,就是靖国军大元帅张宪!张大帅!从今日起,你们全部编入靖国军!”   “哗——”会场一片骚乱。张宪!这些天他们净和张宪打仗了,在场的几乎每一名将领都有部下在战斗当中身亡。今天一听,他们要变成张宪的手下了,这些人能没有点儿情绪波动吗?   聪明的人,一看今天这架势就知道大局已定!和旁边人小声议论几句就默不作声了。有那好激动的就跳着脚的大喊大叫:“我不干!我们王爷在哪儿?我们要找王爷!刘鹗,你竟敢投降张宪,等着王爷回来要你的命吧!我死也不会投降张宪当降将!”   张宪忽的站了起来,“当降将?哼!你们以为你们现在是什么?你们身为汉人,却做金人的走狗屠杀自己的族人,你们还以为这光荣吗?呸!你们这群不知羞耻的败类!本帅要把你们往正道上领,还有人不愿意?不愿意的统统杀头!”    第八十六章 两个军团  张宪一说不听话的杀头,绝大多数人都沉默了。只有三个小子梗梗着脖子不服不忿,“我们要见王爷!我们不能私自投降!张宪,有本事你把我们真正打败了,战败投降我们心服口服。像现在这样使用阴谋诡计,我们不服!”   “你们不服?哼哼,我现在不是让你们服,而是要你们必须这样做!不愿意是吧?刚才我已经讲过了,不愿意加入靖国军者统统杀头!来人,把这三个不愿意的拉出去,砍了!”   呼啦啦一群大汉冲上来,扯着三个不配合的将领往外就走!会场里原本坐着的人全站了起来,张宪再一挥手,沿着会场外围噔噔噔跑过来一队士兵,人一分,每个人间隔十步左右站定。转过身,每一名士兵手里都端着一个长条形的木头匣子,连珠弩!   “嘶——”会场中一片吸气声。在场的都是战将,谁没见过这玩意儿?威力大体积小,自从出世以来,饮过无数忠勇将士的鲜血!这就是人间第一凶器,连珠弩!被连珠弩给指着,这滋味儿可绝对不是享受。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坐下,全部都坐下!”关键时刻刘鹗站了出来。来开会的将领们看看张宪、看看刘鹗,再看看周围的连珠弩,无奈之下只好坐回了原位。至于那三个被拉出去的倒霉鬼,则在三声刺耳的惨叫声音之后,被刽子手把脑袋提进来了。   张宪看了眼这血淋林的人头,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反正除了心理变态的之外,一般人谁看见这玩意儿都不会很愉快的。张宪连话都懒得说,摆摆手,刽子手提着不断滴血的脑袋出去了。   张宪看在座的将领们一个个或面带畏惧、或脸含不忿的,他知道给这帮家伙敲警钟已经到火候了,下面就该给他们打气了。   “嗯哼。”先咳嗽一声,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张宪开始了他对这些失足新兵的第一次演讲,“弟兄们,你们是军官,也是一支部队的精英。现在我恭喜你们,你们已经成功的加入了光荣而伟大的靖国军,成为抗金武装的一员!”   “不用沮丧、也不用恐惧。我敢保证,你们的家人还有你们的祖先,都将会为你们今天的选择而感到自豪!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家族带来了荣耀!为亲人带去了骄傲!”   张宪在滔滔不绝、口沫横飞的演讲着,满屋子的听众一个个听得俩眼放光。刚才还低头耷拉甲的降将们渐渐地抬起了头、挺起了胸。本来他们以为投降就是失节,就像女人失贞一样,挺不好意思的。听了张宪的演讲之后他们才明白,原来不是失节,而是走上了正途、走向了光明的人生!   看降将们似乎已经走出了心理阴影,张宪适时的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虽然这种演讲挺过瘾的,但他的时间有限,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耽误到这儿!   “弟兄们,你们现在愿意参加靖国军,跟着我去抗击金兵,愿意给你们的家人带去骄傲了吧?你们愿意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有人领头,军官们跟着三呼愿意。带头的是谁?当然是张宪的亲兵了。张宪知道托的重要性,在开这场会议以前,除了安排刽子手、布置伏兵,安排一帮人当托自然也少不了。你看,现在这帮人一个个已经心甘情愿的愿意参加靖国军了吧?这里面托的作用不可磨灭!   “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回去,整顿部队,带齐武器装备准备出发,跟我去赴抗金的战场!”   “抗金!抗金!抗金!”又是山呼口号。尤其抗金两个字由于音节的关系读起来铿锵有力,都带金属音,大声喊出来特别的清脆好听,军官们越喊越爱听,干脆喊起来就不停了。军官们高喊着抗金的口号,一个个昂首挺胸走出帅帐回各自的部队整顿队伍,准备出发去抗金。   两个时辰之后,这支一万七千余人的大军集合完毕!孔彦舟带来了两万人马,打了这几天,折损了有两三千人。总算是大部队还有元气没丧。这也是张宪设计要收服这支部队的主要原因。要不然,两军厮杀到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高兴的还是金人,何必兄弟相残,让外人看笑话呢?   张宪给这支部队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做西京军团!自领军团长。这时候,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牛选、赵云、张峪、吴琦,这八员将已经到齐了,张宪就任命乔握坚、赵俊、张峪、吴琦,分别担任西京军团的统领官。每人麾下率领四千兵!   等到和刘鹗的部队汇合了之后,张宪又给刘鹗的部队起个名字叫做汉南军团!任命马文、李奇、牛选、赵云为汉南军团的统领官,每人麾下率四千人马!这么一来,这两支军队的三四万人马算是牢牢地握到了张宪的掌握之中。   刘鹗对此肯定是有点儿看法的,但是他却没说出来。张宪只有几百人的时候就他就不是对手,现在人家的军队和他一样多了,他哪儿还敢发出异声?反正张宪现在也没把他怎么样,从今以后他只要他真心的跟着张宪干,靖国军里总有他一个位置的。   由于刘鹗的配合,张宪对这两个兵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编。到了第三天,泽州传来消息,完颜噶里哈、秉德、耶律燕宜等人率领的三四万人马已经兵临了泽州城下。   董先、张玘、梁兴,三将均已战败。张玘兵败之后退往麒麟山,董先、梁兴率领所辖人马退入了泽州城。金国大将,先锋官西山阿里虎连日在城下骂战。城中派出大将打了十几仗,无人是西山阿里虎的对手!据说,这个西山阿里虎比孔彦舟还要勇猛。   金兵从昨天下午开始试探着攻城了!牛皋、董先等人率领靖国军死守城墙。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已经发生大规模的攻城战斗两次了!    第八十七章 金国先锋官  泽州危险!张宪一听说泽州遇险,立刻决定回援。召集所有副将以上的将领开会,张宪在会上当场宣布回援的命令。   “泽州遭遇完颜噶里哈率领的数万金兵围困,我军要立刻回援!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应该在战场上斩将杀敌立军功,挣一个封妻荫子,光耀门庭!现在我宣布军规:进攻勇猛者奖、无令后退者杀!惑乱军心者斩!希望各位仁兄贤弟能够在战场之上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多立战功!”   “乔握坚、赵俊、牛选、赵云!我命你四人各率麾下人马立刻前往泽州南门肃清金兵!”   “是!”四将躬身领命,出了帅帐点齐兵将,出营往泽州南门方向而去!   第二条命令,张宪命令刘鹗牢牢地守住中军帐,张峪、吴琦协助。“你们三人要同心协力坚守中军帐,不得有任何的疏忽大意。没有我的命令,决不允许放弃中军大帐私自撤退。违令者,军法从事!”三人躬身施礼,站立在一旁。他们仨是守中军帐的。   张宪带着马文、李奇,率领全军,跟在乔握坚等四将的身后,拔营起寨,几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向了泽州!   走到路上,前线的军情就像雪片一样,不停地送到张宪的面前。死守,死守,还是死守!牛皋率领着城中守军也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次敌人的进攻,军队伤亡惨重。张宪知道情况紧急,不停地催促部队加快前进速度。同时,张宪派时小川去打听西山阿里虎在干什么?   这家伙不仅是名字听着怪异,他还是金兀术钦点的先锋官,并且悍勇无敌,泽州那么多员大将,愣是没有一个是他对手的!张宪有点儿担心,如果遇到西山阿里虎了,他该派谁出战呢?让和尚悟空上去?悟空能不能打得过西山阿里虎?   走到半路又得到消息,乔握坚等四将已经从南门杀开了一条血路,打通了南城门,援兵已经开始进城了!   好!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宪的第一反应就是击掌叫好!果然不愧是培养多年的心腹大将,没给自己丢脸!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件事,部队进城干什么?几万金兵并没有被消灭,乔握坚四将进了城,难道要一起被困进泽州城里?   不行,命令乔握坚,四将的部队暂缓进城,先占领城外区域!死守一座泽州城,那就是自寻死路!不把金兵彻底打败,泽州的围啥时候都解不了!   传令官飞驰而去。张宪又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通信兵送到麒麟山交给徐庆。张宪要调蛮牛上战场!西山阿里虎你不是猛吗?就让蛮牛和你比,看你们俩谁才是天下第一的猛将。   等张宪赶到泽州城外的时候,泽州南门外已经扎满了帐篷。张宪不让部队进城,乔握坚等四将带着一万多兵马就在城门外头扎军营。张宪来的时候,官兵们正在扎帐篷呢。不光是乔握坚,牛皋也来了。   牛皋一见张宪,过来就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张宪分明从牛皋眼睛里看见了一层水汽,这老将竟然激动得流眼泪了?   “牛叔,你哭了?”   “胡说,这是刚才我打了个哈欠!”牛皋抹了把眼睛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张宪,你干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是这么能干,光用Y谋诡计就收降了四万金兵!金兀术知道了非让气的吐血不可!”   “牛叔,你说话注意着点儿。什么Y谋诡计?我是给刘鹗将军摆事实讲道理。刘鹗将军一心想着大宋,这才会弃暗投明愿意跟我们一起打金兵。这些可和Y谋诡计没有半点儿联系!”   “没有?哦,哦,好,没有就好。哈哈,不是Y谋诡计就好。”牛皋打了个哈哈放过了这个话题,“我听说孔彦舟叫你杀了?那家伙可厉害了,你是怎么杀的他?”   这老牛真是哪壶不开他专门提哪壶!要是平常张宪自然可以好好吹嘘一下自己的神机妙算、丰功伟绩。但是他刚刚才说没有使用Y谋诡计,现在又说自己用计杀了孔彦舟,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牛皋前后拿话一堵,张宪连表功劳都没办法了。   看见张宪黑了脸,牛皋没心没肺地笑了,“哈哈哈哈,张宪,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   “怎么?看见我吃瘪你就这么高兴吗?”见牛皋连连点头,张宪气就不打一处来。两个人正在斗嘴,远处突然喊杀声大作,有人来报,说是金国先锋官西山阿里虎领兵杀到!   西沙阿里虎?来这么快?张宪吃了一惊,赶紧命令部队准备迎敌!四名火枪手随行左右,李婉娘、悟空紧随其后。再加上牛皋、乔握坚、赵俊等大将相随,张宪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了军前。   就只见远处尘头大起处一支人马压地而来!看人数,怕不有两千人之多。在张宪这支大军面前两千人并不多,但来的这支人马气质上确实与众不同!双方还没打了,就仿佛他们已经是内定的胜利一方,好像他们已经赢了一样!   双方相距三百来步站住了。金兵往左右一分,从人群当中冲出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马上端坐一人,金盔金甲,手持一口三叉鬼头刀。看此人年纪,三十岁上下,长的是狮子鼻、鲶鱼嘴,火燎的眉毛、母狗眼。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长的,怎么长这幅德性?   见此将跃马在战场上盘旋了两圈,用手中刀往靖**方向一指,“呔!哪一位是张宪?张宪来了没有?我乃是大金国朝廷南征剿匪大军总先锋官,西山阿里虎是也!张宪出来,与我大战五百合!”   这家伙就是西山阿里虎?张宪心里突地一跳,想不过去吧,人家已经指名道姓叫号了;过去吧,明知道不是这家伙的对手,过去也是白搭。谁武功高强,能够应付西山阿里虎的呢?张宪看了看身边这些员大将,哪个好像也打不过西山阿里虎!    第八十八章 车轮战  现场冷场了!张宪正在思考采用什么战术能赢得了西山阿里虎呢,在他旁边却已经激怒了一个人。见此人把掌中吴钩一摆,大叫了一声:“大帅,末将前去斩了这个狗贼!”张宪一把没拉住,这位已经提吴钩冲进了战场!   两员将马打对头互通姓名:“大金国南征军先锋官,西山阿里虎是也!南蛮通名受死!”   “呸!你这头病老虎也敢来泽州城猖狂?看你家爷爷赵云要儿的狗命。休走,看钩!”说罢是挥动吴钩,照着西山阿里虎的脖子就钩!   西山阿里虎气得哇哇怪叫,晃三叉鬼头刀挡开吴钩,向赵云发动进攻!两个人刀来钩往打在了一处。赵云怎么能是西山阿里虎的对手呢?俩人交手连五个回合都不到,就被人家西山阿里虎一刀砍到吴钩上,把他的吴钩打飞。   赵云一看不好,是拨马就走。西山阿里虎在后头是提刀就追!牛选和赵云关系最近,一看赵云吃了亏,晃月牙镗催马上前帮忙。西山阿里虎追着追着看对面又来了一员使镗的将领,当下舍了赵云,迎战牛选!   牛选比赵云高点儿也有限,他也不是西山阿里虎的对手。张宪在牛选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出对策了,我的人打不过你西山阿里虎不是?我的人多,我轮流派人上去,车轮战!我累死你这头瘟虎!因此,在牛选和西山阿里虎开打的时候,张宪就已经先好下一位接手的人了!   “乔握坚上!”乔握坚手持镔铁长枪上去换下牛选,和西山阿里虎斗了六个回合,赵俊抡刀过去,又打了五个回合。赵俊打完,又换马文、马文下去换李奇,李奇再换赵云。六员将就这么循环往复,一个接一个的迎战西山阿里虎。   牛皋忍不住手痒痒,他拿了一张弓,在旁边抽空放冷箭。西山阿里虎迎战车轮战的时候,还得防备着旁边牛皋暗箭伤人!牛皋的箭法在岳家军当中都是有名的,比张宪这个半吊子可强太多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西山阿里虎打了两轮车轮战,又躲过了牛皋的两支暗箭终于撑不住了。这家伙一拨马跳出了圈外,用刀尖指着牛皋是破口大骂:“无耻的鼠辈!有种的过来和你家先锋官大战一百合!不敢打,却只会躲在老鼠洞里放暗箭,呸!真真的无耻!”   哟!牛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呢。听西山阿里虎骂的难听,牛皋火往上撞,催马晃动两支金锏,杀到战场,迎战西山阿里虎!前几天牛皋就和西山阿里虎打过,他不是西山阿里虎的对手。今天再上去,还是打不过人家。   两个人打了也就是十几个回合,牛皋一个没注意,左手锏碰到西山阿里虎的三叉鬼头刀上,当的一声那支锏就飞了。牛皋一甩手,西山阿里虎的刀就到了!牛皋吓得双手抱头滚鞍落马,血水四溅、战马悲鸣。西山阿里虎一刀砍死了牛皋的乌骓马!   乔握坚等人冲上去把牛皋给救下来,今天的战斗就算是完了。牛皋气得跳着脚的大骂,骂着骂着眼泪掉下来了。乌骓马跟他不少年了,没断了上战场。想不到今天竟然惨死在战场之上!   乌骓马可以说是救了牛皋一条命。要没有乌骓马挨这一刀,死的很可能就是牛皋本人了。因此,牛皋对于爱马惨死格外的伤心。   张宪就安慰牛皋:“牛叔你别难过,过几天我把西山阿里虎宰了,给乌骓马报仇不就得了嘛!”   牛皋一听眼睛瞪圆了,“你能宰了西山阿里虎?你别哄我!你手下都有哪些人我能不知道吗?就咱们这些人,谁是西山阿里虎的对手?难道你打算一直用车轮战累死他?西山阿里虎像是那么傻的人吗?”说到这儿牛皋叹了口气,“唉,说起来蛮牛差不多是他的对手。可惜那混小子在麒麟山。远水不解近渴呀!”   “嘿嘿,谁说蛮牛还在麒麟山?牛叔,不瞒你说,昨天我就已经派人送去麒麟山,召唤蛮牛来泽州参战!”   “真的?”   “这还有假的?我能哄你不成?所以我说牛叔,你也别伤心别生气,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等蛮牛一到,这个什么狗屁阿里虎一准完蛋!哎,我看他的马不错,到时候我叫蛮牛把那匹马抢过来给你。算他陪你一匹马。你看怎么样?”   “嗯,我看不错!”牛皋重重的点点头。张宪两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早晨,西山阿里虎再次讨战。张宪和昨天一样,派出了乔握坚等六员将用车轮战法迎战西山阿里虎。   西山阿里虎和昨天一样,会战六员将毫无惧色!金兵那边也有大将,但西山阿里虎就是不换人,他就是一个人要包打前敌!张宪心里对这员有点儿小倔脾气的金将也挺佩服的。多憨厚的一个人呀,他要是跟了我多好?   就在张宪想入非非的时候,西山阿里虎突然拨马跳出圈外。昨天这家伙就这么干过一回,当时他是痛骂牛皋放暗箭。这会儿打着打着又不打了,张宪还以为他又是想要抒发一下心里的什么情绪呢。   哪知道,西山阿里虎跳出圈外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语不发,是催马就跑。他往哪儿跑?往张宪这边跑!虽然西山阿里虎一言不发,但是他的两只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张宪,就像老虎要捕食猎物的时候两只虎眼盯住猎物一样。他是把张宪当成了猎物!   看西山阿里虎凶神恶煞一般的来了,张宪心头猛地一跳,身手他抄起了大铁枪!张宪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他已经够个大将的资格了!看了两天了,张宪心里有数,他就算打不过西山阿里虎,糊弄两三个回合还是没问题的。只要能缓一缓,他的大将们就来了!   西山阿里虎迅速接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耳朵边传来一声爆响:“嘭!”紧跟着又是两声:“嘭!嘭!”    第八十九章 张宪守南门  枪声响处,一片硝烟弥漫。烟雾袅袅之中,张宪什么也看不见,他根本不知道西山阿里虎在哪儿!凌小云制造的火枪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消音装置、也没有除烟雾的设计。导致声音大、后坐力大、烟雾大,张宪给起了个名字,叫三大手炮!   张宪身边一直跟着四名火枪手,但他却很少给这几位发挥的机会,其原因就在这三大上。后坐力大,火枪手只要多加练习倒是可以克的。但剩下两条声音大、烟雾大,却不是靠勤加练习就能够解决的。   就像现在这样,耳朵边突然几声巨响,耳朵差点儿被震聋的同时眼睛再被烟雾给笼罩了,等于是又聋又瞎!敌人要是趁乱摸到眼前,张宪就只有傻呆呆等死的份了。   当然,这烟雾挡住他视线的同时,敌人的视线肯定也得被挡住。原则上张宪就算啥也看不见,他也是没危险的。没危险归没危险,张宪却仍然无法忍受。他被烟雾罩住,那得吸入多少废气?会不会得癌症?耳朵边经常突发高分贝的噪音,患心肌炎、高血压、血栓病的概率都会大幅度的增加。   就算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张宪也不愿意火枪手们时不时的在自己身边开枪。今天这种情况太特殊了,危险的敌人已经杀过来了,火枪手们护主心切,他们来不起请示就开枪了。   张宪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往四周围看,眼前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胯下的黄骠马一阵躁动,马也不喜欢闻硝烟味儿。张宪一扯缰绳双脚点镫,黄骠马身子往前蹿,噌噌两下子跳出了烟雾区!   张宪顾不得看那几名火枪手,他赶紧往对面去看西山阿里虎!这一看,张宪放心了。就见离他三十几步以外躺着一匹马,西山阿里虎正从地下往起爬。火枪手们乱枪齐发,没打中西山阿里虎,倒是把这小子的战马给打死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战场上的牛高等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边枪就响了。就在大家都以为西山阿里虎已经被火枪打死的时候,哪知道这小子属蟑螂的,他竟然没死。   马文最先反应过来,一看西山阿里虎要爬起来,催马过来就想补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哪知道就这耽误一会儿的功夫,西山阿里虎已经爬起来从马上拔出了弯刀,等马文赶到跟前的时候,遇见的就是一个持刀而立,重新拿起武器的西山阿里虎!   要说西山阿里虎这家伙可真够虎的,就算马被打死了,这家伙只拿着一口弯刀仍然战意不减!看马文策马摇枪而来,西山阿里虎就站在地下,轮弯刀对着马文的战马当头就砍!   马文用枪去挑他的弯刀,刀枪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响。西山阿里虎的弯刀没被挑飞,倒是马文的身子被震得一侧歪,枪也偏到一旁了。这家伙从马上掉下来还是这么猛!   乔握坚、赵俊等人各摆兵器、齐催战马要来群殴西山阿里虎,金兵金将就上来了。他们都是西山阿里虎的手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先锋官被人家围殴而死吧?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一场混战。西山阿里虎重新又上了战马。由于这匹马不是他自己的马,西山阿里虎的武艺打了折扣。张宪带着悟空、婉娘也加入了战场,西山阿里虎终于招架不住,领着人败了下去。   这一场凶杀恶战双方互有死伤。总的来说,金兵伤亡的人数更多,毕竟他们是打了败仗了嘛。牛皋问张宪是否进城?张宪摇摇头表示自己暂时不进城。   他在这儿就能稳定军心。乔握坚这几个二流的武将使用车轮战,就能打败西山阿里虎,他要是进了城,万一西山阿里虎再过来,谁能挡得住?   张宪不愿意进城,牛皋却得回城里去。当初制定泽州防御计划的时候,牛皋就是泽州守将,他不进城谁去居中调度?另外,张宪这次收编了三四万人马,守个南城门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张宪给了牛皋两万人马让他带进城,看哪个方向人少,他就给哪边补充。   汉南军团整个交给了牛皋,做为汉南军团统制官的刘鹗自然要跟着牛皋进城,同时跟着一起回城的还有马文、李奇、牛选、赵云。这四位都是汉南军团的统领官,他们当然得跟着部队一起行动。这么一来,守南门的就剩下乔握坚、赵俊、张峪、吴琦这四员将,以及整个的西京军团。   一个西山阿里虎就这么厉害,万一再蹦出俩这种级别的猛将可怎么办?一想起西山阿里虎的悍猛劲儿张宪就头疼,蛮牛怎么还不来呢?   当时军队打仗一般都是结阵而战。意思就是把士兵排成一定的阵型,可以相互呼应、彼此支援,或者从视觉上先给对方以冲击、打击敌军的士气。总之最后终究还是免不了要短兵相接,使用冷兵器进行彼此杀戮!   要是身边猛将如云、军队训练有素、人数上也能占据一定的优势,这样打仗倒是无可厚非。但现在张宪除了在人数上勉强还算占点儿优势,猛将和士兵训练上就完全不靠谱了。张宪琢磨他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弥补这两方面的缺陷呢?   野战工事最有名的肯定是修暗堡挖战壕。修暗堡,张宪暂时还不知道怎么修,但是挖战壕就比简单了。挖一条深沟,深度以到人的胸口为宜,人可以趴在战壕里向外射击,躲避敌人射过来的枪弹,最大限度保证自身安全。   战壕是火器时代才普及的,至于现在嘛,谁规定冷兵器时代就不能挖战壕了?反正他手底下人多。张宪把部队抽五千人出来,先不说挖战壕,只说挖沟。挖一条两米宽、一米五深、一百米长的壕沟!开挖!   当兵的不知道挖这么长一条够干嘛,但当官的既然下了命令,他不干也不行。于是,泽州南门外的这条战壕就成了张宪挨骂最多的一项工程了。当兵的一边小声用各种脏话咒骂着,一边闷头挖土。    第九十章 连夜挖战壕  当兵的一边干活一边骂骂咧咧,当官的却听见了只当没听见,他们也想不通长官为什么让挖沟。   张宪背着手只顾欣赏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至于工地现场的杂音他却根本听不见。主要是人太多了,铁锹、钢钎铲土的声音,搬石头喊号子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巨大的施工现场呈现出的就是一片混合的噪音。哪里还听得出某个人说的是什么?   就在士兵们的咒骂声中,张宪想象中的战壕在快速的延长、加深。   人多力量大,五千人一起干,一个时辰一换人,工地上的劳动者始终保持着充沛的体力。因为南门外是张宪在坐镇,再加上南门现在是泽州城连接外界的唯一通道,因此,南门部队的伙食、武器供给就是靖国军这么多部队里头最好的了。   成群的猪样被赶进了伙房,一盆一盆的卤肉炖菜被端上了工地。当兵的吃得好了,牢骚话自然就少了,干起活儿来效率也就更高了。战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前延伸,一直延伸到两百来步才停了下来。乔握坚跑过来问张宪:“这么长够吗?”   张宪往远处一望,赶紧点头,“够了够了,足够了!”头一次挖战壕他原本是准备搞一百米的,现在看来两百米都有富余。张现在感慨南宋士兵干活实在的时候,他却没想到,导致工程进度如此快的原因其实是在超标准的伙食上。   到吃晚饭的时候,张宪已经指挥部队打退了金兵两次试探性的进攻。天渐渐黑下来了,工地上点起了火把,今天晚上是要挑灯夜战了!亥时三刻,大约相当于夜里十点半,厨房把夜宵也给端上来了。山西名吃刀削面!   据说为了满足这么多人吃一顿刀削面,张宪把泽州城里有名的厨师全请来了。当兵的饭量本来就大,再加上今天又干了一天的重体力活儿,每个人平均就吃了三大碗刀削面!   吃完了刀削面,工地上洋溢起了欢笑声。有的老兵入伍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半夜给士兵加餐的。这一顿饭,算是把张宪在士兵当中的拥护率,一下子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从这天开始,就再也没人骂过他一个字。   天蒙蒙亮的时候,工地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原来是战壕胜利完工了!轮换休息的士兵听说了喜讯,也加入了欢呼的行列,整个南城门外的阵地上,欢呼声响彻了天地!   张宪带着乔握坚等将领跳进刚刚完工的战壕里视察,闻着新鲜的泥土味儿,踩着平整的地面,从战壕里观察远处,张宪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有了这条战壕,他就等于是把战争往前推进了近千年!   城内守军听见了听见了如此大的欢呼声,早有人报告给了牛皋。牛皋派人过来问。当得知是一个名字叫做战壕的工事完工士兵们发出的欢呼声,牛皋这才放了心。张宪守南门,牛皋就怕南边出现什么变故。听说不是敌人进攻,他一脑袋扎床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了。   大约在上午八点来钟的时候,金兵来了。战鼓声隆隆、号角声震天动地。旌旗遮天蔽日,刀枪剑戟闪耀着寒光。金兵的主力部队到了。   张宪率领手下大将一字排开,身背后是上万军队组成的军阵。杀气腾腾、严阵以待!   金兵开始变阵。中间的往两边跑、两翼的往后退、后队的往前移。人群当中冲出一匹大黑马,马上一员将,手持三叉鬼头刀,正是金国的先锋官西山阿里虎!这家伙换了一批马又来了!   张宪看见这家伙就头疼。蛮牛怎么还不来呢?蛮牛不来,要对付西山阿里虎就还得使用车轮战!但是今天,他可没那么大将了。马文、李奇、牛选、赵云跟着部队进城了,南门这边如今只剩下乔握坚、赵俊、张峪、吴琦这四员将了。这四个人对付西山阿里虎估计够呛!   张宪把悟空叫过来,告诉和尚:你换身盔甲,也加入车轮战的行列。你们五个人去对付西山阿里虎!   悟空自然没意见,不过他嘱咐婉娘:我离开的时候就由你来保护大帅的安全,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大帅的左右!   婉娘点头应是。张宪出场的顺序排摆好,就等着西山阿里虎出来挑战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西山阿里虎催战马来到了阵前。这家伙先练了一趟刀,紧着大声叫张宪:“有请靖国军元帅张宪出来讲话!张宪,你来了没有?赶快出来,你家先锋官有话要和你讲!”   张宪犹豫了一下,乔握坚赶紧拦着,“大帅不可!西山阿里虎勇力过人,如果这厮存心不良,大帅岂不是要吃个眼前亏?你要去也行,我跟您一起过去!我给您当随从!”   主将战场上进行大战前的理论,带个随从一起上去那好看吗?人家西山阿里虎都没带手下,他张宪带个人过去,岂不是坠了自家的威风?张宪肯定也不会自己去面对西山阿里虎,他了解自己的武艺高低,知道打不过这家伙,他怎肯凑过去自取其辱?   张宪站在自己的队伍前头大声招呼:“西山阿里虎,咱俩有啥好说的?你要是有问题想要请教我,让你们元帅过来。你这个先锋官级别太低,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说话!”   张宪这几句话一说,把西山阿里虎闹了个大红脸。他可没想过自己和张宪的级别不对等。   “张宪,我今天就是告诉你一声,有本事就一对一的打,不死不休!你使用车轮战法太卑鄙!别以为就你手下有战将,我这里也有!你要是还想像昨天那样使用车轮战,我也用车轮战对付你!”   哟,这家伙什么时候学聪明了?不过张宪是不会被对方学会抄袭自己而吓住的。“车轮战就车轮战,好,就依你!现在我们一起派将吧!乔握坚,头一阵,出战!”   乔握坚纵马来到了两军阵前,晃镔铁长枪,用枪尖一指敌将,“西山阿里虎,快过来受死!”    第九十一章 歹毒的埋伏  西山阿里虎昨天就和乔握坚交过手,知道此人武艺不咋样,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十个回合以内将此人立斩于马前!但是人家只打五个回合就换人,他空有一身的武艺却杀不了此人!   昨天回去之后越想越窝囊,琢磨了半夜,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高招。他觉得车轮战根本就没有破解的招数。那他干脆也用车轮战,用车轮战对战车轮战!就在今天来的路上,西山阿里虎还在为自己的妙计而洋洋得意不止。   到了战场上,一看还是昨天的那个乔握坚,对方连人都没换,西山阿里虎火就大了。本来他排的车轮战第一阵不是他,可乔握坚一上来就趾高气扬的点名叫号,让他上来受死,西山阿里虎心里的火气就再也压抑不住了,这家伙怒吼了一声,催马提刀过去就和乔握坚打在了一起。   俩人昨天就互相通过名,今天见面也不用再通名报姓说客气话了,直接就开打吧!西山阿里虎把掌中的那口三叉鬼头刀舞动得像风车一般,雪片似的刀影上去就把乔握坚给圈在了中间。   乔握坚勉强坚持了五个回合,拨马跳出了圈外。刚想说几句场面话撤回去换人,哪料想西山阿里虎追过来抡刀还打。乔握坚一看不好,是拨马就跑,西山阿里虎提刀在后头就追。   眼瞅着追了马头碰着马尾了,西山阿里虎刚想举刀砍,张宪那边的第二棒来了。赵俊用开山刀架住了西山阿里虎的三叉鬼头刀,“呔!西山阿里虎休要猖狂,看你家赵俊爷爷要儿的狗命!看刀!”   西山阿里虎让气坏了,“好哇,你们这帮无能的鼠辈,只知道仗着人多势众。有本事来和本将军单打独斗?”   “废话!咱俩不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殴吗?来来来,就让我一个人群殴你西山阿里虎吧!快把脖子伸长了,让我砍几刀试试!”赵俊和张宪在一起时间长了,嘴皮子学得那也是相当顺溜。   西山阿里虎眼瞅斗嘴斗不过赵俊,那干脆还是动手吧。两个人打斗了四五个回合,赵俊拨马败走,张峪上来了。西山阿里虎一看又是昨天那套,他拨马就跳出了圈外。今天来之前他就已经安排好了,哪能因为一时冲动,再走了昨天的老路呢?   后面的金将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西山阿里虎往旁边一让,这位跃马摇枪就顶上位置和张峪战在了一处。西山阿里虎回归本队观战。   我方将领都不多战,包括悟空和尚也是打四五个回合就换人。金兵那边有自持武艺高坚持两三个人的,西山阿里虎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张宪那边都是一打就走,我的人就要多打一会儿呢?   他想不明白,却本能的感觉打得多了吃亏。于是,先锋官西山阿里虎传下了军令:每一员出战的将领不许多战,对手只要是撤退换人,咱这边也得换!   听着好像是游戏一样,但这是战场交锋,是真刀真枪的厮杀,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重大伤亡的!车轮战打到第二轮的时候,眼看着打满五个回合双方要换人了,赵俊突然发力,就在换人之前变了招,大刀他用上了马槊的招数!对手一个没留神,反应稍微慢了点儿被赵俊一刀砍到腰上,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双方交战互有胜负,把对手斩落马下很正常,死了就死了、不死也平常。金将这时候受了伤害没死,赵俊过去一刀把人家脑袋给砍下来了,这人算是彻底没命了。   后面那位不干了,后面那位是死的那位的兄弟。做兄弟的一看,这家伙竟然在哥哥落马之后还过去杀人,他立马就急眼了。这家伙气得嗷嗷直叫,催马提长刀在后头追杀赵俊!已经走上战场的张峪等着打仗呢,这位不来找他,却追杀起了赵俊!   张峪一看就喊:“你的对手是我,你别追他,你给我打。站住!”张峪策马随后就追。金将也不管身背后的张峪,只管追赶赵俊。赵俊跑的方向可是奔着战壕去的。他知道大帅张宪在这里埋伏的有奇兵,他一直想试试这些奇兵到底怎么样,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跑着跑着,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喊他:“赵俊将军,快转向,往你右手边转向!”   赵俊一听,能叫出我是赵俊将军,那肯定是自己人了。往右手方向转?那就转吧。赵俊一扯马的缰绳,战马会意,跑着跑着就往右边偏过去了。金将不知道,在后头紧追。   至于张峪,后头已经有人把他拦住了,“张峪将军,前方有埋伏,不可再往前去了!”张峪转了个弯儿,他又回到战场上了。   赵俊跑着跑着,突然听马叫了一声身后就没动静了。刚才身后可是一直有马蹄声,现在马蹄声没了!赵俊转身往后一看,身后的一人一马已经躺地下了。赵俊带住战马,慢悠悠走过去看。到跟前仔细一瞅,赵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见地下那员金将,脑袋上、胸脯上,最少插了有四肢弩箭露着箭杆。其中有一支赫然插在其左眼之中!   这战壕埋伏,还真是歹毒!可在当时的那种战争情况下,你不对敌人歹毒敌人就对你歹毒,赵俊明白这个。他只是看见死者的样子,心里有点儿不太舒服。   赵俊默默回了战场。张峪已经和对手战成一团了。两边站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动地。西山阿里虎突然提到冲进了战场!赵俊、乔握坚、吴琦、三个人飞马跑上战场,拦住了西山阿里虎。   “喂,西山阿里虎,没轮到你怎么来了?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呢?轮到你再出来,没轮到你赶紧回去!”   西山阿里虎用手指点赵俊,“什么规矩?我的人哪里去了?札木合已经掉下马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莫哈追你追到哪里去了?张宪呢?张宪!你们中原人一向自称仁义,今天的所作所为哪有半点仁义?哪里守半点规矩?张宪,你出来!”    第九十二章 蛮牛战西山  西山阿里虎高喊着让张宪出来应战。他以为张宪不敢露面,车轮战打了两天张宪一场都没参加嘛。哪知道张宪竟然真的出来了,只不过张宪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带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西山阿里虎见过,也是参加过车轮战的战将,但另外两个人没见过。其中有个大个子特别的显眼,这位骑到马上比别人能高一个头,长的小眼睛塌鼻梁大嘴叉那叫个难看呀。这种人张宪怎么也能带在身边呢?   西山阿里虎跃马抡刀过去就要找张宪理论,没想到那长相丑陋的大个子催马挡住了他的去路。   西山阿里虎恼了,抬三叉鬼头刀点指:“呔!丑鬼,赶紧滚一边去!我找张宪理论,好狗不挡路!”   后面的张宪哈哈大笑,笑得别提多开心了,“哈哈哈哈,虎崽子,你别猖狂,今天你的克星到了!看见你面前这位了吗?这就是你的克星,他叫蛮牛!别看你这头老虎凶猛,遇见了蛮牛,你照样是纸老虎!蛮牛,他竟敢骂你丑鬼、还骂你是狗,杀了他!”   蛮牛早就对西山阿里虎嘴臭乱骂人火冒三丈了,听见张宪让他杀了此人哪还会有半点儿犹豫?当下举起金顶狼牙棒怒吼一声,是当头就砸!“虎崽子,你给我死这儿吧!”   西山阿里虎抬三叉鬼头刀招架,耳轮中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蛮牛的金顶狼牙棒让崩起来二尺多高。   西山阿里虎的战马惨叫一声腰身往下一塌,差点儿没趴地下。战马往后连退十几步,西山阿里虎就感觉两臂发麻,胸前气血一阵翻腾。再看手中这杆三叉鬼头刀,好嘛,刀背上的本来有三个叉,现在成两个了。前头那个叉让蛮牛的狼牙棒硬生生给砸没了!   当初做这口刀可没少花钱,西山阿里虎为了练好这口三叉鬼头刀也没少下功夫,想不到今天一下子尽然把他的宝刀给损坏了!西山阿里虎可让气坏了,“丑鬼,赔我宝刀!”   这家伙也让气糊涂了,要赔刀你只管找蛮牛索赔钱财就是了,你别上去动手呀。动手之前你倒是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过人家?他连考虑都没考虑,抡刀就发动了二次进攻!   蛮牛一肚子的火气还没发泄完呢,眼看西山阿里虎又来了,蛮牛举起狼牙棒就干上了!   西山阿里虎的武艺是不错、力气也大。但那得分跟谁比,跟蛮牛一比,他可就差了好几级了。蛮牛抡动金顶狼牙棒,对西山阿里虎发动了潮水一般的攻击!就听见战场上“叮!当!叮!当!”像打铁铺里开张了一样,两个人实打实的就干开了。   张宪在后头乐呵呵看着,一点儿都不担心。西山阿里虎遇见蛮牛,他也就算到点儿了。张宪只是心里有点儿纳闷,他觉得蛮牛应该三下五除二,上去用不了几下子就把西山阿里虎砸死的,哪知道俩人竟然打斗了十几个回合,西山阿里虎仍然活蹦乱跳的和蛮牛打仗。这家伙武力值有这么高吗?   外人的眼光再高明,也不如当事人的感受深,西山阿里虎是有苦自己知。蛮牛的这根金钉狼牙棒对于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梦魇。   每挡住一次砸落的狼牙棒,他都要咬紧了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西山阿里虎不知道还能挡住几下,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因为他从蛮牛的眼睛里看出了狠厉之色!蛮牛要发力了!   金顶狼牙棒又一次被架住之后,蛮牛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厉,他把狼牙棒举起来,用了十成的力气照着西山阿里虎当头砸了下去!   刚才蛮牛没使出全力,平常他很难碰到一个能和他平等对战的对手。今天好不容易遇见这个西山阿里虎,说实话,蛮牛真的不舍得一下就打死他。这就像猫戏老鼠一样,老鼠要是早早的死了,猫还玩儿什么呢?   但是现在蛮牛已经准备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他已经玩儿的差不多了是一个方面,这是战场,张宪让他来是打仗不是玩儿的。因此,蛮牛打着打着突然发了力,抡起他的金顶狼牙棒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西山阿里虎的脑门子就砸了过去!   西山阿里虎知道不好,他没敢硬着招架,他用三叉鬼头刀的刀头轻轻的去拨,打算把狼牙棒拨到一边去。同时他也催动胯下马往旁边挪,也是个紧急避险的意思。   应该说,西山阿里虎准备的已经够充分了,但他还是小看了蛮牛的实力。使出了十成力的蛮牛那简直就是一头绝世的猛兽,力大无穷!   金顶狼牙棒带着风声落下来,三叉鬼头刀刚一沾上边,西山阿里虎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抓住刀总算是没脱手,但是耳朵里却听见了一声刺耳的金属交鸣声:“苍啷!”西山阿里虎心里一疼,这肯定是他的宝贝三叉鬼头刀又受伤了!   等这一招过去,他赶紧撤刀观看,就只见前面的刀尖,已经彻底不见了。三叉鬼头刀变成了一把没尖的刀!西山阿里虎简直欲哭无泪呀。这场仗打的吧,马也死了,刀也坏了,真是倒霉到家了!   西山阿里虎在这儿看着宝刀伤心难过,蛮牛却并没有就此满足。张宪给他的命令是杀了西山阿里虎,打了半天他只是把这家伙的刀砸了两个缺口那怎么行?   “虎崽子休走照打!”“呜——”狼牙棒挂着风声横着又来了!西山阿里虎吓得魂飞天外,是一带战马,他调头就跑!   蛮牛刚要去追,张宪叫住了他,“穷寇莫追!蛮牛回来!”蛮牛二话不说,提着狼牙棒跑到了张宪身边。“大帅,西山阿里虎跑了,我没杀的了他。”蛮牛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打了半天,最后还是让那小子给跑了。   “没事儿!”张宪拍了拍个子的肩膀,“你能打败他就已经取胜了。我不怪你!今天他能跑了那是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他插翅难逃!”    第九十三章 元帅会面  西山阿里虎败下去了,跟随他败下去的还有金兵金将。张宪可以拦住蛮牛,不让他去追西山阿里虎,但他却绝对不会拦着麾下部队去追击金兵。乘胜追击,这是扩大战果的不二法门。如此天赐良机摆在眼前,张宪岂能错过?他把大铁枪往空中一举,“追!”   就这一个“追”字出口,我军官兵顿时发出一阵山崩地裂一般的呼喊,无数的官兵如同爆发的山洪一样汹涌而至!“杀呀——!”无数人在怒吼,无数的官兵在奔跑。目的只有一个,杀金兵!   西山阿里虎可没想到他随随便便打个败仗,竟然会形成现在这种局面!眼看着身背后有无数的靖国军兵将狂呼着追来,他就算想要回头,也无法挽回败局了。军心都散了,当兵的已经被靖国军吓破了胆,败势已成,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挽回了!   事已至此,西山阿里虎只有闷着头跑路了。顾不了当兵的,他总能顾得了自己吧?跑着跑着,战马突然自己把速度降下来了,前头的人越来越多,西山阿里虎的马跑不动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路给挡住了?   “报告将军,完颜元帅率领大军挡住了去路!”有个什长骑着马跑过来向先锋官报告挡路的原因。   西山阿里虎一听大喜!元帅来了?那可太好了!“元帅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什长在前领路,西山阿里虎带着一群死忠护卫去见元帅。   帅旗之下,金国征讨泽州元帅完颜噶里哈端坐在一匹青骢马上。西山阿里虎远远地看见,赶紧骑马跑过来参见,“元帅,末将打了败仗。”   西山阿里虎和完颜噶里哈私交不错,要搁平常,也就是安慰他两句就拉倒了。没想到今天完颜元帅却拉下脸,摆出一副上级教训下级的姿态训斥起了他这位先锋官,“阿里虎,你身为先锋官却率队逃跑,你可知罪?”   阿里虎傻眼了,以前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完颜噶里哈不是这样的呀。他现在当了元帅,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启禀元帅,末将何罪之有?和末将对阵的是靖国军元帅张宪。末将不是张宪的对手,因此才吃了败仗。”   阿里虎也聪明,他把战败的责任全推到了张宪身上。张宪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要是好对付,他也成不了这么大的气候!你是元帅,带领四路大军来围剿张宪,我一个人要是能打败张宪的话,都元帅宗弼还用得着派你来吗?   当然,这些话西山阿里虎没说出来,但他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完颜噶里哈也听出来了,这家伙脸色变了再变,最终怒哼了一声,一挥手,命令西山阿里虎去制止他的先锋部队往下败退,让他去收拢败兵。   “丢盔弃甲、仓皇逃窜,你看看你的先锋军像什么样子?我命令你立刻去阻止他们溃逃,把他们编成队伍,随我迎战张宪!”完颜噶里哈撇着个嘴,用眼角看着西山阿里虎,显然他对先锋军的溃败极为不满!   西山阿里虎臊了个满脸通红。打了败仗听说好朋友完颜噶里哈过来了,他专门跑来诉苦求援,一位能得到安慰和帮助。没想到却被昔日的好友羞辱了一番。这可真是世态炎凉啊!西沙阿里虎想起前几天有个穷酸秀才告诉他的两句话:落井下石人常在,雪中送炭世间稀。这话果然是一点不假呀!   有完颜噶里哈率领大队人马拦住去路,先锋官西山阿里虎亲自出面收拢部队,败退的先锋军很快就重新站成了队伍,不光是外表好看了,并且也给后面的主力部队让开了道路。   完颜噶里哈率领着部队缓缓向前,一边收拢败退的散兵游勇,一边还得应付迎面而来的靖国军追兵。   张宪听说前头来了金国的大队援兵,他立刻下命令,让追击的部队退回来。张宪率领部队严阵以待。   金兵大部队离张宪还有好几百米就停止了前进。又过了一会儿,从金国大部队里出来一支人马,大约有五百人左右。当中间打了一杆帅旗,旗下一人跨骑青骢马。此人一副典型的大金国人打扮,狐狸尾、裘皮帽、一脸的络腮胡。身穿金甲、披一件大红的斗篷。这家伙和画上画的金兀术差不多。   有专门负责叫阵的金将催马走到两军阵前,高声喊喝:“我家大金朝征南大军完颜噶里哈元帅有请南朝靖国军元帅张宪阵前讲话!张元帅,请出来一谈吧!”   完颜噶里哈催动青骢马往前走了十来步,看了看对面,“张元帅,请出来一见。本帅有一些心腹话要对你说。”   心腹话?你有心腹话要对我说?张宪听了就觉得好笑。但是人家都在那儿等着了,他要是不过去倒好像是怕了这个什么完颜噶里哈了。张宪会怕他吗?完颜噶里哈话音一落,张宪催马除了军阵,“完颜噶里哈,本帅来也!”   蛮牛和悟空想跟着被张宪给拒绝了。完颜噶里哈都一个人出来了,我带着保镖那不是在气势上先输他一筹嘛?你都不怕,我怕个什么?   张宪和完颜噶里哈相距二十几米带住了战马,“完颜噶里哈,你和金兀术是什么关系?”   完颜噶里哈一愣,他没想到张宪一见面竟然会问这么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都元帅是我的族叔。怎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认识都元帅吗?”   “认识,当然认识。我和贵族叔可是不打不相识的老朋友了。我说完颜噶里哈,你们整天戴着皮帽、围着裘皮围脖,你不热吗?这里又不是你们东北,你裹这么厚,不会捂出痱子吗?”   完颜噶里哈呆了半晌,气得哼了一声,“哼!本帅怎么穿戴和你无关!张宪,你们宋朝皇帝懦弱无能,我大金朝熙宗皇帝文治武功、德配天地,是真正的明主。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我爱惜你是人才,今天才在这里劝你一句,别保无能的宋皇了,干脆加入我们大金朝得了!”    第九十四章 骚乱的靖国军  完颜噶里哈在两军阵前大讲宋朝皇帝的不是,劝张宪加入金朝。张宪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完颜噶里哈,你竟然劝我投降当汉奸?你可真是瞎了眼。我告诉你,我张宪生在中原、长在中原。我的父母、妻子、亲朋好友全是中原人,我怎么能投降你们金国呢?”   “你如果听我良言相劝,我可以在都元帅面前保举你做高官、拿厚禄、骑骏马、取美妻,何乐而不为?如今大势,大金朝席卷天下,势不可挡!南宋偏安江南一隅,早晚都要并入大金的版图。你张宪是个聪明人,理应顺势而为,不可逆潮流而动。”   张宪上一眼下一眼把完颜噶里哈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一直把这位大金国的元帅看得浑身不自在了,他这才把脸一板,伸手抄起了大铁枪。完颜噶里哈吓了一跳,赶紧拿起大刀提高了警惕,“张宪,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完颜噶里哈,你既然一个人跑到我的跟前自投罗网,我要是放过你岂不是对不起全天下的汉人?来吧,让我把你的脑袋带走就得了!休走看枪!”张宪催马挺枪,直刺完颜噶里哈的前心!   完颜噶里哈大吃一惊,赶紧举刀招架。磕开张宪的铁枪,往里进招,两个人刀来枪往战在了一处。还别说,这位金国元帅力猛刀沉、武艺不凡,张宪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收拾不住他。   双方的官兵擂起了战鼓、吹起了号角,鼓声、牛角号声混合在一起,声震四野。“杀呀——”两边上万官兵摇旗呐喊,给各自的主帅加油助威。   战场之上,张宪和完颜噶里哈铁枪对大刀,打了个难解难分!张宪上一回的云南学艺,对他来说就是一次质的提升!要是没去云南之前,张宪和完颜噶里哈单挑,他恐怕连五个回合都挺不过去。但是现在,他却能和金国的元帅斗个势均力敌!   张宪也知道,自己还是学艺时间太短。要是他能再练上个一年半载的,赢完颜噶里哈不是难事!但是现在,他想赢金国元帅的话却势必登天!想不到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的,不光是能讲一口熟练的大道理,并且武艺还不低!张宪想赢这个对手,难度可是不小。   两个人打斗到二十几个回合的时候,张宪就不想打了,再打下去他也很难赢得了完颜噶里哈。万一一个不小心输个一招半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威信岂不是要大大的受影响?   想到这儿,张宪虚晃一枪跳出圈外,“住手!停!”完颜噶里哈吓一跳,赶紧收刀带马,看着张宪,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颜噶里哈,你我均为统兵元帅。战场厮杀原是军队中猛将应该干的事。咱俩在这儿厮杀拼命,传出去了岂不会让世人说我们有勇无谋?你是金国人倒无所谓,可我是中原人,我们中原是礼仪之邦,我哪能干这种粗活儿呢?完颜噶里哈,我差点儿上了你的当呀!”   完颜噶里哈被搞糊涂了,你怎么会上了我的当呢?刚才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好不好?   “这样吧,你我现在各回本部。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两个人各自调动军队,开始决战!胜者,入主泽州;负者,远离泽州,十年之内不许踏入泽州半步!”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完颜噶里哈才不相信骁勇无敌的金兵金将会赢不了张宪的靖国军呢。你是张宪,又不是岳飞!你的靖国军也不是岳家军,我大金的精兵强将想要胜你还不简单?完颜噶里哈信心十足的返回了自家军阵,开始排兵布阵,准备决战。   张宪也回到部队调兵遣将,准备和金兵开战!经过半个时辰的战前调配,金兵大队开始缓缓向前。靖国军稍稍起了一点儿骚动。金兵加速,骑兵冲到了大队前面,越跑越快。金兵发出了雷鸣般的呐喊声,如同洪水猛兽,排山倒海而来!   靖国军似乎是被金兵的来势给吓到了,部队慢慢的在后退,骚动在加剧。当金兵冲进五百米距离的时候,从靖国军阵地当中飞出了无数的飞箭射向金兵!这就是张宪的战法,使用弓箭杀伤敌军!   飞奔中的骑兵纷纷中箭落马,惨呼声、吼叫声,响成一片,场面一度混乱。然而,金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些许伤亡自然是挡不住女贞将士的战斗决心!更多的骑兵绕过倒地的伙伴继续向前冲!雪亮的马刀在头上画着圆圈,誓要砍下敌人的头颅!   双方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三百米,靖国军虽然不断的后退,但速度却远远跟不上骑兵的冲锋速度。官兵的信心似乎受到了严重打击,眼看金兵还在快速接近,靖国军的官兵们开始崩溃,溃散,中间的士兵往两边逃跑,两边的士兵往后跑,离大溃败已经只剩一步之遥了!   “冲上去,活捉张宪!”完颜噶里哈兴奋得满面通红。他一手持着象征元帅权力的黄金军刀,一手拽着马的缰绳,大声向他的士兵门吼叫着。   “活捉张宪!”金兵之中响起了整齐的口号声。金戈铁甲、势不可挡!威风凛凛的女真族勇士一往无前的冲向他们心中的敌人!   靖国军越来越多的人跑向两边、退向后方,阵地中央逐渐形成了一个凹型。凹型的底越来越深,两边也开始往后退。虽然这真是一看就是个摆埋伏的阵型,但两翼不往前反向后的举动,却让完颜噶里哈从怀疑变成了摸不着头脑。张宪的部队到底是败了?还是没摆呢?   反正不管败没败吧,事到如今,让完颜噶里收兵撤退那是不可能的。他有这么多兵,就算真的有埋伏,他也不见得就怕了!“冲!冲!活捉张宪!有活捉张宪者,赏万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完颜噶里哈开出了天价,金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嗷!”的一嗓子惊天动地!   靖国军官兵全退到了两边,露出了中间的两百米战壕!    第九十五章 大炮轰鸣  “那是什么?”完颜噶里哈揉揉眼睛。出现在视线当中的景象吓了他一跳。前面的地下,也就是靖国军败退之后漏出来的阵地上一片人头!不对,还有带着胳膊的,这是张宪这个屠夫杀人的屠场?那些人里头有的好像还能动。肯定是刚被腰斩不久还有半口气的。真是残忍呐!   完颜噶里哈心里难过,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突然,几声古怪的响声传来,他赶紧睁开眼睛看。就见那些死人上空飘起了几股白烟。真卑鄙,竟然拿死人做文章?这个张宪真是太歹毒了!本帅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抓住他召开公审大会,让受迫害的老百姓收拾他!   “杀呀!活捉杀人魔王张宪——!”完颜噶里哈悲愤至极,振臂高呼!完颜元帅被替天行道的情绪填满了胸膛。他却没注意,在他奋力高喊的同时,金兵队伍中几名士兵莫名其妙摔倒浑身都是血。   勇猛的女真勇士们跟着他们的元帅一起高喊口号,奋勇前冲。那几个冤死的倒霉鬼却根本就没人注意。   “嘭!”一阵弓弦响过,无数的羽箭飞上了天空,就好像是满天的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向着冲锋中的金兵金将当头而来!“哗——”正在冲锋当中的金兵躲闪不及,被羽箭当场射中无数,人仰马翻。严密的军阵立刻变得稀稀拉拉、七零八落了。   完颜噶里哈睚呲欲裂!他已经看明白了,那些所谓的半截人根本就不是死人,也不是被腰斩还没死的人。那些都是什么人他没到跟前看不明白,但绝对不是死的或者半死的人,那些都是会射箭、能杀人的凶手!   完颜元帅亲眼看见一个他认为已经断气的家伙拿着一张弓射出一支箭。射没射到人他没看见,但是他能肯定箭飞行的方向是朝着金兵这边来的。好哇,你们这帮混蛋,竟敢欺骗我们高贵的女真族勇士?你们等着,等赢下了这场仗,看我怎么对付你们?完颜噶里哈咬牙切齿的发誓,一定不能放过这些敌人!   飞箭如蝗,飞羽不断。金兵不停的有人中箭掉队,冲锋的队形越发散乱了。再打下去,他这支进攻部队非得死绝了不可!完颜噶里哈赶紧下令,命令进攻部队立刻转向!战场指挥经验丰富的完颜噶里哈临场更改了战术。   我说靖国军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往两边跑呢,原来张宪在中间布置了埋伏!好你个张宪,你竟敢算计我?知道上当的完颜噶里羞怒交加!他命令部队转换队形,从集群冲锋改成了两翼齐飞。   随着完颜噶里哈的命令,金国骑兵往两边一分,变成了左右两路、双头齐飞的阵型。而靖国军也集中在两翼,真正该重兵集结的大片中间区域却形成了空白地带,两支军队先后选择了边路决战!   战壕之内,张宪举着自制的简易望远镜观察着敌人。“完颜噶里哈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我这边才刚射了没几箭,老家伙竟然这么快就变阵了?你以为改成两翼齐飞就选对战术了吗?命令炮兵,瞄准左右两翼的敌人,开炮!”   “是!”传令兵大声答应了,飞马去传达军令。下一刻,在战壕里一处固定点上的树叶伪装被掀开,露出了下面的几门巨炮!   “装药!”随着指挥官的怒吼,炮兵把早已预备好的子窠装进了大炮,又从炮口填进了炮弹。“点火!”火把点燃了引信。“呲呲呲”引信闪烁着火花快速燃烧着,眨眼之间进入了火门。“轰隆!”一声巨响,火光一现、烟雾升腾。   再看远处的金兵队伍当中突然出现了一处爆炸!泥块、碎土、人体乱飞。大炮这种人间凶器、所谓的战争之神,终于显示出了其凶悍、暴戾的一面。   一枚炮弹的爆炸,以炸点为中心,十几米方圆人畜无存。超过十几米的地方,仍旧有士兵、战马遭受爆炸的余波而负伤。这就是张宪花费巨量金钱,让凌小云研制出的开花弹显示出了威力!   大炮出现在战场上,其威力无疑是恐怖的。然而,骁勇的女真骑兵却并没有被这些恐怖的爆炸吓倒。金兵发出一阵更加高亢的吼叫,他们的战马跑得更快了!   大炮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呀!张宪无奈的撇了撇嘴。他要是能有一百门大炮,今天的金兵就算来再多,也能顷刻之间将其变成齑粉!但他的炮太少了!跟着蛮牛一起上前线的大炮总共只有四门。就这,还是凌小云白天晚上连轴转了两个月才研制出来的。   当然,这四门炮数量虽然是少了点儿,但在威力和精准度方面比以前可是进步太多了。张宪认为,他这四门炮就算放到一千年后的大沽口,也不会比那些炮台上的巨炮威力更小。   “轰隆!轰隆!轰隆隆!”炮声,一声连着一声,爆炸,一个接着一个。四门炮在大量杀伤敌人的同时,两翼的金兵骑兵也已经冲到跟前了。两支军队就像海浪遇见礁石一样,不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   对此情况,张宪早有预料。左边,他放了乔握坚、赵俊等四员将,右边是牛选、赵云四将。每一边放了五千兵。就这些将领和士兵,金兵想要打垮他们冲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张宪相信他放在两翼的军队和大将足以挡住金兵的猛攻。   随着两军近距离肉搏战的展开,战场上的嘶吼声、怒骂声、惨叫声就没有断过。而张宪本人在战场上指挥着大炮也是一刻不停的开炮,让金兵好好试试火器时代的战争是怎么回事。   其实宋金时期早就有火器了。突火枪就是那个时代的发明。但以前的火器充其量就是步兵厮杀的辅助手段,哪像今天,张宪已经把这四门火炮当成他的必杀手段了!   眼瞅着金兵人数越来越多,我军两翼抵挡似乎越来越困难了,张宪心里不免焦急。这四门大炮威力大是大,但数量上太少严重限制了其威力的发挥。怎么样才能让这四门炮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第九十六章 炮击帅旗  高高的金字帅旗突然出现在张宪的眼前!当然,他看见并不等于金兵的帅旗就离他多近了,张宪是从单筒望远镜里看见的。他自己发明的单筒望远镜由于过于简单,上面没有刻度,距离方面也就没有一个精准的数字。   张宪只能大致估算,完颜噶里哈那根帅旗离他大约有三到五里,就是两公里左右。反正人的R眼是看不见。   当望远镜里出现了那面帅旗之后,张宪心里一个念头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要是他一炮能炸死完颜噶里哈,这场战役是不是就能提前结束了呢?   完颜噶里哈是金兵元帅,帅字旗肯定就在他旁边。只要能把旗炸断,就算炸不死完颜噶里哈,也得炸他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想到这里,张宪走出他的观察所,快走向了炮台。悟空、婉娘、蛮牛亦步亦趋,半步不离的紧随其后。   走到跟前,张宪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正忙活的火器队长凌小云傻了,他不知道张宪在笑什么,但他知道,张宪这么笑肯定不是夸他能干。我哪儿做得不对,让大帅这么高兴?凌小云上看下看、前看后看,怎么看也不知道到底哪些地方不对。   看凌小云手足无措瞻前顾后的样子张宪更开心了,但是他已经没时间继续旁观看笑话了,说不得就提醒:“你干什么去了?看看你脸上,左脸到一片黑、右脸弹一片红,像开了染房一样。”   凌小云闻听,赶紧拿袖子在脸上蹭了两下。举到眼前一看,果然,袖子都黑了,估计是刚才帮助擦炮膛的时候染上的。就是俗称的炮灰。   “老凌,交给你个任务你亲自去办。”凌小云连连点头,一句话不说看着张宪,等张宪给他派活儿了。   “那边。”张宪手指着汹涌而来的金兵,“有一杆帅旗,离此大约四到五里地。金兵元帅完颜噶里哈肯定就在帅旗的旁边。你要是一炮能炸死他,回头我就升你当炮兵副将!”   “多谢大帅!末将一定尽力而为。”   “什么尽力而为?你必须要完成,这是任务!完成重奖、失败重罚!”张宪满脸严肃的看着火器队长,半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凌小云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如果是那样,末将请求将蛮牛借我一用!”   “借蛮牛?”张宪纳闷了,蛮牛这个大老粗斗大的字认不满一箩筐,他能帮上什么忙?“好,我就把蛮牛借给你!不过,我也要亲自观摩你是怎么开炮的。怎么样?行不行?”   “好!只要大帅答应把蛮牛借给我,不成功,您亲自砍了我的人头!”凌小云也上了犟劲儿了。   “军中无戏言!军令状我就不给你立了,你说的话我记住了。蛮牛,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战斗结束,你归凌队长指挥!”   反正只要是张宪的命令,蛮牛一概是无条件执行。张宪让他归凌小云指挥,蛮牛没有半点儿意见。   凌小云如愿借到了蛮牛大喜,“蛮牛将军,我知道你天生神力。我来问你,这门大炮你能不能扛起来走路?”   蛮牛看了看大炮,走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炮身一用力,嘿!几百斤的大炮被他轻飘飘的抱了起来,一用力,上了肩了。张宪傻眼了,这凌小云想干嘛?我让他打金兵的帅旗,他让蛮牛抗大炮干啥?蛮牛看着大炮就能打得准吗?这不是荒唐吗?   “你们几个带上子窠、炮弹、火把,跟我来!蛮牛将军,你跟着我走!”凌小云招呼了跟前的炮兵之后,拔腿就走!蛮牛扛着炮筒子紧跟着他,后边是一群炮兵抱着炮弹、子窠、打着火把紧随其后。张宪犹豫了一下,带着悟空、婉娘跟上了这群炮兵。   沿着战壕一溜小跑,跑出去百米左右,凌小云看了看地形摇摇头继续跑。最后从战壕里跳出来,凌小云指了指左侧那个土坡,“我们到土坡上去!”说罢,还是一马当先,带头超土坡上跑了过去。   这会儿张宪已经猜到凌小云想干什么了,这家伙肯定是在找一个有利地形,打算炮击金兵帅旗了。张宪觉得有趣,也不C话,只管跟着去看。   这会儿双方部队已经绞杀在了一起,有乔握坚、赵云那帮他的心腹战将在前头顶着,张宪根本就不担心。他在这个阵地上的士兵人数比金兵还多,完颜噶里哈想要打败他这么多人,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同时张宪对凌小云的开炮技术很是感兴趣,所以,他宁肯丢下厮杀的大部队也要跟着凌去看凌小云炮击金兵帅旗。   爬上山坡,蛮牛脑门上也见了汗了。这么大一门炮,最少有四五百斤,扛着走这么远的路还爬了座小山,就是蛮牛这天生神力的体格也觉得累了。   凌小云很快选好了位置。张宪朝着金兵的方向看过去,嘿,从这里看金兵的帅旗一清二楚!这个凌小云,果然是大炮专家。看看人家,找位置都找的这么好。   蛮牛“噗通”一声把几百斤的炮管扔到地下,把土地砸了一个长条形的坑。   炮兵们跑过来,支炮架,调方位。蛮牛帮着把大炮放到炮架上固定好了,炮兵们取过子窠放进了炮膛,又有人把开花弹塞进炮管。凌小云亲自瞄准,对角度。又亲自拿着火把点燃了引信。   张宪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眼睛一转,把婉娘拉过来示意他也像这样捂住耳朵。大炮开炮的声音太大了,张宪必须做好防护工作。不光他自己,他还得提醒婉娘也早做防护。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张宪就觉得浑身摇晃脚下不稳,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儿瞬间充满了鼻腔。他赶紧把婉娘搂到了怀里,生怕伤住了她这个漂亮保镖。   “打中了!打中了!”小山坡上响起了凌小云的欢呼。张宪赶紧睁大眼睛去看,完颜噶里哈的帅旗看不见了,老家伙被炸死了吗?   又过了几分钟,金兵开始后退了。完颜噶里哈真的被炸死了吗?不用张宪传令,各部队已经开始追击了!    第一章 金兀术的计谋  富丽堂皇的幽州中都金銮殿,一阵阵咆哮声隔着大殿的大门都能听见。门口警卫的持械武士身躯挺直、目不斜视。宫人宦官则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什么响动。   “一群废物!白痴!大笨猪!”大金朝皇帝金熙宗拍着龙书案正在大发雷霆。殿里面站着的文武百官一个个被训斥得灰头土脸,如丧考妣。   百官之前站立一人与众不同。见此人身高过丈、膀大腰圆。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满脸的络腮胡子好似三国猛张飞。此人穿金甲、披红袍一副武将打扮,傲然立于百官之前。   金熙宗大声咆哮的时候,这位闭着眼睛就像闭目养神一样。等皇帝发完了火儿,这人把眼睛也睁开了,一对虎目直视金熙宗,把这位大金国的皇帝陛下给吓了一哆嗦。   “陛下,”此人一开口,声音响亮有若洪钟,“泽州战败,与满殿文武有何干系?此一战乃是老夫所发起,你要责怪,就责怪老夫便是,何必指桑骂槐当着我的面指责群臣呢?”   这话一出口,满殿文武谁也没说话,不过不少人看向此人的眼光已经变得炙热了。敢在也能在金銮殿上帮助大家伙儿讲清的人可没几个,也就这位了,换个人都不行!   金熙宗脸上的表情呆了一下,然后面面挤出一个笑脸,那笑容看起来要多勉强有多勉强了,“都元帅,泽州战败和你没有关系。泽州战役虽然是你组织的,但你又没到前线去,战役的元帅也不是你,他们是输是赢怎么能牵扯到你呢?”   “我生气,是因为完颜噶里哈无能!枉他还是皇室宗亲,受朝廷信任,统帅五路大军围攻泽州。结果他一战未胜,损兵折将,连他自己都死到了泽州城外,他不是笨蛋白痴是什么?西山阿里虎、耶律燕宜、萧山宏、孔彦舟,再加上他自己,还有被俘的汉南道刘鹗,五路大军竟是几乎全军覆没!”   “陛下,战争没有固定的格式,每一场战斗都不同于其他,虽有兵书战册却只能提供参考,没有一场战斗可以生搬硬套的。完颜噶里哈泽州战败,固然有他指挥失利的责任,但是也不能否认,他的那个对手太厉害了!再说人死为大,既然完颜噶里哈已经为国而死,陛下就不要再说他的不是了。”   “嗯,都元帅说的有道理,小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泽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万万丢失不得!都元帅还是尽快想办法收复了泽州才是。小王在此拜托了!”金熙宗站起来,对着都元帅金兀术行了个礼。   金兀术赶紧躬身回礼,“陛下不必如此,收复泽州本来就是本王分内之事。我既然当了这个都元帅,泽州征战自然由我负责。汉人兵书上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策。既然张宪小儿凶顽无敌,与其让我女真子民牺牲,还不如就让他们汉人打汉人。”   “哦?汉人打汉人?都元帅此言何意?莫非是要派南朝的降将去攻打泽州吗?”   孔彦舟就是南朝降将的代表,包括汉南道指挥使那位被俘的刘鹗。如果去全派这些人出战,管他们死伤多少,反正是和金人无关。金熙宗再一次被他这位叔父的雄才伟略给折服了。果然是好计策!哪知道熙宗心里刚对兀术心折不已,都元帅摇头否认了金熙宗的猜测。   “陛下所言非也。南朝降将既然投降了我大金,那就是大金的将领了。他们虽是汉族,却也是金人,谈不到汉人打汉人。老臣说的是让南宋朝廷派兵攻打张宪!让张宪去和他们的朝廷官军打仗!”   “他们双方一旦开始战斗,张宪就成了大宋朝的敌人!如果他不打,那他要么遁入山林让出泽州,要么他被南宋朝廷诏安,回南方去!如果他们双方开打了,嘿嘿,无论哪一方战败,岂不都是我国的胜利?”   “哗——”金兀术话音一落,朝堂上一片议论纷纷。金熙宗更是喜形于色。“好,就依都元帅所言!”   “既如此,请陛下启诏书,命令南宋皇帝立即调兵剿灭张宪!”   这位都元帅四王子在金朝权倾朝野,可谓是说一不二。也别说满朝文武了,就连金朝的皇帝也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朝堂上金兀术既然说服了皇帝和朝臣让南宋派兵攻打张宪,大金朝廷以及外交部门立刻高速运转了起来。   时间不长,一份盖有大金朝皇帝玉玺的国书就被炮制完成了。金兀术又专门交待了使臣一番,金朝的使节团队就带着这份所谓的国书南下,跨越宋金交界到了南宋的政权驻地临安。   当初赵构冤杀了岳飞之后,南宋就再也没有大将能够攻入北方了。为保宋室平安,赵构写降书顺表向金朝称臣。南宋在名义上就成了金朝的下属国。金朝皇帝派人送国书,那就是宗主国上差来访。来人虽然只是一个品级不高的外交官,宋高宗仍旧召集文武群臣在金銮殿以高规格接见了这位上国来使。   金朝来使带着十几名随从悬刀佩剑、昂首阔步走进了金銮殿。按说一般人进入金殿都是不允许佩戴武器的,但这位特使以佩带武器是其民族习惯为由,硬是不缴械。报告了皇帝之后,允许其佩械上殿!   在满朝文武大臣的瞩目当中,金朝使臣大步走到金殿之上,抬头看了看高宗,微微一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满朝文武大声鼓噪,赵构脸色也有点儿难看,但他还是强自忍着。   “宋王,我有大金国皇帝圣旨在此,宋王难道不应该跪拜接旨吗?”   “金国使臣放肆!此乃我大宋朝廷,上坐乃是我大宋皇帝陛下,岂能下跪迎接你们的所谓圣旨?”就算一向主和的文官集团也有人忍不住出面抗辩了。让我们的皇帝向你一个使臣下跪,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至于武将们,一个个怒目横眉,要不是顾忌这是在金殿上,早有人抡拳头上去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金国使臣了。    第二章 傲慢的金国使臣   “以何种形式迎接圣旨,并不是外臣自己定的,这是我出发之前,我大金皇帝陛下和都元帅共同交代的。宋王如果拒绝跪着接旨,外臣回去之后自会如实报告给我国皇帝陛下以及都元帅。”   看见满朝文武愤怒的样子,金朝使臣也有点儿害怕。万一真的激怒了人家,他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金殿?因此,虽然他话里有威胁的意思,其实也是自辩。跪接圣旨是我们皇帝和都元帅的吩咐,你们有火别冲我发。   他解释他的,大宋朝廷上的文武百官可不听他的理由,众人纷纷指责金朝使臣态度的傲慢、金朝皇帝、都元帅的不讲道理。但总算大家都自矜身份,没人过去殴打这位金国的外交官。所以,这人虽然心里扑通通乱跳,倒还是平平安安的在朝堂中间站着。   高宗皇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让他下去跪着接金朝皇帝的旨意他肯定不愿意,可不下去跪着吧,这事儿怎么解决呢?难道因为这点小事就和金国闹翻?闹翻他不怕,他就怕打不过金国的兵呀!   要是岳飞活着多好,岳飞活着的时候哪个金国使臣敢如此放肆?赵构这会儿有点儿怀念岳飞了,但人已经死了,杀岳飞还是他一手策划的,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短暂的失神之后,赵构开始在底下人群里头寻找能够帮助他脱困的人。还不错,那位一向得赵构倚重的秦丞相正在底下看着他呢。高宗也顾不得这是在朝堂上了,赶紧给秦桧打了个眼色。   一接到皇帝的眼神示意,大宋丞相秦桧大人立即跨前几步出班,先是对上头坐着的皇帝行了个礼,然后又对金国使臣作了个揖,“上差,在下乃是大宋丞相秦桧。关于您刚才提到的如何接旨的问题,我们这儿有特殊情况要和你说明。”   金国使臣呆呆的看着秦桧,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所以,他就只能呆呆的看着秦桧一个人表演。   秦桧大人不愧是两榜状元出身,拥有满腹的锦绣文章。这家伙肚子里是真有货,眼睛一眨点子就出来了,“我国皇帝陛下最近龙体微恙,不能下拜。请使臣将国书交于我,由我呈送给我们皇帝陛下龙目御览。”说完他又对使臣弯腰行了个礼。   秦桧是一国的宰相,两次给使臣行礼并自称在下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使臣得了面子当然也就不能继续难为南宋君臣了。金熙宗可以、金兀术也可以,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臣,他还还有大把美好的日子没过够,还想再多活几十年呢。   说破大天来,他这个信使首要的任务还是顺顺利利把信送给南宋皇帝,顺便能保证自己平安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他回去不说谁知道?   使臣交出了国书,秦桧递给龙书案后头坐的大宋天子赵构,赵构接过国书打开一看他就愣住了。下面站的秦桧还眼巴巴的看着天子,等着皇帝说话呢,哪知道赵构盯着那封信两眼发直,一个字也不说。   要是平常还好说,秦桧提醒一声也无所谓,但今天金国的使臣就在殿上站着呢,他怎么提醒?这玩意儿一句话说不好,那就是有损国格的大事件!秦桧不提醒皇帝,其他人更不会去多这个事了,因此,朝堂之上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金朝使臣觉得奇怪,他还以为赵构认字不多反应慢,信还没看完呢。他就在下面耐心的等待,等了快五分钟了,上头赵构还没反应,使臣可沉不住气了,“宋王,我们大皇帝陛下还等着回信呢。你这封信倒是看懂没有?要是没看懂,找个能看懂的帮你看看呀。”   赵构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听了金国使臣的这番话他的脸一红,在朝堂上当众走神确实是不应该。不过,这金国使臣说的话也太气人了,什么叫你能不能看懂?敢情在你们金人的眼里我连封信都看不懂?我是个文盲呀?   有心发火,赵构顾及到自己的形象,忍了这口气。“金使,贵国皇帝这封国书我已经看过了。国书上所写内容太过重大,我国需要商议之后再定。礼部安排金国使臣下去休息,一切从优。金使,请下去先休息吧。等我朝商议出了结果一定及时告知。请吧。”   “都元帅让我早点儿回去还有任务呢,你们可快点儿,别耽误太长时间!”金国使臣一边嚷嚷着,一边被一帮吏部的官员簇拥着下了殿,找高档酒店开房休息去了。   金国使臣一走,高宗赵构把那封信又递给了秦桧,“秦卿,就有你把这封信给大家读一遍吧,让诸位臣工都听听金朝皇帝说了点儿什么。”   秦会长的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兼且口齿伶俐、嗓音清越,身份地位也够,由他来读国书再合适不过了。   国书的内容咱们就不赘述了,总之就是金熙宗以宗主国国王的口吻,命令宋王赵构派遣军队北出泽州,去剿灭张宪的靖国军!   国书上有一段写得很清楚:张宪是你们大宋的武将,你们管理不善让他带领大队人马流窜到我金国境内,杀伤我国军民、抢劫我国财物、占领我国州府。现在你们赶紧派人来把张宪这帮人给剿灭了。你们的人,你们带走。同时,张宪给我国造成的损失你们得赔偿!至于赔多少钱,咱们另外再商量。   国书一念,满殿的群臣哄的一下就炸了!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赞成的是以枢密使杨存中为代表,这帮人基本上全是武将。武将们认为,派兵剿灭张宪收复泽州,正好可以实现我国光复北方的目标。咱只要出了三关就可以择机而动,说不定有机会收复了汴梁城呢。   文官集团呼吁不要出兵,不要上了金人的当!文官说的也有道理:咱为什么要去打张宪?让他留在泽州给金人捣乱不好吗?咱出钱出兵,帮金国的忙剿灭了张宪,金国人不仅不给咱报销军费,他还向咱要赔偿呢!    第三章 秦桧和张俊  文官武将吵成了一团,赵构刚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听着,可听着听着他那点儿兴趣就没了,从兴致勃勃变成了心烦意乱。这帮文臣武将吵来吵去、争来争去,不外乎还是这两种意见,没一点儿新意不说还嗓门那么大,把个金銮殿闹得好像菜市场一样。   “安静!请安静!”赵构终于忍不住了,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金殿上的文武群臣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诸卿都是国之栋梁,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赵构黑着脸向御阶下扫视了一遍,群臣都把头低下了。“哼!幸亏金使已经下殿去了,否则我大宋朝廷的颜面何在?现在我宣布,凡是刚才参与吵闹争执的文武群臣,每人罚俸半个月!”   扣你们半个月的工资!看你们今后谁还敢在金殿上乱吵吵?群臣一个个面现苦涩,却再也没人敢出面抗辩了。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说话了,高宗皇帝脸上这才阴转多云,多云转晴。   “秦卿、张卿,你二人代表的就是我大宋朝廷的文武大臣,这件事就交给你二人共同协商。商议好了告诉我,其他人就不必参与此事的讨论了!散朝!”赵构站起身子转身下殿走了。只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秦桧走到清河郡王张俊跟前抱了抱拳,“郡王,陛下既然把任务交给了你我,我二人可要好好商议,尽快拿出一个妥善可行的办法才使,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厚望呀。”   “是是是,这一切主意秦丞相拿就是了,小王一切唯秦相马首是瞻。”张俊倒是挺客气,直接就表示了,大主意你拿,我一切都听你的。   秦桧心中得意,刚想夸张俊识时务,可又一想不对呀!皇帝刚才说的可是让我们俩商量来的,一转脸你张俊就当了甩手掌柜啥主意都让我拿。这话听上去好听,但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咱俩说的话肯定得传到皇帝耳朵里呀。到时候皇帝一生气,我还拿主意呢,找死还差不多!   好你个张俊,竟敢给我挖坑?秦桧心中恼怒,表面上不动声色,对着张俊又是一抱拳,“诶,本相是文官,郡王才是武将的代表。陛下命你我共同商议,那就是文武协商之意,本相岂能专权?不如郡王现在随我回府,让我准备几杯水酒招待郡王。你我二人一边饮酒一边商议如何?”   “就依秦相。”张俊笑呵呵的应了,这文武当中的两位最大官并肩走出了金銮殿。   第二天早朝,高宗赵构一见面就问秦桧和张俊商量的怎么样了?俩人全都傻了眼,昨天本来要商量的,结果商量了没几句,秦丞相府里的酒宴歌舞就上来了。这文武二人看着美女热舞、喝着陈酿的美酒,喝着喝着双双喝高了,就把这事儿给耽误了。   皇帝问起来了,俩人能说他们昨天喝酒给耽误了吗?张俊虽然狡猾,但在应付赵构方面他比秦桧可就差得远了。说不得一个眼色递过去,怎么应付皇帝您给拿个主意呀!   秦桧脑子里早就高速转开了,但面对着高宗赵构秦桧就觉得自己仿佛是透明人似的,不管自己说什么好像都逃不过赵构的两只眼睛!既然这样,还不如实话实说,坦白从宽呢。   “启奏陛下,微臣和郡王殿下昨日商量至晚,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请陛下责罚!”说完话他跪那儿了。张俊一看,得了,秦桧都跪那儿了,那我也别站着了。张俊跪倒了秦桧身边。   高宗皇帝一看,得,这俩耍开肉头阵了。你们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嘿嘿,秦桧呀秦桧,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坐这个皇帝了!   “金使就在国宾馆等着,二位卿家这样让朕怎么向金使交代?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早朝二位讲出你们的办法。到时如果两位卿家还是拿不定主意,那也好办。张伯英是武将出身,正好可以担任元帅,秦会之是文臣,可为参军。我再调拨两万御前军,由你们二人领兵去攻打张宪!退朝!”   赵构甩袖子走了。秦桧、张俊俩人傻眼了。满朝文武看着这俩人,有和俩人关系好的也不敢凑过来安慰了,生怕被俩人拉了壮丁。朝臣们走得一个不剩了,秦桧、张俊垂头丧气的出了午朝门。   这回俩人去了张俊家。昨天是秦桧请客,今天该着张俊了。歌舞、美酒,俩人也没心情享受了。赶走了歌姬,秦桧望着张俊、张俊望着秦桧,二人长吁短叹。   “郡王,你好歹是武将出身,领兵打仗自然不怕。可老夫却是从未上过战场,让我去当参军能顶什么事呢?要不然,这一趟就辛苦郡王千岁?”   “诶,丞相博览群书,想必早就熟读过孙子兵法。张某早已年迈,哪里还提得动刀、骑的了战马呀?要找我说,应该选派精兵强将,由丞相担任统帅去剿灭张宪!到时候丞相必然能够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张俊早已经过了逞能好斗的年龄段,他哪里还愿意上前线?秦桧想鼓动他领兵上战场,他当然不可能答应。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上前线打仗。   “诶,丞相,昨天咱不是还讨论到底出不出兵,怎么今天陛下就让你我领兵出战呢?难道说,陛下已经下决心要出兵了吗?”张俊突然发现了问题。   秦桧要稍微一错愕之后立刻俩手一拍,“对呀!今天陛下的反应却是与昨日大相径庭!若非郡王指点,本相险些错判了圣意!”秦桧恍然大悟之后霍然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之后,一转身看向了张俊。   “郡王,既然是一定要出兵讨伐张宪,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张俊是武将,派谁领兵合适,秦桧当然要问张俊的意见。   张俊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也站了起来,“张宪是岳家军有名的上将,派别的将领去恐怕难以取胜。张宪不是一心想为岳飞报仇吗?我看不如就保举岳家军旧将领兵前往征讨!”    第四章 罗汝楫做监军  这天早朝,朝臣们照样早早的来到了金殿,山呼万岁已毕文东武西站立两厢。大宋高宗皇帝升坐宝座。   “秦卿、张卿,不知今日你二人拿出办法了没有?”看见秦桧、张俊俩人低着脑袋不往上看,赵构当然不能放过这俩。大事当头,不是低着脑袋就能躲过去的!   秦桧、张俊双双出班,参见皇帝。还是有秦桧讲述办法。   “陛下,昨天我和郡王商量了一整天,总算是勉强拿出一个还算可行的办法。请陛下圣裁。”秦桧就把打算推荐岳家军旧将去泽州剿灭张宪的想法说了。“这是我和郡王共同商议的办法。行与不行请陛下决断!”   我们只是说个办法,行不行您自己看着办!秦桧把决定权交给了皇帝。   高宗皇帝听完点了点头,又皱起了眉头,“会之所言倒是有些道理,只不过这里面也有不妥之处。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以前就曾经派岳家军的旧部去剿灭过张宪。那次是董先、张玘去的。这二人现在已经叛逃至张宪的手下!再派岳家军旧将前去,会之能保证派去的人不会投降张宪吗?”   啊?秦桧傻眼了。他当然知道董先、张玘的事,当初还是他同意的。没想到赵构记性这么好,过去那么长时间的事情他竟然连人名都记得!保证?谁能保证?反正他秦桧是保证不了!只不过,秦丞相的脑袋瓜好使,几乎眨眼之间就让他想到个办法。   “陛下,董先、张玘之所以会率军投降张宪,那是他们没有人约束!武将领兵在外,难免会遇到各种情况。或许董张二将是念张宪的旧情才同意入伙的。如果有了约束,在外征战的武将自然就多了顾忌。陛下不防派信任的文臣担任监军,随大军出征。”   “嗯,秦卿果然考虑周全。那你以为派何人担任监军合适呢?”赵构不错眼珠的盯着秦桧,那意思是你推荐不出人,你就去当这个监军!   秦桧心里这个气呀。本来是他和张俊两个人的事,怎么现在说着说着变成他一个人在应付皇帝的逼问了?现在再去问张俊肯定不合适,秦桧脑筋猛转,考虑着到底让谁去当这个监军合适?   咦?就在秦桧默背人名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一个人,就是他!他去最合适!   “陛下,微臣保举龙图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罗汝楫大人担任监军职务!臣敢保证,罗尚书绝对能够胜任监军之职!”罗汝楫,那也是岳飞案的主要办案人员,秦桧的死党。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秦丞相也只有把罗汝楫推到前头替他遮风挡雨了。   罗汝楫一听吓一跳,赶紧出班跪倒向上磕头,“启奏陛下,金国使臣正在我国,微臣的礼部是专门负责接待外国来使的。微臣此时离开,恐怕金使会说我国招待不周。请陛下明察。”   “嗯,罗卿言之有理。这样吧,罗卿可以等金使走了之后再去上任监军。此事就这么决定了!”眼看罗汝楫还想说点儿什么,赵构干脆一句话堵住他的嘴。事儿就这么决定了!皇帝嘛,没这点儿权利还行?“监军罗卿可担任,领兵之将派何人合适?”   说起武将,这就是张俊的事了,秦桧这回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那眼睛去瞪张俊了。让你刚才不出面帮忙,现在轮到你了,我看你怎么应对皇帝老子?   秦桧想看张俊的笑话,哪知道张俊早有准备。眼见皇帝赵构问了,张俊不慌不忙的向上行了个礼:“启奏陛下,微臣保举二人,乃是鄂州御前诸军统,姚政、赵秉渊。姚政,原是行营后护军游奕军统制,赵秉渊乃是胜捷军统制。此二将可胜任。”   “姚政,赵秉渊。唔,这两个人我知道,有勇有谋,是行营后护军中的悍将。想当初没少打胜仗。张卿保举此二人足以担当此任!”难得的,赵构居然对岳家军的主要将领全都知道。   张俊得了夸奖,自然得意洋洋。秦桧就有点儿不痛快了,他被赵构刁难半天,张俊竟然如此轻松就过了关,这让他心里格外的不平衡。   等出了金殿,张俊就凑过来笑嘻嘻的邀请秦丞相过府游玩。秦桧还想摆摆架子,但架不住张俊一再盛情相邀。怎么说人家也是清河郡王,身份在那儿摆着呢。秦桧得了面子,也就笑嘻嘻答应了张俊的邀请。两个人在从人的搀扶下,上马坐轿,赶奔清河郡王府。   清河郡王府,酒宴刚刚摆下,两个人拿起筷子还没吃一口呢,王府的下人来报告,说是礼部尚书罗汝楫大人来访。   这罗汝楫来的还真快!秦桧、张俊二人对视一眼,张俊告诉下人:“有请。”   不一会儿,罗汝楫来到花厅,先给张俊、秦桧行过礼,一坐下就倒起了苦水:“相爷,我乃一介文人,哪里会领兵打仗?求相爷、王爷救我!”   秦桧哈哈一笑,反正事情不是在自己身上人都会感到很轻松。“彦济多虑了。让你去当监军,又不是当将军,你怕什么?打仗又不用你上阵,你去了只要看着姚政、赵秉渊两个人别投降了张宪就行。打了胜仗有你的功劳,打了败仗是他们俩的责任。这场差事再轻松不过了,我这是送一场富贵给你,彦济怎么还愁成这样呢?”   是这样吗?罗汝楫有点儿不敢确定。不过他既然来了,张俊肯定不能把人往外赶,吩咐仆人再加一套餐具、坐具,罗汝楫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享受着美酒佳肴、欣赏着美女歌舞,三个人谈起了即将开始的泽州远征。   秦桧就说:“咱们这次只要消灭了张宪,说不定金国皇帝一高兴,把泽州就交给咱们了也说不定。”   张俊接上,“就算不把泽州给咱们,他哪怕换一块地方呢,咱这也算是为大宋收复了一块失地。”武将说起收复失地,自然满脸都是兴奋。   “对极!”秦桧也点头表示赞成,“彦济是此战的监军,自然可以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几个人在这里畅想美好未来,举杯相庆。    第五章 泽州首富梁半城   南宋君臣在临安金殿上经过一番勾心斗角确定了进攻泽州的人选,而正在泽州的张宪对此却毫不知情。他哪会想到,自己不怕危险、不惧生死的在这里冒死抗击金兵,收复中原王朝失去的国土,身背后的中原正统王朝,南宋朝廷竟然已经要派兵来打他了?   泽州之战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整个泽州城,以及其周边所辖县镇却全都遭了秧。   几万金兵来攻打泽州,附近的老百姓是最先倒霉的。如狼似虎的金兵就像禽兽一样冲进居民家中,妇女被强行侮辱、家中的粮食钱财遭到洗劫、男人被抓了壮丁、老人孩子遭到残忍地杀害。可以说,泽州这一战,比当初沦陷时候遭到的伤害也轻不到哪儿去。   就这还是打了胜仗,如果张宪战败的话,泽州地区百姓遭受的苦难恐怕比现在还要翻倍。那才真正是堕入了无边的地狱!   张宪现在忙着救济灾民百姓。老百姓遭了灾了,遭了战争的灾难。没吃的了,他既然当了泽州的一把手,当然不能让本地百姓都饿死。打开仓库发放粮食!官府存量不够就用军粮!军粮再不够了,那就找泽州城的大户,让这些大财主把家里积蓄的粮食拿出来救济灾民。   大部分有钱人家都通晓事理,知道皮将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对于靖国军登门告知开仓捐粮的政策都表示理解,也愿意参加到救济灾民的活动中来。但是,有那心地善良愿意配合的,自然也有吝啬钱财想方设法推诿拖延,就是不愿意捐粮捐钱的。   对于这些人,张宪就派人登门去做工作,摆事实讲道理。实在讲不通的,那就对不起,张宪翻起脸来也不是这些地主老财能扛得住的。   这一天上午,张宪吃过了早饭全身披挂,让手下亲兵牵过黄骠马他准备出门。   昨天梁旺汇报,说是城西有一家姓梁的大户人家拒绝开仓放粮,也不愿意捐钱捐物。靖国军的后勤部门都去过几回了,这家就是不松口,一个子儿也不捐!张宪今天准备登门去和梁家的家主梁半城好好谈谈。   那家伙叫梁半城,据说,泽州城有一半的粮油铺都有他的股份!这传说里有多少水分咱就不提了,总之这个梁半城绝对是泽州城数一数二有钱的大户!据梁旺推测,梁半城要是愿意把他家的粮油仓库全捐出来的话,估计这次的灾民吃饭问题就能解决八成!因此,张宪今天登门是势在必得!   上了黄骠马,带上蛮牛、梁旺、悟空、婉娘,再加上一帮子亲兵护卫,浩浩荡荡一群人直奔西城而去。   走到半道上,正好碰上马文领着一队人在巡城。听说张宪带人是去西城老梁家商量捐粮食的问题,马文立刻自告奋勇的要随行保驾!张宪也没在意,愿意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呗,去看看大户人家都是怎么奢侈有钱的,也好让大家有个人生奋斗目标,好好干,将来也这么有钱!   当兵的上去砸开大门,这边直接就把大门给接管了。梁家看门的被推到了一边,大门两边一边站上两名持枪带刀的士兵!张宪带着昂首阔步往里走,前面是蛮牛、梁旺带着亲兵卫队一路开着道。   张宪一路往里走,走了没多远,迎面跑过来一群人,是梁半城带着家丁仆人过来了。一见面,梁半城赶紧给张宪作揖,“哎呀,不知道张元帅驾到,梁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宪看了梁半城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你就是梁半城?”   梁半城楞了一下,再笑起来看着有那么点儿勉强了,“呵呵,这都是外面人胡乱叫的,我哪儿是什么半城呀?让张元帅见笑了。不知道元帅大人今日来到鄙宅所为何事?其实您要有事派个人叫一声我过去就行,您还多跑这一趟干什么呢?”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听说半城你是泽州城的首富,我就想来看看,欣赏欣赏首付的奢侈生活方式,顺便呢,看看能不能打点秋风、占点便宜什么的。”   “呃?呵呵,呵呵,张元帅真会开玩笑。呵呵,元帅大人既然来了鄙宅,在下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走吧,咱们到正厅去,梁某摆下酒宴,请张元帅和各位将军尝尝我家厨师的手艺。请!”你说要打秋风占便宜,我就请你吃饭喝酒,让你占便宜。梁半城邀请张宪去正厅赴宴。   那张宪哪儿会去呀?他来是冲着梁半城家粮仓来的,他可不是为了这顿酒饭来的。吃饭哪儿不能吃,非要来梁家?   “半城你太客气了,”梁半城说这外号是别人胡乱给他取的,张宪却开口半城闭口半城,把梁半城叫的脸上一红一白的。“我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现在离饭点儿还早着呢,我在你家随便转转。你要是有事儿先忙,不用管我。”   张宪摆摆手,要把梁半城赶走。梁半城哪里肯走?这是他的家,他哪放心让张宪随边转?说不得,就只好亲自担任向导,在前头一边领着张宪这些人参观自己的家,一边找话题和张宪聊,以便让张宪不觉得无聊。   说了几句话,梁半城发现张宪和他说话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张宪的注意里全在观察他家里的情况了。梁半城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突然,他在张宪的随从里发现了一个认识的人!梁半城顿时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过去就把马文的手给拉住了,“哎呀,这不是马小哥吗?你今天也跟着元帅来了?”   张宪纳闷的看了一眼马文,梁半城怎么会认识他呢?   马文的脸腾一下红了,“这个,嗯,梁伯,我今天是大帅的护卫。”   “噢,噢噢。我知道我知道。哎,月茹今天好像在家,大柱,去把月茹小姐叫过来。你就说马文将军过府造访!”   嗯?马文来了,梁半城就叫那个月茹出来。难道说,马文和这个叫月茹的女人有什么内幕不成?张宪看看马文,再看看梁半城,他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第六章 不是任务的任务   这父女俩怎么看也不像,不会是他老婆和别人生的女儿吧?张宪看看梁半城,再看看他女儿月茹,心里不厚道的揣测起了人家的家庭隐私。梁半城长得肥头大耳、满脸的横肉,他女儿梁月茹却生的端庄秀气,这俩人站到一块要是没人介绍,一点儿也看不出有哪点儿相似的地方。   看样子梁月茹和马文以前就认识,女孩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之后,先和她爹见了礼。一眼看见马文,姑娘大为惊喜,紧跟着脸腾就红了。见家里来这么多人,想要上去打招呼却有不敢的样子,别提有多惹人爱了。   看不出马文这小子平常不吭不哈的,还挺有眼光!当着梁半城的面,张宪也不好向马文打听他是怎么泡上这么个漂亮女朋友的。张宪只是把马文叫到跟前问了一句:“你们俩认识?”马文点头,张宪就置之不理了。   梁旺领着路,直往梁家后院走。梁半城在边上就提醒张宪:“这后面是内宅。里面住的都是女眷。”那意思就是不想让张宪再往后去了。   人家都说这后头是女眷了,你非要往后去传出去名声可是不太好听。张宪看梁旺,梁半城家里存有大量粮食的消息是梁旺透漏出来的,张宪就看梁旺知不知道粮食具体藏在哪儿。要是知道,那没啥说的,别说是内宅了,就是祖宗祠堂也照样去!要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那今天倒是可以先放梁半城一马。   梁旺停住脚步撇了撇嘴,果然,他并不知道梁半城家里的粮食具体藏在哪儿。   张宪给梁旺递眼色,梁半城就在旁边看了个真而切真,这老小子当时就挑了理了,“哎,我说小九,我们家是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我对你一向可不错呀。以往你哪一回来二大爷家不是有酒有肉的伺候着?”   梁旺和梁半城是亲戚?张宪吃了一惊。他用疑惑的目光看梁旺,却见这位的脸都红了,“十三叔,你可别乱攀亲戚!咱俩都姓梁是不错,可咱们两家的亲戚关系早出五服了。你是谁的二大爷?从哪儿论你是我二大爷了?我叫你一声叔,那是你年纪比我大,咱俩可不是亲戚!”   “好、好、好!小九呀小九,我可没想到你今天会这么跟你二大爷说话!”   “怎么,看样子半城对我今日造访意见很大了?”眼看梁半城有借题发挥、趁乱搅局的嫌疑,张宪自然要出面帮梁旺解困。   果然,张宪一说话,梁半城立马哑火了。他敢跟梁旺顶撞,那是因为他们都姓梁,出了五服的亲戚那也算亲戚。但张宪就不一样了,张宪是靖国军大帅,麾下数万精兵猛将。可以说,张宪一句话就能决定梁半城的生死,他能不害怕吗?   一看张宪有不痛快的样子,梁半城赶紧满面赔笑,“岂敢岂敢?张大帅是贵客,鄙人欢迎都欢迎不来,哪里会有意见?张大帅来泽州,梁某还未与元帅大人接风。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元帅大人正好莅临寒舍,干脆就让在下招待您一回吧。”   “不必!本帅军务繁忙,等会儿还要去城中几家大户家中催粮,以解灾民的饥荒。告辞了!”张宪点了点头,领着人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一回头,见马文也在后面跟着,梁月茹在后头恋恋不舍得看着,张宪嘿嘿一笑,带领众人走出了梁家。   一到外面张宪就把梁旺叫过来吩咐:“你立刻派人混进梁家打探,一定要探明他们家的粮食藏在哪儿。有了具体地址,下一回我直接带人拉着马车过来!”   梁旺点头领命去选派人手不提,再说张宪。走到半路马文要告辞,张宪叫住了他这员心腹爱将,“马文,你是不是喜欢梁半城的女儿梁月茹?”马文点头承认。   “那女孩不错,你小子眼光更不错。不过,他老子却不是东西。放着家里那么多粮食不说拿出来救济灾民。我今天亲自去,他还推三阻四的。你说,你能不能从梁月茹那里打听一下?”   看见马文睁大了眼,脸现为难之色,张宪赶紧解释:“这不是给你的任务,我只是让你去试探试探,看梁月茹知不知道他们家粮食的事。要是知道,她也愿意告诉你那不正好吗?她要不知道或者不愿意讲咱也不强求。”   张宪这么说,马文心里才算没了压力,他点头答应了张宪的要求表示可以去试探。从女朋友嘴里骗出未来老丈人的家产,这事儿虽然说起来不地道,但如果是为了十几万灾民的性命,那这件事就变成了天下第一的大好事了!   马文怀着一颗崇高的心,当天下午就登了梁半城家的门。结果,到门上一打听,梁月茹没在家,梁家大小姐跟着她娘到庙里上香还愿去了。马文既然心怀十几万灾民的性命,自然不会被这点儿小困难难住。不就是北岗玉皇庙嘛,我找过去还不行嘛?   马文骑着马去北郊玉皇庙,走了没多远看见前头两个人,左边那个骑黄马的怎么那么像张宪呢?大帅不是回帅府了吗?他怎么会在这儿?马文赶紧催战马撵上去一看,不是张宪还有谁?   “大帅,你怎么在这儿?”   “咦,马文?你这是要去哪里?”张宪也纳闷呀,上午才分开,下午这就又遇上了。主要是俩人不是在部队或者帅府遇上的,看样子马文也是有事,怎么会这么巧呢?   “月茹跟着她娘去北岗玉皇庙上香还愿了。我打算到那儿去找她打听她们家粮食的事情。”   “是嘛。那正好,我也要去北岗玉皇庙。咱仨一起去好了。”张宪身边跟着的保镖不是悟空、婉娘和蛮牛,而是时小川。   时小川是探子部队的统领,他怎么会跟着大帅当保镖呢?马文心里头升起一丝疑惑,不过他并没有问。长官去哪里,带着谁,作为下级的最好别瞎打听,这点儿马文记得很清楚。   三个人、三匹马,出了泽州城门往北而去。    第七章 男装丽人冰凌霜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三人因为是有事,也顾不上欣赏沿途的风景,骑着马一路小跑,没用一个时辰就赶到了位于北郊北岗的玉皇庙。   偌大的山门冷冷清清,山门上黑色的大横匾上书三个大大的金字:玉皇庙。看其苍劲有力的字体,显然系出名家之手。台阶下停了一辆马车,拉车的马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车上没人,看样子车子的主人是进庙里烧香去了。庙门前的台阶太高,马车上不去,就留到了大门外头。   这马车,会不会就是梁月茹母女留到这儿的呢?张宪问马文,马文也不知道。他和梁月茹认识也不过一个多月,今天是他第一次进梁家,竟管目的不是太纯洁,但终究这也算是向前快跨进了一大步!总之就是,马文不认识梁家的马车。他不知道这辆马车是不是月茹母女坐过来的。   张宪从马文这里得不到答案,他转脸看向了时小川。时小川是探子统领,这种事情他应该知道的吧?果然,张宪问时小川算是问对人了。时小川不知道,但他手下的探子当中有人知道。   不知道时小川用了什么办法,一小会儿有个背了一担柴的樵夫进了玉皇庙。此时张宪正在参观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木狼、娄金狗。他对着这两位犬科神仙有了兴趣,看来看去舍不得离开。这时候那柴夫来了。柴夫,其实是时小川手下探子化妆改扮的。   探子一来就告诉时小川和张宪,门口那辆马车就是梁半城家的马车,至于月茹娘俩到底是不是坐着这辆车来了,这樵夫也不敢肯定。马车停到庙门口的时候他没在跟前。   有了这个判断也行啊。反正要有线索,那就总比什么也不知道要强。不就是一座玉皇庙吗,两个大活人还能找不到?从二十八星宿大开始参观,十二辰、十二耀星、九曜星。别人进庙宇拜神都是从外往里拜的,一边参观一边拜神。或者就是专门来拜某一位神仙。   张宪却是从里往外,他一来就直接进到最里头的主殿,从参拜玉皇大帝开始往外面来。等他参观完了地藏王菩萨殿,往前面东西偏殿去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几位上香的人。   庙里面遇见上香的那简直再平常不过了。但张宪却忍不住朝进来的这几位香客多看了几眼。主要是他在找人,任何线索他都忍不住要多观察一下。这一看,张宪的心突然猛跳了两下,把他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原来,这几位香客中间有一个细眉大眼,长得异常白净英俊的年轻人。这人长得再英俊,张宪也不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但那是个女人,确切说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宋金时期,社会风气没有唐朝那么开放,女人出门在外总是有诸多顾虑,所以,女扮男装的现象就比较普遍。就像婉娘、银瓶、安娘,都曾经穿男装出过门。所以,张宪一眼看见这女人就认出这是个女人!从走路的姿态上、身体的丰盈上都能看出女人的影子。   银瓶长得不错吧、安娘生的够美吧、婉娘英姿飒爽、绣娘温婉、秀英贤惠,这些女人单独拿出来,哪一个也没有这女扮男装的丽人长得更加娇艳美丽!这么美得女人也难怪要穿男装出门了,她要是换上女装出门,估计走不了一千米就能碰见流氓!   男装丽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张宪三人,一双美目往张宪身上一瞟,漏出一丝浅笑,随即跟着伙伴迈步进了西偏殿。张宪的脚就像不在自己身上长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就跟着这女人进了西偏殿。也不光是张宪,马文、时小川俩人谁都没问为什么也跟着张宪进了西偏殿。   西偏殿三王殿供奉的是牛王、马祖、天钱罥祖。形容恐怖古怪。女人在神像面前上了香磕了头,给道士捐了香火钱。这时候,女人仿佛才发现张宪一直在注意她。   要换成普通女人要么转身走了,最起码也得表现的很害羞。但这个女人不,这女人大大方方的走到张宪面前屈身做了个万福礼,“这位仁兄看气质不像平常人呀。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在哪里高就?”   这是被搭讪了?被美女搭讪,张宪心里有点儿怪怪的。人家问他话了,他肯定不能不回答,“哦,在下如今在靖国军中任职。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家住哪里?”他不问女人是干什么的。因为那年代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住家妇女,不工作的。   “哦,我是泽州晋剧班的,我叫冰凌霜。”女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吐字清晰、字正腔圆,用的是一口标准的晋剧念白。   难怪走路那样、说话这样,原来是个剧班的演员。张宪以前没接触过戏剧演员,他也不知道这些演员都是怎么样的生活方式。最主要的是,张宪他不爱看戏,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没听说过冰凌霜。   “原来是冰凌霜小姐。小姐今天是来烧香还原的吗?”   “也是也不是。”冰凌霜似乎对于自己的事情不想多谈,她倒是对张宪挺感兴趣的,“我叫冰凌霜,兄台叫什么名字?”这是冰凌霜第二遍介绍自己的名字了。   人家一个女人连着自我介绍了两遍,张宪这个大男人却不敢说自己的名字,岂不是很面子?虽然知道在这种场合自报家门要冒一定的风险,张宪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姓名,“在下叫张宪。”   “张宪,张宪?”冰凌霜念了两边脸色突然一变,“你,你是张宪?”   “是呀,我就是张宪。今天有幸认识小姐,真是我的福气呀。不知道小姐最近演的什么曲目,如果有空闲的话,希望小姐能够到我的军中,为将士们唱上一曲能够激励士气的戏。”   “好哇,我答应了!”出乎张宪的意料,冰凌霜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不过,你要的能够激励士气的戏我还真没演过,也不知道哪一出合适。得等我回去仔细找找。”    第八章 玉皇庙寻人   谈起戏曲,冰凌霜的话就多了。宋代的戏曲和后世差别还是很大的,反正张宪从来就没喜欢过听大戏,现代晋剧和宋代晋剧有什么区别他也分不清楚。但是其中一首有名的戏他还是记得的,那就是。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在黄天荡一战中,冒着箭雨亲自擂鼓激励士气,使金兵终不能渡过长江。   冰凌霜讲的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故事,并没有没有关于南北两宋的。张宪一说韩世忠夫人梁红玉,冰凌霜立刻来了兴趣。可能因为都是女人,也可能因为她对本身工作的热情,反正冰凌霜听张宪讲了个大概之后,立马就追着他询问细节。   张宪哪知道的细节?他能记住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大家都处在同一个朝代,韩世忠是和岳飞齐名的抗金名将。要是换个朝代换个人物,估计他根本就不知道呢。   张宪越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冰凌霜越是以为这里面有内幕可挖,越是认为这故事精彩,也越是不肯放过张宪。   虽说现在韩世忠已经死了,但其影响力还在,其家族成员还在。这故事要是编的好了还行,要是编的不好,或者是不合老韩家人的心意,那将来岂不是还有大麻烦?因此,张宪虽然知道这故事不错,但他也不敢过多的透漏给这位戏剧行家。再说他也真不知道这里头的细节。   一个刨根问底想知道究竟、一个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清楚,这俩人谈起话来可就没完没了了。眼前的女人身穿男装,眉目如画、暗香袭人,看着是挺养眼,但是被人家一直追着问自己不想说的话题,那不是也挺别扭吗?   和人讲话这么被动对张宪来说还真是少见,于是,他抽了个空子就开始反击,其实也是给自己解围的意思,“我看冰小姐谈话举止无不透漏出戏剧的功底,不知道您干这一行有多长时间了?”   冰凌霜一呆,紧接着展颜一笑,“十四年了。”   十四年了?张宪随口又问:“敢问冰小姐芳龄几何?”   “芳龄?呵呵,张元帅讲话还真有意思。”芳龄这个词是清代以后才出现的,身处宋朝的冰凌霜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突然听到张宪这么一说,顿觉新奇,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在下今年虚度春秋十八载。”张宪一直小姐长小姐短的叫人家,但人家冰凌霜穿的却是一身男装,行动说话始终以男人自居。   “你四岁就开始练功学戏了?”张宪这才是吃了一惊。他虽然没经历过,但也听说过学戏的辛苦。想不到面前这位艳丽脱俗的大美女,却是从幼童时期就开始学戏,估计这美女小时候没少吃苦吧?   张宪只顾着和美女交流感情,却忘了他来这儿是有事情要办的。张宪和冰凌霜谈的热烈,急坏了一旁的马文。   马文急的在三王殿里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来回直遛。想要自己单独去寻找女朋友吧,他又不放心把张宪交给时小川一个人保护。别人不说,就只说和张宪说话这个叫冰凌霜的女人吧,她就带了俩跟班。万一他们三人心存歹意,时小川一个人能不能应付过来?   眼看张宪似乎把找人这件事给忘了,对着个假小子说起来没完没了,马文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大帅,马车还在门口等着呢。”   马车?咱坐车过来了?张宪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我是来找人的!正好面前有几个人,何不问问他们见没见过?   “张元帅有事要走吗?希望以后还能见面。”冰凌霜留下一句客气话,就打算结束今天的邂逅。   “我们是来找人的。冰小姐,你也是来玉皇庙烧香还原的吧?我们有两位朋友,哦,是我这位兄弟的未婚妻和未来的岳母,她们母女二人也来了这玉皇庙之后。请问冰小姐刚才有没有看见这么两个女人呢?”   张宪话音刚落,就见冰凌霜的脸色唰就变了。张宪心里还嘀咕呢,不就向你打听个人嘛,你至于变脸变这么快吗?   “张元帅确定这两人进了玉皇庙吗?”   “当然。他们的马车还在庙门口停着呢,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进庙找人呢?”   “既如此,张元帅就请和在下一起去见玉皇庙的主持,看他怎么说!”冰凌霜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精明果决之色。张宪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如此丰富多彩,这冰凌霜真的只是个唱戏的吗?   主持很容易找。见庙里的道士一问便知。这位主持大概四五十岁,下巴上留着时下盛行的三缕美髯,头上戴着灰布的道冠,一见面就打稽首问好。看上去倒是个蛮有修养的道士。   张宪问主持明空法师有没有见过进庙烧香还愿的梁月茹母女二人?他照着两人有急事。   明空法师立刻喊来两个小道童,命他们俩到庙中寻找。俩道童跑出去找人,明空法师就邀请张宪几人在他的主持静室里喝茶聊天等候。   张宪考虑,自己这帮人跟着去也没用,在庙里道士们找人比他肯定要方便的多。反正他把名字告诉小道童了,见了面一问是不是梁月茹,是就把人带过来,不是就继续找,这有什么难的?   明空法师相当健谈,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他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和这种人聊天就是愉快,哪怕你明知道他是吹牛呢,也愿意听他瞎吹胡侃。   喝了两碗茶的功夫,小道童回来了,人没找到。明空法师颇为遗憾的告诉张宪:人没在玉皇庙,估计是已经走了吧?   难道那母女俩就在这会儿走了吗?张宪起身告辞,冰凌霜也跟着往外走。明空法师把几个人送到了静室以外,转身就回了房间。人没找到,张宪往外走的时候闷闷不乐。冰凌霜也不说话,一路跟着张宪出了玉皇庙。   一出庙门,张宪愣住了,那辆马车赫然还在那儿!    第九章 冰凌霜述隐情   众人走出庙门的时候,梁府的那辆马车仍旧原封不动地停在玉皇庙门口。马文第一个跑过去,拉开车厢门一看,转身就跳下了马车,脸色相当难看。看张宪往这边来,马文摇了摇手,马车上还是没人!   庙里也没人,马车上也没人,两个大活人能跑哪儿去了?张宪又到马车上挨着检查了一遍,还是没人。其实他这是多此一举,梁月茹母女要是在马车上,马文能看不见吗?   张宪满腹狐疑的一转身,正看见冰凌霜那张吹弹可破的脸离着他连三尺不到,把他给吓一跳,这女人跟过来干嘛?   冰凌霜看看张宪、再看看马车、又看看满脸郁闷的马文,皱了皱秀眉问道:“这是你朋友的马车?”   “是呀。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辆马车,以为她们在庙里烧香还愿,结果找遍玉皇庙也没见到人。现在出来马车还在,还是没人。她们能去哪儿呢?可惜这匹马不会说话,要不然倒是可以问问它,那母女两个到底去了哪里?”   冰凌霜闻言噗嗤一笑,两腮之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娇俏的模样看得张宪一阵失神。   “就算马会说话,它也只是会说,主人进了庙再也没出来。你还真是会想,人岂能听得懂畜生说话?”   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犹如世外仙音一般,张宪就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那么舒服。   “谁说我家元帅听不懂畜生说话?他能听懂……”张宪一回头,恶狠狠一瞪眼,时小川下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能听懂什么?”冰凌霜却不放过时小川,两只美目死死地盯着他。时小川还从来没被这种级别的美女如此近距离的盯着看过,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小川!”张宪低喝一声,制止了时小川泄底的同时,也是打断了冰凌霜继续刨根问底。   冰凌霜满含深意的看了张宪一眼,忽然又是一笑,张宪的表情再次一滞。暗道:你不知道你的笑容能勾走男人的魂吗?你说你没事儿怎么老爱笑呢?张宪可不知道,冰凌霜的笑容也是她作为演员的基本功之一。除了唱念做打,一颦一笑都是基本功,而冰凌霜最有名的就是她的如花笑容。   “看样子张元帅还有好多秘密瞒着我哟。”眼波流转之间,又是一记媚眼抛给了张宪。   媚眼这边抛完,那张芙蓉粉面突然又严肃了起来。这女人的脸变得可真快呀!张宪心里正嘀咕着,冰凌霜突然凑近了,压低了声音道:“玉皇庙的主持明空老道没说实话,他肯定知道你朋友的下落!”   绝色天骄、芙蓉粉面近在咫尺,清新提神的女人香直窜鼻端,如同珍珠落玉盘一般的娇音回荡在耳畔,结果听见的却是和美好丝毫不搭边的话语。张宪心里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这女人可真是一个百变妖姬!   张宪强忍住心里的怪异感觉,勉强用还算正常的语气问:“你怎么能肯定空明法师说的不是实话?”   “我注意他很长时间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已经不是玉皇庙第一次失踪人口了!”冰凌霜一句话石破天惊,她丝毫没注意这番话带给张宪的震惊,“不只是女人,还有男人和孩子!最近两个月以来,光我知道的,在玉皇庙失踪的人口就超过了百人!”   “什么?失踪超过百人?”张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踪一百多人那是个什么概念?如果冰凌霜所讲是真,他眼前这座玉皇庙岂不成了一座吃人的魔窟?张宪觉得身上有点儿发冷。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哪里哪里,我信,我怎么能不相信呢?可是玉皇庙失踪这么多人,就没人报告官府,当地官府不管吗?”   “嗤,哪个官府会来管?”对于张宪的说法,冰凌霜表示相当的不屑,“大帅统雄兵攻城略地,所谋者都是有关国家兴亡、民族生存的大事。失踪人口这样的小事哪能入得了张大帅的眼睛?”   咦?这女人话里话外似乎是对我领兵打仗很不满意?“依小姐之意,莫非张某统帅大军光复泽州还做得不对了吗?”说话这句话,张宪睁大了眼睛,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冰凌霜,看她如何应对。   张宪是统领数万大军的元帅,战场上斩将杀敌无数,一旦严肃起来眼神中自然带出一股肃然的杀气,一般人很少有敢和他对视的。但冰凌霜却怡然不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的话里丝毫也不露怯。   “大帅是大人物,所作所为哪里是我们这种市井小人所能了解的?在下哪里敢有不满意?您攻略泽州,为大宋朝开疆拓土自然是功在千秋,能够青史留名的壮举。而我作为小民百姓却只知道,自从战争一开始,泽州官府忙着筹集军粮、征集民夫支援前线,对民事就少有理会了。”   “官府忙着支援军队和大帅的靖国军作战,像玉皇庙死百十口人这种小事,谁还有空过问?也曾经有家属找到官府想报案,结果县大老爷说了,泽州打仗,哪天不死个几百几千的人?玉皇庙死一百多,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官府现在忙,顾不上!”   张宪听的脑门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绕了半天,玉皇庙失踪人口的案子居然还是因我而起?幸好今天正好自己赶上了,这件事要是不妥善处理了,靖国军在泽州的口碑还不知道会坏成什么样呢?   “嗯——,”张宪长长的沉吟了一声,又回身看了一眼玉皇庙,“这么说来,玉皇庙的事情我还非得管上一管不可了?冰小姐放心,玉皇庙失踪人口这件案子张某人管定了,怎么都得给本地百姓一个交代!”   “既如此,冰凌霜就代表全泽州的百姓,多谢大帅了!”说罢,双手抱拳深深做了个揖。冰凌霜以男子的礼数对张宪行礼以示感谢。   “谢倒不必。只不过,冰小姐能否告诉我,你怎么会对这件案子感兴趣呢?”    第十章 地下势力总头目   张宪对冰凌霜的身份有了兴趣,而冰凌霜本人对此却毫不吃惊。她本是一个戏曲演员,却对玉皇庙人口失踪案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这本身就可疑。张宪作为统领数万大军的领兵元帅,要是不怀疑她,那张宪这个元帅就当的太不合格了。   因此,面对张宪的质疑,冰凌霜表现的很坦然,最起码看到张宪眼里她是神情自若,不见丝毫的慌乱。   “我自幼学艺,在泽州府演戏已经演了十几年。在表演当中难免结识各行各业、各种人物。随着年龄渐长,就有官家、豪门想要我专门为他们演戏。因为我不意被异族官家或者豪门豢养,就找了一些朋友来帮忙。”   “这些帮忙的朋友虽然混迹于泽州府社会底层,但大部分还是有些能耐和本事的。过了几年,那些人一直不能如愿事情也就淡了。虽然偶尔还能有那么一两起,但也不足为虑了。时间一长,当初帮忙的朋友有了难处也都来找我想办法。”   “最近这段时间玉皇庙失踪人口太多,牵连太广,有几个朋友的家眷子女也在其中。再加上玉皇庙本是泽州本地的庙宇,官府却不管。不论是出于维护泽州本地的清净还是为友人出力,我都不能袖手不管。”   “今日万幸遇上了张元帅。元帅愿意为了本地的治安出手查案,铲除毒瘤、拯救万民,实在是泽州十万黎民之幸!我代表那些失踪者的家属,在此多谢张元帅大恩!”说罢又是深施一礼。   张宪听的都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男装丽人、自称会唱戏的女演员,竟然是泽州府地下势力的总头目!她那些所谓社会底层的朋友,集合起来竟然能够对抗住官府和豪门,不是社会上的地下势力是什么?   此时他再看冰凌霜,见这女人在美艳之中竟然隐隐透出精干果决之姿。是刚才疏忽了没看出来呢?还是知道了她的幕后身份之后才产生的感觉?这点儿张宪自己也搞不清楚。   “这个,冰,冰兄,”张宪本来脱口就想叫冰小姐,但一向人家是泽州府的大姐大,这冰小姐就有点儿叫不出口,干脆换成了冰兄,既大方,又拿到哪里都能说得过去。当然,这冰兄两个字谐音有点儿像冰熊。估计宋朝的冰凌霜应该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吧?   冰凌霜楞了一下神突然又笑了,这一会是捂嘴笑,却是另外一种风情,“呵呵呵呵,张元帅真是风趣。你刚才还一直叫我冰小姐的,怎么现在突然改口叫了冰兄?元帅麾下雄兵十万,小女子却只是多认识几个朋友而已,应该还引不起大元帅的重视吧?”   “嗯哼。”张宪咳嗽一声以掩饰尴尬,“冰兄这个称呼呀,不是对你的身份有什么重视不重视的。你如今身穿男装,我一直叫你小姐确实有些不合适,还是称呼冰兄比较妥当。再说,怎么称呼只是个符号而已,就像你一直叫我张元帅,其实你叫我张兄也是可以的。”   “哦?你真的以为称呼只是个符号吗?”冰凌霜的眼睛突然一亮,两颊上漏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张兄这称呼也有点儿见外了,我叫你宪哥如何?”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突然被呛得连连咳嗽,好半天才止住了咳,擦了把眼睛见冰凌霜正好奇地看着他,“宪哥你没事吧?”   “咳咳。这个,冰兄啊,张宪是有妻妾的人。你这个宪哥的称呼呢,嗯,也行啊。”他才说过称呼只是个符号,现在总不能自己收回自己说过的话吧?   还好,冰凌霜似乎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逼迫张宪的意思。眼看已经达到了玩笑的目的,轻飘飘一句话就放过了张宪,“那我就在没人的时候叫你宪哥、人前叫你张元帅。现在嘛,如你所愿,叫你张兄好了。张兄。”   “哎,嗐!”这不是俩孩子闹着玩儿嘛?就这么开开玩笑说说话,两个人的关系迅速拉近。张宪也不得不承认,冰凌霜确实拥有一种远超常人的交际手段。   当然,虽然张宪答应了要插手,但放着眼前这个泽州地下势力的总头目不用,也绝对不是他做事的原则。面对着冰凌霜,张宪并不打算是什么手段,也不愿意用权威来压人,他只是用平常的语态在讲述一件事情。   “我当然可以调动人手调查此案,甚至出动军队把玉皇庙的大小道人全部拘捕,掘地三尺彻查庙宇也无不可。但是,这件事调查本身是为了救人。如果因此使一名失踪人员遇害也是一种失败。”   “我们要暗中调查,查清楚失踪者都藏在哪里,然后调动兵力发动雷霆一击。救人、抓贼,同时行动!争取不动则以,一动就成功解救出所有失踪人员,又不使一名歹人漏网!”   “张兄好计谋!”冰凌霜双眼发亮,对着张宪竖起了大拇指。   或许这美女真的拥有另外一种力量,就这一个小小的夸奖,竟然就让张宪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得意感!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也不知道受过多少夸奖和赞美了,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又是得意又是自豪的。   “张兄既然决定先查案后抓人,确保失踪人员的平安,不如今晚我们夜探玉皇庙如何?”   夜探玉皇庙?张宪咽了一口唾沫。他看了看远处的时小川,这活儿似乎那位探子统领比较擅长吧?可当着冰凌霜的面他要是说不去,会不会被对方小瞧了呢?   看着眼前男装丽人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张宪心头一热,脱口而出:“好!今晚定更天,我们就在此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定更天,不见不散!”说到这儿,她瞥了远处的时小川和马文一眼,“随从别带太多,我只带两位朋友,张兄身份不同,倒是可以多带几位。最好不要超过二百。”   带两百名随从来夜探玉皇庙?那恐怕不叫夜探,应该叫夜袭吧?虽然知道冰凌霜没有坏意,张宪仍然觉得有些不爽。    第十一章 定更的约会   张宪和冰凌霜分手之后,回到军营立刻挑选精兵强将准备夜探玉皇庙。时小川肯定是第一人选,他的轻功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马文今天白天跟着去过,他女朋友梁月茹又在失踪人员名单之中,马文今天晚上自然得跟着去。另外,梁旺也要去。   梁旺是秘密部队的统领,他手下的那些特务间谍里头同样不乏好手。张宪给了梁旺二十个名额,允许他挑选二十名好手同行。   银瓶、安娘听说之后也要跟着去,但却被张宪几句话就给吓回去了。张宪告诉这姐妹俩,庙里面的主持很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狂,他的密室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恐怖景象呢,说不定会有大量的死尸?有零碎的人体器官?张宪就说了这几句话,那姐妹俩就双双面色惨白,再也不提要跟着去了。   银瓶姐妹不去,但她们却不放心张宪一个人去夜探玉皇庙。其实张宪哪是一个人了,说带两百个随从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他今夜晚间带的帮手也绝对不会少于几十名!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玉皇庙贼人的数量到底有多少,更不知道里头的贼有多厉害,多带些人手总是有备无患。   银瓶把李婉娘拉过来,当着张宪的面嘱咐:“你一定要保护好大帅的安全!不论任何情况下,也得把人给我活着带回来!”这番话说得霸气侧漏,当家主妇的风范尽显无疑。   婉娘也配合,竟然当场向银瓶行了个万福礼,“是,贱妾一定保证好大帅,请夫人放宽心。”   这算什么?这是小妾参拜正妻吗?对于女人之间的关系,张宪搞不明白,也没打算搞明白,干脆摇摇头出去吹风了。外头凉风阵阵空气宜人,何必待在房间里看几个女人演戏呢?   定更天要赶到玉皇庙,晚饭就不能在家吃了。吩咐厨房准备了足够的干粮饮水,带齐了短刀手弩等携带方便的随身无期,张宪和妻妾们告别。   所谓礼法,是做给外人看的。对张宪来说,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的时候,封建礼法在他这里就只剩了一条:保证一家人其乐融融,确保好家庭的团结和谐。   张宪挨个拥吻了银瓶、婉娘、绣娘和秀英。吻完之后,嘱咐女人们在家中安心等待他胜利归来,随后推开门昂然而去!   经过精挑细选,张宪一共选出了六十九名勇士,再加上悟空、婉娘、时小川、梁旺、牛选、赵云、马文和他自己,一共是七十七名。   粮食饮水分发给每个人,武器都是个人自带的。每个人所使用的家伙都不同,也没必要统一发放。   就好比张宪用的是宝剑,而马文使得却是他用惯了的吴钩。有一位长得又黑又瘦,号称是梁旺手下功夫最好的谍报员用什么武器张宪却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忍不住好奇过去问了,这位才磨磨蹭蹭的从靴筒里抽出一把不满七寸长的匕首刀。看那恋恋不舍的模样,似乎是担心张宪看了之后就不还给他一样。   还怕我昧了你的一把匕首?难道说,这是一把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绝世神兵?可张宪把匕首拿到手里翻过来倒过去的一看,这不明明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短刀吗?他身边的警卫团随便哪个人身上带的匕首都比这把强。   梁旺过来解释,这把刀是人家父亲赠给他的遗物,平常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很少见他拿出来使用。   把可以当成古董的匕首作为武器,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样成为间谍当中的佼佼者的。这人没名字,只有一个外号,叫做毒蜂。能够在秘密部队里只凭一个外号就得到梁旺的重视,此人肯定有什么过人的本领。反正张宪对毒蜂没有太多接近的想法,既然梁旺重视他,那就让他一直跟着梁旺好了。   张宪率队提前一刻钟到达了玉皇庙外围。找个地方享用了随身携带的干粮饮水之后,张宪就让时小川和梁旺带着他们各自的精英自由行动,可以先行潜入玉皇庙打探情况。外面只留了张宪本人,悟空、婉娘、牛选、赵云和马文,六个人瞪着冰凌霜。   天渐渐黑下来了。远远地听见玉皇庙里打了一更,张宪往四下里一望,一个人影都没有,冰凌霜怎么还没来?   这女人如果来了,不可能无声无息。张宪虽然没吩咐,凭时小川和梁旺的警惕性,这俩人肯定在这周围布置的有警戒哨。冰凌霜一接近这里,张宪必然能够接到示警。但现在四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响动。真是怪了,冰凌霜不会不来了吧?   张宪心里正嘀咕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两声喜鹊的叫声,“喳喳!喳喳!”   来了!张宪嘴角翘了起来。不是他听懂了喜鹊叫,而是他没听懂!喜鹊的叫声他听不懂,那只能说明这不是喜鹊,是人假装的。这不是时小川的探子、就是梁旺的间谍在发警报。你说你们学个什么不好,非要学喜鹊!张宪觉得好笑。   从远处飞奔而来三个人,看中间那人苗条的身形,不是冰凌霜还有谁?   三人跑得很快,片刻之间就来到了近前。那速度看得张宪都有点咋舌,反正他是跑不了这么快。冰凌霜在离张宪五步远的地方停住身形,往那儿一站,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张宪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婉娘已经跨前一步双手握拳挡在了张宪的面前。   “张兄,再下晚来一步,还请原谅。”隔着李婉娘,冰凌霜抱了抱拳,然后上一眼下一眼把婉娘从头打量到脚,“这位兄弟俊俏的很,莫不是张兄的护卫头领?”   张宪一看,不能不说话了。他往前跨了几步绕过婉娘,“冰兄来得并不晚,是我来早了。这两位就是你的朋友?咱们现在怎么进入玉皇庙?”   “呵呵,张兄手下猛将如云、能人辈出,这种事情怎么轮到在下拿主意?张兄怎么说,冰某就怎么做,我一切唯张兄马首是瞻。”    第十二章 夜晚念经的老道   “张兄张兄叫得这么亲热,我家大帅岂是什么人都能称兄道弟的?”婉娘突然发飙,对着冰凌霜大声呵斥,把张宪都给吓了一跳。婉娘对人从来都是不冷不热,只有他没事儿的时候喜欢逗她,除此之外啥时候见她对人发过火?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其实就连婉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要说吃醋吧,张宪好几房妻妾,也没见婉娘吃过谁的醋,但她今天见着冰凌霜对张宪的称呼中透着亲热,就是忍不住心头火起。也许是冰凌霜的美艳超过了她,也许是二人都是武艺出众?谁能说得清呢?   冰凌霜显然吃了一惊,她看了气哄哄的李婉娘几眼突然噗嗤一笑,“我还以为这俊俏小哥是张兄的护卫呢,原来是大帅的红颜知己。这位妹妹生得好俊呀。我叫冰凌霜,不知道妹妹怎么称呼?”   一句大帅的红颜知己立马让婉娘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刚才还看不惯的冰凌霜现在再看顿时顺眼了许多。人家笑嘻嘻的和她说话,她自然也不好继续疾言厉色,“奴家叫李婉娘,是大帅的贴身护卫。”   婉娘虽然在贴身两个字上有意加重了语气,仍然免不了别苗头的意思,但说话的语气上已经变得平和如常了。   张宪从来都不在意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看二人态度转为和缓,他立马告知身边众人,“走,我们进庙!”   张宪这边六个人,再加上冰凌霜和她的两个帮手一共九人,悄悄靠近了玉皇庙。这会儿玉皇庙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张宪既然打算夜探,肯定不能明着敲门。他一摆手,轻功最好的悟空飞身上了墙。   和尚站在墙头上往外看了一眼,心里头乱七八糟的不是个滋味儿,翻身跳下墙的时候竟然有几分灰心丧气的感觉。他从小修习佛法,一心想着普度众生,哪知道今天竟然干起了穿墙越户偷鸡摸狗的勾当!   心里胡思乱想着,手脚可不磨蹭,和尚快步赶到大门前,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取下门闩,拉开了玉皇庙的庙门。张宪众人依次而入,和尚留在最后重新关上大门插好了门闩。此时就算有倒是从此路过,也绝对看不出玉皇庙里进来了外人。   白天的时候张宪来过一次玉皇庙,当时为了找人,他几乎把整座庙宇全给逛了一遍。因此,今天晚上再来夜探玉皇庙,庙中的楼舍布局张宪并不陌生。   进山门、过仪门,穿过成汤殿经过献亭,就来到了玉皇庙的重要部位,玉皇殿。玉皇殿中点着灯,殿中似乎有人在说话。走近了一听,不是说话,是念经。看不出,庙里的老道还挺勤奋,天都黑了也不休息,还在坚持做功课。   老道念经有什么好听的,张宪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候,听见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不是念经。   “师叔,你怎么还没念完经?”   “今日是祖师诞辰,要念七遍道德经、七遍三观北斗经。道德经我已经念完了,现在还有三遍三观北斗经。”   “哦,那再有一刻钟就差不多了。哎,师叔,你说今天主持怎么不让把人带走了?他是不是准备把那俩人让给你呀?”   “休得胡说!还不赶紧给玉皇赔礼?惹怒了大天尊,小心惹祸上身!”年纪大的那个声音高了八度。紧接着似乎是那个年轻的声音在年轻向玉皇忏悔。   张宪在外面听着心里开始琢磨,把人带走?把那俩人让给你?这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和失踪的梁月茹母女有关?一想到这里,张宪也不走了,他再次趴到窗户上偷听店里的动静。这以后,玉皇殿中只剩下了这个苍老的诵经声。   张宪又听了一会儿,决定闯进玉皇殿,找那老道打听打听情况。   神态威严的玉皇大天尊神像前头坐着个人,手捧一卷经文正凑着油灯低声诵读。这场面、这境界,张宪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干什么的。他就站在那儿,一手提着匕首,一边看着老道念经。   念了一会儿,老道停住了。揉了揉眼睛,一转头正好看见张宪这一群人!黑灯瞎火、在玉皇庙当着玉皇大天尊的面,突然出现了一群看模样就是不怀好意的陌生人,老道怎么能不害怕?   “你们是什么人?夜闯玉皇庙所谋何事?”老道手捧经文怒叱张宪。   张宪被老道给训得一愣一愣的,等老道停了口,他顿时恼羞成怒了,“好你个贼老道,牛鼻子!你竟敢在玉皇大天尊的庙宇之中藏污纳垢、做违法的勾当。难道你就不怕大天尊震怒,降个天雷劈死你这个不肖子孙吗?”   “你,你……”老道你了两声,张口结舌往下竟然无言以对了。   “你们这帮胆大包天的贼老道,竟敢在大天尊面前淫辱妇女、绑架杀害人命,真是其罪当诛!来人,把这贼老道给我抓到县衙里,大刑伺候!”   “是!”牛选、赵云也是配合,俩人答应一声,跳过来就把老道给扭住了。   张宪本以为老道应该武功高强,很轻松的就能把俩人放到,然后他再率领大家伙儿一拥而上,一番恶斗宰了这个贼老道。哪知道这货竟然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牛选、赵云俩人过去就把人给摁地下了。拿绳把手脚一捆,抓头发把人拉了起来。   “贼老道,我来问你,你们抓住的女人孩子都藏到哪儿了?”   “不是我,不是我抓的!”老道连连摇手,急的满脸通红。   “不是你?你是不是玉皇庙的道人?玉皇庙里发生绑架妇女儿童案件,你敢说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你作为玉皇庙里的常客,说不定后厨房就有一把为你****的椅子。就算你没有参与侮辱绑架妇女儿童的案子,你也是知情者!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哪里来的飞贼?竟敢夜闯玉皇庙?看我不把你们拿住扭送到官府治罪!”殿外传来人厉声的喝斥。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十三章 天降瓦片雨   张宪正在审问念经的老道,殿外突然传来人的喝骂声。张宪一惊,急转身去看,就见殿门外呼噜呼噜冲冲来一群大小老道,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的道人。   见此人手持钢刀一边往里走,一边手指着张宪这些人高声辱骂:“大胆的毛贼,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玉皇庙也是你们这些偷鸡摸狗的小贼能闯的?今天既然让我堵住了,你们今天来的人一个也走不了!”   张宪一看,这帮子老道足有十六七个,并且后头还有老道三三两两的加入进来。玉皇庙这么大,里头住几百个老道不稀罕。可要是好几百老道都赶到这儿,今天晚上还就麻烦了!   张宪是来夜探玉皇庙,可不是来夜袭玉皇庙的。因此,一看这场面他就知道要坏,眼珠一转他喊了一声:“我们走!”是转身就走。   进来的老道一看张宪这些人要走,当时就急了,有人大喊着:“狗贼休走!”呼啦一下一群人就扑过来了。   玉皇殿又宽又大当然不止一道门。张宪白天来探过地形,知道后门的位置,他不愿意和庙里的老道正面冲突,当然是带着人直奔后门!冰凌霜和她的两个帮手对玉皇殿里的门户路径比张宪还熟悉,她的俩帮手在最前头开路,张宪紧跟在冰凌霜身后。   后头老道穷追不舍,不过到了神像后面路就窄了。张宪他们人少,还能鱼贯而过,老道们人多,速度自然就起不来了。   前面是一道门户,头前开道的过去“咣!”一脚就把门踢开。张宪本以为过了这道门就来到了外头呢,哪知道过了这扇门还是一段走廊!走廊还带拐弯的,拐过去弯儿又是一道门。前头那位照样抬脚去揣,“咚!”狠狠的一脚下去,门竟然没开!   张宪以为门能踹开呢,步子就收的慢了点儿,正撞在前头冰凌霜的后背上。不雅之处在人家的丰臀之上顶了一下,就像撞到了两个棉花团一样。张宪大吃一惊,赶紧抽身后退。这要是被人家误会趁机揩油,那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哪知道往前是涉嫌揩油,向后也好不到哪里去!张宪往后刚退了两步,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后背那软绵绵的触感、传到鼻端的淡淡花香,他哪里不知道身背后是谁?除了婉娘,谁会离他这么近?   不同于刚才张宪一触即退,婉娘却是似抱似扶的搂了张宪一下方才脱离了接触。她似乎害怕张宪受伤。俩人一分开,婉娘立刻发出撒娇似的薄嗔:“好好的你停下来干什么?你撞疼我了!”   “撞你哪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本来张宪想说我帮你看看的,可一想前头还有另一位今天才认识的超级大美女,那句涉嫌调戏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好在他并不缺少急智,这句道歉的话虽然稍显生硬,但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而前面刚才被张宪撞到了臀部的冰凌霜却是头也没回,就像刚才张宪撞得不是她一样。开鲁的壮汉终于用暴力强行打开了挡路的木门,一群人快速冲出隐入了黑夜之中。   庙里的道士追出来,大声咒骂着刚要分头去追,从天上突然掉下一块瓦片,“啪”的一下摔成了无数片。紧跟着一阵瓦片雨把道士们砸的是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房顶上,时小川手拿一块青瓦,瞄准了那个骂声最响的老道抖手投了过去,那老道应声而倒!时小川发暗器的功夫虽然算不上一流好手,但趁着夜色掩护、居高临下砸中一个离着不太远的大活人还是十拿九稳的。   砸完了还不解恨,兀自恨恨的骂道:“呸!一群只会欺负女人小孩的牛鼻子还敢满嘴放屁,要不是大帅不准,老子把你们全宰了一个也不留!我们走!”   时小川走了,张宪也走了,玉皇庙今天晚上可热闹了。追踪敌人的时候没人受伤,但被这阵瓦片雨砸伤的可不在少数。尤其是庙里的住持明空法师脑袋上也让砸了一个两寸多长深刻见骨的大口子,那血流的满身都是!   道士们平日里的生活除了念经打坐、修炼打拳之外,他们也会配药。游人到庙里烧香拜神,道士们除了挣点儿香火钱之外,像什么卖点儿纪念品了、算个命看个手相了,包括下山给人看风水、解噩梦都是赚钱的门路。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卖灵药。   庙里道士们配的药主要是治疗内科病症的。像谁家怀不上孩子了、哪位觉得心口疼、睡不着觉了,道士的要主要是治疗这种内科病症。外客疗伤药当然也有,但是不多。像今天这样,一下子上了好几十个大小老道,庙里的外科药立马就不够用了。得派人下山进泽州府去买药!   派谁去呢?这不是一个人受伤,这么多人,需要的止血消炎药可不在少数,普通的老道还担任不了这个任务。主持明空法师就拍他的师弟,明月法师下山买药。   明月法师换了一身八成新的青布道袍,戴上道冠、穿了一双新布鞋就下了山了。下山买货可是个美差,当中的油水随便楷点,几顿好酒好肉不就有了?   往常这种活是轮不上他的,明空那几个徒弟早就把采买的任务给抢光了。今天也就是那六个小子当中三个挂了彩,另外仨人得守着明空在床前尽孝,好运这才落到了他头上。   一进泽州府,先逛了两家药铺打听了一下行情,在第三家按照药方子订好了疗伤药,明月法师决定先找附近一家最好的馆子去吃一顿犒劳犒劳自己。   坐在饭馆的三层楼上,点了四个好菜一壶酒,明月法师品一口酒、吃一口肉,心里盘算着这一趟能剩余多少钱,他又能装到个人口袋里多少。   正算着账呢,饭馆的伙计过来了,伙计问他:“请问,您是北岗玉皇庙的法师吗?”   “啊,怎么了?”昨天晚上才出了事,一听人家打听玉皇庙,明月法师立刻提高了警惕。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十四章 明月法师进城记   “是那边有位客人让我问的。喏,就是那位。”伙计侧身一指,明月顺着看过去,隔着三张桌子有两位笑嘻嘻的正冲他摆手。明月不认识这两位。不过,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冲自己笑了,明月也就举起酒杯遥敬了对方一下,一饮而尽。   本来以为打个招呼就完事儿了,哪知道那俩人竟然端着酒杯拿着筷子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吩咐伙计把那张桌子上的酒菜都挪到这张桌子上来。明空心里就有点儿膈应。他是一个人下山买药,用回扣的钱在这里偷偷的喝酒吃肉。被人撞破了总是不好。   “我说两位,咱们以前好像不认识吧?”心里不痛快,明月说出的话也就不是很客气。   “呵呵,咱们以前是没见过,不过,我却听说过您。您就是玉皇庙的明月法师吧?”脸稍微有点儿黑的那位说话倒是挺客气。明月点了点头,看对方往下怎么说。   “听说法师很会养鸽子?我们家里人也喜欢鸽子,但我们不会养。听说鸽子养好了可以千里传书。我们家的鸽子只会出去飞一圈,饿了回来吃食。大师,您能不能教教我鸽子要怎么养才能会千里传书呀?我们家也有亲人在外地,要是能用鸽子送信,那可是太方便了!这顿酒饭算我请的。”   要说这明月有什么爱好的话,可能也就是养鸽子了。喝酒他只是应个景,他是一心修道也不好色,不好酒不好色,对钱财上也就没什么太多的追求。别看他拿着回扣在这儿喝酒吃肉,其实这只是对枯燥修道生活的一种调剂,也可以叫做入世修炼。真让他每天吃肉喝酒他也不干。   要是这人谈别的,明月说不定早喊伙计赶人了,但人家谈的是养鸽子,那就等于是挠到他的痒痒肉了,他是不说都憋不住!   喝一杯中酒,那位请教养鸽子秘诀的朋友立马给他又倒上一杯。明月手捻胡须,看了看对方微微一笑,“鸽子不同于一般的鸟,但有鸟类的习性。比如说饲料,光喂玉米籽、小豆还不行,隔断时间还得喂它一点细沙碎石。”   明月法师谈起养鸽子的经验,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他这边讲着,对面的两个人认真听着。最开始先和明月搭话那位时不时地给法师的酒杯里斟满酒。一壶酒很快喝完了,他又要了一壶,要的还是最好的酒。   除了在庙里,明月还很少在其他场合这么受人尊敬,尤其受尊敬的原因是养鸽子,这让明月法师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玉皇庙受人尊敬,那是因为他辈分高,他有个当住持的师兄。   人家尊敬他,其实是尊敬住持明空法师,他明月只是沾了住持师兄的光而已,和他本人德行的高低没有任何关系。但今天不同,今天被人尊敬,全都是他自己的因素。他会养鸽子,并且名声在外,所有受人尊敬,所以有人给他倒酒、替他付账。   明月越说越高兴,越高兴话也就越多,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才结束。吃完了饭,那俩人提出想要邀请明月到家里坐坐,想让明月看看他们家养的鸽子。那位话比较多、脸稍微有点儿黑的名字叫做梁旺,祖籍泽州府。   明月看了看天,遗憾地摇摇头。天已经不早了,他还得到药铺去拿药。庙里有伤员等着,今天他必须把药送回庙里去。那就没办法,只有改天了。   梁旺虽然有点儿遗憾,但他并不想强迫明月法师。他和明月约好了改天还在这里碰头之后,三人告别。明月去药铺付了钱取了药。这药有点儿多,药铺派了个伙计推辆独轮车跟着明月法师送货上门。   伙计正往独轮车上装药材呢,从药铺外头来了三个人。伙计一看这三位,赶紧退到一边。掌柜的冲着三人一抱拳,满脸堆笑,“哟,三位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是想喝凉茶呢?还是想买点儿什么?”   “我们不喝茶也不买药,我们找他!”其中一个大汉用手一指明月法师。掌柜的愣了,犹豫再三,这才奓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是玉皇庙里的道士呀。”   “哼,我们找的就是道士!”那汉子很不满意的瞪了掌柜一眼,“怎么?王掌柜想接过这个梁子?”   “没,没。我不敢,不敢。”王掌柜讪讪的退到了一旁。   明月看着这三个人心里也有点儿发憷,这三位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瞅就不像好人。他不经常进城,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人呢?   明月看着三个人没吭声,那三位却不会这么客气。领头的那位过去一把拽住明月的衣领子,“走,我们当家的找你有事!”   “我,我不认识什么当家的。你们认错人了!你们认错人了!”   “诶,你是不是玉皇庙的老道?”   “我是玉皇庙的道士,但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认错人了!”   “嘿嘿,呵呵。只要你是玉皇庙得道士就成,我们当家的就是要找玉皇庙的老道。要不是听说你在这儿呀,我们哥儿仨差点儿又上了玉皇庙。走吧,当家的有请!”   “我不认识你们当家的,我还有事,改天你们上玉皇庙来找我,告辞了。喂!你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开,你放开了没有?掌柜的,快救救我!救命!救命呀!”   老道大声呼救,王掌柜气的直摇头。这三个小子是这一片有名的混混头子,王掌柜是做买卖的,哪敢招惹他们?眼看这帮小子欺负自己的顾客,他也只有躲到旁边假装没看见了。   扭打了几下,明月法师脑袋上的道冠也掉了、道袍也扯破了、他本人也让人家拧胳膊给制住了。还好,总算是那仨小子顾忌这里是药铺,没在这个门口抡拳头打人。   其中一个小子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当家的找你是给你面子。牛鼻子!你要是不要面子,可别怪我心狠手黑不讲情面!”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十五章 贼窝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六章 兵发玉皇庙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七章 惊醒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十八章 张宪大战刺客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十九章 得胜回城  银瓶一声暴喝,持剑拦住了小老道的去路。小老道什么反应先不提,张宪倒是先打了个哆嗦。想不到平常娇俏可爱的小娇妻发起飙来竟然如此的泼辣,再加上一丈青岳安娘,老岳家这姐妹俩竟然没一盏省油的灯!   张宪这边正走神,被拦住去路的小老道已经狗急跳墙急了眼了,这家伙怪叫了一声,晃短刀跳过来就要大战岳银瓶。   银瓶的武艺小老道哪是对手?岳银瓶是岳飞的小女儿,家学渊源,岳飞活着的时候随便点拨她两下子也比寻常人强太多了。更何况她拿的是长剑,小老道拿的是和匕首差不多的短刀,一寸长一寸强,武器方面银瓶占了先天的优势!至于一寸短一寸险,小老道还没练到这个境界。   俩人交手也就两三下,连一个照面都没过去,小老道一声惨叫,被银瓶女一剑刺中小腹。宝剑刺破了内脏,小老道死于非命!本来应该是夫妻联手御敌的,结果银瓶一个人就把小老道给解决了。   一个敌人死了,张宪赶紧去看另外两个敌人。结果,那边的战斗比这边也不差几秒。张宪抬头正看见婉娘一脚把她的对手踹出一溜儿滚,正滚到那名警卫得脚前。警卫一看,送上门来的菜不吃白不吃,手起一刀结果了这名小老道的性命!   两个徒弟双双死去,导致正在和岳安娘战斗的明空老道分寸大乱。本来他和安娘的武艺相差仿佛,他大概比安娘还稍微强点儿的,结果这一走神,可要了命了!安娘一刀砍过来,明空光知道招架了,却忘了下面可能来的杀招!   张宪知道不好,赶紧喊了一声:“安娘姐别杀他!”结果这一嗓子喊得还是完了,就见安娘反手一刀,“噗!”给玉皇庙的主持明空法师来了个大割喉!一刀把老道的脖子给拉开了。   大概是割断了颈动脉,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这边血往外喷着,那边眼瞅着明空法师委顿在地,手刨脚蹬顷刻之间魂归地府去也。   张宪一甩手,晚了!本来他还有点儿问题想问问明空的,现在好了,人都死了还问什么?安娘可不知道张宪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听见了张宪最后喊他别杀人那句话。杀死了敌人之后,安娘走过来站到张宪跟前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收住手。”   没收住就没收住呗,杀死个贼头那能有什么错呢?“没关系,安娘姐不必内疚,那小子罪有应得!杀得好!我只不过是想问他几句话,其实问不问都行。死了就死了吧。安娘姐干得好!”事情都已经干完了埋怨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夸自己女人两句,让他高兴高兴呢。   果然,张宪两句话夸过去,安娘立刻转忧为喜,美滋滋的冲着张宪露出个甜甜的笑脸,把张宪给美的心花怒放。要不是旁边还站着个警卫,张宪只想这会儿就跑过去抱住安娘狠狠地亲上几口。   自从两个人突破了那层关系以后,安娘的心态倒是越来越年轻了,时不时的也会像小姑娘一样对张宪撒个娇、卖个萌。张宪对姐妹俩的爱意也是日渐浓烈。   明空的死亡,标志着玉皇庙剿匪取得了彻底的胜利!这时候,山下的张玘派人过来报告,说是他率领的踏白军已经抓到了六七十名道士,但是其中却没有住持明空的踪迹。明空已经让安娘给宰了,他还怎么下山?   张宪告诉那报信的军官:贼首明空已经伏法,明天早晨我就率领部队下山,到时候咱们一起回泽州!   利用这大半天的时间,张宪把玉皇庙重新整顿了一番,也可以说是重新搜刮了一遍。被拘押的妇女儿童,有愿意自己回家的,每人发给两吊钱放走,想跟部队一起走的,就在第二天随大部队一同下山。   张宪率领着剿匪归来的部队,敲锣打鼓回了泽州府。玉皇庙也不能没人呀。那么大个道教庙宇让荒废了也不是个办法。泽州府的百姓们有信奉玉皇大帝的,也不能让人家没有参拜神灵、烧香许愿的地方。   张宪就以泽州府最高行政长官的名义,给明空的师弟明月法师发了个任命文书,任命明月法师为泽州玉皇庙的法定住持。   明月在玉皇庙干了几十年了,虽然一直没有身居要职吧,他的徒子徒孙亲朋故旧也有不少。张宪就在俘虏的老道里头挑挑选选,把那些恶名在外、祸害老百姓的害群之马拉出来,拖到荒郊野外乱葬岗子一杀了事。剩下的一股脑全交给了明月。   张宪告诉明月,这些大老道小老道就是你的班底,你给我好好带出来一批爱国家爱人民、虔诚敬神的模范道人。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同时他告诉明月,除了当玉皇庙住持之外你还有一个身份,靖国军军鸽教练员。你得给我培养出一批军用鸽子,还得带出来一批军鸽训练员!   对张宪的要求,明月法师一口答应了。他不答应也不行,张宪说出口的话他敢不照做吗?   解决了玉皇庙的问题,张宪就亲自写了一份公告,告诉泽州府的群众,他已经解救出了一批被拐妇女儿童。最近有失踪人口的家庭,速来来元帅府辨认。只要是你们家的人就可以领走。   这布告一贴出来,举城沸腾呀!家里丢了女人小孩的,兴奋地奔走相告。还有的趴地下磕头,口称感谢老天爷开眼!他们却不知道,绑架了他们亲人的,正是玉皇庙的前任住持!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为了营造震撼效果,张宪还不让老百姓随便认领亲人。他看黄历挑了个良辰吉日,也就是第二天下午申时,在泽州府门前的广场上召开认亲大会!   到了第二天,张宪早早地来到了认亲大会的现场。现场已经人山人海了。当兵的给开着道,张宪昂首阔步走上了主席台。台下的群众一看来人了,“嗡——”,议论声比刚才又大了几分。    第二十章 冰凌霜再帮忙  “泽州府的父老乡亲们,我就是靖国军的元帅张宪。我知道你们不少人家里最近都有女人和孩子失踪,经过调查,我发现这都是玉皇庙的住持明空干的!贼道明空,现在已经被我杀了,他的帮凶也全部落网,今后乡亲们再也不用担心家里失踪人口了!”   “被明空绑架的女人和孩子我都救回来了,待会儿这些人会到台上来。大家要分辨仔细了,是哪家的人哪家带回,不要领错了!现在开始!”张宪喊了一声开始,就有当兵的领着女人、孩子源源不断的上台。几十号人在主席台上站了长长的两排。   围观的百姓们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哭喊着家人的名字跑到台上来领人。要带人走也有手续要办。首先被领走的那人得承认才行,人家不愿意走,你强行拉走那肯定不行。其次还得提供亲属证明,这个得由当地官府来开具。   最后还要签署一份保证书,保证双方是亲属关系。被绑架人员和亲属都要在保证书上签字画押。保证认亲准确,永不反悔。鉴于女人和孩子大部分都不认识字,在签名一栏上按个手印也行。   手续虽然繁琐,但为了解救自家亲人,家属们还是按要求一项一项的来,并没有人对此提出什么异议。梁月茹母女有马文担保本不用登这个台,但张宪认为,此案最关键的就是这母女二人,案件的开始就是从她们母女俩被绑架引出的。因此,在张宪的要求之下,梁氏母女也出现在了台上。   当梁半城到主席台上办手续要领回老婆女儿的时候,台下有观众就认出这位本地首富了。有人吹口哨、有人叫好、有人笑、还有人大声的鼓噪。   梁半城从始至终沉着一张脸,一点儿也不像其他人见到了亲人或抱头痛哭、或喜不自禁。见面大骂女人失贞的也有,但是谁也不想梁半城似的板着一张死人脸,就好像谁欠了他一百吊钱一样。匆匆办了手续,梁半城领着老婆女儿下了台,钻人群里没影了。   张宪也没在意,反正他也没指望解救出那母女俩,梁半城就能感激涕零的打开粮食仓库赈济灾民。守财奴就是守财奴,他不可能因为一件恩惠就改变了本性。   台下的人群里有一张熟悉的脸,是冰凌霜。这位泽州地下势力的大姐大穿了一身男装,站在主席台下时不时为张宪鼓掌叫好,有两回还把手指插进嘴里带头吹口哨。   她一吹,她周围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跟着拍手怪叫,也吹流氓哨。观众群里就属他们这帮人闹腾的凶了。老百姓们都躲着这帮人,谁也不愿意和这些人发生什么牵连。而他们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得其乐。该拍手拍手、该叫喊叫喊。   张宪在主席台上看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油汗,这位大姐行事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绝大多数被绑架的妇女儿童都被家人领回了,但也有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等到最后也没人来认领。台下那么多群众都看着呢,这三人的家属是没得到消息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人?   按说这会儿把人一放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已经进城了,两个女人还能自己找不到家吗?就剩一个孩子,随便派俩人把他送回家就完了。但刚才别的家属来领人都是经过了一系列的手续,最后这三个人要是草草的处理了,岂不是显得前头那些手续都是儿戏?   要把人带回帅府,另外再派时小川或者梁旺去帮他们找家人吗?张宪正在犹豫,台下突然上来仨人,正是冰凌霜和她的两个跟班。   “这是我们的家属。多谢大元帅帮助我们救回了家人,多谢多谢!”俩壮汉一边大声说着多谢的话,一边过去办手续。张宪都蒙了,他们是俩女人一个孩子的家属?这可能吗?   冰凌霜凑近张宪小声解释:“大帅,你别为难了。这三个人交给我了,我负责把他们送回家。您是办大事的人,就别为这种小事劳心了。交给我您放心,绝对给您办好了!”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冰凌霜的身份,以及她手下的这帮人能够信任吗?把无助的女人交给她会不会变成了送羊入虎口?张宪稍一犹豫,冰雪聪明的冰凌霜已经看出了端倪。脸色当时一沉,紧跟着笑容再次浮上了脸颊,只是这笑容里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大帅可是担心这三人能否顺利和家人团聚?冰凌霜在此向您保证,两天之内如果不能送此三人和家人团聚的话,我一定亲自带着人登门向您请罪。哪一个没找到家,我再把哪一个给您送到帅府去。您要是还信不过在下,那我现在就带着人回去,不给您添乱了。”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加上玉皇庙绑架案人家在里面帮的这些忙,张宪要是再信不过,那显得他也太小气了。再说现在整个泽州府都是他的,他还能怕一帮子黑社会耍诈吗?想到这里,张宪故作大方地呵呵一笑,“呵呵,我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你吗?”   一句好话一说,冰凌霜的脸上立刻放出了耀人的光彩,她抱拳躬身对着张宪深施一礼,“大帅心怀百姓的伟大情操,是冰凌霜为之折服。请大帅放心,这些人如果能够和家人团聚,在下一定亲自邀请大帅家访。让他们都知道,大帅您一心为民的高尚胸怀!泽州府来了大帅,真是十万百姓之幸!”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那边已经把手续办完了。张宪还纳闷呢,冰凌霜来看热闹,怎么会带着那些证明文书呢?又一想,肯定是人家提前想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来之前就带着东西以防万一。说是来看热闹的,其实人家就是来给自己捧场帮忙的!   想通此节,张宪再看向冰凌霜的眼神就不一样了。等人家向自己提出告辞的时候,张宪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多谢小姐相助之情,张宪改日定当厚报。”    第二十一章 粥场开张 ?热热闹闹的认亲大会结束了,本次大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获得了泽州府百姓的一致好评。大会结束之后当天,就有泽州府的富户登门,主动要求赞助靖国军。   前几天搞个赈灾募捐,募来的粮食是用来救助泽州本地灾民的,这些当地的土财主们几天前还一个个连推三阻四的。就是张宪亲自登门,募集来的赈灾粮食也不多。想不到这认亲大会一开,财主们就主动上门送粮食了!   这两件事离得太近了,由不得张宪不把两件事往一块联想。要是来一两家还可以说是偶然,但当本地最大的酿酒东家来捐了一千石大麦之后,后头的财主们像是约好了一样,一个挨着一个的到大帅府求见元帅张宪,要求捐钱捐粮!   把张宪给乐的吧,反正只要是富商进门他肯定是亲自接见。见礼、寒暄、请喝茶,富商们就一个个报出自己认捐的数目和种类。有捐粮食的、有捐绸缎的、有捐银钱的。就好比第一个来的建州陈酿酒作坊的东家,就认捐了一百坛建州陈、一千石大麦,外加十万铜钱。   前来捐款捐粮的富商们整整来了两天,李若虚一算,这两天来的财主就不下五十家,捐粮超过了万石。这些粮食全部用来赈灾的话差不多也够顶一阵子了。   据说梁半城家里的存粮占泽州府所有粮食的一半!那么多富户都来捐款捐粮了,梁半城当然也不能没点儿反应,他派了个管事的来捐了五万钱算是应了个景。   那年头,一贯钱约等于一千枚铜钱,约等于一两白银。五万钱听着挺多,换算成白银的话也就是五十两。五十两银子对普通小民百姓来说是笔巨款,但对于梁半城来说,那就相当于九牛一毛了。更何况目前最需要的粮食他一斤也没捐!这老东西来捐款纯属是应付差事。   当然,张宪现在已经顾不上惦记梁半城了,他光是整理统计财主们捐的粮食物品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当然,这种忙碌是快乐的忙碌,忙着他高兴呀。虽然搬运、计数不用亲自动手,但他不得听取汇报?   比如说粮食,是放到城门口去办粥场熬粥呢,还是直接发给缺粮的百姓?这样的事情就要张宪来拿主意了。熬粥肯定更费事、更麻烦,但是灾民却可以随到随取,谁取随吃,用不着领了米面粮食之后还要找地方熬煮。   所谓灾民,其实大多数都是离开家的,沿路乞讨的,让他们去煮饭肯定困难虫虫,正经是不如熬粥发放了更方便。   既然设粥厂,当然就要选一个可靠的人专门负责这件事。张宪自己不能担任,他得主抓全面工作。这个负责人得从将领里面挑。想来想去,还真有个人最合适,和尚悟空!悟空是和尚,虽然他也杀过人,但那都是在战场上。你不杀人,敌人就要杀你!   相比于乔握坚、马文、牛选、赵云这些人来说,悟空明显要正派得多,也善良的多。同时呢,他是张宪的保镖,由他去主持粥场事务,首先靖国军里就没人敢去捣乱。万一有个啥事,就算去叫人帮忙也方便。靖国军里数得着的将领谁不认识和尚?谁会不给他面子?   就眼下的情况来说,靖国军里那么多人,似乎没有人比悟空更合适了。估计和尚也愿意吧?   果然,张宪把悟空叫过来一说让他去主持开办粥厂,和尚一口就答应了,“好,我干!”就这么干脆利索,连句保证好好干、多谢领导信任之类的话都没有。   确定了粥场负责人,张宪就把财主们捐赠的粮食全部交给了悟空负责统一调度指挥,又派给他五百名士兵负责维持秩序,粥场的地址就设在泽州城南门外的那片开阔地。   粥场开张了,当兵的敲锣打鼓在城里城外这么一宣传,好嘛,等到发放赈灾粥的这一天,万众聚集、人头攒动!   张宪看见这场面心里当时就是一惊!坏了,人来的这么多,今天熬的粥够不够发呀?他再去看悟空,就见光头和尚满面含笑,半点儿都不带着急的。和尚熬了多少粥?他就这么沉住气?   银瓶、安娘、婉娘一帮女人站在一起只顾看热闹,嘁嘁喳喳小声议论着,她们才不会考虑粥够不够发的问题。   “需要领粥的人,准备好盛粥的碗排成长队,依次领取。凡有插队者,一经发现一律回到队尾重新排队。打架者、寻衅滋事者,一经发现一律驱离粥场,十天不许领粥!”   这边宣布规矩,那边领粥的群众就开始排队。刚才还是乱糟糟的人群,迅速排成了五条长龙。五口大锅同时发粥,领粥的群众当然要排成五队了。   负责发粥的兵士拿起长长的大铁勺,往锅里一搅和,拿出来就是一碗。灾民们捧着或大或小的碗,不管是满碗还是半碗,总之就是一勺子。   有个老太太一手拄着根棍子、一手提着个瓦罐也来排队领粥,好不容易排到跟前了,当兵的舀了一勺子老太太却不走,“再给盛一勺,再给盛一勺。”老太太哀求盛粥的军士。   “每人一碗,吃不饱的可以到队尾重新再排一遍。每碗只给盛一勺这是规定。老人家,您到后头再排一遍吧。”   老太太回头往身后一看,好嘛,后头的长龙能排出二里地去。这要是再排一遍,估计排到跟前,喝的这碗粥也消化完了!老太太有难处,她不能等呀,“求求你,我大孙子躺在那边树底下快饿死了,求你行行好再给一碗吧。”   “给她!”当兵的一回头,就见一个大光头快步走到跟前,劈手夺走了长勺,抢过老太太手中瓦罐,哗啦哗啦,一口气又给盛了三大勺!一勺是一碗,刚才盛了一勺,这又是三勺,加起来就四勺了。老太太手中那个黑不溜秋的瓦罐估计已经被装满了吧?   目前救济灾民是第一要事,因此施粥的头一天,张宪在粥场呆了一整天。 第二十二章 擂鼓战金山 ?第二天,张宪接见了泽州原地方官。第三天,张宪上午去军营,下午又去了粥场。灾民们一如既往的排队领粥。秩序说不上多好,却也并不见怎么混乱,张宪心里有数,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灾民能维持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这天下午张宪亲自掌勺,给灾民们盛了半个时辰的粥,一大锅粥就让他一个人给分完了。虽然过后两条胳膊发酸发胀,但心里却是真正的高兴。晚上回到大帅府得到了一个让他万分惊讶的消息,泽州城最有名的戏班子被邀请来帅府演戏!   泽州最有名的戏班子,不会是冰凌霜的戏班吧?张宪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冰凌霜穿男装时的飒爽英姿,是她今天晚上要来唱戏吗?   银瓶姐妹和绣娘、秀英凑到一起,兴奋地议论着晚上的演出。帅府亲兵正在搭建戏台,就张宪一个没事人溜溜达达在帅府闲逛。   “大帅,张大帅。”   听见有人叫他,张宪顺声音一看,不认识。咦,这是元帅府,还有自己不认识的人?“你是谁?”问这三个字的时候,张宪不由提高了警惕。   这人在离张宪五米以外站住了,先行个礼,然后自我介绍:“在下是冰凌霜冰老板的人。受我们老板所托,来给张元帅捎一句话。”   张宪静静的看着此人。这人也不紧张,用最平常的语气复述了冰凌霜的原话:“告诉张元帅,他的要求我已经办到了。今天晚上的演出,我就按照他所要求的演出新戏。希望大帅喜欢。”   就这么一句话,原文传达完了之后,这位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好像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就会被传染瘟疫一样。也许,人家就是专门不想被张宪留住刨根问底的吧?   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种演出准时开始。主持人报节目:“今天晚上演出的剧目是。希望大家喜欢。”   ?这不是他那天给冰凌霜讲的故事吗?当时他还要求冰凌霜给将士们唱一出能够激励士气的戏。难道说冰凌霜已经把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传奇故事改编成戏曲了?   这才几天,一出新戏就创作完成了?这女人的文化水平有这么高吗?张宪心里只犯嘀咕。随着鼓乐声响起,在他身边一直嘁嘁喳喳谈论的女人们终于安静了下来,战争新戏正式开演了。   浑身戎装,装扮得美轮美奂的演员闪亮登场。随着一声清亮的唱腔,由冰凌霜扮演的梁红玉正式登场表演。那矫捷的身姿、华丽的扮相、悠扬顿挫的歌喉,再加上引人入胜的剧情,渐渐地把现场观众带入了那场旷世经典的战争当中。   威风凛凛的韩世忠、勇气烁古今的梁红玉、残暴凶狠的金兀术,一个个人物塑造得活灵活现。   演员们精湛的演技、精彩紧凑的剧情、外加上事情就发生在当朝当代,甚至有不少人都经历过那个时代,代入感极强。观众们看的是如醉如痴。   整个现场大概只有张宪一个人开小差了,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他总觉着戏台上的冰凌霜有意无意的老是看他,而他身边左右坐的都是他的女人,他不仅什么也不敢做,害的生怕谁看出什么端倪。   其实张宪和冰凌霜真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担心什么?或许是从内心最深处,他对冰凌霜还是有所企图?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总之,台上的冰凌霜演唱功底深厚、演艺技术高超、剧情设计精彩绝伦。台下观众观看的投入,时不时的有人高声叫好,掌声更是适时响起。张宪人坐在那儿,心却不知飞到哪儿了。一会儿盯着台上的丽人眉飞色舞,一会儿又偷偷观察左右女人们的表现。   一场戏看下来,张宪竟是连一句唱词都没记住。在激昂的战鼓声中,冰凌霜扮演的梁红玉最终率领宋朝军队击退了金兵,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全场一片掌声,冰凌霜登台谢幕。张宪正在发愣,身边的岳银瓶突然推了他一把,“夫君,你应该上戏台上慰问演员。也带我一起去,梁红玉演得真好,我想和那个演员说几句话。”   张宪听了一阵目瞪口呆。想不到冰凌霜凭借演技,如此轻松就把银瓶给征服了!而看安娘、绣娘、秀英,甚至是婉娘的表情,这些女人们差不多也全都在今天晚上成了冰凌霜的粉丝。估计再看几场戏,张宪身边的这帮女人就要升级成铁杆粉丝了!   张宪还在愣神,银瓶又催促他登台接见演员。张宪无奈,只好带着女人们登上戏台,和本场演出的所有演员们见面,对演员们的精彩表演大加夸赞。   张宪说的还是场面上的话,他的女人们可不管那么多。银瓶拉着冰凌霜,不住口的夸赞她演得好。张宪也过去不疼不痒的夸了两句,结果还引起了银瓶的不满。   “你怎么能敷衍了事呢?冰姐姐来咱这里演出,你不给人家打赏吗?冰姐姐演得这么好,打赏给少了可不行!”   这个没心眼的女人!财主家也没余粮呀。演出费咱已经给过了,打赏嘛,给还不行嘛!张宪吩咐人去取了一百两白银,用个大托盘,托盘上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元宝。除了打赏今天的演出,这也算张宪给冰凌霜在破获玉皇庙绑架案当中帮忙的报酬。   “打赏哪用得了这么多钱?”冰凌霜一见赶紧推辞,“我们的戏班连演十场也挣不了这么多。大帅的赏赐太重了!”   “什么重不重的?你唱的好,就是值这么多!”银瓶才没有什么金钱概念。反正张宪是元帅,有钱!冰凌霜唱得好,多给点儿又算什么呢?   “多谢元帅、夫人厚赐。”冰凌霜从托盘上取了一个差不多十两的元宝拿到了手里,“我取这一个。元帅开办粥场赈济灾民,剩下的就算是我救济灾民了吧。”   冰凌霜一片济世爱民之心又赢得了银瓶的好一番赞许。 第二十三章 大智慧母女 ?张宪正在看李若虚今天早晨交给他的泽州城区布防图,门口的警卫进来报告,说是马文求见。   “让他进来。”张宪收起城区布防图,马文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参见大帅!”   “不必多礼。马文,这几天我怎么一直没见你?是不是和你的未婚妻约会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定了日子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给你送一份大大的贺礼。咦?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通知我去参加你的结婚典礼吧?”   张宪一番话把马文臊了个大红脸,他赶紧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不是我结婚,不过倒也是和月茹有关系。”   和月茹有关系?莫非是这小子把人家搞出个未婚先孕?张宪用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马文,把马文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帅,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昨天晚上月茹告诉我,说她知道梁家秘密粮库的具体位置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干什么去了?我可警告你啊马文,谈恋爱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采取安全措施,要是闹出事情你可得负责!我的军队里绝不允许出现被百姓投诉祸害良家妇女的丑闻!咦?刚才你最后说什么?梁家的秘密粮库?”   马文哭笑不得的看着张宪,重重的点点头,那表情真是说不上来的那么委屈。   “你女朋友不是梁半城的闺女吗?她怎么会出卖自家的粮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这事儿他说不通呀。虽然老话说女生外向,但要说梁半城的女儿会出卖她老子,张宪怎么这么不信呢?   马文已经想到了张宪可能不相信,因此听了张宪连着几个反问他倒是没感到意外。刚开始他也不信,梁玉茹告诉他的理由却让他又不由得不相信。   “大帅您费那么大劲、调用了那么多人手才把月茹娘俩从魔窟里解救出来,您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梁半城身为她们的父亲和丈夫,不仅不感激,反而连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都不肯干。要知道这些断粮的人可不是咱靖国军的官兵,都是他们泽州府的相亲百姓!”   “您知道现在泽州府的老百姓都怎么说他们的吗?说他们梁家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说他们是吃人饭不办人事的畜生!就连往日关系亲厚的亲友都和他们家断了来往。”   “月茹和母亲试图劝梁半城,结果却遭到了辱骂。母女俩不愿意再做这受人唾骂、遭人嫌弃的不义之人。娘俩一商量,干脆就把梁家的藏粮地点告诉了我。我这才来报告大帅!”   马文幽怨的眼神,看得张宪只想过去踹他两脚!一个大老爷们摆出这幅小妇人的模样,恶心人不恶心?   “嗯,好吧。你是不是也用分手要挟过梁月茹?”看马文目瞪口呆的模样,张宪也不等他回答就哼了一声,“哼!要挟个女人,你也真有出气!好吧,如果真能找到梁家的粮仓、并且对赈济灾民能够起作用,看在梁月茹母女立功的份上我就留梁半城一条活命,不再追究他私自囤积粮食,见死不救的罪名!”   “多谢大帅!”马文行完了礼,悄悄伸手擦去脖子上的冷汗。按照张宪刚才话里的意思,要不是月茹娘俩把他们家的藏粮地点交代了,张宪过一段时间还准备收拾梁半城的!   像张宪这样手握大军的统兵元帅,想要收拾梁半城那太简单了。他都不用任何理由,随时都能派军队过去把梁家人全部逮捕,拉到城外乱葬岗子上说杀就杀,谁也管不着!   现在的张宪,说是抗金将领、靖国军元帅,其实他和土匪头子有什么两样?他不归金朝管、也不归南宋管,谁也管不着,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梁半城竟敢得罪他?这回多亏了他老婆女儿明事理,要不然,张宪真的发起火来,他绝对活不了,全家还得跟着受牵连!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知道对张宪、对泽州府的所有百姓都是好事,但马文终究还是认为月茹母女俩对不起梁半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何必破了财还弄得至亲反目,这娘俩是不是脑子不够使呢?   但这会儿听张宪这么一说,马文的思想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娘两个哪里是脑筋不够使?她们拿出了家藏的粮食,却救了全家人的性命!岂止是脑子够使,简直就是有大智慧的典型!和这样的女人谈恋爱,有前途!   有了地址不就好办了嘛?张宪亲自率领了一千名后勤兵,根据马文所说的地址前去取粮。   到地方一看,张宪眼睛都直了。难怪他一直找不到梁半城的粮仓呢,原来这老家伙比兔子还狡猾!人家兔子才狡兔三窟了,老家伙把粮食分别藏在了城外五处田庄里!   分处不同地点的五个庄子里面都有梁半城的粮食仓库,每座仓库里的粮食都有数十万石,五座粮仓的存粮加在一起,数量过百万石!   张宪带了一千人,上百辆大车一次也运不完。干脆他也不往城里运了,就运到城门。泽州城的五个城门外头都设的有粥场,这边正好是五座巨型粮仓。每座粮仓供应一座城门。   每天一大早,从五座粮仓往城门口运粮食,沿途派士兵武装押运。到地方现熬粥、现发粥,以供应灾民果腹。   有了这五座粮仓,泽州府的灾情立刻得到了控制!受灾的百姓有饭吃了嘛,肚子里有食、心里就不慌,也就不会发生饿死、暴动,等事件。接下来就是重建家园。受灾的群众吃饱了饭、有了体力,就可以参与家园重建的工作了。   有了粮食一切都好办,泽州的形势终于趋于了稳定。张宪相信,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泽州重新回归繁荣甚至超越过去都不是什么难事。他脑子里有上千年的见识,带领一方百姓致富奔小康应该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呢?就在张宪鼓起劲儿,准备带领泽州人民发展致富的时候,一场滔天风暴再次来临! 第二十四章 昔日同乡来犯 ?原大宋后护军游弋军统制官,现鄂州御前诸军统制姚政、原后护军胜捷军统制官,现鄂州御前诸军统制赵秉渊,二人为正副元帅;礼部尚书、龙图阁大学士罗汝楫为监军,统率马步军五万北出三关,来袭泽州!   张宪正在率领鄂州军民发展生产,准备全民奔小康的时候,突然接到前方传来的警报,南宋朝廷竟然派了五万大军来打泽州了!张宪闻报,立即把手下的文臣武将召集到一起商议对策。   牛皋闻听拍案大怒,“直娘贼!那帮昏君奸臣,不知道光复祖宗的江山社稷,却只记得陷害功臣良将!太祖也怎么会生了这帮猪狗不如的不肖子孙?”   徐庆等老将一个个气得满脸通红,纷纷怒骂。乔握坚、赵俊等新秀将领纷纷起立请战,表示不管南宋朝廷派来多少军队,都叫他们有来无回!   眼看众将吵吵嚷嚷乱成一团,帅府大厅都快变成菜市场了,总参议李若虚反而平静了下来,“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大帅既然宣布了此事,我们且听大帅是何意思。”李若虚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极有穿透力。大厅内很快安静了下来,将领们的眼睛全都看向了张宪。   “嗯哼。各位兄弟,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南宋朝廷发来五万大军我倒并不担心。咱又不是没打过仗,别说是五万了,就算他来十万又怎么样?只要咱弟兄加把劲儿,照样杀他个落花流水!”   “好!对!大帅说的太对了!照样杀他个落花流水!”将领们激动的乱喊乱叫,有的人更是兴奋得把桌子派的咚咚响。就连牛皋、董先这样的沙场老将也忍不住喊出了声。   张宪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场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打仗我不怕,在座的弟兄们估计也没人会怕。我所担心的只有一条,那就是朝廷这次派过来的主将,姚政和赵秉渊!牛叔,各位,你们当中只要是以前在岳家军干过的,估计都认识,最起码也是听说过姚政和赵秉渊吧?”   “这两位,一个是游弋军统制、一个是胜捷军统制,可谓是能征善战、勇冠三军!我也不是怕他们,但终归以前大家都是袍泽弟兄,情分总还在。姚政、赵秉渊来了,咱们是打呢,还是不打?打,要怎么打?”说到这儿,张先看向了徐庆。   张宪看徐庆,这是有原因的。岳飞是相州汤阴人,徐庆也是汤阴人,想当初的大将王贵也是汤阴人,现在领兵来攻打泽州的姚政同样是汤阴人。他们这几位既是同乡、又是战友,说他们是汤阴帮都不为过。   张宪看向徐庆的这一眼,那意思就是说:老徐,你老乡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庆脸上呆了一呆,随后霍然站起,冲着张宪及在座的将领们一抱拳,“大帅,诸位!姚政,乃是岳帅及在下同乡,又是昔日抗金战场上的袍泽弟兄。其人,当年在抗金的战斗当中从来不含糊,屡立战功!”   “但是,今日不比以往。如今我们是各为其主。姚政、赵秉渊如果念昔日旧情,大帅自当想方设法避免争斗。如果他二人一心效忠南宋朝廷,与我靖国军为仇做对,徐某在此立誓,对此二人绝不容情!战场之上如果相遇,必斩其首级!”   “徐将军忠义之心日月可鉴!”张宪对徐庆竖起了大拇指,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他就怕姚政领兵来了之后,徐庆念同乡好友以及过去的战友情谊而战场上放水。现在有徐庆当众表态,估计牛皋那几员老将也会知道如何取舍了吧?   张宪心里的念头刚一动,牛皋、董先、张玘三个人就仿佛是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三人同时起立,学徐庆的样子对着张宪和在场众将一拱手,“我三人也是同样!”   好,战前统一了思想,战斗才能顺利进行。这回既然提前知道了五万宋军从南方来,张宪自然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他可不想再进行一次泽州守城战。守城战一旦开打,吃亏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正经是拉到外面打,才能让泽州百姓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首先,张宪命令时小川把他的探子部队全撒出去,全力侦查宋军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走到哪儿了、在哪儿宿的营、一日三餐吃得都是什么。这些都是侦察的范围。   第二道命令张宪给了梁旺。敌军来犯,不仅需要探子部队侦察敌情,梁旺的秘密部队也得行动起来。   探子部队的任务是侦查来犯宋军的所有行动,秘密部队的任务就多了。对泽州府重要部位和重点人物的监控要加强,对四周围金人的动静也得防备。金兀术会不会趁宋军来犯的时候出兵夹击泽州?他会不会杀什么阴谋诡计?这都不得不防!   另外,张宪让梁旺留了五十名好手交给他,他另外有重用。   探子部队和秘密部队都安排完了,接下来就该给主力部队分配任务了。   现在张宪的部队组成比较复杂,将领们每个人手里领的都有兵,虽然彼此之间有统属关系吧,但总不是那么清晰明了,离如臂指使的境界更是差得远。   一次彻底的整军,势在必行!   是现在整军,还是将来再整?张宪认为宜早不宜迟。趁着战争还没开始,早早把部队的战斗序列确定下来,才能在即将开始的大战中指挥顺畅,赢占先机!   现在这支靖国军里,德高望重又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还就是牛皋、徐庆、董先、张玘这四位。就是整编部队,也是以这四位为骨干。这样才不至于整编使部队的战斗力骤降。   牛皋,为前军统制;徐庆为后军统制;董先为左军统制;张玘为右军统制;张宪自己担任中军统制!   四员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辖部队,张宪也不来回抽调,你们四位还是领着你们各人的原部队。说是整编,其实也就是给各部队分配了作战范围。前军自然是在前、后军在后,左军在左、右军在右。 第二十五章 珏山道士 ?宋军北进泽州,首先要北出三关越过宋金边界。过蔡州、许州、郑州,渡过黄河,经过怀庆再往北。这一路之上穿州过府,行程数千里。要知道,直到现在宋金两国虽然有几年没打仗了,却仍然不是两个正常邦交的国家。   曾经是打死打活的两个不同民族,金人可能会放心宋朝的五万大军深入金国领地近千里地?就算金兀术放心,金朝的皇帝和人民也不会放心吧?张宪怎么也想不通,金兀术怎么会允许宋朝五万大军深入金地这么远?他就不怕这五万人演一出假道伐虢之计,把泽州以南的大片土地顺手给占了?   不管张宪能不能想得通,反正大宋朝的军队是往北一步步正向泽州城逼近!这是时小川送来的情报。宋军已经渡过了黄河,大踏步往怀庆方向开进,预计半个月以内就将会到达泽州城外!   这段时间张宪也没闲着。他每天都到各个部队去看望慰问部队,给战士们鼓劲儿,激励士气,进行战争宣传。   与此同时,由于灾民得到了足够的粮食,生活上有了保证,除了一部分返回家园投入了家乡重建工作之外,还有一部分年轻人留到了泽州,或是参加靖国军、或是在泽州找到了一份正经工作。他们留到了大城市,不打算回农村了。   就是这部分人的加入,让张宪的靖国军数量突破了六万人,达到了六万八千余人的数量!   人一多,各种专业或者业余人才就多了起来。除了前后左右中五支主力作战部队,以及探子部队、秘密部队以外,张宪又成立了后勤保障军,由乔握坚担任了统制官。这支后勤保障军包括野战医院、炊事兵、运输队、兵器维修厂、兽医队等等,人数多达八千余人!在人数方面几乎就和几支主力部队持平了。   战争拼的是后勤保障,张宪对此比普通的领兵将领更加重视。   帅府卫队扩大到了三千人的规模,和尚悟空担任了帅府卫队的统领。婉娘挂了个副统领的头衔,但她每天的主要工作仍然是给张宪当保镖兼小蜜。   战争的阴云越来越近,泽州府历经战乱的百姓们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各种形式的聚会基本上销声匿迹、街道上几乎很少见到无聊闲逛的百姓,就连叫花子似乎也撤离了泽州城。以前随处可见的乞丐这几天基本上就看不见了。   宋军到达怀庆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张宪离开了泽州城,他率领大军出泽州往南,去到早已经选好的地方迎战来犯大宋军队!   珏山,就是张宪选定的战场。南宋大军要到泽州,角山是必经之地。靖国军只要在角山这里一堵,宋军想要过去势必登天!   看山势、选地形、为各部队指定防御范围。珏山和青城、武当、天坛,并称四大道教名山,是道教胜地之一。山上建有有真武殿、文昌殿,香火鼎盛。张宪就把他的总指挥部设在了文昌殿。   山上老道对于张宪率领军队要在珏山打仗,那是相当的不满,但是又不敢惹,只好从平时的言语之中把自己的诉求表达出来。就好像现在,张宪刚刚给文昌帝君神像上完了香,住持青松就凑到张宪身旁诉苦。   “张元帅,珏山是真武帝君、文昌帝君的道场,山上一向清静。我们道门中人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和道法自然。出家之人一心修道,贵大军在此摆开战场擅动刀兵,贫道唯恐与帝君的真意不相符。”   张宪纳闷的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老道,“法师,你到底想说什么?张宪是个直性子人,您有话请讲当面。”   “这,这……”老道还没来得及解释,蛮牛已经手扶腰刀,打大步到了张宪身旁,用他那双凶巴巴的眼睛瞪了老道一眼。把老道瞪得浑身一哆嗦,下面该说什么他全都被这一吓给吓忘了。   张宪恍然不觉的挥了挥手,“我听说但凡是道教修为高深的法师,手里总是藏得有上品茶叶,想必您这里也少不了吧?怎么样?能不能把您收藏的茶叶拿出来让本帅尝尝?”   老道一阵目瞪口呆,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去取茶叶。人没撵走,却还搭上了好茶叶,这可是亏大了!   静室内,张宪和青松面对面的坐着,茶已经泡好,张宪端起茶盅呷了一小口,啧啧赞叹,“啧啧,好茶,果然是好茶!入口清香而不涩,回味略带甘甜,饮过之后口齿留香。这是,雨前龙井?”   “非也。”听人家夸他茶好,青松老道得意的缕了缕胡子,“此非龙井,这乃是珏山的特产,珏山野茶。哪里比得了赫赫有名的杭州龙井?大帅过奖了。”   “哦?原来如此。可是我怎么喝着这么对胃口呢?这样吧,本帅今日就厚着脸皮向青松法师讨那么两三斤如何?”   讨两三斤?青松老道瞪大了眼睛,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似乎是张宪说要讨两三斤茶叶吓住他了。好不容易等咳嗽停住了,青松这才对着张宪口喧道号:“无上太乙渡厄天尊。大帅请勿拿小道玩笑。我这里哪有三两斤茶叶,就是一斤,拿出来也是颇有些困难的。”   “哦,原来法师能拿出来的只有一斤?也罢,一斤就一斤吧。等我这一斤喝完再来讨要也就是了。法师不会吝啬不给吧?”   “不不不,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几句话就少了一斤茶叶,青松老道心疼得脸上的肉都跳了两下。   被讹走了一斤茶叶,青松老道再也没兴趣抗议在这儿打仗了。老道急需一个人坐在神前多念几遍,以平息自己浮躁的心情。   然而,他想清静,张宪却偏偏不让他清净了。张宪扯着青松,非要让他讲讲珏山的山势地形,看哪块地方更适合藏兵、哪个地方更适合埋伏?   对于张宪,老道还有几分信心用他给人算命的技术糊弄过去,但是那个面向凶恶的大个子站在旁边,青松就算再不愿意也得给张宪大致讲讲地形了。 第二十六章 为了民族利益 ?张宪在珏山文昌殿一连呆了两天,消息传过来,宋军在怀庆停下来,走不成了!由于得罪了怀庆的一个金国人,怀庆府不放这支宋军北上,他们和金人在当地打起了官司。   还有这种事?张宪看完军情密报目瞪口呆!你说你们,你们这帮家伙!出门打仗,这是多重要的工作,你们惹什么事儿嘛?你们不管不顾,一闯祸被人家扣住了,我还带着几万人在这边干等着呢!   姚政和赵秉渊都是岳家军的老将了,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噢,对了,这次随行的监军是大奸臣罗汝楫!肯定是这混蛋惹的事。我就知道文官跟着当监军没好事,大宋朝还就爱玩儿这手,现在好了,惹出事了吧?怀庆是大金国的地盘,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张宪气哼哼把情报往桌上一拍,旁边的李若虚若有所思,“大帅,是部队出什么意外情况了吗?”如果是前线开打了,张宪肯定不会是这副表情。李参议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前线的军队出了意外情况。   其实他猜得也对,只不过出意外的不是靖国军,而是宋军。张宪抓起军情密报地递了过去,“你自己看!”   一目十行扫过之后,李若虚的眉头一皱又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弹了一下密报他笑了,“呵呵呵呵,这可是好事呀。恭喜大帅,初战告捷,不费我军一兵一卒,一刀一箭!”   “哦?此话怎讲?”听见李若虚这么说,张宪顿时来了兴趣。李参议不可能在这种军机大事上开玩笑,他说能初战告捷,那就最少得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不费自家力气打场胜仗,谁不愿意?   “大帅何来此问呢?”没想到李若虚竟然和张宪打起了哑谜。眼看张大帅一脸的迷茫,他赶紧解释,“宋军因何现在还没赶到战场?因为他们被金人拦在怀庆了。五万宋军深入金国境内,金人自然要提高警惕、严加防范。金人把宋军拦在怀庆,当然不会只靠怀庆县的衙役,附近必然有金兵的军队!”   “哦,你是说,我只需派人过去从中稍加挑拨,使金兵和宋军打起来,我军坐山观虎斗?”   “哎呀!还是大帅想得周到!我只想到坐等他们双方打起来,却没想到派人过去火上浇油。大帅果然思谋周全!”   这个马屁拍的恰如其分。也不管李若虚是真没想到还是假没想到吧,反正张宪听着心里确实舒坦。   “哈哈,参议大人,太谦虚了,你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你看是派时小川的人去合适,还是派梁旺的人去合适呢?”时小川的探子部队和梁旺的秘密部队在职能方面有重叠的地方,张宪心里有个大致的倾向,不过他还向听听李若虚的看法。   “卑职以为,秘密部队更适合执行这类任务。”   “嗯,英雄所见略同!”张宪学了一句曹操的专用语,随后又有些迟疑,“只不过,宋军可也是汉人。我要是用计使金人屠杀汉人,这会不会有内外不分的嫌疑?传出去的话,会不会被天下的汉人耻笑?”   张宪内心深处始终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对借助外族的力量消灭本民族的同胞,他心里总是有不太舒服。   “大帅多虑了。”李若虚笑着摇摇头,“大帅以为宋朝派来的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我所料不错,应该还是宋军的精锐部队。姚政、赵秉渊是何许人?此二人均是当初岳元帅帐前虎将!”   “虎将统精兵,就算有罗汝楫在后掣肘,姚赵二人也绝不会任由金人屠戮。金人不动便罢,如有行动,姚赵二将必率军与之决战!呵呵,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大帅尽可发兵协助二将夹击金兵!趁机收复我大片沦陷的国土!”   “对呀!估计真到了那时候,金兀术恐怕哭都来不及了。宋皇赵构也绝不会坐视此天赐良机,到时再派大军北进增援,则大事成矣!赵构也能得个收复失地的千古名君美誉。我汉民族或许从此崛起也未为可知。”张宪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踱步。   李若虚看着来回走动的张宪,脸上的激荡之色一闪而逝。他知道张宪一心不忘收复国土,但却没想到为了民族的利益,张宪竟然愿意和宋王朝合作!为大义而放弃私怨,在民族利益面前抛弃个人的仇恨,这样的胸怀何其伟大?   能和此人共事,实在是毕生之幸!就在这一刻,李若虚被张宪的伟大情操而深深地感染了。原本他追随张宪,还只是因为张宪是岳飞的女婿,一直不忘抗击金兵。现在看来,张宪的思想境界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李若虚也曾经见识过不少所谓的名士、高人,但还真没人在思想境界上超越张宪的。追随此人,所作所为必然正确,将来必将青史留芳!也就在这一刻,李若虚算是彻底下定了这一生追随张宪的决心。   当然,对张宪来说,他并不清楚自己随随便便发了一通牢骚,竟然让那么大的李若虚成了他的铁杆最随者。这也算是运气吧?   而被张宪、李若虚念叨的姚政、赵秉渊,这会儿却是郁闷得了不得。两个人实在是憋屈的狠了,干脆就在寝账里关起门来喝起了小酒。走又走不了、打又不让打,不喝酒干嘛?   “唉,秉渊,干!”姚政举起酒杯和赵秉渊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倒满了酒杯。   “政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咱哥俩手下有五万精锐,咱有什么好怕的?真要逼急了,咱俩就领着部队杀一条血路,咱投张宪去!到哪儿不能吃饭?干啥非得受那个狗贼的腌臜鸟气?”   “唉,你那话呀,也就是关起门来咱俩说说就算了。要是被尚书大人知道了,你我恐怕都有麻烦呀。来,不谈不痛快的事,咱哥儿俩继续喝酒!”叮的一碰杯,俩人再次干了杯中酒。 第二十七章 帅堂争执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二十八章 梁旺的计策 ?怀庆县一栋民宅里。秘密部队的统领梁旺正坐在桌前听手下人的汇报。这民宅是本地忠义保社一位头领的宅子。梁旺来怀庆县办事,这位当地头领就主动就把宅子让给二当家使用了。此时,一边听手下密探汇报,梁旺的嘴角一边发出一阵阵的冷笑。   宋军经过怀庆县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就没敢进城,他们在怀庆县丞西南的宋郭镇附近扎营休整。原来是准备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午开拔去泽州的,谁料想就停这一晚上,却停出了天大的事!   宋郭镇,原来叫宋村。大隋朝的时候有位叫宋通的大祭酒家乡在这里,村庄从那时候起名叫了宋村。本来村庄的名字叫做张村、李村、王村、宋村都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当本地被金兵占领,归入大金朝的版图之后,宋村这个名字就别有了一番含义。   宋村,似乎就是不忘大宋之意。金人把宋村升级成了宋郭镇,但是镇子里的人仍然自称是宋村人,而不说自己是宋郭镇的人。   宋军夜宿宋郭镇,赵秉渊晚上闲着无聊就以巡营的名义出来遛弯儿。结果他刚走了一半,看见远处又一帮人在打架。四五个人围殴两个人,叫得那叫个惨呀,大半夜的听的人头皮都发紧。   乡民打架是常有的事,赵秉渊身为副元帅,遇见人打架一般也就是吆喝一声,把人吓走也就完事儿了。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吆喝呢,那几个打人的一边打一边骂,骂的声音挺大,让赵秉渊听见了。   就听那几个人骂:“宋人都是猪狗一样的东西,他们有什么好的?爷爷让你们当金人你们不干,却非要当宋猪。我让你们当宋猪!我让你们当猪!”   地下那俩被打的连声惨叫、满地打滚。赵秉渊听见可不干了,他过去把那几个打人的小子一顿爆揍。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头的挺横,从头到尾骂声不绝,不说一句软和话。赵秉渊打高兴了,一时没收住手,他把这位眼睛给打瞎一只。   结果,惹了祸了。被打瞎眼这位是进过某位大官家的亲戚,眼睛受了重伤,连夜被抬回怀庆县找名医调治。名医找到了,来一看,眼睛保不住了,往后只能当独眼龙了。眼珠子都让打崩了,眼睛还能保得住吗?   怀庆知县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一边派人去通知宋军,你们别走,咱有官司要打!一边紧急派遣心腹到最近的兵营,去搬兵!等到天一亮,知县领着三班衙役,亲自赶到宋营,调查案件始末,要抓捕肇事的凶手!   姚政能让一个知县把他的副元帅带走吗?罗汝楫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跟着姚政一起打起了太极。俩人用了一通官面文章糊弄走了怀庆知县。等人走了之后,罗汝楫稍一调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大怒!当时他就要把赵秉渊绑了交给金人。   有姚政在当中护着,这才保住了赵秉渊。但是罗汝楫和赵秉渊也算是结了怨了。   现在是姚政、赵秉渊想走,监军罗汝楫不让。罗汝楫的理由是事情从哪儿出的,就在哪儿解决了,他要把这件事处理妥善了再向北进兵。现在宋军就僵到这儿了,等待金人列出赔偿条件。   梁旺听了冷笑不断。罗汝楫,可真是好样的!本来他还找不到宋军的破绽在哪儿,想不到这个罗汝楫竟然主动显露出来了。这可是大好事呀!   梁旺眼珠转了转,抬手又叫进来几名手下,压低声音吩咐几句,几人领命而去。   吃过午饭之后人容易犯困,这天吃过了中午饭大部分人都在睡午觉。有四个人鬼鬼祟祟溜达到怀庆县衙的后墙,俩人在下头把风,另外俩人翻墙头进了院。过了不到一刻钟,进去那俩原路返回,从进的地方翻墙头又跳了出来。   他们俩刚一落地,院墙里面突然响起人的惊呼:“有贼,抓贼呀!”四个人迅速离开现场,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在小巷里头连拐了几个弯儿看不见人影了。   怀庆知县被惊醒之后,迅速带人赶奔事发现场。到现场一看可咧了嘴了,坏了!就见这间不大的房间里有一张大床,满床的血迹当中躺着个人。这间房本来就是他专门收拾出来,给这位打架事件的被害者疗伤兼保护用的。谁想到,人居然死到他县衙里了!   检查的结果是死者,确系那倒霉蛋本人。知县傻了眼了。他不知道怎么向人家大人交代了。一个搞不好,他不是罢官就是掉脑袋呀!   就在这位知县大人六神无主的时候,有县衙的差人来报告,说是他们看见有两名蒙面人就在刚才翻越后围墙跑了!   蒙面人?翻围墙跑了?知县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之处,思索片刻他问来报告的差役:“那二人有什么特点?”   特点?能有什么特点?长了俩手俩脚一个脑袋?这好像不算特点吧?差役绞尽脑汁想了一通,最后语气肯定的告诉知县老爷:那俩贼武艺高强,擅长搏斗术以及轻功术、会飞檐走壁。要不然,后院那么高的围墙,那俩贼也不能一下子就翻过去嘛。   知县一听,还行,武功高也是特点。两个贼翻进县衙不偷钱财却来杀一个病号,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俩和受伤的这位有仇呀!武艺高强,又和这俩人有仇,那还用问吗,肯定是城外宋军干的!   知县命令:城门关闭,从现在起县城戒严了!同时派人飞马上报,把这边发生的紧急情况向上级汇报!死者家属怪罪下来,不能只怪罪我一个人。另外,还得通知最近的军营,万一要是宋军攻打县城,他们得来支援!这大白天的都敢派人闯进县衙杀人灭口,攻打县城还是多遥远的事?   军营离得近,金国将军两天之内连续接到了两次示警哪儿还坐的住?虽说他的兵少,宋军兵多,但他该有的反应也得做出来。率领军队冲出兵营,直奔宋军而去! 第二十九章 被困旬日始得脱 ?金将率领几千金兵耀武扬威而来,堵着宋军的营门是破口大骂。口口声声说宋军不讲仁义、背信弃义。说好了让你们去泽州剿匪,结果你们却擅自挑起战端,杀死怀庆县无辜的百姓。你们赶紧交出凶手承认错误便罢,否则的话,你们这些宋军一个也活不了!   大致意思是这些,但是金兵金将骂出来却是满口脏字污秽不堪。把宋军官兵给气的,差一点儿气炸了肺。赵秉渊提刀上马就要点兵出营厮杀,被监军罗汝楫给厉声喝止住了。   “赵秉渊!你想干什么?领兵出战,谁给你的军令?你给我回来!你要再敢没有命令擅自行动,回朝之后我一定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哪个官兵敢出营交战,一律以违抗军法论处!”   违抗军法,那是要杀头的!当兵的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把头都低下了。打仗他们不怕,可要是因为打仗违反了军规,回来再被砍了脑袋却没人愿意干了。   姚政跑过来,伸手把赵秉渊从马上拽下去了,“秉渊,你干什么?这都是金人的奸计,你怎么这么容易中计呢?当年咱在岳元帅帐前效力的时候这种事遇见的还少吗?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像现在这么冲动?跟我回去!”连拖带拽,他把赵秉渊拖回了帅帐。   副元帅不去了,当兵的还怎么去?各自回归本队,放下刀枪坐到那儿,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听金兵隔着军营辱骂不休。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找块棉花把耳朵塞起来。听不见,也就不生气了。   外头的金兵骂了一通之后,眼看宋军不出战他们也就不骂了。金兵来这儿就是看着宋军,防止他们攻打怀庆县的。现在宋军按兵不动,那不是正好吗。宋军不动,金兵也不动,他们双方就在怀庆县城外头对峙了起来。   金兵没事儿呀,他们在军营里呆着也是呆着,出来住着也是住着,在哪儿都无所谓,无非就是睡觉换了张床而已。可宋军就不行了。宋军是带着军事任务来的,他们带的粮草辎重有数,够吃多少天的粮食就是够吃多少天。   原本能走到泽州,还能在泽州城外打半个月的仗粮食都不用发愁,如今是在这儿多呆一天就少一天。待的时间超过半个月,他们就得饿着肚子走到泽州了!   姚政、赵秉渊去找监军罗汝楫商量粮食的事情,结果人家罗监军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俩人给堵回来了,“军队需要多少军粮,这是你们两个元帅的事情,这种事你们来问我干什么?军粮不够了,你们赶快想办法呀!要是引起军队哗变了,那可全是你们的责任!”   这位不想办法,倒是先把责任划清了。姚政、赵秉渊气得要发疯,却也无可奈何。最后俩人商量好了,我们只能在这儿等十二天,得给泽州战役留三天的时间。等到十三天头上,不管这事情有没有结果,咱都得走!罗汝楫反对?反对也要走!咱不能把这五万弟兄坑到这儿!   当天夜里,怀庆县官家养的鸡和狗都让人毒死了。把县官吓的领着全家老小搬出县衙住到了亲戚家。第二天,金将派出了骂阵官继续骂阵,什么难听骂什么。   对面的宋军着急上火也只能忍着。姚政、赵秉渊这两位正副元帅一整天都拉着一张脸。   就这样,宋军两支部队就在怀庆县城外面待了下来。一天、两天、三天,既不打仗、也不收兵。金兵每天都来骂阵。怀庆县每天夜里都有新状况发生。不是城门半夜里突然开了,就是监狱着了火,再要不就是县里某一位和金人走得近的知名人士家中发生了意外。   怀庆县人心惶惶,太阳一落山连一个出门的都没有。县城乡兵的例行巡逻也停了,县衙也不审案了。县官都躲了,谁还来审案?怀庆县的所有政府机构全陷入了停滞状态。   消息传到幽州,金兀术闻听之后立即下命令:放宋军北进泽州!泽州的那支金兵不是已经离开驻地了嘛,那你们就跟着宋军好了。你们只是监督,监督这支宋军按照约定去打泽州。至于泽州战斗的胜与负,和你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你们不许参战,只管监督!   那年头没有电话电报也没有火车飞机,传递消息效率低得很。等金兀术的命令送到金营的时候,离宋军被困都已经过去十一天了,距离姚赵二人商量好的最后期限还差一天!   这一天,金兵骂阵官改了话头,不骂阵,而是大声宣读了都元帅金兀术的命令:允许宋军前往泽州。   听到这消息,罗汝楫高兴的直拍巴掌。赵秉渊却气得破口大骂。我们大宋朝的军队啥时候该行军,该往哪儿行军,还得听你金兀术的命令?   宋军终于开走了。消息传出,怀庆县举城欢庆!这大概是宋军人气值最低的一回了,整个县城的老百姓都盼着他们走,没人希望他们留下来。这在以前的岳家军当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反正姚政、赵秉渊这两位元帅对此毫不知情。至于罗汝楫他更不知道了,罗监军的工作只是看住两位正副元帅,不让他们背叛大宋朝。其余的,和他无关。   宋军走了。城外,梁旺看着远处公路上的漫天尘土面容严峻。虽然他略施小计把宋军拖在怀庆县十来天,但泽州的战役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希望大帅能够扛得住这五万宋军的汹汹来势吧。   “走,我们跟上去!”梁旺一行几人身穿宋军的军装,在后头策马急追。虽然怀庆县的事情完了,但只要这几万宋军对靖国军的威胁一天没解除,他的任务就一天没完成。   对付姚政、赵秉渊自然和对付金兵不同。张宪并没有上去就使出各种毒计,他率领手下众将,在预设的战场上堂堂正正拦住了宋军的去路。   宋军突然停了下来,听汇报说是前面有靖国军主将拦路,姚政、赵秉渊双双上马,率领亲兵卫队来到了两军阵前。 第三十章 战场旧友重逢 ?“吁——”姚政、赵秉渊几乎同时带住了战马。就见对面兵似兵山将似将海,黑压压无边无沿,杀气直冲云霄!   长枪手、威风凛凛,藤牌手、护住身形,弓箭手、压住阵脚。步兵方阵如铁打的城墙,骑兵队在两翼穿梭。那支黑盔黑甲、连战马都穿了护甲的不是背嵬军吗?看旗帜,红的、白的、黄的、紫的、绿的,五彩斑斓。   正当中一杆帅旗,旗下一员大将,金盔金甲跨骑黄骠马,手持一杆铁枪,不是张宪还有谁?张宪左边是牛皋徐庆,右边是董先张玘,身背后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几十员战将手持兵器,真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看罢多时,姚政、赵秉渊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今时今日的靖国军,竟有如此的威势!   “对面,是姚政、赵秉渊二位元帅吗?故友张宪在此等候多时了。姚赵两位元帅,还不过来阵前相见吗?”张宪把枪交给了蛮牛,一催胯下马,出军阵来到了两军之间。张宪身后跟着牛皋、徐庆、董先、张玘。四将也都把长兵器交给了手下人拿着,四个人都是空着手。   姚政、赵秉渊一看,得了,人家都空着手,咱也别拿家伙了,省得让老朋友看了笑话。俩人也把长兵器交给了身边副将,各自骑马来到军前。   一边是张宪、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五个人,另一边是姚政、赵秉渊两员将,时隔多年,七员大将又一次在战场上相聚到了一起。   “姚将军、赵将军,想不到,我们今生还能见面!”张宪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原来几个人都是岳家军的大将,现在却分属敌对的两方。要不是这次宋军出境讨伐泽州,几个人这辈子能不能见面还真就不好说了!   “张宪,你,唉!各位兄弟,大家伙儿这些年过得还好吗?”看见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姚政也动了真感情。战场上同生死共战斗的战友情那不是说着玩儿的。见到当年的生死弟兄,就是姚政这样沉稳的大将,也忍不住心里的激动。   “土豆!你现在还喜欢赌钱吗?那年除夕你把鞋都输给了杨再兴,还是我把自己的鞋给了你,你还记得吗?”平常话不多的徐庆,这会儿突然大声嚷嚷了起来。   “好你个小庆子!不就是一双鞋吗?你都嚷嚷十年了!明天我就去集市上卖一双还你!”对于徐庆一见面就提起当年的糗事,姚政相当的不满。   “哈哈,十年前你就这样说,到现在说的还是这套话,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吗?”   “鞋我不还了!以后你也休要再提。再提的话,让我听见一次,我就打你一回!”   “呀呵,我说土豆,十年不见你小子涨本事了啊,不仅当了元帅还敢跟我炸刺了?不得了呀。来来来,咱俩先练练。”徐庆伸手就去拿兵器,却发现除了肋下的宝剑,什么长兵器他都没带。   姚政也没拿兵器,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众人仿佛回到了从前,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张宪问姚政、赵秉渊家里的情况,又说自己带领靖国军在金人的地盘闯荡有多么艰难。等于是拉家常吧。   众人都是多年的弟兄,彼此有说不完的话题。不过大家仿佛都有意回避现在两军交战的事实,只说旧情,不提眼前。   交谈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张宪这才对姚政、赵秉渊拱了拱手,“姚兄、赵兄,今天就请回吧,咱们明日军前再见!”说罢,是带领众将返回军阵,收兵回营。   姚政、赵秉渊也带着宋军官兵撤退,在离靖国军五里之外安营扎寨。   姚政、赵秉渊谈论起那些昔日战友,两个人均唏嘘不已。这么多年不见,想当初的好兄弟看上去都老了。只有张宪比他们年轻,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像牛皋、徐庆、董先、张玘,这些位当初的猛将,如今明显的见老了许多。   战友们都老了,自己又能年轻多少?就在二将追忆以往峥嵘岁月的档口,门口警卫来报:监军罗汝楫来了。   赵秉渊当时就是冷冷一哼,“哼,他来干什么?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说归这么说,参军大人既然来了,两位正副元帅不见当然不行。说了声有请,二人起立站于门前,迎接参军罗汝楫。   罗汝楫一如既往的那么傲慢。一进门就劈头盖脸的质问姚政和赵秉渊,“姚元帅、赵副元帅,不知道今日交战,我军是否取得了胜利?”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姚政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罗汝楫会一点儿不知情。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专等自己二人一回来,就过来堵门。   “今日两军阵前并未交战。”   “哦?为什么没有交战呢?”罗汝楫惊讶的表情表演的恰如其分,但无论是姚政还是赵秉渊,却只感觉到了恶心。这家伙太能装了。   “我和秉渊与张宪等人过去都是岳家军的将领,彼此之间早都认识。故人相见,自然要叙叙旧情。”   “叙旧情?姚元帅、赵副元帅。不是我多管闲事提醒你们,战场之上,有的是尔虞我诈、手足相残的故事。别看今天大家笑嘻嘻的像是亲兄弟,明天说不定就是战场厮杀的两国对手!”   “我们的朋友当中绝对没有这样的人!什么尔虞我诈、手足相残?什么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尔虞我诈的人,交的朋友也是对谁都耍心机、使计谋。反正我们哥儿俩是绝对不会对朋友耍心眼的。”   你们哥儿俩的朋友都是正直的,都不会耍心眼,我交的朋友就擅长尔虞我诈了?罗汝楫气的哼了一声哥,转身离开了帅帐。这地方他没法呆了。好心来提醒,却被这正副俩元帅冷嘲热讽了一顿,哼!我看你们明天怎么办?   姚政、赵秉渊把罗汝楫送出去之后,俩人可发了愁了。难道明天真的要刀兵相见、手足相残吗? 第三十一章 让出泽州的条件 ?姚政、赵秉渊长吁短叹了一番,二人各回寝帐闷闷的睡了。等到第二天,两个人一见面发现对方的精神都不太好,一个顶了个黑眼圈、一个多了明显的眼袋,显然二人昨晚全都没睡好。   赵秉渊问姚政:今天咱怎么办?姚政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有到战场上随机应变走一步说一步了。反正俩人面对张宪等人的时候总是有点儿别扭,让他们拉下脸皮见面就打,俩人还真就做不到!   战鼓咚咚、号角呜呜,战场上旗幡招展、将士们盔明甲亮。姚政、赵秉渊两个人催马又来到了两军阵前。和昨天一样,张宪还是带着牛皋、徐庆、董先、张玘四员大将空着手来见面了。   赵秉渊要带兵器被姚政拦住了,人家都不带武器咱俩带,被两边几万人看见,不用打咱就先灭了自家的威风。他们不带,咱也不带!   七个人见了面之后,张宪先是问候了二将昨天晚上休息的好不好?俩人挺不好意思的,黑眼圈和眼袋都在脸上摆着呢,非要说吃的香、睡的好那不是明着糊弄人嘛?说睡不好,理由是什么呢?   姚政还在犹豫,赵秉渊这个直性子已经给嚷嚷出来了,“没睡好,当然没睡好!你们带领军队拦住去路,我们能睡的好吗?我说张宪,咱哥儿们以前关系都不错,你们能不能把路闪开,让我们过去?”   姚政心里一紧,这就等于是把话挑明了,张宪只要说不让路,双方立刻翻脸,下一步就是开打了!昔日的兄弟,终于要打仗了吗?   所有人都以为张宪肯定会翻脸拒绝,没想到张宪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眉头都没皱一下。“老赵,你既然说出话了,我当然得给你这个面子,谁让咱以前是弟兄呢?我不给谁面子能不给你面子吗?”   这回轮到张宪这边的牛皋、徐庆、董先、张玘傻眼了。这就把路让开了?咱带这么多人干嘛来了?就为了和他们说几句话把路一让就完事儿了?咱把泽州给他们了?不管是这边的四员将,就连宋营的元帅姚政也没想到张宪会这么说,他也愣住了。只有赵秉渊喜出望外。   “这是真的?那太好了!那你就命令靖国军把路让开吧。我可以保证不伤你一兵一卒。”   “你不伤我一兵一卒?那敢情好。不过两位,我还有句话要问。我让开路之后,你们肯定要取泽州。你们要是占领泽州之后,屠城不屠?杀人不杀?别我把城让给你们了,你们过去把满城的黎民百姓全给杀了。那我张宪岂不成举世唾骂的大罪人了吗?”   “不会!”这回是姚政接话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这个正印元帅哪能不表态呢?“我和秉渊可以对天发誓,一旦进入泽州城之后,决不妄杀一人一畜!”不光不杀人,我们连畜牲都不会随便伤害的,这回你满意了吧?   “如此甚好。诶,你们进入泽州之后,是长期驻扎,把泽州府并入大宋的版图呢?还是进城住几天就走呀?你们要是住几天就走,我就带着我的部队到附近山上待几天,等你们走了我再重新接管泽州府。”   还有这种说法?姚政、赵秉渊彼此对视一眼,俩人无不感到惊讶。泽州府,咱是占着不走?还是住几天就回去?我们倒想住这儿不走,可问题是,行吗?金国能答应吗?   “这个,这个我们还要再商议。”这话说出来挺尴尬的。人家都答应把地盘让给你了,问你是长住还直暂住都答不上来,这话说出口,姚政自己都觉得别扭!   “哦,原来如此。这样吧,两位可以回去商量商量,不行的话请示请示你们那位监军大人,总之别花了力气办岔了事情就行。今天就不多说了,张宪静候二位佳音。告辞!”说罢书调转马头回转军营。牛皋徐庆等将纷纷拱手返回。   赵秉渊挺高兴,姚政有点儿隐隐的担忧。尤其是张宪后面说的那句话,让他们回去请示监军大人。张宪似乎已经知道他们这两位正副元帅和监军不对路。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等于己方的虚实已经被对方掌握了,而对靖国军的情况,自己却是毫不知情!这回在泽州想要取胜,恐怕难办了。   姚政、赵秉渊刚一回军营,就有传令官来报告,说是监军大人正在帅帐相侯,请二位元帅到帅帐相见。   该来的总是跑不了呀!姚政认命一样,拉着赵秉渊到帅帐去见监军罗汝楫。   和昨天一样,罗汝楫照样是高举帅位,看见俩正牌元帅进来了,连屁股都不抬一下。   “姚元帅,赵副元帅,你们回来了?今日战场之上可曾交战?”   看见罗汝楫那一脸的揶揄笑容,赵秉渊只想冲过去,一拳打烂那张脸!握紧了拳头,他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罗汝楫一眼,一转身到旁边自己拉椅子坐下了。指望罗汝楫让座,那是痴心妄想,不想站着还是自己动手吧。   赵秉渊坐下,姚政跟着也坐下来。坐好之后,姚政就把今天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情挑重要的讲了。像相互问候拉家常之类的就免了,姚政主要讲的就是张宪让路的要求,以及他问自己这支军队是常住还是暂住。   把该讲的讲完了之后,姚政问罗汝楫:“罗监军,张宪说的关于屠城、杀人之事我已经答应他了,保证我军入城之后决不妄杀一人一畜。但我军在泽州是常驻还直暂住,是否就此把泽州划入大宋的版图我就拿不定主意了,因此回来请教罗监军。”   “哼哼,还有这种事?”罗汝楫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我不相信”这四个字。   还回来请教我,我要不叫你们,你们会来找我吗?再说,张宪会平白无故的让出泽州?骗鬼呢吧?他要是占领的城市多了还有可能,问题是现在他只有一个泽州,让给你?让给你他住哪儿?   “那你就告诉他,我们要常驻!”不管常住还是暂住,能把泽州要回来算你的本事! 第三十二章 常驻还是暂住 第三天,七个人又在战场上见面了,还是不带长兵器。和前两天一样,仍旧是一见面就相互问候说闲话拉家常。战友们之间总是有拉不完的家常,叙不完的旧情。连续三天拉家常、说闲话,谁也不觉得无聊没话说。   经过昨天和罗汝楫的那番谈话之后,姚政、赵秉渊心里已经有了底。反正回去就说大家在一起商量接管泽州的事,罗汝楫已经知道了,他总不能再挑刺吧?   今天说的时间比较长,七个人聊得太投入,他们把在战场上这事儿给忘了。一直聊了将近一个钟头,姚政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赶紧把昨天商量好的讲了:我们要常驻泽州!你们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在附近的山上找个地方先待着,粮草辎重不够使了,我还可以接济你们靖国军一些。   当然,后面就是姚政自己的意思了。毕竟都是老弟老兄了,真能看着你们没地方去、没东西吃呀?同时,这也是姚政在安抚张宪。你把人家逼急了,人家要是不让地方怎么办?他得替张宪把后路给考虑周全。   这边一说正题,牛皋几个人也不闲聊了,就那么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既不表态赞成或者反对,也没露出什么焦急的表情。就好像张宪、姚政两个人所说的事情很平常,像午饭是吃馒头还是米饭一样平常。   张宪听姚政讲完了之后哈哈一笑,“哈哈,姚兄考虑的果然周到呀。那好,既然你说得这么全面,那就按你说的话去办好了。我这就回去起草布告,昭告天下:泽州府从下个月起,正式回归大宋的版图!”   “什么?”张宪的话把姚政给吓了一跳,泽州府回归大宋的版图?这事儿搞得好像有点儿大了吧?“且慢且慢。制法,我们刚才可没说要把泽州府并入大宋的版图呀,你怎么能发布高昭告天下呢?这事情是我们两支军队商量着来的。和泽州回归大宋有什么关系?”   张宪一听这话,脸唰就沉下来了,“姚兄!我把泽州让与你们,还不是因为你和秉渊兄是大宋朝的将领?你们代表的就是大宋朝!咱私交归私交,公事是公事。”   “你我私交不错,我们以前还是袍泽弟兄。你到我的泽州来了,你放心,我管吃管住管玩儿,什么都不用你花钱。临走的时候我还给你拿路费,这叫私交。泽州城是一座城池,甚至是牵连到辖下几座县城的一个府城。”   “我能凭私交就把一座关系到几十万百姓生命财产的府城给你吗?再说了,泽州府还关系到几万靖国军官兵的身家性命、生死存亡,咱俩的私交顶的上几十万百姓和数万靖国军官兵的身家性命吗?你把我张宪当成什么人了?”   “一句话,宋军如果想在泽州常驻,那么泽州府就必须要划入大宋朝的版图!我不能让泽州几十万百姓不明不白的跟着你们,受你们的管辖却得不到正式的国籍!”   张宪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话里话外处处都在为泽州府几十万百姓考虑,都在为靖国军数万官兵考虑。虽然语气越说越严厉,姚政还真没办法指责他。你指责他什么?说他不应该为几十万老百姓考虑,应该把私交放到第一位?姚政说不出来这话,赵秉渊同样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三天以来,这是双方头一回不欢而散。最后姚政、赵秉渊两个人还短了理了,好像他们俩是来无理取闹一样。这么一来,俩人能高兴得了吗?   两个人回到宋营之后,直接去了帅帐。一进门,罗汝楫果然高居帅位正等着他们呢。双方见礼已毕,姚政、赵秉渊在旁边找椅子坐下。罗汝楫就问:接手泽州的事情商量的怎么样了?   姚政叹了口气,黑着脸把今天两军阵前张宪所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罗汝楫听完之后冷笑不已,“嘿嘿,好狡猾的张宪!他竟然用金人来制约我?我一要求常驻,他就发布告通知金人,说泽州府回归了大宋,好让金人重新调重兵夺回泽州?真正是无耻之尤!别指望我会上当!”   说到这儿,他眼珠一转看了看姚政、赵秉渊二人,“你们今天出去的时间可比昨天长了将近一倍,就商量了这件事,就没聊点儿别的?”   “聊别的?”姚政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们只是讲了泽州的事情,没聊别的呀。”在姚政的感觉里,聊家常不算聊别的,那是在为泽州的事情做铺垫。没有聊家常的情分,人家能把泽州给咱们吗?   “那好,既如此,那你们明天再去,告诉他,我们要暂住!好了,本官累了,我要休息了。你们随意。”说完,他起身离去,把一脸蒙圈的姚政和赵秉渊留到了帅帐。   又是一天,几个人又在战场上见了面。这回张宪那边只有牛皋徐庆跟着,董先、张玘没来。人家都是各自负责一摊的大将,那有空每天跟着到战场上闲聊?   这次一见面,姚政就告诉张宪:我们商量好了,我军不常驻了,只要暂住一段时间就行。   过去人讲究大丈夫言出必行,三天两头改主意那不是君子所为。姚政这几天就改了几次注意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张宪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对此并不吃惊。他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左右打量着姚赵二将,把俩人看得浑身上下直发毛。   “二位,我听说你们这次出兵朝廷还派了个监军,是罗汝楫。此人当初在岳元帅一案当中可是出力不小。有罗监军在,二位元帅说话做事恐怕不会很方便吧?”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罗汝楫是朝廷派来的监军,是协助我军行动的。张宪,你给个痛快话,到底让不让我们暂住吧?”张宪提到罗汝楫似乎是说到了两人的痛处,赵秉渊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呵呵,秉渊兄,你这可不是对朋友的态度呀。咱们都是弟兄,有话可以随便讲不假,但也不能如秉渊兄这般吧?”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三十三章 歪理服人 赵秉渊说话的声音大了几分,被张宪抓住口实挑了理。赵秉渊梗着脖子还想反驳,姚政一把拉住了他。   “秉渊,你少说两句!制法,我知道老是改注意让你也为难。不过,诚如你所言,有罗汝楫这个监军在,有些事情我和秉渊也无法完全做主。希望你能体谅。关于我军进泽州暂住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其实对你们靖国军来说,宋军暂住比常驻有利。等我们走了之后,泽州城还是你们的嘛。”   姚政这话说的就委婉多了,张宪听着心里也舒服。难怪两个人一个是元帅一个是副元帅,在说话办事方面,姚政明显比赵秉渊更会来事。不过,你说的再好听,这是关系到泽州府归属的大问题,张宪也不可能轻易答应。对这件事他有自己的说法。   “姚兄,秉渊兄,咱们过去曾经是袍泽弟兄,有什么话尽可以说到当面。就算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过去也就算了,咱谁也不会记仇。姚兄说的暂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也是罗汝楫的主意吧?”   见姚政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张宪脸色一整,表情变得严肃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我军让出泽州之后,你们会洗劫泽州的百姓吗?”   张宪这话里可有个套。洗劫百姓那不是军队,那是土匪强盗。作为城市的占领者从百姓手中收钱不叫抢劫,那叫收税、或者叫摊派。但张宪却有意把这两种行为给混淆了。   作为姚政来说,他肯定不能承认宋朝军队进城之后会洗劫泽州。大宋一向以天朝正统自居,他们怎么可能洗劫城市呢?因此,姚政很果断地就否认了,“宋军当然不会洗劫泽州的百姓!”   “那你们会把泽州府的钱粮物资仓库抢劫一空吗?要是那样的话,泽州府没钱了,他们可还要算到百姓的头上,泽州的黎民百姓终究还是难逃战争之苦。”   “宋军也不会抢劫泽州的钱粮仓库!”姚政咬着牙做出了承诺。最主要还是张宪用的抢劫这个词太难听了,姚政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宋军会抢劫。不管是抢劫老百姓还是抢劫泽州府的仓库,宋军都不会!   “不会抢劫泽州的钱粮仓库吗?”从姚政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张宪笑了,“你们既不打算把泽州变成大宋的领土,又不打算抢劫百姓或者政府的仓库,那你们来泽州干什么?姚兄,秉渊兄,你们说,宋军进泽州有什么用?”   “几万大军涌进城中,必然会对当地的生产建设产生破坏,军队骚扰百姓也是任何一支军队都避免不了的。你们进泽州,对大宋朝、对宋军都没有任何的好处,对泽州的百姓们来说,却是遭受了一次战争的荼毒!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例子肯定会有。”   “你们进泽州,除了给当地百姓造成灾难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你们为什么要进泽州?”   姚政和赵秉渊两个人张口结舌,双双傻了眼。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张宪会画了个圈在这儿等着他们!虽然明知道张宪讲的都是歪理,但姚政和赵秉渊两个人却就是不知道如何反驳。既然反驳不了,俩人也就只能苦笑了。   “制法,你这张嘴果然厉害!”最终,姚政只好苦笑着抱拳拱手,“泽州之事容后再议吧。”主要的大事没谈成,姚政、赵秉渊也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致了。勉强谈了几句闲话,二将就拱手告辞,今天的阵前交涉仍旧是无果而终。   等回了帅帐,俩人愣住了。以前来的时候,罗汝楫虽然是坐了帅位吧,他终究还是只有一个人。但今天不同。今天罗汝楫还是在帅位上坐着他没下来,但帅帐里却多了十几名拿刀持剑的士兵!   眼看形势不对,姚政、赵秉渊自然不能像前两天那样态度随便了。二人和罗汝楫见礼之后,负手而立。你要是想找茬,我们也不是泥捏的!   “姚元帅、赵副元帅,不知今日阵前谈判的结果如何?”罗汝楫面含冷笑看着二人。   姚政面带不屑的瞅了一眼旁边站的持械武士,“监军大人,今日张宪问了两个问题,我二人据实回答,却被张宪以我军进城无用给堵了回来。本帅想请问监军大人,不知您又会作何回答?”   “哦?张宪问了什么问题?你们又是如何回答的?”罗汝楫身子向前探了探,似乎对张宪的问题颇感兴趣。   “张宪问我们,我军如果进入泽州之后会洗劫城中百姓吗?我大宋乃是天朝上国,宋军乃是仁义之师,我二人自然回答不会。”   罗汝楫点了点头,“嗯,那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是,我军进城之后会抢劫泽州府的钱粮物资仓库吗?如果我军抢劫了钱粮物资仓库,泽州府库空虚,必然会将损失加诸在百姓的头上。到时泽州百姓还是会遭受战争之苦。据此,我二人仍旧回答宋军不会抢劫!”   “张宪说我军既不抢劫钱财、又不将泽州并入大宋版图,宋军进城之后只会给百姓造成损失。因此,张宪问我们宋军进泽州何用?我二人无法回答,因此无功而返。”   “哼哼,姚元帅、赵副元帅,你们演的好戏!”罗汝楫抓起虎胆啪的一下往帅案上重重的一拍,“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身为宋军的正副元帅,蒙圣恩率领五万大军北上数千里来至泽州城下,你们来干什么的?你们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泽州剿贼的!”   “结果,你二人念着曾经和张宪是朋友、是一起打过仗的战友,就对他心慈面软。几次三番出阵却不进攻,只在两军阵前叙旧情。你们可还记得,你二人是大宋朝的将领,你们拿的是宋王赐予的俸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连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姚元帅、赵副元帅。连着几天,你二人和张宪只叙旧谊却不思作战。你们真的只是在叙旧吗?”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三十四章 刺客与奸细 被罗汝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姚政、赵秉渊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儿尴尬。但罗汝楫最后一句问他们这几天和张宪是不是真的在叙旧,赵秉渊沉不住气了,“当然是叙旧!除了叙旧,另外谈的就是张宪让泽州的事情,最后虽然没有谈成,可我们也是为了我宋军儿郎减少死伤。这有何不对?”   “有何不对?呵呵,赵秉渊呀赵秉渊,你以为本监军除了吃饭睡觉每天再问问你们战场上的进展,就什么也不干了吗?实话告诉你们,本监军已经得到密报,你们二人利用每天阵前谈判的机会,和张宪密谋要率军投敌!”   “你们真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吗?不怕告诉你们,我早就防备着你们了!姚政、赵秉渊,尔等还不老实交代通敌罪行,还等待何时?”   “罗汝楫!你胡说!”这下连一向沉稳的姚政也忍不住发火了,不发火他就成叛徒了!   “罗汝楫,你这个混蛋!大宋朝就是喂头猪也比养着你强!”姚政都发火了,赵秉渊就更加火冒三丈了,他用手指着罗汝楫的鼻子头是放声痛骂!   “你除了陷害忠良、诬陷有功之将,你还会干什么?朝廷用你,真不如用一头猪来可靠!最起码,养头猪过年的时候还能杀掉吃肉,油油嘴、解解馋。养个你除了浪费粮食,还要有无数的忠臣良将因为你而倒霉!”   赵秉渊口沫横飞这顿痛骂,把个监军大人罗汝楫只气得浑身栗抖,“好哇,赵秉渊,姚政!你们两个真是要造反呀?秦丞相说的真没错,凡是和岳飞有关系的,就没一个是省事的!来人,把这两个意图谋反的贼人给我抓起来!”   几个当兵的拿刀持枪往上闯,就要抓人。姚政、赵秉渊能束手就擒吗?他们可不是岳飞!两个人暴喝一声,拔肋下宝剑和这帮武士打在了一起。   姚政、赵秉渊是军中的大将,冲锋陷阵、万马营中斩将夺旗不成问题,但在帅帐这样的小范围内厮杀搏斗,俩人却并不擅长。而帅帐中的这些武士,却显然是这种小范围战斗的高手。   再说,这帮人既然敢对姚政、赵秉渊动手,那就说明他们不是这二人的手下。这些人都是罗汝楫从临安带出来的,他们只听罗汝楫一个人的吩咐!   人家以多打少,并且擅长此道,十几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进退有据。姚政、赵秉渊,舞动宝剑凭着战场厮杀的经验拼命与敌搏斗。   虽然人数上比对方少得多,打法上也不如对方灵便,但俩人战斗的经验丰富。眼看着越来越被动,两个人就存了拼命的心思,招招都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打法!你一刀砍过来,我一剑刺过去,要么你闪开、要么咱俩一起死!   这可不是无赖打法,这是多年战场厮杀总结出来的经验。在战场上,除了真正的高手之外,一般的战士往往是越不怕死,就越能活的长久;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姚政赵秉渊被逼急了,就拿出战场上杀敌的办法来对付这些打手。   还别说,这办法倒是真管用。虽然皮肉上难免要吃点苦头,被刀剑擦伤不可避免,但勉强倒也能维持个自保。   “叮当!乒乓!”帅帐中的打斗声音很快惊动了周围的宋军官兵,“元帅有危险,有刺客!快抓刺客,救元帅呀!”宋军官兵嚷嚷着,从四面八方迅速赶到,很快就把帅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拿利刃割开帐篷,露出了帐篷里的情景。就见正副元帅姚政、赵秉渊浑身浴血,正在和一伙儿敌人拼命。监军罗汝楫也拿了一把宝剑在旁边助阵。   眼瞅着姚、赵二位元帅拼命招架却频频中招;敌人凶狠狡诈,恨不得一下子杀死两位元帅。官兵们可忍不住了。就听有人大喊一声:“大胆刺客,竟敢伤我元帅?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杀!”紧跟着无数的官兵一拥而上,怒吼声连连、寒光乱闪、血花飞溅!   姚政、赵秉渊坐到地下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几分钟战斗可把俩人累坏了。别看时间不长,因为是和人拼命,等于是超水平发挥。事情一过,二人均产生了体力透支的感觉。   等俩人把气喘匀了再一看,十几名刺客一个不剩,全死了!罗汝楫被官兵们围在中间,手持宝剑两眼发直,傻到那儿了。   人群外围,一身普通士兵装束的梁旺伸手叫过来另外一名士兵,等那人走近了,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快去报告罗虎将军,就说正副元帅要杀罗监军,请罗虎将军速来救援!”   当兵的点了一下头,转身跑了。梁旺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人群外头踮着脚尖往里看。   再说那明得了梁旺吩咐的士兵,其实这位是跟着梁旺混进宋军的一名靖国军的奸细。这人得了梁统领的命令之后,七拐八拐跑到一个独立的帐篷跟前,掀帘子他进去了。   帐篷之中,一位青年将军正在擦拭宝剑。听见门帘响,一抬头,看见进来的这位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我说张山,你进来就不知道敲门吗?”   张宪笑嘻嘻一挥手照门帘上“啪啪啪”拍了三下。罗虎将军无奈的摇摇头,也不说话,继续擦他的宝剑。   “罗将军,大事不好!”   张山突然来这么一声,把罗虎吓一跳,差点儿没被剑刃割到手,顿时气恼的把剑往桌上一拍,“一惊一乍,你干什么?”   “罗将军,大事不好了!两外元帅,姚政和赵秉渊正指挥他手下的嫡系部队抓捕罗大人!您去的早了,还能见到罗大人,去的晚了,恐怕就只能帮助罗大人料理身后事了。”   “哎呀!”罗虎翻身跳了起来,伸手抓起桌上的宝剑,再看一眼张山:“你说的可是实话?”   “如此大事,我岂能哄你?若有虚假,我愿用项上人头担保!”   “好!来人呀!快集合,随本将军前去诛杀逆贼!”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三十五章 杀人灭口 罗虎是罗汝楫的本家侄子,在军队里挂了个从七品武义郎的虚职,却一直没有补实。这回罗汝楫当监军把他也给带来了。一是借着这次出兵,给罗虎搞个从七品的实职,另外带个可靠的自己人在身边,有什么事用起来也方便。   罗虎将来的官运前途全在他这位本家叔叔身上,因此,一听说有人杀罗汝楫,那比要他的小命都厉害!在他心里,有了堂叔他就能官运亨通、前途一片光明,没了堂叔就前途黑暗一切全泡汤!至于和那个张山,是最近几天才认识的。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俩人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罗虎手底下管着一百多人,这些全都是罗汝楫从临安带过来的兵。罗虎调别人也调不动,就叫上这一百多人,带上家伙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中军帐。   这家伙也是个混蛋,来这儿你倒是先问问情况呀。他不,他一来立刻就亮出兵器,大声吵嚷着来救罗监军!   好嘛,本来里头还没想好怎么对付罗汝楫呢,外头突然来了一队兵,手拿兵器叫嚷着要救人,姚政、赵秉渊第一感觉就是罗汝楫调来了援兵!   罗汝楫是监军,官高权大,这要是让他掌握了主动那还了得?姚政和赵秉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担忧之色。不过,二人到底是领兵的大将,临机决断的本事比常人要强得多。一看事情有变,姚政立刻暴喝了一声:“监军罗汝楫纵兵作乱,给我拿下了!”   与此同时,赵秉渊转身往外就走,一边走一边喊:“哪里来的狂徒竟敢骚扰帅帐,军兵们随我来!”紧急情况之下,俩人一个对内一个对外,不用商量二将就知道怎么办。   姚政身旁的官兵答应一声,呼啦一声往上闯,就要去抓罗汝楫。罗汝楫连退几步横端手中宝剑厉声喝道:“住手!我是监军,我看你们谁敢动手?敢在我面前动手就是造反!你们有几个脑袋?你们想造反吗?退后!快退后!”   当兵的犹豫了,回头看了看元帅姚政,却发现姚元帅面沉似水一语不发。   当兵的在不敢犹豫,几个人冲过去两下打落了罗汝楫手中的宝剑,掏出绳子把人给捆上了。   罗汝楫被绳捆住顿时大怒:“姚政,赵秉渊!你们俩竟敢捆绑本监军?你们好大的胆子!回临安之后,我一定要到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敢捆绑手持尚方宝剑的本监军,那就是藐视圣上,形同造反!你们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罗汝楫也是个糊涂蛋,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都不懂。现在都被人家捆上了,他还不知道说两句好话,那不是自找倒霉吗?   果然,罗汝楫最后一句藐视圣上抄家灭族的话让姚政火冒三丈!骂别的都好说,你要到皇上面前去告我,要杀我全家,我还能让你好过呀?姚政冷笑了一声,“哼哼,官兵们,罗监军要治我们的罪,咱们可得求他高抬贵手呀!”   罗汝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听了姚政的话他就好像拥有了多大的主动权一样,“想让我高抬贵手?就凭你们现在……,哎哟,你敢打我?哎哟!啊!姚政你混蛋!哎呀!”   当兵的才不管什么监军不监军的,他们眼里只有元帅的军令。俩膀大腰圆的宋兵过去抡起蒲扇一般的巴掌,乒乓给罗监军来了两个大耳刮子。把罗汝楫打的是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都让打出血了。   罗汝楫是读书人出身,因为学习好,早早就登堂入室做了官,这辈子啥时候受过这种罪?被俩当兵的劈头盖脸一顿巴掌,当时就说不出话了。   姚政在这儿收拾罗汝楫,赵秉渊带着人出了帅帐去见罗汝楫的本家侄子武义郎罗虎。   俩人见了面自然没好话。罗虎叫嚷着让赵秉渊立即释放监军大人罗汝楫,否则的话就怎么怎么样。总之,这小子仗着其堂叔的权势地位,完全没把赵副元帅放到眼里。   赵秉渊的火爆脾气哪能容罗虎在这里出口不逊?当下夺过身边将领手中的长刀,跳过去大战罗虎!就罗虎那两下子,哪是赵秉渊的对手?三两下长枪被打落,腿也被赵秉渊给一刀给砍瘸了。   事已至此,那就是彻底没办法挽回了。赵秉渊下令:“余者杀无赦!”宋军宋将冲上去就下了绝情了!这也不怨赵秉渊歹毒,实在是今天的事情闹的有点大。在没有找到稳妥的解决办法之前,消息是丝毫也不能泄露的!而要保证消息不泄露,最保险的办法也就是杀人灭口!   副元帅下了必杀令,那一百多人还能活得了吗?也就是片刻之间,血流了满地。跟着罗虎来的这些人已经全部都被斩尽杀绝!   当兵的把尸体抬到军营外面掩埋,打扫干净血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看着眼前这一切,罗虎都傻了。他哪儿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连腿上的伤他也忘了疼了,就这么大张着嘴、眼睛发直,傻愣愣的站着。   赵秉渊虽说是见惯了战斗场面,但今天的杀戮却仍然激起了他心底里暴戾的一面。看了一眼罗虎,赵秉渊面无表情的做了个手势。站在罗虎旁边的战士立刻手起刀落,干掉了这个奸贼的帮凶。   眼看着士兵抬尸体打扫血迹,赵秉渊忽然感觉不太对头,转脸一看,就见几十步外有三个人正往这个方向走来。看对方四平八稳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是没看见刚才杀人的场面。可现在几个战士正抬着罗虎的尸体刚要去掩埋。   尸体都没抬走呢,那几个人能没看见杀人的场面吗?看见杀人了却不慌,还敢往这边走,那是什么人?赵秉渊立刻提高了警惕!   来人越走越近,赵秉渊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三个人他全都没见过,这仨人是谁?   “站住!这里是军事禁区,擅闯者死!”外围战的士兵横刀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三十六章 奸贼伏诛 “赵元帅闯下如此滔天大祸,难道说,你就不需要找一个解决的办法吗?我就是你要找的办法!”三人中间那位背着手、挺着胸,仿佛没看见宋军士兵手中闪亮的锋刃一般。仅凭这份气势,就让周围人为之动容。   赵秉渊皱着眉头盯着来人看了半晌,忖度这三个人就算到了跟前也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再说,人家说的很对,他杀了罗虎和那一百多人,确实是闯了大祸,现在急需解决之策!这人既然说他就是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不听听他怎么说呢?   “放他三人过来!”   赵秉渊一句话,当兵的把兵器往回一收,后退两步让开路,那三位昂首阔步走到了赵秉渊的面前。   “卑职见过赵元帅。”当中间那位抱拳拱手行了个军礼,旁边那两个像是随从的也跟着行军礼。   赵秉渊皱着眉头发问:“你是何人?你有什么办法?请讲。”赵秉渊潜意识中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气质是他所不喜欢的。那种气质似乎是阴毒、凶残,有点儿像毒蛇!绝大多数人面对着一条昂首吐信的毒蛇,恐怕都不会很愉快的。眼下赵秉渊就有这种感觉。   是什么人会带出毒蛇一般的气质呢?虽然不喜欢,赵秉渊却对来人的身份产生了几分好奇。   “在下乃是靖国军秘密部队统领,姓梁名旺。”梁旺自报了家门之后,就那么背着手,眼睛平视着赵秉渊。既不说他的办法,也不说什么旁的,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宋军副元帅赵秉渊。   赵副元帅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只眼睛一下子睁到最大,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梁旺。看了片刻之后,突然抱拳作揖,拱手为礼道:“原来是梁统领驾到,赵某不识尊驾真面目,还请原谅。”   “赵元帅太客气了。”梁旺又还了个礼,“姚元帅是在里面吗?赵元帅能否给引荐?”   “快里面请!姚元帅如果知道梁统领前来,肯定会亲自出来迎接的。现在我们元帅正在里面,请,快请进。两位也一起请吧。”   赵秉渊领着梁旺往里走去见姚政。到里头一看,罗汝楫刚挨完揍,两边脸蛋子上红溜溜的都让巴掌打肿了,嘴角一边还挂着一道血迹。眼圈也青了,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姚政一怒之下让人揍了罗汝楫,正不知道怎么收场,突然看见来了外人,脸当时就沉下来了。赵秉渊一见,赶紧过来解释:“老姚,这是靖国军秘密部队的统领,叫梁旺。”一看姚政似乎还没明白过来,赵秉渊又加了一句:“是张宪的人!”   “噢噢,哦,原来是梁统领,失敬失敬。”也真难为姚政了,刚才还是死沉着一张脸,现在立马就得变成一张笑脸。他又不是专业的演员,这个笑容是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赵秉渊给介绍:“这位是宋军姚政姚元帅。”   梁旺抱拳躬身行礼:“靖国军统领梁旺,参见姚元帅。”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张大帅一向可好吗?”姚政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使眼色,让人把罗汝楫拖下去。   罗汝楫还以为拖下去要杀他,扯着嗓子就骂开了:“姚政,赵秉渊!你们两个叛变投递的奸细、叛徒!我罗某人就算死了,你们没有好下场!你们等着,早晚皇上会为我报仇的!”   梁旺赶紧喊停:“停,等一等!梁元帅请稍等!请问这位就是罗汝楫罗监军吗?”   姚政点头。已经被人家看见了,再否认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直接承认,看对方怎么应对。   哪知道梁旺从姚政口中确定了罗汝楫的身份之后,并没有再找梁元帅说话,而是奔着被捆着的罗汝楫去了。走到罗汝楫跟前,梁旺停住了脚步,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罗汝楫好一阵,把罗汝楫给打量的莫名其妙。他要不是被绳子捆着,梁旺敢这么看他,他早发火让抓人了!   现在既然身为阶下囚,态度方面自然要有所改变,罗汝楫明白这个。抱拳作揖是做不到了,想露个笑脸吧,他这笑容普通人估计也认不出来,干脆就把声音放缓和一点儿表示友好得了,“请问尊驾认识罗某吗?”   “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梁旺露出个古怪的笑容,眼中似有寒光闪烁。   “那么,请问尊驾高姓大名?如能住罗某脱此厄运,来日必有厚报!”   “助你脱厄运?这好办呀。不过罗汝楫,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呀。你说,岳飞和你有什么仇?你非要想方设法陷害岳元帅?那么大的忠臣名将,竟然硬生生的毁在了你这家伙的手里。你知道天下人都是怎么骂你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很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吗?”   “岳飞?你是何人?”突然听人提起岳飞,满腔的希望顷刻化为乌有,立马提高了警惕。   “我?呵呵,我是靖国军的统领。”   “靖国军?好哇,姚政、赵秉渊,你们果然是通敌卖国!你们两个卖国贼!”罗汝楫气得大叫!   “好了!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嚎什么嚎?我说罗汝楫,你还好意思说别人通敌卖国?要我说,你比最大的卖国贼还要卖国!岳飞精忠报国举世皆知,就是你和秦桧几个人害死了岳元帅,生生断送了大宋朝北进复国的希望。像你这种人上对不起祖宗社稷、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你还活个什么劲儿?”   痛骂了罗汝楫,梁旺一转身看向了姚政、赵秉渊,“二位元帅,此等奸贼,你们还留着他干什么?何不杀了他,给岳元帅报仇,为全天下的汉族百姓出气!”   姚政、赵秉渊俩人都傻了。他们想不想杀罗汝楫?想!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罗汝楫,那就等于是彻底背叛了大宋朝廷,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不杀?不杀的话,罗汝楫一旦回朝,俩人还是没有好下场。这怎么选择?   梁旺一看,得了,你们俩既然不愿意动手,干脆我来吧!想到这儿,梁旺抢步上前,手起一刀,噗!罗汝楫浑身抽动,顷刻间魂归地府去了。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三十七章 胜利大会师 梁旺一刀捅死了罗汝楫,姚政、赵秉渊两个人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杀人,也是一种结果。罗汝楫一死,很多事情办起来反而变得简单了。后路没有了,那就只剩下投靠张宪这一条道了。   眼前的梁旺正好是张宪手下的秘密部队统领,估计也是张宪的心腹之人。由他作为投靠张宪的引荐之人,倒也不错。姚政、赵秉渊拉着张宪,找了一座肃静的军帐,商量投奔靖国军的事宜。   这种事情好商量,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至于投靠张宪之后,他们这些部队怎么办?是还归二人统帅呢?还是拆散了重编,这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对于这五万军队,不管是姚政还是赵秉渊并没有抱太多的幻想,俩人最关心的还是他们的家眷。两个人带领部队投靠张宪的消息瞒不了太长时间的,万一大宋朝廷震怒。震怒是肯定的,姚赵二人就担心迁怒了家属,到那时两人岂不是悔之不及?   姚政、赵秉渊把顾虑当面告诉了梁旺。   办这种事,梁旺正对口呀。不就是你们两家的家属嘛,交给我了!你们只要告诉我地址和人名,剩下的我去办!不过,二位呀,你们俩加入靖国军的事情可要抓紧呀。你们这边事情定不下来,我也不好替你们去办家务事嘛。   姚政、赵秉渊相视点头,“好,一事不烦二主,此事就全权拜托梁统领了!事成之后,我二人定当重谢!”   “二位元帅太客气了!既蒙信任,梁旺敢不尽心竭力?”   既然全权委托给了梁旺,姚政、赵秉渊就一心一意的收拢部队,喂加入靖国军作准备。梁旺则是立即回去报告张宪,五万宋军搞定了!张宪闻讯大喜!   当然,事情还没有完成,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为防万一,张宪让梁旺派精干手下南下,去大宋境内赶紧把姚政、赵秉渊的家属接来。家属一来,这俩人才能真正在靖国军内安下心。   梁旺就说,这事派谁去都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去跑一趟最保险。   亲自跑一趟?那你就亲自跑一趟吧。不过,你还是应该先派人过去打前站。你在这边把五万宋军加入靖国军的事情搞出个眉目再南下!   梁旺也不愿意立刻就走。五万宋军加入靖国军,那就等于是把靖国军现有的规模扩大了将近一倍。再往后,靖国军就是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大部队了!谁再想打靖国军的主意他就得掂量掂量,实力不够的,别往跟前凑和!   办成这么大一件事,作为居功至伟的梁旺,他要是不能亲眼见证那历史性的一刻,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因此,梁旺就如张宪所说,找了另外一个人到南宋境内去寻访姚政、赵秉渊的家眷。   找这个人是谁呢?是李进。也就是张宪北上遇见的第一位忠义社的头领。李进也是梁兴的手下,他活动的区域基本上就在黄河以北,金国境内。李进去,比梁旺还方便呢,黄河渡口他有熟人,出入境方便。   接家眷的事情交给李进,梁旺就一门心思的两边跑,为两支军队的合并事宜出谋划策、传递情报。   张宪这边的靖国军,总共才六万多人,宋军一下子就投过来五万人!如果这五万人还照以前单独设置一军的话,恐怕将来在合作御敌、军令传达、包括人事调配方面就会比较困难。   为了防止将来有这种事情发生,也算是为了提高靖国军的战斗力,张宪决定,等宋军五万人投过来之后,他就进行一次整军!至于整军方案是按照岳家军那样呢,还是按照后世军队那样的编制,张宪还在考虑当中。   时间如流水,过去一天就再也追不回来。事情再复杂,也终有解决的那一天。今天就是宋军来加盟的好日子。一大早,张宪披挂整齐,穿上他那一身镀金的盔甲,头顶金盔、身披金甲、外罩大红的战袍,胯下骑着黄骠宝马。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靖国军全体正将副将准备将,一个个铠甲鲜明、精神头饱满,簇拥着元帅张宪等待着宋军来投。   远处,黑压压来了一支人马。从远处看,旗幡招展、绣带飘扬,刀枪闪光、人头攒动。最前头是骑兵、后面跟的是步兵,无数面旌旗在队伍上空迎风飘扬。马蹄声、脚步声、金属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噪音,如山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等行至离靖国军前队百余步的时候,宋军队伍停住,压力瞬间消失。   停了片刻,宋军中稍稍起了一阵骚动,紧跟着有三匹马越众而出。马上端坐三员将,最左边的是靖国军秘密部队统领梁旺。往右依次是宋军元帅姚政、赵秉渊。   三人走到离张宪二十步外停住了脚步,姚政、赵秉渊翻身下马,梁旺也跟着跳下了战马。姚、赵二将抢步上前躬身施礼,“姚政、赵秉渊,归降来迟,还请大元帅恕罪!”   张宪赶紧跳下黄骠马,跑步上前一手一个把姚政赵秉渊拉了起来,“两位老哥能来就对了!小弟朝也盼、晚也盼,就盼着咱弟兄能够团聚呢。今天你们可算来了!”   后头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也过来了,俩人拉一个、俩人拉一个,拉住了姚政、赵秉渊。今天的手拉手,可和前几天的阵前拉家常大不一样。那时候还是两军的对头,现在却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土豆,好小子!你终于来了!”   “小庆子,我告诉你,那天是我看人多故意让着你的。你要是再敢对本将口出不敬,嘿嘿,我可就不让你了!”   两个人手拉这手开了几句玩笑,开心得不得了。靖国军这边打出了欢迎的标语,宋军一方欢声雷动!   张宪手指宋军,“这哪是什么归降?你们看,这分明就是两支友军历经无数波折之后的胜利大会师!今天,是我们靖国军的好日子!我宣布,放假三天,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三十八章 靖国军大整编 庆祝一连进行了三天。三天之后,中军帐,众将齐聚,张宪要宣布靖国军整编事项。今天将领们来的特别齐,除了外出执行重要军务的,一个因私缺席的都没有。这个会议太关键了,如果要是错过了,很可能在未来的靖国军里就找不到好位置。谁不关心?谁又敢缺勤不到?   值日官拿着花名册啪啪啪一点名,主要将官一个不缺!张宪挺满意,咳嗽一声,开始宣布本次整编的总体构成。   靖国军如今有将近十二万人,这么多人不进行一次重新编成很难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这是张宪进行本次军队整编的初衷。这么多人,张宪准备把他们编成五个主力军。   为称呼方便,各部队长官不再称呼统制、统领、队正之称号。一个军的最高指挥官直接称呼军长。下面有师长、旅长、团长、营长、连长、排长、班长。旅以上指挥官为将军衔。   一个军辖三个师、一个师辖两个旅、一个旅辖两个团,一团辖三营、一营辖三连、一连辖三排、一排辖三班。团,是三三建制最基本的作战单位。   由于火器队的持续发展,研制生产出的热武器已经可以基本满足部队使用。因此,张宪决定在此次整编当中,将热武器配发至部队,以提高靖国军的整体战斗能力。   营设通信排、火枪排,团设通信连、小炮排、运输连,旅设通信连、小炮连、骑兵连、运输连,师设通信营、炮兵营、运输营、骑兵营。军和师的直属部队兵种相同,只是把营扩大成了团。   张宪基本上算是把后世的军队编制套用到了宋金时代的靖国军当中。历史总是向前发展的,后世既然普遍采用三三建制的部队编成,既然把军师旅团作为了部队的基本建制单位,那就说明这样做比宋代的统制、统领,满清的管带、哨官更先进。   作为穿越人士,这么多年以来张宪一直没找到能显示穿越人士优势的项目,今天终于算是过了一把瘾。当然,他这个过瘾的直接后果就是使在场的靖国军骨干将领们全体蒙圈。军长师长旅长倒还能够理解,小炮连、通信排那是啥玩意儿?   张宪不管众人能不能理解、能不能接受,他既然开始改革了,当然是要一路改革到底的。改革,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嘛。   宣布了军队改变的基本构架,接下来自然就要宣布相关人等的任命了,这也是将领们最关心的事情。职务任命关系到每个人的政治前途、经济利益,哪个不关心?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宪,想看他能给自己封个什么官。   张宪封官头一名,牛皋,第一军军长;第二名,徐庆,第二军军长;董先,第三军军长;张玘,第三军副军长兼师长;姚政,第四军军长;赵秉渊,第四军副军长兼师长。还有一个第五军呢?张宪本人担任靖国军元帅兼第五军军长!   这么一来,那些位功勋老将就都有各自的分工了。这几位每个人都名声在外,都有独当一面的本事。把军长的位置给他们,也就是变相的提高了靖国军的整体档次!再说,这些老将作战经验丰富,让他们担任军长,张宪也放心、众将也心服。   至于张宪自己身兼第五军军长,就等于他这个靖国军元帅随时都有一个军,作为自己的直属部队。这样就消除了被架空的可能性。另外,他手下的嫡系将领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等人,则全部留到第五军担任师旅长。   特殊的职能部门也需要任命。张宪任命时小川担任侦查总队长,任命梁旺担任靖国军情报局长,凌小云担任兵工厂厂长,稽清担任医院院长,那位会养鸽子的玉皇庙法师明月担任了靖国军的通信处副处长。通信处长是李若虚,同时李若虚还兼任着靖国军参谋长之职。牛皋兼任靖国军副元帅。   张宪这么一个个的往下封官。念到谁,谁就上前抱拳躬身领命,喜滋滋退回去默记自己的新职位。   张宪给自己搞了一个警卫营,悟空担任了警卫营长。蛮牛做了了军士营营长。张宪特许大个子从全军十二万人里挑选出五百名身高体壮的猛男,成立军士营,专门去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每个人都分配了职务,现场只有一个人没有被张宪点名。这人也不急也不燥,竟那么安静的站着,看众人喜气洋洋、春风得意的模样,似乎他也挺高兴。这位就是忠义保社的大首领梁兴。也是靖国军内一支特殊的武装,忠义军的统制官。   张宪刚开始还真把梁兴给忘了。等到他看见梁兴的时候,五个军,以及各个职能部队的长官已经都有人了!   刚才已经说了取消前后左右军,去掉统制统领职务,要是还让梁兴当那个忠义军的统制,甚至军长,都有敷衍人家的意思。按照序号排的话,其实可以安排梁兴当个第六军的军长。但张宪刚开始的时候已经说过部队要编成五个主力军,再增加个第六军的话,难免有自己说话不算数的嫌疑。   张宪到底还是有些急智的,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梁兴,担任新五军军长!其麾下忠义军,集体转成新五军!”   现场静了那么一秒多钟,随即再次恢复了嘈杂。梁兴踏步上前抱拳行礼,“梁兴领命!”   至此,靖国军本次改编的总体构架宣布完成。接下来就是军队组成了。原本将领们每个人率领的都有一支部队,全部打散重编也不现实。张宪就让将领们以团为单位先把各自麾下的部队编成若干的团,然后再给各个军配满足够数量的团。   这项工作其实主要就是针对新投靠过来的姚政、赵秉渊的。这二位一个是军长、一个是副军长,麾下统帅五万雄兵。一个军的人员编制充其量两万出头,这二位得交出来一大半将近三万人。   好在两个人对此早有准备,交接工作相当顺利。一个月之后,靖国军整编初见成效。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三十九章 徒手搏斗 靖国军虽然完成了整编,但新编成的各部队想要形成战斗力都还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发生,靖国军的各军师旅团全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军事训练方面。   在不打仗的情况下,一支新的军队要想磨合得快,高强度的训练无疑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张宪在他的第五军里头也是这么干的。每天操练,张宪这个军长兼大帅身体力行,哪一天都能在训练场上看见他的身影。。   这天也不例外,一大早张宪就带着他的贴身保镖李婉娘以及四名武装卫士来到了第十五师,迎接他的是第十五师的副师长李奇。进了师部之后,张宪就问李奇,你们师长马文哪儿去了?三天前马文就应该知道他要来,今天马文竟然不在,张宪心里多少都有点儿不痛快。   李奇看出张宪脸上不快了,赶紧笑嘻嘻的汇报:今天师长马文去老丈人家商量结婚的事情了。   马文要结婚?张宪吃了一惊,随即大喜!“哈哈哈哈,好哇,马文这小子不声不响的,竟然就要娶老婆了!知道我要来,去老丈人家也不说向我请假。不行,回来要罚他,一定要罚他!就罚他带上老婆两口子一起给我合唱一首山歌。”   “嘿嘿嘿嘿,大帅英明!他们两口子唱歌的时候您一定得叫上我,我也想听听马师长夫妇一展歌喉。”   张宪这边和李奇看着玩笑,却没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婉娘脸上出现了一抹异色。   说了会儿话,喝了碗茶,张宪就跟着李奇去了练兵场。练兵场上数千官兵早就列好了队,张宪简单讲了几句话,立刻开始分组训练!有练习枪法的、练习刀法的、练习箭术的、练打拳踢腿、徒手格斗的,练什么的都有。   张宪很快和战士们混到了一起。枪法、刀法、射术、拳脚,张宪是轮着来,每一样他都上场和士兵们一起练,一会儿在这边练习枪法、一会儿又到那边练射箭。与其说是训练,还不如说是玩儿,张宪玩儿的别提多认真、多投入了。   场上两名士兵正在进行徒手搏斗比赛,是和散打有点儿类似的一种比赛。其中一个个头足有一米八五,腿长胳膊长,往场中一站就带出了一股彪悍之气。他的对手则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身材消瘦却一身精气神的小个战士。   其实不足一米七的身高在当时来说并不算矮,只是和这个对手站到一起,显的差别就比较大了。   张宪看见这么两位迥然不同的对手立马来了兴趣,抱着手站在场边看比赛。小个战士别看身材矮小,却是身法灵活出招快捷。高个士兵手长腿长、再加上身高上的绝对优势,和小个士兵打了个不分上下。   小个士兵想要拉近了距离打近战,高个子士兵却是每每在对手还没近身的时候就已经发动了远程进攻。小个子士兵围着高个子士兵转,高个子士兵仗着先天优势,就算防守也是进攻。俩人打得这个精彩呀。周围的观众不时地鼓掌叫好。越叫好,这俩人打斗的越起劲儿。   终于,小个子在躲过了高个一拳之后,高个士兵突然往下一蹲,一记扫堂腿打了过去!小个子往上一蹿想要躲过去。哪知道高个子士兵扫堂腿扫出去的时候突然往上抬了两寸!   小个子再想往上蹿高就来不及了,鞋底被挂了一下,落下来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高个子抓住时机猛地一蹬!小个子匆忙躲闪却终于保持不住平衡,身子斜斜摔了出去。虽然刚一触地就弹跳了起来,却终于算是输了半招,无奈的败下阵来。   “好!”张宪随着官兵们大声鼓掌叫好。又架不住官兵们的热情以及掩饰不住的好胜心,大步入场和高个子士兵站了个面对面。   “请!”张宪一抱拳,双手握拳拉了个徒手格斗起手式。   高个士兵虽然紧张却并不胆怯,同样依照比赛的规矩向对手拱手行礼。双方拉开架势之后,几乎同时向前一冲,挥拳击掌战到了一处!   高个子真的不好对付。俩人真正面对面的交手和观战看见的又不一样,对方所出得每一拳每一腿,张宪都能感觉到危险和力量。可越是这样,张宪反而斗志越高。这与他和悟空的教学性质比武又不同,这是真正对手之间较量!   张宪打得投入,观众里有人却让吓到不行,一直陪着张宪的李奇就是最紧张的一个。好几次他都想喊停,却全都被李婉娘给拦住了。看婉娘那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模样,难道她一点儿都不怕高个士兵失手伤了大帅吗?   他哪里知道,这种搏斗在婉娘面前根本就是玩闹。婉娘跟着张宪见识过的大风大浪太多是一回事,她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又是一回事。在婉娘眼力,张宪和高个子士兵的徒手搏斗根本就不算是战斗,仅仅是场游戏而已。就算高个子士兵有失手的时候,婉娘也有足够的信心在关键时刻把张宪给抢回来。   “嘭!”终于,张宪一脚结实的踹到了高个子士兵的小腿上,把高个士兵踹得踉跄出去几步,张宪哈哈一阵大笑。高个士兵心中恼怒,双手握拳刚想发动反击,突然想到了张宪的身份,赶紧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服输认错。   张宪过去把人拉起来,拍拍高个士兵的肩膀,安慰这位不知所措的勇士,“拳脚不错,看你的样子,当兵以前练过吧?”见对方点头承认,张宪便询问对方的祖籍姓名。   “小人名叫楚大川,祖籍是京兆府。”   “原来是京兆府的人士,难怪体型魁伟。楚大川,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小人现为伍长。”   “伍长?我看你可以当个什长!”周围的立刻响起了鼓噪声。张宪一句话,就给楚大川升了一级,士兵们无不羡慕。   楚大川又惊又喜,赶紧二次跪倒谢礼。   这时候,有士兵跑到李琦身边悄悄的嘀咕两句,李奇脸色顿时一变。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四十章 冰凌霜来访 李奇的表情有些古怪,呆愣片刻这才快步走到张宪跟前,“大帅,外面有人找。”   有人找?有人找就有人找呗,你这是什么表情?张宪不满的看了眼李奇,突然发现这小子好像在用眼睛悄悄的瞟李婉娘,这一下他就更纳闷了。难道说,李奇在暗恋婉娘?   “小子,往哪儿看呢?说,外面是谁找我?”   李奇一哆嗦,尴尬的笑了一下又瞟了一眼李婉娘,随后压低了声音告诉张宪:“外面找过来的是泽州戏班的演员冰凌霜。”   冰凌霜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再说了,冰凌霜找过来,你看婉娘干什么?哎呀!张宪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照李奇脑袋上就是一下,“你小子瞎琢磨什么呢?是不是在心里在悄悄的诋毁本大帅?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把人带到你的办公室,我去那里见她!”   婉娘不知道李奇和张宪说什么,见张宪要走,也就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这女人的性格就适合做保镖,平时沉默少语,该出手时绝不含糊。这也是张宪走哪儿都爱带着她的原因。   因为张宪是第五军的军长,而牛皋又是泽州城守将,因此,两个人麾下的第一、第五军驻地就设在了泽州城郊。因为是新组建的部队,第十五师师部的办公室也都是才装修好时间不长。   宋代的建筑材料都是纯天然没有用任何化学添加剂的,虽然是才建成不久的房屋,屋内却没有一丝刺鼻辣眼的感觉。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泥土清香,让置身其中的人很容易就产生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   洗了脸、漱了口,张宪端坐主位,婉娘侍立于身后。副师长李奇赔笑站在门边。看得出来,他有点儿想出去可又不敢。   门口卫兵报告了之后,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出奇俊俏的英俊小哥。见此人唇红齿白、身材苗条、一脸的笑意盈盈,不是张宪认识的冰凌霜还有谁?   冰凌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一眼看见屋里的人物停顿了一下,随即迈步进房,到里头先给张宪行了个礼,“草民冰凌霜参见张大元帅。”张宪说了一声免礼,冰凌霜直起身子斜跨一步,垂手往旁边一站,那动作别提有多洒脱了。   张宪看得眼睛一阵发直,身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声音虽不大,却足够房间里所有人都听见了。冰凌霜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对着面色不善的李婉娘露齿一笑,“嘿嘿,婉娘妹子今天好像是有点儿不高兴呀?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不劳费心,我没有不高兴。”嘴里说着没有不高兴,脸上的表情却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阴暗。张宪看见直纳闷,婉娘和冰凌霜见过的面也不多呀,她怎么对冰老板有这么大的敌意?   眼看李婉娘情绪不对,冰凌霜自然不会没事儿再去招惹她。再说,她今天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张宪这个漂亮的女保镖,她是来找张宪本人的。   “张元帅,有件事我想单独和你讲。”说这话她用眼睛往周围一瞟。   听说过有的人眼睛会说话,却从来没见过只用眼神就能把意思表达这么明确的人。李奇被冰凌霜的眼睛一扫,他分明从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看懂了一句话:我找大帅有私事,麻烦您回避。   这屋里气氛太诡异了,其实刚才李奇就想走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接到这么一个眼神,这房间他哪里还呆的下去?“大帅,外面还有一点事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张宪答应他就溜出了房间,仿佛这屋里有什么毒虫猛兽一般,他竟是片刻也不愿多留。   李奇一走,办公室里所有属于第十五师的官兵跟着走了个干净。偌大的师部办公室就剩下张宪、婉娘和冰凌霜三个人了。   看着瞬间变得空旷的办公室,张宪楞了一下。李奇平常办事不是这么毛糙的呀,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张宪还在为李奇的态度而纳闷的时候,身边再次传来那个略带愤怒的声音:“你要我也回避?姓冰的,你别太过分!我是大帅的随身警卫,大帅有什么事都不会避着我!你是什么人?谁知道你今天来是存了歹心还是善意?我必须帮助大帅防备你!”   “防备我?呵呵呵呵,”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冰凌霜发出一阵娇笑。美女就是美女,就连笑声听起来也是这么的悦耳动听。   “好吧,既然你说大帅有什么事都不避着你,那就算不避着你好了。哎,婉娘妹子,你是不是也给大帅侍浴呀?”   “侍浴?”这一句话,把李婉娘问了个大红脸。张宪也有点儿尴尬。想要解释吧,却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反正是两个女人斗嘴,他这个唯一的男人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好在冰凌霜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一句话把李婉娘堵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她这边立刻说起了今天找过来的目的。   咱们前面说过,冰凌霜其实是泽州府地下势力的总头目,帮会的大姐大,势力遍布泽州各行各业各个阶层。前段时间泽州府受灾的时候,张宪曾经去找过本地的大财主梁半城,想让梁半城捐出粮食救济灾民。结果去了几回都被梁半城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最后连梁半城的老婆女儿都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把梁家的秘密粮仓偷偷告诉了未来女婿马文。张宪取了梁家的存粮,这才解决了灾民吃饭的问题。自那以后,张宪就没有再搭理过那个梁半城。但这件事却被冰凌霜给记住了。   张宪是靖国军元帅,要办的都是事关国家民族的大事。像梁半城那样的商人,除了上次赈济灾民的时候用到他,平常张宪眼里根本就装不下这号人,放过也就放过了。   但冰凌霜是什么人?帮会的大姐大,泽州府的地下女皇。她要是留意个什么人,那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四十一章 帮会的高效率 冰凌霜发动人手搜集梁半城的材料,结果没两天就有人反馈说是最近一段时间出入梁家的陌生人突然增加了好多!再结合梁家的秘密粮仓被搜缴一空,而梁半城对此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冰凌霜对梁半城的兴趣就更大了。   被冰凌霜这样一个泽州府地下女皇留意上的人,尤其这种留意又是非善意的话,那这个人的结局通常都是比较可悲的。   昨天凿山,冰凌霜得到消息,说是出入梁家的陌生人当中有一位连着几天每天都去梁宅,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傍晚。最多的时候,这人一天去了三次!冰凌霜闻讯立即下令,调查这个人!   大姐大的江湖令一出,效率那叫个高。只用了半天消息就传回来了,说是看这人的长相和说话不像是中原人,像金国人。这人的住处也找到了,是在一家偏僻的小客栈里。冰凌霜派了几个人赶了一辆车,在那人回客栈的路上就把他给劫持了!   把人带到一所空房子里,一顿拳脚加棍棒,很快,这位可怜的人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对方想知道的全招了。令审讯人员失望的是,这家伙竟然是个不知道多少内情的外围成员!   他说有人给他钱,让他给梁半城送信。他也不知道那边为什么不亲自去,明明没多远的路却非要花钱雇他跑腿。至于信的内容他一点儿都不知道。请他送信那人说了:你要是敢偷看,不仅是运费不给,还得包赔巨额损失费!   这事情可是越来越好玩了呀!冰凌霜再问,那人只能说出请他送信的是个北国人。他把信送进梁宅之后,交给管家就算完事儿。他连梁半城的面都没见过。   再打,这倒霉孩子就开始胡说八道了。一会儿说梁半城是宋朝的奸细,一会儿请他送信的是大金朝的特使。冰凌霜一看,这人已经废了,指望从他这里顺藤摸瓜是别指望了!   冰凌霜派出几路人马,一路去查找到底是谁把信交给这人的,一路继续监视梁半城,再派一些人满城寻找可疑的金国人!冰凌霜觉得,这些人行迹越可疑,那就越说明他们所图非小!   泽州沦陷有不少年头了。张宪打跑了金兵,但是对于居住在城里的北国人却并没有全部驱逐出境。有不少北国人已经成了泽州居民的一份子。因此,在泽州城里北国人是随处可见,就连冰凌霜的帮会里就有不少北国人。   冰凌霜请帮会里的北国人帮忙寻找另一伙儿北国人,那不是太容易了嘛。一天没过完,送信那位的上家就被找到了。   绑架、毒打,这些套路都是地下帮会常干的。那人在受了一顿难以承受的折磨以后,老老实实把他干的事情全交代了。其实没开打之前他就打算招供的,但是抓他过来那几位却非要走完这套程序不可。在他们那简单的头脑当中,不打就交代的东西可信度不高!   这叫什么逻辑?手脚被捆住那位当时就哭了。哭泣得到不了同情,这位只好咬着牙忍受了半多个时辰让人几欲昏厥的暴打,等这些人打累了、喝水休息的功夫,他抓紧时机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认为有价值的情报一口气全交代了!   那边还没打过瘾,一看这边招供了,过去一边骂着,一边又是一顿老拳伺候。等第二轮打完了,这才有人拿出纸笔让那倒霉孩子再交代一遍。你可以不交代,大不了我们辛苦一回,再打你一顿嘛。   辛苦了半晌的打手们把情报交给了大姐大。冰凌霜拿过这份情报一看,立刻登门来找张宪汇报了。当然,说表功也是可以的。有地下网络在,想要找到张宪也不费劲儿,因此,冰凌霜才能在第十五师师部准确的找到张宪。   张宪拿着那份供词一看,好嘛,上头详详细细写的都是梁半城做北国奸细的事实。   原来,在张宪没到泽州以前,梁半城就已经在为泽州金人的官府办事了。梁半城利用他的商人身份,为金兵筹措军粮!当然,利用筹措军粮的机会,梁半城也攒下了庞大的家业,乃至成了泽州首富。只是这老家伙平日里善于隐藏,别看都是在泽州府,知道他底细的本地富商还真没几个。   张宪率领靖国军攻打泽州期间,城里的有钱人出逃了一大批。这么一来,城中了解梁半城内幕的竟然一个也没有了。这也是张宪虽然怀疑梁半城有大批粮食隐藏不交,却并不知道那些粮食都是金兵军粮的事实。   要早知道,他早把梁半城抓起来严刑逼供了!也不至于过那么长时间才找到梁家的秘密粮仓。   放下材料,张宪一抬眼,看见冰凌霜那期待的表情就知道人家是想要回报。可是,我能给她什么回报呢?给钱?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约她晚上看金鱼?这女人可是整个泽州的地下势力总头目,自己已经有了正室夫人,这么做合适吗?   张宪想来想去,头一回在对付女人方面犯了难。张宪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左后方有点儿发热,不用回头他就知道那是美女保镖李婉娘。有了!想到李婉娘,张宪忽然有了个主意。   “冰老板,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张宪说话的时候,冰凌霜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他看,看得张宪话说到一半差点儿忘了下面的词。   “嗯哼。这么办吧,我知道你朋友多,有的人呢,工作也不怎么体面。我让你做一个商务贸易处的处长,你可以让那些朋友加入这个商贸处,他们也算有了官方身份了。”   张宪送的这份谢礼可绝对不算小!不仅给了冰凌霜一个公务员身份,并且还给了她组建一个全新处级单位的权利,人员她还可以自己挑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张宪一句话送给她了!   如果换成一个有野心的男人,立马就得感激涕零趴地下磕头表示效忠。但冰凌霜却忽闪着大眼睛,好像不知道张宪说的是什么。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四十二章 商务贸易处 “婉娘妹子做了什么官?”   让张宪郁闷的事情发生了。他亲口许出去一个处长外加组建商务贸易处的全部权利,结果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收获感谢。被他委以重任的冰老板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打听李婉娘的官职。张宪不由感叹: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和男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婉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官。别看她时常跟在张宪身后形影不离,张宪却并没有明确告诉她享受什么职务待遇。前段时间靖国军大改革的时候,张宪封悟空做了警卫营长,可他却好像把婉娘给忘了。李婉娘本人也没向张宪要过官。今天被冰凌霜当面问起来,婉娘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张宪回头一看,见婉娘噘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他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婉娘是我的警卫营副营长。”张宪随口给婉娘编了一个官出来。   “警卫营副营长?”冰凌霜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么一个职务,不过张宪既然这么说了,大约也不会是假的。冰凌霜婉然一笑,这才想起感谢张宪:“我替我那些朋友谢谢张大帅了。大帅今后但有用着我的地方竟管开口,我保证随叫随到。”   最后一句话很容易产生歧义,好在几个人也没往别处考虑。情报上头虽然显示梁半城为金国人储存粮食,但他存的那么多粮食最终还是做了赈灾粮。单单从结果上来说,梁半城其实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马文已经打算娶梁家的姑娘做老婆了,张宪总不能先把人家的老丈人给宰了吧?看在马文的面子上,只要梁半城没犯别的事,张宪已经打算放过这个为富不仁的老财主了。冰凌霜却并没有看透张宪的心思。或许这和两个人认识时间太短有关系吧?   “请教大帅,我的商务贸易处有没有调查的权利?”新官还没上任,冰凌霜就开始要权利了。   “你想调查什么?”张宪随口反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他就想起两人相识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先是玉皇庙解救受害女,再是查出梁半城替北国人储存粮食。人家冰凌霜没当官之前就帮他办了这么两起大案子,当了官反而不能查案了,那这个官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商务贸易处真的只是给泽州****提供一个洗白的名义吗?   张宪心中瞬间拿定了主意,只要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以内,想查什么就让她查去好了。再说,就算不让查,人家要悄悄地查,他还能挡得住吗?   “梁半城虽然是帮金人囤积粮食,可他那些粮仓都已经被搬空了,怎么还有北国人登门找他?我怀疑他有可能替金人搜集情报!”   嗯?这倒是很有可能!张宪听了冰凌霜的分析,也认为有这种可能。不过碍于马文的那层关系,张宪自己自然不好揪着梁半城不放。既然冰凌霜愿意去查,那不正好嘛!希望梁半城不是冰凌霜猜测的那样,要不然,就算马文出面求情也保不住他!   决定了要查,张宪就得嘱咐冰凌霜几句,省得这女人把事情闹得无法收拾。就像她查那两个人一样,哪有二话不说,先把人绑架了严刑拷打的?你在道上可以这样干,现在有了公务员身份了,就不能再这么干了!   “这个,冰老板呀,查案子可以,不过这个方式方法嘛,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可不一样了哟。”   冰凌霜多聪明呀,听弦音而知雅意,张宪拿话一点,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大帅放心,霜妹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聪明的女人就是厉害,冰凌霜就给自己改了称呼,霜妹!这可比什么冰老板冰先生冰小姐的亲近多了。婉娘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有这么厚的女人!要不是张宪就在身边,她早就对冰凌霜出言讽刺了!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婉娘就是看冰凌霜不顺眼!   该报告的情报也报告了,官也要到手了,权力也拿到了,冰凌霜自然是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张宪带着婉娘一直把冰老板,往后应该称呼冰处长了。张宪一直把冰处长送出了军营。   张宪继续挨着部队的视察,冰凌霜一边安排人手全天候盯防梁半城,一边筹划靖国军商务贸易处的开张事宜。   房子不用张宪给安排,冰凌霜自己在城里找了一个大院子作为了商务贸易处的总部。至于人手嘛,张宪给了她全部的自主权,不过江湖经验丰富的冰凌霜怎么可能真的把每一个职位都安排成她自己的人?   不把张宪最信任的人物邀请进她这个商务贸易处,不管张宪放不放心,冰凌霜自己是有点儿没底。   冰凌霜原计划是在商贸处设一个总顾问的头衔给张宪,她去提了一次,张宪不干!张宪每天有那么多事,他哪儿有功夫兼这个总顾问?   冰凌霜又去找李婉娘。婉娘也拒绝了。不过因为这次见面,俩人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最起码不会一见面婉娘就不由自主的想找茬了。   婉娘自己不干,她倒是给冰凌霜出了个主意:你可以去找夫人呀!夫人和她姐姐俩人现在每天闲着没事,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去你那里干点儿事儿?   冰凌霜一听大喜!感谢了婉娘之后,当天就去了帅府求见帅夫人。   这段时间以来,银瓶、安娘姐妹生活安逸,整日吃喝不愁、无忧无虑,姐妹俩都丰腴了不少。一听说冰凌霜求见,银瓶立刻接见。她还记得上一回冰凌霜演的那场呢。   见面行了礼之后,冰凌霜直说了来意:大帅让我当商务贸易处的处长,我怕自己经验不足搞出问题。今天冒昧登门就是想请夫人到商务贸易处就任个什么职位,也好帮助我镇镇场面。   银瓶一听就来兴趣了,“好哇,我答应了!不光是我,我姐姐安娘也可以去,你那儿还有什么好位置没有?”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四十三章 姐妹受伤归来 冰凌霜邀请银瓶、安娘到商务贸易处兼职顾问,这件事得请示张宪。张宪对女人出去工作倒没有太多的抵触。反正银瓶、安娘在家也无事可做,家务活儿有丫鬟仆人干,还有绣娘、秀英招呼着,银瓶姐妹俩出去做事完全不会影响到家庭的正常运行。   银瓶、安娘温言软语的这么一求,他也就顺势同意了。可有一条,危险的事情,决不允许这姐妹俩参与!银瓶姐妹欢天喜地的答应了张宪的要求,跟着冰凌霜去商务贸易处走马上任。   自从有了工作,银瓶姐妹俩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精力充沛得很。早晨一身男装出门,晚上兴高采烈的回来,拉着张宪叽叽喳喳讲她们今天一白天的经历。看见自己的女人高兴,张宪也高兴。绣娘、秀英听多了心生羡慕,在某一次欢好之后,俩人也向张宪提出想找一分工作。   张宪一听就急了,你们都出去上班了,家里谁管?再说了,银瓶、安娘是跟着冰凌霜当顾问去了,你们俩准备到哪儿工作?商务贸易处估计用不了那么多顾问吧?   说起这个,绣娘、秀英就笑了。原来,她们已经和银瓶、安娘、冰凌霜都商量过了,她们俩也去商务贸易处,俩人可以担任内务总管的职务。并且,她们俩不用同时去上班,而是一人一天的轮换,每天都有一个人可以留到家里照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宪还怎么反对?只不过他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冰凌霜把他的妻妾都拉进商务贸易处是个什么意思?她想把商务贸易处变成自己的后宫?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是给她自己多加几道保护伞吗?   忖度银瓶、安娘武艺不凡,绣娘、秀英虽然不会武艺,但和银瓶在一起总归出不了差错。看两个女人期盼的小模样,张宪不忍拒绝也就一并答应了。不过和前几天交代银瓶姐妹的一样,张宪也叮嘱绣娘二人:不用那么辛苦,危险的事情别干、不可靠的地方别去。   这下可好,家里的女人们都找到工作了,自己就是不赚钱也饿不死了。绣娘、秀英得了应允心中欢喜,这一晚自是尽心伺候,让张宪享尽了齐人之福。   这一天,张宪突发奇想,他想去商务贸易处看看女人们工作的情况。带上婉娘和四名护卫,六个人骑着马一阵风一样来到了商务贸易处的门前。   大门两边各放了一只石狮子,门口还有四名身穿靖国军制服的大汉把门。大门上投一块黑底金字的横匾,上面有楷书的“靖国军商务贸易处”八个醒目的大字。落款是牛皋。   这女人还真有本事,竟然能把牛皋拉来给她题字!在张宪的印象里,牛皋好像每个人提过字吧?护卫过去一报名,那四个把门的赶紧过来见礼。两个人留下陪着张宪等人往里进,另外俩撒脚如飞跑进去报信。   等张宪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从旁边跑出来一伙儿人,跑在前头的正是该到今天上班的商贸处内务总管俞秀英。   秀英在工作场所见到张宪自然是满心的惊喜,把张宪请进大堂,先依照上下级的理解进行了参见。送上香茶,把无关人等打发出去,秀英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张宪,脸也有点儿泛红,“你今天怎么来了?”   “想你们了,专门来看看。”张宪一句话,让秀英又是吃惊又是感动,眼眶里立刻就蓄满了水渍。   两个人结婚已经好几年了,秀英从来都是个贤妻良母型的人。唯一的遗憾是到现在也没有子嗣。张宪也纳闷,他也有好几个女人了,怎么到现在连一个怀孕的都没有呢?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女人们有问题?   卫士虽然留到了门外,婉娘以及两名侍女还在旁边站着呢,张宪就是想把秀英抱到怀里亲热也不行。真要亲热,等晚上回卧室随便,在外头就必须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俩人随便聊了几句闲话,张宪就问:银瓶她们几个去哪儿了?怎么我来没着见人呢?   秀英告诉他:两位夫人和冰处长一起出门办事去了。估计也快回来吧?   冰处长?愣了足有三秒钟,张宪才反应过来冰处长就是冰凌霜。其实他也叫过人家冰处长,只不过这称呼从秀英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有点儿别扭。   聊着聊着时间就快到中午了,张宪准备走,秀英留他吃午饭:“反正家里也就绣娘一个人,你会去陪她还不如在这儿陪我呢。说不定中午夫人她们也回来呢。”   “哦?她们中午有不回来的时候吗?”张宪一边问着,一边顺势坐了下来。既然这边女人多,那就留到这儿吃饭好了。   一直等到午时过半,也就是到十二点了,银瓶她们还不回来,秀英就吩咐厨房,开饭!那几位今天中午可能就不回来了,总不能咱饿着吧?   有秀英、婉娘相陪,这顿饭吃的也不寂寞。张宪一向反对浪费,别看他是元帅,这顿饭也就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一饭。没有过多的奢侈浪费。   一碗饭没吃完,外面有人喊:处长回来了!紧跟着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一伙儿人带着风声闯了进来。   “大帅,安娘受了点儿伤!”冰凌霜看见张宪并不吃惊,她进大门的时候肯定有人已经报告了。   安娘受伤了?张宪呼就站了起来,“她怎么受的伤?人现在哪里?银瓶呢?”   “夫人,夫人也带了些轻微伤。她们正在厢房休息,我陪你去看。”冰凌霜的脸绷得紧紧的。   银瓶姐妹双双受伤,并且还正好被张宪撞上,让她连修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张宪领过去让人家夫妻见面。好在银瓶姐妹伤的确实不重,要不然,她冰凌霜就算自杀谢罪恐怕也熄灭不了张宪的怒火!   厢房里,银瓶手腕上缠了一块白布,正满脸怒气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安娘斜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被子,脸有点儿发白。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四十四章 二郎庙行刺事件 张宪一进门,两个女人同时望了过来。安娘的眼泪几乎立刻夺眶而出,银瓶则露出了明显的惊喜之色。   张宪看了看银瓶裹着白布的手腕,眼神变得严厉了,“我不是说过不让你们去危险的地方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去危险的地方!”银瓶愤怒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对张宪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表示不满,“是刺客来袭击我们的!该死的刺客,让我抓住一定要他好看!”   床榻上,安娘眼巴巴看着张宪,眼泪一对一对的往下掉。张宪走过去坐在床沿,掀开锦被心里猛地一跳,安娘的肚子上竟然缠了几条白布!   “夫君。”叫了声夫君,安娘就扑倒张宪怀里,紧紧抱住了张宪的腰。   “小心伤口!”张宪赶紧把安娘拉开,把人按到枕头上。这年头,伤口要是崩裂了可有大危险!   “安娘姐肚子上只是被划了个小口子,并不深。因为伤口的位置所以才缠了这么一大块伤布。”冰凌霜在旁边解释。   不听解释还好,一听她解释,张宪火大了!“你到底带她们到什么地方去了?遇到的是什么刺客?几个人?你的人呢?他们怎么没出来保护?”由于太过激动,一句一句的质问,张宪不由自主的挥动了一下手臂,结果一不小心却碰到了人家的臂膀。   冰凌霜叫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身子也往旁边躲了一下,原来她也受了伤!   “霜妹为了保护我和姐姐,被敌人在上臂砍了一刀。”张宪一生气,银瓶也不再强势了。虽然是解释,声音却比刚才小了八度,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几分怯意。   “到底怎么回事?”三个女人都受了伤,张宪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问经过。这话还是问冰凌霜。她才是商务贸易处的处长,泽州地下黑势力的总头目。自己的女人跟着她受了伤,张宪当然要找她要交代。   “今天接到线报,梁半城和可疑人在二郎庙见面,我就和两位夫人带了弟兄去看情况。哪知道,贼人竟然设了埋伏!我们刚一进去就有人放冷箭。我带的兄弟当场中箭死了三个,我和夫人在往外退的过程中,又有人攻上来,虽然杀了他们,却也连累二位夫人受了伤。请大帅责罚!”   说完最后一个字,冰凌霜突然单膝跪地以下属的姿势向张宪请罪。   银瓶赶紧过去,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冰凌霜给拉起来,“这不怨霜妹!本来霜妹是准备派别人去的,我非要跟着,她没办法了才跟我们一起过去的。后来中了埋伏,本来霜妹都跑出去了,也是姐姐绊了一跤,霜妹为了救姐姐才中的刀。”   银瓶的小嘴真便利,啪啪啪几句话,把冰凌霜从保护不力说成了奋勇救人。张宪知道银瓶不会说谎,更不会在自己面前说瞎话。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脸色才更难看了。   “这么说,敌人最少带了弓箭和钢刀,并且人数不少!”人数少了,能把冰凌霜带去的保镖给杀了好几个吗?   据张宪推测,冰凌霜应该会武艺,并且武艺绝对不低,说不定比银瓶、安娘都厉害。三个身负武艺的女人都受了伤,这说明什么?说明敌人要么数量多、要么都是武艺高强都是精英!也或者这两者兼备。要是那样的话,她们三个能活着回来,应该也是冰凌霜的功劳了!   “竟敢在泽州城里伤了你们三个,不管行凶者是谁,他也别想舒服的混过关!银瓶、安娘,你们两个就留在这里和小霜一起养伤。记得多派警卫,人不够了找和尚!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子这么大,竟敢到泽州来伤人?”   张宪把银瓶、安娘留下来的举动,就等于是变相的肯定了冰凌霜的工作。尤其是最称呼她小霜,更是没把她当外人。冰凌霜虽然没再出声,但是那双美目却是一直没离开张宪的身体,四目相接的时候更是略带躲闪含羞带喜,就像个初次怀春的二八少女一般。   如果不是知道冰凌霜原本的职业是演员,张宪肯定以为这女人对自己是一见钟情了呢。至于现在嘛,他却以为这应该就是人家演员的水平高。随便看一眼,就能引得你浮想联翩。   离开商务贸易处,上了马之后张宪的脸再次变成了冰冷。张宪一语不发,带着护卫一路疾驰返回了帅府。进了大帅厅,吩咐人:“让时小川和梁旺速来报道!”   半个时辰之后,时小川和梁旺急匆匆进了大帅厅,一进门俩人就看见张宪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正喝茶。喝茶都能拉着脸,这是遇到啥烦心事了?俩人惴惴不安的过去行礼参见。结果下一刻就听到了一个能吓死人的消息,岳银瓶姐妹在二郎庙遇刺!同时遇刺负伤的还有商贸处冰凌霜!   等张宪把他所掌握的事情经过讲说了一遍之后,时小川和梁旺当时就蹦起来了!   “好大胆的贼!竟敢在泽州城里为非作歹,还敢伤了帅夫人这还了得?大帅您放心,我们现在就调派人手,一定不让凶手跑了!您就等着好消息吧!”说完这俩人急匆匆跑了,竟然连告辞也忘了。   张宪也不是特别在意那些俗礼的人。人多的时候坚持礼节,那是为了在人前显得档次高,私下里没人的场合行不行礼也就那回事吧。   时小川和梁旺去发动手下满城搜捕敌人不提,再说张宪,坐到那儿喝了杯茶,到书房拿出几本书翻了翻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净想刺客的事了。是什么样的刺客会行刺银瓶、安娘?   反正肯定不是一般的贼,普通的贼只为钱财,哪会做刺客?此刻都是有政治目的的,一般都是敌对势力派过来的。张宪的敌对势力肯定是金国了。另外,南宋也不能排除嫌疑。毕竟他刚把南宋派过来的五万军队给打败收编了,赵构派几个刺客也正常。   会是哪边的人呢?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四十五章 血光之灾 ?张宪从书房走到大堂、又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越走越是心烦。最后干脆换了一身便装,带上佩剑匕首,他准备出门去散散心。心情烦躁的时候与其窝到家里一个人烦闷,还不如到郊外纵马驰骋或者找上三五好友小酌几杯来的畅快。   当然,银瓶、安娘都遇见刺客了,张宪也不能不多做点儿防备。除了婉娘之外,他让悟空从警卫营里选了十名好手随行。要带再多的人那就不方便了,有这十个人,再加上悟空、婉娘就足够了。什么样的敌人能把他们这些人上去就灭了?应该还没有吧?   再说,他张宪也不是泥捏的。他胯下马掌中枪,一般的刺客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前面那颗老槐树上两只花喜鹊在枝头跳上跳下唧唧喳喳叫得欢。张宪走到树下带住马,仰头看着两只喜鹊出了神。众人知道大帅心情不好,谁也不敢打扰。包括婉娘在内都一声不响主动站到了远处。   张宪看着喳喳叫的花喜鹊,时不时地他自己也嘎嘎叫两声,外人看起来就是他闲着无聊,在逗喜鹊玩儿。其实张宪是在向喜鹊两口子打听刺客的事情。   鸟儿的见识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拥有翅膀的身体和依靠两条腿走路的人看见的东西绝对不一样。花喜鹊生性好动,尤其这两口子简直就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张宪和它们交流那叫个费劲。   好不容易从花喜鹊那里得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等那两只喜鹊飞走之后张宪一琢磨,有用的详细信息他竟是一条也没得到!   也没什么目的,放松缰绳,任由黄骠马自己往前走。走着走着张宪一抬头,看见路边有个算命的先生正在歪着脑袋看他。张宪以前曾经听说过有关算命先生会察言观色,利用人的心理骗钱的说法。反正现在是出来散心的,也没什么要紧事,干脆就让他给自己算一卦,全当个娱乐好了。   张宪跳下马,往算卦的前头一站,“先生,给我算一卦吧。”   算命先生让吓一跳。他看张宪可不是想给张宪算卦。别看张宪穿了一身普通的便装,可他胯下骑的那匹马却不是寻常的马,那是万金难寻的黄骠马!   黄骠马身高腿长、毛色油亮,这种马一般人哪儿骑得起?再加上身前身后一大帮保镖簇拥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算命的也是人,眼见贵人从身前过,多看两眼那不是很正常嘛。他哪想到张宪会来找他算命?   就算再惊讶,他摆的是挂摊,来买卖了他能不给人算命吗?算卦的先生咬着牙问张宪:“这位小哥,不知道您想算姻缘呢?还是算寿运?”   “姻缘怎么说、寿运怎么算?”反正张宪闲着也没事儿,听算卦的瞎侃一通就当解闷了。算什么对他都无所谓。   他无所谓,算卦的可紧张了。算卦的都有一双能够洞察世间百态的慧眼。这位一眼就看出来的这顾客肯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他身后的跟班一个个挺胸抬头、气宇轩昂,这种人,最好别惹!算得好了说不定会惹麻烦,算得不好麻烦就在眼前!   “算姻缘嘛,您是娇妻美妾、富贵满门。算寿运,您寿至耄耋,百病不生。”说完算卦的开始收拾摊,他准备撤了。   “哎,别走呀,我卦还没算完呢。不给钱你就走,往后你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算卦的一愣,苦笑着又坐了回来。得,这下子想走还走不成了。“那您想算什么?”   “嗯,你就算算我往哪个方向走好,哪个方向不好?”张宪这是真闲着无聊了,拿算命的开涮呢。   算命的不知道呀,他还以为碰见踢场子的。说不得拿出龟甲铜钱往桌上一撒,口中念念有词,用手往一个方向一指,“向东,是大吉;往南,有血光之灾。”其实算卦的只想赶紧把张宪打发走,然后他收摊回家明天换个地方再来张。   “往南有血光之灾?好,我记住了。现在我就往南走。”张宪随手抓了一把铜钱扔到了卦摊上,“要是什么都没碰到,回头我可还来找你。”说完上了马,领着一群保镖往南而去。   张宪一走,算卦的立马收拾东西,推着小车就跑了,嘴里还不住的嘀咕,往后再也不来这地方摆摊了!坏人太多!   张宪沿着大路往南走,刚过了一个路口,突然发现前面聚了一大群人,派个护卫过去一打听,原来这就是二郎庙!早些时候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听说死了还不止一个人,官府查案,把路给封了!   这就是二郎庙?张宪想起那算卦的说过,往南有血光之灾。看样子那算卦的是知道这边死了人,所以才说是有血光之灾。果然是掌握信息的多少决定了赚钱多少呀。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去吧。张宪来到人群跟前,自然有护卫在前头开路,把挡路的看热闹人群分到两边,让黄骠马能够往前走。   正穿过人群的时候,张宪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儿发凉,急忙扭头一看,就只见人群当中有个俊美的少年,正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他。张宪能肯定,这人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而这种嘲笑的眼神他更是头一回经历!   等到再想仔细看时,那人已经混进人群彻底消失不见了。   被人这么看了一眼,张宪心里的不痛快又加重了几分。于是,等到在此查案的官员慌慌张张跑过来见礼的时候,张宪说话的语气自然客气不了。   “你们查出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死了几个人你们竟然什么也没查出来?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把那负责查案的小官吓得浑身抖做了一团,跪倒地下连连磕头,口称饶命。   对这种人,张宪是懒得搭理的。绕过这人迈步进了二郎庙,到里头一看,地下并排摆了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验尸官正在进行尸检。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被张宪的质问差点儿吓死,那官员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陪张宪来看现场。 第四十六章 惊险一瞬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现场更没什么花样,负责查案的官差早就从里到外翻过几遍了。庙里头除了打斗的痕迹,并没有太多其他有用的线索。门口那两具是刺客的尸体,身上没有任何标志。大殿里躺了三具尸体,是冰凌霜的手下。   张宪在庙里待了总共不超过十分钟。他往外走,查案的官员往外送。大门口早就被戒严清场了,门前空荡荡的。张宪出了庙门,护卫牵过马,张宪回身挥了一下手,拉缰绳抬腿正准备踩蹬上马,耳朵里突然听见一声类似弓弦的微弱响声,“噌!”   这一瞬间,张宪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下意识的一推战马,身子往后就倒!“嗖!”一道寒风贴着鼻尖飞了过去,就在张宪倒地之前,一支箭砰地一声插在了十几步外的墙上!   “噗通!”这一下摔得真狠,差点儿没把张宪给摔得背过气去。幸亏关键时刻他把脑袋使劲往前一低,算是躲过了后脑着地的厄运。知道危险尚未解除,纵然整个肩背剧痛无比,张宪仍旧忍着疼努力往马的方向一滚,滚不动了就趴,是连滚带爬总算到了黄骠马的肚子下头。   还不错,黄骠马到底是宝马良驹有灵性,认识骨碌过来的是主人,既没踢、又没踩、也没走开,而是摇头摆尾用身体给主人当起了保护伞。   “有刺客!保护大帅!”护卫们惊叫着,围过去把张宪护到了中间。婉娘手持宝剑,全神戒备。悟空则飞身形追了过去,几个兔起鹘落,人已经到了远处。呵斥声、兵器交击声响起,显然他已经和刺客交上了手!   几息之后,打斗声停止,悟空手里提着个人有用百米赛跑的速度跑了回来。到跟前把人往地下一甩,几个护卫过去一顿拳打脚踢,拿绳把人捆上了!   看看空旷的庙门外以及远处街道上拥挤的人群,张宪喊了一声:“把人带回庙里!”转身进了庙。现在外面形势太过复杂,不管是回帅府还是去兵营肯定都没有待在庙里最保险。   护卫们先后进了庙,最后把马匹也拉了进来。落在最后的正准备关上庙门,后面有人喊:“等一等!”紧跟着呼噜呼噜,从外头进来十好几位,打头的正是靖国军情报局长梁旺。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都是情报局的人。   梁旺一进们就嚷嚷:“大帅,案子有什么新进展吗?”敢情这位是听说张宪来了二郎庙,专程赶过来和领导套近乎的。   “新进展?当然有,又来了个刺客,差点儿一箭要了我的命。喏,人就在那儿。刚才要不是悟空冒险出手,人早跑了!”张宪刚才受了惊吓,又摔了一跤,这心情能好得了才怪。虽然没有明着指责梁旺办事不利,但这番话同样不是什么好强调。   梁旺一听,当时就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家伙,这要张宪有个好歹,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一转头,看向那刺客的时候,梁旺的眼睛里已经带出了森然的杀机!   他盯着刺客看了几眼,转身对着张宪一拱手,“请大帅稍候,卑职这就去问口供!”说罢一摆手,自有几个情报局的特务提着刺客走进了大殿。   这家伙不会在二郎神的神像前头刑讯逼供吧?张宪对于梁旺把嫌疑人带进大殿审讯表示保留意见。举头三尺有神灵。结合他自己的经历来说,原来他也不信鬼神,但现在嘛,那就不必再讲了。   各种惨叫之类的怪声倒是没有,整个大殿安静得让人觉得压抑,就算是刚才生了一肚子气的张宪也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好在这种滋味儿不用忍受太长时间,大约也就是十几分钟梁旺就兴冲冲从殿里走了出来。   “大帅,那小子招了!他确实是北国的奸细,他来泽州是为了从梁半城那里拿走粮食。粮食不是被咱们赈济灾民了嘛,那小子拿不回粮食,就想在泽州刺杀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好回去顶功劳。”   “顶功劳?”张宪听罢冷冷一笑,“梁旺,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泽州的吗?”   梁旺一愣,然后扭头就走,“我再去问!”这家伙要是最近几天才来的泽州,而梁半城藏的粮食在上个月就被搜出来赈济灾民了,他怎么可能还来找梁半城要军粮?接连两次的刺杀,张宪怎么也不相信这家伙只是为了杀人顶功。   要说是为了顶功,有一次也就够了。他怎么会连着两次?难道他就不怕事败被擒吗?也许这是真的,反正张宪不信,他不相信刺客行刺他只是一次意外事件。   这次比刚才的时间还短,梁旺出来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刺客因为挺刑不过,死了!   “卑职办事不利,请大帅责罚!”梁旺一脸懊恼的跪倒请罪。   不就是死了个刺客嘛,张宪怎么会因此就怪罪他的情报局长?这刺客早晚都是个死,现在只不过是早死一步罢了。唯一的遗憾是,张宪不知道这家伙行刺和梁半城到底有没有关系。梁半城?有了!   “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刺客不太可能是一个人,也许他还有同伙。只要能把他的同伙找出来,一样可以知道此时的因果。你可以去问问梁半城,看他怎么说。好了,这件事交给你了,尽快找到线索。我不希望在泽州城一直有刺客出没!”   把任务交代给梁旺之后,张宪带着护卫回转大帅府。梁旺去见梁半城。   当天晚些时候,梁旺过来报告说,梁半城否认他认识那名刺客,同时也不承认被搜出来赈济灾民的那些粮食是他替金人保管的,只说粮食是他囤积起来准备销往外地的。老家伙承认他是一名黑心商人,却坚决不承认他是金人的奸细!   证据一时半会儿拿不到,再加上马文的婚期临近,张宪决定暂时放弃对梁半城的调查。   马文,是张宪逃出临安城在牛头山就追随他的手下之一,也是张宪的心腹将领之一。因此,马文这次结婚,张宪相当重视。 第四十七章 会撒娇的冰凌霜 ?张宪决定暂时放过梁半城,为马文举办一个热闹的婚礼。一个完美的婚礼上肯定不能少了女方家长,梁半城也算沾了他那个未来女婿的光,希望老家伙知道好歹,千万别捅篓子吧。   马文是他的心腹爱将,也等于是他的小弟。张宪把马文叫过来,私底下告诉了他自己对梁半城的怀疑,他让马文在结婚以后多留意老丈人,并且警告马文千万不能因私而费公。发现梁半城的犯罪事实,绝对不能包庇隐藏!   马文喜欢的是梁月茹,他对梁半城可没什么好感。就算因为梁月茹的关系爱屋及乌,但也因为梁半城对灾民的态度以及私藏粮食隐匿不交,那点儿姻亲之情也早就被他扔到爪哇国去了。   张宪提醒他防备梁半城,马文自然立刻答应:“大帅放心,我明白!要是让我抓住老家伙的罪证,我肯定亲自绑了他来见你!别的我不会,大义灭亲我还是知道的!”   一番大义凛然的誓言之后,马文突然话锋一转,就连人的气质也变了,“老东西要真是给金狗办事,哼哼,他可就别怪我拐了他的女儿还要谋夺他的家产了!”   这将帅二人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把进来送茶的小丫鬟给吓得一哆嗦,差点儿把茶盘摔地下。   马文和梁月茹的婚期越来越近,明天就是他们的好日子了。家里几个女人硬把张宪留在了家里,说是要给他试试明天婚礼上穿的礼服。   马文结婚,又不是我结婚,也不知道你们几个兴奋什么?张宪心里发着牢骚,表面上还得配合着。二十几套礼服他已经试了两遍了,平常自认为身体素质还不错的他后背上都被汗溻湿了。   从早晨起来到现在,除了吃了顿早饭、上了回厕所之外,一直都在这里试礼服。两个女人围着他转,两个在边上看着,一件一件的让他试。他每穿上一件,四个人就看着他说这儿不好、那儿不合适,她们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挑剔的时装专家一样。   绣娘、秀英还好说,像银瓶、安娘俩人伤还没好,也不知道好好卧床静养,没事儿也过来凑什么热闹?   竟管张宪已经说了无数回:这件就挺好,就它吧。可他的意见却被所有的女人无视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接着试下一件。   在别的方面张宪能够拍板做主,唯独在穿什么衣服上,他是半点儿话语权也没有。他就纳闷了,这么多衣服每一件看上去都差不多,女人们怎么就能看出哪件合适哪件不合适呢?   “大帅,大帅,有客来访。”外面有人在敲门。   “好了!有客人来了,这些衣服你们看着办吧,我先去见客了。”就好像外面来的是皇帝老子一样,张宪交代了一句匆匆离去,只留下了一堆气急败坏的女人们。   不管你是谁,不论你找我办什么事,今天我一定让你满意!张宪一边往外走,一边暗下决心。   大步走进了会客厅。只见一个苗条纤瘦的人影,穿一袭月白长衫,正背着手欣赏墙上挂的那幅宋徽宗花鸟图。这幅画的来历已经无法考证了,这是张宪在金人泽州知府的书房里发现的。估计是金兵攻破汴梁的时候,从皇宫里掠夺走的皇室珍藏。   张宪一进来,那月白色的人影抬起了头,露出一抹春风似的微笑,晃的张宪一阵眼花缭乱。是冰凌霜!   “冰处长?”   冰凌霜一噘嘴,“你上回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我的?人家一个女人叫什么处长嘛?”这女人仿佛天生会撒娇,一颦一笑都惹得男人爱怜不已。   “上回,走的时候?”张宪想了一下,他可真想不起来自己称呼过冰凌霜什么了。   “是小霜!”冰凌霜轻轻跺了一下脚,那似娇似嗔的模样,让张宪心里一阵冲动。幸好他还没忘记这是自己的家,家里还有四个随时都会出现的女主人。这才强压下心里的异样冲动,装成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悄悄的改了称呼。   “小霜,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张宪坐到了椅子上,进来个侍女给俩人到了茶,又静静地退了出去。   “我怎么有空?我害怕再不来报到,大帅会派人把我抓过来!小女子无能,累两位夫人受伤,致使大帅也遇刺受了惊吓。如果不尽心竭虑尽快抓住贼人、找出幕后凶手,我恐怕大帅恼怒之下,会把小女子绳捆索绑、投入大牢,用鞭子抽我。”   冰凌霜做出的有惊又怕的小模样,再加上她说的那番话,让张宪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这女人,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嗯哼。”张宪干咳一声,努力稳住心神,“今天你过来,莫非是案子有什么突破吗?”   说起案子,冰凌霜终于收起了魅惑的姿态,说话也变得正经了,“我发现最近梁半城越来越可疑,去找他的陌生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我怀疑,梁半城除了给金兵囤积了那些粮食以外,他很可能还肩负着为金人打探情报的任务!”   怎么又是梁半城?你不知道你家姑娘要嫁给我的大将马文?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有你姑娘和马文在,你还怕少得了你的富贵生活?一听又是梁半城的事,张宪心里就来气,他就不知道这老家伙没事儿折腾什么?   “有确切的证据吗?”只要有真凭实据,张宪也不怕把梁半城收拾了,让他缺席他姑娘的婚礼!   “证据还没拿到手。”冰凌霜摇摇头,“梁半城屯粮有账目,据说粮食暴露之后梁半城把那些证据都销毁了。不过,梁家有个刚退休的账房说过,那些账目好像没有销毁完,他似乎还存了几本关键的来往账目。最迟明天那几本帐就能到手,到时候就看大帅你怎么处理梁半城了。”   梁家退休的账房存了几本关键账目?这种古怪的事情都能出现?张宪看着冰凌霜悄悄咽了一口吐沫,他不知道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更离谱的事。 第四十八章 四位泽州大佬 ?张宪跟着冰凌霜走在小巷子里,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和家里的女人们说他去处理紧急军务。而四位妻妾居然没有丝毫的怀疑就放行了。   因为冰凌霜保证了他的安全,所以,不光是卫士,就连每次出门都像小尾巴一样的婉娘这次也没跟着,婉娘被女主人们留下来为大帅挑选礼服了。只是张宪和冰凌霜两个人走在窄小的巷子里。   一股淡淡的女人香躲都躲不开直往鼻孔里钻,仿佛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酸梅汤那样让人从心里舒爽到身体的每一处。张宪晕晕乎乎的,也不问那人具体在哪儿,只管跟着冰凌霜穿街走巷,在泽州城里穿梭。   一路上两人或窃窃私语、或轻言浅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张宪一点儿也没有感到疲累。等到冰凌霜手指前方告诉他:前面拐角那栋白楼就是了,张宪才豁然惊觉,这一路走得可不近了,自己到现在还是精力充沛,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这,难道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来历吗?   一个大约五六十岁,须发花白的老者等在院子里,一看见冰凌霜,赶紧过来行礼。看老头毕恭毕敬的样子,估计他是知道冰凌霜地下大姐大身份的。   冰凌霜也不给张宪介绍,老头也不问。接着就是冰凌霜问那些账本的事情,老头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他那里存了几本账簿,上头记得都是梁半城囤积的粮食数量、种类、年份什么之类的东西。至于那些账本,则还在他以前待过的账房柜子里锁着呢。   因为是才退休,有些东西他还没来得及和新来的账房交接,因此,放账本的柜子钥匙还在他这儿放着。只是要得到那些账本的话,就得进梁家,找到账房打开箱子才能拿到。   混进梁半城家里偷账本?张宪第一个想法就是派时小川去!时小川擅长轻功,飞檐走壁、撬门别锁是他的强项。偷账本对他来说应该属于没有难度的热身运动。不过冰凌霜却提出了一个问题,时小川不知道是哪个账本,万一要是拿错了却惊动了梁半城,岂不是鸡飞蛋打?   张宪一听,虽然有点儿勉强,倒也是这么回事,那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我跟着劳叔去。”冰凌霜的发音有点儿像老叔,一直到过了很久之后又说起这件事,张宪才知道这老头姓劳,冰凌霜说的是劳叔而不是老叔,这老头更不是她家的什么亲戚。   你带着你老叔去行吗?当然,这种话张宪目前还没有资格问。他和冰凌霜是朋友关系,虽然俩人之间有那么点儿暧昧,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男女关系。   不过,就算是认识的熟人他也可以表达关切之情,“这样会有危险吧?要不你派别人去,自己就别去了。”   对于张宪的关心,冰凌霜还是挺高兴的,不过她却认为这件事情有她亲自去的理由,“这件事的风险很大,我不能让劳叔有危险!”   你跟着去老头就没危险了?看着冰凌霜那略显倔强的表情,张宪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脑子一抽说了一句:“那我也跟你去好了。”说完他就呆了,我跟着去干什么?   “你?还是算了吧。有我陪着劳叔就行了,你不用担心。”冰凌霜的眼睛里分明露出了一丝轻视的光。   就这么一丝微弱的光,却被张宪察觉了,他的自尊心瞬间感觉受到了伤害。你个小娘们竟然小看本元帅?张宪一腔怒火直撞脑门,被谁小看也不能被女人小看了呀?尤其像他这样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的家伙,就更不能忍受被个女人给小看了!   “嗯哼。怎么,你还看不上我的本事?我告诉你吧,有我跟着你们才最保险!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派人把梁家的人一个不剩,全关到大牢里去,让梁家一个活人都没有?到时候我就是把梁半城家的账本全用车拉走,梁半城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旁边的老头被惊呆了,冰凌霜却是吃了一惊。这种话别人说只是吹牛皮,张宪说出来却是他真能办到。对张宪来说,要把梁半城全家抓到大牢里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   愣了片刻,冰凌霜终于露出个苦笑,点头道:“行,张大帅的虎威谁敢招惹?今天就算梁半城倒霉了!你也别派什么军队了,大不了我再找几个帮手,咱们一起去梁宅寻找账本!”   往常张宪出门身边最少都是跟着一个李婉娘,今天他的跟班却换了人。冰凌霜说是叫几个帮手,结果她叫过来的却全是本城有名的混混大头目!   有东城的王佑、西城的展宏斌、南城的卫通、北城的李义。四位泽州城****老大。四个人的名字张宪记不住,他却记住了四个人的外号。   东城王佑,外号横勇无敌黑煞神,简称东城熊;西城展宏斌人送绰号展翅大鹏,简称西城鸟;南城卫通江湖人称一杆神枪震太行,简称南城枪;北城李义江湖外号妙手空空无影子,简称北城偷。东熊、西鸟、南枪、北偷。这四位,就是冰凌霜的得力大将!   四个人有多厉害张宪没见过,只不过退休会计那老头看见这四位之后,低着头一个字都没敢说。看老头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让吓得不轻。   四个****大佬和张宪见过礼之后,虽然冰凌霜仍旧没给大家引见,但这四位显然比老会计会做人得多。也许他们在别的场合见过张宪吧,反正自从见了面之后,四个人里头除了南枪之外,剩下那三位满脸的谄笑和夸张的奉承话,差点儿没把张宪恶心死。   东城熊说:“张小哥,我平常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的。可今天和您站到一起,我怎么觉得自己成妖怪了呢?”   西城鸟想要认张宪当干爹。这家伙都快四十岁了,张宪还不到三十岁,这话他也能说出口。   北城偷想要把自己名下的一处房产送给张宪,他说跟张宪投缘。 第四十九章 俊美少年 ?张宪不由感慨,看样子还是南枪比较正直呀。没想到,几个人走到半路上,南枪抽了个空子凑到张宪跟前呲牙一笑,那表情,和剩下三位几乎不差仿佛!   “张兄,您结婚了没?已经结了?那也没关系,我家里有两个表妹至今尚未许配婆家,我看您忠厚可靠,要不您就纳了她们俩做妾如何?不不不,彩礼钱你不用拿,我这些年还有点儿积蓄,倒是可以送给她们俩一些嫁妆。”   这都是什么呀?张宪偷眼去看冰凌霜,却见这位大姐大走在五步以前,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两边街景,似乎是并没有听见身后的谈话声。   四个人好像有默契一样,走了一个又过来一个,绝对不会让张宪感觉身边人多难以应付。说不完的奉承话,送不完的礼物礼金。这还是威震一方的****大哥吗?别说桀骜之气了,就连一点儿基本的阳刚之气都没有。这几个真是混黑的吗?   张宪这个怀疑,一直到了梁宅的后门口方才得到了验证。   北偷规规矩矩的过去和门上人打招呼,倒把张宪吓了一跳。咱这是来偷账本的,你这么明着来就不怕梁半城知道吗?   张宪的担心是多余的。北偷刚一走过去,看守后门的俩小子立刻给北偷作揖行礼。这不是一般人见面的礼貌,这纯粹就是一种敬畏。这俩把门的害怕北偷!这里应该是北偷的势力范围,把门的只怕北偷一个人,对其他人则只是保持了普通的礼貌。   北偷和两个把门的嘀咕两句一摆手,好了,可以进去了!   跨进梁家后门的时候张宪对今天的任务性质产生了怀疑,咱这是来偷东西的?还是来做客的?看梁家两个门卫毕恭毕敬的样子,估计就算是梁半城亲自从这里过,他们也就是这样了吧?   进了梁家大门之后,就是老会计领路了。老头在这院子里一直干到退休,院子的一草一木、每一条大路小路他都熟悉。老会计带路,一行人直奔庭院深处。顺利找到账房,老会计拿钥匙打开柜子取出几本账簿。“冰先生,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冰凌霜略微一看,请张宪上前检查。张宪随一拿起一本翻开其中的一页,只见上面写满了漂亮的小楷。字他基本上认识,也能看出上面记载的是一笔一笔的往来账目,但要让他趴到这儿仔细分辨,他哪有那功夫?   反正部队里有文书,还有参谋长李若虚。专业的东西就应该交给专业人员去搞,张宪绝对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跟账本较劲上。这几个账本最少有五斤,冰凌霜让老头找了个包袱皮给包好了,交给西鸟往脖子上一系就算完事儿。   看了看账房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几个人转身离开。刚走出账房小院,突然有人大吼一声:“站住!”张宪一惊,急忙抬头观看,就见对面站了十几个手拿兵器的精壮汉子!这些人一个个眼露凶光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遇见埋伏了!张宪伸手握住了剑柄。看对方来势不善的样子,估计实力也不会弱了。悟空、婉娘以及卫士们都不在,看样子今天就得依靠他自己了!张宪悄悄地运着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过他并没有出头,今天冰凌霜是老大,他看这位大姐大怎么办。   冰凌霜一脸的寒霜,先是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退休的老账房,把老头吓得挪了两步一个跟头摔到地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们是何方神圣,为何拦住道路?”冰凌霜沉声发问,钢刀出鞘拿到了手中。东熊、西鸟、南枪、北偷各拉兵刃,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你别管我们是什么人。放下你们偷来的赃物,交出凶器,跟我们到衙门打官司去吧!”   这些都是梁半城家里的家丁?看着怎么不太像呢?张宪对这些人的身份那是相当的怀疑。他都感到怀疑了,冰凌霜可能会相信吗?就见冰凌霜冷冷一笑,“好哇,既然你们愿意到官府,那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衙门打官司!”   有张宪跟着,冰凌霜会怕去官府?一旦进了衙门,被关起来的肯定是那些胆敢在张宪面前亮兵器拦路之人!走吧,咱现在就去!   “呵呵,这世道可真是稀罕,偷东西的贼竟然不怕去官府了?难道说,你们把当官的都给买通了?看看泽州成什么样子了?”   对面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人拍着手走出了人群。这人嘴上说着话,脸上却带着一种揶揄、嘲笑的表情。这表情,再配上那张俊美的脸,让人感觉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这张脸、这个笑容他见过!张宪脑子里迅速回忆。因为时隔不久,他很快就想起来在二郎庙大门口人群里就见过这个人,肯定是他!长得这么漂亮,笑容这么可恶,除了他还有哪个?   张宪看着那人的时候,那位年轻人的眼睛也往张宪这边看了过来,俩人一对眼神,年轻人突然笑了。   “哼!谁是贼偷官府自有定论!你们藏头露尾,连去衙门见官的胆量都没有,还敢吓嚷嚷什么去官府打官司?真是可笑!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你们说我们是偷,我们还说你们是贼!谁是谁非,有胆量到官府的大堂上一辩就知。”冰凌霜试图用言语挤兑对方到官府打官司。   “官府已经被你们收买了,你看我们有那么傻吗?少啰嗦,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把凶器扔了!要不然的话,你们这些人今天可一个也走不了!”   对面那些人显然已这个年轻人为尊,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人一声不吭。至于张宪这边,冰凌霜出面试为了不暴露张宪的身份。   冰凌霜和那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起了嘴,张宪脑子急转,考虑着脱身之策。只要出了这所宅院,到大街上随便一喊,引过来巡城的军兵,这帮人往哪儿跑?可就是这几座不高的墙却挡住了通往外面的路! 第五十章 神秘金陵 ?要是把时小川带来就好了!时小川会轻功,蹿房越脊如履平地。让他跳过这些围墙,到外头把军队喊过来,眼前的困局不就解了嘛?可现在怎么办?谁会请功?张宪看了看东西南北四大混混,眼睛突然一亮,东熊西鸟,那家伙既然外号叫大鹏,他是不是会轻功呀?   张宪正打算去问,对面那俊美少年似乎也看出了冰凌霜使的拖延之计,“哼,光耍嘴皮子算什么好汉?赵大,你去试试他们的深浅!”   “是!”一个身高体壮的光头汉子提了一把钢斧跨前几步把斧子一横,“谁和我打?”这会是家丁?战场上的猛将也就是这样了吧?张宪不知道打过多少场打仗小仗了,他一眼就看出,这手持钢斧的光头汉子绝对不是家丁,这家伙肯定是纵横疆场的一员猛将!   战场上的猛将,怎么到这儿来了?他们是怎么进的城?   张宪还在考虑光头汉子怎么进城的时候,他这边已经有人忍不住冲上去迎战了。上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号称东熊的东城老大王佑。王佑的外号叫做横勇无敌黑煞神,这家伙块头也大、皮肤也黑,站到那儿倒是和光头汉子赵大不相上下。   王佑拿了一口钢刀,也不知道他平常用的就是这口刀呢?还是今天为了行动方便特意换的这把腰刀。反正他拿这么一把刀,总是没有赵大提钢斧看着威风霸气。   两个人通罢了名姓各摆兵器战到了一起!两三个回合就看出高低胜负了,东熊王佑不是人家的对手!   俩人虽然块头相差仿佛,赵大却是力大斧沉、招数精妙。两个人打斗到五六个回合,东熊王佑一个没留神,钢刀和钢斧碰到了一起,发出“当”的一声刺耳的声响。东熊把握不住,钢刀脱手飞了!   王佑一看不好,转身就跑!赵大抡斧子在后头就追,看那意思是不把东熊砍死他不罢休呀!   就听见一声娇叱:“休伤我友!”随即一道人影唰的一下犹如闪电一般飞入现场,就在赵大的斧头即将砍到东熊后背的时候,这人用手中兵器“当啷”一声,硬生生把赵大的钢斧给挡住了!   这一下电光火石、兔起鹘落,动作太快了。等张宪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赵大的斧子已经落了地,人也摔出去好几步。再看那位横空杀出的英雄持刀而立,衣带随风飘动,说不上来的英姿飒爽。正是泽州府的****大姐大冰凌霜!   张宪早知道冰凌霜会武艺,却想不到如此之高!从刚才那一下看来,冰凌霜的武艺应该不比李婉娘底。两个人或许相差不多。再加上自己家里的银瓶、安娘,张宪不得不发出惊叹: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厉害?   冰凌霜一刀救下了手下大将东熊,手握钢刀目光闪闪的注视着对方人群,“某,冰凌霜!你们谁不服,竟管过来!对面的妹子,你们是哪儿的人?报个名字吧!”   对面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破口大骂:“放屁!谁是你小妹,爷爷是你祖宗!”   “你胡乱认亲戚,当心天打五雷轰!”   这些人骂的是污秽不堪,强调也是南腔北调,哪儿的都有。他们这一骂,冰凌霜带过来的东南西北四位老大能闲着吗?尤其是东熊,刚才差点儿没死到人家的斧头下,幸亏大姐大救了他的命,现在他骂人骂的是嗓门最大,这家伙是蹦着高的骂。   “放屁放屁,你们就是一群放狗屁的畜生!……”   骂人的话就没法继续描述了,虽然宋金时代的人和现代人说话差别很大,但骂人总归都是没好话。   冰凌霜既然做了地下势力的总头目,平日里自然是和社会底层人士打交道居多。骂人的话虽然听之不雅,她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听着双方用各种污言秽语对骂,冰凌霜居然面带微笑,表示心情很愉快。只是对面那位俊美的少年,或者说漂亮的姑娘却有些无法接受了。   就见那位气得俏面通红,紧咬着下唇,二目之中射出两道气恼的光彩。眼看双方越骂越来劲儿,这位俊美少年终于受不了喊了一声:“都给我住口!”   他这一嗓子吼出口,他那边的赵大等人立刻就闭上了嘴。张宪这边东西南北四位****大哥却仍旧骂骂咧咧不肯住口。那小子是叫他们的人住口,他又管不住我们,我们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其实骂人就和下棋一样,两个人玩儿斗智斗勇其乐无穷,一个人下,那就索然无味毫无乐趣可言了。东西南北四位老大虽然是混黑的,可终究是大老爷们不是泼妇,单方面骂了不到半分钟声音就渐渐小了下来。   等到双方骂人的声音完全停止之后,对面那位俊美的年轻人这才朗声说道:“我叫金陵!冰凌霜,我知道你是出来撑场面的,你怎么不叫你后面那位出来说话?张宪!你出来!让个女人在前面替你遮风挡雨算什么英雄?你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讲!”   这就是被人叫号了?张宪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排众而出。被人家叫号叫到头上还缩到后头不露面,那可不是张宪的习惯。分开挡在前面的南枪、北偷,张宪从俩人中间挤到了前头。   “某就是张宪。金陵,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应该说,金陵如果不发出那种鄙视人的笑,这人看着还是不错的。小模样长得好嘛。眼下他摆出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张宪。”金陵死死的盯着张宪几眼,微微点了点头,“我早就听说过张宪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气概!张宪呀,岳飞那么大的功劳竟然被宋朝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害死了,你就不想给岳飞报仇呀?”   张宪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   “大金皇帝励精图治、德配天地,乃是自古以来少有的明君;都元帅运筹帷幄横扫天下,正是开创盛世的名帅。有此明君名帅天下可定。张宪,你若投靠朝廷,既能一展抱负又能为岳飞报仇,可好?” 第五十一章 血战群狼 金陵用岳飞的冤死劝张宪投降朝廷,以便借助大金朝的力量为岳飞报仇。对这种论调张宪见识过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自然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用民族大义来回答他。   “我当然想为岳元帅报仇,但我同时也是一名汉人,我怎么能够背叛汉人的朝廷而加入你们女真人的政权呢?”   “那你占据泽州,岂不也算是帮助南宋朝廷收复国土建功立业?”   “哈哈哈哈,谁告诉你泽州是南宋的地盘了?泽州既不是南宋的,也不是你们金国的,泽州是我张宪的,也是全天下所有汉人的!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就前两个月,南宋还派出军队来攻打泽州呢。我听说好像就是你刚才说过的那位都元帅金兀术干的好事!就是金兀术勾引南宋朝廷发动的那场战争!”   “我听你说话的口气,你好像也是代表大金朝廷的吧?那我就托你传个话,谁派你来的,你回去告诉他:别浪费功夫了,张宪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宗,绝对不会做汉人的叛徒。”   “张宪呀张宪,我看你像是个聪明人,哪知道也是如此的食古不化!什么汉人?什么金人?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息,这可是你们汉人说的!你如果还是不知道顺应天时,今天你可出不了这个院子!”金陵说着说着小脸可绷起来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打算怎么样?”金陵的声音越发的尖锐了。   “刚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当大汉族的忠臣了。我忠于大汉族,你明白了吗?”张宪懒洋洋地和金陵一问一答,眼角的余光在悄悄地观察着四周,他在观察地形,寻找可能的逃生之路。   金陵终于不耐烦了,“张宪,既然你如此的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上,有杀张宪者赏千金!”   金陵把双手往前一挥,他手下的爪牙们是各拉兵刃一哄而上!与此同时,就见张宪身后突然飞起一人,一下子跳上了树杈,紧跟着又一跃上了房顶。金陵叱喝一声,从他这边也蹿出两名轻功好手飞身形上了房,在后头追了下去。   几个人飞一般的冲向远方,兔起鹘落,眨眼之间就不见了人影!   当然,这些事张宪是不知道的,他正在全力对付眼前的敌人!张宪的对手是一名手持双刀的精瘦小子。这家伙舞动两把刀,一左一右杀向张宪!张宪手里只拿了一把刀,左右格挡,一开始的时候还真是不太适应。一个不小心,左胳膊让划了一道口子!   要是一般人,一见血肯定就慌了,但是张宪不同。张宪是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杀过几个来回的主,越是见血,他反而越是冷静了。   咬紧牙关集中精力,身外的所有的杂音、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胳膊上的伤全抛到了脑后,眼睛里只剩下手中的钢刀和面前的敌人!张宪心无杂念,一心对付这个敌人!   敌人又是两把刀分左右先后砍过来,张宪双手舞动钢刀“叮!当!”两声,把两把刀全挡了出去,感觉也就是那么回事。力气也不大、速度也不快,完全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张宪吸了一口气,那两把刀又过来了。和刚才一样,张宪又是干净利索的把两把刀全封了回去。就在这两下封挡当中张宪发现,敌人左手的刀重一点儿、右手的刀轻一点儿,速度也稍微慢那么一丁点儿。这就是破绽!   趁着对方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下一刀还没看出来的那一瞬间,张宪发动了攻击!唰!一刀,迎着对方右手的刀砍了过去!   敌人右手刀刚刚发出来,力气还没增加到最大,张宪的一刀就到了!这是张宪蓄满了力气的一刀!电光火石之间,两把刀砍到了一起,发出“噌!”的一声响。紧跟着张宪借助两把刀碰撞的所产生反弹之力,挥刀打向了敌人的左手刀!“苍啷!”又是一声响。   敌人完全懵了。双刀左右分开,正中间门户打开,张宪瞪着眼、咬着牙,双手碰到分心便刺!这倒霉的对手再想躲就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见“噗!啊——”这一刀就扎进了对手的左心室。这小子心脏破裂胸腔大出血,引起肺栓塞,吐了两口血眼皮一翻死于非命。   干掉敌人,张宪张大嘴喘了几口粗气,又一个敌人跳到了眼前。这家伙看着像是个中原人,只是眉眼之间满是阴霾之气,看着就那么讨厌。张宪一摆钢刀就要上去和这家伙厮杀,“噌”从另一个方向又跳过来一个小子,两个人、两把刀,要双战张宪!   这两把刀可和刚才那两把刀不一样,刚才那两把刀是一个人使的,现在分成了两个人使,那就更不好对付了!   张宪硬着头皮咬着牙勉力抵挡,“叮!当!叮!当!哧啦!”袖子让刀尖划了道口子。张宪咬牙继续和敌人厮杀。突然,左脚一软,不知道被谁给绊了一下,张宪控制不住重心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踉跄了几步,眼瞅着一截明晃晃的刀尖对着面门迅速接近!   张宪急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手中的刚到奋力向前挥去,“叮!”一声脆响,张宪的脑门紧贴着钢刀的落了下去。“噗通!”张宪重重的摔到了地下,浑身疼,心里却是畅快的想唱歌。因为活着,所以才疼!   翻身、跃起!刚才那一下虽然没划伤脑门,发髻却被敌人的刀尖给划开了。张宪一跳起来,满头乌发顿时垂了下来。赶紧往后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差点儿把眼睛给盖住了。   “呀!”一声尖叫,眼前一花多了一条人影,再一看,是冰凌霜。就见冰凌霜手里那口刀滴滴哒哒往下直淌血,脸上更是笼上了一层浓厚的煞气!   张宪心里一动,往四周围一看,好嘛,东西南北四个****大哥全不见了,现场只有他和冰凌霜。四周围了一圈手持凶器的敌人,一个个就像饿狼盯着羊羔一样看着他! 第五十二章 母女求情 ?“张宪,你已力尽,别再做困兽之斗了!速速弃械投降,免遭皮肉之苦!”战场上再次响起了金陵的声音,这声音中充满了肃杀之气。   “金陵,你有种就来杀了我!我告诉你,只有战死的张宪,没有投降的张制法!想让我投降保你金国,休想!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张宪牵强附会,把著名民族英雄文天祥和变法就义者谭嗣同的两首诗断章取义、生拉硬凑到了一起。反正这两位还没出世,更没人知道有这么两句诗。此时此刻,被他声如裂帛一般大声吼出来,真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就连空气中都回荡着慷慨激昂的声音。   没人会以为这绝命诗不好,虽然前后两句完全不搭调,风格更是迥然不同,但在这种环境下喊出来,自有一股凛然之气直上云霄!   冰凌霜呆住了,痴痴的看着风中的张宪;金陵用力咽了一口吐沫,眼神里竟然生出了畏惧之色。四周围的杀手们好像也被这荡气回肠的诗句所感染,一个个拧眉瞪目,却没一个人舞动兵器上前抢攻。   这种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大概有一分多钟,最终还是金陵沉不住气了,“上!给我杀了他!”   “大帅休慌,我们来了!”“快!快!快往里冲!快去救大帅!”“杀呀——”一阵阵喊声骤然响起,紧跟着就是无数的人声嘈杂,脚步声、喊叫声迅速接近,张宪的援兵终于来了!   金陵神情复杂的看了张宪一眼,随即莞尔一笑,“张元帅,看来咱们今天只好到此为止了。在下告辞,你我改日再聚!”说罢一挥手,率领众手下飘然而去。   “喂!你别走,你到底是谁?”张宪冲着金陵消失的方向大声吼叫,却再也没有回音。他想追的,可浑身酸疼。再说追上去又有什么用?他能打得过人家那么多人吗?冰凌霜呢,身上满是血点子,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一道一道的。她也早没了追击的力气。   时小川带着几十名探子来得最快,后头是城卫军、紧接着牛皋也来了。蛮牛带着一群大汉、悟空领着上百名护卫几乎同时赶到。   大队援兵一波一波杀到,敌人却早跑没影了。张宪问时小川,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困到这儿了?时小川说是梁旺告诉他的。   “那梁旺呢?梁旺告诉你,他怎么没来?”监控梁半城是梁旺的职责。出了这么大事本来应该梁旺最先赶到的,结果别人都来了,情报局却一个人没来,张宪心里多少都有点儿不痛快。   梁旺去哪儿了,时小川哪会知道?俩人平常关系不错,关键时刻他当然得帮朋友遮掩一下,“梁旺应该是去追踪敌人了吧?”   时小川是随便猜测的,但张宪却知道这是最可能的结果。梁旺既然能把时小川叫过来,他为什么自己却不来?那只能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张宪、冰凌霜都负了伤,随行来的医生现场给俩人包扎伤口进行调治。张宪问东西南北那四位老大哪儿去了?冰凌霜满脸的悲戚,“东熊、南枪、北偷全部战死!只有西鸟,我派他出去报信,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四个老大死了仨?张宪心里说不上来的那么不是滋味儿。   张宪在梁宅遇袭,本宅的主人梁半城自然逃脱不了关系。等到伤口包扎完了之后,张宪就让人抬着他到梁宅的大堂,他要在大堂里带上审问梁半城!   大队人马前呼后拥,张宪躺在担架上到了梁宅的大堂。大堂里头,全身盔甲的马文一脸怒气站在当场,身边跪着个女人正哭哭啼啼说着什么,还有个年纪大点儿的女人也在旁边抹着眼泪。   看见张宪坐着担架过来了,马文扔下女人跑过来参加大帅。张宪就问他:这是怎么回事?那俩女人是谁?   马文的表情有点儿尴尬,他指着那两个女人给介绍:跪在地下那个是他还没娶过门的妻子梁月茹,坐在椅子上抹眼泪的是梁月茹的娘、梁半城的老婆、他的丈母娘。   张宪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这娘俩替梁半城求情呢。   “末将追随大帅抗击金兵从无二志!梁半城虽是我未来的岳父,但他既然投靠了金人,为金兵屯粮、又勾引贼寇袭击大帅,末将必然与他划清界限、断绝亲戚关系!”   “傻小子,说什么呢?亲戚关系是你说断绝就能断绝的了?”张宪笑呵呵打断了马文的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告诉你梁家粮仓的位置,使我们得到大批粮食赈济了灾民的,就是这贤母女吧?”   “这么好的老婆和丈母娘,你还敢和他们断绝关系?再敢说这种无情义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被张宪当场训斥了,马文赶紧低头认错。旁边的牛皋也跟着打圆场:“小马驹子,还不赶紧领着你的老婆、丈母娘,来感谢大帅?”   张宪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饶梁半城性命的意思。再加上牛皋再这么一提示,马文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就该找块豆腐碰死了。跑过去拉着那母女二人过来跪谢大帅饶命之恩,张宪自然是对贤母女勉励再三。   看着满脸惊喜的母女二人站起身感谢再三,张宪暗自嘀咕:都是一起生活的父女夫妻,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看看这母女,再看看梁半城,梁财主真不是个东西!   这边安慰了月茹母女,张宪就问了:梁半城去哪儿了?大家都在,怎么唯独不见了本宅的主人?梁母就说,梁半城把他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一直也没出来。既然大帅饶他活命,我现在就去叫他出来给您磕头赔罪!   张宪微笑点头,就等着梁半城过来之后,好好教育教育他,一个大老爷们,觉悟还不如你的老婆和女儿呢!放着好好的汉人不做,偏要去做汉奸,你对得起祖宗吗?   张宪这边正构思着语言,那片突然一声尖叫! 第五十三章 皆大欢喜 ?梁半城死了。他自知罪孽深重,又害怕连累家人,老家伙在书房里用腰带挂到房梁上吊死了。上吊死的人不好看,张宪只看一眼就命人把尸体放下来。梁月茹母女俩哭得死去活来,马文在旁边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本来明天就要结婚的,结果今天却闹出了人命。尤其是梁半城涉嫌勾结敌国的刺客,刺杀大帅张宪,这场婚礼到底还能不能办得成就成了未知数了。不光是梁家母女满心惶然,就连马文也是心里惴惴不安。   眼看着张宪半躺在担架上,命令人彻底搜索梁宅,马文心一横走过来请示大帅如何处理罪犯家属?   张宪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马文,他有点儿纳闷了,“马文,你说的罪犯家属是指谁?”   这回轮到马文惊讶了,好在他的呆愣状态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也就是一秒多种马文就指着那边仍在相拥抽泣的梁氏母女,“她们俩身为梁半城的妻子女儿,按律应该治罪。更何况梁半城勾结刺客重伤大帅,其家属理应,理应……”理应什么他说不下去了。   张宪一听差点儿没让气乐了,“我说马文,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呀?月茹母女和梁半城不一样,梁半城是个奸细,月茹母女深明大义,那就是英雄!你这小子想让我好坏不分治罪有功之人呀?少要多说,梁月茹及其母亲有大功于泽州民众,不但不应治罪,还应该重赏!”   月茹母女听张宪说起她们,赶紧止住悲声过来跪在担架旁边等候处置。耳听张宪说娘两个有功还要重赏,顿时又哭了,这回是喜极而泣。   张宪一看不高兴了,“你们哭什么?我又没死,你们跪在担架旁边抹眼泪哭泣,想咒我死吗?”   啊?月茹母女眼泪当时就让吓回去了。俩人也不哭了,她娘拉着她给张宪磕头,多谢大帅眷顾之恩。张宪不喜欢别人给他磕头,更不喜欢给别人磕头,因为从心底他认为磕头并不是一种优雅的礼节。因此,别看他在担架上,也仍然坚持让月茹娘俩站起来说话。   “月茹,大姐,你们对泽州有功,对本帅我也有功。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了有功之人。梁半城不是自杀了吗?他这栋宅子我不没收,还让你们俩住着,只要愿意,你们可以一直住下去。月茹和马文的婚礼明天照常举行!”   “等军兵把宅子检查一遍,确认没有藏着贼之后,你们就赶紧把家里收拾收拾。明天马文和月茹的婚礼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月茹母女连带着马文一起喜笑颜开,那娘俩却是再也不敢掉眼泪了。   周围牛皋领头,官兵们纷纷鼓掌叫好!既为张宪的处理方式叫好,也为马文的运气叫好。张宪这么一说,等于梁半城这栋大宅子就成了马文的产业了!梁半城的子侄谁敢和马文争家产?马文这小子是人财两得,得了美人还得家产!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说什么的都有。但这是张宪决定的事,谁也不敢说反对,别人只有羡慕的权利。总之,除了梁半城自杀身亡之外,这件事算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大喜事。   一家三口给张宪行礼表示感谢,张宪吩咐他们尽快收拾妥当,不要影响明天婚礼的正常举行。   冰凌霜自然是回她的商贸处,张宪邀请她去帅府养身体,却被拒绝了。她虽然是张宪手下的商贸处长,却因为是女人的关系身份更加敏感,跟着回帅府见了夫人怎么说?怎么解释?是她把张宪叫走的,如今被人抬回来,她没办法向帅夫人银瓶解释!   张宪理解她的难处也不勉强。等他回到帅府之后,立刻就被女人们给围上了。七嘴八舌、这个也说那个也讲。有问伤情的、有表示担忧的、还有问负伤经过的。吵吵嚷嚷,吵的张宪头都大了,他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后回答哪位了。最后干脆把眼一闭、头一歪,拿出绝招装昏迷这才算蒙混过了关。   等到女人们冷静下来之后,张宪找了个机会,把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可把屋里这几个女人吓得不轻。   “竟然如此惊险?你竟然亲手杀了个敌人!”就连一向胆大的银瓶听完张宪的经历也不由手抚胸口脸色发白。就更别提秀英、绣娘这俩不会武艺的女人了。   等听张宪提起他已经答应明天马文和梁月茹的婚礼照常举行,届时他也要出席的时候,女人们立刻又兴奋了。爱热闹、喜欢大圆满结局、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女人们再次商量起了明天出席婚礼该穿什么礼服?该穿什么样的鞋子?该戴什么样的首饰?   医院稽清院长亲自配制的疗伤药果然效果非凡,再加上针灸散淤血,第二天上午张宪果然能够起床独立行走了。   马肯定是骑不成了,张宪带了两辆马车赶到了梁宅。也许过了今天,这宅子就该更名成马宅了吧?   今天肯定要走正门,梁宅门口的警卫换成了马文手下的士兵,当兵的一看见张宪的马车,赶紧行礼。   张宪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儿,往两边一看,把门的家丁恶奴换成威风凛凛的靖国军士兵没什么不好呀。抬头往上一看,哟!原先那块黑底金字写着梁宅两个字的大匾已经换成了仁慈居。   仁慈居,听着肯定没有梁宅那么清晰明了,外人光看这三个字还不一定知道这是个什么所在。但结合着月茹母女的事迹,这三个字就比较恰当了。   大门开放,马车直接赶进院落。张宪推门走下马车抬眼一看,新郎官马文一身大红的战袍,正对着他行李呢,“末将马文,恭迎大帅光临!”   “哈哈,新郎官,我给你道喜了。来,给你个红包。”   “多谢大帅。”马文行礼谢过,随手拆开红包他愣住了。   张宪的红包是薄薄的一叠大面额交子,随便一眼看过去,最少得有一百贯! 第五十四章 意外的劝降信 ?牛皋担任了婚礼司仪,靖国军大小将领只要是在家的全参加了这场婚礼。鞭炮声声、鼓乐喧天,观礼的百姓把仁慈居附近的街道都快堵住了。   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喜事,虽然不是张宪自己结婚,但是通过给马文大办婚事能够增加一些喜庆的气氛、减弱最近一系列事件给泽州带来的恶劣影响才是张宪最大的目的。   先是五路敌军来攻,接着是十万灾民衣食无着,好不容易解决了灾民的吃饭问题宋军又来了。泽州府的事情是一件连着一件,也不光是张宪喘不过来气,整个泽州府的百姓全都感到紧张,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又该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了。   张宪就是想要通过办几件喜事,冲淡一下群众的紧张情绪,让泽州人民的生产生活回归到正常轨迹中去。为了这一目的,他不惜破费钱财!   马文这个普通的婚礼让张宪给办的堪比过节了。白天在市中心广场上摆流水席,摆一百桌,每桌八个菜,连摆三天!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是路过都能坐下吃!晚上摆花灯、舞狮子、舞龙、划旱船、踩高跷。有奖竞猜,猜谜语、套圈,猜中套中都有奖!   通过张宪这么一搞呀,泽州府还真被他搞的热闹起来了。就在马文举办婚礼这三天,附近十里八乡做小买卖的、卖艺的玩杂耍的、说书打快板的,全来了。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泽州府有贵人成亲大办酒席,可以免费吃饭。   有的人是想来吃免费饭、有的人是看人多热闹准备赚一把的。总之,从马文婚礼这天开始,泽州城竟然神奇的焕发了活力。街道上也热闹起来了,居民们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人口也增加了。泽州,已经渐渐摆脱了那个屡经战乱的城市,重新走上了发展繁荣之路。   马文结婚之后就住在了仁慈居,俨然成了这所大宅子的主人。马文骤富,往日里那些关系好的将领们自然是没事儿都要来这大宅子里打打秋风的。像李奇、赵俊、乔握坚等,更是几乎天天都来。每次有人来女主人月茹都热情招待。从不摆脸色。   取了个贤惠的妻子,伙伴们夸奖,马文自然心情舒畅,每天都是笑容不断。   这一天张宪去仁慈居,只不过这回他身边不仅跟着婉娘、悟空,另外还有五十名亲兵护卫!这是帅夫人岳银瓶亲自下的命令。从今以后这五十个人就是张宪出行的标配,只能增加、不能减少。悟空婉娘两个人要是谁有事不能跟着,必须找别人顶替。   谁有事想请假,得帅夫人亲自批准!张宪对这支队伍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批假的权利。当然这也就是个玩笑。张宪要真看谁不顺眼了,他也是一句话就能把人开了。他这个元帅还能管不了自己身边的亲兵卫队吧?   前头有辆马车上,好像是压着个石子还是什么的,车身颠簸了一下,从车厢里掉出来个东西,看样子像个装钱的布袋。有路人喊丢钱了,车夫也没听见,只管赶着车走远了。   钱袋就在张宪的正前方。路边行人有想要过去捡的,但一看见开过来的这五十几号人,全都躲得远远的,谁也就不敢捡了。队伍走过的时候,自然有人捡钱袋交给大帅。这叫捡了钱物要交公。   那袋子也就比手掌大点儿,瘪瘪的,就算有钱估计也没块。张宪想都没想把袋子解开伸手进去一摸,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展开,纸上头有字,是时下流行的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看起来像是一封信。   张宪一看信的开头,脸色立刻就变了,这封信是写给他的!   就见信的左上角写着:“张元帅宪兄尊鉴:”好嘛,随便捡到一封信,就是给他的!这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再往下看信的内容,“上次梁府一别,甚是想念,未知宪兄尚能饭否?”   尚能饭否?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看见这头一句,张宪心里就不痛快。再往下看,满篇清秀小楷赏心悦目,只是这信里的内容却实在让人愉快不起来。看文字之间所用的口气,应该是那天袭击者的头目所写。张宪脑子里不由出现那个清秀少年的模样,会是他吗?   这封信的内容有两个,威胁加劝降!劝张宪投降大金朝!威胁张宪,你要不投降,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再带着人堵你!等下次的时候你就别想我会放过你了。   你放过我了吗?你差点儿没要了我的命!张宪对写这封信的主人恨得咬牙切齿!但同时更令他内心胜寒的是他得到这封信的方式。走到半路上,偶尔捡到一封信,恰好就是送给他的。那岂不是说明,敌人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行动路线吗?   这是一封信,要是放个炸弹不是就把他炸死了吗?那辆马车上如果藏个神箭手,他岂不是就成人家的靶子了吗?   张宪越想心里越有气,仁慈居也不去了,命令护卫们改道,去情报局!行刺那天梁旺就没露面,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既没来说明情况、也没有请病假事假。无缘无故旷工这么多天,白拿工资了他?   张宪怒冲冲带着大批的护卫赶到靖国军情报局,还别说,局长梁旺正好在局里。   张宪从大门往里一进就有人飞跑着去报告了。等他走到大堂门口的时候,梁旺已经穿戴整齐迎上来了。   “参见大帅!大帅,您怎么今天有空来情报局了?”梁旺行礼倒是挺规矩,不过他下一句话就让张宪火气上来了。   “有空?哼,我是有空,你这个局长倒是忙得连见面的空都没有了!梁旺,我来问你,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泽州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面对张宪的责问,梁旺先是一愣,紧跟着满脸赔笑就把张宪往里头让。元帅来了,还站在门口说话岂不是失了礼数?张宪沉着个脸进大堂往椅子上一座,梁旺赶紧吩咐人上茶。   “大帅请稍坐喝茶,卑职这就向您汇报。” 第五十五章 金兀术四公主 梁旺要汇报,张宪打断了他,掏出那封半路捡来的劝降信“啪”往桌上一拍,“你看看这是什么?”   梁旺惊疑不定的拿起来打开一看,脱口而出:“又是她!”   看梁旺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里面有什么故事,难道他认识这个写信之人?张宪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梁旺,等着他往下讲。   “大帅,写这封信的人就是那天在梁宅行刺的刺客首领!卑职这些天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您看下面的署名,妹陵。此人的汉名叫做金陵!”   “金陵?原来真是他!”刺客首领当时报名了,报的就是金陵。那个长得漂亮却总是把傲气挂到脸上的年轻人。只要想到这个人,张宪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就是她!大帅,您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吗?嘿嘿,她就是大金朝越国王、都元帅,完颜宗弼的四公主完颜希拉娅,她起了个汉名就叫做金铃儿。”   “都元帅宗弼多次率兵南侵,后来用岳飞的死作为条件和南宋朝廷签了和平条约。宗弼虽然不再率大军越境南侵,但他对大宋的觊觎之心却从未消失过!”   “四公主希拉娅自幼习武、机敏聪慧,深得其父宗弼的喜爱。长大之后,在宗弼的授意之下网罗了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犯罪分子,组成便衣队频繁往来于宋金交界,专门从事刺探情报、扰乱社会治安等活动。”   “大帅取了泽州之后,宗弼屡次三番调集宋金两国的军队前来攻打却始终不能得胜,对此甚为苦恼。金铃儿得知之后,主动向乃父请缨,要率其麾下的所谓能人异士,来智取泽州!宗弼允许,并且给了金铃儿一些特权。四公主这才化名金陵,来取泽州!”   金兀术的小女儿?率领江湖上的能人异士要智取泽州?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得到这些情报,卑职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今天才刚刚回来。我正想晚一会儿到帅府去汇报呢,想不到大帅竟然亲自登门了。这可真是太巧了!”   巧吗?张宪本来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但看见梁旺脸上的疲惫,他也就信了。其实张宪心里明白,别看梁旺说起来简单,真要搞到这些情报可绝对不简单!   金兀术小女儿率领别动队来泽州秘密行动,如此机密的情报能很容易就搞到吗?梁旺也不知道背地里花了多少力气,今天才能告诉自己这么多!   四公主、希拉娅、金陵!想不到那邪魅少年竟然是金兀术的女儿。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心不小,小小的年纪不说在家里跟着大人学做女红厨艺,将来嫁了丈夫到婆家不至于受气,却在这里学男人打打杀杀玩弄阴谋诡计,将来谁敢娶你?   知道了对手的底细,张宪就可以考虑到底该怎么样对付这个金兀术的四公主了。金陵既然在金兀术面前说大话要智取泽州,那她肯定还会来的!从现在开始,靖国军系统就要提高警惕了!   “梁旺,金陵肯定还会再来泽州!你让你的人在城里多加防备,尤其是重点地段要加强监控,一旦发现可疑人等,不用请示,立即展开抓捕!切记,不能因为抓捕罪犯而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具体的度你自己掌握就好。”   交代完了梁旺,张宪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时小川的侦查总队,交代时小川多派人手重点在城郊侦查,寻找金国四公主的蛛丝马迹。从侦查总队出来,张宪带着人去第一军军部找牛皋。   第一军负责泽州城防,张宪得通知牛皋,最近一段时间要多加防备,防止金国四公主的人混进城中。   真正说起来,泽州的治安和防务就是归第一军负责的,牛皋的部队就相当于卫戍部队了。不管是保密局还是侦查总队,都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因此,当张宪告诉牛皋说,上一会他在梁家的遇刺案就是金兀术四公主搞出来的,并且那个金陵很可能还会在进泽州生事,牛皋立马就跳起来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金兀术把他姑娘派来了?好哇!咱这儿正好有许多将士还打着光棍呢,到时候把金兀术的四姑娘抓过来,谁看上就把她嫁给谁,给老伙计金兀术弄个便宜老丈人干干!哈哈哈哈!”说到得意处,牛皋放声大笑。   最后牛皋请张宪放心,他一定会在城中提高警戒等级,岗哨加倍、巡逻队翻倍!   “兀术的四丫头不来便罢,她要是来了就别想走,俺老牛一定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婆家!哎,我说大帅,要不,你再娶一房小妾,把金兀术的四丫头收到房里怎么样?”说着说着牛皋就开始不着调了。张宪早知道他这病毛病,也不理他,只管告辞走人。   一进帅府大门,张宪就感到气氛不对头,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家里的仆人看的眼神都不太对头。张宪抬手叫过那个眼神躲闪的小子,“三儿,今天家里出什么事了?”   三儿扑通一下跪地下了,“启禀大帅,听说是三姨娘不见了。”   三姨娘,就是张绣娘,也是张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第一个女人。除了嫁过一回人之外,绣娘是不争名不争利、温柔本分,就是银瓶平日里也对她很是尊敬,从来不在绣娘的面前摆夫人架子。   一听说绣娘不见了,张宪从头到脚唰的一凉,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一样!绣娘丢了?张宪都懵了!   慌里慌张闯进内宅,一屋子的女人们一见他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银瓶先说话:“夫君,绣娘姐不见了!”这话等于没说,张宪刚才就知道了。   安娘接着讲:“绣娘说有个亲戚来找她,结果一出门就再也没回来!”   “我们出去找了,也问邻居了,他们就看见绣娘姐往北边走了,具体去了哪儿他们谁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是俞秀英。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大致情况讲明白了。但是,绣娘什么时间走的?是谁来找的她却没人讲。 第五十六章 摩拳擦掌 ?“都给我住口!”张宪一声吼,女人们全都闭上了嘴。张宪平常从不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大吼,他认为对女人吼叫的男人是无能和没素质的表现。但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张宪指的是绣娘身边的丫鬟小琴。   小琴早让吓得脸色苍白抖做了一团。眼见张宪指着让她说,她先是浑身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扬起头大声回答:“今天上午有人来告诉姨娘,说是外头有她娘家的一个兄弟来了泽州。然后姨娘就收拾了一些衣服和钱,出门见她娘家兄弟去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姨娘还没回来,我去夫人太太那边挨着找了一圈,又到门房那儿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姨娘出门一直没回府!我报告了夫人,夫人已经派了人去找,现在您回来了。”前头说的挺有劲,到了最后,小琴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无声了。   “我去问门房!你派的人什么时候走的?”后半句是张宪问的银瓶。得到的回答是人已经走将近两刻钟了。   问门房能问出什么结果?不外是来了个陌生人,自称绣娘兄弟的要求见,门房进去禀报,绣娘出门和来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去拿了一包东西就跟着那人走了。具体那人姓甚名谁人家没说,去哪儿三姨娘也没提,门房哪里会多问?   问往哪个方向去了?门房往街对面一指,人进了那边的巷子就不见了。   张宪领着人沿巷子追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泄气了。这小巷曲曲弯弯不说,里头岔道还多,人随便拐几道弯儿就没影了,你上哪儿找去?   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已经很难找到人,但就这样放着绣娘不管不顾张宪哪里能放心?绣娘实在,万一要是被坏人给骗了,到时候就算把那人抓住大卸八块不也晚了吗?救人就要及时,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张宪返回帅府立刻派人去把牛皋、时小川、梁旺全叫过来,他要全城大排查,把绣娘找回来!   等仨人都到齐了,张宪把情况一说,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梁旺,脸色那叫个难看。   张宪看见了,还没来得及问,那边牛皋先蹦起来了,“哪里来的蟊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大帅放心,我就回去调动人手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子胆上长毛,敢绑架你的小老婆?”   这话真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绣娘可不就是小老婆吗?张宪拧眉瞪目一时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大帅,也许三太太真的是去见她娘家兄弟了呢。”   “就算是真的去见亲兄弟,也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一去没了音讯!”梁旺对时小川的假设当面提出了质疑,“前段时间才发生了行刺事件,我担心会不会又是那个金国四公主搞得阴谋?”   “既如此,大帅,我们应该立刻全城戒严、追缉凶手,抢救三太太!”时小川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牛皋更是跳着脚的要进行全城大抓捕。只有梁旺没跟着起哄,但也是瞪着眼睛紧盯着张宪,只等命令一下就要开始行动了。   “嗯哼。事情紧急,几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绣娘。另外,泽州城刚刚从战争当中恢复过来,不能因为一个绣娘就让全城百姓再次遭殃!牛叔,你在几个城门上加派人手,严查可疑人员!梁旺、小川,你们二人调遣精干力量,在城中各处暗访,注意尽量不要影响城中百姓的正常生计。”   “是!”三人拱手领命,各自返回按照个人分工展开行动。   张宪也坐不住呀,他把情况向银瓶、安娘等人一讲,女人们也要参与行动。银瓶、安娘穿上盔甲,带上宝剑长枪,就要牵战马上街,让张宪一拉给拦住了,“我的帅夫人,你要干什么?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你还闲不够乱吗?”   “绣娘是我的好姐妹,她让人绑了我能不管吗?发生了这种事我都不问不问,今后别人岂不是会以为我们张家的人软弱可欺?”安娘、秀英包括张宪身后的婉娘都跟着连连点头,都认为银瓶说的有道理。   张宪一阵头疼,女人怎么都这么爱冲动呢?作为家里的男人,他还得温言劝解:“你们这么出去是没有用的。牛叔、小川、梁旺他们都已经开始行动了,咱们只要在家等消息就好。”本来张宪是准备带着卫士出门找找的,为了安抚女人们,他也只好放弃这种想法了。   张宪放弃出门的想法,银瓶可不打算放弃,“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绣娘是咱们家的人,咱们自己不上心,全指望别人能行吗?”   咦?这说法竟然暗合真理!上说过:人必自助而后人助之,而后天助之。   绣娘不见了,自己首先应该尽一切努力积极寻找,然后才有别人帮忙,然后老天帮忙才能找到。这是几千年前老祖宗周文王他老人家讲过的话呀!看来自己的心已经乱了。张宪不由暗自惊醒。   “那我们也不能这么多人一起上街!”既然决定了,张宪就开始分兵派将,“银瓶和婉娘一路,领二十名护卫,到东城寻找;我和悟空一路,也领二十名护卫在西城寻找。路上如果遇到城卫军或者侦察大队的人、保密局的人,就和他们打招呼,互通消息。”   “家里也不能不留人。安娘姐、秀英,你们俩留到帅府等消息。如果人回来了或者找到了,立刻派人去告知我和银瓶。另外,我把蛮牛调过来,让他带领军士营守卫帅府平安,防止敌人因为帅府空虚,而来生什么事端。”   这点儿张宪不能不防。如果这回真是金国四公主金陵策划的,那她就很可能趁帅府没人来搞点事儿。不说别的,就是在帅府门前搞个爆炸,就足以引起全城震动了。把蛮牛调过来,绝对能起到震慑宵小的作用。 第五十七章 胆大的敌人 ?一出府门,张宪就把卫士们分散开了。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士往街上一跑,想不引起百姓的注意都不可能。   张宪把人分成五个一组,一共分了十组,相互间隔二到三十米之间,就算真遇到敌人了相互支援也方便。再说,五十个人分散开搜索的面积也大,找到人的可能性当然比聚到一起要大得多。   对于寻找绣娘张宪是毫无头绪,东一头西一头,走到哪儿算哪儿。他却没注意,就在他率领护卫离开没多久,帅府斜对面的一棵柳树下头有两个下棋的结束了棋局。其中一个鬼鬼祟祟往张宪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进了不远的一条小巷。片刻之后,小巷中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迅速远去了。   越是找不到人,张宪心里越急躁,越急他越找不到人。也不知道走了几条街几条小巷,大街上人挺多,却没有一个是张绣娘。张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却乱成一团麻,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有好几回他看见路上的女人背影都像绣娘,过去一看却不是。张宪急得脑门上满是汗,他心急如焚!难道说,今天他就要失去绣娘了吗?   张宪急躁上火的样子,他身边的警卫营长悟空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帅,咱们这样毫无头绪的满大街乱找也不是个办法呀,要不然咱到几个城门挨个儿问问?”   张宪一听,“嗯嗯,有道理,咱现在就去城门!”其实他这会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会觉得有道理的。有了目标,众人精神一振,直接赶奔最近的一座城门。   城门口明显加强了戒备,往日里松松垮垮的城门军一个个目光敏锐的注视着过往的行人。张宪他们一靠近,立刻就有人过来询问。等听说来的这是张大帅,城门军赶紧跪倒行礼。   张宪本来就不喜欢别人给他跪拜,现在就更受不了这个了,上去一把拽起一脸懵逼的守军队长,“今天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城?”   “没,没有呀!”守军队长满面惊慌的赶紧解释,“牛将军亲自来下过命令了,看见可疑人等立刻拦下来,其中带有年轻女子的是主要盘查对象!大帅,我们真没发现,要发现早把人抓住了!”   人家没看见你有什么办法?张宪在城门口看了几分钟就待不下去了,他领着人去往下一个城门。   一连转了三个城门,这时间就不早了,张宪心里的火气也稍微消减了一点。树上吱吱喳喳两只鸟儿在叫,张宪走到树下停住了,抬起头,他去看树上那两只又叫又跳玩得正欢的黄鹂鸟。   黄鹂鸟也发现树下有人,拍拍翅膀想飞走却又没飞,两只小小的鸟儿歪着小脑袋睁着乌丢丢的小眼睛看着树下的张宪。这一人两鸟发出了深情的对视。   看了一会儿,张宪学着鸟儿喳喳叫了两声。也许是嫌弃他学得不好,也许是让吓住了,两只黄鹂鸟扇动翅膀啾啾啾啾,一边鸣叫着一边迅速飞走了!   这已经不是悟空第一回看见张宪对小鸟做不雅动作了,他隐隐感觉到,这位张大帅也许是会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技能,比如能和小鸟说话?他所在的大理国就有一些奇人异士懂虫言、懂兽语,掌握着一些奇异而强大的本领。   悟空以前也曾经接触过一些古怪的人,因此,他对张宪可能懂鸟语只是有那么一点儿好奇,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至于跟着他一起的几名卫士就更没想法了,别说张宪会鸟语了,就算张宪能变成一只小鸟飞走他们也不会吃惊。张大帅,那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无所不能!   张宪并不知道他逗弄黄鹂鸟的行为给了身后这几名手下什么样的猜测,他只是觉得,我就是看看小鸟那有什么呢?你们谁没个爱好?爱钓鱼的、喜欢养花种草的、我喜欢小鸟有什么错?到现在为止,真正知道张宪通鸟语的,也就是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这从几个牛头山就跟着他的人,其他谁都不知道。   张宪看了一会儿黄鹂鸟心情豁然开朗,他想起来他还有个最神奇的臂助,花喜鹊!找人这活儿要是让花喜鹊帮忙岂不是要容易得多?花喜鹊,花喜鹊在哪儿呢?   不在意的时候,随时都能看见花喜鹊,真有用先找它了却哪儿也找不到!   “营长,大帅!可找到你们了!”一人飞马而来,到了跟前连马都没下就匆忙行礼。张宪一看,是警卫营里的传令兵。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莫非是找到绣娘了?张宪心中一喜,立刻把找花喜鹊打听消息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人都找到了,还打听个什么消息嘛。   “钱三,看见大帅也不下马,有什么大事快讲!要是讲不出来,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听着像是悟空在训斥传令兵钱三,其实他是在维护这个手下呢。他是变相的在告诉张宪,钱三不下马,那是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是,营长。启禀大帅,有一伙儿贼人正在攻击元帅府!军士营正在和他们激战,是二夫人命令在下来找大帅报告!”   敌人果然去趁虚偷袭帅府了!是安娘派他来送的情报。只不过,这娘们为什么让他来找自己?让他直接去找牛皋多好?牛皋那儿有现成的城卫军呀!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帅府警卫营。不过,警卫营都是精锐,金陵就算偷袭帅府她也不可能带太多的人!   张宪从心里已经肯定偷袭帅府、包括绑架绣娘都是金陵干的了,除了她,别人也没有这个胆子!   “钱三,你立刻去找到牛皋,把帅府遇袭的情况告诉他!悟空,立刻把弟兄们召集过来,跟我回帅府!”   钱三、悟空先后答应。钱三策马飞奔去找牛皋搬兵了,悟空把食中二指插进嘴里用力吹了个流氓哨,眨眼之间四周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五十名卫视迅速排成方队。   “弟兄们,有敌人袭击帅府,跟我回去救援,走!” 第五十八章 调虎离山 ?张宪带着人赶到帅府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蛮牛提着他的金顶狼牙棒正站在人群里指挥军士营的官兵救助伤者、打扫战场。一具具被抬出去的尸体,让人触目惊心。   安娘浑身甲胄、手里拿着带有疑似血迹未干的宝剑往院中间一站,顾目四盼、浑身煞气四溢。张宪看见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这娘们的样子看着也忒吓人了吧?旁边的秀英虽然也穿了身盔甲,人家看上去就文静多了,往那儿一站,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英气。   安娘也看见了张宪,赶紧丢了宝剑跑过来,拉住张宪讲述帅府被袭的经过。刚刚经历过恶战,安娘的情绪很是激动,说了半天张宪愣是没听明白。蛮牛笨嘴拙舌的,就更说不清楚了。秀英只知道看着张宪微笑,她也不说帮着解释解释。   就在张宪着急的时候,门口一阵骚乱,银瓶回来了。银瓶也是听说帅府被袭,急忙带着人赶回来支援的。看见安娘和张宪、秀英三个人都没事,她长出一口气。安娘看见亲妹子了,这才算是恢复了正常,讲话的时候吐字也清晰了,讲述事情也有条理了。   敌人,是在张宪、银瓶带人离开一刻钟多点儿时候到的。蛮牛领着军士营刚到,正碰上敌人来攻,蛮牛带着他的战士就和敌人干上了!敌人来了几十号,人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武艺高强出手狠辣,杀人绝不拖泥带水。   这也幸亏是有蛮牛这员猛将在,要不然今天安娘、秀英俩人都得倒霉!   众人正在谈论战斗经过,院子外头突然传来了号令声,紧跟着涌进无数的士兵,牛皋全身披挂在一群武将的簇拥当中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大帅,敌人呢?敌人哪儿去了?这就打完了?”   “牛叔,你来晚了,敌人早让蛮牛打跑了!”张宪迎上去,笑着向牛皋介绍情况,“今天幸亏有蛮牛在,要不然咱这帅府就完了。你说这敌人胆子有多大,竟敢偷袭帅府!牛叔,你来得挺快呀,你从军营里带多少兵过来的?”   “军营?没有,我这些人不是从军营里带来的。我在东门遇见钱三的。他一说帅府遇袭,我立刻带着东门守备队,又从街上拉了几支巡逻队就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没赶上趟!蛮牛你小子下手怎么这么快?也不给我留几个?”牛皋嘴上抱怨着,脸上却全都是笑意,显然他是在拿蛮牛逗趣。   蛮牛憨笑着,用手挠了挠头。如果不是那张脸长得实在太丑,那一定是憨态可掬的。而眼下,却只能说是令人目不忍睹,不忍直视。   张宪跟着笑了两声,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笑容一时变得有点儿凝固了。“牛叔,你说你把东门的守备队全带来了?东城的巡逻队也跟着你来了?”   “对呀。我全带来了……”牛皋的声音也变得凝重了。两个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调虎离山!   “我们去东门!把我的马牵来!”   张宪飞身上了黄骠马,带着牛皋和大队的骑兵飞驰向东城门!还没到地方呢,就听见东城门的位置有人的喊叫声,张宪叫了一声“驾!”黄骠马立刻加快了速度。时间不大,赶到了东城门。到这儿一看,张宪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东门这儿一片狼藉,地下死了一匹马,还躺了几个人,城门守军正在抢救伤员清理现场。   “吁——”一直跑到城门口,张宪才带住了黄骠马。牛皋在后头还没跟上呢。黄骠马的速度太快,就算在城里跑不开,牛皋的战马也撵不上。   守门的军官迎过来,听说这就是元帅,赶紧行礼。张宪问他: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军官告诉大帅,就在刚才有一群武艺高强的家伙硬闯出城。把守城门的军兵死了十好几个也没拦住他们,最后还是被那伙儿人杀出城门跑了!   杀出城了?“那他们有没有带着一个女人?是骑马还是走路?”张宪最关心的是绣娘有没有被那些人带出城。守门军官的回答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没看见有女人,那伙儿人都骑着马,还赶了一辆大车。也许车上有女人吧?”   不是也许,是肯定!金陵,你这个可恶的小妖女!有种冲我来,你绑架绣娘算什么本事?再问那伙儿人走了多久?守军军官回答刚走,连一刻钟都不到。追!他们赶着马车跑不快,现在追的话,说不定还能追得上!   牛皋也要去,被张宪给拦住了。“牛叔,上一回帅府空虚就被金陵那丫头钻了空子。这次咱俩要是都追出去,万一金陵那鬼丫头再杀一个回马枪,再冲进泽州闹出点儿事情怎么办?我去追,你留下坐镇!”   牛皋无话可说。要不是他把城门守备队带走,金陵也出不去泽州城。现在还是只丢了一个绣娘,要是再闹出别的大事,谁能受得了?牛皋对张宪点点头,“多加小心!我这边的人你都带走,我再从军营里调人。”   “不必了!我们随大帅同去!”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旁边过来几个人,领头两个,时小川和梁旺!这俩人现在才来,张宪本想埋怨几句,可又一想,自己不是也中了金陵的诡计?俩人这会儿能赶来就不算晚!   “嗯,小川、梁旺,带上你们的人跟我走!牛叔留到城中坐镇,我们走!”说完飞身上了战马,抖缰绳,脚后跟一磕马的小肚子,黄骠马摇头摆尾、四蹄腾空,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就跑下去了!   路两边的丘陵灌木飞一样被甩到身后,强劲的风在耳朵边呜呜作响。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人的喊叫声,也听不清喊的是什么,黄骠马风驰电掣一般的向前飞奔。   跑着跑着张宪一回头,坏了,他只顾着跑快了,却忘了黄骠马的速度不是普通马能比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身背后的时小川、梁旺、悟空那帮人一个也看不见了。而黄骠马却仿佛刚刚跑起了兴致,速度还在往上提! 第五十九章 张宪探庄 ?张宪有意带住战马等等身后的众将吧,又怕金陵跑远了撵不上。得了,既然黄骠马愿意跑,就由它去吧。大不了看见金陵那些人了,我远远地缀在后面,不上去拦他们不就完了吗?在后头跟着最起码不至于让人跑丢了。再说了,我胯下马掌中枪,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过来三五十来个金兵金将,我照样能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主意已定,张宪抓紧了马的缰绳,身子前弓稳稳的踩住马镫,任凭黄骠马将它的速度发挥出来,撒着欢地跑吧!   这一跑,比起刚才可就更快了。猛烈的风吹的张宪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保持最佳骑行姿势配合着黄骠马向前飞奔。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黄骠马终于跑累了,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张宪终于能够睁开眼轻松的喘口气了。   前头有人!张宪骑马往前又走了一段看清了,路边有个棚子,棚子底下摆了几张小桌子小板凳,有过往的行人走进棚子坐下来。棚子外头挑了一面旗,上头写了个大大的茶字,这是一个路边的茶棚。   张宪骑着马走到跟前问茶棚的老板:“这位老哥,你看没看见过去一伙儿人?都骑着马,还赶了一辆马车?”   “刚过去,也就是一两碗茶的功夫。前头有个四义庄,那些人里兴许是庄子里的人吧?你找他们有事?这位公子,来喝碗茶吧,喝碗茶润润嗓子好赶路。耽误不了多大功夫。”   “不用了,多谢老哥!我还有事要办。后头如果来一伙儿当兵的找你问路,你就告诉他们我去四义庄了!”张宪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探身扔到离他最近的一张茶桌上,喊了一声驾,是策马而去!   茶棚掌柜望了一眼张宪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年轻人真是个急性子呀。连碗茶都不喝。”说着话走过去,一枚一枚的把茶桌上的铜钱拾起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张宪又走了没多远,前方出现了一片砖瓦的建筑。这里大概就是四义庄了吧?张宪催马走到近前,只见近处是一片低矮的砖瓦房,在几十上百件的低矮房屋拱卫当中的,有一栋白围墙的大院。这围墙差不多有两米多高,从围墙上头漏出了碧瓦飞檐的楼宇。   有位老农牵着头牛慢悠悠从村子里走出来,张宪把马往路边让了让。老农抬头看了看张宪,继续赶牛走路。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四义庄吗?”   “啊,是四义庄。你找谁?”老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牛往前走,老头也跟着走。   “老人家,我有急事要找人。刚才有没有一群人骑着马带着一辆大车进了你们庄子?”   “没,没看见。小伙子,我们这儿没你说的那些人,你赶紧走吧!”说话的功夫,老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村子当中的那座白围墙的高大院落。   “老人家,那院子里是什么所在?”张宪看见那白墙大院子觉得奇怪,他就问老头那是什么地方。   哪知道老头一听张宪问村子里的大院,顿时恼了,“我都说过那些人没来了,你怎么不信?赶紧走!我们村子里买来过你说的那帮人。”见张宪不仅不走,反而还对白墙大院似乎来了兴趣,老头轻轻叹了口气,“唉,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啊!”说着话,摇头叹息赶着老牛走远了。   老头不想让他进院子,这院子里有古怪!说不定金陵就是把绣娘藏在这里的!张宪上下前后打量着村子里的白墙大院。   按说张宪此时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听放牛老头的话,就在村子外面的官道上等时小川、梁旺他们,等人到齐了再进白墙大院里一探究竟。可他不是怕耽误时间嘛!万一要是人在里头,等一会儿倒是没什么。要是人不在,等的这段时间不就是白白浪费了吗?   救人如救火,片刻时间也耽误不得!张宪对自己的身手有那么几分信心,尤其他身上还带的有绝世利器,他就更有信心进院一探究竟了!   张宪不是时小川,也不是悟空、李婉娘,两三米高的院墙他可做不到一跃而过。可要是公开从正门进去的话,如果金陵带着人在里头,他不是自投罗网了吗?两三米高的院墙并不可怕,他要是站到黄骠马的背上差不多也能扒住墙头了吧?   至于把黄骠马自己留到外头张宪倒并不是特别的担心。黄骠马聪明着呢,跑的也快、力气又大,一般三五个村民也牵不走它。时小川他们要是随后赶来了,黄骠马也能把那些人领过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张宪主意已定,催马围着这家的白院墙他就转悠开了。张宪想找一处合适攀爬的位置。最起码他也得避开前院和大门吧?   绕来绕去、绕来绕去,哎,这地方不错!院子里头有几棵老槐树,庞大的树冠探出了院墙。从这儿上去好,到院里头好下去呀。要不然,院外头两三米、院里头两三米,从这么高的位置跳下去他倒不怕,出来怎么办?这几棵老槐树算是有了大用了。进去的时候靠他们下去,出来的时候还可以靠他们上墙!   黄骠马弄懂了主人的意思之后,配合着贴墙站好了。张宪站到马背上,两只手往上一伸,正好能够扒住墙头!这高度设计的,正合适!对着黄骠马交代了一番,也不管它听得懂听不懂就不管了。   张宪手扒墙头胳膊使劲儿,身子往上一蹿,抬腿跨上,整个人就上了墙了。等坐到墙上往里一看,下面郁郁葱葱,老槐树把他的视线全给遮挡住了。除了树,什么也看不见!   张宪找到一根大腿那么粗的树枝,试了试,还行,禁住他完全没问题。手抓树枝离开墙头,一步一步的进入了树冠,在寻找着合适的路线,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去。等最后将近两米高的一段是没有枝丫的主干,张宪双手扒住两脚蹬紧,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地面。 第六十章 美男计 ?这应该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那边有个门,院子里没人,张宪离开老槐树蹑手蹑脚朝最近的一处房子走过去,他打算找个人问问情况。找到门,用手一推,门开了,里面没人。走到另一间房再推开,还是没人。这院子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这院里没人,那就去别的院子看吧。张宪小心翼翼的走到门旁边探头往外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迈步出了小院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过去老式的民居都是院子套院子,庭院深深就是这个意思。前面是个月亮门,应该是通往另外的院落,张宪奔着月亮门去了。   离门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从月亮门那边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张宪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迎着对方过去。来的是个女人,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穿红挂绿、头戴金钗像是这家的女主人。这女人好像有什么心事,低着头只管走路对着张宪就来了。   俩人离得挺近,眼瞅着这女人就要一头扎到怀里了,张宪赶紧往旁边一闪。他这一躲开,那女人好像是感觉到了,一抬头正和张宪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是谁?”女人脱口问了一句。   张宪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女人直接来个高分贝的尖叫,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既然她没有尖叫开口问话了,那就可以解释了。“我是来这家做客的,出来上厕所走迷了路。在下张制法,请问您是?”张宪彬彬有礼,问话的时候还向对方拱了拱手。   张宪人长得不错,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大眼睛高鼻梁,再加上这些年带领军队抗击金兵,往那儿一站是满身的正气。可以说是个美男子。男人爱美女、女人也喜欢美男。那女人看见张宪长得这么帅、气质这么好,不由自主的脸上就带出了微笑。   “原来是家里的客人呀。妾身马柳氏,闺名叫做桂枝。我是家里的四姨娘。这位,这位张先生是要去前院吗?你的那些伙伴他们都在前头呢。”这位四姨娘马柳氏说这话挠首弄姿,还对着张宪暧昧的一笑。   马柳氏长的倒还可以,就是这妆画得有点儿浓,嘴唇涂得像滴血、脸上的粉抹了有多厚,浑身香气扑鼻!   张宪不喜欢女人浓妆艳抹。天然去雕琢、清水出芙蓉,天生丽质的女人才最惹人爱。他家里那么多女人平常谁也不化浓妆。马柳氏脸上的粉那么厚,张宪本能的就有点儿反感。但这是他进这个院子遇见的第一个人,并且人家对他的态度也还算友善,张宪自然想从马柳氏的身上探听这家的底细!   “呵呵,不急,不急。前面人太多,我也想出来吹吹风,清静清静。这位,桂枝大姐,您娘家是哪里人呀?”张宪开始和马柳氏套近乎。   他一句桂枝大姐,把马柳氏叫的心花怒放。客人不想回前院,她正好和这个大帅哥单独多相处一会儿。   俩人你情我愿,张宪问什么,马柳氏说什么。一点儿防备没有不说,她还和这个大帅哥讲了不少的私房话,把本宅的主人马庄主的隐私也给泄露了不少。当然,对马庄主家的隐私,张宪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他只想打听前院来的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带着一辆马车。   马车有,在右跨院。马车上还有个女人,也在右跨院。马柳氏正是奉了本宅主人马财主的命令伺候那个女人的。对此,马柳氏是相当的不满。   “制法哥哥,你说,好歹我也是这家的半个主人吧?凭什么让我像个丫鬟一样去伺候人?要是伺候大太太吧,我也没话。可为什么让我去伺候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老三怎么不去?桃花、菊花这些丫头怎么不去?”   “嗯,你说的太对了!这老马头果然不是个东西,他为什么让你去伺候人?等过会儿我去告诉他,不能让四姨太再来伺候人了,换三姨太过来!不过我这样直接说也不好。这样,你带着我去见见那个女人,我和她讲,让她主动提出换人。你们家老爷才不会怀疑你。”   桂枝对于张宪的花言巧语深信不疑,听见张宪处处为她考虑更是幸福感倍增。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等这位帅哥哥走的时候,自己和他一起私奔呀?自己哪里还存了不少私房钱,拿出来也够两个人好好的过几年了。   张宪哪知道马柳氏存了什么念头呢?眼看她答应领自己去见那马车上下来的女人,顿时大喜!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马车上下来的女人肯定是绣娘无疑!前院那帮人,则必然是金陵及她手下的打手!   能在不惊动金陵那些人的情况下,瞧瞧把绣娘救出去,那就算大功告成了!张宪心中狂喜,表面上不动声色。他也不敢催太急,害怕马柳氏生疑,只管在那儿说着闲话,和马柳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他不着急,马柳氏着急呀!和帅哥私奔的事情可以过后再说,这伺候人的事情她可是再也不想干了!尤其是那女人还没个好脸色,她就更不愿意去伺候了。眼前这帅哥既然能说动换人,她巴不得立刻就换呢。马柳氏拉着张宪重新进了月亮门,赶奔右跨院。   “就是这儿。”马柳氏往小院里一指,带头走进了院里,张宪进跟着进了右跨院。   一进院门张宪赶紧把头转过去了。原来,院子里站着两个汉子!张宪第一感觉就是这俩不是院里的家丁,是马柳氏的打手!   果然,张宪跟着马柳氏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一声低喝:“站住!干什么的?”   马柳氏吃了一惊,她看看那俩汉子,眨了眨眼,“我是马家四姨太呀。是我家老爷让我来服侍里头那位的。你们不是见过我吗?”   “我问的是他!”其中一个大汉伸手一指张宪,“你是干什么的?来此作甚?”   “他,他,你们不是一起的吗?”马柳氏懵了。她看看张宪看看俩大汉,张着嘴圆睁着眼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第六十一章 平阳也是金陵 眼看那俩大汉满脸戒备的表情,两个人甚至双双把手放到了腰间和背后,张宪哪还不知道这二人根本就不是这院子里的家丁!四姨太也是主人,哪个家丁敢对主人是这种态度?   看那俩家伙似乎随时准备蹦过来动手,张宪立刻提高了警惕。他倒是不怕这俩家伙,但是他怕误伤了四姨太马柳氏。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吧,总是人家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要是因为自己而导致这个女人受到伤害,他岂不是对不起人?   “桂枝姐,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这里面可能有点儿误会。你先走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妥当了。”   马柳氏还不想走,但架不住张宪再三催促。再说她也实在不想见房间里那个女人,走之前还没忘叮嘱了张宪一句:“有话好好说,自己人可别闹别扭。我的事你能办就办,办不了也别勉强。”   马柳氏依依不舍的出了这个院子,刚才那个拦住张宪的汉子咧开嘴笑了,“这位朋友,请问你是哪条道上的?咱们是一起的吗?”   “是不是一起的,你说了不算!”张宪冷冷一笑。四姨太一走他没了顾忌,哪里会怕这两个小喽啰?真是能耐大的顶梁柱,又怎么会被派过来看守一个女人?张宪从心眼里就没看起这俩大汉。   两个汉子从张宪的话里听出了轻视的意思,顿时大怒,“小子你找死!”二人拽出铁戟钢刀,抢上前对着张宪当头就打!张宪拔剑还击,和二人战在了一处!   从大理国回来之后张宪有时间就练习武艺,再加上连续经历了几次大战,武艺自然得到了飞速的增长。而他的对手这两个精壮汉子也确实如张宪所料的那样,就是俩打下手、跑龙套的。张宪和他俩打,那是稳操胜券!   打了几个回合张宪摸清了这二人的虚实,打着打着冷不丁一记剑里夹脚,“咣!”的一下,把使双铁戟汉子踹出一溜滚去。拿刀的汉子一愣神的功夫,张宪猱身上前,右手往前一递,冷飕飕寒气逼人的剑刃就搭上了这位的肩头!   “当啷啷!”这位钢刀落了地,傻了眼了。地下那位爬起来一半,一看这场面也傻了。形势变化如此之快,显然远远超出了两个人没动手之前的想象。俩人哪想到就这么会儿的工夫,他们两个人都让人家给收拾了?   “说,你们的首领是不是叫金陵?”张宪冷声发问。哪知道这俩小子竟然同时摇了摇头。不是金陵?“那他是谁?房间里是谁?”张宪气心里扑腾腾乱跳,他真想一剑一个宰了这俩小子!忙活了半天,难道搞错了?   张宪的手一抖,被他制住的汉子差点儿没吓死。明晃晃的剑刃就在肩膀上放着,离他的脖子也就二指多点儿,张宪的手晃得再厉害一点儿,他的命就没了!   地下那位现在还爬不起来,张宪那一脚差点儿没把他胯骨踹折了。   “我们都叫她大人。我们听有人称呼她平阳,但没听说叫金陵呀。关在房间里的是个女人,我们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人是在泽州得来的。好汉,我们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儿。你看,是不是把我们俩放了呀?”   “平阳?金陵?这怎么是两个地方?”   “两个地方怎么了?阁下不是也有好几个名字吗?张元帅果然有神出鬼没、通天彻地的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上来,还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找到这儿。恐怕我再晚来一刻,张元帅就带着爱姬远走高飞了吧?”   随着这个声音,从小院门外走进来三个人,中间那位俊美少年不是金兀术四公主金陵还有谁?原来平阳就是金陵!张宪在心里默念三遍,暗暗记住了平阳这个名字。   “金陵公主,要不是你抓走绣娘,我也不会一路追踪到这里。咱们是两国交兵,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抓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   “我本来就是女人,不是英雄。女人抓女人,有什么不可以吗?”金陵突然变成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女生、野蛮女友,倒把张宪给说得张口结舌,猛地一下他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反击词了。   “呵呵,张元帅远来是客,不如随小妹到客厅中喝茶小坐,咱们聊聊美食、谈谈诗词,岂不是比现在这样剑拔弩张要有趣得多?”   有趣?我和你有什么有趣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金陵,张宪都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是看不起自己。这感觉既让他恼怒,又让他觉得可笑。你不就是有个好爹吗?凭本事你哪儿比得上我?还敢看不起我?哪天让我抓住你,非扒光衣服把你屁股打肿了不可!   张宪盯着金陵暗自咬牙切齿。金陵被他狰狞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这才倔强的站住了脚步。   “你把绣娘放出来,我们一起到客厅喝茶!”没亲眼看见绣娘,张宪始终不放心。不管干什么,都得先见到绣娘再说!   “绣娘?哈哈,想不到张元帅还是个多情种子。一怒为红颜,冒险四义庄。哈哈,这都可以当做一个好听的故事了。你是个多情种子,我也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来呀,把张元帅的至爱,那位绣娘女士请过来!”   “是!”金陵左边那位中年汉子答应一声,大步流星走进了房间。张宪注意了,这人的步幅绝对超过三尺。看他迈步也不快,但就是走得快!两步等于人家三步他能不快吗?   片刻之后,那位拉着个人出来了。是绣娘!张宪心里仿佛开了两扇窗一样,这一刻所有的烦心事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张元帅,恭喜贤伉俪喜得团圆。”正看着绣娘喜不自胜的时候,耳朵边又响起了那个讨厌的声音。张宪挑了挑眉,仍旧向着金陵一抱拳,“多谢。”   “谢倒不必了。张元帅今天既然来了,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客厅一叙如何。” 第六十二章 面对面的劝降 金陵邀请张宪到客厅喝茶,张宪本不想去,但看眼下这形势他不去也不行。不去恐怕就要当场翻脸,张宪可没把握在众寡悬殊的战斗中还能护住绣娘。既然这样,还不如跟她去那所谓的客厅,见机行事!只要自己多加小心,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大差错。   “客随主便。既然公主殿下如此热情相邀,本帅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请!”   “请。”金陵也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张宪起步之后,她站到了张宪的另一边。张宪左边是绣娘,右边是金陵,左右手倒都是大美女,只是他心里却没有半点儿旖旎之念。进了四义庄就好像进了龙潭虎穴,就连张宪自己也不知道这一趟是吉是凶。他还哪儿有心思想别的?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土财主家的堂屋,墙上挂着名人的字画,正对着门的中堂是一幅画风细腻的山水花鸟图。整个客厅收拾得大气简洁,颇有老式书香门第的风采。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张宪坐在了右手的位置,绣娘在下首找了个位置坐了。这女人懂事的很,和张宪重逢之后她知道还没有脱险,除了刚见面情绪有点儿激动,再往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张宪走哪儿她跟哪儿,没事儿还对张宪深情凝视。那痴情的样子看的金陵直撇嘴。   一位身材消瘦文士打扮的汉子送上香茶,金陵端起茶碗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呷了一口。张宪端了端茶碗又放下了。金陵看见笑了,“张兄莫非怕我在茶水中下毒?”   “你我本是敌对双方,小心点儿总是没错。”张宪倒是直言不讳,我就是害怕你下毒!   张宪的直率让金陵一阵无语,有时候说了大实话,也会让别人下不了台。端起茶碗又品了两口,放下碗金陵眼珠一转,又露出了张宪最看不惯的那种狡黠又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容。   “张兄,你孤身一人就敢进四义庄,真可谓浑身都是胆,小妹佩服。只不过,你想过没有,今天你既然进来了,怎么出去?当然,小妹说这些话并没有恶意。我以前就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天下,大金国一家独大。宋王朝已经没落了。张兄身为当世豪杰,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张宪不动声色的看着金陵一个人说。反正现在的局面他说什么也没用,还不如就这样看她表演顺便拖延时间,只要能把时小川、梁旺他们等来,这场困局自然能解开。现在闹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静观其变为妙。   “张兄人品武艺俱是上佳,堪称世间奇男子!父王也曾经和我讲过,他最佩服你张宪的忠义!当初你就是岳候的左膀右臂,如今岳候被大宋朝廷害死,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我听说尊夫人是岳候之女,你如果率军归顺大金,我朝出兵助你灭大宋为岳候报仇血恨,岂不是也能全了你仁孝之名吗?”   “南朝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所以你才到我大金的领土占地称王。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和大金朝为仇做对,大宋朝呢?大宋朝也是你的敌人,他们也派兵打你。如今的形势,就凭你的靖国军,有同时得罪宋金两国的实力吗?”   “量力而行,方为君子所为。良臣保明主、俊鸟登高枝。你就算率军加入大金,也没人会嘲笑你。徽钦二帝都保不住大宋朝、岳飞都收复不了旧山河,你张宪顺天时而为又有什么错?”   金陵的小嘴是真能说,往那儿一坐是谈古论今、引经据典的劝说张宪。张宪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点一下头或者微笑一下,金陵讲得越发有劲儿了。   张宪听着听着,突然他挺佩服金陵的口才的,一个年轻女孩子坐到这儿吧嗒吧嗒连续讲了一个多钟头都不带停的。金兀术本事大,可也没听说过他口有多好,也不知道金陵是先天这样呢,还是后天练出来的。   说得嗓子发干就喝口茶再讲,一直到一壶茶让她一个人喝光了,眼看张宪还是没有明确表态,金陵可不干了,“张兄,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你要答应加入大金国,我还能给你礼遇,你要是执迷不悟,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又上了一壶茶,这回张宪可不客气了,拿起一碗仔细看了看,尝了一口赞声:“好茶!”   “金陵呀,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子,就带着一帮人闯荡江湖、为国效劳,真是不容易。”   女孩子都是不禁夸的,张宪说了两句好话,金陵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和你父亲也打过几次交道。平心而论,如果不算两国之间的敌对关系,我对你爹是很尊重的。但是,既然我们身为两个敌对国家将领,那彼此对立当然是难免的。都是为了彼此的国家嘛。我和你父亲有国仇、却没有私仇。”   “我这个人,民族主义倾向比较严重。我知道这不是个好的倾向,但是我改不了。我是中原人,就不可能投降你们金朝!就算是为之粉身碎骨,此心也绝不悔改!”一番疾言厉色之后,张宪突然邪邪的一笑,“如果公主愿意和我相好,也许我还能考虑一二。”   “混账!殿下,杀了他!”   “杀了他!这种奸邪之徒还留着他干什么?杀了他!”   金陵手下的打手们全跳了起来,大声吵嚷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张宪撕成碎片了。   金陵面如冷霜,两只眼睛冷冰冰的注视着张宪,对于手下人的叫嚣她既不压制也不同意,就和没那回事一样。停了有一分多钟,她再次露出了那种古怪又令人讨厌的笑,“本宫和你相好,你就能够率领靖国军加入大金,是这样吗?”   “加入大金?”张宪一脸的惊讶,“那怎么可能?我刚才说的是,你要是愿意和我相好,我倒是可以考虑是不是接受你。”   “够了!”金陵终于受不了了,手一拍桌子是愤然而起!“来人,把张宪给我拿下!” 第六十三章 绝处逢生 众打手各拉兵器,往上闯来抓张宪!这屋里总共九个人,除了金陵、张宪、绣娘他们仨之外,另外六个都是金陵带过来的打手,就连刚才端茶的那个瘦书生也是六名打手之一。   当然,金陵手下的打手肯定不止这六个,但能被她带到身边的,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就这六个人一起冲上来,也别说是张宪了,估计换成和尚悟空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绣娘的脸都吓白了,金陵脸上则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   “停!都住手!”就在最近的一个打手离他还有不到三步的时候,张宪突然大喊了一声停。   几个打手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忽然就静止不动了。金陵再一次开心地笑了,“怎么,张兄终于想明白了?我就说嘛,像张兄这种当时豪杰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天下大……”   天下大,大什么却没了后文。金陵眼睛瞪到最大,像活见鬼一样的看着张宪,或者说看着张宪手里拿的两样东西,一副精钢手弩,另外一个黑乎乎模样古怪的东西金陵没见过。能和手弩放在一起的,跑不了也是防身的利器!   金陵注意的是手弩。张宪的这支手弩体积很小,还没手掌大呢,亮晶晶做工精美,是全钢打造。上面的弩箭比牙签也大不了多少,正直直的指着金陵!   张宪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的勤学苦练,武艺都比不上原来岳家军的那位大将张宪,所以他就一直不惜人力物力的大搞精密武器开发。这副微型的精钢手弩就是火器队长凌小云应张宪的要求专门开发并研制出来的。   体积小、质量好,方便携带。别看这支微型手弩体积比手掌还小,射出的钢弩箭却能穿透野猪皮!这东西造型精美看着像玩具,本质上却是一个杀人的凶器!   金陵并不知道张宪手里这只袖珍弩箭的杀伤力,但她却认识这是啥玩意儿。东西再小那也是弩箭,就算真的只能发射一支牙签,她也不想被牙签给扎个窟窿眼!   “张宪,你拿的是什么?”   “这个?手弩呀。你可别小看它。别看它个头不大,力量可不小。我亲眼见过,这东西射出的弩箭能够穿透野猪的皮!不过金陵你可以放心,我绝对没在这上头蘸毒药。这东西杀伤力太大,我害怕误伤自己。嘿嘿。”   “你,能不能别把它对着我?它会不会误射?”金陵的小脸越发的白了,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这种小而可怕的武器,最容易引起女人的恐慌了。   “它当然不会误射。这东西可靠的很,它是……”   “平阳殿下不必担心,就算他手里的弓弩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如此小而精密的武器也必然不易掌控。在下可以保证,在弩箭射伤您之前,将张宪击毙!”   六名打手当中一个长得像个弥勒佛的秃头胖子突然用和其体型极不相配的速度迅捷的朝前迈了几步,还不等金陵答应,这家伙就已经张着双手冲向了张宪!   别看这秃胖子没拿兵器,就凭他这两百五十斤靠上的块头要是砸到张宪身上,也能把张宪给砸休克了!   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突然,“砰!”一声巨响,紧跟着一股烟雾腾起。在烟雾之中张宪闪身躲到了一旁,那秃头胖子在离张宪三步之外,摇了几摇晃了几晃,忽然一头栽倒地下,像倒了一颗大树一样,把客厅的地板都砸的颤了三颤。   大厅中的众人大惊!尤其是金陵那边的人。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这秃头胖子的厉害!这家伙练就一双朱砂掌、浑身金钟罩铁布衫,刀砍不进枪扎不入。别看他打架从来不拿兵器,拿兵器的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刚才出什么事儿了?这大胖子怎么突然就躺地下了?他死了吗?秃胖子躺地下弹腾了几下就不动了,众人纷纷往张宪的手上看。张宪的手掌之中除了那副微型精钢弩之外,另外一个造型古怪的黑色家伙一头正冒着青烟。不用说,秃胖子的死肯定和这个家伙有关了!   “各位,金陵小妹妹,你们知道这是手弩,恐怕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张宪把手里那只黑色的古怪玩意儿朝众人晃了晃,其余几名打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恐惧之色。能够一下子把秃头胖子整死的东西谁不害怕?能整死秃胖子,整死他们也不费劲儿!   “这是火枪!具体火枪是怎么回事恕我就不多讲了,这是军事秘密。金陵小妹子,我家里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和你多聊了。咱们改日再聚,愚兄要告辞了。”   张宪站起身,对着金铃点了点头。手枪,也是凌小云给他特制的,但要凭着这手枪、手弩就想把这庄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干掉那也不现实。还是趁着对方尚未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赶紧撤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正经!   火枪的动静太大,杀伤力过于惊人,金陵都让吓傻了。不过,聪明的女孩就是比普通人反应快,一听张宪要走,金陵微微一笑,“张兄为什么如此急着要走呢?你是不是怕我让人一拥而上,你只有手弩火枪招呼不过来呀?”   金陵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众打手顿时一个个眼睛大亮,如同老猫看咸鱼一般盯住了张宪。而张宪则立刻把弩箭手枪同时对准了金陵!擒贼擒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打手有六个,死了一个还有五个。五个人要一起上他手头的两样武器确实不够用,但对付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金陵一怔,紧跟着又笑了,“张兄把这等凶器对着小妹做什么?难道说你还想用它射我吗?我知道张兄一向是怜香惜玉之人,必不舍得下手。你只是吓唬我对吗?其实我也没想真把你怎么样的,你我可谓是惺惺相惜。”   “既然金陵小妹对我没有恶意,那愚兄就太高兴了。好吧,既然咱们都没有恶意,那我就想走一步了。”张宪拉着绣娘往外就走。 第六十四章 绝境中的海誓山盟 “张宪,如果我在你走出客厅之后,命令外面的人一起动手,你说,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就在张宪马上要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金陵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张宪当时就迈不动步子了。缓慢的转过身,却发现金陵身前已经挡了两个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一击必杀的机会。形势再一次急转直下!   “坐下来嘛,何必着急走呢?张兄,我知道像你这样战场上杀出来的英雄视生死如儿戏,你不怕死。可是你不怕死,你旁边那位,哦,那位三太太也不怕死吗?你忍心让她因你而死吗?”   张宪无言以对。   “我不怕!”出乎预料的,绣娘突然说话了,“宪哥,能跟你一起死,我心甘情愿!这辈子能遇见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我和你生不能同时,死却能同日,绣娘我,我好高兴呀!”说着好高兴,脸上也带着笑,只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绣娘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张宪也感动了,他也想不到平常温顺可人的绣娘竟然还有如此坚贞的一面!这女人,真真是让人爱到心肝里去了!要不是环境不允许,张宪真想搂着绣娘好好亲一回。   “宪哥,我知道你是大英雄,大豪杰!能做你的女人,我很开心。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人!”绣娘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哗的往下流。   “哟,两位你情我爱的还在这里海誓山盟起来了?我说张宪,你也好意思呀?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谈情说爱,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绣娘脸一红,把脸趴到张宪身上再不敢抬起来。张宪却根本不在乎这种程度的调笑,他转头反击,“绣娘是我的女人,我们俩不管在哪里谈情说爱都是天经地义,只有那些没人爱的人才会说我们把持不住、不分场合。可是金陵,你呢?你还没嫁人,就偷看别人两口子亲热,这也是你爹教你的吗?”   “你!好一张伶牙利嘴!”金陵的小脸有点儿发青,“张宪,你是聪明人就不要再说这种话,还是想想今后怎么和我合作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人喊马嘶声、金属撞击声、以及喊杀声,援兵终于来了!   张宪一把把绣娘拽到身边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金陵妹子,想不到吧,我的大队人马来了!现在是不是该换成我劝你投降了?”   金陵脸色再变,恨恨的一咬牙,随即又换上了那副令张宪深恶痛绝的笑容,“今天算你侥幸!呵呵,不过你可不是次次都有这种好运气的。想留住我?今天可不行。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今天小妹就先告辞了,改日再会。我们走!”   说了句我们走,金陵转身就走,六名打手在后头断后。张宪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动作。金陵被打手们牢牢地挡住了,他就算杀死一两个又有什么用?万一激怒几个亡命徒转回来找他报仇,岂不是又要麻烦?   因此,张宪眼睁睁看着金陵离去,竟是丝毫也没有动作。绣娘只顾偎在张宪身边体验夫妻团圆的喜悦了,在她眼里,那些凶恶的敌人自然是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见面才最好呢。   张宪拉着绣娘走到大厅门口往外一看,院门已经打开了,靖国军的兵将像潮水一般涌进来,和院子里的打手立刻战做了一团。   高手都已经跟着金陵走了,剩下的都是不入流的小喽啰,这些人哪能架得住时小川、梁旺带过来的侦察总队和情报局精英的强攻?双方一对上,就好像是豺狼对上绵羊一样,虽然体型近似,战斗力却是天壤之别。时间不大,战死的战死、被抓的被抓,残余的喽啰兵被全歼也只是一会儿的事了。   张宪注意到,不管是侦查总队的侦查员还是情报局的特工,捆人的手段都是相当的高明,把人打倒之后拿绳子三绕两绕就捆好一个。那手法,绝对专业!   张宪看了没几眼,时小川、梁旺、悟空就跑到他跟前了,“大帅,可找到你了!咦?这不是三夫人吗?哎呀,大帅您可真是有福之人不在忙呀,先走一步竟然还把人找到了!”   对于梁旺的奉承话,张宪是笑呵呵的照单全收。顺便还不忘了介绍一下他刚才所经历过的惊险局面。   张宪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讲的,梁旺等三人却全都听得心惊肉跳!幸好天保佑大帅平安无事,要不然,一旦张宪出了事,他们仨立马就成了十万靖国军的公敌!真到那时候,仨人除了抹脖子自尽根本就没有别的出路!   梁旺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转移话题:“大帅,抓这些俘虏咱怎么办?”   “怎么办?你怎么还问我?你是情报局的局长,从俘虏嘴里搞情报好像是你应该办的事吧?”   “是,我是说……,卑职明白!”梁旺看着院子里被绳捆索绑的几十名俘虏,暗骂自己真是个大饭桶!大帅把俘虏交给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些人生杀予夺的权力可都攥在自己的手里,也就是说,这几十号人从今天起就是他的奴隶了!   让他们去刺探情报,让他们当死士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们去铺路修渠、盖屋建宅,实在不行就是把这些人当做奴隶卖了,也能赚一大笔钱呀。梁旺看着几十名俘虏,看见的仿佛就是一座金山!   俘虏们突然从心里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有些聪明人已经开始为他们今后的生活发愁了。   这是张宪头一回见到本宅的主人,四义庄的庄主马静斋。老头鬓发斑白,穿得看着挺体面,就是双手被反绑到了身后。马静斋的身后是他的一门老小,其中就有那位四姨太马柳氏桂枝。马柳氏一眼就认出了张宪,想打招呼又不敢,站在老头身后直拿眼睛瞟张宪。   “大帅,请等一下。”就在张宪要走的时候,绣娘开口叫住了他。 第六十五章 宗旦疑云 绣娘感念马柳氏在她最艰难那段时间的照顾之情,开口向张宪求情,把马柳氏要过来做了服侍她的人。说是丫鬟吧,这女人年纪也太大了,就算是个老妈子吧。至于马家的其他人,则全部交由梁旺处置,张宪对此并不插手。   离开四义庄的时候又遇上了那个赶牛的老头,老头好像是放牛回来了。看见这老头,张宪就想起他进庄之前,老头警告他赶紧离开的场面。老头人不错呀,知道那院子里来了一群强人,等于是给自己示警了。   老头看见张宪也楞了一下,赶紧牵着他的牛闪到道边,给这群贵人让路。   “老人家,你还认识我吗?”张宪乐呵呵和老人打了招呼之后,向悟空要了一小块金子双手递了过去,作为对他提醒自己的回报。老头还不敢要,张宪笑着往老人手里一塞,策马扬长而去。   回到帅府,银瓶、安娘等人围着绣娘嘘寒问暖询问她被掳的经过。张宪把人救出来之后,因为害怕讲述以往的经历会让绣娘难过,因此他一路憋到现在也没问。女人们既然问起来了,他自然也愿意跟着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娘的叔爷就是大宋朝有名的中兴四将之一,清河郡王张俊。她还有个亲兄弟叫张宗旦,张宪在牛头山就见过。小时候姐弟俩感情极好。自从绣娘跟随张宪来到泽州之后,就和家里人断了联系。有时想起心中挂念,那也是人之常情。   这回来送信之人报的就是张宗旦的名字。听说兄弟来泽州看自己了,绣娘哪里还能忍得住?正好张宪那会儿不在家,绣娘也不敢和银瓶讲,因此她这才瞒着所有人,悄悄拿了点儿平常攒的私房钱去见兄弟张宗旦。没想到却中了妖女金陵的圈套!被掳出城一直到现在。   后面的张宪知道,银瓶她们不知道,就追问绣娘被掳走之后受到什么虐待没有?他们打你没有?侮辱你没有?绣娘满脸通红直摇头。张宪一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正想转身出去,安娘突然发现了站在墙角的马柳氏,问这是谁?   绣娘讲了马柳氏的来历,以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忐忑不安的请示银瓶:我把她带回来合适吗?这一下,连马柳氏都紧张了。   银瓶却爽朗的一笑,“既然她对绣娘姐有恩,带回来就带回来吧,咱家也不在乎多一口人吃饭。”   家里多了个人,虽然仅仅是个老妈子,却仍旧引起了女人们绝大的兴趣。几个女人拉着马柳氏问这问那,问她家是哪里的?多大了?有没有生养过孩子?都会什么?   这个也问那个也问,叽叽喳喳,张宪听着就头疼,他想到外面散散心。刚一出门,绣娘追上来悄悄告诉他:她见过宗旦!要不然刚开始被骗的时候她完全有机会呼救或者逃跑,但她没有,就因为在帅府对面的那条小巷子里她亲眼看见了张宗旦,并且俩人还说了话!   “那,那你为什么早不说?”   “我害怕你会说宗旦投靠金人,背叛祖宗。”绣娘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张宪。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其实她还害怕张宪会因此迁怒于她,更害怕银瓶等人知道以后小看她。   总之,绣娘是想法多多、顾虑多多。这才导致她拖到现在才讲。另外一个也是因为回来之后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她不忍心对张宪有丝毫的隐瞒。   “嗯,你被掳到四义庄之后有没有再见过宗旦?马家人被带出来的时候,被抓的人里面有没有他?”张宗旦要是被抓了,张宪一句话就把人要回来了。要是没有被抓,那情况就复杂了。   结果,绣娘说她只和弟弟宗旦在巷子里见过那一面,往后就再也没见过。马家被抓的人她都挨个儿看过了,里面并没有宗旦。   难道说张宗旦跟着金陵走了?他已经取得了金陵的信任,进入了核心圈子?还是说,所谓张宗旦本来就是个假的,是用来迷惑绣娘的?以前曾经有过梁旺冒充梁兴的事,张宪本能的就要对真假张宗旦多一层怀疑。   这么多可能性没有丝毫头绪,张宪干脆先放到旁边,等见着梁旺了,把这些问题交给他,让那个大特务头子去操心好了。   女人找回来了,难题也已经想好了接手的人,张宪一身轻松。到了前头,让人把梁旺找过来,张宪把张宗旦的事情和梁旺一讲,算彻底没他的事了。他也不管梁旺目瞪口呆吃惊的样子,背着手、哼着歌,骑上黄骠马出城去军营,找战士们聊天去了。   张宪的第五军驻扎在泽州以西阳城以东,沁河河畔。这里依山傍水离泽州也近,基本上就等于是在泽州的远郊了。张宪没事儿就爱到军营里去,反正他是第五军的军长,就算到军营里几天不回城也没人会说他不务正业。   第五军的官兵们当然就更喜欢张宪来了。张宪是靖国军的大元帅,同时也是他们的军长大人。元帅做了他们的最高长官,第五军的官兵总是自觉高人一等。有时候进城办事,只要知道是第五军的人,就是对方高一级也会先给这边行礼。   张宪一进军营,闻讯而来的官兵就把他包围了。问好的、行礼的,那个亲热劲儿就别提了。众星捧月一般把人请进了军营。张宪也不去军部,直接下到基层连队检查去了。   检查战士们的宿舍、厨房,看看伙食怎么样?看完了就到操场上观看战士们的训练。看得兴起了,脱掉上衣亲自下场和战士比赛摔跤、射箭,比赛举石锁、拿大顶。热火朝天、嘻嘻哈哈,元帅和士兵不分彼此。   一直到了开饭时间,又和战士们一起到食堂挤成一堆吃饭。张宪在军营里玩儿得再也没有那么开心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下午,眼瞅着就该吃晚饭了,师长乔握坚来请示张宪:您是在这儿吃呢?还是回城里吃? 第六十六章 兀术来犯 “我说老乔,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呢?这都该吃晚饭了你就让我饿着肚子回城呀?”   俩人之间开这种玩笑也多了,对于张宪的不满乔握坚也不在乎。反正不管张宪回不回去,这种请示都是一个程序,必须得走,省不了。您爱回不回,不回正好,你不回去我们晚上还能跟着沾光多加两个菜呢!   这边将帅二人正说着闲话准备吃晚饭,外头有人喊报告。进来的通信排长,手里捧着一只灰色的鸽子。鸽子的头左右转动,两只灵动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房间里的环境。   “报告大帅、报告师长,信鸽传来情报,请长官亲启!”通信排长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筒,不到一寸长、比铅笔细,里面就是密封的情报。   乔握坚接过来,通信排长敬了个礼,抱着他的军鸽转身出门。乔握坚捏碎蜡封,展开里面的小纸条,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就变了,“大帅你看!”   张宪拿过来仔细一看,就见纸条上写着两行字:金兀术统帅十万金兵、四大无敌将,将于一个月之内进攻泽州。望尽早防范!   金兀术!张宪连看了两遍叹了口气,“你说这金兀术就不能让咱清闲会儿?一波接着一波的来泽州找茬儿,你说他也不嫌累?金兀术年纪也不小了吧?今年应该有,六十岁靠上了吧?你说他种种花、溜溜鸟安度晚年多好?没事儿他跑这么大老远的打什么仗呢?”   乔握坚也笑了,“大帅您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哪天在两军阵前见着金兀术了,我一定把您说的话转告他!”   “大帅,开饭了!老乔,你怎么光请大帅喝茶,开饭都忘了?”随着乱糟糟得叫嚷,门外呼噜呼噜进来一群人,马文、李奇、赵俊、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全来了。   张宪纳闷呀,“马文,你怎么也来了,你不用在家陪新媳妇呀?”   众将忽然大笑,赵云解释:新媳妇太厉害,马文不敢每天都回家,他平常主兵营,每隔五天回去一回。给新媳妇个新鲜感,才不会被踹下床。   众人再次哄笑,马文脸红脖子粗的攥着拳头要找赵云决斗。众人闹了好一阵子,这才去食堂打饭。   当年岳飞在岳家军有明文规定:军官和士兵吃一样的饭、住一样的帐篷。官兵平等,才能同心协力,岳家军战斗力才会那么强,打仗的时候才能攻无不克,屡胜金兵。   张宪虽然做不到岳飞那样,但是只要他来部队和战士们在一起,就一定坚持到大食堂吃饭。最基层的士兵吃什么,他也吃什么,绝不开小灶搞特殊化。   当天晚上,张宪把第五军的旅以上军官召集到军部开会,向大家伙儿通报了晚饭前收到的那则情报,金兀术即将率领十万金兵大举犯境!咱们怎么办?打是肯定要打,但要怎么打?张宪要听听军官们的意见。   乔握坚、赵俊主张像上次对付宋军一样,把部队拉到泽州城外去打,拒敌于国门之外。不能把战火引到泽州!   马文、李奇先到了布置埋伏,在金兵必经之路上多挖陷阱、埋下爆炸引火之物,等金兵一过,又是爆炸又是火烧,直接把金兀术炸死拉倒!   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则建议用游击战打击金兵。把靖国军的部队分散了,在大道两边多设伏兵,让金兵每走一步都难。金兵要是追,正好带着他们进深山绕圈,把他们绕迷路,让他们陷到深山里十年半辈子也出不来!   张宪听了连连点头,让参会的书记官都记下来,以便回去之后在和李若虚、牛皋等人商议。当天晚上张宪就住到了军营里,众将都以为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回城,哪知道第二天张宪不仅没走,并且他还要视察炮兵部队,要看实弹射击!   这一下,可把炮兵团长给弄紧张了。大帅来视察之前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呢?打个招呼也能让我们准备准备,像现在这样匆匆忙忙的,万一出个差错怎么办?张宪可不管那么多,他要看的就是一般状态下的炮兵部队,你们要都准备好了我还看个什么劲儿?我就是要看看你们这支炮兵部队到底怎么样?   怎么样?不错呢!第五军的炮兵团总共拥有重型火炮十门!望着一门门黑黝黝的庞然大物,张宪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现在可还是南宋,蒙古铁骑还没发迹呢,他就拥有成建制的火炮部队了!   按理说一个炮兵团的常规编制应该是有四十到五十门重型火炮,但是靖国军兵工厂的生产能力不是有限吗?就这十门火炮还是凌小云带着兵工厂的工人连轴转的才生产出来的。第五军、第一军各配了十门,其余那几个军还没这么多呢。   十门火炮,张宪可不觉得少。对于还主要依靠人数、依靠骑兵拼速度取胜的金兵来说,这十门火炮绝对能够成为他们的噩梦!   “嗯哼,命令部队,准备实弹射击!”   “是!”炮兵团长敬了个礼,转身就去向战士们下命令了。虽然在之前心里有过抱怨,但是真到了节骨眼上,这位还是有点儿担当的,他也不怕拿出全部本事在长官面前展现!   随着一声声口令,一箱箱的炮弹被推出来了。看着那些炮弹,张宪不禁皱了皱眉。后世经过实战证明,炮弹外壳用黄铜打造最好。但现在张宪并不知道哪里有铜矿,要是知道了,打下来派兵镇守,采铜炼铜做炮弹、子弹,岂不是加强武备、强军的宝库?   就在张宪满脑子去哪儿找铜矿的时候,试炮开始了!“轰隆!轰隆!轰隆隆!”一声声的巨响,带着大地都在震动!   为了迎接大帅的检阅,十门大炮每一门都试射了五发炮弹!三枚实心弹、两枚开花弹!   其实开花弹的工艺并不复杂,只是花费钱多。张宪不在乎多花钱,凌小云研制的当然就快。第五军炮兵团已经配上了开花弹。   “请大帅验靶!” 第六十七章 神威无敌大将军 炮兵团长请张宪验靶。怎么验?骑着马跑过去验!这年头没有东西太多了,就好比望远镜吧,要是手里有一副望远镜,至于跑出几里地去看大炮轰击的效果吗?   看乔握坚、马文等人纷纷起身去骑马,张宪只好跟着过去上了他的黄骠马。黄骠马不知道主人的心思,还挺高兴,一路上蹦蹦跳跳、摇头摆尾,就差没有跳着舞步前进了。   到地方一看,好嘛,什么靶子?就是一堆破木板乱石头,这是什么玩意儿?炮兵团长赶紧扮导游给解释:这里原来是用石头和木板搭了两间作为炮靶的房子,石头、木板乱成这样,那是炮弹给打的,说明咱们的炮打中目标了!   众人一听纷纷惊呼:我的天呐,离着五六里地都能打中这还了得吗?大炮一响,这不是不知不觉就一命归西了吗?好神器!好神器!   张宪翻了个白眼,什么神器?它有番天印、混元金斗、金蛟剪厉害吗?吹牛不带这么吹的,火炮就是火炮,厉害就是厉害,别吹什么神器!当然,看官兵们这么兴奋,张宪自然也不好捡这个时候给大家脑袋上泼冷水。   既然来了,就走到跟前看看效果吧。张宪要过去,却被马文给拦住了,“大帅且慢!此处乃是凶险之地,大帅千金之体万不可靠近!”马文这么一说,众将纷纷点头,是呀,这地方太凶险了,您可不能过去。   炮兵团长急得脸都红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你们说这儿有危险,岂不是在怀疑我炮兵的忠诚度?怀疑我的炮兵会趁着大帅来验靶之际开炮,谋害大帅?有你们这么讲话的吗?他想抗议来着,但是他官太小了,他不敢。在场的都是师长、旅长,都是大帅爱将,他一个小小的团长,哪有他说话的权利?   哪知道张宪却哈哈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各位弟兄不必担心!信不过谁我还会信不过咱们的炮兵吗?你们放心,炮兵都是我军绝对忠诚之士,他们是绝不会向着我开炮的!各位哪一位有胆量,愿意陪着本帅过去一观?”   就这几句话,炮兵团长差点儿没哭了。三十几岁的人了,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转,抽个没人的时候自己悄悄用袖子擦干了。这辈子能遇上这么一位大帅,值了!炮兵团长暗暗发誓,一定要苦练本领,争取把全团的每一个人都训练成神炮手,以报大帅的知遇之恩!   看张宪表情轻松,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众将不由对他们这位大帅的胆识有了个一个全新的认识。难怪人家能当元帅,看看人家这胆量,谁能比得上?大帅都不怕死,都信得过炮兵,咱怕什么?走了!   看众将一个个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跟着去看炮靶,张宪心里不由偷着乐。去看炮靶怎么可能会被炮弹打中呢?也慢说是这年头的大铁炮了,就算是一千年后带标尺的钢制火炮,前后两发炮弹想要打到同一个炮弹坑里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要不然,战争年代的军人怎么会有跳到炮弹坑里躲炮弹的说法呢?   漫步走到所谓的炮靶跟前仔细查看,就见破木板、乱石头当中有一个直径一米多、深也将近一米的大坑,果然是炮弹打中的坑!不远处还有几个弹坑,空气中的火药味还没完全散去,站在炮弹坑旁边犹自能感觉到炮火的威力。   难怪后世人把大炮称为战争之王,这一炮下去,方圆几米之内必定是人畜无存!当然,大炮要想真正成为一场战争的决定性因素,还得依靠绝对的数量。   几百上千门大炮同时轰击,无论对敌人的阵地、工事还是人员,都能形成毁灭性的打击。但张宪的第五军,目前却只有这十门大口径火炮。其余配发到师旅级单位的,还都是小口径的火炮,数量也远远不够。   说白了,张宪手头的炮,还是一个威慑力量,一个吓唬人的玩意儿。要想纯粹靠大炮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还得再等几年!   看身旁将领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张宪也跟着高兴。两年前他才刚刚找到凌小云组建了火器队,现在都已经武装了两个炮兵团了。这速度,过不了几年他的炮兵就能形成真正的战斗力了!到那时候,什么金兵?什么宋军?他想打谁就打谁,谁不服他就能打谁!   验看完了炮靶之后,返回的路上将领们大声谈笑着,一个个的神情那是相当的亢奋。拥有了这种大杀器,不管敌人有多强大,一炮下去全都得化成齑粉!有人提议,大炮这名字不够威风,咱得骑个足够拉风的名字,就叫无敌大将军吧!   众将一致叫好。张宪微笑着插口:“名字拉风有什么用?真要想耍威风呀,前头最好再加上神威两个字!”   神威无敌大将军?好!众将齐声叫好,张宪只是微笑再也不说话了。这种再过几百年一直到满清才有的火炮名称他现在就给用了,这玩意儿实在是有点儿扯。可这名字也不是他先提出来的,他只不过是在前头加了俩字嘛。   试完了火炮,帅府派人来找了,说是总参谋长李若虚有急事请元帅尽快回城!这下张宪就没办法继续泡到部队里不回去了。李若虚找他能有啥事?还不是为了金兀术来犯的事?   张宪一进帅府大厅,李若虚就从里面迎了出来。张宪心里只犯嘀咕,莫非这位老兄一直在这儿等着没走?   “参谋长,你吃饭了没?没吃我请吃狗肉火锅。今天别走了,咱俩好好喝两杯!”张宪乐呵呵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手边的茶碗就喝。   “大帅!你还有心思吃狗肉喝酒?金兀术率领的十万大军要不了一个月就开到泽州城下了!”   “来就来呗。你说,我要是不吃狗肉不喝酒,金兀术会不会不来了?”   “那怎么可能?”   “还是呀!不管我吃不吃狗肉喝不喝酒,金兀术他都得来,那为什么我要不吃不喝?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和他干嘛!” 第六十八章 战前大征兵 诱人的香味飘得满屋都是,两个人相对而坐。李若虚到底没有拧得过张宪,留到帅府陪着张大帅吃狗肉喝美酒。   “大帅,你说,咱们用什么办法能挡住金兀术的十万大军?”李若虚放下筷子喝口茶漱了嘴,这才开口问张宪。像李若虚这种人干什么事都要遵守一定的规矩。哪像张宪?左手捏着块肉骨头右手端着酒杯,吃口肉喝口酒,满嘴满脸油晃晃的,半点也不讲高级指挥员的形象。   “什么办法?”含糊地应了一句,喝口酒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张宪这才满意地叹口气,“当然有办法了。喏,这就是我从将士们手里搜集到的办法,你看看。”张宪拿起湿毛巾擦擦嘴擦擦手,从怀里摸出在第五军写的那张纸递给了参谋长。   李若虚本来还对张宪漫不经心的态度有几分不悦,等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好哇!这写的可太好了!”   这纸上就是第五军将领们各抒己见提出的各种战法。虽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却是非常的全面,几乎包含了能用到的所有常规战术。上面的大部分李若虚也能想到,但他肯定想不了这么全面,他一个人的智慧哪能记得上群策群力?   “这,这都是大帅想出来的吗?哎呀,在下佩服之极!”说着话,李若虚站起来给张宪行了个礼。   张宪醉眼乜斜的看着李若虚咯咯一笑,“参谋长,你也别太谦虚。呃,金兀术这贼厮鸟,哪里有这么好对付?咱爷们不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哪能赢得了他?”   李若虚顿时呆若木鸡。贼厮鸟?他还是第一回听人用这么难听的世俗俚语骂那位大名鼎鼎的金兵统帅。这也就是张宪能干出来了。不过听张宪话里粗俗中却又透漏出一股冲天的豪气!李若虚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对!只要我们同心努力,照样赢得了金兀术的十万金兵!”   这话可不是吹牛,李若虚跟着岳飞当参议的时候,几次打败金兀术。那时候的岳家军也不比现在的靖国军人多,金兀术恐怕已经没有当年之勇了吧?   从这天开始,张宪就开始调动军队,准备和金兀术的十万大军打一场大会战!征兵开始了。   张宪规定,十八岁至五十岁之间的成年男子均可报名参加靖国军!一经录用,一切待遇从优。部队管吃管住还发军饷、一年四季的服装免费发放。受伤了,有伤残补助金;不幸阵亡了,有阵亡抚恤金。一人参军,全家光荣。每年给军属之家发放慰问品,给烈属之家发放慰问金。   征兵广告一贴出来,立刻就引起了轰动!那年头,金人统治下的百姓苦呀。能报名参军就是一个好的出路,最起码能吃口饱饭了。现在一看,除了能吃饱饭之外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待遇?干!参军!   泽州城里城外摆了十几个征兵点,每个征兵点前头都排成了长龙。除泽州城外,在高都、陵川、阳城、沁水、高平,五县均设征兵点。五天,征兵破两万,平均每天超过四千人!   听见报上来的征兵数字,张宪躺在椅子上差点儿没笑歪了嘴。他原来没想在泽州扩大军队规模。他一直以为有几万人就够用了,又没打算解放全国,养那么多兵得花多少钱?   但是现在,金兀术率领十万大军来了,靖国军虽然有十几万人,但张宪还是觉得不保险,这才想起来大肆征兵。张宪真没想到征兵速度会这么快。要是按照每天四千人来算,征兵一百天他岂不是就能得到四十万军队?有那么多人征伐天下还真不是梦了!   征兵工作太顺利,顺利到张宪都坐不住了。这一天,他带着婉娘和四名护卫出了帅府准备挨着征兵点转一转,看能不能发现几个人才。万一要是能再遇见个蛮牛那样的超级猛男,他不是就赚了嘛?   先去的是第一军的征兵点。第一军征兵点离帅府近,出门走几百米就到地方了。远远的一看,沿着街道排了一条长长的人龙。走近了再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种人物都有。和他想象中清一色年轻少壮的小伙儿完全不会一回事!   张宪问一名从身旁走过的老者:“老伯,请问这女人和老人也能参加军队吗?”   “怎么可能?”老头看了看眼前的人龙,“哦,你说这些人呀。靖国军不是说了吗,十八岁到五十岁都可以参加。他又没说男女,再说军队不需要洗衣服做饭的呀?女人打不了仗,洗洗衣服做做饭总行吧?”   “至于那些看着年纪不小的,他们只要给招录官递上几个钱就能报上名。反正到了军队里也没人查他们的生辰八字,进了军队就能吃上饱饭穿上新衣服他们为什么不来报名?就算最后被刷下来了,能吃上几天饱饭再混身新军装也划算呀。”   还有这种事?张宪听着心里那个不自在就别提了,但他却并没有直接上门去质问招录官或者去质问牛皋。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就不是一两个人的行为,肯定是一种普遍现象。他打算到其他征兵点挨着看看,全部看完之后再做决断。   在城里的几个征兵点看了看他又到了城外,城里的征兵点基本上都存在这种现象,城外的似乎好了点儿。第五军的征兵点前头围了一堆人,从忽高忽低的声音听,好像里面是有人在吵架。张宪挤进人群往里头一看,果然,有几个头发都斑白的中年人,正和招录官大吵大嚷。   “为什么不给我报名?我今年明明才四十九,还不到五十!你为什么不给我报?”   “对呀,我们都不到五十岁,你为什么不给我报名?”一群老家伙在人群当众吵闹不休,张宪仔细一看,什么不到五十?不到八十还差不多!其中有几个满脸的皱纹,连老人斑都长出来了,还不到五十?哄鬼呢吧? 第六十九章 再见张宗旦 “能不能招你说了不算。你说你不到五十,我说你早过五十了。不合格不合格,往边上站,别挡住后面的人报名!”招录官连连摆手。超龄的还想争辩,旁边看场子的士兵手持刀矛往前一来,超龄那几位立刻就散了。   张宪一看,嗯,不错!我这第五军就是和其他部队不一样!看看咱这儿的人,办事请多讲原则。   “大帅!”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张宪一回头,牛选、赵云一溜小跑的过来了,“您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通知老乔他们来迎接呀!”   “搞什么迎接?又不是外人,我来还得提前打报告呀?我就是听说征兵情况不错,随便出来转转。”打了个招呼,张宪转身走到没人之处,牛选、赵云赶紧跟过来。“我知道有地方的招录官在征兵当中收受贿赂拿好处,你们这里也有吧?”   牛选一愣,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张宪心里一沉,难道说,第五军也是这样?张宪的脸色一变,牛选不敢说话了,看向了旁边的赵云。赵云平常爱说爱闹性格开朗,胆子也大,牛选那意思让他向大帅作解释说明。   赵云和牛选关系最好,好哥们儿不敢说,那他就得硬着头皮上了,“大帅,您说的那种情况每个征兵点都有。不仅现在有,以前也有。”他不说这边有没有,只说每一个征兵点儿都有。那意思就是他们这边也少不了。   眼看着张宪脸色越来越差,赵云抓紧时间自辩:“不过您放心,我敢保证咱第五军的招录官绝对没有主动向报名的人索要过钱物!并且也绝对不会有人把这些事吵到台面上。”   “那你们的意思是说,只要事情不闹大,你们就可以借助征兵之便随便收取贿赂了?你们知道我这次征兵扩编是为什么吗?是为了抗击即将来犯的十万金兵!你们背地里收黑钱,给我招过来的都是打不了仗的老弱残兵,靠他们能打赢金兀术的十万精锐吗?”   “如果决战的时候,这些老弱残兵发生突然大规模溃逃,或者因为战力低下而导致决战失利,你们谁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张宪越说声音越大、越说情绪越激动。牛选、赵云的脸都黄了,俩人身后的官兵面带惊慌,不敢直视愤怒中的张大帅。排队报名的百姓也纷纷往这边观看。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你觉得这样不好,我们再不这样还不行嘛?您别动气,别动气。哎,对了,我这儿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赵云劝了两句赶紧转移话题。   “昨天下午有个年轻人来报名参军。此人二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干练武艺相当不俗!当时李奇在这儿盯着,觉得这小子有点儿狂就出手测试他的武艺,结果李奇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哦?真有如此人才?李奇都不是他的对手?”张宪果然被成功引开了注意力。“此人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   “他说他叫张宗旦,是您的亲戚。我们一听,就没敢安排他和其他招募的新兵呆在一起。现在那个张宗旦就在老乔的师里头。您要不要见见他?”   张宗旦!绣娘说她被绑架之前曾经见过这个兄弟,想不到那小子竟然报名当兵了!他要真想参加靖国军,找绣娘随便说一声就行了,为什么要来参加新兵招录呢?张宪一脑门的问号,他当然要见见这个张宗旦,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牛选、赵云陪着张宪去部队,第五军的将领们听说大帅光临赶紧过来见面。等张宪赶到乔握坚师部的时候,第五军除了马文请假之外,所有的副师以上干部全赶到了现场。   这个也说大帅好,那个也说大帅辛苦了,还有人邀请大帅到他的部队去参观新式训练,张宪的脸上这才重新挂上了笑容。   “弟兄们辛苦了!金兀术马上就要来了,抗击金兵还要指望各位仁兄仁弟。还请各位到时候多多努力,让金兀术折戟沉沙,保住咱们泽州府!”   “大帅放心,我们誓死追随大帅,把金兀术打下马!”   众将乱糟糟一通吼,张宪满意的连连点头。先和众人聊了老半天,最后答应今天就留在军营不走了,明天挨着去各个师旅视察,将领们这才各回部队准备。   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自然留下来了。乔握坚、赵俊、牛选、赵云陪张宪在师部坐着喝茶等人,时间不大,张宗旦来了。   进门之前先喊报名,进门之后抱拳躬身行礼问好,礼数完全按照军队的规矩来。进来的是一位英俊帅气的青年将军,眉眼间依稀有几分绣娘的影子。虽然有几年没见了,张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之人就是张宗旦!   当年在牛头山张宗旦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英俊、傲气、本事大,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小罗成。当然,张宪之所以印象这么深,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张宗旦的身份,清河郡王张俊的侄孙、绣娘的亲兄弟。想不到,时隔数年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了!   “你是张宗旦?”   “是。”   “张宗旦,你还认识我吗?”   张宗旦抬头看了一眼张宪赶紧又把头低下了,“不认识。”   “呵,不认识?我可认识你!我就是张宪!”   “小人参见元帅!”张宗旦口称小人。乔握坚虽然把他留到了师部,却没给他任何职务,连个士兵的身份都没定下来。所以,张宗旦目前的身份还是平民,在张宪这样的大元帅面前他自称小人并没有错。   “哈哈,小子你装的还挺像。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承认和本帅有渊源,那么,本帅就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投靠金人?”   “没有,我没有投靠金人!”张宗旦惊叫一声当场否认。张宪却从他的惊叫声中感觉到了一丝慌张。   要不是被说中,他慌张什么?这种事,仅凭感觉就行了,哪有什么证据?既然张宗旦不承认,张宪就换个问题,“那你为什么来报名参军呢?” 第七十章 风光的女兵司令 “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在军队里出人头地,不想靠姐姐的关系,免得将来让人说我当官靠的是裙带关系!”   嗯嗯,有志气!张宪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张宗旦的这种宪法大为赞赏。男人嘛,要是依靠女人步步高升,就算做到再大的官也不算有出息!看来这个纨绔子弟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嘛。   “前段时间你和你姐姐见过一面?”   “是。家中父母均已不在人世,只有这个姐姐是一母同胞,所以想来看看,同时告知家中变故。”张宗旦回答的规规矩矩、完全符合常理。   “你不是还有个做清河郡王的叔爷吗?你怎么不去投靠他?张郡王随便你一下,你还愁将来没有出路吗?”有那么一门显赫的亲戚不去投奔,却跑几千里地来泽州找你姐姐,又不想靠裙带关系发达,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说张宪是挑毛病也行,说他是严格审查也可以。反正在当前这个敏感时刻,再多谨慎也不为过。再加上张宗旦一露面绣娘就被绑架,张宪当然要对他多几分猜疑。   “叔爷?”提起他那位叔爷,张宗旦露出了一脸的苦笑,“自从于明焕暴毙、姐姐随了大帅之后,叔爷大为震怒,与我家几乎断绝了关系。如今家父母均已离世,郡王哪里又会认我这个远房的侄孙?”   “那你认不认识金陵?”   “金陵?那不是留都吗?”张宗旦一脸的茫然。   “好吧,既如此,你就留在这里吧。听说你武艺不凡,你就在乔师长的麾下做一个参谋军官吧。抽空了去看看你姐姐,也免得绣娘挂念。最近将会有金兵大举来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到时候就看你的本事了。好好干!”张宪勉励了一番,张宗旦退了下去。   乔握坚就问张宪,参谋军官是个什么官?相当于哪一级?具体负责什么?张宗旦不比普通人,那是大帅张宪的亲戚。不问清楚了,万一安排不合适怎么办?   张宪一听就笑了,“什么哪一级负责什么?他什么也不负责!我给你说老乔,张宗旦这小子我不太放心,你最好找个可靠的人盯着他点儿,军队里的核心机密别让他知道。等金兀术来了,两军打起来你只管让他上阵厮杀!总之是别给他实权、别让他接触军事机密。”   乔握坚点头答应。张宪就留到了第五军。连着三天,张宪在第五军各师各旅、各部队之间视察。反正第五军的部队也多,一个团一个团的视察,半个月他都视察不完。   在第五军视察期间,张宪以靖国军元帅的身份给麾下各军下命令:各部队禁止利用征兵收受贿赂,违者重罚!同时严格规定招收新兵的限制,年龄从不超过五十岁降低到四十岁,超过四十岁的一律不予接收!另外,允许各部队招收女兵,原则上每个军可以配备不超过一个团的女兵。   这也算开了一个先河。其实以前的部队里面就有女人,不过大部分都是掳劫的百姓、或者俘虏敌方的家属。正式招收女兵的例子少之又少,张宪这也算是一大创举。   女兵当然不能和男兵一样,各军招收的女兵虽然归各军管辖,但同时张宪也要设立一个专门管理女兵的部门,或者就是成立女兵司令部。司令官的人选是现成的,帅夫人银瓶正可出任!   银瓶担任这个女兵司令,就能打消部分男兵、或者个别部队指挥官把女兵当做私人玩物、性侵等不法行为。   张宪的这道命令一下,帅夫人银瓶立刻就忙乎了起来。先是找了个院子装修装修,当做靖国军女兵部队司令部,虽然带着她姐姐岳安娘走马上任。   上任头一件事,封姐姐安娘做了副司令兼军法官,然后姐妹俩就在各部队之间转开了。挑选精锐的女兵组建司令部卫队、在各部队所招收的女兵当中建立组织关系。   靖国军这几位军长副军长当中,除了牛皋、徐庆俩人还能仗着长辈的身份摆摆架子,其他人谁敢招惹这两位姑奶奶?   刚开始的时候各部队招收的女兵还是归各部队管辖,到后来干脆也不归他们管了,女兵司令部直接把所有权收回去了。靖国军的所有女兵都是女兵司令部的下属,只是派驻到各军各师工作去的。从下属,变成了客人!银瓶、安娘姐妹大权在握,一时风光无限。   就在靖国军各部队忙着招兵、忙着训练新兵扩充编制的时候,金兵终于到了!   金兀术可谓是来势汹汹,头一天就打下了高平!第三天打下了沁水,兵锋直指泽州城!端氏守军姚政、赵秉渊的第四军,高平守军徐庆的第二军抵挡不住金兵的强攻被迫弃县而走。牛皋的第一军、张宪的第五军进入战备状态,等待金兵决战。   一阵马蹄声迅速由远而近,待马匹停下,参谋长李若虚一脸喜色的下了战马。张宪赶紧迎上去,“参谋长,你和牛皋商量的怎么样?”   “那还用商量?牛皋是老将了,我亲自出面一说,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大炮随后就到!”   “那太好了!”张宪兴奋的两只手用力一拍,再抬头朝李若虚来的方向看。那边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张宪满脸难掩失望的表情。   李若虚笑了,“哪有那么快?大帅稍安勿躁,多则一天、少则两个时辰,大炮必定运到。大帅放下心静候便是。”   一天?十门炮从泽州北郊转移到西郊就得要一天?这速度也忒慢了吧?可再一考虑这年头运输的手段,他也就理解了。算了,慢就慢吧,只要能平安到达就行。   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耳朵边也出现了隆隆声响,金兵来了!   “各部队就位,准备战斗!”张宪放声大喊,紧接着他的命令被一级一级分别传至第五军各师、各旅、各团乃至营连一级部队。几万官兵瞬间紧张了起来。   地平面尽头出现了一道跳跃的黑线。 第七十一章 首次较量 黑线,就是金兵。随着黑线越来越粗,金兵也越来越近。张宪发誓,等这次战役结束之后一定要把望远镜发明出来!战场上只拼眼力这也太难受了吧?   旌旗,在随风飘摆,金人的骑兵速度很快,时间不长就已经进入了床弩的射程。当时的宋军普遍配备床弩,十几个人合拉,射程在三百米左右。比神威无敌大将军炮的射程略近,同样是威力巨大的超级武器。张宪这五个军里面,每一支师一级部队里面都装备的有这种超级弩。   金兵在持续接近。杀气腾腾的军阵当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床弩,射!”“嗡——”啥时间,几十上百支巨大的弩箭腾空而起,犹如天神之箭一般飞向了高空!随即像一群捕食的老鹰一样俯冲而下,落到前进的金兵阵营当中,在一片惊叫当中留下若干血肉。   金兵继续前进,双方又接近了百余步,靖国军当中再次响起了嘶吼:“坐弩,射!”“嗡——”这一次,有更多的弩箭破空而出。坐弩就是人坐在地下,用腿力拉开的弩箭,比床弩要小得多,但数量却比床弩多好几倍,迎着金兵飞了过去!   “混蛋!居然又来这套!”金兵中军,高踞马上的大金国都元帅、越国王完颜宗弼气的破口大骂。当年和岳飞对战的时候他就吃过这种巨型床弩包括坐弩的亏,想不到时隔多年之后的今天,他竟然又重温了一把当年的噩梦!   “命令军队举盾!”面对着老对手、老的进攻方式,领队的金将只能无奈的命令举盾。举起盾牌就预示着降低前进速度,也就预示着双方见面时间被延后,金兵还得继续挨揍。好在这次来之前金兀术就已经研究出针对性的办法了,举盾就是其一。   金兵刚把盾举起来,靖国军的第三波攻击来了,弓箭攒射!趁着金兵还没有从床弩、坐弩的连环攻击当中回过神,两千名弓箭手斜角四十五度对空射箭。两千人一次就能发射两千支箭,飞到天上再落下来正好落到金兵头顶。射程,是早就算好了的。   “叮叮当当”羽箭落到盾牌上的声音犹如暴雨来袭,金兵终于成功抗住了对手的第三次攻击!金兀术总算松了口气。   “咚咚咚——”战鼓声如雷一般响起,凄凉的号角“呜呜——”吹响,听的人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靖国军一方,列于前排的火枪手平端了手中枪,默默地计算着敌军的距离。   “放!”“砰!”一声巨响,排枪齐发。正呐喊着发疯一样往前跑的金兵顷刻间倒下一片,冲锋的人群稀疏了许多。开过枪的士兵蹲下,后一排士兵开枪,“砰!”再蹲下,身后第三排士兵开枪!   三排发射完毕之后,第一排已经装弹完毕,起立再开枪。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到随身弹药射完为止。   这种循环放排枪的杀伤力太强了!这完全是不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两支军队在作战,在科技的力量下,昔日曾经悍勇无伦的军队显得是那么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金兵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后撤?必然遭遇极大的失败!前进?付出的巨大伤亡,让领兵领兵将领下不出命令。呆到这儿?那还不如抹脖子自杀来的爽快呢。这时候,金兀术高明的临阵指挥艺术显示出来了。“中军后退,两翼齐飞!”   正中间的金兵大部队迅速后撤,从军阵两翼各冲出一支骑兵,高速杀向了靖国军阵地。平均每一支都有五千人靠上,两边就是一万多骑兵!   拼实力的时刻到了!张宪仓啷一声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大声下令:“抬距马!”两军战场对决的时候,竟然要用到距马这种纯防守性质的武器,大概也就是张宪能想出来吧?   “嘿哟!嘿哟!嘿哟!”随着一声声的劳动号子,五十人抬着一个大型距马来到了队伍前头,一共抬了两百个!反正张宪有人,部队招了那么多新兵,打仗他们没经验,抬距马却是绰绰有余。   距马高有两米多,每一个距马朝前的一面都绑了几根削尖的木棍,就像插了几枝长矛一样,只是这些木棍比长矛要粗的多,也更不容易折断。两百个拒马,一边放五十个,把两翼给牢牢的保护了起来。距马后头站了弓箭手,可以透过距马向敌人开弓放箭!   当拒马被抬出来的时候,金国的骑兵就乱了。他们以前的军营门口也有这种玩意儿,骑兵遇见距马,简直就是遇上了天然的克星!明知冲上去会被撞死,谁还会傻得往上撞?金兵跑着跑着就放慢了速度,他们打算到跟前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距马推开。   但是,骑兵太多了!为了使骑兵出击能够一举占有决定性的优势,金兀术在左右两翼各放了五千名骑兵。五千人马呀,跑起来得多大动静?那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吗?   前头的看见距马停下来了,后面的不知道还在往前冲,前面的骑兵死命的拉住缰绳,战马一边惨叫一边往前挪。马上的骑兵回头骂,可是他身后的骑兵也是身不由己!眼看着一步步离距马越来越近,前头的骑兵举起马鞭去打身后的同伴。他不敢用武器,只敢用马鞭。   后头的骑兵不愿意白白被打,也拿起马鞭还击。就在这俩小子用马鞭对决的时候,躲在距马后头的弓箭手来劝架了。“嗖嗖嗖!”一顿弓箭****,俩人双双落马,再也不打了。   金人的骑兵撤下去了。靖国军趁势追击!但是金兀术已经提前在后方布置了防守阵型,靖国军冲了几回没冲过去,两军的第一次较量算是到此结束。   金兀术也纳闷呀,打高平、打沁水不是挺顺利的嘛?徐庆、姚政都是一击就溃,怎么打个小小的阳城就费这么大劲?   “启禀督元帅,四公主在账外求见!”   “四公主?希拉娅?快让她进来!”   帐篷门一开,一身男装打扮的金陵走进帅帐躬身行礼,“希拉娅见过父王!” 第七十二章 夫人团上战场 “启禀大帅,夫人来了。”   “夫人?”张宪刚从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下来,脑袋里还满是厮杀战斗的场面,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夫人俩字所代表的含义。   “什么夫人?你就说是张司令率麾下女兵前来增援不就得了嘛!”一声清脆的呵斥声中,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出现在了张宪面前。   其中头一个,浑身银甲素罗袍,桃花粉面扶剑笑的正是帅夫人岳银瓶。银瓶左边是岳安娘,右边是冰凌霜。银瓶娘家姓岳,嫁给张宪就是张家的人,叫张岳氏,所以才自称是张司令。这几员女将身后还有一群女兵,一个个巾帼不让须眉,让张宪和他身边的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全都看直了眼。   “咳咳,若需见过夫人。”还是人家李若虚懂礼貌,稍微一愣神之后赶紧上去见礼。对待大帅可以态度可以随便点儿,对夫人那是一定要有礼貌的,这不仅是对上级的尊敬,其中还有男人在女人面前的风度问题。   从李若虚打头,将领们纷纷上前参拜夫人,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就仿佛这支军队的主帅是夫人而不是大帅。张宪在一边只是傻笑。众将参拜完之后一个比一个走得快,眨眼之间现场的男性除了张宪就剩一个警卫营长悟空了。   悟空现在已经不能叫和尚了,脑袋上头发都长出来了,除了还坚持吃素、没找女朋友之外,其他方面和一个普通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夫妻见面,本应说几句体己的话亲热亲热,但现在这场合不允许。这里是战场,再加上周围有这么多人,银瓶、安娘哪好意思和张宪当众亲热?也正因为是战场,所以这场见面才来的格外珍贵,彼此的挂念也更加真切。   银瓶、安娘姐妹的眼睛就像扫描机一样,从头到脚把张宪扫描了好几遍。银瓶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安娘的眼睛则是水汪汪的,看样子像是含了两汪眼泪。吓的张宪连玩笑也不敢开了,生怕一不留神把安娘眼里的那两滴泪水给弄下来了。   扫描机要是有两台是正常的,但问题是他面前是三个人,三台扫描机!张宪不用专门看就能感觉到,右边的冰凌霜那两只眼睛也像扫描机一样把他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当着银瓶和安娘的面,他连眼珠都不敢错,就这么被人当众调戏了!张宪暗自咬牙。   “咦,大帅,你牙怎么了?”细心地安娘首先发现张宪腮帮子上鼓了个疙瘩,赶紧问。   “这两天上火。”   “上火呀?上火就早点儿睡觉,少喝点儿酒多喝点儿水。”安娘安慰起人来尽显女性的温柔。张宪在姐妹俩的注视下,只有连连点头的份。   银瓶摆摆手,让无关的女兵们都到远处。冰凌霜轻轻的跺了跺脚,咬着嘴唇横了张宪一眼,跟着女兵走开了。悟空看到这场面,他要是还不知道走,那就不是和尚该成木头了。悟空编了个借口也走了。   现场除了张宪、银瓶姐妹之外,还有俩人留了下来。这两个人身披铠甲外罩战袍,往那儿一站亭亭玉立,张宪仔细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是绣娘和秀英!这姐俩怎么也来了?   “我听说你把绣娘的娘家兄弟给招到部队里了,所以呢,这次就把绣娘她们俩也给带过来了,好让她们姐弟见见面。”银瓶笑吟吟的向张宪解释。人家是发扬长房的风格,张宪自然要从善如流。可这会儿人都走了,他就算想吩咐人去叫张宗旦过来也不方便了。   先彼此问候,又听女人们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私房话,然后张宪才找人去叫张宗旦。   张宗旦领命赶到。小将军浑身铁甲长得也精神,走过来先参见元帅,再见过夫人。等见着姐姐绣娘的时候,宗旦愣住了。他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姐姐穿戎装的样子,他有点儿不敢认了。   绣娘走过去,拉住宗旦的手嘘寒问暖,打听他最近的状况。等听说小弟已经做了师部的参谋官,便向张宪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张宪还她一个微笑。   眼看人家姐弟俩仿佛有说不完的体己话,张宪干脆吩咐张宗旦:你就暂时先留下来吧,方便你们姐弟随时见面。等绣娘啥时候走了,你再啥时候归队。这话一说,自然又得到了绣娘姐弟的连声感激。   既然来了,就得给女人们安排住宿的地方。战场上都是男人,来了这么多女人,总不能让她们和男兵挤一块儿吧?反正地方有的是,帐篷也有多余的,只要动手就成。   张宪从警卫营里抽了几十名士兵过来帮忙,女兵们也一起动手,好一阵忙活之后,总算是临时搭建了个女兵营。等帐篷搭好,也该吃晚饭了。饭马上要做好了,有士兵来报:第一军的炮来了!   张宪正等着这些炮呢,一听说大炮来了,饭也顾不上吃,交代一声急匆匆跟着报信的军官就走。张宗旦盯着张宪的背影眼睛有点儿发直。   第一军的十门大炮,连着炮兵团的所有士兵全都来了。一个团一千多人,伺候十门炮,平均一门大炮能分一百多个人。这些人分工精细,负责警卫的、负责搬运大炮的、操作炮的、厨房做饭的、搬炮弹的、搞测量的。总之,林林总总,这一千多个人竟是一个闲人也没有。   当然,浪费人力之嫌肯定跑不了。但只要能让这十门炮发挥作用,就是用再多的人也值得。   把第一军的十门大炮和第五军的十门大炮摆在一起,就是二十门大炮的一个大型炮兵阵地了。亲眼看着二十门炮摆成了五门一行、一共四行的队列之后,张宪又交代了两位团长一定要注意阵地安全,严防奸细窥视窃取情报,随后返回帅营,去和他的妻妾们享受难得的战场空闲时间。   张宪走了,炮兵阵地上继续忙碌着。一直到每一门炮都就了位,官兵们才开始享用他们的晚餐,这时候,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 第七十三章 暴露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七十四章 众女求情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七十五章 知耻而后勇 “求大帅饶恕,宗旦错了!求大帅饶命!”张宗旦爬到地下“咚咚”的磕响头。他的两只手还反绑着,磕头的时候没办法用两只手支撑,只靠腰上的力气能管用吗?因此,他这几下事实实在在的以头杵地,头磕完了,脑门子上的皮都破了,血流的满脸都是。   绣娘心疼兄弟,赶紧扑过去掏出手帕捂伤口。姐弟俩是相拥垂泪、血染帅帐!   这都什么呀?好好的帅帐,又是哭闹又是流血的,搞得乱七八糟!   “都给我起来!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稽院长,赶紧给张宗旦把脑袋包起来,别让他一直流血!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别看张宪声音严厉,其实话里话外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暨清正好没走,刚抢救完张绣娘,接着又救治张宗旦。包扎伤口这活儿很简单,稽清不用亲自动手,他带过来的徒弟就足够使了。先给脑门的伤口清创、上药、包扎。又给被打的鼻子眼睛嘴角上药。   稽院长在旁边指导着,时间不长就给张宗旦处理完了伤口。帅小伙儿如今脑袋让裹成了粽子,脸上也让抹的五颜六色。绣娘扶着弟弟还在那儿跪着。张宪没说让起来,姐弟俩不敢起来。   先让稽院长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下去,又夸了押送张宗旦过来的士兵,每人奖励半吊钱让他们回去。张宪一看,帅帐里面没外人了,这才让绣娘姐弟起来。   “好了,宗旦就交给绣娘看管。这次战役没结束之前,不得随意走动。张宗旦,你可记着你姐姐的好处,要不是绣娘求情,你活不了!”   “是,多谢大帅,谢谢姐姐。”张宗旦给张宪行了礼、又给姐姐绣娘鞠躬致谢。绣娘拉着他,眼睛里全是痛惜和疼爱。   “大帅,我还有一个请求。过几天您能不能把我派到战场上去?我犯了这么大错,您就这么饶了我恐怕别人会说闲话。你让我到战场上去,不管是当士兵也好、作战将也罢,让我上战场打上几仗。亲手杀几个金兵,宰上那么一两员金将,让我戴罪立功您看行吗?”   行!知耻而后勇,这小子也不枉我一直看好他。张宪其实挺喜欢张宗旦的,小伙子长得精神本事又大,好好雕琢雕琢,绝对是一员难得的将才!要不然,张宪根本就不会让他留到军部,他也就没机会窥视炮兵阵地。   “宗旦,说什么傻话呢?好好地先养好了伤,等将来还愁大帅会不给你立功的机会?”绣娘这个当姐姐的心疼弟弟,看见张宗旦浑身是伤还想上阵杀敌,当然得拦着了。   “姐姐!宗旦若是担着奸细的名头活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从小练习武艺,为的不就是上战场杀敌,一是为国立功、二也是不坠了我张家的名声!今天你要是拦着我,我,我就死到这里!”   张宗旦到底是年轻气盛,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死,把绣娘给吓了一跳,赶紧死死的抱住了他。<>“你可别干傻事!”   这姐弟二人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张宪在上头看的一清二楚。眼看绣娘抱住了张宗旦,张宗旦还在挣扎,他不禁冷哼一声,用以一拍帅案,“哼!够了!张宗旦,你姐姐一心为你好,你小子是不是不知道好歹呀?我告诉你,你要再敢对绣娘耍性子,我现在就宰了你!”   张宪一发脾气,绣娘姐弟俩谁也不敢吭声了。但绣娘的眼睛里却满是恳求之意。张宪看了,心里不由得一软。他最受不了自己女人这种恳求的眼神了。   “你想要立功,我答应你。不过,就凭你如今的武艺,就算上了战场也是寻死!”眼看张宗旦似乎还不服,张宪忍不住又加上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武艺高强,也不会被抓到我这里了。怎么?我说错了吗?”   张宗旦的脑袋垂下去了。张宪说得一点儿不错,张宗旦要真的拥有盖世武功,几个小兵哪能抓得住他?武艺不行,就算上了战场也没办法杀敌立功,只会白白地把杀敌功劳让给金兵。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张宪赶紧再给他点儿动力,要不然,真把这小子所有的冲劲儿都打击没了,他也就成了废物了。   “立功的机会有很多,除了上阵面对面的冲杀,用别的办法也能立功,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我有一个办法,你愿不愿意干?”   他也有立功的可能?张宗旦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干!”   “那就好。”张宪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你说,是金国平阳公主派你来的?那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和平阳公主认识的吧?你又是怎么成了她的手下?”这点儿张宪得问明白了。   张宗旦是郡王侄孙,过去就是纨绔恶少,他怎么能和金陵绞到一块儿呢?金陵在金国的地盘,张宗旦在南方,俩人根本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呀。   张宪想不明白的事情,张宗旦当众这么一解释,众人就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张宗旦是纨绔子弟不假,但他同时也会武艺。年轻人嘛,总是好新奇爱冒险。当时宋金之间虽然时常打仗,但两国之间的边境贸易却始终也没有中断,有私人的,有带官方背景的,两国的商人来往不绝。   走私商队既能领略异域风情、又能赚取不菲的钱财,张宗旦对此颇感兴趣。<>经过熟人介绍,他跟着一支走私商队越过边境来到了金国地界。   张宗旦不知道他跟的那支商队不是单纯的商人,商队里头暗藏的有南宋的间谍,想借商业活动来金国刺探情报。结果在进入金国境内不久,间谍就被金人识破,商队的人也全部被擒获!   因为有间谍,所以商队里的所有人都遭到了严刑审讯。大概是张宗旦小伙子长得不错吧,他受到的严刑拷打最厉害!张宗旦扛不住酷刑,把自己的身世来历全交代了。他郑重声明:我不知道商队里有间谍,要知道就不来了!   这个时候,平阳公主出现了。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七十六章 伏击战前动员 平阳公主金陵逼着张宗旦写了一封投降书,张宗旦算是彻底上了贼船!平阳公主说得明白:你要是不老实替我办事,我就把这张东西贴到临安的城门口!   对于张宗旦这样的士族公子来说,最怕的就是家族受到牵连。在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屈服。   张宗旦被几个又冷酷又凶残还变态的家伙强化训练了三个月,平阳公主把他派到了泽州!上一回绣娘被绑架就是他利用姐弟之情把绣娘骗出的帅府,可以说他就是罪魁祸首!   张宪把人完好的救出来,又在战场上打败了金兀术,平阳公主就再一次把张宗旦派了出来,她让张宗旦来刺探靖国军的军情,想找出靖国军的弱点!   张宗旦不敢违抗平阳公主的命令,来到泽州正遇上靖国军大征兵。为了免去再见姐姐的尴尬,张宗旦这才去征兵处报名参军,却还是没有躲过张宪。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张宪听完了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变化,张宗旦说的这些他都猜到了,现在只是确定了而已。绣娘就不行了。知道最疼爱的弟弟出卖了自己,绣娘气得过去扇了张宗旦两个嘴巴,最后却又抱着弟弟的胳膊哭了。毕竟是一母同胞,心里再生气,骨肉亲情却是无法割舍的。   哭了好一会儿,张宪在旁边说话了:“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听我说,没哭够下去再哭。宗旦,现在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才能立功赎罪救你自己!”   姐弟俩立刻收声,抹了把眼泪看着张宪。   “张宗旦,金陵,也就是平阳公主既然派你来做奸细刺探情报,情报到手之后怎么样和她联系你肯定知道吧?”   张宗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平阳公主只说会派人和我联系,却没说会派谁来。我也一直没见到那个联络的人。”   “这样啊。好吧,你听着,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我写一封信,你交给来和你联系的人。事情如果办成了,你就是立下大功一件!到时候自然没人会追究你做过金人奸细的事。不仅如此,靖国军里还有你一个位置。你干不干?”   “多谢大帅成全,宗旦就是粉身碎骨也必定不负大帅的信任!”张宗旦明白,要不是看在姐姐绣娘的面子上,张宪哪会给他这种机会?就是为了姐姐,他这回也一定要干得漂亮!   张宗旦被带了下去,张宪安慰了绣娘之后,起身去找参谋长李若虚。刚才他只是灵机一动想到了将计就计,具体怎么实施还得去找李若虚商量。   二人见了面,张宗旦把刚才帅帐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这么一讲,李若虚立刻竖起了大拇指:“高,大帅实在是高明!”   “用不着拍马屁,你快讲讲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大帅不是已经定好了妙计吗?还要怎么办?按照你的计划执行不就好了嘛?”李若虚也纳闷,计策已经有了,你也开始实行了,这会儿还说怎么办是啥意思?   “我是说那封信该怎么写?”张宪没好气地瞪了李若虚一眼。<>人家的参谋长都是足智多谋未卜先知,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这个参谋长可好,主帅献计,参谋长竟然还装糊涂!   张宪正暗地里埋怨李若虚不尽职尽责一心扑在工作上,李若虚却晒然一笑,“写假信呀?这个好办,交给我保证让你满意!”   到底不愧是有学问的人,李若虚提起笔来略一思索是一蹴而就!洋洋洒洒写满了一页信纸。张宪接过来从头到尾一看,他也竖了个大拇指,“高,参谋长实在是高明!”二人同时抚掌大笑。   第二天,张宪把信给了张宗旦,让他想方设法把这封绝密情报传给金陵!看你这丫头这回上当不上当。   张宗旦拿着那封假信如获至宝一般,急匆匆去找四公主派过来的接头人。张宪则开始调动军队布置人手,准备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连着三天,靖国军和金兵之间虽然没断了小规模的交火,却并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双方似乎都在保持着克制。两军本是战场上的对手、民族的仇敌,本应该一见面就眼红的。反正这种克制总是让人觉得里面古怪的味道很浓。   到了第三天晚上,张宗旦来报告:信他已经送出去了!来接头的就是当初负责训练他的三个变态当中的一个!那家伙竟然在泽州城里租了间房子,还带张宗旦去看了。他告诉张宗旦,以后有情报只管往这儿送,他就住到那儿专门等着收情报了!   嘿,小子,你可真是狂得没边了呀!对这种人,张宪自然不能放过。他让张宗旦去找冰凌霜,让冰凌霜派人监视那个金人奸细。只要伏击战一打响,立刻将之拿下!   伏击地点选的还是城西玉皇庙。张宪仿佛生怕玉皇大天尊闲着了,没事儿就得给他老人家找点儿事儿。   庙里,张宪把乔握坚的一个师藏了进去!庙外,把第五军的另外两个师分别摆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另外,张宪还从牛皋那儿借来了一个骑兵旅,专门负责居中策应。牛皋也表了态了,玉皇庙只要打响了,他随时都能再抽一个师上去支援!   为了打好这场伏击战,张宪把时小川的侦查总队、梁旺的情报局精英、以及蛮牛的军士营全调过来了。<>总之,他是把泽州城及其周边能随时调动的部队全给动员起来,摆下了,就为了这场伏击战了。这就叫:挖下深坑等虎豹,撒下香饵钓金鳌!   “报告大帅,金兵明天一早就会来!”张宗旦激动的满脸通红。养了三天伤,他脸上的淤青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骑马走路和常人无异。   “好,你下去吧。”张宪摆摆手。要搁往常他一摆手,哪个敢不听?但今天张宗旦却是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没有立刻出去。   “还有事?”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七十七章 披头散发 张宪这么一问,张宗旦噗通一下跪地下了,“大帅,请允许宗旦上阵杀敌。我要参加这次战斗!”   张宪一阵无奈,但看张宗旦倔强的表情,他又有点儿同情这孩子了。原本衣食无忧的富家子,突然经历如此变故,他能不忘初心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相当难得了。只是让他上战场的话,万一出点儿事他怎么向绣娘交代?   “战场环境危险之极、形势瞬息万变!没有人上了战场还能保证平安无事。你要上战场,绣娘知道吗?”   “启禀大帅,末将已经二十三岁,在家乡也已经娶妻生子,早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孩子!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不用劳烦姐姐!请大帅允准!”张宗旦把脑袋一扬还挺倔。   “不行不行。”张宪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绣娘作保,我是不会同意让你上战场的。你还是先去说通你姐姐吧。记住,我只给你半天时间。半天之后如果还是没有结果,你可以去商贸处,那里会有你的用武之地的。”   “我不去商贸处,我这就去找姐姐!”张宗旦行了个礼转身离去。张宪笑着摇摇头。这小子还是年轻办事经验不足呀。你不想去上冒出何必说出来呢?万一绣娘死活不同意,张宗旦岂不是连跟着冰凌霜抓捕奸细的机会也没有了吗?还是年轻,短练呀!   第二天,张宪起了个大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天色还没有大亮他就醒了。他家里好几房妻妾,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人陪,只有昨天夜里没有女人陪。昨天半夜张宪就带着部队出城到了伏击地点,他钻到行军帐篷里睡了一宿。   或许是自己睡的原因,别看醒得早,早上起来精神头倒是比往常都好。钻出帐篷伸了个懒腰,看看将士们大部分还在熟睡,只有少部分也是刚起床正在洗漱,收拾东西。张宪活动活动腿脚,拉了个架势挥拳踢腿打起了拳。   一招顺风双摆莲,紧接着一记云雾双标手。张宪打的是岳家拳。原本他是不会打的,但既然号称是继承岳飞遗志要抗击金兵的,再加上去的是岳飞的女儿,张宪当然得把岳家拳学会了。有银瓶、安娘这姐妹俩私下里教,张宪早就把这套拳练熟了。   打着打着看见远处有人影在晃动,张宪以为是战士们起床了也没在意。练着练着,突然一阵心悸,张宪想都没想一个虎扑蹿出去四五米!趴地下回头再一看,刚才他站立的地方插了一支箭!箭杆突突乱颤,箭尾的羽毛在风中来回摆动。好险!   这是他自己的军营,没人会朝他射箭。这箭的来历只有一个解释,是敌人!   “敌袭!敌人来了!”张宪来不及起身就放声大喊。<>紧跟着报警的铜锣敲响了,“当当当当当!”随着锣声,敌袭的吼声此起彼伏,战士们纷纷钻出帐篷,各找刀枪,准备迎敌!   然而,敌人既然选这个时候来了,又岂是能轻易防住的?这边铜锣刚刚敲响,密集的箭雨当头而来!   “嘭!”又一支利箭插在了两腿中间,吓的张宪赶紧一叉腿,然后翻身站起弯着腰飞快地跑到帐篷后头。帐篷后面放着马鞍子,那是他昨天晚上刚取下来,准备今天拾掇拾掇给黄骠马带上的。现在先顶到脑袋上当一回盾牌吧!   箭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呐喊声四起,敌人已经停止了射箭。还好,他的马鞍子没中箭,还能用。放下马鞍,张宪闪身冲进了帐篷。他的大宝剑、手枪、手弩都在帐篷里呢。敌人来了,他空着手怎么行?   把守弩、手枪插腰里,拿起大宝剑一按绷簧,“哧啦——”剑没拔出来,眼前一亮,帐篷被撕开了!紧跟着一股恶风不善,明晃晃的大刀对着他脑袋就砍过来!   张宪就是往旁边一跳,顺势把宝剑拔了出来,挥剑一挡,“当!”震得他手心一阵发麻。好大的力气!对手得势不饶人,轮到再攻,张宪左遮右挡,瞅机会发起还击。   这是个光头留着猪尾巴小辫的金将,一脸横肉、两只眼睛凶光四射!张宪咬着牙连续招架对方三刀,有抽空子刺出去一剑。身背后一声怪叫,张宪想都没想,身子猛地往下一蹲!脑袋上一道凉风扫过。张宪单手握剑顺势往身后一捅,就听见身背后一声惨叫!   感觉宝剑是扎中东西了。往外一拔没拔出来,对面的刀就又来了!张宪仰面往地下一躺,刀刃贴着鼻子尖扫了过去!   关键时刻,张宪把俩手往地下用力一撑,曲左脚弹右脚,对着当面那个猪尾巴小辫的腹股沟位置狠狠的蹬了过去!   “啊!”对方一声惨叫,张宪毫不停留,左脚一蹬地,站起身子把右腿一曲,用膝盖朝着猪尾小辫的脸就顶上去了!“啪!”耳朵里听见了一声闷响,膝盖有点儿疼。等膝盖放下来再一看,猪尾巴小辫已经满脸是血的仰面倒下去了。   张宪捡起宝剑,用手撩了一下头发,狠狠的一剑扎下去!猪尾小辫手刨脚蹬嘴角流血,死于非命!   又撩了一下头发,身旁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大帅,你的头!”   张宪一听心里就老大的不高兴!什么叫大帅你的头?我的头在脖子上长的好好的,是哪个不会说话在这里瞎嚷嚷的?再一看,那大光头不是悟空还有哪个?   “和尚,我的头好好的长在脖子上。<>你的光头怎么样?”   悟空哭笑不得,抬手挡住一把砍过来的弯刀,“大帅,你头发,头发散了!”说完加紧进攻,当当当,连续几棍子把一个偷袭他的金兵连人带刀砸成了一坨。   “头发?”张宪用有一摸,可不是嘛,头发披散了。他记得起床的时候用了一根银簪把头发别起来的。古代人就是麻烦,留那么长头发也不许剃,每天洗起来老麻烦了。这回可好,干脆披散了,更麻烦了!簪子肯定丢了,得找个什么东西把头发扎起来?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七十八章 四狼主金兀术 张宪看了看周围,眼睛突然一亮,这东西不错!刚才从背后偷袭被他一剑捅死那小子脖子上挂了块亮闪闪的金牌,张宪看中的是那串金牌的红绳子。他几步走过去,伸手一把抓住死尸脖子上的金牌。用力一拽,嘭,把红绳拽断,金牌拿到了手里。   几步外,大和尚皱着眉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在超度死者呢,还是在忏悔他自己刚才的破戒杀生。   金牌上还沾的有血,张宪随手在尸体身上蹭了蹭。看看手里的金牌,这家伙得有一两多重,要是纯金的还蛮值几个钱的。扔了可惜,干脆归我就得了!把金牌取下来揣怀里,伸手把头发拢了拢,总感觉好像不太整齐,估计刚才发髻被打开那一下,头发是被扯断了。   现在不是修理发型的时候,张宪把头发拢到一起用穿金牌的红绳子一捆,再折叠两下又扎了两回。总算是把头发给固定住了,前后左右晃头也不至于散了。   等扎好了头发再往四周围上一看,张宪让吓了一跳。就见这块临时的营地上,到处都是纵马驰骋的金兵金将。这些或留猪尾小辫,或做宋人打扮的金兵金将一边大声吆喝着、一边用大刀长矛到处乱戳。而靖国军的官兵刚从睡梦中醒来毫无防备,这一下就吃了大亏了!   有的人拿了武器、有的人还没找到武器。手里有武器的在奋力抵挡,空着手的就成了金兵屠戮的对象。张宪只是看这几眼,就有数名靖国军的士兵倒在了金兵的刀矛之下!   很快就有金兵发现了张宪,俩小子骑着马一人拿刀一人持枪,纵马奔着张宪疾驰而来!张宪举宝剑正打算和这俩小子战上几个回合,站在他身后的悟空已经一个纵身挡到了他身前。   悟空把金刚棍左右一摆,“啪!啪!”两下,将两名金兵打于马下!   “大帅,快走!”悟空喊了一声,晃大棍在前开路,张宪提着宝剑在后头跟随。两个人很快来到了马厩,张宪的黄骠马、以及悟空的菊花骢都在这儿栓着呢。   黄骠马一见着张宪“咴咴”只叫,四蹄蹬地、摇头摆尾。张宪过去解开了缰绳,翻身上了马背。悟空也跳上了菊花骢。二人刚跑出马厩,就听见有人喊:“大帅,大帅!”声音浑厚有力。张宪顺声音一看,顿时大喜,是蛮牛!   蛮牛如今是靖国军军士营营长,就他这个营特殊,经张宪同意的,军士营全都是身高体壮的好汉。看蛮牛身后那群身高体格比他都差不了多少的战士,就知道军士营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猛男了。   张宪带住了马,片刻之后,蛮牛带着一群彪悍手下跑到了跟前,“大帅,我们被金兵偷袭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蛮牛,你的卫士营就剩下他们了?”蛮牛身后只跟过来二三十个人,齐装满员的卫士营可是有五百人呢!当然,张宪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自己的军部和警卫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最起码人家蛮牛带了几十号人过来,他身边可只有警卫营长悟空一个人!   “我一看见金兵就担心这边,叫了一些人就赶紧过来了,其他人,估计也正往这边赶吧?”蛮牛说话有点儿没底气,他是看见几个叫了几个,一心只想着张宪的安危,对麾下士兵反而顾不上了。   “既然如此,你们且跟随我,集合部队,准备发动反击!我们走!”张宪一马当先,率领这些人直奔帅帐而去!   帅帐顶上高插着帅旗,隔老远都能看见。张宪想赶到帅帐再集合各路部队,哪知道他还没赶到地方呢,就看见一股浓烟直冲天际,帅帐起火了!   其实他所在的地方离帅帐也没多远,骑着马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可就这么点儿的距离,竟然就被金兵捷足先登,把帅帐给点着了!这是伏击金兵还是被金兵伏击?这帮狡猾的金贼!张宪气得大骂,紧催胯下马加紧前行。   “大帅!”又是一声喊,张宪一看,婉娘提着宝剑从斜刺里跑过来了。这一下,张宪身边又多了一员武艺高强的美女保镖,他算是彻底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咴咴”一阵马嘶,紧跟着有人高声喊喝:“张宪小儿,你家四狼主在此,尔还不速速下马投降?等待何时?”   张宪闪目光一看,哟!就只见眼前一员金将,胯下压骑赤炭火龙驹,手持金顶开山钺,头顶黄金盔、身穿黄金甲披一条大红的斗篷。看此人,浓眉虎眼、狮子鼻火盆嘴、满脸的络腮胡须扎里扎撒。此时此刻,这员金将正圆睁虎目,看着张宪。刚才那声喊,就是他发出的。   张宪见着此人心里一颤,金兀术!他见过!怎么在这儿遇见这家伙了?紧跟着一阵大喜,现在可不比以往任何时候,别看他现在挺狼狈,可他手里有王牌!悟空、婉娘、蛮牛,哪一个拿出来不是压倒一片?现在这三员超级猛将都在他身边,今天岂不是杀金兀术的最好机会?   张宪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生得意,在马上用手一指:“金兀术,既识本帅,还不快快下马受缚,你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惹恼了本大帅,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快下马,给我说句好听的!”   金兀术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早就听说自从朱仙镇一战之后,张宪从马上掉下来摔伤了脑子。<>原来我还不信,今天亲眼所见,却不由得我不相信了。张宪,好可怜呀!想不到岳家军的大将张宪,竟然会成了这幅模样。可怜,可惜!”   张宪大怒,用手指点兀术,“金兀术,你少要胡说八道、满嘴喷粪、出口伤人!既然你不听我良言相劝,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蛮牛,过去,不论死活,拿下金兀术!拿下他,给你记首功一件!”   “得令!”蛮牛一声吼,震得张宪只想用手捂耳朵,这家伙嗓门也太大了吧?   “金兀术,纳命来!”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七十九章 兀术要单挑 蛮牛挥舞着金顶狼牙棒,直奔金兀术!张宪在后头喜滋滋的看着,他想看看金兀术和蛮牛对战的结果会怎么样?是金兀术被蛮牛生擒活捉呢?还是四狼主被蛮牛的狼牙棒砸成肉饼?反正他是不相信金兀术能打得过蛮牛。   张宪不相信,金兀术自己也没信心。你看这大个子,人高马大,他骑在马上和人家站到地下差不多高!也搭上金兀术今天骑的这匹马个子小,虽然也是名马、却不是他经常骑的大宛名驹汉血马。   为了今晚偷袭的隐蔽性,他把体型出众的爱马留到军营里了。如此一来就更加显得蛮牛高大威猛了!   就在金兀术犹豫着是冲上去迎战、还是拨转马头逃跑合适的时候,就听金兵队伍中有人高喊一声:“南蛮,休要猖狂!都元帅岂能和你这蛮人打斗?来来来,某与你大战三百合!”   话音一落,就见从金兀术身后飞一般窜出一匹战马,马上一员金将手持一根长柄的金锤,飞马上前迎住了蛮牛!   这种长柄金锤有个名字叫金瓜,皇帝的金殿上金瓜武士拿的就是这玩意儿,是摆仪仗用的。其实这是一种武器,只是这种兵器比较难掌握,使用的人少。能把金瓜当成武器的,都得臂力超人,力气都得大。   金将舞动金瓜迎住蛮牛俩人战到了一处,耳轮中就听见“叮!当!叮!当!”两个人就像打铁的一样硬碰硬就打开了,看那动静,俩人似乎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找到合适的搭档了。   蛮牛兴奋的嗷嗷叫,金将一边打一遍呜哩哇啦直叫唤,谁也听不懂他叫唤的是啥。   蛮牛被金将拦住了,金兀术摇头晃脑说不出的那么得意,“哈哈,张宪,我知道你手下有一员猛将叫什么蛮牛,就是他吧?蛮牛可算你手中的王牌了吧?怎么样?本帅手下随便一员战将就能和蛮牛战成平手。你说,现在是谁应该下马投降?”   “当然是你!金兀术,你要是以为我这边只有蛮牛一员大将你可就打错了算盘!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靖国军里能人异士不计其数!雄兵数十万、战将几千员不是和你说着玩儿的!和蛮牛差不多的,甚至比蛮牛本事还要大的战将,我靖国军里有的是!”   “哼,张宪,你少要拿大话欺人!张宪,咱也别说谁手下的猛将多了,干脆咱们俩手底下见真章吧!各位将军,随本帅上前,擒拿张宪!”金兀术说两个人手底下见真章,却招呼了身旁众将一起上,他要群殴张宪!   张宪会怕群殴吗?金兀术手下有人,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众将官,随本帅一起杀金贼!上!”招呼了一声,身后的悟空、婉娘各摆兵刃,毫不犹豫的跟着张宪策马而上,迎战金兵!   悟空和李婉娘一左一右紧紧护住张宪,再加上蛮牛带过来那二三十名卫士营官兵,组成了一支小型突击队!人虽然少,却都是精锐,每个人都能以一挡十!   尤其是悟空和婉娘。<>悟空使的是长兵器金刚棍、婉娘用的是宝剑,这俩人长短配合在战场上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迎战金将,他们是遇见一个打一个、遇见两个打一双,所向披靡!   但是金兀术带过来的金将太多了!蛮牛被使金瓜的金将缠住了,张宪身边能称之为战将的只有悟空和婉娘,金兀术身边却有超过二十员金将。众寡悬殊,悟空和婉娘就算本事再大,一人也只长了两只手,再拼命,他们也当不下所有的敌人。   张宪牵马的时候就把他的大铁枪拿到手里了,悟空、婉娘在左右保护,他身处中间也闲不住。眼看着一口明晃晃的钢刀当头砍来,张宪摆大枪“当”的一下,把钢刀架开。抖手一枪刺去,金将挥刀格挡。   黄骠马往前冲,张宪抽抢回来,把枪头往上一抬。金将以为张宪要用大枪往下砸,双手横刀往上看,准备横刀接架。张宪一瞅机会来了,赶紧把枪头往下压,一咬牙,瞅准了部位攒足力气狠命往前一戳!   金将发现上了当,赶紧把大刀往下落来拨打枪头。也碰住枪头了,但是也晚了。张宪的枪头虽然被扫偏了两寸,却仍旧从金将的肋部扎进去了!“噗!”一尺多长的枪头****!金将惨叫一声,张宪抓着枪杆一拧,再往回用力一抽,金将口喷鲜血摔落于马下!   黄骠马过去咣一蹄子,把金将的战马踹的一侧歪,赶紧撂着蹶子跑了。   刺死了金将,张宪信心大涨,把大枪一摇,大喊一声:“不想死的都躲开!”是跃马摇枪往前冲杀!跑了一段儿觉得不对劲儿,往左右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再一回头,那俩人各自身边围了四五员金将,看样子俩人一下子还脱不了身了!张宪无奈,只好返身再往回杀,他总不能把这俩人扔下不管吧。“悟空、婉娘,你们快点儿!”   “叫别人没用!张宪,还是本王陪你大战一百合!”   耳朵边忽然传来一阵金钟般的吼声,张宪一看,金兀术!这老家伙正在十几步以外横斧子看着他呢!张宪心里一颤,说实话他对金兀术真的有点儿发憷。这老家伙是历史上的名人,精通兵法、武艺高超,以他现在的武艺到底能不能打得过金兀术,张宪心里可没底。   但是,看金兀术那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样子,张宪从心里往外就不服气。<>再说他现在认输逃跑,金兀术也得让他跑呀?总不能主动投降当俘虏,或者闭上眼睛等着挨斧子吧?再说了,我从大理国皇帝段誉那里学了一身的武艺,我也不见得就赢不了你!   “金兀术,既然你非要不服老,非要逞筋骨之能和本帅一较高低,也罢,我就陪你这行将就木的老人家玩一会儿吧!”张宪嘴上说着风凉话,眼睛从金兀术的脑袋一直看到脚尖,他在找合适下枪的部位。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八十章 张宪的阴招 “张宪,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力。来来来,快来试试本王的金锭开山钺是不是锋利?”金兀术咬牙切齿,把手中的金顶开山钺左右虚劈几下,怒视着张宪。   张宪看着金兀术,觉得老家伙的行为有点儿怪异。按说像金兀术这种成了名的大将,不可能有临阵胆怯这一说,但老家伙咋呼的挺响,他怎么光舞斧子不上来呢?莫非,他以前在我手下吃过亏?   当然,这个我肯定不是指现在的张宪,那是原来岳家军那位前军统制,大将张宪。张宪跟随岳飞和金兀术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俩人交过手并不稀奇。也许曾经有一次俩人战场上相遇,他那位前任把金兀术给揍了?   张宪越想越是这么回事,顿时信心大增!把大铁枪颤了两颤、摇了三摇,脸上露出了凶狠之色。   “金兀术,既然你非要找倒霉,还想像上次一样丢人现眼,某家就成全了你!休走看枪!”说罢两腿一磕飞虎颤、小肚子一碰铁过梁,黄骠马四蹄蹬开往前蹿,张宪挺枪直奔金兀术的前心扎来!   眼看张宪真的来了,金兀术脸色一变,眼睛迅速往四周围一扫,双手高举金顶开山钺,大喝一声:“来得好!”迎着张宪就上去了!   “啊——!”“当!”一枪一斧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一声脆响过后,张宪赶紧抽枪横扫!和人单挑就是这样,第一看谁的力气大,第二就是看谁的出手快、变招快!张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打过这么多仗,早有这个准备。   果然,他变招的同时,金兀术也变招了,两个人的兵器再次撞到了一起,“当!”又是一下!黄骠马加速前冲,和金兀术的那匹赤炭火龙驹错鞍而过。   两匹马离得太近了,张宪唯恐对方的马镫什么的挂住他,就在两马交错而过的一刹那,抬脚横着用力一踹!其实他的意思既是为了防止腿被刮伤,也是为了让金兀术的马别离他那么近,你离我远点儿!   结果,耳轮中就听见“嘭”的一声,感觉脚踹中个东西。由于马速太快,张宪脚脖子还差点儿让崴了。他赶紧抽脚归蹬,拉住马的缰绳,坐稳了身子。   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张宪跑到前头圈马回头再一看,他愣住了。金兀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刚从地下爬起来,斧子也没了,头盔也掉了,灰头土脸。他那匹马正在地下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爬了一半又卧那儿了。   嘿,金兀术这是马失前蹄、自个儿摔倒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宪两脚一踹镫,把枪杆顺直了,枪头朝前瞄准金兀术大喊一声:“金兀术,今天你还不受死?”喊罢是催马加速直奔金兀术而去!   “休要伤了我家王爷!”从四周围呼啦一下冲出好几员金将,各舞兵器上去就把金兀术护到中间了。一帮人一个个怒不可遏,却谁也没催马过来迎战。   张宪赶紧拉缰绳带住黄骠马。开什么玩笑?眼前这些员金将看这都是不好惹的,他可没兴趣一对多。再说,就算把这些人都打败了,金兀术长了两条腿,他就不会跑了?既然天赐良机已经失去了,那就绝不勉强。   “大帅休要担心,贫僧来也!”“大帅,我来了!”两匹马杀出重围,悟空、婉娘飞马来到张宪身旁。张宪再一看这俩人,浑身的鲜血,都成俩血人了,也不知道是俩人受了伤,还是敌人的血溅上去的。强敌在前,张宪也没工夫问。   片刻之后,金将往两旁一闪,露出了当中间的金兀术。金兀术已经换了一匹菊花骢,金锭开山钺也找着了,只是气色不是很好。   金兀术催马上前,手指张宪是破口大骂:“无耻的小儿张宪!想不到这些年没见,你武艺没有长进,这无耻的招数却是学会了不少!两军交战,你竟然用此阴招,岳家军的荣誉、岳飞的名声,全让你给毁了!”   “诶,金兀术,你说什么荣誉、名声呢?两军交战各使手段。你别管我用什么招数,只要能赢你那就是英雄。成王败寇你不知道吗?难道说,你率领金兵侵略中原,就有多光明正大吗?咱打仗是打仗,嘴巴放干净点儿别骂人好不好?你要是不服,放马过来,咱接着打不就完了嘛!”   “好哇,张宪小儿,本王进入若是放过你,我,我誓不为人!”   “赌咒发誓没用。你说你不是人你就不是人了?你和你爹娘商量过没有?你不作人作什么?作猪?作狗?还是做一坨****马粪?”论起骂人来张宪可不怵,他这边骂人都不带说脏字的。   金兀术让气的浑身栗抖,嘴唇都是哆嗦的,“张宪呀张宪,本王与你势不两立!”金兀术把斧子舞了几下,高喊一声:“各位,与我冲,誓杀张宪一雪今日之辱!”一群金将跟着呐喊了一声,各拉兵器往前冲,眼看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血战即将再次上演!   张宪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他的袖珍钢弩。这回要是在对上金兀术的话,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先把金兀术给干死再说!还有,他的支援在哪儿?都打这么长时候了,援兵怎么还没来?   无巧不成书。张宪刚想到援兵,震天的喊杀声就传过来了,“杀呀——!”紧跟着马蹄声大作,有大队的骑兵正在往这边而来,援兵果然来了!   援兵来了,金兀术率领的金兵金将却并没有停止冲锋,两边很快又撞到了一起,悟空、婉娘再次陷入了苦战。让张宪郁闷的是,金兀术竟然没和他碰到一起,俩人没遇着,对上他的是两员不知名的金将。   就算不知名的金将也不能放过,再说他把秀珍钢弩都拿到手里了,总不能一见不放再收起来吧?张宪扣动扳机,“噗噗噗噗!”连珠钢弩当中的五支弩箭全部扫射而出!金将惨叫着纷纷落马,五支弩箭大约射中了两三个人吧。   张宪纵马杀入了金兵群! 第八十一章 张宪战兀术 “杀!杀!杀!”   张宪也不知道刺死了几名金将,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从刚开始的硬着头皮上,到后来的酣畅淋漓,再到现在只知道机械的把手中大铁枪朝每一个能够着的金兵金将刺去。张宪仿佛变成了一台杀戮机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杀杀杀!   瞪着猩红的眼睛,一枪将一名金将扫下战马。暴烈的黄骠马再次一蹄子将不知所措的敌方战马踢到一旁。一人一马往前冲了一段,张宪忽然发现他眼前没有敌人了,原来他又从敌群中杀了个对穿!   所幸,这一回悟空和婉娘没再掉队,张宪刚把马圈回来,这两位随身保镖就已经冲到了他身旁。   刚才好像听见援兵来了呀,人呢?怎么没见人过来?张宪拢目光仔细观看,他们仨虽然杀出来了,金兵却还在战斗,喊杀声仍旧吵翻天。看样子援兵果然是来了,这会儿金兵肯定是和来增援他的部队在打呢。   “悟空、婉娘,咱们的援兵来了。走,跟我一起杀他个回马枪,咱们去接应援兵!走!”   悟空、婉娘答应一声,两人一左一右保护着,三人就像三尊煞神一样又一次杀进了战场!   “张宪小儿,尔真真是欺人太甚!你真的以为本王怕了你不成?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驾!”金兀术大声咆哮着,舞动金顶开山钺,催马直取张宪!   张宪这会儿早杀红了眼了,心里面哪儿还有一丝一毫的胆怯?看见金兀术,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一枪扎死这老东西!“驾!”张宪脚跟一碰飞虎颤,黄骠马脑袋一甩,扬蹄狂奔,对着金兀术那匹雪花骢直撞了过去!   黄骠马的野性子犯了。刚才在战斗中连续踢了好几匹挡路的同类,这家伙早就不把自己当成一匹马了,它仿佛变成了老虎一样,踢跳咆哮,恨不得一口把面前的菊花骢给咬死!   菊花骢也让吓一跳。心说话,别呀,咱俩是同类呀。他们人类打仗,咱只是帮忙的,咱光驮着他们跑就行了,咱俩可别打仗呀!菊花骢想往旁边躲,金兀术两腿使劲夹住马肚子,不让胯下马乱动!   菊花骢是一匹听惯了号令的战马,主人不让跑,那它当然就不能跑。菊花骢老老实实载着金兀术去迎战张宪。金兀术舞动开山钺“当啷”一声裂帛一般的巨响,把张宪的铁枪架开,反手一斧,照着张宪的脖颈斩去!张宪用枪挑开来斧,接架相还。   马上两员将在打,黄骠马也闲不住,一伸脑袋,“咣!”狠狠的在雪花骢的脖子上撞了一下,差点儿把菊花骢给撞落枕!   菊花骢也恼了!我刚才说了咱老老实实当咱的马,你这家伙仗着你个头大、长一身黄皮,你就真以为你是老虎呀?你是老虎,我还是狮子呢!你也没爪子、没尖牙,咱谁怕谁呀?你撞我?我也会撞你!雪花骢“咣”给黄骠马也来了一脑袋!   两匹马你顶我一下、我撞你一下,你踢我一脚、我尥你一蹶子。马上张宪和金兀术枪来钺往,打了个难解难分;下面两匹马又是尥蹶子、又是撞脑袋、外带时不时地咬上一口。是人和人打、马和马斗!两人两马直杀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张宪和金兀术打着打着,他越打越是心惊,金兀术这老家伙也忒厉害了!张宪觉得自己已经不含糊了,但他和金兀术打起来,却越打越吃力,越打胳膊越发沉!慢慢的,大铁枪扎过去都费劲了。张宪脑门上冒汗了。   其实不光是他,金兀术又何尝不心惊?   过去他确实在张宪手里吃过亏。当初他把赵构围到牛头山上,就是这个张宪一枪挑飞了他的金耳环!要不是他躲得快,命就没了!要不然,金兀术刚和张宪照面的时候怎么会光说不练,嘴皮子耍的溜,就是不上前动手呢?他有心理阴影!金兀术左边的耳垂现在还少一块呢。   金兀术知道张宪武艺高强,但他却总以为那次耳环被挑是张宪打他个措手不及,是他没防备惹的祸。要是有了防备,张宪不一定能打过他!今天俩人真的正面对上了,想不到张宪真有这么厉害,金兀术已经累得连斧子都快拿不动了!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个炸雷般的吼声:“大帅!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蛮牛,我在这儿,你快来!”听见蛮牛的声音,张宪仿佛突然吃了兴奋药一样,胳膊也不沉了,把大枪举得老高,当成棍子照着金兀术头顶上猛砸!“金兀术,你给我死这儿吧!”   “我不死!”张宪来劲儿了,金兀术竟然也奇迹般地重新拥有了体力,双手举起金顶开山钺,一下子把张宪使全力砸下的一枪给挡回去了!   张宪还想继续打,大批金兵呼啦一下退下来,把金兀术给护到了远处。张宪眼睁睁看着金兀术躲进了保护圈,他却无能为力!   紧跟着又一波人冲上来,把张宪给围到了正中间。张宪一看这些人,他乐了,“哈哈,蛮牛,你小子终于舍得来了?刚才我在这儿大战金兀术,你小子去哪儿了?”   蛮牛挠了挠头,“刚才有个使金瓜的小子,叫耶律洪,我叫他缠住了。刚把他打跑,这就过来了。”   耶律洪?他竟然能和蛮牛斗这么长时间?张宪往金兀术这边看了看,人群中果然有个拿金瓜的番将,他就是耶律洪?张宪暗暗记住了这张脸。   “马文、李奇,你们俩怎么现在才来?”张宪问他的援兵将领。   “大帅,我们也想早点来呀。可是咱们军营周围好几个方向都发现了有敌袭,我们四处派兵应付敌人。我们知道您在这儿,不过想着蛮牛、悟空都在这边,应该比较保险。所以他们几个去了别的方向,只有我们哥儿俩来了这边。好险好险,幸亏我们来的及时。”   “及时个屁!”张宪气的大骂,“你们及时这会儿才来,要是不及时是不是得半个月以后呀?” 第八十二章 张宪妖术杀人 马文率领部队一来,张宪这边军队的数量也不给金兀术了。至于战将,马文李奇能两个人来吗?他们俩是师长,手底下还有旅长、团长呢,在战将方面也不输给金兀术!   再加上蛮牛、悟空、婉娘还有张宪自己,猛将方面也强过了金兀术!经过刚才和金兀术一战,张宪把自己也归入了猛将的行列。眼看自己这边不论是兵还是将全占了优势,张宪顿时信心大涨,他把大枪一举,“众将官,活捉金兀术就在今朝!杀!”   “杀呀!”官兵们齐齐发出一声吼,各摆兵器一拥而上,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杀向了敌军!   张宪被众将围在当中,左有悟空、右有李婉娘,前面是蛮牛、后头是马文李奇,一群人率领着靖国军的兵将,直奔金兵而去!   眨眼之间两支军队撞到了一处,啥时间兵器碰撞声、嘶吼声、怒骂声、惨叫声响成了一团。   张宪在人群里四处乱看,他在找金兀术。刚才没打过瘾,他想和这个老对手再斗一回。看见了,金兀术正在一群金兵的围拢之下,在那儿用手指着他说着什么呢。   老家伙在骂我?张宪勃然大怒!反正战场上的对手嘴里没好话,金兀术肯定不会和手下的兵将夸他。张宪用枪尖指点,口中高叫:“金兀术,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喊声一落,催马摇枪直奔金兀术!   那个使金瓜的耶律洪二话不说,晃兵器迎着张宪就过来了。当然,张宪前头是蛮牛,耶律洪其实是对着蛮牛来的。两个人瞬间对在一起,叮当叮当的打上了。蛮牛和人一打,张宪就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又是两员金将各持刀矛过来了,悟空爆喝一声,抡金刚棍冲到队前,以一敌二迎住了两员金将!呼啦,下一波过来四个!婉娘、马文、李奇仨人出战,共同抵住了四员金将。   这回金兀术身边就剩最后一员金将了。那家伙犹豫了一下,金兀术嗷嗷叫了两声,这员金将从旁边士兵手里接过了两只大铁锤提到了手上,看那份量,每只都得有四五十斤!   这家伙是谁?金弹子吗?或许是以前认识岳云的缘故,张宪看见用大锤的人心里就发慌。要是金兀术的话,他还能提起劲儿上去杀个痛快,但面对这铁锤将,张宪却丝毫也没有过去一较高低的冲动。   身边的几员大将全都有了对手,这会儿谁也不可能来帮他,对付这个铁锤将只有靠他自己了!张宪悄悄从马的褡裢里把枪掏出来了。   凌小云专门特制的这把手枪虽然射击的准头和威力都还不错,但在使用安全方面却远远不能和后世的手枪相提并论。这枪,平常不敢上子弹,害怕走火!因此,张宪把手枪掏出来,还得拿子弹往枪膛里现压。   这是单发枪,也就是后世人称的单打一。张宪拿到子弹的时候看了一眼铁锤将,敌将离他还有五六十米;把子弹压进枪膛再看,铁锤将已经冲到离他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了!张宪赶紧把枪口朝前平端了。这种距离已经不用瞄准了,只要大致方向不错就可以开枪!   “砰!”一声巨响、一股青烟。张宪透过硝烟看过去,就只见铁锤将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就再也没起来!铁锤也掉了地了,战马带着主人在离张宪不到十米的时候,一调头往斜刺里就跑了!   这回张宪正对着的可就剩金兀术一个人了。当然,金兀术身边肯定还有一帮护卫,但那是兵,不是将!张宪心里只有大将,至于士兵,他根本就看不到眼里。你有兵,我也不是一个人!   张宪催马上前,乐呵呵和金兀术打招呼:“呵呵呵,都元帅,你还有什么大将一类的,只管派上来,我照单全收!”说话间,张宪上一眼下一眼打量金兀术,目光中的挑衅意味极浓!   金兀术的脸色变了几变,他用手一指张宪的手枪,“张宪,你拿的是什么妖物?用何妖法害死我大将鹰十六?”说起鹰十六,金兀术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悲戚之色。   这鹰十六可是金兀术手下第一的猛将,比耶律洪的能耐还大。刚才鹰十六没在这儿,要在这儿的话金兀术也不至于被张宪打得那么狼狈。只是没想到,这么一员心腹猛将竟然刚一露面就死了!金兀术能不心疼吗?   张宪可不知道他随便打死一员金将就是个和蛮牛差不多的猛将。看见金兀术这副样子,他还以为拿铁锤的是金弹子呢。   “妖法?哼哼,金兀术,我说你是孤陋寡闻呢?还是井底之蛙见识浅薄?这叫妖法?我告诉你吧,诶,我凭什么告诉你?这是我军的机密!既然你挺感兴趣的,要不我让你也尝尝吧?”张宪晃了晃手枪,就打算再取一粒子弹结果了金兀术的性命。   金兀术可吓坏了!他不知道张宪手里的枪要装子弹,但他可是亲眼看见猛将鹰十六就死到这种东西的手里!现在见张宪一脸的不怀好意,摇晃着那神秘杀器对着自己,金兀术的脸都绿了。   “好你张宪,竟敢使用妖术害人,本王改日必报此仇!”说了句场面话,金兀术拨马就跑!   张宪一瞅,哎,你别跑呀!你跑了怎么行?“驾!”他也顾不上装子弹了,催马在后头就追。   金兀术催马疾跑,张宪在后头紧追不舍!黄骠马的速度可比金兀术骑的那匹菊花骢快多了,两匹马一跑起来距离就在快速地缩短,眼瞅着张宪就要追上去了,金兀术吓的亡魂皆冒!   “张宪小儿,你莫要欺人太甚?须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追我追的这么紧,对你没好处!”   “金兀术,你费那么大劲儿干什么呢?老老实实站到那儿,让我一刀把你脖子砍断不就得了吗?要不然,你自杀。也免得你的一世英名受损,你看怎么样?我对你够优厚了吧?”   “张宪,你如此逼迫本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第八十三章 使月牙铲的女人 在奔驰的战马上往手枪里装子弹,张宪是办不到,但是在后头用大铁枪戳金兀术一下他还是蛮有把握的。张宪把大铁枪擎在了手里,嘴里轻轻的和黄骠马打招呼:“小黄,你快点儿,再快点儿!”   黄骠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四蹄腾空如飞似箭,两匹马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瞅着就追了一个马头碰马尾!   张宪暗中咬牙,把大铁枪的枪尖瞄准了金兀术的后心,正想发力往前扎,耳朵边突然传来一声喊:“休要伤我父王!”   紧跟着,一匹马飞一样的横着冲过来,直接挡在了张宪和金兀术中间!张宪赶紧扯缰绳减速转向,晚半步两匹马就撞上了!黄骠马跑这么快,万一要是撞上了,马受伤是肯定的,搞不好人也得重伤甚至直接被摔死!张宪火儿大了!   “喂,你会不会骑马?有你这么骑马的吗?你,金陵公主?怎么是你?”这位危险骑马者正是平阳公主金陵,金兀术的四女儿!   “灵儿?”金兀术也看见身后来人了,圈回战马赶紧提醒爱女,“灵儿小心,张宪手里拿的东西十分邪门!鹰十六就是让那个东西一下给打死了!”   “鹰十六,被一下打死了?”金陵吃了一惊,赶紧带马后退了好几步。   张宪手里的这支枪她可是见过,她把绣娘绑架到四义庄的时候,张宪为了救绣娘,就曾经在四义庄使用过这支火枪,当时就一枪把她手下会金钟罩铁布衫的胖和尚给打死了!金陵不知道火枪的射程,但她却本能的知道离远点儿最好!   在四义庄的时候张宪初次使用火枪用于实战,当时金陵就找到了对付火枪的办法,那就是以多取胜!你火枪再厉害也只有一支,我的人多,我一次派几十几百个人上去,你又能打死几个?   再次遇见火枪,金陵自然不会忘了这招。一摆手,身边就围过来一大群各式人物,这些人大多没穿盔甲,一看就不是正规军人,倒是有点儿像江湖中人。   “张宪,我要是让他们一起上,你会不会落荒而逃呢?”   看着金陵一脸得意地笑,张宪恨得牙痒痒。但他还真拿金陵这招没办法。这可怎么办?难道说,就这么眼睁睁把金兀术放跑了?   张宪在这儿进退两难,另一边金兀术却在劝金陵,“灵儿,你既然知道人多势众可以克制张宪的火枪,那你还不赶紧派他们上去?张宪如今已经是我国的心腹大患,不尽早除之,恐怕国运难安!”   “父王,不是女儿不愿意现在就杀死张宪。女儿主要是担心父王,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看您脸色很差呀。”   “哎,为父身子骨硬朗着呢,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刚才和张宪动手厮杀的时候有点儿累了,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你快多派人手过去趁机诛杀张宪,切莫放他跑了!”   “女儿明白!父王保重,我这就去取张宪的首级!”金陵向前几步把右手高举过顶,“众位,发财立功的时候到了!我父王有令,凡是诛杀张宪者,赏百两黄金!参与者,奖励十两黄金!此役中表现突出者,委任七品官职!”   升官发财?好家伙,这帮人顿时来了精神,乱糟糟答应了一声,各舞兵器杀向了张宪!   张宪让吓一跳!他手里这支火枪已经打过子弹了,弹壳还没退出来。要想打下一发,他得先把弹壳退出来,再上子弹再瞄准,然后才能发射。现在显然来不及了!再说就算他有机会开枪,那也只能打一枪,发射一发子弹打死一个敌人。对别人他还是没有办法!   打不过,就跑!张宪拨马调头就跑。杀手们一看,想跑,门都没有!你跑了我们怎么挣奖金?怎么当官?   “站住!张宪你别跑!”   “无耻的张宪,留下头你再跑!”这家伙也是昏了头了,张宪要真像申公豹一样脑袋掉了还会走,恐怕这帮人先得让吓死!   “大帅休慌,悟空来也!”“婉娘也来了!”   斜刺里两匹马急速冲了过来,让过张宪直接迎上了敌群!是婉娘和悟空杀败了敌将来救援了,厮杀声再起!张宪一看,那我也不能跑了呀,悟空、婉娘去打仗了,我跑了算怎么回事?他晃大铁枪圈马也杀向了群敌!   张宪在这边,靖国军的兵将自然就往这边集中,人越聚越多,和金兵金将以及金陵带过来的杀手们再一次混战到了一起。   说实话,悟空、婉娘虽然跟随张宪上过不止一次战场了,但这俩人的功夫其实并不是太适合战场上冲杀,他们比较适于和高手对决,比较适合和江湖中的高手对战。   现在对上这些杀手了,两个人算是真正找到了用武之地。就见悟空摆动金刚棍、婉娘舞起手中的宝剑,二人就像两条游龙一样过,穿行于众多高手中间。给这个一棍、刺那个一剑,敌人想伤他们,俩人早到别的地方了。   张宪晃大铁枪还是去找金兀术,因为他认定,只要把金兀术整死了,他就将赢得整场战役!并且,今后对靖国军的发展也极为有利!   张宪看见金兀术了,急忙催马想上去战斗,结果却被一个人半路给截住了。谁呀,还是金陵!   瘦瘦小小的金陵竟然拿了一把比她还长的月牙铲!铲头有小簸箕那么大,明晃晃冷森森,让人看见了心底生寒!这玩意儿实在不是女人应该玩儿的,你要是拿一把弯刀、用一把宝剑多好,月牙铲这么大,你用它干吗?   “金陵,你快让开!这是我和你爹之间的事儿,你个女孩子少来添乱!快让开!”张宪不愿意跟金陵打,好男不跟女斗,和一个女人打起来不好看。   张宪本是一片好意,哪知道金陵却并不承他的情,“张宪,想要在我父王面前领教,你得先赢了我再说!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我有多厉害?将来你有机会知道,但不是现在!赶快给我让开!” 第八十四章 四女大战 张宪不想和女人打,但金陵却挡着路就是不放行。张宪隔着金陵向金兀术叫号:“金兀术!你自己胆小怯战却派女儿金陵来,你好意思呀你?你这个都元帅是怎么当的?你这个英雄的名头是假的吗?就知道缩在女人背后畏刀避剑,你还是个男人吗?”   张宪这话说的可是有点儿重!那个男人就受不了这种话,尤其是金兀术。当年和岳飞打仗的时候,两方面死了那么多人岳飞也没这么骂过他,今天竟然被张宪给骂了!   “无耻小儿张宪,你找死!”金兀术火往上撞,提金顶开山钺,催胯下菊花骢过来就要大战张宪,“灵儿,你给我让开!”   金陵不敢拦着了。爹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敢违背她爹的任何意志。也别说是她了,就是她哥,那位被封为芮王的完颜亨也从不敢在金兀术面前有半点儿违逆之处。金兀术让她让开,金陵一声不敢吭,老老实实让到了一边。   “张宪,小儿,你竟敢如此侮辱本王?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合!”说罢抡起金顶开山钺,再次和张宪战在了一处!   两个人这会儿是武艺相当、体力也相当,他们俩较量,不把其中一个累趴下是分不出高低胜负的。这不是比技术、而是拼体力,这是个体力活儿。   金兀术年纪大了,张宪还年轻,但金兀术在实战经验上却又要比张宪强太多,俩人这么一直拼下去最后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金陵心疼老爹,但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志,她只能在旁边观战,看能不能想办法暗中助父亲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候,远处又是一阵马挂銮铃的声音,“叮铃铃铃。哒哒哒哒。”一支人马冲进了战场。人不多,大概有个一两百人,为首三员女将,正是银瓶、安娘、冰凌霜,这三员女将适时杀到!   女人到战场上,第一眼肯定是找自己的男人。银瓶、安娘围着战场看了一圈,一眼看见张宪和一员金国的大将正在厮杀!女人们招呼了一声,赶紧率队伍来和老公团聚。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旁边怎么还有个人?   银瓶、安娘不认识,冰凌霜虽然知道有金陵这么个人,她也没见过。不过三人却都看出这是个年轻的女将了。冰凌霜脑子多好使,稍微一琢磨就断定,这个在旁边观战的,多半是金陵!   “二位夫人,那个女人我看着像是金陵,金兀术的四女儿。这女人一直就和我们大帅作对,当初就是她绑架的绣娘姐!”   “她就是金陵?”银瓶柳眉一挑,伸手把银抢抓到了手里,“她在旁边干什么?是不是想趁机对夫君不利?不能让她得逞!两位姐姐,我过去!”   银瓶催马要去,让冰凌霜一把给拦住了,“夫人且慢!这个四公主为金国招揽了大批的江湖豪客,她本人也武艺不俗,夫人一人过去唯恐有失,还是我们三人一起上吧!”   “霜儿说得对。小妹,咱们姐妹三人一起上!走!”安娘也摘下了银枪。   本来冰凌霜不怎么用长兵器,这次不知道从哪儿也搞了一根银枪,三员女将三杆亮银枪,三人齐催战马各抖银枪,直接奔着金陵就来了!   金陵一看来了一支人马,领头三个人三杆枪,赶紧亮出月牙铲摆出了戒备姿态,“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张宪的夫人,这两位都是我的姐妹!”银瓶介绍的言简意赅。她和金陵是敌人,哪儿有那么多亲热话?冰凌霜却觉得脸上一阵发烧,安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更让她心里有点儿发慌。   “原来是张夫人驾到,小妹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金陵还想说几句客气话,中原人见面不都是先理后兵吗?哪知道银瓶丝毫没有和她客气的意思,“你就是金陵吗?”   “啊,我就是金陵。”   “金陵,上次绑架绣娘的就是你!今天我就要为绣娘讨回公道!休走看枪!”银瓶纵马摇枪照着金陵的前心就扎!   金陵赶紧摆月牙铲招架。安娘、冰凌霜那两杆枪从左右两个方向跟着就来了!金陵慌忙舞动月牙铲再去封堵。三女轮番进攻,金陵舞动月牙铲前后左右的招架。   金陵武艺是不错,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呀!她一个人,人家仨!   银瓶、安娘是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冰凌霜的武艺那就更强了。要是单轮个人武艺的话,冰凌霜比银瓶、安娘都强。这仨人这么一联手,金陵的武艺再高也招架不住。   尤其是三人打了两个回合之后,自动分成了三角形,从外围三个点围着金陵打!金陵股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慌得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一个不小心,被冰凌霜一枪挑掉了头上的金冠,如云的秀发一下子就披散了下来!   金陵惊叫一声,拨马要跑。但她被银瓶三人围住了,怎么跑?这边刚要跑,安娘的枪来了!刚一招架,银瓶的银枪又到了!眼看金陵左躲右闪,似乎随时都有命丧三女银枪之下的危险。   就在这时候,战场上突然传来一个声如裂帛一般的吼声:“公主休慌,某家来助你!”话落人到,就见一匹枣红马如同一片红云一般飞到了跟前。马上一员将,扫帚眉、豹子眼,手中擎着一条金瓜,正是金兀术手下的大将耶律洪!这小子来了。   别看耶律洪打不过蛮牛,但是给金陵解围还是可以的。   “当!当!”这家伙一过来,两下先把银瓶、安娘的银枪给挡开了,打开一条通道他要救金陵走。   想走可以,就这么走了可不行!冰凌霜在后头双手持枪奋力朝前一戳,噗!枪尖一下扎中了金陵的马屁股!   本来她是想扎金陵的,结果却因为距离有点儿远,只扎中了马屁股。这匹马痛叫一声,“咴咴——”是狂奔而走!   “四公主,你等等我!”耶律洪没命的催胯下马在后头追赶金陵。 第八十五章 金兀术跑了 耶律洪追赶着四公主金陵跑了,银瓶、安娘包括冰凌霜都没有追的意思。张宪在这儿呢,她们去追金陵干什么?三人带着手下的女兵站在旁边观战。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牵肠挂肚关系到自身利益了,谁也不能无动于衷。三个女人在旁边观战,越看越着急、越看越是心惊!张宪的这个对手太厉害了!   可以看出这员金将年纪不小了,但是招数精奇、力大斧沉!张宪和他打起来相当的吃力。金兀术每砍过来一斧子,三个女人都吓得直眯缝眼,吸冷气,“嘶——嘶——”直来这个动静。   战场之上,张宪本人却并不像观战的三女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他现在越打枪法越纯熟,已经有种挥洒自如的感觉了。当然,想赢金兀术还是很难,要保持不败却是并不难。   金兀术那边,打着打着觉得不对劲,冷不丁偷眼一看,好嘛,来了三员女将在围攻自己的女儿!金兀术心里着急,但被张宪缠着脱不了身。又打了几个回合再一看,哟,金铃儿已经败了!还好有耶律洪保护着,性命倒是没问题。   女儿一败,金兀术就无心恋战了。偷袭的目的能达到的已经达到了,达不到的强求也没用。他想杀张宪,杀得了吗?既然再打下去无益,金兀术就准备找机会撤了。   像金兀术这种经验丰富的大将,就是要跑,他也会耍一点儿战术,让你难受难受。就像现在,打着打着金兀术突然斧招一变,加紧了进攻,就好像要把张宪一顿斧头劈死一样!   张宪一边慌忙招架,心里一边纳闷,老家伙怎么突然发作了?难道刚才打那么久他一直都隐藏了实力?现在准备趁我力尽,发力取胜?想得美,你保存了体力,我的力气也没使完!张宪咬着牙集中精力,使出浑身的解术抵挡金兀术的进攻。   打着打着两马一错蹬,各自加速拍马冲出去,为的是怕对手给自己背后来一下子。张宪催着黄骠马快跑,跑着跑着怎么听见有女人在喊叫?听着好像还是在叫他?是银瓶?   银瓶三人来的时候,不光金兀术看见了,张宪也看见了。大老婆、二老婆,外加泽州大姐大都来了。   虽然是女人,但是最亲近的人来给自己站脚助威,张宪自然是信心大涨、勇气倍增。现在听见有女人的喊叫,他赶紧带住战马回头观望,就只见三个女人一个没少,张宪先松一口气。   再看女人们骑着马往自己这边来了,就有点儿着急了,我这边还打着仗呢,你们来干什么?打金兀术用不着你们呀,要是用女人帮忙才能打赢金兀术,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嘛!   金兀术,哟!金兀术跑了!张宪看见的时候,金兀术已经跑出去一百多米了,他现在再去追,哪里还能追得上?   今天让他跑了,下回再找这么好的机会可就难喽!张宪在这里懊悔不迭。女人们过来把他围住了,七嘴八舌问这问那。虽然这三个人,但张宪就是感觉比七八个人都吵。   银瓶问张宪刚才战斗的对手是谁?他怎么这么厉害?安娘问张宪有没有受伤?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打仗,身边连个保驾的都没有?那么多将官都到哪儿去了?婉娘去哪儿了?悟空又到哪里去了?冰凌霜问张宪替金陵解围使金瓜的金将叫什么?   总之,围绕着这场规模不大的战斗,三个女人不停地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张宪是应接不暇,回答了这个回答那个,经常是这个问题还没回答完,下一个问题就又提出来了。张宪觉得,应付三个好奇的女人,比和金兀术大战一百个回合都累!   就在张宪感到焦头烂额应对乏力的时候,解围的终于来了,婉娘、悟空俩人跑过来了。金兀术一跑,金兵金将跟着全跑了,俩人没了对手,当然要第一时间赶过来保护大帅。只不过,这俩人也倒霉,来的时机不巧,刚好银瓶姐妹和冰凌霜全在!   “参见大帅,参见夫人,参见二太太,见过冰处长。”俩人挨着打招呼,虽然叫这么多人似乎是有点儿麻烦,但真正麻烦的却绝对不是打招呼,而是某些人的怒火!   “哼!”银瓶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悟空,婉娘,你们俩去哪儿了?大帅在这里一人独自迎战金国统帅金兀术父女二人,你们知道吗?”银瓶平常不摆架子,一旦摆起架子来还真有那个气场!   “末将等不知。末将随大帅迎战金兵,金兵数量太多,末将二人被敌兵围住了。为了尽快杀出重围来保护大帅,我二人已经尽了全力,请夫人明察。”   和尚的态度倒是不卑不亢,但是婉娘却在旁边一声不响。俩人脸上不是溅的血点子就是抹的****子,也不知道在哪儿蹭的锅底灰,衣服上也是。   婉娘不说话,张宪也看不出她是个什么表情。不过当众被银瓶这么一顿训斥,换成谁心里也不会好受了。作为大帅的张宪,他得出头替两位保镖圆场,最少也得替他的贴身美女保镖婉娘说说好话。   “咳咳,好了,我这不是也没事儿嘛。再说他们俩也没闲着,你们光看他们身上沾了多少血,就知道他们打得有多困难。敌人来得太多,这不能怪悟空、婉娘。他们已经尽力了。作为警卫营的战士,他们能像作战部队的将领一样拼命杀敌,是应该受到表扬的。”   “多谢大帅!”悟空的声音都带了一点儿哽咽了,婉娘更是小肩膀一阵抽动,显然她是在无声的哭了,是被张宪的几句话给感动哭了!   张宪都发了话,银瓶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张宪也确实是没受伤,她要是对悟空、婉娘过于抱怨,这俩人万一存了什么不满情绪,将来倒霉的可还是张宪!   “好吧,既然大帅说你们有功,那就是有功。你们俩也累了,看身上的污渍吧,赶紧回去找地方洗洗!”   婉娘低头往身上一看,再看看悟空,惊叫一声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第八十六章 刀横脖颈 张宗旦假情报诱敌的战术取得了成功,张宪只是没料到金兀术会亲自率领精兵强将来偷袭。大金国都元帅的临战指挥能力高明到了令人发指,他竟然能在张宪设计好的计策里面差点儿就翻了盘!   战斗结束,统计伤亡数字的结果是靖国军稍占上风,金兵死的人更多。其中,金兵当中死的最大的官,就是被张宪用手枪击毙的鹰十六。刚开始张宪也不知道鹰十六有多厉害,后来还是冰凌霜设法从金人那里搞到了情报,张宪才明白他那一枪有多神奇!   鹰十六的阵亡,应该算是金兵最大的损失了。这场偷袭战就算过程再惨烈,它依旧算是一场小型战斗,是整个泽州会战当中的一部分。金兀术的十万大军仍旧在源源不断的往泽州城周围聚集,大大小小的战斗一直也没断。   张宪一直在寻找机会,他在找一个能够能够彻底击败金兀术的机会。张宪的第五军在泽州以西,他迎战的第一支敌军就是金兀术率领的大军,那天的偷袭也是金兀术带队来的,因此,张宪就把他的对手当做了金兀术。   也不知道是那天偷袭的失利让金兀术怕了张宪,还是最近一段两军交战金兵始终占不了上风让金兀术灰了心,总之,这一天两军拉开架势准备大干的时候,张宪突然发现对面领兵的主将竟然不是金兀术了!   两军的主将在阵前照面,张宪就问对面那货,“金兀术哪儿去了?他怎么不来?”   “啊,都元帅另有要务,他办别的重要事情去了。对付你,我就足够了!”   “你是谁?”   “某家,韩企先是也!奉我家都元帅将令,专程在此消灭尔等!张宪,尔可敢与某大战一百合?”这家伙头戴皮帽、身穿皮甲,手提一口金环鬼头刀,龇牙咧嘴,挑衅的看着张宪。   张宪会能让他叫住?也别说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韩企先了,就算金兀术亲自来,张宪也敢过去和他大战几百合。   “本帅枪下不死无名之辈。韩企先,你下去,换个名气大点儿的过来。就凭你,还不配本帅亲自动手。”   “好哇,张宪,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小看我韩企先?今日某家要是不将你斩于马下,我,我就不活了我!”韩企先气的摇头晃脑赌咒发誓要致张宪于死地!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韩企先,我们中原人讲究的是说话算数,我不知道你们北国人是个什么习惯?你们说话能不能算数这我可不知道呀。”   “当然算数!我们女真族的勇士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我们不像你们汉人,说一套、做一套,……”   这家伙还在喋喋不休,张宪一转身,骑着马回归了本队。韩企先愣住了,“张宪,你,你怎么不战就走了?咱说好要决战的,你走了怎么打?”   张宪站在悟空、婉娘当中哈哈大笑,手指韩企先大声招呼:“韩企先,你刚才说今天杀不了我你就不活了。既然你肯定要死,那我还和你打个什么劲儿?我就好好活着,看你今天怎么死?”   “记住啊,要自杀的话得到两军阵前让我看见!我看不见不算!你要是不死,你就是女真族的叛徒!你就是败坏女真族勇士名声的那个败类!韩企先,赶快自杀!”   “张宪,匹夫!气死我也!”韩企先气的哇哇大叫,手指张宪捶胸顿足破口大骂!但骂又有什么用呢?张宪摆明了不跟他打,难道说他真的要当众自杀呀?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韩企先派上一员战将准备和张宪打将战,哪知道张宪把蛮牛派上去了!结果自不消说,蛮牛轻松随意地就一棍子把金将敲死到了战场上。   张宪也不进攻,就这么等着。但是背后的工作他可没少做,这叫做一切就绪,就等请君入瓮了。   韩企先也不想进攻,他知道现在不是大举进攻的最佳时机。但是,他刚才在两军阵前放出那样的大话,两军这么多官兵可全都听见了!他要是说话不算数,今后谁还会服他?这话要是穿到都元帅耳朵里的话,他说不定就得被撤职查办!   自杀,他肯定不愿意。打仗,虽然时机不好,可也总比他现在就自杀要强!为了自己的活命,韩企先毅然下了进攻的命令:“全军,开始攻击!前进,杀!”   金兵开始启动了。张宪坐在马上纹丝不动。两军交战怎么迎敌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是有规定程序的,不用张宪亲自下命令,部队也能按计划、有步骤的进行作战。   “床弩,准备,放!”一排粗大的床弩过去,金兵进攻阵型顿时一阵乱。紧跟着是坐弩、弓箭、火枪。等敌人到了跟前了还有单兵弩箭。这一轮轮进攻下来,金兵死伤近半!呼啦一下败回去了,首次攻击失败!   韩企先嗔目欲裂,气得连连怒吼。但是这有什么用呢?一阵怒火攻心,韩企先拔出钢刀横在了脖项之上,他要自杀!   当然,他这自杀也只是做做样子,旁边肯定有人会过来劝,他就能教训对方一顿,顺势再把刀放下也就完了。这是韩企先的想法,但前提是得有人来劝他,要是没人劝,那他就不好下台阶了。   像韩企先这样的领兵大将,身边肯定有一帮子心腹之人。像什么勤务兵了、警卫员了,那都是他的嫡系,他要死,那些人怎么也得过来救他。韩企先指望这些人来给他搭个台阶,他好下台。   哪知道,刀横在脖子上了,手下却没人敢过来!韩企先刀横在脖子上,眼珠四处乱滚,金兵金将们都把脑袋低下去了。   张宪在对面看的不耐烦了,把双手往嘴上一拢,大声招呼:“喂,韩企先!你到底是死还是不死?要死你就快点儿,要不死你也别摆花架子!要打就打,不打解散,我们没工夫在这儿看你的表演!你这戏演得不好看!”   韩企先气的浑身直抖,拿刀的那只手直哆嗦。 第八十七章 夜半查营 就在韩企先等的脖子发酸、胳膊发麻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给他解围了。两名卫士飞快地扑上来,一人夺刀、一人抱腿,上去就把韩企先给撂倒了!   韩企先用力挣扎,周围的兵将呼啦一下冲上来,七手八脚把他死死的摁到地下。掐胳膊的、摁大腿的,还还有人抓了沙子塞他嘴里,害怕他咬舌自尽了!   好不容易把韩企先给制服了,在一群偏将副将的指挥下,当兵的这才把主将给拽起来。起来是起来了,韩企先的胳膊腿却已经全都失去了自由。一群将官担心他再自杀,把韩企先的胳膊腿都给捆住了。   “呸呸呸,呃!”韩企先好一阵吐,沙子还没吐净呢,战场上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杀呀——!”“杀金兵呀——!”无数的靖国军官兵像潮水一般涌上了来,如同排山倒海一样!   敌人进攻了,这怎么办?将领们同时看向了他们的主将韩企先。韩企先摇头晃脑使劲儿挣扎,有个副将一看,“赶紧,把韩将军放开,我看他是有话说。”   当兵的赶紧把胳膊上的绳解开,韩企先又吐了几口,漱口再吐,来回折腾了好几回。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了,看了看战场形势,韩企先只好无奈下令:暂时先后退十里!   张宪一仗把金兵杀退十里,可谓是初战告捷大获全胜!全军上下欢声雷动。张宪传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当兵的鼓掌欢庆。   欢庆之余,张宪可没忘记对面。另外,他还有一样重要武器到现在也没用,大炮!第五军的十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一直藏着呢,张宪就等着最佳时机好把这些炮派上用场。用得早了起不到震慑效果,张宪在等合适的时机,好一鸣惊人!   敌人后退十里,我军主阵地不变!张宪派出大量的骑兵去到敌人的阵地附近进行骚扰打击,比如说从远处放个冷枪、射个冷箭之类的,不让金兵有喘息之机。   这招可够阴损的。金兵新败,本来就是军心不稳的时候,这边再来个敌驻我扰,金兵的军心士气可就更加的低落了。   韩企先每天都愁眉不展,有报告说昨晚上又出了百多名逃兵。作为从军超过二十年,有过十年以上部队指挥经历的韩企先心里已经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没有丝毫改变的话,用不了几天,张宪不来打,他这支部队就得自行散了!   左思右想没有解决之策,韩企先只好写了一封书信,派他的心腹卫队长带着信去找都元帅金兀术!原本张宪的对手是金兀术,他韩企先是被临时调过来的,来之前金兀术对他有过承诺:你和张宪作战当中要是遇见什么为难之处,只管来找我!   现在他不就是遇见难处了嘛?不去找都元帅找谁?张宪呀张宪,你竟敢在战场之上当众羞辱我?等都元帅来了,我看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报应?   韩企先在这里切齿痛恨,张宪在那边提高了警惕。战争就是这样,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你看着他不动,其实他暗中在搞小动作呢。韩企先按兵不动,谁知道他会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正好,今天一大早时小川带着一帮人来了。时小川是侦查总队长,他带过来的这些人全都是侦查总队直属的侦察兵。张宪告诉时小川:把你的人全派出去,对金兵阵地展开全天候侦察,发现情况随时报告!   时小川领命走了。当天晚些时候,就有侦察兵传回消息,说是有人出金兵大营骑马跑了。侦察兵进行了拦截,结果人截下来了,却是一无所获。看那人的样子不像是逃兵,人正在押送过来的途中。   一无所获是什么意思?张宪百思不得其解。夜里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穿衣服起了床。银瓶被惊醒问他哪里去?张宪只说上厕所就出了营房。   到了外面被冷风一吹,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想着这些天的战斗,越想心里越乱,索性就在军营里信步而行,漫无目的的溜达。   金兵营里跑出去一个骑马之人,那人是逃兵呢?还是有什么特殊任务?比如说送信?要送信总得有信吧,时小川说一无所获,肯定就是从那人身上没搜出信件。   到底是逃兵还是信使?金兵下一步会怎么行动?金兀术会怎么办?这些问题在张宪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就在张宪皱眉沉思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喝:“站住!哟,是大帅!”   张宪让吓一跳,抬头一看,眼前这人他认识,是绣娘的弟弟张宗旦!现如今的张宗旦倒确实是实现了他自己的夙愿,在第五军赵云的部队里当了一名副营长。职务不高,却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带兵军官。据说,张宗旦现在干的还不错。   张宗旦也认出了张宪,知道自己出现的太过唐突,估计是吓住了张宪,赶紧躬身赔罪,“卑职鲁莽,请大帅治罪。”   “什么鲁莽不鲁莽的,”张宪摆了摆手,也没当回事,“你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干啥?”   “卑职是在查哨。刚才看见大帅一个人往这边来了,离得远我没认出来,这才,嘿嘿,这才莽撞了。”   离得远,没认出来,那就是把自己当成坏人了呗。半夜有人在军营当中鬼鬼祟祟溜达,形迹可疑。作为查哨的副营长,埋伏起来突然冲出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现在这样只能说人家张宗旦认真负责。如果猜不错的话,后头的黑影里肯定还藏了几个当兵的给张宗旦打下手!他们是认出自己了才没敢露面。   想到自己竟然被当成了奸细,张宪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也不忍心责怪眼前这个也算是小舅子吧。人家也是对工作认真负责嘛。   “好了宗旦,你继续查哨,我在军营里随便转转。你不用管了。”   张宪摆摆手就要走,张宗旦开口拦住了他,“大帅,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第八十九章 换军装改心态 “哦?有什么事?”张宪转过身子,好奇地看着张宗旦。   “请大帅移步,咱们边走边说。”张宗旦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起步。张宪楞了一下,在后头跟上。张宗旦走了几步就放慢了速度,让张宪走在前面,他落后了小半步。   张宪暗赞这小子懂得规矩。其实像张宗旦这种纨绔子弟,别的方面或许不懂,但对于上下等级森严,对于待人接物的规矩绝对比普通人知道的要多得多。他们从小就受到过这方面的正统教育。   “大帅,上一次平阳公主让我做卧底刺探机密,我发现了我军隐藏的大炮。”   “嗯,我知道。”张宗旦就是在窥视炮兵阵地时候被抓获的,张宪当然知道,他不明白这小子此时提这个有什么意思。   “后来他们又找过我,询问我军大炮的情况,被我拒绝了。我直接告诉他们,我是中原人,已经脱离你们加入了靖国军,你们以后要是再在我面前出现,就别怪我翻脸无情!那些人让吓跑了。”   “哦?你还蛮忠贞的嘛。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张宪随口问了一句。   “前天。”   “前天?”张宪悚然而惊。前天两军都已经开打了,金人奸细怎么找到的张宗旦?   “是前天,前天我随部队回泽州押运粮草,在泽州城里见到的他们。”   “哦,原来是泽州呀。很好,你说的这些很重要。这些话不要告诉别人,干好你的工作,等时机合适了,我自然不会忘记你。”你专门和我说这些不就是想要好处的吗?我给你承诺!哪怕就是看在绣娘的面子上,我也会对你另眼相看的。张宪对张宗旦的欣赏之情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多谢大帅。不过,我要的意思是,我并没有把我军有大炮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我怀疑,他们还在我军当中另外派的有奸细!”   另外派的有奸细?张宪眉毛一挑,随即笑了,“呵呵,这很正常嘛。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才是战争!好了,你继续巡营吧,我要回去睡了。”张宪摆了摆手,转身回寝帐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晨张宪把第五军旅以上军官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上午的会,中午部队就开始调动了。   乔握坚、赵俊的师和马文、李奇的师彼此换防;牛选、赵云的师向右移动了二里半。炮兵团、骑兵团、辎重团等各直属部队的位置也都有变动。忙忙碌碌大半天,一直到天彻底黑透了,各部队的调动才算告一段落。   同时,一条消息在各部队当中不胫而走,据说为了防止官兵产生懈怠情绪,以后第五军隔几天就会调动一回。官兵们对此倒无所谓,调动就调动呗,搬搬家总比打仗死人强。   靖国军另外还进行了一项改革,从张宪开始无论哪一级军官,只要是上了战场一律要穿和普通士兵一样的制式军装,不许搞特殊。所有能体现出军官等级的制服战场上一律不许穿。据说此举是为了体现官兵平等。   当张宪穿一身普通士兵的半身甲头一回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愣是没被人认出来。他在军营当中像透明人一样游荡了半个多时辰,一直到遇见了赵云,战士们才知道这看上去年轻帅气的新兵竟然就是元帅张宪!   军装换了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张宪现在走在军营当中,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兵,是一个普通士兵。他笑呵呵随便和身边走过的士兵打招呼,别人对他也是笑脸相向。就算偶尔遇上心情不好的瞪他一眼、骂他两句,他也不在乎。   就像现在,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兵正乐呵呵的和他打招呼,“嗨,兄弟,没事儿了?”   “没事儿。你也没事儿?”   “没事没事,走,哥哥带你找个好地方喝酒去。咱哥儿俩投缘,走,哥哥请你。”老兵拉着张宪就走。   “要请我喝酒可得有肉,没肉我从来不喝酒。”   “行啊,走吧。”老兵根本不在乎,看他脸上那酒槽鼻子、小眯缝眼,一看就是个酒鬼。这家伙酒瘾犯了吧?   走进一个小树林,老兵让张宪在这儿先等着,他去拿酒肉过来。拿酒肉?树林里会放有现成的酒肉?张宪心中起疑,但他又想看看老兵到底耍的是什么花招。   看了看周围,这是一片榆树林,十步以外就有一个两三人合抱的老榆树,枝叶繁茂、树杈众多。张宪走过去扒住树干、树枝,两**错蹬踩向上,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树上。找枝叶浓密之处一藏,从怀里把他的微型手弩拿出来当做了防身的武器。他坐在树杈上观察着树下。   这一等就是等了许久,就在张宪以为老兵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的时候,从树林里面转出了三个人。前头那位就是邀请他喝酒的老兵,老兵一只手攥着个酒壶、另只手提着两个纸包,似乎真是提着酒肉过来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拿着酒碗筷子,另外一个年轻人背着双手。三个人低声交谈着,缓步向着张宪的藏身之处走来。   张宪见来人立刻屏住了呼吸。三个人当中另外两个他都认识!那个背手的年轻人就是金兀术的四女儿金陵!那个拿酒壶的是耶律洪!   要是只有老兵和金陵两个人吧,张宪还能下去。毕竟他自己的武艺也不含糊,但加上耶律洪,他可真不敢露面了!耶律洪,那是能和蛮牛大战百余个回合的猛将!他下去,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咦?周老四,是在这儿吗?你说的人呢?”金陵看了看周围,脆声问那个老兵。   “刚才还在这儿的,我不会记错的。或许是看我来得晚,他自己走了吧?”   “自己走了?周老四,你要是敢哄骗公主殿下,你可小心着点儿!”耶律洪粗声粗气的警告周老四。   “没有,绝对没有呀耶律将军!我哄谁也不敢哄公主殿下呀!我周老四一向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二心!”   “我看见你了!”金陵突然叫了一声。 第八十九章 教喜鹊唱歌 张宪一哆嗦,差点儿没从树杈上掉下去!只是手一抖,他的手弩脱手了!幸亏这树上枝杈多,手弩掉下去没多远就被一根树枝给挂住了。张宪的脸色都变了!   金陵怀疑张宪躲在了某一棵树上,她正仰着脖子往周围的树上看呢。这棵树没有,那棵树也没有。刚才那一声“我看见你了”是一种普通诈术,也叫打草惊蛇。   金陵其实没看见张宪,张宪被树叶挡住了她也看不见。但那支手弩掉落,树枝的异常波动却引起了金陵的注意,盯着手弩的位置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金陵终于发现了张宪的踪迹。   “哈哈,你真的在树上藏着呢?我看见你了,别躲了,快下来吧!”金陵手指张宪藏身之处大声欢呼,张宪暗中叫苦!真是倒霉呀!要不是手弩掉了,她上哪儿能发现自己?   这时候耶律洪也顺着金陵手指的方向看见张宪了,“快下来!再不下来,我就上树抓你去!”   你抓我?抓我也不下去!张宪往下退了几步,伸手捡起他的精钢弩。这宝贝可不能失落了。   他这一动,底下人看的更清楚了。金陵经过仔细辨认,众人认出了树上是谁,“咯咯,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元帅呀。张元帅好有闲情雅致,竟然在作战之余出来爬树玩儿?爬树挺好玩儿是吧?下来吧,小妹这里准备了羊肉和美酒,请张兄下树一起享用如何?”   至此,张宪终于知道自己是彻底暴露了,但是他也不会就这么下去。下去就意味着被俘,在树上嘛,好歹还能多坚持一会儿。反正他有手弩防身,就是那个耶律洪想要上树抓他也没那么容易!   “金陵,哥哥我爬树怎么了?我就喜欢爬树,尤其是这老榆树。爬上来身心愉悦,在树上待一会儿什么烦心事都没了。怎么样?你要不要上来陪我一会儿?”   “张宪!你竟敢对公主殿下口出不敬之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来来,你快下来,看某家怎么样取你的首级?”耶律洪在树底下暴跳如雷!金陵却是有点儿扭捏。   “张宪,你下来,你下来我就陪你喝酒。你是靖国军的元帅,爬树上岂不有损你的威风?幸好这会儿没有外人看见,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快下来吧。”   金陵在树下头仰着头只管劝张宪下树。耶律洪时不时的咆哮、威胁几句。至于那位老兵周老四则一声不吭。有金陵和耶律洪在,树上那位也是靖国军元帅,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资格。   张宪心里着急呀。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他躲在树上虽然能够暂避一时,但谁知道金陵带来了多少人,里面有没有身法灵巧擅长爬树的?   再说,他在树上待的时间短了还行,时间长了他也受不了!吃喝拉撒怎么办?这是榆树,没毒。饿得狠了大不了撸几把榆树叶子吃,内急怎么办?树下头站的可有女士,他能当着女士的面露出下体吗?那不成暴露狂了吗?张宪心里这个急呀。   “喳喳,喳喳。”随着一阵鸟叫,两只花喜鹊突然落到了榆树的枝杈上。张宪一见顿时大喜,这是天降援兵!   “喳喳,喳喳喳喳。”张宪尝试着和喜鹊交流。   花喜鹊楞了一下,其中那位雌的就鸟语问张宪:“你是谁?你怎么会说我们喜鹊的话?”   “我,我是你们喜鹊的朋友呀!”张宪激动地连说带比划,“咱们是朋友!我还会唱歌呢。春风吹、阳光照,早起的鸟儿多勤劳。”   “喂喂喂,老公老公,他真会唱歌呀!他唱的可比隔壁老王唱的好听多了!”   “是呀是呀,他唱的真好听。哪像老王就会唱大树高又高、飞得快又快,就这两句,别的它啥也不会。你看这兄弟唱的多好?兄弟,你能教教我老婆吗?它最喜欢唱歌了!你放心,只要你能教会他你刚才唱的,有啥难处了只管找我,我肯定帮你的忙!”   喜鹊丈夫倒是性情中的鸟,直接答应张宪可以等值交换。张宪一听,这可是好事!喜鹊能怎么帮忙他倒是没想到,但人家既然愿意交换帮忙,那肯定比没人帮忙要强得多!   “好啊,既然你们喜欢唱,那我现在就叫你们。听好了,跟着唱啊:春风吹、阳光照,早起的鸟儿多勤劳。”   树下头的金陵、耶律洪、周老四仨人都看傻了!张宪喳喳喳,两只喜鹊叽叽喳,他在喳喳喳,它俩再叽叽喳。张宪在和鸟说话,他会鸟语!   苍天呀,大地呀!这种传说中的绝技竟然真有人会?金陵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张宪在她心目中突然变得神秘了,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金陵的眼睛有些迷离了。   歌词很简单,但是张宪却一直唱到口干舌燥了,才把喜鹊夫妇给教会。   花喜鹊两口子叽叽喳叽叽喳连唱了两遍,喜鹊丈夫拍拍翅膀说了话了,“好兄弟,你算是帮我的大忙了!本来我老婆都想跟隔壁老王了,幸亏今天遇见了你才让她看清隔壁老王的本来面目!”   “你胡说什么呢?我哪看上隔壁老王了?我不过是嫌弃你不会唱歌而已。”雌喜鹊立刻纠正丈夫话里的不实之处。我没看行老王,我只是嫌弃你而已。当然,现在这一切都完美解决了,因为张宪这个人类教会了它们一首好听的歌!   “好兄弟,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我帮忙的没有?有你只管说。”在花喜鹊的嘴里,张宪已经变成他的好兄弟了。   “有是有,眼下就有一件为难的事。只不过,我觉得你们夫妻恐怕是帮不上忙吧?”张宪也挺为难。底下是三个人类,又不是三条菜青虫,你们喜鹊怎么帮忙呀?   “诶,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们就帮不上忙呢?说说吧,就算我们两口子帮不上,我们还认识朋友呢。实话不怕告诉你,在这片,我们夫妻认识的朋友多着呢!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第九十章 鸟儿的天堂 “你们看见树下那三个人了吗?他们就是我的仇人!他们在底下等着我下去呢。我只要一下去,他们就要杀我!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为难。你们走吧,免得待会儿他们爬到树上再把你们夫妻给连累了。”   两只喜鹊相互看了看,又小声交流了一下意见,大致就是喜鹊丈夫想帮助张宪,雌喜鹊也赞成的意思。   “兄弟别担心,不就是他们三个人嘛,你放心,今天我保证让你平平安安的从树上下去还能安全的回到家。这是喜鹊的保证!”喜鹊丈夫突然变得庄重了。   张宪虽然有点儿纳闷,却也下意识的产生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喜鹊两口子真有这么大能量吗?张宪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喳喳,喳喳!”花喜鹊两口子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金陵等三人的头顶。就在三个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噗!噗!”两团黑白相间的液体从天而降!一团落到了耶律洪的头顶,一团落到了周老四的脸上!喜鹊夫妻对张宪的敌人发动了空袭!   由于化学炸弹没有落到金陵身上,所以她对同伴的遭遇看得最清楚。周老四觉得脸上落了什么东西,用手一抹,嘿,在脸上抹出长长的一条白道子!   金陵见状惊叫一声,赶紧从耶律洪手里抢过两只碗挡在了头顶。女人嘛,对于从天而降的鸟屎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两只碗能挡住吗?她把碗抢走了,耶律洪怎么办?这些金陵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耶律洪当然不能去和金陵抢那两个碗,他也看见了周老四脸上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笑了两声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头上好像也有点儿不对劲,脸色当时就变了。用手往头上试着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鸟屎。耶律洪气的跳着脚大骂。   “该死的扁毛畜生!到处拉屎的死鸟!你们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就把你们拔了毛穿到棍子上烤了吃!”   两只花喜鹊就算再能拉,它能拉多少?酝酿了好一会儿,喜鹊夫妻又各自扔下一颗炸弹之后,拍拍翅膀飞走了。这回其中一摊落到了金陵顶着的碗里。   有鸟屎的碗金陵哪里还会继续顶?甩手她就把碗扔了。耶律洪都快气疯了,一边骂着一边弯腰去找石子,打算对空开炮。也该着他倒霉,在喜鹊夫妻的第二轮空袭当中,他不幸又中弹了。   看到两只花喜鹊都飞走了,金陵在树下头可不满意了。“张宪,你怎么能这么做?这两只喜鹊都是你招来的吧?你哪能让它们用这么下流污秽的招数?”   “它们不用这招数还能用什么?你想让它们也拿起刀枪下地下和你厮杀?人家没长手呀!嘿嘿,金陵,我说你就知足吧。幸亏这是俩喜鹊,要是来一群喜鹊,恐怕你得用喜鹊粪洗个澡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张宪的话,天边突然忽然无数传来一片鸟叫,“叽叽喳喳”的声音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天上飞来多少鸟儿。这是,倦鸟归林了?张宪看看天,离天黑还早呢。   鸟叫声越来越近,树上的张宪,树下的金陵、耶律洪、周老四一起抬头往天上看,就只见从天边铺天盖地飞过来了无数的鸟,估计最少也得有几百上千只!群鸟齐飞的场面就像天上来了一片乌云一样,快速的飞向这片树林!   这是喜鹊夫妻请过来的援兵吗?张宪都看呆了。属下那三位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让吓的。两只喜鹊都把他们搞的狼狈不堪了,这么多鸟儿一起来,他们还能活吗?   “嘁嘁喳喳”一片叫嚷,鸟儿们迅速降落。飞鸟投林,成群的鸟儿飞进了树林。刚才还是安静的树林眨眼间变成了鸟儿的天堂,欢快的鸟叫声充满了树林的每一个角落。   张宪眼睛都不够使了,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就只见鸟儿们或歌唱、或盘旋、或跳跃,整个树林一片欢乐和生机。   张宪在树上听鸟儿唱歌高兴了,属下的三人却有如堕入了无边的炼狱!这几百上千只鸟,完全把他们三个人当成了马桶!不断的有鸟儿三五成群飞过去,瞄准了进行俯冲轰炸!   耶律洪刚开始还打算反抗来着,他从地下捡了一根树枝,打算跳起来抽打那些为了瞄准而俯冲太低的鸟儿。第一下,没打中。第二下,吧唧,一大摊鸟屎把他一只眼给糊住了。   紧跟着数只鸟儿几乎同时命中目标,耶律洪俩手一捂脸彻底认栽。他的脸已经被鸟屎给糊满了。   “公主,顶不住了,咱们快跑吧!”耶律洪要求逃跑了。   “不行呀!天上这么多鸟咱们怎么跑?”金陵已经把外面罩的坎肩脱了顶在头顶上,她就觉得坎肩越来越重,也不知道上头落了多少那东西了。   “再不跑,过会儿咱们非得被鸟粪给埋起来不可!”耶律洪的声音已经带出哭腔了。他不怕鸟屎,就算真的把他埋起来也没啥,大不了跑出去找地方洗个澡拉倒。但是他却不忍心看见他的女神公主殿下也这么狼狈。   金陵惊叫一声,跳起来就跑。当然,跑的过程中,那件坎肩肯定是一直顶在头顶上的。虽然脑袋上也难免要落上几块,但有坎肩的肯定比那没坎肩的要强的多。就好比耶律洪将军,满头满脸已经被全是了。   人就是这样,不管处境多恶劣,只要看见比自己还狼狈的就会幸灾乐祸。金灵虽然脑袋上也顶了几块鸟屎,但看见耶律洪和周老四的狼狈样,仍然忍不住放声大笑。   耶律洪抹了把脸,看见金陵欢笑的样子,他也笑了。周老四也想跟着笑的,可他只是呵呵两声就再也笑不下去了。这样子真的太狼狈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他只想哭。   三个人都跑了。张宪平安下了树。他对着满树林的鸟儿恭恭敬敬做了个罗圈揖,“各位的相助之情张宪永生不忘!今后泽州就是你们的家!我今日就下令,鸟儿是泽州府的朋友!” 第九十一章 百鸟之王 “张宪张宪,你说鸟儿是泽州府的朋友,包不包括我们黄鹂?”一只漂亮的黄鹂鸟落在了张宪眼前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用小黑豆一样的眼睛看着张宪。   “当然包括你们了!咦?我能听懂黄鹂鸟说话了?”张宪大吃一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只能听懂喜鹊的叫声,对于其他鸟叫他和普通人一样。没想到现在突然能听懂黄鹂鸟说话了。这是他的鸟语进化了吗?张宪激动地那颗心噗通噗通乱跳。   “只要是朋友,都能听懂我们说话。”黄鹂鸟骄傲的扬起了头,“我听说你教喜鹊夫妻唱歌了?你唱歌很好吗?咱俩比比吧?”   “春天百花盛开,鸟儿自由飞翔。我在天上等待,等待着我的爱情快点来。”   张宪听得心都陶醉了,黄鹂鸟唱这首歌太好听了!怎么形容呢?这分明就是之音!等黄鹂鸟一曲歌完,要求张宪也唱一首的时候,张宪直截了当的摇头认输。开玩笑,和黄鹂鸟比赛唱歌?他还没自恋到那种地步!   看见张宪不敢比,黄鹂鸟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拍拍翅膀就要飞走,树枝上又落下一只浑身乌亮、黄嘴红爪的八哥鸟。   “黄鹂你别走,和张宪比唱歌你也好意思?想比是不?咱俩比!赢了我算你有本事!”八哥鸟仰着脑袋瞪着发红的眼睛,直接挑战黄鹂鸟。   “我不和你比!”没想到黄鹂鸟却摇头拒绝比赛,“我这是原唱,你光会模仿。我唱啥你学啥,根本就比不出高低输赢来。我不和你比。”黄鹂鸟拍拍翅膀飞走了。   “张宪张宪,你说鸟儿是泽州府的朋友,我也是鸟,我们八哥也是朋友了吧?往后我们再到泽州府,就没人会用网捉我们?也没人会用弹弓打我们了?”   “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绝不会再有!等这次战争结束,我就在泽州府专门制定一项法律,谁擅自伤害鸟儿就是违反了法律,要罚款、要坐牢,严重的会判死刑!今后泽州就是我们大家的家园!”   “好哇好哇,我们和张宪是朋友喽!泽州府是家园喽!”八哥高兴地拍着翅膀唱着歌飞了起来。   所有的鸟儿都唱起了欢乐的歌,整个树林都被鸟儿的歌声填满了。张宪的心就仿佛要飞起来一样,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离得近的鸟儿吓得大叫:“张宪,张宪,你要干嘛?”它们以为张宪失足从树上掉下去了呢。几只鹧鸪、八哥极快的飞到张宪身边,似乎要把张宪托起来一样。   张宪当然不是失足掉落,他只是太兴奋了。树上地方太小无法让他表达兴奋的心情。在半空中一个云里翻,头朝上脚朝下两腿微曲,稳稳当当落了地。   落地之后张宪把双手高举过顶放声高呼:“鸟儿们,你们都是我张宪的朋友,泽州府就是我们共同的家!我爱你们!”   “哄!”无数的声音传入了张宪的耳朵。   这个说:“张宪真好看!”   那个说:“我也是张宪的朋友了!”   还有个声音说:“泽州府好吃的最多了。我知道个好地方,待会儿我领你们去!”   八哥在半空中大叫:“张宪张宪,我们是朋友,你用什么招待朋友?”   “一百斤大麦怎么样?”张宪竖起了右手食指。   “两百斤,两百斤!”   “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敲诈朋友!”   七嘴八舌根本无法形容词此时的情景,这里分明是有几百张嘴、几百根舌头在一起说话。   鸟儿们吵吵嚷嚷,张宪心里乐开了花。所有的鸟儿都是他的朋友,今后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谁还敢惹他?他还有谁不敢惹!这一刻,天大地大,张宪仿佛成了百鸟之王,成了一只没长翅膀的鸟。   一只百灵鸟唱着好听的歌落到了张宪的肩膀上。张宪伸出手,百灵鸟从肩膀跳上了胳膊,又蹦到了手上,歪着头看着张宪。   鸟儿本来是没有表情的,但张宪愣是从百灵鸟的身上看见了明显的着急。“小百灵,你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们是朋友,我很愿意帮助你。”   “张宪张宪,不是我的事,是你,是你的事情!有一支金国军队从北边来了!他们从北边来了!离这里只有小半天,只有小半天啦!”   张宪心里一翻个,赶紧问百灵鸟,“他们有多少人?”   “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具体人数百灵鸟显然并不会形容。   “小百灵,谢谢你!我走了!朋友们,我要走了!金兵来了,我要回去率领兄弟们打仗了!等我们打完这一仗,欢迎朋友们来泽州,我给你们准备二百斤大麦!”   说完,张宪摆摆手,大步往回走。走了几步他站住了,他不认识回去的路了!张宪挠挠头,一只花喜鹊在他头顶上来回盘旋,不知道是不是那对喜鹊夫妻当中的一只。   张宪有点儿难为情,不过既然刚认了朋友嘛,当然可以找朋友帮忙了。“小喜鹊,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从哪边走才能回到我的军队里去?”   “别问它,别问它!你问我,我领你回去!”一只漂亮的画眉鸟落在了张宪的肩膀上。   “呵呵,好哇。画眉鸟,你送我回去,我请你吃鸡蛋!我们走!”   于是,张宪重新回到军营的时候,他的肩膀上就多了一只画眉鸟!官兵们虽然觉得奇怪,看的人多,问的人一个也没有。张宪没回宿舍,直接去了前线指挥部。   一进指挥部,张宪就让传令兵赶紧把时小川给我找来!紧接着他又让人通知炮兵团长、辎重兵团长、工兵团长、骑兵团长来指挥部开会!   时间不大,人到齐了。军官们一进指挥部的门全愣住了。就只见他们的元帅张宪正在喂鸟!那是一只漂亮的画眉鸟。鸟儿在桌案之上跳来跳去,发出啾啾的鸣叫,张宪正拿了一个鸡蛋,把蛋黄放到手上,逗画眉鸟来吃。   大帅什么时候喜欢上玩鸟了?众将面面相觑。 第九十二章 设伏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九十三章 大炮齐鸣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九十四章 四散迸射的弹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炮的轰鸣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停过。怀里的女人却开始扭动了。张宪以为她想离开自己就松了手,毕竟开始搂着的时候他是为了安慰人家,并不是冲着占便宜去的。   张宪松了手,冰凌霜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两条胳膊仍然像蛇一样紧紧地缠着张宪的腰。感觉张宪把胳膊松开了,她反而抱得更紧了。那柔软的身子一扭一扭的,张宪差点儿崩溃了。赶紧把人抱住了,俩胳膊用力把怀里的女人箍紧,凑到她耳边低声警告:“别乱动,小心惹火!”   一句话说完,突然看见那洁白如玉的小耳朵十分的可爱,不由自主伸嘴含住吸了一下。吸完了他也后悔了,我这是干啥呢?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和她这样呢?   再看那只耳朵,刚才还是像白玉一样洁白无瑕,现在这块白玉却染上了一层粉红的颜色。冰凌霜害羞了!怀里的人儿就像个面团一样,似乎比刚才更软了。刚才的扭动已经变成了轻微的蠕动,张宪舒服的哼了一声。   他们这一男一女趁没人注意在这儿情意绵绵、勾搭连环,山下的那些金兵可就惨了!   张宪猜得没错,这支军队领兵带队的正是大金国都元帅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兀术把韩企先调到张宪正面之后,他自己重新整顿了兵马,领了一支精兵,打算从北面侧击张宪的部队!   本来这次部队的行动是绝密的,除了参加行动的部队以外金兀术没有告诉任何人。结果没想到,却被一只百灵鸟把消息给泄露了!   而如果金陵不去诱杀张宪的话,张宪也没机会升级他的鸟语,百灵鸟也不可能把消息泄露给他。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其中的因果关系还是有那么一点复杂。   金兀术率领了八千精锐一路狂奔要来打张宪个措手不及,哪知道半路上却遭到一支骑兵频频的骚扰,这就是芦鹏率领的骑兵团。张宪给他的任务就是扰敌,一触即退,打了就跑!   金兀术被骑兵团骚扰了几回之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他这次的行动被张宪提前知道了!但张宪并没有准备好应对的办法,要不然也不会派骑兵来骚扰,妄图减慢自己的推进速度了!   对付这种战法金兀术有经验,他把一千轻骑分成两队放在大部队两边,不管对方从哪里来骚扰,就有这两支轻骑兵负责迎战敌方偷袭部队。大部队不受干扰继续前进!   金兀术的临战指挥能力没的说。骑兵团的骚扰战术,就被他这样轻而易举、轻飘飘的给化解了。不仅如此,正因为骑兵骚扰,让金兀术猜到了一些两军形势,加快了行军速度。因此,张宪在山头上才能看见金兵前进的这么迅速。   张宪手头的这些大炮竟管已经超过了这个年代所应该拥有的科技水平,但其威力还是远远无法和后世那些精准大威力的火炮相提并论。   一轮炮弹砸过去,其中有一半都偏离了目标,十发炮弹只有五发落到了官道上,其余五发落得虽然也不算太远,对金兵来说除了惊吓,并没有造成太多实际上的伤害。   正在行进中的金兵突然遭到莫名的爆炸顿时一阵大乱,金兀术也让吓了一大跳。   对于爆炸他并不陌生,想当初和岳家军战斗的时候,岳飞就曾经使用过突火枪、火药包什么的。那玩意儿也就是个稀罕,真正的威力远不如床弩。今天这玩意儿是什么?动静怎么这么大?   金兀术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第二轮炮弹又来了!这回准头可比上一轮强的多了,十发炮弹有九枚落到了官道上!炸点附近的金兵金将被爆炸撕成了碎片,零碎的人体器官落得遍地都是。金兵更加慌乱了!   金兀术把金顶开山钺高高举过头顶代替军令,“儿郎们听着!这不过是张宪小儿的小伎俩,我女真男儿打仗凭的是热血和刀枪,岂能被他这些邪门歪道所吓住?儿郎们不要怕,你们立刻就分成两队,沿官道两侧前进!”   当兵的一听,对呀,咱从两边走!各级军官迅速把金兵分成了两队,沿着官道两侧快速前进。   “父王,这是怎么回事?”一员小将凑到金兀术身边小声询问。   “灵儿有所不知。张宪小儿可恶至极!他不知从什么渠道提前获悉我军要从北方来,就在这官道之上设下诡计,陷害我军!”   “哦,原来如此,张宪果然十分的狡猾!”金陵赞同的连连点头,她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张宪站在树梢,身边被群鸟环绕的画面。这个张宪怎么能够如此的神奇?他是如何能指使百鸟给他帮忙的?   “父王让官兵沿官道两侧行军,为的就是避开张宪布置在官道上的机关陷阱吧?”   “灵儿说的对。但凡机关陷阱之类,绝不可能将整条路面都封锁了。第一那是浪费资源,第二他们总得给自己留条通道吧?因此为父判断,只要我军沿道路两侧小心前行,当无大碍。”   金兀术正在这儿给女儿讲解对付机关陷阱的诀窍呢,第三轮炮击又来了!好家伙,这一轮的十发炮弹全部落在了官道上!轰隆隆的巨响把官道都给炸烂了。金兵金将鬼哭狼嚎、四散躲避!   金兀术在马上大喊:“快,快下路!快离开官道!”一边喊着,他一边策马往前冲,去指挥金兵赶紧离开官道,官道太危险!金兀术已经看见了,那些爆炸物是喷着火从远处飞过来的,不是提前埋在官道上的!   金兀术催动胯下火龙驹下了官道往前跑,突然,一枚炮弹落在离他最近的官道上爆炸了!   “轰!”一声巨响,弹片、碎石乱飞。金兀术离路太近了,连十米都不到。四散迸射的弹片可不长眼睛,连人带马他就被弹片击中,“扑腾”一下摔倒在地!   “父王!”金陵像发疯一样冲过来,跳下战马过去就把金兀术给抱住了。“父王,你怎么样?”   呼唤良久,金兀术勉强睁开双眼,看了看女儿,嘴里勉强吐出两个字:“撤兵!” 第一章 放假去看施粥 张宪一顿大炮炸伤了大金国都元帅金兀术。十万金兵没了主帅,最终损兵折将铩羽而归,泽州府再次恢复了和平。   和平好哇,老百姓天天就盼着和平呢。张宪一宣布金兵撤了,和平了,不打仗了,全泽州府的百姓们全都沸腾了!敲锣打鼓放鞭炮,划旱船、舞龙灯,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时光。比过年还热闹。张宪宣布:泽州府放假三天,施粥三日。军民同乐,欢庆和平!   晚上放花灯、放焰火。做买卖的免税三天!附近州府的买卖人得到消息之后,纷纷入驻泽州,准备大赚一笔横财。   穷苦人家听说泽州府这三天有免费的粥饭发放,也纷纷往这边来,打算吃三天免费饭。哪知道进城一打听,原来发放免费粥饭的地方不在城里,而是城外十里的玉皇庙!   领粥的百姓不顾路远赶到玉皇庙一看,好嘛,领免费粥的有十支队伍,每一支都排出去二里半!大老远来了也不能回去呀,排就排吧,希望排到跟前粥别发完了就行。   粥发不完!张宪为了弥补前两次玉皇庙所受的损失,调拨了两万斤大米,放了十口大锅来给穷苦百姓发粥。排到跟前你就吃,白天六个时辰全都熬粥。十口锅发粥、十口锅熬粥。这一锅发完了,等下一锅熬好了接着续上。   玉皇庙新换了主持,但这位主持初来乍到,主持玉皇庙这样规模的道教庙宇明显经验不足。他平常主持个庙里的日常事务还行,遇到像现在这样连轴转给几万穷苦人施粥的大事,他就懵了。   张宪无奈,只好把靖国军通信处副处长,那位原玉皇庙明月法师暂时借调回去主持工作。   宣布放假的第二天,头天晚上看了一晚上花灯、焰火的帅府女人们非吵着要来玉皇庙观看施粥。任凭张宪怎么劝说,女人们的兴致也不减。百般无奈之下,张宪只好带上护卫,全家出游到玉皇庙去看施粥。   人家放假,不是全家去游览风景名胜,就是聚餐饮宴大会宾朋,他可好,带着一群女人去庙里头看施粥!这都是什么事嘛?   张宪率领全家赶到的时候,玉皇庙所在的山上山下已经搭起了无数的低矮帐篷。说是帐篷,其实叫窝棚更合适。大部分高都不过三尺,人进出全得低头爬着。住窝棚的人男女老幼都有,所穿衣服基本上也都看不出成色了。   顺着山路往上走,路两边全是这种低矮的临时窝棚。刚刚吃过或者正在吃粥饭的百姓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有的端着碗、有的空着手正兴奋地聊着天,讨论着排队吃粥的经验。虽然衣衫破旧,但是一个个兴致都挺高。   愉快的心情是会传染的,一路上看见的都是一张张笑脸,张宪也高兴了起来。看来今天陪着女人们出城倒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银瓶、安娘、绣娘、秀英全换上了最朴素的衣服,李婉娘穿了一身男装作卫士打扮。绣娘想和弟弟见面就把张宗旦也给叫上了,小伙子穿得倒是朴素,就是一身普通的练功服,既没佩金也没戴玉。往那儿一站,仅看外表气质,就是位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张宪带着全家缓步登山。领粥的队伍排的虽然长,却并没有挡住进庙的道路。越往前走,人声越大。   张宪留意听领粥的百姓们都说点儿啥,结果他听到的不是赞扬粥熬得香、就是夸奖庙里道士心地善良的。当然,自然也少不了称颂玉皇大帝恩泽世人的道教信徒。反正是没听见有人夸奖他或者泽州官府怎么好的。   张宪也不在乎,他来这儿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听好话,只要百姓们发自内心的高兴就行。   “喂,你们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赶紧让开,别挡住后面的人!”耳朵边突然传来一声吼,张宪吃了一惊,赶紧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就见一个施粥的锅前头已经乱了,人挤成疙瘩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宪迈步往前走,卫士们迅速组成人墙把他和领粥的百姓们隔开。这地方人这么乱,谁知道里头会不会混进刺客?   张宪当然不相信会有刺客。他来粥场是女人们临时的主意不说,哪个刺客会排这么长的队来领碗免费粥吃?但是他犟不过认了死理的卫士。人家就是把他挡到中间,他总不能因为这个发火儿吧?   卫士们组成了人墙,却并不是密不透风的,从人缝里倒也能看见外面的大致情况。只是人太多了,越往前走人越多,到了最前面就只能看见一大堆人,连大锅的一点儿边都看不见了。   这回带了卫士的好处显出来了。看见这边人太多,几名卫士摘下带鞘的钢刀,大声驱赶人群:“散开散开,全都散开!这是施粥做善事的现场,不是让你们聚众捣乱的地方!都散开!哪个不散开,三天不给施粥!”   哗——,人群迅速散开了,刚才还是围拢到一起的人撒腿就往后跑!张宪都看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卫士竟然能力这么强!   队伍重新恢复秩序,张宪终于看见施粥的大锅了。大锅跟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大概有三十来岁,女的看样子不到十岁,还是个小孩子。从俩人的年纪来看,像是一对父女。   当爹的拿着一个碗想要去领粥,当女儿的拽着胳膊就是不让去。父女俩拉拉扯扯争执不下,搞的后面排队的人怨声载道。   锅后头的老道看见了张宪这伙儿人,其中一个留着短须的老道赶紧一溜小跑的过来弯腰行礼,口称:“参见元帅!”这老道就是明月。   百姓们一看明月这架势,再听他口中说出的话,立刻就安静了。这是元帅!泽州府的元帅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宪!原来这就是张大帅!百姓们彼此耳语着,没人敢大声。   “明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施粥还闹出乱子来了?”张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话中的严厉之意却是显露无疑。 第二章 烈女淑真 张宪一瞪眼,明月吓的腿都软了,说话舌头也硬了,“不,不是那么回事。大,大帅明察。是她,是她在故意捣乱!”明月手指的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张宪刚才并没有过多留意那个小女孩。他身边无论是银瓶、安娘,还是绣娘、秀英,无一不是成熟美艳的女人,保镖李婉娘女扮男装更是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情。有这么多风情各异的美女围绕在身边,张宪又不是变态,他哪会去留意一个还没发育的小女孩?   现在明月既然直指其人了,张宪自然要仔细看上几眼,哪儿来的小毛丫头,也敢来施粥场故意捣乱?   然而,当张宪的眼光转到小女孩身上之后,到了嘴边的斥责话忽然变了强调:“你是谁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挡着不让后面的人取粥?”这哪里还有半点儿严厉的成分?分明是生怕把对方吓住和颜悦色的询问。   银瓶几女还生怕张宪发怒把人家吓住,现在一看张宪是这样的态度,无不松了口气。   “民女自幼也曾读过几日圣贤书,知道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今日我父女虽然贫寒,却也不能受这嗟来之食!”小姑娘别看年纪不大,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虽然身体瘦弱,往那儿一站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气!   张宪不禁吃了一惊,他听说过有的人天生傲骨,却真没见过,更没想到一个穷苦人家十来岁的女孩子也有如此傲骨。   “她说的嗟来之食是怎么回事?”张宪转头问明月的时候,语气变得比刚才更加严厉了。   “她,咳咳,也没啥。刚才盛粥的时候,云海就催他动作快点儿,她就这样了。这真不是我们的错!”   “什么不是你们的错?”小女孩瞪着明月,语速极快的揭露他隐瞒的关键部分,“那个年轻道士手指着我父亲说:想吃饭就快点儿,磨磨蹭蹭的活该是个饿死鬼!”   张宪一转脸,狠狠的瞪了明月一眼,再看向小女孩的时候目光再次变得温柔了,脸上也勉强挤出了笑容,“小妹妹,他读书少,说话不讲礼貌,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好不好?走吧,去领碗粥吃吧。”   “多谢大帅,多谢大帅!”小姑娘的爹连连作揖道谢,拉着女儿就要去领粥,“快来吧真儿,大帅都替你做主了,咱快去领粥吧。”   “不行!”没想到这叫真儿的女孩还来劲儿了,使劲儿拽着她爹,就是不让去领粥,“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爹,我们回家。我看看不吃这碗粥我们会不会成饿死鬼?”   好倔强的小丫头!张宪对这个名叫真儿的小女孩不由得刮目相看。   “真儿!你这丫头,也不看看咱家现在啥情况?过去家境尚好的时候还能送你去读书,现在却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你还讲究什么嗟来不嗟来的?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走,快去领了粥!”   “不领,我就是不领,也不许你去领粥!”真儿真厉害,连他爹的主都给做了。偏偏他爹好像还没什么主见,被姑娘拉住这一顿抢白,干巴咂嘴说不出话。走吧,又舍不得;不走吧,姑娘不让领粥。就这么僵到这儿了。   几个人在这儿说着话,发粥的道士也不敢往下发了。这支施粥的队伍就停住不动了。后面的人可不愿意了,旁边队伍都往前走了十几个人了,这边却一步也没往前挪。   “喂,前面的怎么回事?不领粥的快让开,别耽误了我们吃饭!”   “就是呀,你们吃饱了不饿,我们可是早就快饿死了!快点!快点!”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学究身上,张宪只会说老头子思想迂腐、脑子不拐弯,但发生在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身上,他却认为这是小姑娘有骨气、有傲气!值得称赞!   张宪看了看银瓶,银瓶知道他的意思,笑眯眯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好样的,他们说话不好听,你就不吃他的嗟来之食。走吧,我请你吃饭,咱到庙里吃。”   “谢谢这位夫人。我们就是饿死也不吃这庙里的饭!爹,我们走!”小姑娘真有主见,拉起父亲的手就要走。   张宪一看,银瓶有点儿尴尬,他赶紧站出来拦住了小女孩的去路,“你先别走。来来来,咱往边上站一点儿,别挡住人家领粥的路。咱不吃这粥可以,但不能不让别人吃。你说对吧?”   张宪说的这话小女孩倒是不反对,点了点头跟着张宪往一旁走几步,给领粥的群众让开了路。   领粥的队伍继续前进,张宪上下打量打量小姑娘。小女孩年纪虽然不大,穿的衣服颜色也不鲜艳了,但是洗的很干净,穿得也很整齐。头发梳的纹丝不乱,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倔强、透出几分精明。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刚才那个老道士管你叫大帅,你肯定不是坏人!我叫朱淑真,今年十岁了。”   “朱淑真,嗯,好名字。”张宪和小姑娘说着话,不由自主的就用上了一些手段。银瓶在旁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当初她刚认识张宪的时候,还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淑真呀,我听你出口成章,说话很有道理,你以前一定读过好多书吧?这样吧,我看你们父女俩也没吃饭,我认识庙里的人,你们陪我进庙给我当个向导,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不去!”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拒绝了张宪的邀请,“我死也不吃这庙里的东西!”   银瓶掩嘴偷笑,张宪目瞪口呆。   “好吧好吧,我们淑真有志气!”遇上这么个倔强的女孩,张宪也只能投降了,“这么着吧,我们带的还有一些干粮,你们父女先吃着。我要进庙给玉皇大天尊上柱香。”张宪向银瓶等人要了些随身携带的水果小点心之类的,凑了一小堆,用手绢包着递给了淑真。 第三章 要致富 张宪带着大小老婆和一帮随行人员浩浩荡荡开进了玉皇庙,明月法师和现任的主持像俩跟班一样跑前跑后的照应着。   张宪照例询问了玉皇庙的近况,去给成汤大帝、东岳大帝一家、三王殿、药王殿、五道殿上香参拜;给玉帝爷爷上香磕头;瞻仰参拜九曜星君、六大太尉、十二星辰、二十八星宿;最后又去参拜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等阴间界的神仙。   这一圈神仙参拜下来,一整天就过去了,该吃晚饭了。由新老两位住持陪着,张宪带着一家人享用了一顿道教风味的美食。天已经黑了,明月法师就挽留张大帅在玉皇庙下榻一晚,明日再走。   张宪寻思最近也没什么紧急大事,住一晚就住一晚吧,正好晚饭之后还可以再去找玉皇大天尊聊会儿天,说不定还能沾点儿仙气。要是能得到玉帝的保佑,岂不是会诸事顺遂,福寿绵长?   当然这是他瞎胡乱想,人家玉皇大天尊那么忙,哪有空闲保佑他这个肉体凡胎?   晚上坐在玉帝神像前,听明月讲了一通道教经文,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个老道就和张宪谈论起了泽州的民生。金兵入侵之前泽州还是不错的,民风淳朴、物产丰富,是远近闻名的富裕地方。   金兵一来,泽州老百姓首先受了兵灾之祸,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接下来,百姓就长期生活在异族统治的水深火热之中。好不容易张宪率领靖国军来了,泽州百姓总算是回归了汉民族的统治。   结果高兴没几天,就又开始三天两头的打仗,整天不是这个来打就是那个来战。百姓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苦呀!   就拿今天外头这些排队吃免费粥的百姓来说,为一碗粥排那么老长的队,但凡家里能过下去的,谁会来?   明月晚上在饭桌上喝了几杯酒,大概是酒量浅,借着这么一点儿酒劲儿,他滔滔不绝的替泽州府的百姓们诉起了苦。   如今张宪是泽州的统治者,说老百姓受苦不就是指他统治不利,不能带给百姓富裕安定的生活嘛?   那位新主持喝得少,刚开始还和明月你一言我一语,到后来他干脆不说了,看着明月一个人讲。看着看着这老道脸越来越白,让吓的!使眼色明月还看不见,大动作他也不敢,只能轻轻去拉明月的衣袖,嗓子里轻咳几声以示提醒。   张宪皱着眉头听明月讲民生,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差。等到明月醒悟过来,懊悔欲死的时候,张宪沉重的点了点头,“明月呀,你说的很好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苦口的良药、逆耳的忠言。”   “你放心,今后我会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改善民生上的。不能给治下的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我来泽州干什么?从百姓身上榨取钱财、刮取民脂民膏吗?”   张宪说罢长身而起,“今日我张宪就当着玉皇大天尊起誓:不让泽州百姓富裕起来,我决不罢休!等到泽州府所有百姓脱贫之日,我一定来给大天尊及诸天神佛重塑金身!”   “大帅言重了,大帅言重了!”两个老道赶紧给张宪作揖,又给玉帝神像磕头。当着神仙的面发下的誓言那可是一定要实现的,你说重塑金身就一定要重塑金身,要是做不到是会遭到神仙报复的!   以前他光注重发展军事了,对于民生相对来说下的功夫就少很多。以至于他都在泽州几年了,一说起施粥,当地还有那么多人来排长队。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张宪就在想,泽州,怎么样才能富裕起来呢?种田发展农业?还是发展商业,把泽州变成全球最大的商业中心?或者开矿?   根据后世的经验,开发商业、发展成大规模的商业中心显然是可持续发展的最佳模式。发展农业只是为了保证衣食无忧,至于开矿搞冶炼则要严格控制,绝不能过度开采。   当然,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就是想过度开采也做不到。但要未雨绸缪,凡事没开始之前多涨点儿心眼总是没错。   张宪辗转反侧,一会儿觉得这样干好、一会儿又觉得那样干好,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一觉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银瓶笑呵呵看着他,安娘忙着过来服侍他穿衣、收拾床铺。   “夫君昨天夜里又想到哪位妹妹了?在这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要不然就是想姐姐了?要不今天晚上就让姐姐陪你好了。”   “小妹你说什么呢?”安娘脸有点儿红,悄悄瞥了张宪一眼,“晚上谁陪夫君是有顺序的,我们不要打乱。”   “嘻嘻,姐姐,今天晚上可不就是轮到你伺候夫君了吗?怎么?你不愿意?你要不愿意的话,就让我好了!”银瓶嬉笑着和姐姐安娘开着卧室中的玩笑。   张宪听凭这姐妹俩一边打嘴仗一边给自己穿衣服,突然他叹了口气,“唉,我有你们几位红颜知己已经是幸运之极了,哪里还会想什么别的女人?你们俩不知道呀,昨天我和明月在玉皇像前说了一些话,对我触动很深呀!”   张宪就把昨天晚上和两个老道的那番谈话,以及后来他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告诉了银瓶、安娘姐妹。两个女人一听脸色也严肃起来了。   国计民生国计民生,民生一向是和国计连起来的。民生兴旺与否,就是一个国家强大与否的标志。张宪想要改善民生、想要帮助本地百姓富裕起来,绝对是天下头一等的大事!   “我看可以招募能人异士,改善种田工具!”银瓶出了个主意。   “可以让农民多养些鸡鸭卖钱,也能改善生活。”这是安娘出的主意。   主意没有好坏,结果才能分出好坏。自己房中的两个女人眨眼之间就给出了两条良策,张宪顿时信心大涨。只要想出好点子,再抓紧时间快干快上,帮助泽州百姓脱贫致富还不是指日可待嘛? 第四章 失踪的朱淑真 和两位大小老婆讨论了改善民生,带领泽州百姓走上富裕道路的重要性,又得到了两条妙计之后张宪心情大好,抱着两位夫人在房中狠狠地亲了几口温存了好一会儿这才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用完早饭,张宪就准备早点儿回去找李若虚商量商量,看带领泽州百姓致富要从哪儿开始?怎么样开始才好?他有事儿已经习惯了找李若虚商量,仿佛他的参谋长就是个百科大辞典一样。   明月和新主持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后怕,有点儿心不在焉。张宪说要走,这俩人哪敢挽留?恭恭敬敬的率领全庙大小老道将张大帅送到庙门口。   本来老道们是准备把大帅一行人送到泽州城门洞的,被张宪给拒绝了。不就是带全家出来郊游一次嘛,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要不然下一回我还怎么来?   他这么一说,老道们当然不敢坚持。于是,以明月打头,新主持站到他旁边,其余老道在俩人身后排好队恭恭敬敬的唱道:福生无量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张宪挥挥手,翻身上了他的黄骠马,率领众人沿山道下山。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那个饿死不吃嗟来之食的倔强女孩朱淑珍,这女孩现在怎么样呢?张宪眼睛往山坡上的人群当中来回扫视,想看能不能找到朱淑真父女俩。   “大帅看什么呢?是找朱淑真的吧?”安娘离张宪最近,冷不丁的凑近了小声的问了一句。平常由于身份的原因,安娘很少和张宪开玩笑,就算俩人在房中说私房笑话的回数也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会问这么一个半开玩笑的问题。   张宪一看是她,也愣了。要换成银瓶他随口就顶回去了,俩人整天开玩笑都开惯了。对安娘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嘻嘻,姐姐,夫君想看人家也很正常呀。你看看咱们,一个个都人老珠黄了,夫君想再收个年轻的妹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你们俩,够了啊!”张宪有点儿恼了,“我不过是想看看那倔强的小丫头有没有吃饭,哪像你们说的那么不堪?开玩笑也要讲个度,这样的事情少提,讲得多了说不定就弄假成了真!”   张宪板着脸教训银瓶姐妹,绣娘、秀英吓的一个字也不敢说,就更别提其他人了。刚才还是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的,自从张宪训完老婆,路上忽然变得沉闷了许多,一群人谁也不说话了。   要知道这可是全家集体出来郊游,就算是来玉皇庙看施粥那也算郊游。郊游不说话,像急行军一样那多枯燥?首先张宪就不喜欢这种气氛。   眼看就要下山了,张宪突然带住了黄骠马,“停!哎,银瓶、安娘,这一路看不见那倔强的小丫头,我怎么总是有点儿不放心呢?要不咱再回去找找?哪怕是找到给他们几个钱呢。她不收,她爹总会收的。咱看怎么才能帮帮他们。”   “呵呵,看来大帅还是对朱家小妹妹念念不忘。”银瓶还是忍不住开了句玩笑,但在姐姐扯袖子使眼色的暗示之下,赶紧转移了话题方向。   “夫君说的是,朱家小妹脾气那么犟,恐怕除了咱们给的那些点心之外,她没吃过别的东西。别把她给饿坏了。悟空、婉娘,你们让军士们都散开,到处找找,看朱家小妹子走了没有?宗旦,你也帮助一起找找。”   到底是元帅夫人,说话就是有底气。银瓶几句话一吩咐,张宪的随行队伍立刻就忙乎开了。   来领粥的人虽然多,但是张宪这些卫士们眼神都特别好。大家伙儿都见过朱淑真,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印象。再加上来领粥的贫苦百姓都属于弱势群体,对于卫士们问出的问题、提出的要求完全配合。因此,在半个时辰之后,朱淑真的父亲就被成功找到了!   张宪想要见的倔强女孩朱淑真却没和她爹在一块!   张宪上下打量这个中年男人,不由疑窦丛生。这家伙眼神躲躲闪闪,他怎么不敢和我对视?是朱淑真出了什么事,他害怕我知道?张宪心里既然怀疑,当然要刨根问底一探究竟。   “淑真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对这种人没必要讲究什么说话套路,张宪就是直来直去。   “淑真她,她,”朱父眼睛左转右转,最后脸垮下来了,“淑真从昨晚到今天除了吃了您给的干粮,一口粥也没喝。她,她饿死了!”   饿死了?张宪眨了眨眼,身后传来几声惊呼,显然是银瓶、安娘等女人们发出的。大家谁也没想到,昨天还一起说话的漂亮小姑娘今天竟然就饿死了!   张宪盯着朱父,见这货好的声音挺大,眼神当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悲恸之意。这像是刚死了相依为命的女儿吗?但他是朱淑真的爹,这种事他能说瞎话吗?他就算说了瞎话,朱淑真又能去哪儿?   张宪越看,朱父越不自然,两分钟之后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大帅,要没事我就走了啊。”朱父提出要告辞。   张宪根本就不接他的话,只管盯着他看。没得到张宪的允许,这小子连走都不敢。   “淑真真的死了吗?她的尸体在哪里?你带我去看。”   “尸体,我埋在那颗树下头了。”   “看看去。”张宪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朱父无奈,只好领着张宪这帮人去找尸体。哪有尸体呀?他指的这棵树下头的土都是实的,多少年没被人挖开过了,哪会埋的有人?   朱父解释说他记错了,不是这棵树,是那边的树。过去再挖,还是什么都没有。一连找了三个地方都不是,张宪的耐心就用完了。   “你给我说,朱淑真到底怎么样了?哼,就你这种小伎俩还想瞒骗我?也别说是你了,就是你们村的里正、县里的县令也不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你要是还不想说,那就准备死到泽州府的大牢里吧!” 第五章 如此镇关西 在靖国军元帅的强大威压之下,朱淑真的父亲屈服了,他痛哭流涕的告诉张宪:由于朱淑真拒绝接受嗟来之食,饿死是早晚的事。他这个做爹的不忍心眼看着女儿被活活饿死,只好把她卖给了有钱人!   “我不是给你们留了干粮吗?你们为什么不拿着那些干粮赶紧回家?”银瓶也被这么个结果给惊呆了,她给了他们干粮呀,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卖女儿?   张宪看着这个出卖亲生女儿的家伙,恨不得一脚踢死他!怕女儿饿死?害怕女儿饿死就是你卖了她的理由吗?“你把淑真卖给谁了?说实话。带我找到他,把淑真救回来。救回来你能活,救不回来你也别活了!”   张宪硬邦邦的话和眼里的怒火几乎没把朱父给吓死,但是他没死,他也不想死,他要给自己争取活路,“我把她卖给,卖给镇关西了!”   “放屁!”张宪大怒,抬起腿来一脚把朱父踹出去两米多远,俩护卫过去拧着胳膊又把人拧了回来。镇关西,那不是鲁智深三拳打死那个卖肉的嘛。他把女儿卖给了镇关西?他以为他是里的人物呀?   这小子二次被带回来的时候嘴角带了两滴血,也不知道是让踢的还是摔的。   “镇关西是谁?你可曾听说过鲁提辖?”   这家伙先摇头,“我不认识鲁提辖。镇关西是泽州城西门里关西饭馆的掌柜。”   关西饭馆的掌柜?这么个镇关西?明明是不该笑的时候,张宪也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么说那位还真是镇关西,只不过他镇的是关西饭馆。   要照这样看,他这个当爹的把女儿卖给饭馆还算良心没坏完,最起码卖给饭馆不会饿着了。总比卖给窑子什么的要强。但是不管怎么说,当爹的把亲生女儿给卖了总不是好事,张宪当然不能因为卖的地方好就表扬他。   “你带我去关西饭馆。还是那句话,找到人了你能活,找不到人你还得死到大牢里!走!”张宪骑上黄骠马就走,两个卫士拽着朱父在地下走。下山,回转泽州城。   进北门奔西门,张宪一行人不回帅府直接去泽州西门里找那家关西饭馆。   离得老远就看见关西饭馆的招牌了。这是家两层楼的中型饭店,在城中心排不上号,但在西门里却是这方圆百米之内最大的饭馆了。饭馆门口有伙计招揽生意,看见来了这么多人,伙计赶紧迎上去。   大帅的卫队眼里哪有饭馆伙计这号人?伙计刚靠近,卫士就把眼瞪起来了,“你们掌柜的就是镇关西?”   伙计让吓住了,想赔笑脸又不敢,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那样子让人看着就可笑,“是。请问您是哪位?你找我们掌柜有事?”   张宪沉着脸,盯着关西饭馆的招牌一语不发。   张宗旦一看,这活儿该我干呀。大帅的身份肯定不能和饭馆的伙计交涉,夫人太太们过去搭话更不合适。卫士是当兵的又做不了主,我跟着不就是个跑腿办事的吗?我不出面谁出面?他倒是很会给自己定位。   “咳咳,伙计,看见没有,”他回头正准备介绍,见张宪沉着脸也不看他,心里就知道大帅这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份,下面的话立刻就变了,“我家大人找你们掌柜的有要事相商。你们家掌柜的在里面吗?”   “在,在。掌柜的在里面,我去给您通报。”伙计说着话就打算往里跑,张宗旦一把给拉住了,“不用。我家大人时间有限,没工夫在这里等。头前带路!”   “哎,哎。各位请随我来。”伙计每天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看人的眼光最准。他一眼就看出来的这是一群贵人,不仅是他,恐怕他们家掌柜的也惹不起!让带路,那就带呗。   张宗旦这事儿办的挺漂亮,张宪本来想夸他两句的,但这会儿他真没这个心情。下了马,把缰绳交给随行卫士,跟着张宗旦和伙计走进了这家关西饭馆。   饭馆里买卖挺红火,现在虽然不是饭点儿,饭馆里也坐了差不多一半的人。   伙计带着路穿过前头的大堂直接来到了后院。后院就是掌柜的和饭馆伙计、厨师等工作人员住宿的地方。包括仓库、车库、牲口棚,都在后院。   一进后院伙计就喊:“掌柜的,司掌柜,有人找!”   一扇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个中等身材、三四十岁、留着小黑胡的中年人。这人出门一看就愣住了。伙计他认识,后面的人他却不认识。哎,也不对,其中一位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他好像见过,怎么那么像靖国军大帅张宪呢?   张宪在泽州公开露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城里有不少人都见过他。关西饭馆掌柜的也曾经看见过张宪,因此脑子里有点儿印象。只不过他不太敢相信张宪会来他的关西饭馆,更不敢相信张宪会亲自来找他。   “请问各位是找我吗?”一说话先抱拳,饭馆掌柜的礼数倒是蛮周全的。   “你就是镇关西?”问话的还是张宗旦,他现在的位置基本上就相当于张宪的发言人了。   “啊?那都是朋友们开玩笑瞎叫的,呵呵,当不得真的。”   这时候朱父被推了进来。张宪用手一指,“你认识他吗?我听说,你从他手上买了一个小女孩,人呢?”   “镇关西,我家淑真呢?我不卖了,你把她还给我吧!你这五百个铜钱我退给你。你把人还给我吧。”   朱父也会来事,他不说是被张宪逼着来的,却说是自己来赎女儿的,这样子似乎说出来不是那么难听。张宪听了心里的火却更大了。五百个铜钱?那就是半贯钱,折合半两银子!一个十岁的姑娘只值这点儿钱?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张宪再也压不住火气,突然举起马鞭照着朱父脑袋上“啪”就是一鞭子!朱父叫了一声,张宪反手又是一鞭!连续几鞭子下去,把朱父抽得的满地打滚。镇关西看的目瞪口呆。 第六章 张宪的怒火 张宪一顿鞭子把五百个铜钱买女儿的混蛋打倒在地,转身他看向了饭馆掌柜,“朱淑真呢?让她出来!”   “她,她,她已经被送给人家了,现在不在我这儿。”掌柜的真被吓住了,不光是说话结巴,连脸都变黄了。不过,这却丝毫也不能减弱张宪的滔天怒火!   “你把她送人家了?送给谁了?人在哪里?现在就带我去找!”张宪今天是认准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朱淑真给找到了。   掌柜的还想解释,张宗旦已经上前,轻舒猿臂,伸手就去抓人!司掌柜身子唰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这势在必得的一抓。“躲得好!”张宗旦叫了一声跨步拧身,伸出两只手再抓。   掌柜的伸双臂格挡,“啪!啪!”四只手臂搭在一起。两个人同时用力,“嘿!”张宗旦把司掌柜拉得往前进了两步就再也拉不动了,他是练家子,司掌柜的力气也不小!   但是,张宗旦到底是家学渊源自幼受过名师的传授、高人的指点,司掌柜哪能是他的对手?张宗旦一发力,胳膊使了个巧劲儿,脚底下用了了个绊子,“啪!”一下就把饭馆掌柜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饭馆的伙计、厨师来的不少,却没一个敢上来帮忙的。张宪这些护卫一个个身材魁梧、拿刀带剑的,一看就不是善茬,普通老百姓谁敢去招惹他们?伙计、厨师、打杂的都在远处看着,谁也不敢往跟前凑合。   张宗旦一弯腰,揪着掌柜的脖领子把人拽起来,“你说,人在哪里?”   “真卖给别人了,现在不在我这小店里。不信你们搜,搜出来随你们怎么样都行!”   “你不说?”张宪一阵狞笑,“把他捆上带进军营!那里头有的是能帮助他回忆的人。走!”   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把人捆上了。张宪转身出了饭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饭馆里绑走了人家的掌柜。   第五军的军营在城外,但是城里设的有办事处,张宪就把人带进了第五军驻泽州办事处。到这儿就等于是到家了,张宪让护卫先送银瓶、安娘等女人们回帅府。   别看银瓶性情刚烈,但出了家门她对丈夫一向是言听计从。张宪让回家她二话不说,带着安娘、绣娘、秀英等人就走。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是没忘了叮嘱张宪一声:“万事小心,早些回家。”   老婆给面子,张宪自然懂得投桃报李,“你放心,事情已办完我马上回去。找到朱淑真我先给你们送信!”   银瓶一听这才放了心,率领着一帮女人由婉娘保护着回元帅府等候消息。女人们一走,司掌柜就开始他的地狱之旅了。   别看这个第五军办事处住在泽洲,张宪却很少来,就算下部队他也去城外的军营了。算上这次他总共来过两回。办事处开张那天他来了,今天这是第二次。   办事处从上到下都像过节一样,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招惹了大帅的人会是个什么下场,那就不用想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管事的专门派了四个壮汉去伺候司掌柜。他本人陪着大帅参观办事处、汇报工作、观看战士们表演的各种节目。   这半个多时辰张宪一点儿也没觉得无聊。办事处管事设计得非常巧妙,张宪这边看完了节目表演,那边审讯也正好结束。反正就算司掌柜提前招供也无所谓,大不了再让他多受会儿罪嘛。   供词上说,高都有位姓沈的大户想花大价钱购买家奴,司掌柜这儿刚好来了个朱淑真。小姑娘年纪小力气小干不了重活儿,又是刚来对饭馆还没什么感情。于是,司掌柜就昧着良心把才买了半天的朱淑真一转手又给卖了,从中赚了两贯钱!   高都!三番两次扑空,张宪心里的火早就大了。他从第五军办事处要了一辆大车,把那个遍体鳞伤的司掌柜和卖女儿的朱父捆好了往车上一扔,带着卫队沿大街向北要去高都。   迎面来了一伙儿人正好走了个对头,开道的卫士刚喊了一声让路,对面人群里就走出一位和张宪打招呼:“大帅,真巧啊,您这是要去哪儿?”   张宪一看,那神采飞扬的不是冰凌霜还有谁?对这位大姐大,张宪本不想招惹。可既然在大街上遇上了,就算心里再着急,他也不好连招呼都不打就走。说不得就把朱淑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冰凌霜一听眉毛就挑起来了,“还有这种事?如果大帅不嫌累赘,小妹就陪你走这一趟如何?”   如何?那就一起走吧。人家找上门来帮忙,张宪哪有拒绝的道理?路上张宪把他怎么样从朱父那里得知朱淑真被卖、又一路找到关西饭馆扑了个空的经过详细讲给了冰凌霜。   大姐大听完皱起了眉头,“大帅,要照事情的发展来看,很可能您现在赶到高都还是找不到人。”   “哦?这是为什么?难道说高都那个沈大户也把朱淑真转卖了不成?”张宪嘴里这样问着,心里却是没底。今天这事儿太邪门了,到哪儿都扑空,朱淑真的运气就这么坏?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只是我的感觉。或许您到那儿就能把小姑娘救出来也未为可知。不过,您身为靖国军大元帅,就这样一趟趟的来回折腾,辛苦不说,岂不是也平白的自降了身份?”   “呵呵,身份算个什么呢?只要能把人平安的救回来,就算辛苦一点儿,就算自降身份又有什么呢?”   张宪对身份的看法明显和这时代的普通人不同。他也注重身份,但得分事儿大小,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十岁女孩子生命安全,他完全可以不在乎这个所谓的大帅身份。   他不在乎,冰凌霜听了却是耸然动容。扭过脸上下打量张宪,脸上的表情很有些古怪。   “怎么?不认识了?”   “大帅果然是盖世奇男子!冰凌霜今生能够追随大帅,真是苍天有眼。也罢,今后但有君命,小妹任凭驱策!” 第七章 高都沈家门外 冰凌霜当然不是自己跟着去,她带的那伙儿人也就是商贸处的工作人员全跟上了。张宪也不嫌人多,反正去高都今天这事儿就不能擅了,人多点儿正好。   冰凌霜问张宪:“用不用通知时小川和梁旺?”时小川是侦查总队长、梁旺是情报处长,这俩人一个是侦察兵的长官,一个手下全是特务间谍。像找人这种事,交给他们俩不管谁去办都要比张宪亲自去把握更大也更简单。   但是张宪却并不同意,他不想惊动那么多人。不就是解救一个被拐卖的孩子嘛,对方顶多就是个人贩子团伙。他带着几十号武装卫士,也别说是人贩子了,就是军火贩子他也能把那些犯罪份子全拿下!   张宪不同意,冰凌霜自然也不会坚持。她不过就是这么个提议而已,张宪不愿意别人参与那更好,她正好可以在张宪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冰凌霜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和张宪在一起,喜欢在张宪面前展现自己优秀美好的一面了。   就好像刚才在大街上偶遇,从看见张宪的那一刻起,冰凌霜就被一种巨大的快乐感给填满了。仿佛一看见张宪,她整个人就进入了最佳状态一样!乐观、积极、爱说笑,这些正面情绪瞬间就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或许她自己感觉还不是那么明显,但她手下的人却是感触最深的。看见自家大姐在张大帅面前像个小女孩一样又是撒娇又是憨笑,商贸处的精英们相互一对视,彼此露出个会心的微笑纷纷放慢了脚步,和前头的男女流出点儿距离。   高都是姚政、赵秉渊第四军的驻地。本来张宪既然来了就应该先去和姚、赵二人见上一面,让第四军派人陪同去找沈大户才对。   但张宪害怕还像在关西饭馆一样,再去晚一步,沈大户万一也把人给转卖了就麻烦了。于是他就带着身边这些人直接去往沈家庄。他打算把人救出来之后,再去和姚政、赵秉渊见面。   “沈家庄在哪里?”一进高都,张宪就问司掌柜目的地在哪儿。   “我真不知道!”司掌柜含着眼泪回答:“我没来过沈家庄,也从来没见过沈大户。”   “是沈家庄的一个管事的到关西饭馆吃饭,偶然我俩聊起来。他说他们庄主想买个丫头,我这里又刚好有一个。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给我三贯钱带走那个女孩。沈家庄在高都还是他告诉我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位沈庄主!”   “哼,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就敢随便把人卖给他,我看你这顿打没白挨!活该!”   说话如此恶毒的是冰凌霜。身为女人,对于贩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尤其痛恨,没有过去捅他两刀,就已经算是冰凌霜给他留面子了。   司掌柜苦笑着闭上了嘴,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却和刚遭到过毒打虐待的饭馆掌柜不太相符。   既然谁不知道沈家庄在哪儿,那就要找人问路了。冰凌霜派两个手下到路边找小贩一打听,问明了沈家庄的方向,众人继续前行。   下了官道拐上小路,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一排排垂柳、白杨树迎风舞蹈,绿油油的庄稼地仿佛是绿色的海洋。   张宪想起来上一回为救绣娘,他曾经去刺探过四义庄,这一回又是为了解救被拐的朱淑真。仿佛他每一次冒险都是为了女人一样。还好这次要救的女孩实在太小了,才十岁。要不然,恐怕事情完了也会被人说成命犯桃花之类的。   沿途打听着道,张宪一行人顺利找到了沈家庄。到那儿一问,庄主不在家,问沈家的家丁知不知道一个刚被买来叫朱淑真的十岁女孩?   家丁如果说不知道也好说,才来的小姑娘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结果被问的那家丁却异常肯定地说:家里根本就没这么个人!   去打听事儿的张宗旦回来对张宪把情况一讲,张宪气得哼了一声,“哼!居然又是这套!”张宪走到马车跟前问车里的司掌柜,“这就是沈家庄,人是在沈大户家吗?”   “我真不知道呀!大帅,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呀。要是知道您会找朱淑真,我就是把她当成祖宗供着也不能让她离开我那间饭馆呀!”   问了等于白问!张宪啪的一下把车厢门摔上,看着沈家的大门脸上就带出了一丝凶狠,“不在家不是?不在家我们就自己进去搜!先把人找出来,回头再找这家主人算账!”   “大帅且慢!”张宪正要率领人往里冲,冰凌霜突然拦住他了。张宪一愣,看着冰凌霜的眼神就有点儿疑惑,她不知道这会儿冰凌霜为什么会拦住他。   “我想我知道这沈家的主人是谁了。”冰凌霜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睛里有一星寒芒在闪烁,“金兵统治期间,泽州府许多所谓的聪明人纷纷向金人表示效忠、替金人办事。如果能办成重要的事情,就可以做官,办不成大事的,多少也能赚点昧心的钱。”   这回张宪更纳闷了。这就要冲进去救人了,你怎么说起这些来了?替金人办事,跟着金人做官发财的不就是汉奸嘛。好好的你给我介绍汉奸的来历干什么?   “高都有个叫张胜的小痞子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野心勃勃想靠着金人做官发财。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高都的金人县长好女色,这家伙就献上了自己的亲娘和妹子给金人。听说金人去他家里强淫他娘和他妹子的时候,张胜竟然还在门口给把风。”   “嘶——”张宪倒吸了一口凉气。人无耻,居然还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那他爹呢?”   “他爹?他爹早让金人给杀了。”冰凌霜语气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后来金人果然封了他当户长。后来听说因为族里人都容不下他,于是他自己就改姓了沈。”   改姓?对于这种人张宪是彻底不知道怎么评论好了。人至贱则无敌,这话果然一点儿不假。 第八章 搜查沈宅 张胜把母亲和亲妹子卖给了金人,得到了户长位置同时也被逐出了张氏一族。从此之后这小子再也不姓张,改姓沈,起了个名字叫做沈从金,还在高都生活。   冰凌霜是泽州府的地下势力的总头目,本乡本土比较典型的人和事全在她心里装着呢。张胜,现在应该叫沈从金沈大户。沈大户的事情这么典型,也难怪冰凌霜会记得这么清楚了。   既然沈大户是这种人,那张宪收拾他就更理所应当了,“宗旦头前开路,进院找人!如有反抗者,将之制服即可。”   本来张宪想说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的。但又一想,沈家这些人也不过就是跟了个名声臭大街的主人,他们就算是平时狗仗人势办过一些断子绝孙的坏事,自己也不合适带着人来大开杀戒。治这些人的罪有当地官府呢。自己出手杀人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话从张宪口中说出来那就是军令,众人自然无不遵从。张宗旦骑着马往大门里进,把门的家丁过来想拦。张宗旦把马鞭子一扬,喊了一声:“恶奴照打!”是“噼里啪啦”一顿鞭子,把门口附近的家丁打的是惊声惨叫、抱头鼠窜!   张宗旦跃马进了沈家的大门!紧跟着后头众人呼噜呼噜全进去了。人、马、车都进了沈家大院之后,门口自然换上张宪带来的卫士把门。   从现在起这个门口就戒严了,没有大帅的命令,任何人禁止出入,违令者制服!四条大汉往大门两边一站,手扶刀把一脸的严肃,谁敢往跟前凑?   进了沈家大院张宪就往堂屋跟前一站,下令:通知这家里的所有人立刻来此集合!   冰凌霜拉过两名手下嘀咕了几句,这二人飞跑进了堂屋,不一会儿,俩人抬着一把太师椅出来了!把椅子往那儿一放,请张大帅落座,另外又叫了俩人进堂屋。   时间不大,四个人把堂屋里的实木八仙桌也给搬出来了,往张宪面前一放,就差茶壶茶碗儿了。   沈家的家奴、长工、丫鬟、婆子,几十号人在张宪面前挤成了一堆。这么多人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是面带惊恐、有的是满脸好奇。一个个交头接耳,不知道家里来的这些陌生人是干什么的。   “咳咳,”未曾开口张宪先咳嗽一声,这叫拿架子先声夺人,“你们都是沈从金家里的人吧?这里没有外人吧?”他问了一遍下面没人回答,张宪也不在乎。   “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当中谁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哪个说了有重赏,知情不报者重罚!这两天沈从金从外面带过来一个小女孩,名字叫做朱淑真,十岁。你们谁见过?”   下面还是没人说话。“谁见过朱淑真,谁知道她的下落,说出来。说出来有奖。”仍旧没人说话。   张宪站了起来,在这些沈家的下人当中搜索着,看有没有朱淑真的身影,或者能不能发现形迹可疑之人。结果他失望了,他既没看见朱淑真,也没看出哪个人形迹可疑。   张宗旦请示了之后过去,把沈家的这些下人挨着个儿的扒拉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朱淑真。问谁谁摇头,每一个被问到的人都表示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既然你们不想说,那好办,搜!挨门挨屋的搜!挖地三尺的搜!什么时候搜出来什么时候算完!”   “是!”张宗旦一拱手,一马当先冲进了左厢房。有人往右厢房进的,还有人跑进了后院。很快整个院子里就响起了家具翻倒和坛坛罐罐被打破的声音,大搜查开始了。   沈家的下人有不少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色,唯恐他们自己的房间也遭到了破坏。但这是不可避免的,挨门挨屋的搜,那就是每一间房都不能漏过,包括仆人长工的房间。   这边正搜着呢,从外面来了几个人就要进院,被把门的卫士伸手给拦住了,“站住,干什么的?”   中间有个年纪稍微大点儿楞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看了看大门,随后迟疑地问:“请问,这家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儿了?摊上大事了!你是什么人,和姓沈的是什么关系?”卫士翻着眼皮,很有几分烦躁的瞪着眼前这位。   “哦,我是这家的,我是来讨帐的。他们家欠了我的钱,我今天来要账。请问您是?”   “我是谁你不用打听!今后这家的账你也不用再要了。从今天起,这家已经没了!走,快走!”卫士傲慢的挥手赶人。   这伙儿人惊讶的一个个瞪着眼张着嘴,似乎都有不少话要说。年纪大点儿的那位赶紧摆手,“走走走,咱们快走,往后再也不来这家讨账了。快走!”说罢带着这帮人是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这伙儿人走了,把门的卫士轻蔑地笑了。他们是张大帅的卫士,大帅有令,任何人禁止出入!你们几个小老百姓还敢违抗大帅的命令不成?卫士继续按命令把门,院里面的搜查还在继续。   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茶壶茶碗,张宪坐在椅子上品着茶,审视面前这些沈家的下人。悟空和冰凌霜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垂手侍立在身后。   你们不说?我就一直搜。啥时候把沈家大院拆了为止!跟我比耐心,你们还差的远呢!张宪一边喝茶,一边暗自赌气。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气量小,换成谁为一件事城里城外的折腾几趟也得一肚子气。张宪也是普通人,他也有普通人一样的情绪,他也会生气。   奉命负责搜查的张宗旦来报告:房间搜查完毕,没有找到朱淑真!   “继续搜第二遍!看看他家里有没有暗室、地窖什么的。搜查要仔细!”   找暗室、地道?那不就是搞破坏嘛?张宗旦回答了一声是,领着人就干开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下子比刚才响了好几倍!   这边正在翻墙刨地呢,大门外头又来了一伙儿人,这回来的可不是普通人,是本地的官差! 第九章 援兵纷至 高都县衙的官差来了。把着大门的帅府护卫眼里哪有这些衙役?也别说是县衙了,就是府衙的官差来了护卫们照样不把他们当盘菜!   县衙官差来到沈宅门前就问:你们是哪儿的?为什么把住沈家的大门不让人进出?这是私闯民宅犯了法了你们知道吗?   护卫们把嘴一撇,“走开走开,我们正在执行重要军务,无关人等禁止靠近!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挨揍!”   衙役们傻了,这可咋办?这帮人太横,咱横不过人家呀!衙役们看出这些人不简单,就想退出巷子口,突然听见后头有人喊:“进去,冲进去!里面都是山贼草寇,给我拿下了!知县老爷有令,剿灭了这帮草寇,每人奖励一百个铜钱!”   衙役们一听这时班头的声音,立刻就来了劲儿了。其实倒不是一百个铜钱很多,而是说给公家干活就是不给钱你也一样得干。一百个铜钱,是额外的奖励。多了这些奖励,衙役们的干劲儿不就更足了吗?   “里面的强盗听着,我们是官差!赶紧出来举手投降!我们是官差,立刻出来投降!”   连喊了两遍,院子里也没人出来投降。班头拔出腰刀往头上一举,“给我上!抓捕罪犯!”衙役们同时喊了一声“杀!”舞动刀枪棍棒一窝蜂一样冲向了沈宅的大门!   把守门口的护卫早就听见外面的喧闹了,有人立刻就报告了张宪。毕竟来的这帮是官府差人,和什么要账的、讨饭的不一样。张大帅的指示还没过来呢,那边就已经杀过来了!卫士们舞动手中的钢刀奋力抵抗!   衙役们肯定不是护卫的对手,但他们人多,家伙多。门口的几个护卫又不能真的下杀手,这样一来可就吃了亏了。在双方打斗当中,负责把守大门的护卫有人吃了棍子、还有人被衙役的刀给砍伤了!   张宪已经知道大门口出了什么事,他想过去,被冰凌霜给拦住了。“您是大帅呀,高都县衙的人也值得你亲自去?万一那帮人里跳出个半吊子说点儿什么过分的话,你是杀了他呢还是当做没听见呢?要我说,张宗旦不是在这儿的嘛,让他去就行!”   张宗旦年轻功夫又好,尤其是他现在也愿意出来帮助干点儿事,张宪也有意的给他机会。大门口这场乱事显然就是一个成长的机会。   “宗旦,大门外头来了高都县衙的官差,你过去看看。让他们退回去就好,不要过多纠缠。”人没找到之前,张宪不想和当地官府打交道。他让张宗旦把衙门里的人赶走就行。   张宗旦答应了一声,带了几个人来到大门口。一瞅大门口这架势他当时就恼了!   几个帅府的护卫身上带血正在苦苦的支撑,衙役们如狼似虎举着腰刀、棍棒拼命往上进攻。张宗旦看得很明显,帅府卫士没下杀手,衙役却是仗着人多势众出手没有轻重。   这还了得?我们的人让着你们,你们却不知道好歹?你们以为大帅府的人都是好欺负的呀?看见自己的人吃了亏,张宗旦就忘了张宪交代他把人赶跑就行的话。   少将军噌的一下拔出佩剑,想了想又把剑还了鞘,伸手从旁边人手里抢过了一条棍。宝剑是杀人的,棍是打人的。张宗旦挺生气却也没忘了张宪不许杀人的命令。   “好猖狂的衙役,竟敢打伤我帅府卫士,还不与我滚出去!”张宗旦一声虎吼,整个人如同一条猛虎一样噌的蹿进人群,把手中的短棍舞开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是见人就打!眨眼间就把衙役们打的滚的滚、爬的爬是抱头鼠窜!   在那个年代,将军和士兵的差别就是这么大,要不怎么会有万夫不当之勇这个说法呢?张宗旦当然称不上万夫不当之勇,但对付一帮不入流的县衙衙役还是绰绰有余。十分钟不到,他就把来的几十名衙役全打跑了。   完成了任务,张宗旦一身轻松的来找大帅交令,张宪挺满意,“嗯,不错,宗旦干得漂亮。继续指挥他们搜查吧!”   都一个时辰了还没结果,要说张宪心里不着急也是假的。但是张宪知道,本宅的主人沈从金肯定比他还要着急!他在沈家整出这么大动静,他就不信会没人给沈从金报信。   老家伙到现在还没露面,肯定是在想对策、搬救兵!说不定那些县衙的人就是他请来的援兵。张宪守在这儿,就是想看看沈从金最后会把谁搬出来?他要看看在泽州的治下有谁敢帮沈从金说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院门口再次响起了喧哗,伴随着还有马队的声音,来骑兵了!   “院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不管你们是谁,立刻缴械投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时间到了还不出来,我们就要往里进攻了!”院外传来了警告的声音,听着像军队!   咦?沈从金这老家伙还挺有能耐的嘛,他竟然把军队都搬来了?不会是姚政、赵秉渊亲自带队来了吧?   张宪想想都荒唐,如果能把姚政、赵秉渊给搬来,这俩人见着他能说什么呢?   既然军队来了,张宪这个大元帅当然就更不能随便出头露面了。元帅得有元帅的样子嘛。张宪吩咐和尚悟空去看看外面是谁?让带队的军官进来讲话。   悟空是张宪的警卫营长,在靖国军的中高级军官当中曝光率还是比较高的,这种场面让悟空出面肯定比张宗旦要强。   果然,悟空去了门口时间不大外面就安静了,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伙儿人走了回来。张宪看了看,其中有两个似乎有点儿印象。   军官们一看见张宪赶紧小跑过来行礼,“卑职参见大帅!”   军官后头那俩穿官服的就比较尴尬了,等军官们参拜完了元帅,这俩当官的才哆里哆嗦给张宪行礼,“卑职高都县令马三、高都县丞杨四参见张元帅!”   张宪哼了一声,看了看这俩人,“沈从金呢?让他过来见我。” 第十章 案情进展 张宪硬邦邦的一句话让两位高都的父母官僵到那儿了。张宪盯着这二人,“怎么?这让你们很为难吗?”   “没有,下官不为难,不为难。嘿嘿,嘿嘿。”高都县令马三嘴里说着不为难,脸上的表情却是如丧考妣。脸哭丧的就像死了老子娘一样。“沈从金,他去了外省,不在本县。”   “去了外省?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了?”   “去大同了。听说他姨夫病重,昨天走的。”   “昨天?哼,分明是负罪逃跑!就算是昨天走的,现在也走不远。你们马上派人去追,把人给我追回来!追不回来,你们俩就带着行李,去泽州府的大牢报道吧!”   望着这两个县令县丞如死灰一样的脸,张宪心里说不上来的那么舒坦,今天一天受得气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一样,“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带着人去追?”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追,这就去追!下官告退,下官告退。”两个倒霉蛋行过礼跌跌撞撞跑出了沈家大院,出门吆喝一声,领着捕快衙役灰溜溜回了县衙。   他们回县衙怎么样派人去追沈从金不提,沈家的第二遍搜查也已经宣告结束了,仍然没有找到朱淑真!   张宪这会儿的火已经消了不少了,就和颜悦色的问面前这些军官:你们为什么来这儿?是县官叫你们来的?来之前你们调查了吗?知道这个沈从金是什么样的人吗?知道?知道你们还来?姚政、赵秉渊知不知道今天这事儿?   “二位军长大人并不知情。是末将听信了知县的话,擅自带兵来帮忙的。请大帅责罚。”   “责罚?责罚你们不是我的事。你们回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报告两位军长,让他们来责罚你们!”   “大帅,我怀疑沈从金根本就没有离开高都。”冰凌霜忽然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他没离开高都?”张宪重复了一遍,脸色突然一变,“你们几个,立刻回去告诉姚、赵二位将军,就说我需要军队配合,盘查出入县城的各个主要路口,搜捕沈从金!”   “是!”军官们二话都不敢说,郑重行了一礼,匆忙离开了沈宅。至此,张宪在高都终于和第四军联系上了。   半个时辰以后,沈宅就被大批的军队给包围了。整个沈家庄里里外外都布满了军队,到处都有持刀拿枪的士兵在站岗巡逻,庄里的百姓或者被疏散去了亲友家暂住,或者被勒令待在家中严禁外出。沈家庄,被戒严了!   张宪终于在沈宅见到了本地驻军的最高长官,靖国军第四军的正副军长姚政、赵秉渊。   姚政、赵秉渊对于张宪来了高都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心里肯定是有点儿想法的,尤其当俩人听说张宪居然是为了营救一个被拐卖的女孩而不辞辛苦一路追到高都,俩人就更觉得荒唐了。   当然,这种想法他们俩肯定是不会当这张宪的面说出来的,毕竟他们俩不是牛皋、徐庆,靖国军也不是过去的岳家军。   “请大帅移驾军部,尝尝我们第四军的军中宴。也免得将来见着牛皋徐庆董先张玘了,让他们说我们俩怠慢了大帅。您说的那个朱淑真,我会让人去找的。只要人还在高都,就一定会找到的!”   姚政都做保证了,张宪自然得给人家面子。再说这沈家都已经快被挖地三尺了还没找到人,只怕朱淑真根本就不在这座院子里。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张宪答应跟姚政赵秉渊回军营去看望第四军的众位将士。   第四军的将士摆开阵势,前呼后拥的保护着元帅返回军营,这一路之上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当地的百姓围观。   张宪知道姚、赵二人心里有疙瘩,就有意的和俩人说话,讲他怎么认识朱淑真的,讲朱淑真的悲惨遭遇。人都是有恻隐之心的,姚政、赵秉渊从头到尾听了朱淑真的遭遇之后,也不由得为那聪慧女孩的命运多舛而摇头叹息。   “天妒英才呀!肯定老天见那女娃娃太有才了,故意给她找了这么多麻烦。吉人自有天照应,大帅不必过于牵挂。或许过两天那女娃娃自己就会出来了!”   赵秉渊比较擅长易经八卦推演之术,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日常生活,他随身携带的都有龟甲铜钱,没事儿就给自己或者别人算一卦。张宪知道这些,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   第四军的将士们听说元帅来了,激动的不得了。谁都知道张宪兼着第五军的军长,第五军的官兵也一直以元帅亲兵自称;牛皋的第一军是泽州城的守备队,地位也高。   除了这两支军队,其他部队似乎都是低人一等,在将士们心目中把他们归入了二流甚至三流的部队,张宪也很少来。有不少新入伍的士兵都没见过张宪长啥样。   现在一听说元帅来了,很快就能亲眼看见大元帅了!当兵的兴奋的跟过节似的。杀猪、宰羊、打扫卫生、把新军装都换上,就等着接受大元帅的检阅了!   “启禀将军、大帅:本县杨县丞在营门外求见。说是有重要案情报告。”   张宪刚刚享受完了军中宴,正和姚政、赵秉渊商量着要去哪儿视察的时候,有传令兵进来报告说是本县的县丞营门外求见。   姚、赵二将一起看向了张宪。这案子是张宪的,他们俩不合适随便发表意见。   “哦?来得好快!把人带进来吧。”张宪从沈宅把这俩轰出去到现在连仨小时没过,高都县这么快就把沈从金给追回来了?张宪觉得挺好奇。   “卑职杨四,拜见大帅!拜见两位将军!”县丞杨四给张宪、姚政、赵秉渊行礼。   “免礼。杨县丞,马县令怎么没来?”张宪挺奇怪的,县丞来了,县令怎么没来?   “哦,马大人正在全力搜寻失踪女童朱淑真的下落。因为案情有了突破,所以下官这才先来向大帅及两位将军汇报。沈从金找到了,但他已经死了!” 第十一章 上树偷窥 “沈从金死了?他怎么死的?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听说沈从金死了,张宪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沈从金死了,岂不意味着朱淑真的线索断了?   “卑职和马县令知道案情严重,回到县衙之后立即安排马快沿途追踪,同时派遣捕快皂吏在县内搜索朱淑真的下落。沈从金在县里另外还有几处外宅,差役们搜索其中一处外宅的时候,发现了沈从金的死尸。他是悬梁自尽的。”   悬梁自尽?这家伙上吊死了?“还有什么收获?”   “没,暂时没有其余收获。不过下官和马大人已经发动了所有的人力,正在全县范围内搜索,想必,想必朱淑真很快也能找到的。”杨四出了一脑门的油汗,心里都把知县马三快骂死了。你让我一个人来,这三位是好应付的吗?   “你回去告诉马县令,让他加紧排查。明天这个时候你们两个再来汇报案情进展。希望在明天这个时候,你带过来的能是好消息吧?”   张宪一句话,让县丞杨四如蒙大赦,急忙行个礼跑出了军营。这趟军营之行太吓人了!来之前他还以为找到沈从金的尸体张大帅会高兴一下,说不定会要求让他陪着一起去验看尸体!   杨四专门找本县的仵作恶补了一下验尸的手段和程序,想着到时候在大帅和两位军长面前露一手的,哪知道却落了个这结果!好嘛,看样子从今往后只要朱淑真没找到,他就要每天都来军营报到了。搞不好哪天张宪一怒,把他拖下去砍了祭旗也不是没可能!   杨县丞急匆匆跑回县衙,一问,马县令不在衙门,出门查案去了!嘿,你说你没事儿查什么案呢?就算要查案子,你也等我一起去呀!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七品县令,他才是个八品的县丞呢?   摇头叹息一番,喝了两碗茶润润快冒烟的嗓子,杨县丞把衙门里剩下的捕快衙役重新集合起来,再次满大街转悠开了。   能不能找到朱淑真那是能力问题,有没有努力去找可是个态度问题。就算最后找不到人,他也得把自己累个半死。那样将来至不济也能保住一条命吧?   “大人,我知道马大人背着老婆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他说去查案子,我看说不准就是去找那个骚娘们鬼混去了!”旁边的皂吏班头也跟着跑了一天,这会儿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胡说八道!胆敢诽谤县令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要是传到马大人的耳朵里,小心你的屁股打烂!”听见有人说马知县的话坏,杨县丞勃然大怒!但是一句话说到后面,却并有并不像是真的维护马县令的样子。   其实县衙里的人谁不知道,整个高都最能干的还是这位杨县丞,马知县就是个摆设。要没有杨县丞在这儿撑着,高都的政府工作早就瘫痪了。一个能干却官小、一个啥也不管却官大,这俩人能没矛盾吗?   虽然表面上两个人挺和谐,其实杨县丞对马知县早有不满!要不然再给皂吏班头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县丞的面,说知县的坏话。因此,县丞大人虽然疾言厉色,班头却只管笑。   “就算马大人在外头养了一方外室,那也是他的本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知县大老爷,你怎么能管他的外室叫骚娘们呢?如此粗俗俚语,今后再休讲!”   “大人,您有所不知。非是小人不敬上官,实在是那女人来路不正。她原本是翠红楼的头牌姑娘,艺名叫做白兰香。有一次我手气旺在赌场上赢了一笔钱,也曾经到翠红楼和她过了两晚。嘻嘻,那娘们,长得白又温柔雅致,让人过一夜就忘不了!”   “后来咱们马知县也成了翠红楼的常客,一来二去的就给白兰香赎了身,在外头找了间房子养着当成了外室。我说她是骚娘们哪里错了?”   杨县丞听得眼睛都瞪圆了,“竟有这种事?”   “那还会有假吗?您要是不相信呀,这么着,现在我就带着您还有这一班弟兄去找他!咱就说张大帅有命令,让抓紧时间赶紧找到朱淑真,明天下午他得和您一起去汇报!咱既传达了张大帅的命令,又让您看了白兰香长啥样,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杨县丞眼珠转了转,“也好,你带路,咱们就去找马知县汇报工作。”   皂吏班头发出一阵贼笑,在前头指着路,一杆皂吏捕快闹哄哄去找马知县的外室。   走到地方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皂吏班头说的那座院子院门紧闭,杨县丞就有点儿打退堂鼓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来吧。”   “别明天呀!万事都赶早,今天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让您见见那个白兰香呀。要不然,您该说我信口胡说了。”   杨县丞拗不过皂吏班头,只好答应留下来看看那个有名的白兰香再走。这么多衙役跟着太惹眼,县丞大人一句话,直接解散回家。   人家院门关着就必然有原因,这个时候总不能去敲门吧?皂吏班头还有办法,到院子后头可以扒墙头往里偷看!杨县丞一脸奇怪的看着班头,这小子不会是偷偷来约会过白兰香吧?要不然,他怎么连扒后墙能偷看都知道?   “嘻嘻,大人,您还真了解我。我确实来过。马大人经常不来,白兰香又是个守不住的,我就……”   “打住!”杨县丞赶紧拦住话头。这种事情说下去可不是个啥好事。要看就赶紧看,看一眼赶紧走!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刚才怎么一时糊涂答应来偷窥呢?   院子后墙外面有棵歪脖子老槐树,爬上树杈刚好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况。白兰香只要在院里都能看得清。等过会儿院子里点了灯,那就看的更清楚了!   杨县丞在皂吏班头的帮助下战战兢兢爬上了树杈,班头还在树下头啰啰嗦嗦介绍个不停。杨县丞厉声低喝:“住嘴!你想让院里的人听见吗?” 第十二章 心惊胆战 杨四站在树上往院里看,院里没人,房子里有人。这位置正好,不仅能看见院子还能隔着窗户看见房间里的情况。看房间的布局摆设,应该是堂屋吧。面对着他的正是顶头上司马三马知县!   杨四一哆嗦,脚底下突然一滑,要不是树杈卡着他就掉下去了!马知县并没有看见他,这时候外面的光线已经暗了,房间里点起了灯。马知县面对里面正在和人说话。   或许是因为安静,也可能是杨四的耳力好,房间里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他竟然能听得清楚。   “张宪是昨天来的高都,现在住在军营里。我还没有见过他本人。”马三在和人说张宪来高都的事情,杨四本能的感觉事情重大,他连呼吸都放缓了。   “姓沈的自己不注意被张宪追到了家里,他来找我避难。张宪已经命令第四军把高都的大小路口全给封了,县里到处都是军队在搜查,我没地方让他藏。我看那老家伙迟早要出事,干脆就先下手为强处理了他!”   杨四那颗心差点儿没从喉咙里跳出来!原来沈从金的死是杨县令干的!他用力咬紧牙关,上下牙却哒哒哒直打架。   “这件事你做得对。要惹麻烦的人,就应该立刻处理掉!下手慢了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这声音有点儿尖,听着倒像个女人在说话。今天的事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殿下,我这里有几个女人是送给骠骑上将军的,现在时局紧张,您看是不是能帮助把人带过去?”   “完颜亮?哼,他倒是贼心不小!让我给他带女人?老三,你以为你是谁?你还能支使我办事吗?”   一声尖锐的金属声音响过,马县令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吓死小人也不敢支使殿下!小人是请示,请示!殿下如果不允,就当小人从来没有说过!”   “嗯,你的忠心我还是了解的。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事情该办你要清楚!多长长脑子,不要想到什么就说。祸从口出你应该知道。”   “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小人谨记绝不敢忘!”   紧跟着房间里的声音就变小了,杨四死死扒住树枝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堂屋里灯灭了,厢房里的灯亮了,有男女之声传出,估计这回应该是马三和白兰香了。杨四却丝毫也没有继续偷听下去的兴趣了。   扒着树杈哆里哆嗦下了树,两脚一落到实地上他腿一软差点儿没一头栽到地下。幸亏皂吏班头手脚快扶了他一把,杨县丞才没有因此而意外负伤。   “大人,里头都有啥呀,你看得这么入迷?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马大人和白兰香在屋里都干啥了?讲讲呗。”   “干啥?啥也没干,俩人光说话了!”   “光说话了?光说话您就在上头待那么长时候?他们说什么了?”皂吏班头在树下守这么长时间没走,那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大。但是,杨四今天晚上看见听见的怎么可能告诉他?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倒霉的可不止是他们俩!   眼看什么也问不出来,皂吏班头也就不问了。了不得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白兰香的滋味他也不是没尝过。大不了过几天瞅个马县令不在的时候,他再来一次就行了,到时候躺在床上让白兰香亲口讲给他听岂不是更加美妙?   杨县丞心里惴惴不安、皂吏班头满心的胡思乱想,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马县令外室的院子,到了街上相互作别,约好明日清早县衙见面之后,各自回家休息不提。   再说张宪,吃了军中宴自然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再说朱淑真的下落还没找到,他也不能走。反正事情姚政、赵秉渊已经知道了,寻找朱淑真的工作交给这俩人就行。他们要找不到,估计张宪更找不着!   吃饱了饭没事儿干,张宪就到第四军各师各旅去挨着视察,看看战士们的营房、参观参观训练,讲一些鼓励士气的话。反正第四军的部队多,每个师待两天,再加上军部以及各直属部队,半个月都不一定够。   每天有冰凌霜陪着,张宪也不会觉得身边少了女人。虽然这位大姐大是能看不能吃吧,但有的看就已经不错了,哪能所有的美味都划拉到自己碗里呢?   张宪心态挺好,冰凌霜这两天对他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温柔了。本来这女人就爱在张宪面前撒个娇卖个萌什么的,以前有婉娘始终伴在左右,总是不那么方便。这回出门,像跟屁虫似的李婉娘终于跟一帮夫人太太留到了泽州帅府,冰凌霜立刻当仁不让顶替了婉娘的位置。   这天早晨刚刚漱洗完毕,冰凌霜就过来请大帅一起共进早餐。搀扶着张宪在餐桌旁坐好,亲手盛了米粥、端了煎饼、鸡蛋、还有一盘卤羊肉。好一顿丰富的营养早餐。   一张煎饼刚刚吃完,旁边就又递过来一张;粥碗刚放下,那边接过去又给盛了一碗。伺候的太殷勤了,张宪有点儿不适应。   “霜儿你何必如此?你又不是伺候人的丫头,这样完全没必要!这是在军队就应该一切从简。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嘻嘻,还是宪哥最会疼人。”冰凌霜嬉笑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坐到了张宪对面的位置。   悟空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冰凌霜和张宪相对而坐,笑靥如花的正给张宪夹菜。看俩人甜甜蜜蜜的样子,就和新婚小夫妻差不多。悟空转身又出去了,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场合似乎是多余的。   甜甜蜜蜜一顿饭吃完。冰凌霜是满心甜蜜,张宪却是有点儿提心吊胆。这边刚吃完饭,悟空近来报告:姚、赵二位军长前来拜访。   “请他们进来!”   从门外一前一后进来俩人,正是姚政、赵秉渊。   “大帅,昨天来过的那个县丞今天一大早又来了。他说案情又有重要进展,要当面向你汇报。” 第十三章 进攻院落 “杨县丞?请他进来。”   杨县丞可没想到,他踏进这个门口还能享受到一个请字。当然他并不知道张宪刚才享受过一顿甜蜜早餐,这会儿正是心情愉快、看啥都顺眼的的时候。   “卑职参见大帅。大帅,卑职昨日走访一天毫无所获,不料晚间却有了重大突破!卑职发现本县马县令有重大嫌疑!”说到这儿杨县丞停了一下,偷眼看张宪的表情。下属打上级的小报告历来为官场大忌,他要时刻注意察言观色、见机行事!   “接着讲。”张宪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不管是马县令还是杨县丞,在他眼里都是低级小官,这种级别的勾心斗角引不其他的任何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朱淑真。   “昨日傍晚,下官去找马县令要告知他今天来参拜大帅事宜,没想到却意外听到了一段可疑的对话!”杨四就把昨天晚上听见的对话内容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为了记住这段对话他可是下了苦功了。像做文章一样一字一句写下来,有个别想不起来的就按照他自己想的填上词。写完了再背熟都后半夜了,为的就是今天见了张宪能够一口气说出来。   昨天回家的路上杨县丞越琢磨越觉得路数不对!马县令不光害死了人,并且还把张大帅的行踪透漏给了人!   什么殿下、什么骠骑大将军,再加上那女人无意间透漏出的完颜亮,这些东西统统加在一起,一桩叛国大案就隐隐浮出了水面!杨四一踏进家门就下定了决心,明天一早去报告大帅!泽州,毕竟现在还是张宪的泽州!   张宪听杨四从头到尾讲述了马三和那个女人的对话之后,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用问,高都县令马三是金国的奸细!要不然他也是投靠金国卖祖求荣的汉奸!这种人,张宪麾下、泽州境内岂能容他?   “你说,那个马三如今在哪里?”   “他?他要么在县衙、要么在家里、要么在外宅,也有可能在外面巡城。”杨县丞把马三所有可能的去处全讲说了一遍,讲完把头一低他就等着张宪骂了。   “姚军长、赵军长,这件事恐怕就要动用你们的部队了。”   “第四军全体官兵随时听候大帅调遣!您下命令吧,第四军的每一名官兵都保证坚决执行您的命令,完成您下派的任务!”姚政、赵秉渊当时就表了态了。别看我们是第四军,您一样可以随便调遣!   “这就好。姚兄,你给我派二十个人,我亲自带着他们解救被抓的女人。另外你们再派出三路人马,一路去马三的家、一路去县衙,还有一路在高都境内机动巡逻。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不信抓不住马三那个奸细!”   “我看机动巡逻那一组人就不必专门派了。这两天我们在县城里派的巡逻队已经够多了,只要给他们下个命令,让所有的巡逻队一见到县令马三立即逮捕就行!”   姚政看似否决了张宪的一条建议,其实他是给这条建议找了个更合理的执行方式。张宪对此自然要赞,“就依姚兄所言。”   “另外还有两路去县衙和***里的,秉渊,干脆咱们俩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出去活动活动腿脚也好嘛。我去县衙,你去搜查马三的家。”   “秉渊遵命!”赵秉渊拱手接令,三人都笑了。   张宪带着他的随行卫队以及第四军派过来的一百名士卒,去马县令家的外宅解救被绑架的女人。张宪要二十个人的目的是为了有一帮熟悉本地的人跟着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结果姚政直接派了一百人过来。   张宪也不好拒绝。这么一来,他这队人可就有将近两百人的规模了。将近两百个人,有穿军装的有穿便装的,各持武器全骑着马,浩浩荡荡冲进了高都县城。   老百姓赶紧往两边闪。街上的巡逻官兵过去想拦,队伍中那些第四军的人里立刻分出几个过来迎住解释。巡逻队的一听,哦,是大元帅抓贼?那你们快走吧。   杨县丞在前头带着路,一队人飞快地穿过大街拐入小街道。走过两个路口,杨四朝前头一指,“就是那院子!”   张宪手一挥,“包围!”官兵们往上一冲,哗的一下就把院子给围上了!有军兵过来“咣!咣!咣!”的砸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院子里稀里哗啦一阵响,紧跟着有人问:“谁呀,你们找谁?”   “我们找马三,快打开门!再不开门,就砸门了啊!开门!咣咣咣!咣咣咣!”   门里头的响动更大了。张宪下令:“翻墙进去,把门打开!”   几名卫士搭人墙就翻进了院里,里头立刻响起了喝骂打斗的声音。紧跟着大门开了一条缝,门外的军兵一拥而入!   张宪冲进大门用眼睛往四处一扫,这院子里奋力抵抗的也就十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他认识!那个身材瘦小的,正是金兀术四公主希拉娅,也就是金陵!旁边那个身材欣长,手持一条铁锹的小子是耶律洪,金兀术手下的头号猛将!   这俩人怎么会在这儿?张宪本来正往前冲的两条腿立刻停住了。如果只有金陵一个人,他带着人过去就把人抓住了,现在多了一个耶律洪那可就麻烦了!蛮牛没跟来,谁打的过耶律洪?   张宪一犹豫,金陵也看见了他,“张宪!耶律,快去擒拿张宪!”   耶律洪知道张宪是谁,这家伙怪叫了一声,舞动大铁锹像发了疯的非洲野牛一样就冲了过来!卫士们一看不好,赶紧冲上来拦。真拦不住呀,这家伙舞动铁锹,“噼里啪啦”把卫士们打的东倒西歪,谁也拦不住!   “大胆的贼人!竟敢伤我卫士?”一条人影迎面拦住了耶律洪的去路。耶律洪这会儿哪儿还管是谁呀?谁拦路他打谁!抡铁锹就打,对面那位横兵器招架,俩人叮叮当当战在了一起。   张宪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有大和尚悟空能挡住这条疯牛。 第十四章 会轻功的金陵 悟空和耶律洪打的精彩,张宪在后头看的是津津有味儿。看着看着他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儿,顺方向一看,哟!金陵手里抓着个不大的小女孩,正是他费尽辛苦寻找的朱淑真!   “张元帅,你要找的是不是她?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倒是生了个风流相。我说张兄,你既然怜香惜玉,为什么不让你手下那些人放下兵器,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谈什么?你赶快把她放了!否则的话,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呵呵,张兄何必日此紧张呢?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你喜欢,回头我送你几个。喂,张宪,还不命令你的人住手?再不住手,小丫头可就没命了!”金陵把刀横在了朱淑真稚嫩的脖颈之上。只要她稍稍一用力,小丫头真就没命了!   张宪心里一紧,正想下令停止进攻,突然听见一声欢呼,转脸一看,知县马三被生擒了!几个当兵的拽头发、扭胳膊把马三从地下拉起来,马知县疵牙咧嘴的挣扎扭动。   张宪一看乐了,“哈哈,四公主,你的人已经被擒了,还不赶紧放了你手里的女孩?”   金陵的脸色一沉,“张宪,你的人抓住县令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就杀了他,看这丫头还有没有命?”   “你!”张宪的火气一下子撞到了脑门,他又勉强把气往下压了压,“四公主!我一向以为令父是个光明正大的男子汉,想不到你竟然背地里干这种偷鸡摸狗绑架人口的勾当!放着好好的金国贵族身份,偏要去当这天怒人怨的人贩子!”   一句人贩子,把金陵骂的瞪大了双眼,“哼哼,张宪,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指望我会放了这丫头!”   两个人正在对峙的时候,冰凌霜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前头,突然跳起来挥刀照着金陵的手臂就砍!金陵用力一拉朱淑真,挥手叮的一声挡住了冰凌霜砍过来的这一刀。   冰凌霜再砍,金陵再挡。挡了两下,冰凌霜还想进攻,旁边蹦过来两个人摆钢刀拦住了去路。   “金陵,高都县已经全是我们的兵将!我劝你赶快把那女孩放了,我可以留你一条活命!要不然,恐怕你今天就要命丧在高都县!”   “呵呵呵呵,张兄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但是小妹今天还有点别的事情,就没办法答应张兄的邀请了。改天吧,改天小妹一定赴约。今天就先告辞了,不必远送。”说完,金陵飞身上了墙!一点儿不错,金陵稍微一弯腰,然后就像个大鸟一样飞上了墙头!   张宪都看傻了,这女人什么时候有这么高明的身手了?这还不算,金陵这边刚在墙头上站定,一个小子抱着朱淑真飞身也跳上了墙!金陵这是,带了一群飞贼进了高都县?   紧跟着,“噌!噌!”又有两条人影飞上了墙。金陵挥了挥手,“张兄,小妹告辞,咱们改日再会!”说罢是翻身跳下墙不见了踪影!   耶律洪狂叫一声突然加紧进攻,把悟空逼的连连后退。随后这小子瞅了个机会,飞一样的冲出了院门,他也跑了!   张宪想去追,院子里的战斗还没结束。又一想外头满大街都是巡逻的军兵,金陵就算跑出这个院子也出不了县城,还是先把院子里的敌人解决了吧!   在众人共同的努力之下,院子留下十几个敌人终于被全歼。重伤三个、轻伤被俘两名,其余全部毙命!自己这边伤了二十几个,所幸没死人。   对院子里里外外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从地窖里救出了三名也是十岁左右的女孩。三个女孩长得都不错,估计就是知县马三准备献给那位金人完颜亮的礼物了。   张宪留下十个人打扫战场,把抓获的轻重伤员捆好了,押着俘虏、带上三个女孩离开小院回军营。   张宪本以为金陵从小院里逃出来会遇上巡街的军兵打起来呢,结果他回军营这一路也没遇上打斗的场面。金陵是逃了?还是被抓了?   张宪心里胡思乱想着,回到他所在的营房,赵秉渊已经在这儿等着他了,姚政还没回来。看张宪带回来的人里有伤员,赵秉渊赶紧叫军医过来包扎调治。   问张宪战况如何?张宪就把刚才战斗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赵秉渊听了连连惊叹。尤其是听到金兀术四公主金陵也出现在高都县,并且人已经跑了的时候,赵秉渊更是后悔的直拍大腿,“嘿!早知道就多派点人跟你过去了!要是派过去两千人,四公主她往哪儿逃?”   这话张宪肯定相信。两千人把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管是金陵还是耶律洪,累死他们也跑不出去!但是没见面之前,谁能想得到金陵竟在这院子里没走,并且她把耶律洪拉过来当保镖了呢?   其中最让人意外的就是金陵的武艺!这位公主殿下娇娇女,不仅武艺不俗,她还会轻功!总之,所有的意外凑到一起,造成了今天金陵能够带着朱淑真逃走!   感叹惋惜之余,张宪就问赵秉渊,你有没有接到城中某些地点有武装冲突的报告?金陵、耶律洪跑出来了,第四军在高都县里那么多的哨卡和巡逻队有没有发现他们?拦截他们?   “没有,最起码目前还没有。”赵秉渊多少有点儿尴尬。不过这也不能怨他,金陵、耶律洪岂是一般人?普通的军兵能拦得住那帮人吗?   外面没传回来消息,这件事先搁置不提,张宪让赵秉渊先把那些俘虏找妥当的地方看押好,既不能让他们跑了、也不能让他们死了。像县令马三那样罪大恶极的害群之马,就应该搞个公开审判、公开处决!震慑敌人,提高士气。   另外那三名被绑架的女孩也得安排人尽快送其返家。孩子失踪,家长不定多着急呢。为人父母者,有几个是朱淑真父亲那种没人性的虎狼爹?   十几岁的女孩都长大了,自己知道家在哪儿,派人护送就行。 第十五章 斩首示众 把三个女孩护送回家,张宪就准备返回泽州帅府了。这趟高都之行虽然没有把朱淑真解救出来,却救了另外三名被拐少女。尤其是打掉了这支以知县马三为首的奸细团伙,可谓是收获不小!   试想,如果任由马三发展下去,高都,甚至是第四军都会面临着险境!县官都是汉奸,这个县以及县里的军队还能好得了吗?   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这种事,虽然张宪没有说过一句埋怨的话,姚政、赵秉渊仍然感到有责任。因此,张宪说要回泽州,这二人也不敢挽留。   临走之前张宪交代这二位:你们要继续追查朱淑真的下落。金陵既然来过一回,搞不好她以后会常来,你们多留神,一旦发现立即调重兵围剿!要是能抓住金陵,我给你们记大功一件!   二将表示谨记不忘。交代完了,张宪率领卫队押着一干人犯返回泽州。赵秉渊亲自率领两百铁骑护一直送进了泽州城,直到见着了城中的巡逻队这才告辞返回。   家中的女人们知道张宪去了一趟高都却没把朱淑真给救回来,纷纷跑过来安慰:你放心,好人自有好报,淑真肯定会没事儿的。说不定过几天她就自己回来了呢。   被金陵抓走还能自己回来?张宪对这种猜测自然不信,但女人们的好心安慰他却不能不承情。于是,这件事就被暂时搁置一旁,张宪和李若虚商量之后,决定尽快召开公审大会,公开处决奸细高都原县令马三。   布告贴出去了,围观者甚众,泽州百姓奔走相告,全城咒骂汉奸的无耻行径。   这一天,张宪率领着他的帅府卫队骑骏马穿着全服铠甲出现在城市中心广场。这里已经搭好了公审台,高悬着条幅,四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军警在维持秩序。   张宪一露面,现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虽然大家都知道泽州大帅名字叫张宪,但却没几个人见张宪穿得这么郑重过。金盔、金甲、黄骠马,人长得英俊威风、马生的高大健壮,张宪这一露面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深闺的怨妇。   “快看快看,大帅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咦?好俊的人呀!这辈子要是能嫁给他多好呀。”   “你?就你长那样,大帅能看上你?换成我还差不多。唉,可怜我早就嫁过人了,大帅肯定不会喜欢我这个守寡之人的。天呐!他看我了,他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   “他是对我笑的好不好?我哥死了之后你就是寡妇,长得再漂亮你也是个克夫女!别痴心妄想了,人家大帅是什么人物,他会看上你?他是对我笑的。大帅!我在这里!”   一大一小两个姑嫂花心女挤在人群里,向着张宪的马队大声挥手打招呼。本来围观的群众还只是议论纷纷,没人敢大声。这俩一咋呼,周围的女人立刻受了感染,纷纷摆手尖叫。   高踞马上的张宪可不知道他这么一亮相在泽州妇女的心目中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按照计划,下了黄骠马,登上监斩台,大马金刀的往台上一座,引起台下又是一片欢呼。   “自金兵南侵,我泽州沦陷以来,泽州百姓受尽了外族欺压之苦。张宪不才,率八千豪杰屡战金兵,终于从金人手中解放了泽州,使我一府的黎民百姓重见天日!   “张宪自到泽州以来,所见百姓无不为摆脱金人的统制而庆幸和欢悦。哪知道就是有人为了个人的蝇头小利,忘记祖宗甘愿给金人做奸细!高都县令马三就是其中的典型。他不仅窃取我军情报卖给金人,并且还绑架妇女儿童卖往金国为奴!”   “该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带罪犯!”   马三被几名强壮士卒拖着来到了监斩台下。张宪看了看下头跪着的马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拿起判决书朗声诵读:“经查,原高都县令马三,拐卖妇女儿童、私通金人、袭击我军官兵。证据确凿无疑,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罪犯马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有当兵的抓起马三的头发把脸往上一扬,马三一句话也不说。这小子已经让打了个半死了,他还能说什么话?   “罪犯无话可说,来呀,把罪犯马三装上囚车,押赴城郊乱葬岗,斩首示众!”张宪抓了支令箭啪就扔台下了。   台下军官捡起令箭往空中一举,“接令!把罪犯马三押进囚车!”四个当兵的俩拧着胳膊俩抬着腿,把人抬着抬到囚车跟前,往里一扔,咣当一下锁上门。   张宪下了监斩台,重新骑上黄骠马押着囚车去往城郊乱葬岗。   杀人有什么好看的?金人统治时期杀的人还少吗?但是张宪亲自当监斩官这事儿还是不多见。尤其是现场观众当中的女人们,一见张宪又从她们眼前经过,当时就激动了,“大帅,大帅,我在这里!今天晚上我在家包饺子等着你!”   张宪在马上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但听不清喊的是什么,他向着欢呼的人群缓缓挥手,心中不无感慨:老百姓还是痛恨金人呀。你看看,处决个汉奸竟有这么多人来看!   “各位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们,张宪感谢大家呀!感谢乡亲们的支持,感谢各位兄弟姐妹、大叔大婶的眷顾!谢谢啊!慢点儿,大家伙儿别急。西门外乱葬岗子地方宽敞着呢,去晚了也有地方站。你们别挤。走吧,愿意看的,一起去!”   那姑嫂二人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没挤到跟前。俩人本来想挤过去近距离向张大帅表达爱慕之情的,哪知道挤都没挤过去。   姑嫂俩正灰心丧气呢,猛地听见旁边有人说大帅要去西门外的乱葬岗,姑嫂俩顿时拉了精神。嫂子拉着小姑、小姑拽着嫂子,俩人相互搀扶着,随着人流赶奔西城门。   西门外,张宪停下了战马。卫士们在他旁边围了几十平方的警戒区,禁止百姓们进入。张宪坐在马上观看现场。 第十六章 金陵再现身 其实那有什么好看的?坑早就挖好了,把人堆到坑边,一刀砍了脑袋、死尸踢到坑里,用土一埋就算完事儿。只是在刽子手挥刀砍头的那一下子,现场起了一片惊呼!紧跟着就是一片哗然。   刽子手离场、群众离场、军队离场。原本应该是群众最后离场的,但是张宪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把军队留到了最后。等群众走完了军队再离场。   看着群众一群一群的往回走,有人还挥手向自己打招呼,张宪也举起手和立场的群众互动,“回吧,走好啊!回吧!”   有两个女人特别热情,挥着手尖叫着,好像是说什么邀请自己吃饭之类的。群众可真热情。张宪面含微笑、拱手致谢。百姓们的善意自己的领呀。   “他拱手笑了,哎呀,他拱手笑了!天呐!天呐!不行了不行了,我已经被他迷住了!不行了。”   “嫂子,嫂子,我喜欢上他了,这可咋办。这辈子除了大帅,我谁都不嫁了。”   “快走快走,赶紧回城!”一个当兵的粗声粗气的催促着姑嫂二人。俩人一看,唉呀妈呀,这家伙怎么这么臭?稀拉拉的眉毛蒜头鼻,大饼子脸厚嘴唇,脸上还有不少麻子!下巴上再留一撮山羊胡,这还是人嘛?   姑嫂俩一直在留意张宪,猛地看见这么一张丑脸顿时让吓一跳。那山羊胡士兵把大手一扬,“还不赶紧走?再不走,想让我拉你们走吗?”说这话就想上来动手动脚。   这一下,姑嫂俩可真是让吓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赶紧跟上前头的人群匆匆跑了。   张宪微笑着,看着群众缓缓离场,不时地抱抱拳、挥挥手,心里很是愉快。   咦?那是,金陵?她旁边的不是朱淑真吗?张宪使劲儿眨了眨眼,没错,那就是金陵!金陵就在离他五十米以外笑眯眯地冲他挥手呢。旁边的朱淑真也是满脸带笑。金陵,好大的胆!   金陵和朱淑真就跟在回城的人群队伍里,俩人各转过半边身子对着张宪笑,尤其是金陵,她还挥手打招呼!   张宪这会儿要是下命令抓人,恐怕立刻就会引起人群的骚乱,一旦爆发了踩踏事件,那可就酿成大事了!但要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金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张宪还不甘心。尤其是朱淑真也跟着来了,张宪急着想把小姑娘救下来!   眼睛往身周围一扫,抬手呼唤:“宗旦。”   张宗旦小跑着来到跟前,“大帅。”   “我刚才看见金陵和朱淑真了。嘘,别声张!就在那边。你带两个人过去找,就算抓不住金陵也得想办法把朱淑真给救回来!快去!”   “是!”张宗旦拱了一下手,转身就走。   冰凌霜看见来人表情不对凑过来了,“大帅,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金陵和朱淑真,我让宗旦过去看看。如果是,就让他想办法把小姑娘救回来。”虽然不明白朱淑真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儿不害怕的样子,但是张宪的救人之心却从来也没有动摇过。   “我去帮他!”不等张宪答应,冰凌霜追着张宗旦的背影就下去了。要说在复杂的环境里找人,三个张宗旦加到一块也比不上她呀。再说,冰凌霜也不是一个人,她带的也有帮手。围过来两三条汉子,冰凌霜把事情简单一交代,几个人立刻混入了人群。   到了这会儿,张宪已经没心思和群众互动了。但是他又不能走,既然说了要留到最后,他身为大帅的当然得信守自己的承诺。   等到大队的群众全走完了,只剩下零星闲人的时候,张宪这才带领军队返回城中。   回到帅府卸了盔甲宝剑,洗了脸坐下来喝了杯茶,正和女人们将说今天现场热闹景象的时候,冰凌霜和张宗旦同时回来了。眼看进来的只有他们俩,张宪的心顿时一沉。   “小霜、宗旦,人找到了没有?”   这话问了也是白问,两个人同时摇头,没找到人!   “小霜、宗旦,别着急,喝杯茶咱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安娘沉得住气,先给俩人一人倒了杯茶,然后才问事情的经过。   冰凌霜说:“我为了找到人,专门找了俩经验丰富的人。这俩都是以前城里混帮会的,江湖经验足。我们三个,再加上宗旦还带了两个人,我们六个人就在回城的人群里找开了。”   “只要见着背影像的人我就追过去看,也不知道拍了多少人的肩头,却没有一个是的。”   冰凌霜在这边讲经过,张宗旦在旁边连连点头,他也是同样!   又一次眼睁睁看着金陵从身边溜走了!张宪觉得金陵像一条泥鳅,看得见却抓不着。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恐怕这丫头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将会自己最大的劲敌!想干掉她,相当的难!   “夫君,你会不会是看错人了?”   张宪一阵愕然,顺声音一看,除了银瓶也没人敢说这种话!他可能会认错人吗?金陵都向他招手了,就差没走到他跟前和他握握手问声好了!双方相距五十米,他的眼神还没那么差!   现在人没找到说什么也没用,张宪也不想为此而分辨。真的也罢、假的也罢,总之是没抓到金陵,也没救出朱淑真。今天这事就告一段落,来日方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银瓶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经历过此事的所有人都怀疑张宪恐怕真是认错了人,但是这话谁也不敢提。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张宪除了处理政务之外,有时间他还是往军营跑,他喜欢军营的气氛,喜欢和战士们在一起。   这一天,张宪从军营回来,骑马正在街道上走着呢,突然路边有个半大孩子提了个篮子跑得飞快横穿马路!黄骠马走得不快也能撞到这孩子,张宪赶紧拉紧了缰绳,“吁——”   黄骠马咯噔一下站住了,张宪打算等这孩子过去之后他再走,没想到那孩子看了看他却停住了。 第十七章 廊柱上的飞刀 提篮的半大孩子虽然衣服上缀了好几个补丁,两只眼睛却透漏出一股机灵气。张宪看见他就想起中阳谷县那位卖梨的郓哥,这小孩和郓哥真有几分神似!   “小子,你拦住我的路做什么?”   “你就是张元帅?”张宪笑着点点头,“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小孩跑过来递给张宪一个锦囊,“给我这个的是个年轻女人,她大概是看上你了!”小孩说完撒脚跑了。   张宪看着孩子的背影一时哭笑不得。这孩子才多大,怎么懂这么多?不是说后世的孩子才早熟吗,难道说早熟从南宋就开始了吗?低头看看手中的锦囊,红绿色的锦囊并不大,差不多也就是和手掌差不多,真丝绸的布料,上头似乎还有一股香味儿。这真是女人的东西吗?   张宪默默想了一会儿,这种东西拿回家去的话解释也是个麻烦事,还是先打开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啥吧?   把口上的绳子解开,里头还套着个更小一号的锦囊。再解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小字。张宪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心里咯噔一下!   “张兄元帅尊鉴:兄英姿勃发,妹倾慕已久。兄寻妹心切,妹却因胆怯而不敢亲近。兄心所念朱淑真就在兄长每日经过之路旁,吾兄却从不肯向路旁草民多看一眼。朱淑真就在北门里东北饺子馆做工,兄长欲见,可以去那里寻她。……”   信是金陵写的,倒不是特别长。大致意思除了告诉张宪朱淑真在北门饺子馆打工以外,就是辞别。据说是她家里有急事要回趟幽州,这段时间俩人不会再见面,请张宪别太挂念之类的。   金陵在信的末尾告诉张宪一条重要信息:南宋又准备派兵攻打泽州了!你要小心。   张宪估计最后的消息应该不会假,因为金陵提供这种假消息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她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我呢?如果不讲,让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宋军的猛烈攻击损兵折将,甚至兵败身亡,对大金国来说,岂不是称心如意?   想不通,就不去想。张宪一拨马来了个原地调头,“走,去北城门!”   卫士们不知道大帅怎么走着走着突然要去北门了?但谁也不敢问,大帅不管去哪儿都有他的理由,咱这些当兵的只管听令而行就是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讲的不讲。   张宪从西门进城,要去北门得走一段路。刚走到十字路口,迎面突然飞奔来一匹骏马。到了张宪跟前,马上骑士突然一个急停,战马咴咴一声长嘶,前腿抬起后腿蹬地在原地来了个九十度的旋转。紧跟着马上骑士滚鞍落马翻身跪倒在张宪的马前。   “启禀大帅,帅府进了刺客,夫人请大帅立刻回府!”   帅府来了刺客?张宪大吃一惊!他身边的卫士把刀都拔出来了,一看地下那人,又把刀收起来了。来人也是帅府卫士,负责保护帅府安全的,大家都认识,是自己人。   “你起来。刺客有几人,帅府可有伤亡?”   “这,卑职不知。卑职正在府门前站岗,突然听见府中传来嘈杂的声音。紧跟着负责内宅守卫的队长来告诉我,说是府里来了刺客,夫人让我来请大帅立刻回府!”   这人肯定是帅府的护卫不假,不仅张宪认识他,张宪身后的护卫绝大多数也都认识这位。至于帅府是不是来了刺客,来了多少刺客,这人并不知情。   张宪心里稍微一思量立刻有了决定,“宗旦,你带四个人去北门外饺子馆把朱淑真接回大帅府。帅府有事,我要先回去了。”和帅府安全相比,接朱淑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让张宗旦带两个人去,这也算是又考查这小子一回。   张宗旦拱手领命,叫了四名护卫出了队列直奔北门而去。张宪则率领其他人飞马返回元帅府。   心里想着帅府中可能遭受的损失,张宪心急如焚,战马跑的飞快!泽州是大城市,就算街道宽阔,路上也有不少行人的。队伍一边飞奔,卫士一边高喊:“让开让开快让开喽——,马队来了!”街上行人纷纷闪避,战马如飞似箭一般奔驰而过!   “吁——”时间不大赶到了帅府门前,张宪一拉缰绳,大门口的士兵赶紧跑过来接过马缰。有人过来行礼道辛苦,张宪点头示意,大步跨进了府门。   迎面来了个端托盘的丫鬟,一抬头看见张宪,“哎呀”一声惊叫,撒手扔了托盘往里就跑!一边跑一边叫:“大帅回来了!大帅回来了!”   张宪看的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儿吗?我又不是老虎,看见我你跑什么跑?张宪在后头追着丫鬟的背影快步走向内宅。刚走到月亮门口,从里头呼噜噜跑出来一大群人,领头的有两位,岳银瓶、岳安娘。俩人身后跟的是张绣娘、俞秀英。   亲眼看见四个人没事,张宪这才算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人没事就好!   “夫君!”银瓶过来给张宪行了个礼。其他人也要行礼,张宪摆摆手,过去把银瓶拉了起来,“我听说府里来了刺客,到底怎么回事?”   “夫君,你随我来!”银瓶拉着张宪的手往里就走。穿过影壁墙、假山水池、头道大厅来到后面的住宅区,就在银瓶的房外廊柱上,赫然插着一把带红绸的短刀!   “这就是刺客留下的飞刀!”银瓶指着短刀一脸的紧张。   “谁和刺客交过手?有没有伤亡?”银瓶摇头。   “谁见过刺客的面?”银瓶还是摇头。   “刺客根本就没露面,我和妹妹正在房中说话,听见外面砰地一声响,出来一看,就看见廊柱上插了这把刀。我立刻就喊卫士过来,又让人去请你赶紧回来主持大局。你不在家碰见这种事,我们,我们都没主意了。”   你们俩不是弱女子,你们都有武艺在身!你们怕什么?张宪很想吼两声,但眼看一群女人又惊又怕的样子,他那颗心立刻就软了。 第十八章 张宪护短 一把飞刀,让帅府中所有人都紧张了。张宪回府,立即率领帅府亲卫把府里从前到后、从内到外、犄角旮旯的挨着检查了一遍,确认刺客确实是廊柱留刀之后走了,众人的紧张情绪才缓解了。   张宪这边刚刚忙完,张宗旦就回来了,他把朱淑真带回来的同时,也把泽州府的官差给带来了。   “启禀大帅,末将就朱淑真救回来了,特来缴令!”张宗旦拱手施礼,   旁边的朱淑真低着头也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从服饰上看,虽然身上穿的还是朴素的平民服饰,但比在粥场那会儿总是要强了许多。最起码,衣服上没补丁了,身材也丰满了一些。   张宪点点头,“好哇,回来就好!你们是泽州府的?来我这里有事?”张宪看俩官差点儿纳闷,来泽州这么长时间了,除了逢年过节礼尚往来,官府中人平常似乎从没登过自己的门。今天俩官差怎么来帅府了?   “启禀元帅:这位,这位将军在北城的案子犯了。卑职等是来传他去府衙,说明情况的。”也真难为这俩官差了,咬文嚼字、坑坑巴巴,好不容易才算说出一段儿他们自己认为还算过得去的话。   “北城的案子犯了?宗旦,你在北城干了什么?”张宪以为张宗旦会是骑马撞了行人,肇事逃逸之类的。打官司他肯定不会让去,多赔人家点儿钱也就是了。哪知道张宗旦下面说出的话却让张宪大吃了一惊!   “我杀了人。”张宗旦承认杀人,脸上却没有一丝懊悔或者惧怕的表情。仿佛他说的不是杀人,而是杀了一只鸡、一条鱼,或者踩死了一只蚂蚁。   “你杀了谁?为什么要杀人?”   “末将把朱淑真的父亲杀了!他要嫁女儿,末将不让,争执到后来动了手。怨末将一时没控制好,不慎将之杀死。请大帅责罚!”说完之后张宗旦双膝一曲跪下了,他也知道杀人是很严重的刑事犯罪。   “荒唐!”张宪重重的一拍桌案,“人家要嫁女儿,你凭什么拦着?还因此而杀了人?张宗旦,今天你要不讲出个原因,我现在就把你绑到泽州府的公堂上!”   张宪看着是发脾气,其实他是在护短呢。张宗旦杀了人,按道理就应该去泽州府打官司。什么叫不讲出原因绑去泽州府公堂?原因讲不讲,他都得去公堂!甚至这原因也得到了公堂见到审判官之后才能讲。   但是,从古至今都是强者为王,谁的拳头大、道理在谁那边。张宪现在就是泽州府的无冕之王!别说是官差了,就是泽州府的知府见到张宪也得比见着亲爹还亲。   俩官差听了张宪的话只能对视一眼,把头一低装作间歇性的耳聋。连苦笑一声他们俩都不敢。   “作为人父嫁女当然没错,但他哪是嫁女儿?分明是卖女儿!末将在北城门附近找到了那家东北饺子馆,也见到了朱淑真。正要说明来意带她走,她父亲恰好赶到。说是给她找了个夫家,让她去嫁人。”   “末将既然是奉命来领人,我自然要出面告诉朱父,朱淑真要跟我走!就是嫁人也得等见过我家大帅之后。我说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跟我一起走趟。大帅要是一高兴,或许另外再赐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也有可能。”   “嗯嗯。”张宪连连点头。是这么回事,我就是这种人嘛!   张宗旦继续说:“朱父以前见过您,也得过您的恩赐。我以为一解释他就会听了,哪料想他坚决不同意!他说他已经收了人家的彩礼钱,朱淑真今天就必须到那家去拜堂!”   “我就问他收了人家多少彩礼?他说收了十贯钱,并且这钱他都花了!今天,他就是来带女儿去给那家送去的!末将心中不忿,说他这是卖女儿、丧天良。他就反过来辱骂我,并在言语之间辱及我的家人!”   “最终我二人扭打起来。末将一时心急,拿出匕首,本想用刀柄将之敲昏,不料一时失手刺死了他。末将自知犯了法律,但大帅既然给了末将军令,末将就必须回来当面缴令。如果大帅允许,末将这就去泽州府衙自首!”   “嗯,失手伤人,情有可原。这样吧,罚你一个月的饷银以示惩戒。一月之内如果再犯,定责不饶!”   俩差官都傻了。杀了人就罚一个月的军饷?再说罚钱似乎也应该是我们知府大人罚的吧?哪有你自己罚手下的?当然,抗议的话俩人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在这个府里头谁敢质疑张宪?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该告辞了。回去向知府大人一汇报,该怎么办就不用咱操心了!估计呀,也就是这么着了。知府得罪张宪?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既然元帅已经有了决断,卑职等这就告辞,回去我们还要禀告知府大人。卑职告辞。”   “嗯,回去告诉你们知府,如果对这件案子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来找我。好了,你们回去吧。”   张宪摆摆手,俩差官如蒙大赦一般出了帅府,赶紧跑回府衙去向知府大人汇报了。   知府衙门的差官走了,张宪这才重新打量朱淑真。就见小姑娘仍旧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张宪觉得挺有趣。   “朱淑真。”   小姑娘刷的一下抬起头,看了张宪一眼赶紧把头又低下了,“民女见过大元帅。”趴地下给张宪磕了个头。   张宪哈哈一笑,“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淑真,宗旦杀了你爹,你恨他吗?”   “张将军并不是有意的。再说那也是父亲顶撞张将军在先,两人厮打也是父亲先动的手。民女不恨张将军。”   “嗯,不恨就好。淑真深明大义,实在令人敬佩。”张宪最担心朱淑真怨恨张宗旦,既然没有他也就放了心了。接着张宪又问朱淑真,你被金陵抓走之后她有没有打你?她又是怎么样让你去饺子馆的?   反正人是救回来了,张宪不明白的问题可以随便问。 第十九章 丑态百出 朱淑真被掠之后并没有遭到金陵的打骂虐待,或许这和朱淑真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   一直以来朱淑真都生活在贫困之中,小姑娘最大的心愿就是一日三餐能吃饱饭,和金陵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显然不存在这种问题。金陵没有打骂虐待她,只是让她当了个小跟班。   并且这跟班也没当太长时间,看完了公开处决汉奸县令马三之后,金陵就把朱淑真介绍给了北门一家东北饺子馆帮忙,一直到张宗旦和她爹先后找过来为止。   可以说朱淑真的遇险经历很简单,现在比较可疑的就是那家东北饺子馆。饺子馆是不是金陵留下的暗线?这个问题交给梁旺去查就可以。张宪另外要头疼的就是金陵信中所说,南宋又一次派兵来攻打泽州!看样子战争将会再一次来临了。   张宪本来还打算带领泽州人民发展经济奔小康呢,这下子又得往后拖了。   张宪召开了高层军事会议,在会上众将无不咒骂南宋******无事生非。有那个精力不去打金国,不去恢复祖宗传下来的国土,却一次次的派大军来攻打泽州。赵构这个无耻的昏君!   被泽州将领痛骂的昏君赵构,此时在临安的金銮殿上也正在痛骂满朝文武。   “你们这帮无用的蠢材!我问你们谁愿意领兵去远征泽州、讨伐叛国奸贼张宪。你们可好,一个个只知道拿着国家的俸禄,国家有难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候,你们却只会推三阻四谁也不知道替朕分忧!朕要你们何用?”   以秦桧为首的一帮文武大臣全都低着头,连一个抬头看皇帝一眼的都没有。   “秦丞相!”   “啊,陛下。”秦桧是满朝最大的官,皇帝点了他的名,他就是想退缩都没地方可退了。“陛下所言极是。奸贼张宪逃过国界进入金国领地占据泽州,严重影响了我朝在国际上的威望。老臣建议,应立刻调遣有名的宿将前往征讨!”   “嗯,那你看派谁去合适呀?”   “这,下官以为,派遣……”秦桧看向了站在他对面的清河郡王张俊,“下官是文官,选将出兵之事还是应该让张郡王拿主意。张郡王为国征战多年,曾经是行营中护军统帅,其麾下精兵猛将无数,往来征战无敌于天下。只要张郡王点将,想必定能马到成功!”   张俊让吓一跳,赶紧出班向上头的皇上行礼,再朝秦桧拱手作揖,“丞相大人太抬举小王了。小王如今老矣,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何况小王当年的那些麾下部队早已调至全国各处,小王与那些将领们也多年不曾联系,哪里还知道他们如今担任何职?”   张俊想要推脱干净,秦桧哪里会让?俩人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总之就是把活儿对方身上推,谁也不想往自己怀里揽。   皇帝赵构在上头听着听着就不耐烦了,一上午就这么推来推去,现在还是这样,啥时候能有人选?   “张王兄,你就给朕推荐个人吧?”   张俊一看,皇帝点名,看样子自己今天不说出个人来,是下不了这八宝金殿了!反正自己麾下那些老将们是不能上。张宪、牛皋这些人是好对付的吗?自己亲信的人死了谁自己也得心疼呀!打泽州也不是头一回了,上次派谁这次还派谁!   “陛下,我国和金国今年也无战事,鄂州御前诸军都是能征善战的精兵宿将。选锋军统制李道、破敌军统制李山正值壮年,且统兵作战经验丰富,下官推荐他二人,请陛下圣裁!”   “郡王,前几次讨伐张宪都是从鄂州抽调的兵将,结果那些人谁去谁加入张宪的部队。我们这哪里是讨伐?分明是去给张宪送兵送将的。郡王这次怎么还派那些人?”   万俟卨是秦桧的亲信,眼看张俊和丞相大人起了争执,刚才他没机会,现在抓住机会立刻跳出来挑张俊的毛病。   “哦,万大人既然以为本王所荐之人不当,那就请万大人另举贤能。本王洗耳恭听。”张俊正不想干这个活儿呢,一见万俟卨主动跳出来,他立刻就把这担子扔给了对方。   万俟卨傻了。他哪有什么合适的将领人选?“这这这,王爷您……”   秦桧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也不喜欢万俟卨现在跳出来横插一杠子。但他要是不说话,万一上头的赵构一怒,万俟卨倒了霉,他不是也跟着唇亡齿寒吗?   “郡王千岁,您就别为难万大人了。他也是一心为国家考虑的嘛。这样,本相看郡王所推荐之人就挺合适。李道、李山乃是国家之栋梁。领兵出征绝对合适。”   “对对对,相爷所言极是,是下官考虑问题浅薄了。李道、李山绝对不会因为以前和张宪牛皋共同作过战,就不顾国家利益的!二将绝对适合领兵出征!”万俟卨承认错误倒是挺快,这小子见事不对,立刻勇于自我批评,并且对秦桧、张俊的话表示赞成。   上头坐的高宗赵构眼珠转了转,“既如此,那就宣李道、李山领兵出征泽洲。只不过,我朝历来有派监军的传统,这次出征当然也不能例外。我看万爱卿见识不凡,又懂军事,就有你出任此行的监军如何?”   你这小子立场摇摆不定?我就让你上前线去历练历练!高宗赵构深明驭人之术,他两句话就把万俟卨给推到火山口上了!   前者,有罗汝楫血淋淋的下场在那儿摆着呢,万俟卨哪敢去当这个监军?一听皇帝的话差点儿没把他吓死!   “陛下,陛下!微臣只是粗通军事,做这个监军之职可是万万不合格呀!请陛下另选贤能,微臣去了只怕要误大事的!”这家伙趴地下给赵构磕头,是声泪俱下、丑态百出!   “你不敢去?”赵构翻脸了,抓起桌上的龙胆就要拍。恐怕下一句话就是拉出去砍了。   秦桧一看赶紧出班给皇帝跪下了,“陛下息怒!万大人也是有自知之明,唯恐误了军国大事才不敢担此重任的。” 第二十章 百业争王 秦桧出头,赵构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那爱卿以为,何人做这个监军合适?”   “这……,陛下,我朝当初设监军的初衷,只是为了约束前线武将,使其在战斗之余不忘了一切以朝廷利益为重。其实只要统兵大将深得朝廷信任,派不派监军都只是个名义而已。”   “陛下所虑者,不过是李道、李山见了张宪、牛皋等人之后会不会因为念旧情,而致朝廷利益于不顾。臣这里有一策,请陛下看是否可行。”   秦桧到底是脑子够使的,关键时刻想出个缺德的点子。赵构一听,嗯嗯,好好,好主意,就照你的意思办。满朝文武听了无不侧目,就连张俊脸上的肉都颤了几颤。无耻,简直太无耻了!   泽州,张宪抓紧时间发展生产,首先进行了土地改革。把泽州周围现有的土地丈量之后,按照户头人口分发给农民,包产到户,让农民自种自收,提高农民耕种的积极性。同时,对手工业者选其优者进行表彰,召开表彰大会,发给奖金旌旗。   像什么卖炊饼的,选出一位发一面旗帜,上头写着炊饼王!卖煎饼,选出煎饼做的最好吃的发一面旗帜,上头写着煎饼王!由此而诞生了各种各样的王。什么鞋王、帽子王、长衫王、马车王。   还有个小子因为养斗狗养的好,被送了面锦旗狗王!   虽然这狗王的封号有点儿诙谐之意吧,但是这种做法确实是刺激了城市里各行各业的从业人员。谁不想弄个王干干?哪怕是鸡王、鸭王、鹅王、兔王呢,只要是个王,有了那面官府发的旗帜,将来传给子孙后代就是荣誉!   于是,泽州的各行各业掀起一股勤学苦练之风,每名从业者都想在各自的行业中独占鳌头独领风骚,成为行业之王、行业之首!其中被人当成热点议论最多的,大概就是窑子里的姑娘鸨儿也卯足了劲儿,想争个妓女之王了。   张宪走在大街上,看着行人一个个脚步匆匆,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街头巷尾再也见不到赌钱胡侃的闲汉身影了。整个泽州府都仿佛重新焕发了活力!   “大帅真是高明呀!”李若虚毫不掩饰的对张宪竖了个大拇指,“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志士,也想要激发起民众的工作热情。但是一项变法的出台,往往要经历无数场激烈的对抗,有时候甚至还要流血!”   “像秦朝的商鞅变法、本朝的王安石的变法,虽然使国家受益、军队强盛,但是却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而遭致坚决反对。无论哪一场变法维新,从来就没有像大帅今天在泽州实行的新政这么得民心!”   这马屁拍的,舒坦!张宪心里这个美呀,就别提了。想不到这文人一旦拍起马屁来,这力度可比普通的小人物强太多了!   路边一根旗杆下围了好多人,这是干什么的?旗杆上挑着一面旗帜,趁着风把旗面吹展开,张宪一看,上头写了个三个金色的大字:煎饼王!好嘛,煎饼王门口排这么多人,不用说是来吃他的煎饼了。   这煎饼有多好吃?张宪突然觉得口舌生津,他也嘴馋了。   大帅要吃煎饼!卫士当中立刻跑出俩机灵会办事的,来到人群前头就喊:“让开让开!紧急军务都让开!”   老百姓呼啦往旁边一让,煎饼王收拾摊子也要跑。卫士赶紧拦着,“哎哎,你别走呀!我们大帅有紧急军务,突然想吃你的煎饼了,赶紧的,给烙十张!”   大帅?煎饼王伸头一看,可不是嘛,那边站着一群骑马的军爷,里头那位披红袍的敢情就是大帅呀!大帅想吃煎饼,这咱可得好好整!“行,您等着,我现在就给大帅做!很快,很快就好!”   这位和面、揉面、烙饼不断的忙活,张宪在不远处看的是津津有味儿。有时候你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一些最平凡的小事,不经意间也会发现感人的道理。   等的时间并不算短,但是众人谁也没有觉得不耐烦。等到两名卫士抱着煎饼回来了,张宪闻见香味更饿了。稍微推让一下,抓起一张一口咬下去,满口的鲜香。嚼动中满嘴酥脆,果然是美味至极!   “煎饼王,晚上再给帅府送十张!”张宪招呼了煎饼王一声,率领众人出城直奔军营而去。   半个月之后消息传来,南宋朝廷派遣原岳家军选锋军、破敌军统制李道、李山为大将,恭国公杨存中为元帅,统兵十万,来攻打泽州!   杨存中?张宪对这个名字倒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当他告诉牛皋、徐庆之后,这俩老将可激动了。俩人同时向张宪请战,要求做先锋,率领本部军队大战杨存中!要和杨存中拼个你死我活!   咦?张宪就纳闷了,你们和杨存中有啥深仇大恨?为嘛非要整死他?杨存中名气有这么大?   “回家问你老婆去!”牛皋气冲冲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徐庆狠狠瞪了张宪一眼跟着也走了。张宪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我说错什么了?   尤其牛皋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他特别的不爽!什么回家问你老婆去?我好几个老婆的,哪个老婆会和杨存中有联系?细细一想,能被牛皋称作你老婆的,除了银瓶还有谁?难道说,银瓶小的时候和杨存中订过娃娃亲?   张宪脑子里胡思乱想,稀里糊涂就进了家门。一进门他就问:“夫人在哪儿?”   于是,张宪洗脸换衣服的时候,一直都是银瓶在旁边服侍。等他换好衣服收拾完了,银瓶又端过来一碗银耳莲子羹。要是平常,这会儿张宪肯定该感叹一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然后银瓶温柔的一笑,夫妻俩夫唱妇随其乐融融。   但今天不一样,一想起那个杨存中,张宪心里就堵了个疙瘩。“银瓶,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杨存中的人?”   “杨存中?”银瓶愣住了,脸色也变得有点儿发白了。   张宪心里咯噔一下。 第二十一章 梅花帐里 “你提他干什么?”停了好几秒,银瓶这才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但是说话的语气腔调和平常完全不一样。这点儿张宪能听出来。   “南宋赵构,派恭国公杨存中为元帅,李道、李山为大将,领兵十万来攻打泽州!现在他们的讨伐大军已经在半路上了!”   “杨存中来打泽州?”银瓶惊呼了一声。从门外面又进来个人,是岳安娘。能不提前打招呼就进这个门的,除了张宪也就只有岳安娘了。“什么杨存中,好好的你们怎么提起他了?”安娘性子直爽,在门外听了半截话,一进来就追问。   “安娘也知道杨存中?赵构派杨存中率领十万兵马,来攻打泽州了。我刚才和银瓶说的就是这个南宋大将、恭国公杨存中。”   “好哇,他和咱们家算是死磕上了!大帅,杨存中既然来了,千万不能放他跑了!这回一定要让他命丧泽州城下!你要是战将不够用,我和银瓶都可以到军营里听令!上阵杀敌当先锋,我们都行!”   你们行,我不行!张宪听了脑袋都是疼的。说来说去,杨存中到底怎么惹你们了?怎么一提到这个人,牛皋徐庆是这样,你们姐俩也这样?杨存中他怎么了?   想要直接问,张宪又觉得这些事他应该知道,可他确实不知道!   “今天我和牛皋、徐庆商量此事,他们俩激动的不得了。俩人都那么大年纪了,还非要抢先锋。我没答应他们。”   “牛皋、徐庆听见杨存中的名字当然激动。你不激动?当初杀害我父兄,杨存中就是监斩官!可怜我父亲,我大哥……”隔这么多年说起来,银瓶姐妹仍然是眼中含泪。   原来是这样!张宪恍然大悟!   “当年,嘿!当年我只顾拼命逃出临安,哪里知道这些事?杨存中!我要让你活着回南宋,我,天上掉下来个雷劈死我!”   “夫君不可!”张宪逼急了来个赌咒发誓,银瓶姐妹可吓坏了,俩人过来就把张宪抱住了,仨人紧紧的搂在了一起。“夫君你何苦来哉?一个杨存中,他死他活碍着你什么事?当年他当监斩官也是昏君的主意。要是昏君不点头,怎么能轮上他?”   姐妹俩明白事理。只是父兄死的太惨,家庭变化太大,这才让俩人一听到杨存中这名字反应这么大。父兄已死,张宪才是她们生活的全部,姐妹俩那能让她们的丈夫担风险?就是发誓也不行!   “夫君,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可全指望你一个了。今后像这种发誓的事情一定要少干。誓言往往很灵验的!”   “是呀,既然你发了誓,这次咱们想什么办法也得把杨存中除掉,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回临安!”   “咦,银瓶、安娘,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俩怎么一个怀孕的都没有?要不咱让稽院长给看看吧?”两位妻子在怀,张宪突然想到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他至今没有后代!莫非是他那方面有问题?   银瓶却误会了张宪的意思。和姐姐安娘对视了一眼,决然说道:“夫君你又看上谁了?直接说吧!我同意你再纳一房妾室。”   “啊?没有没有!你们误会我了,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吗?你昨天不是还想让绣娘到我房中睡的吗?是冰凌霜?还是婉娘?你看上哪个了?不会是两个你都看上了吧?要不,过几天我把她们挨个找来问问?”   “别,你可别瞎问!”张宪吓的连连摆手,“我说两位夫人,你们别吓我了好不好?咱还是说说怎么对付杨存中吧?这家伙能耐到底大不大?好不好对付?”   “哼,他有什么难对付的?你派我们姐妹做先锋,看我和妹妹如何联手要了他的狗命!”   姐妹俩说话一个比一个狠,张宪不由得胳膊上加了点儿力道,两只手也没闲着。时间不大,银瓶、安娘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两个人终于娇喘吁吁、星眸迷离,再也说不出话了。   张宪嘿嘿一阵古怪的笑过之后,将这姐妹俩一手一个抱紧了,快步走进了主卧房。   这正是: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情超楚王朝云梦,乐过冰琼晓露踪。当恋不甘纤刻断,鸡声漫唱五更钟。   宋军终于来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进入了泽州地界。宋军从南边来,头一仗,梁兴率领新五军迎战!两军对垒,一场恶战,新五军当天就把告急的文书送到了张宪的帅案前。   张宪立即调遣以勇猛善战著称的董先、张玘率领第三军赶赴战场!结果,一天之后,李道率领两万破敌军连夜绕过主战场,从侧翼夜袭。董先、张玘的第三军遭到重创!   这回张宪可坐不住了,他把战斗力更强的牛皋第一军调上前线,让徐庆第二军回撤泽州担任守备部队。张宪亲率第五军,赶赴前线增援!这样一来,泽州前线的部队就有第一军、第三军、第五军、新五军,一共四个军迎住了宋军的十万人马!   剩下两个军得保护泽州,张宪不可能棋胜不顾家,连老窝泽州都不要了。万一宋军或者金兵突然绕到背后搞个偷袭,他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吗?   四个军,按平均一个军两万五千人来计算,四个军也是十万人了。在人数上和宋军持平!   像这种规模的战役就别想一鼓作气能打赢,那都是鏖战很长时间,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才能将敌方击溃。如果战斗结束的太快,那只能说明双方指挥官在指挥水平上相差的太远。   张宪已经想好了,就搞诱敌深入!想办法把宋军的十万大军诱进大山,带着他们到深山里头兜圈子。采用山地战、游击战,零敲碎打瓦解敌人的斗志、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等时机成熟了,再聚而歼之!   张宪想得挺好,可等他到了前线,却发现战场上的情况完全不是那回事。 第二十二章 牛皋被醉酒 “咚咚咚咚——”“呜呜——”“杀呀——”   战鼓声咚咚,牛角号呜呜,喊杀声惊天动地!沙场之上,一场激烈的大战正在进行。牛皋对战杨存中!张宪来到战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两军阵前,牛皋舞动他的金装双锏,杨存中手持丈八点钢枪,两个人枪来锏往犹如龙争虎斗。董先、张玘、梁兴、梁旺,三个军的几十员战将都在观战。众将看见张宪赶紧打招呼,张宪摆手示意战场上不必多礼,继续看比赛。   官兵们发现了张宪,一阵阵的欢呼声响彻了云霄。有人喊:“张宪!勇猛无敌!靖国军!百战百胜!牛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无数的人跟着一起吼,越吼人们越兴奋,越喊战场上的牛皋劲儿越大。   然而,牛皋毕竟年纪大了,他比杨存中大了整整十五岁!他五十岁的时候人家才三十五。经验上牛皋占着优势,但在体力上他却绝对比不上正值壮年的杨存中。   张宪紧盯着战场,生怕时间长了牛皋体力不支。张宪来之前俩人已经开始打了,他来了之后两个人又打了四五十个回合,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二人仍旧酣战不休。   张宪拉过一个第一军的将领问:“牛将军从什么时候开始上阵打的?”   “巳时一刻刚过。”   那就是从上午九点半开始打的,现在都十二点了,俩人打了快三个钟头了!“鸣金收兵!马文、李奇、牛选、赵云,准备接应牛将军!”   张宪一声令下,“铛啷啷”铜锣响亮,马文、李奇、牛选、赵云四将,催马上前上阵接应。   其实牛皋根本不用他们接应。打了半辈子仗了,撤退他能撤不下来吗?快速猛攻几招,逼退了杨存中,牛皋拨马回归本队。   杨存中再想追的时候,牛皋已经走远了。再加上那边蓄势上前的四员将,杨存中老老实实的带住了战马。   “牛皋,今天先放你一马,有本事咱们下午再战!”对着靖国军的方向吼了一通,杨存中拨马回归宋军阵营。   这家伙也太猖狂了吧?张宪听着家伙临走之前的叫号不由火往上撞!有心把蛮牛放上去教训他,又一想他既然约到下午,那就下午再让蛮牛出战。反正这回是答应了银瓶、安娘,不能放杨存中平安返宋,那就最好尽早宰了这混蛋省事儿!   “牛叔,怎么样?看不出来呀,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威猛,体力一点儿都不比年轻人差!”看牛皋满头是汗,张宪忍不住过去夸了几句。又让人赶紧递上水壶让牛皋补充水分。   “嘿嘿,俺老牛身子壮得很呢!要不是你叫我回来,我和他斗到天黑都没问题!以前没和这家伙交过手,想不到他还真有把子力气!你放心,杀不了他我绝不罢休!”   张宪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表情却不变,“牛叔今天上阵厮杀累了,走,伙房做好饭了,好好吃一顿补一补。中午我再陪你喝两杯。”   “好哇!”世人皆知牛皋好喝酒,听到喝两杯牛皋果然来了精神头,不过下一秒他又怀疑的看了看张宪,“不过有战事任务的时候,军队里一向禁止喝酒。你劝我喝酒莫非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我能对你存什么心思,你又不是女人?再说了,就算你是女人,就你长得这样我也不可能对你有兴趣呀。”   张宪几句话不仅把牛皋说笑了,把周围的将领们也逗乐了。就这样,众人闹哄哄找了个空地开始享用他们的午餐。   军队里肯定是有酒的,要不然打了胜仗拿什么犒赏三军?只不过平时控制着不让喝而已。张宪要喝,谁敢拦着?几坛子陈年美酒搬了上来,张宪亲自给牛皋斟满了一杯,“来,牛叔,为你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敬你一杯!”   “好!呵呵,还是张宪你最了解我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干!”牛皋双手捧起酒杯送到嘴边,喉咙滑动几下,一大杯酒酒下了肚。张宪又给他满上,“祝牛叔下午出马能宰了那个不知死活的杨存中,壮我军威!再干一杯!”牛皋眼都不带眨的,又一杯下肚。   连干了三大杯,张宪提醒:“别光喝酒,吃菜吃菜。”   牛皋本来还担心张宪灌他酒呢,一听到吃菜顿时放松了警惕,夹起两片金华火腿扔进嘴里大口的嚼着。   就这样,吃一会儿、喝一阵儿,在张宪有意的设计下,大将军牛皋喝多了!一顿饭吃到一半,牛皋已经醉得人事不省,被手下的亲兵抬回了军帐去睡觉醒酒。   等到下午的时候,杨存中果然出马挑战,指名道姓让牛皋出战!牛皋已经喝醉了能出战吗?张宪派蛮牛出战。出战之前张宪专门交代:见了面别留情!越快越好,最好上去一下子就把杨存中给宰了最好!也不用抓俘虏,就要死口的!   “大帅放心,蛮牛明白!”蛮牛扛着他的金顶狼牙棒迈大步到了战场。   “杨存中,我叫蛮牛,奉了大帅的命令来揍你!”蛮牛一晃手中狼牙棒,阴森森的看着杨存中。   杨村中一看来的不是牛皋,当时就急了,“哎,牛皋呢?说好了下午接着打的,他下午怎么不来了?莫非,他畏刀避剑怕了本帅不成?我不和你打,你去把牛皋换上来!”   “牛将军身体不适,今天下午来不了,就由我来陪你打这一场吧!”   蛮牛还要上,杨存中转着圈就是不和他打。逼急了,杨存中就说:“牛皋不来,你让徐庆过来!要不你让张宪过来。像你这样的,还不配和我交手!”   “你打赢了我,他们自然就上来。来吧你!”蛮牛舞动狼牙棒往上闯继续去打杨存中。杨存中拨马就走,说不打,就是不打!这下把蛮牛晾战场上了。   蛮牛是个实在人,在两军阵前等了几分钟,一看杨存中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转身他就回了自家军阵。“大帅,杨存中他不和我打。”   张宪刚想回答,就听见两军阵前战鼓声如雷! 第二十三章 宋军夜袭 两军阵前又有宋将讨敌叫阵!小将军张宗旦出马迎战,几个回合被对手打落头盔,败归本阵。孟邦杰出战,十几个回合被对方杀败。大将张玘出战,和宋将大战了五十几个回合不分输赢胜败。   这员骁勇的宋将正是鄂州御前破敌军统制官李山!   张宪见过李山,但是印象不深。董先在旁边给介绍:“大帅,想当初你和李山将军大战临颖,曾经击败过上万名金兵。李山不仅和您,和牛皋徐庆也一起并肩做过战。您要是出马临敌,估计李山立刻就得下马归降!”   是吗?我们俩还一起打过那么大的胜仗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用说,那场战斗肯定是朱仙镇大战之前的事情了。我到战场上他就能投降?张宪对此表示怀疑。说着话太阳就已经快落山了,夕阳西照,西方的天空一片通红。   张宪传令,鸣金收兵。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战。   牛皋的酒,到晚饭时候醒了。找到张宪不停地埋怨:我说打仗的时候不能喝酒吧,你非让我喝,结果喝多了,让杨存中看了咱的笑话。不行,明天我还得和他打!   对此,张宪只能笑着答应:“好好好,今天晚上早点儿睡觉,明天咱再接着打。”   当天晚上,张宪正在熟睡,突然被一阵喊杀声和战鼓声惊醒。他还以为是做梦梦见白天打仗呢,帅帐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有人闯进寝帐过来就拉张宪,“大帅,快起来!敌人来偷营劫寨了!”   啊?偷营劫寨?宋军还真给我来这手?张宪迷迷瞪瞪在婉娘的帮助之下穿上衣服、套上盔甲。到外头的时候,他的黄骠马和大铁枪已经准备好了。   张宪抹了把脸,扳鞍认蹬爬上马背,接过大铁枪脑子也彻底清醒了。张宪从马上又下来了。婉娘也上了马,一看张宪下了马,她吃了一惊,“大帅,快上马,你怎么又下去了?”   “上马干什么?我为什么要上马?”张宪反问了一句,嘴角带出了一丝冷笑,“偷营劫寨?嘿嘿,宋军好大的胆子!传令兵!”   “在!”旁边同时跑过来五个传令兵。打仗的时候张宪身边始终不离传令兵。在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有传令兵,就意味着命令传达顺畅。   “你们俩个,去命令蛮牛,立刻带领他的军士营来找我报道!”   “得令!”两名传令兵转身跑了。   “和尚!你去命令警卫营严守帅帐周围,禁止任何可疑人等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是!”警卫营长悟空跑着去集合他的人马了。   先把帅帐守住才能稳定军心,张宪明白!他身为主帅的,要是一遇到紧急情况就慌慌张张骑着马乱跑,将领们有事找不到主帅,那不是就乱了吗?   “你去把时小川给我找来,你去让梁旺前来报到!传令兵!”张宪刚把最后两名传令兵打发走,又叫传令兵。连叫了两声,又过来了六个人。“你们几个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许去!”   看见张宪临危不乱、调度有方,婉娘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只要主帅的心不乱,敌人偷营劫寨又算什么呢?咱这儿有十万大军,宋军就算全部赶来,想一场仗就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也没那么容易。   四周围的喊杀声一阵一阵,也不知道宋军偷袭了哪座军营。张宪就站在帅帐门口,沉着个脸一动不动。警卫营的官兵很快就在帅帐外面围了一圈。悟空过来报告,警卫营已经全部到位!   话音刚落,外面喊杀声大作,敌人杀过来了!悟空脸色一变,提金刚棍冲了出去。走几步回头喊了一声:“保护好大帅!”婉娘闻言向张宪身边又靠近了几步。   张宪面沉似水,一动不动。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厮杀声渐渐远去了。悟空浑身血迹斑斑的进来报告:敌人已经退去了。   时小川、梁旺终于来了。两个人都拿着兵器,身上都有血迹。显然这二位也是刚刚经历过战斗。   张宪问两人:今晚来偷袭的宋军主将是誰?梁旺回答:是鄂州御前选锋军统制官李道!   这个李道,和岳飞是同乡,都是河南汤阴人,追随岳飞征战多年,也是岳家军的一员主力战将。   李山白天打,李道晚上来偷营,这俩人给昏君赵构还真卖命呀!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岳家军的将领不帮助他,张宪心里就不舒服。可他就没想想,人家拿的是大宋朝的俸禄凭什么要向着你?人家的亲朋好友生活圈都在大宋朝,不向着宋朝人家能向着你吗?   “现在情况怎么样?”这回张先问的是时小川。   “偷袭的宋军已经撤了。今天晚上我军估计损失不小。”时小川的脸色也不好看。自家的军营被人家夜袭,他这个侦察兵队长不可能说是没一点儿责任。侦察兵要是早点儿能发现,宋军哪能偷袭成功?   梁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侦察兵还算是战斗部队,他的情报局可是没有明确战斗任务的。一个专门搞情报的部门,竟然连敌人发动大规模的夜袭都不能提前知道,他这个情报局长在今天晚上可以说是完全失职了!   张宪却并没有责怪俩人的意思。战场上形势万变,谁会知道敌人下一步想干嘛?他要是啥事儿都提前知道,早统一全球了,还用得着窝在泽州吗?   “小川,你给我找五百名精锐侦察兵。梁旺,你也带两百名精锐过来。另外,我再从第五军抽调两千轻骑,加上蛮牛的军士营。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去偷袭宋营!”   “是!”二将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转身跑出去调遣精锐。来而不往非礼也!就为了这句话,今天晚上也要好好的抖抖本事!   俩人刚走,蛮牛就来了。这大汉显然也经历过一场战斗,只不过蛮牛身上还比较干净,没沾上什么血污。张宪挺满意。一会儿就要去宋营了,别一个个搞得就跟刚从杀猪场出来似的。 第二十四章 衔枚疾走 五百名侦察兵、两百名刺客、五百条军士营的大汉、再加上两千轻骑,已经列队完毕。张宪浑身甲胄,杀气腾腾跨坐在黄骠马上,面对着三千两百余名官兵一脸的肃然。   “弟兄们,宋军白天挑战晚上偷袭我们的军营,欺人太甚!今夜晚间我就带你们杀他个回马枪!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仗,要打出我们靖国军的威风!让宋军宋将知道知道我靖国军不是好惹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以李若虚为首,牛皋、董先、张玘、梁兴等人全来了。   “大帅,你这是要干什么?”李若虚也顾不得平日的风度与洒脱了,过来就拦到了张宪的马前,“今天晚上宋军刚刚偷袭过我们的军营,你再去偷袭他们,他们能没防备吗?你身为三军统帅哪能如此冒险?”   “若虚兄!世间事哪有那么十拿九稳的?就算我今晚不去偷袭,谁能保证宋军明天进攻我就一定能安然无恙?今夜宋军偷袭,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军的军心士气!我就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偷袭回来!”   “大帅说得好!”牛皋催马到了前面,望着张宪一脸的赞赏,“果然不愧是我靖国军主帅,有胆有识!今晚的偷袭势在必行!末将请令,愿为这次偷袭的领兵主将!你就让我去吧!”   “还是我去!”董先也过来请战,“我领兵,保证把宋军杀他个人仰马翻!”   张玘、梁兴也要来请战,张宪赶紧摆摆手拦住,“各位,各位,不必多说了!张宪多谢各位的关心,只不过,谁去都不如我去。我是大帅,不管今晚取得多少战果,只要我能活着回来,我们的士气就必然能够提升!”   “既然诸位不放心张宪,那么就请各位选派部队准备好接应吧!今晚偷袭战之后,我率部回撤的时候,万一宋军要是追击,有部队能接应我一把当保平安无恙!”   众将仍然争着代替张宪去偷营,张宪坚持要自己去,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伙儿争执不下。最后李若虚把众人给拦下了。   “牛皋、董先、各位将军。既然大帅执意要去,那我们就按军令做好接应准备,静候大帅凯旋归来吧!牛皋、董先、张玘。”三人拱手听命,“参议。”   “你们三人立刻回营休息。”三人一愣,为什么?“明天恐怕宋军大帅杨存中恐怕还会继续挑战,你们三位养足精神,明天准备迎战杨存中!你们不会打算让大帅今晚偷营之后,明天还要会战杨存中吧?”   三将还想继续说,张宪一句军师所言有理,仨人彻底没了脾气。反正就是打个接应,有李若虚在、有梁兴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将领,他们参不参加的都无关紧要。反倒是明天会战杨存中更加要紧!   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军中大将,知道这个道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不情不愿的各自回营休息。   “梁兴,你去把新五军的骑兵全带来,再加上第五军的所有骑兵,组成骑兵部队,准备接应大帅凯旋返回。”   “得令!”梁兴带着人回去挑选骑兵了。李若虚又看向张宪,“大帅,你第五军的骑兵呢?”   晚上出去偷袭一下怎么这么麻烦呢?张宪不耐烦的把乔握坚、赵俊给叫出来了,“你们俩,回去集合骑兵,听候参议大人的调遣。今天的偷袭你们就不用去了!”   俩人挺委屈,但是张宪的军令他们俩可不敢违背。老老实实的回军营去集合骑兵了。   张宪冲着李若虚一拱手,“李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张宪去去就回。走!”张宪把大枪往空中一摆,带领着他这三千两百多人的偷袭部队迅速潜入了夜色之中。   李若虚捻着胡须在夜色中站了良久,最后才哑然失笑,“哈哈哈,我们这位大帅行事可真是出人意料。恐怕今天晚上李道、李山要吃亏了。”   为了在宋军发现之前尽量的接近宋营,张宪下令每个人嘴里都得衔着枚。其实就是一根筷子。防止喧哗。行军当中只听见人的脚步声和马蹄子声,没有号令、没有议论。   夜色中,远远的可以看见宋军大营上头点着的照明灯了,官兵们还在衔枚疾走。   张宪默默的计算着距离,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宋军的营门前头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张宪反而有点儿狐疑了,难道说真像李若虚所说,宋军有了准备,他们摆下了埋伏等着我去上当吗?不能吧?   再往前,八十米,七十米!终于,宋军的守营军兵发现了偷袭者!   “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开弓放箭了啊。哎呀!敌人!敌袭!有敌袭!”随着一阵阵惊叫,守门军纷纷拿出弓箭、举起刀枪,准备迎敌。   靖国军的官兵丢掉嘴里咬了一路的筷子,喊了一声杀!像下山的猛虎一样扑向了宋军营门!   “放箭!”张宪抖索精神喊了一声。   “嘭!”弓弦响处,无数支雕翎箭趁着夜色落在了宋营栅栏门内外。栅栏门内外正在弯弓射箭、拿着刀枪准备要厮杀的宋军顿时让射倒了一片。   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即到!轻骑兵首先冲到了宋营的栅栏门前,马文、李奇、牛选、赵云、张峪、吴琦,六员将各摆兵器,向着宋军宋将就下了家伙了!   栅栏门的宋军能有多少,也就十几二十个,哪架得住这帮人杀?几乎就在顷刻之间,宋军便血染黄沙。栅栏门还关着呢,门里头的宋军用力推着门,不让外面的骑兵攻进去。   蛮牛带着军士营的大汉们上来了。“推开大门!”蛮牛一声吼,头一个冲上去,抡起狼牙棒照着栅栏门用力一砸,“咔嚓!”木屑纷飞,栅栏门的木栅栏当时就让砸断了两根!门后的宋军被掉下来的碎木头砸伤了好几个。   紧跟着“咣咣咣!当当当!”几十名军士营大汉各轮兵器使劲儿的砸那个木栅栏门。 第二十五章 夜袭战 碎木头到处乱飞,栅栏门摇晃了一阵子,终于扛不住不断地巨力打击,轰然倒塌了!   “杀!”张宪举起了大铁枪。这一刻,他心里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他满心装的全部都是冲进去!杀!使劲儿的杀!张宪催马上前,拧枪一刺,硕大的枪尖从一名宋军士兵胸腹之间刺了进去。宋军士兵瞪大恐惧的眼睛,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张宪把枪用力往回一收,抽出枪头,再也不看那宋军一眼,催马冲进了栅栏门!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不是杀死敌人,就是被敌人杀死!杀了一个人,张宪心里没有泛起一点儿波澜,紧催黄骠马继续往宋营当中杀!   迎面冲过来一队宋军,一员战将手持大刀拦住了张宪的去路!张宪晃了晃大枪看了对方一眼,就只见此人中等身材,头戴铁盔、身穿铁甲,骑了匹黑马。   “呔!何人胆敢夜袭我军大营?不想活了吗?还不下马投降?”   这货一见面先说了一通废话。张宪哪有工夫听他在这儿白活,催黄骠马往前蹿,拧枪直刺此人的喉结!直接一枪要了你的命算了。   这宋将也不是白给的,眼看张宪的枪来了,赶紧摆大刀招架,“当啷!”刀枪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响,黄骠马往前蹿,直接和这员宋将擦身而过。张宪甩手一枪横着打过去,宋将抡刀又给架住了。   下一步他就等着张宪拨马回来继续打,哪知道张宪的马根本就没停,直接奔着宋营深处冲了进去。宋将可急了,“哎哎哎,你别走,咱们还没打完呢?”   “我来和你打!”话到人到棍子也到,“当!”一声脆响,悟空的金刚棍狠狠地撞到了宋将的大刀上。把这小子给震得,身子一侧歪,差点儿没从马屁股上掉下去。   交手一招过后,悟空并不恋战,催马追张宪去了。后头又来一位,“该我了!”这回上来的是小将军张宗旦!今天晚上的偷袭张宗旦也跟着来了,白天的敌将太厉害,他打不过人家,打算晚上跟着来捞点儿功劳。   张宗旦的枪可是厉害,和李山比他不是对手,但和这员普通的宋将一比,他就成了高手中的高手了。一见面,啪啪迎面就是两枪,一招虚的一招实的,虚实结合!   宋将手忙脚乱,挡了这边挡那边,好不容易挡住了虚实两枪,对手也到了跟前了。张宗旦把枪往后一抽,唰,枪杆后头的枪攥,那也是个尖,奔着宋将胸脯就来了!   宋将眼睛看见了,再想躲可就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张宗旦一枪攥把宋将打落了马下。紧跟着后头的轻骑兵哗啦啦就过去了,落马的宋将被马踏而死!   张宗旦取得了头一场胜利,心里高兴,赶紧催战马往前冲,去追赶张宪。眼看着前面喊杀声连天,催战马冲到跟前一看,就见张宪正在宋营里杀呢!   张宪冲进了宋军的一处营房区,一座帐篷挨着一座帐篷,有宋军衣衫不整的在营房当中来回乱跑。   这还有啥说的?杀!张宪一马当先冲向离他最近的一座帐篷,到跟前用大枪一扎,再一挑,“刺啦!”帐篷被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帐篷里还有两个人正一脸懵逼看着他。   张宪狞笑一声,把大枪刷刷刷连挥几下,用力往旁边一甩,哗!整顶帐篷倒在了一边,帐篷里的俩小子只穿着裤衩跳起来就跑。张宪两眼发亮又冲向了下一顶帐篷。   用大枪挑帐篷就是过瘾,刺啦!刺啦!刺啦!张宪连续挑翻帐篷。大部分帐篷是空的,偶尔有个别里头有人的,帐篷一被撕开,里面的宋军立刻惊叫着抱头逃窜,张宪潜藏在内心的邪恶因子由此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正干的起劲儿呢,远处突然响起了号角声。“呜呜呜——”苍凉而悠远。张宪心里一惊,这号角声他知道,这是命令全军紧急戒备的号角。   坏了,宋军已经有了准备,该走了!张宪把大枪一摆,拨马回头冲着身后喊了一声,“走,我们回去!”虽然没杀大将,也没烧了宋军的粮草车,但他本来就是来捣乱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走了!   张宪率领兵将往外就冲。他也不知道往哪边能奔向自己的军营,反正哪边人少就往哪边去吧。看左边远处灯火通明,隐隐有战鼓声咚咚,显然左边是宋军最集中的地方,那就往右边去吧!   张宪一马当先,往右边亮灯相对较稀的地方而去。   较稀,那只是比较稀少而已,可不是没人!张宪带着他的偷袭部队往右边冲,右边的宋军发现了就喊:“偷营的往这边来了!快挡住呀!”随即灯火通明,无数的宋兵宋将各拿刀枪拦住了去路!   张宪准备走了,当然不愿意和宋军主力交锋。你们在这儿挡住我,我往那边儿走。反正这里到处都是宋营,往哪边走我都能给你们造成损失!   张宪换了个方向继续跑,这边好像没什么人,看样子是选对路了!张宪挺高兴。跑着跑着,突然身子一晃,就好像从马上飞下去一样。张宪大吃一惊,赶紧拉缰绳去扳铁过梁。扳住了,他还在马上骑着没掉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咣当!”一声响,浑身剧震,眼前一片黑。坏了,我掉陷阱里了!张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大帅!”“休伤我家大帅!”“退后!”“丁当丁当丁当!”   张宪可不是评书中的长坂坡上赵子龙,掉进陷马坑之后还得自己跳出来。张宪身后有的是军兵和战将,他往陷马坑里一掉,有的是人着急。   首先第一个着急的就是张宪的两位随身保镖,警卫营的正副营长悟空和李婉娘。尤其是李婉娘,一看张宪落入陷马坑,那简直比她掉坑里还着急。婉娘手舞宝剑就像飞一样落到坑旁边,冲着坑里就叫:“大帅!”声音凄厉无比。   坑旁边有看守的宋军,眼看陷坑掉进人了,跑过来想抓俘虏,悟空把金刚棍就举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 惊险相持 “退后,全退后!”   紧跟着马文、李奇杀到,高喊一声:“敌将,休伤我家大帅!”二将抡家伙杀进敌群!后头的牛选、赵云、张峪、吴琦纷纷杀到。六员将刀枪并举、吴钩月牙铲齐舞,宋军宋将哪个能挡得住?   宋军眼睁睁看着张宪掉到陷坑里,再眼睁睁瞧着被一群人连人带马的拉了上来,负责看守陷阱的宋军也只能望坑兴叹:费这么大劲儿挖这坑有啥用?   张宪被婉娘从坑里扛上来,心里多少有点儿尴尬。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还得被一个女人从陷阱里救出来。虽然这过程少不了香艳,但传出去那可是好说不好听呀!得了,就算今天倒霉认了吧。   也怨宋军,好好的地,你们没事儿挖什么坑呢?等你们走了,万一有人从这儿路过不小心掉坑里,摔个头破血流算谁的。真是一帮不讲公德的家伙!   张宪虽然是从坑里出去了,终究是难免灰头土脸。上了马再也无心恋战,急忙让人抓了个宋军问明出去的方向,顺着就跑下去了。跑着跑着,前面突然一棒铜锣响,“当啷啷啷。”   张宪一惊,急忙抬头看,就见对面灯笼火把闪烁,有一人横大枪拦住了去路。张宪一看,是李山!白天大战,张宗旦、孟邦杰都不是李山的对手,这是个和张玘能大战五十个回合的猛将!   当然,张宪并不怕他,悟空、李婉娘、蛮牛都在他身后呢,三人任何一个上去对付李山都绰绰有余!   张宪催马上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李山。就见这位破敌军统制官长了一张瘦长脸,厚嘴唇宽鼻梁,丹凤眼细眉毛。只看外貌,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鄂州御前破敌军统制官李山。   张宪打量李山、李山也在打量张宪。两个人彼此打量多时,李山先拱了拱手,“制法将军,多年不见,将军一向可好?”   “勉强活着吧。”张宪回了个礼,“李山将军,你这是要拦我的路吗?”   “对不起制法将军,李山拿朝廷的俸禄就要为朝廷效力。你我现在已经分属不同阵营,咱们过去的交情,就让它过去吧。制法将军,请吧!你要能赢了我,你随便走!来吧,让我再见识见识制法将军的神枪绝技!”   李山横大枪拦住去路,张宪无奈,只好摇枪上前,去战李山。人家已经说了,打赢了我,你想上哪儿上哪儿,我不管。张宪还不努把子力吧?   张宪把大铁枪使开了,扎、刺、拦、拿、扑、点、拨,各种枪招轮流使出。出枪,如潜龙出水、缩枪,似猛虎入洞。   两个人双枪并举,斗了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李山真是太厉害了,张宪使出浑身解术,每一招每一式都要提起十分的精神,稍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看着俩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其实张宪已经是手忙脚乱了。打着打着两马一错蹬,张宪习惯性的反手一枪通过去,没想到李山一伸手,嘭!他把张宪的枪杆给抓住了!   张宪一看不好赶紧往回夺,李山抓住那头就是不松手。   “你放开!”“我不放!你撒手!”“这是我的枪,我撒手了用什么?你快松手!”张宪抓着枪杆死也不松手,李山那头也在不断的发力。   刚开始俩人还说两句让对方松手的话,到后来两个人谁也不吭声了,都在那儿使劲儿呢。   后头的梁旺捅了蛮牛一把,“蛮牛,你别傻看着呀。快过去帮忙!”   “怎么帮忙?你怎么不去?”蛮牛性子直,但是他可不笨。梁兴让他去,他得反问对方你怎么不去?   “我的能耐没你大呀!你看看咱这么多人里头,谁的力气有你大?现在大帅和李山拼了死力气,想要分开他们非得是个力大无穷的人才行。我要是上去,把俩人分不开还得把他们害了。你去正合适!我说,你还不赶快去,你看着大帅遇险呀?”   “好,我去!”一听见大帅危险,再看见场上的凶险局面,蛮牛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伸手把狼牙棒擎了起来,大叫了一声:“大帅,我来助你!”是提狼牙棒,迈大步跑向战场。   张宪听见蛮牛喊叫了,他就慢慢把力气收回了一点儿,枪杆立刻往李山那边过去了两寸!张宪心里一急,刚想用力再拔回来,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一道硕大的金光破空而来!张宪赶紧松手后退。   李山防着张宪这手呢。两个人同时用力抢夺一样东西的时候,一个人要是突然松手,另一个人收不住力气,非得摔个倒栽葱的跟头不可。刚才张宪那一下松手,李山就开始加了小心了。   张宪突然一松手,李山身子猛地往后一仰,他抗住了,并没有掉下马。   还没等李山得意呢,就见黄光一闪,耳轮中就听见一声巨响:“当!”李山就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这股力量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手中的枪再也拿不住了,一抖,枪飞了!刚从张宪手里抢过来的大铁枪,就这么没了!   猛地抬头看,就见眼前站着一条威猛的巨汉,此人站到平地上比他骑到马上还高!其实这是李山的错觉,这怎么可能呢?蛮牛再高也不到两米,李山骑到马上怎么也能比蛮牛高上那么一两公分的。   蛮牛瞪着一双大牛眼,一晃手中的金顶狼牙棒,叫了一声:“宋将,吃我一棒!”把狼牙棒高举过顶,对着李山就砸!   李山心里忽悠一下,知道这巨汉力大无穷他根本就没敢接招。跑已经来不及了。危急关头李山甩镫翻身,滚鞍落马,他从马上掉下去了。   也就是他刚刚离开马背,蛮牛的狼牙棒就到了。“啪!”这一棒子结结实实的砸到了马屁股上!可怜这匹马惨叫了一声,“噗通”一下摔倒在地,四蹄乱蹬,身负重伤、眼看就不活了。   李山算是用战马换回了一条命!   蛮牛还是不肯干休,提狼牙棒往前上,要结果李山的性命! 第二十七章 张宪大战杨存中 “蛮牛住手!”张宪赶紧叫住了蛮牛。看了看地下脸色极度难看的李山,拱了拱手,“李山将军,对不住了。岳元帅含冤惨死,张宪与南宋朝廷势不两立!今日之事,宪实在抱歉。告辞了!”说罢是催马就走!   蛮牛狠狠瞪了李山一眼,扛着金顶狼牙棒随后跟上。后面的官兵跟着张宪迅速离开了现场,只留下李山站到那儿,看着死马呆呆的发愣。   主将李山都被打落马下了,宋兵宋将哪个还敢拦着张宪的去路?往两边一闪让开通道,张宪一马当先,率领着他的偷袭队伍迅速冲入了夜色之中。   往前跑了一阵子,越走越黑,看样子似乎是已经离开了宋军的范围。张宪刚松了一口气,对面突然一声炮响,“咚!”紧跟着无数的火把灯笼突然亮起,对面又有一支人马拦住了去路!   马上一员大将,头顶合金盔、身穿鱼鳞甲,手持一杆虎头錾金枪。往脸上看,粗眉、细目、薄嘴唇,稍微有点鹰钩鼻,一脸的阴鸷之气。正是宋军大帅杨存中!   张宪认出来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哼哼,张宪,你果然是好胆量,竟敢深更半夜偷袭宋营。你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有本帅在此,你还想走吗?”   张宪心里本来还有点儿发憷,可一听杨存中这么一番不阴不阳的话,顿时火往上撞。一抖手中的大铁枪,连连冷笑,“嘿嘿嘿,杨存中,我看你才是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你自己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见了本帅,你还想活命吗?”   “好你张宪!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环境,还敢口出狂言?你看,这里有我埋伏下的数万精兵猛将,你就是只虎,今晚也别想逃出生天!”   张宪一看,果然不假,杨存中身后以及左右,黑压压全是宋军。数万可能有点儿夸张,几千人是绝对不会少的。这可怎么办?张宪今天晚上出门带了三千两百多人,这一路杀下来,就算损失再少,伤亡个三四百人也跟玩儿似的。   剩下不到三千人,打了半夜早已经疲惫不堪,现在还能不能冲破宋军的拦截?这些张宪心里可都没底。   看了看眼前的对手,张宪一咬牙,看样子想要冲出重围,只有打败这个杨存中了!   “杨存中,既然你非要自寻死路,就休怪本帅无情了!”话音一落,张宪小声叮嘱身边的婉娘、悟空:“你们俩盯着点儿,发现形势不利,赶紧上去助我!”   “大帅,不如让我去会斗杨存中。”和尚觉得有点儿费劲儿,请战要求自己上去。   “你去没用!杨存中其人极其狡猾,白天蛮牛出战,他都避而不战。他只挑有把握的才打。他和牛皋厮斗、却不和蛮牛单挑就是这个道理。你上去,他也不和你打。只有我来!”   仔细想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悟空只好让开放张宪出战。张宪是硬着头皮出战的,他打杨存中一点儿把握都没有,这叫赶鸭子上架,不干都不行!   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完了,两个人一见面之后是各举兵器直接开干!   张宪和李山刚刚打过一场,但是杨存中的枪法套路和李山却大不相同。李山是堂堂正正的枪招,凭速度、凭力量、凭招数多变取胜。   杨存中却不然。杨存中的枪招比较阴损,打着打着,他抽冷子来一招,不是奔着马去的,就是扎对手的眼睛、****等部位。张宪和杨存中打着极不适应,比和李山战斗要多****一倍的心眼。   当然,张宪身上的零碎也不少,他也有暗招。比如手弩!两个人打斗了十几个回合,两马错蹬跑过去,等到再转回来的时候,张宪就已经把他的小钢弩拿到手里了。   “驾!”张宪大声催马快跑的同时,小钢弩就对准了杨存中!   “张宪!”杨存中突然带住战马不往前走了!“咱俩打,凭的是真本事。你要能在枪上赢了我,我心服口服让开路放你过去。你要是使阴招耍诡计,就算胜了我你也走不了!你看!”   杨存中用枪往张宪身后指了指,张宪回头一看,好家伙!就在他身后站着好几排的弓箭手!“你要是耍阴谋诡计,就是赢了我,这些弓箭手也必然把你和你的人全部射成刺猬!”   呀!张宪就觉得头发跟发奓,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转而勃然大怒!“杨存中!你这是什么意思?用弓箭瞄着让我和你打?你把我张宪当成什么人了?”   说着话,张宪悄悄把他的精钢手弩又放回了马的褡裢当中。这手弩是不能用了。杨存中怎么会看见我把手弩拿出来的呢?还是凑巧了?张宪心里纳闷极了。   手弩是收起来了,手枪也没法用了,张宪只有用真本事和杨存中死拼了!这家伙可真能干,马快枪急、招数阴损,并且体力还好!   杨存中比牛皋年轻十五岁,张宪可是比他还年轻七八岁呢。两个人枪来枪往打斗了五十几个回合,张宪已经让累得满头大汗,胳膊都快抬不动了。再看杨存中,还是那么精神!这家伙吃什么了?莫非昨天晚饭吃的是虎鞭鹿茸?要不然他怎么会不觉得累呢?   又是一个照面,两杆枪再次碰到了一起,“当!”张宪手一麻,长枪好悬没脱手!不行,不能再打了!趁着又一个回合两匹马分头跑开的时候,张宪冲着自家军队高喊:“弓箭手,放箭!放箭!”   “砰砰砰砰”一阵弓弦响处,黑压压的一片羽箭射向了天空。张宪马不停蹄,冲向了自家队列,“快走!跟我冲出去!”   杨存中望着张宪的背影呆愣了两三秒钟,突然大叫:“张宪,狗贼!众官兵,随我追!”杨存中领着宋军在后头就追。   张宪一边跑,一边回头还喊:“杨元帅,你别追了!令祖杨继业可是绝对不会对昔日战友穷追不舍的。请回吧,咱们该日见面再详谈!回吧!” 第二十八章 杀出宋营 张宪越是喊,杨存中越是追,看那样子仿佛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放弃一样。   和尚悟空和李婉娘已经冲到了张宪的旁边,悟空大叫:“大帅,我到前面开路,让你的马跑慢一点儿!”张宪的黄骠马速度太快,悟空的马在后头根本撵不上。   张宪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黄骠马通人性,知道主人的意思。虽然不太情愿,还是稍微放慢了一点儿步伐。悟空催马一闪而过,终于冲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黄骠马是世间罕见的宝马良驹,就算知道主人的意思,它也不甘心跟到一批普通马的屁股后头。就听见黄骠马“咴咴”一声嘶鸣,四蹄腾空忽然加快了速度。   悟空那匹马听见身后的动静,赶紧往旁边让,一道黄影闪过,黄骠马再次跑到了队伍最前列!再次成为领头马的黄骠马综尾乱炸,摇头摆尾,显然是得意之极。   这回张宪也没办法了,他总不能打击宝马的情绪,非不让能跑的马跑快吧?得了,愿意跑,那你就跑吧。   当然,就黄骠马这速度也不能由着它的性子跑。两三千人的队伍可不是人人骑的都是好马,黄骠马带着张宪一个人跑了,后头那么多人该怎么办?因此,该压速度的时候还是得压。只不过是再也没有别的马往黄骠马前头跑了。   这一路之上竟管仍旧有宋兵宋将拦路,但却再也没有能够挡住张宪的这支队伍的将领了。偶尔出现几员不知名的将领,根本就靠不到张宪的身边,悟空、李婉娘俩人一两下就给解决了。张宪只管照顾着队伍,认准了方向,向着宋营出口跑就行了。   前头灯火通明处可以看见一道高高的木头门楼,这就是宋营的大门口了,只要冲过这个门口,外面就是自由的天地了!张宪心中升起了无穷的豪情,长啸一声:“冲啊——”是一马当先直奔宋营的大门而去!   离着大门口还有几十步,战鼓声突然响起,一支宋军拦住了去路。人群前头有一员大将,横槊拦住了去路,是李道!   “张宪,李道在此,此路不通!”李道扬槊大叫。   此时此刻,张宪还哪有功夫叙什么旧情?套什么交情?冲出去就是自由,留下来就是死亡!   “李道将军,张宪来也!”张宪催马摇枪,奔着李道是分心便刺!这招是人借马力、马借人威,这一枪之势,可谓是舍我其谁?   李道叫了声“来得好!”摆槊招架,耳轮中就听见“当!”的一声响,火星迸溅。李道在马上身子一侧歪,拨马跑到了一旁,嘴里还叫着:“张宪好厉害!”   张宪一看哪里还会恋战?一催战马奔着大门就冲过去了。一边跑着一边把大铁枪晃起来了,“宋军儿郎都闪开了!张宪来了!伤着碰着可是自己倒霉呀!”   张宪喊着话,黄骠马越跑越快。大门口的宋军都让吓坏了,谁见过这么快的马奔着人来的呀?这要让碰着踩着,绝对是非死即伤!把守大门的宋军往两边一闪,黄骠马一晃而过!后头紧跟着悟空李婉娘、以及靖国军的大队人马。   等到张宪带着人都跑出去了,杨存中在后头也追过来了。一看见李道,杨存中脸唰就沉下来了,“李道,张宪从这里闯出军营,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李道一听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你是元帅不假,可我也是宋军的大将,我跟着岳元帅在牛头山大破金兵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的吧?连个李道将军都不叫,直接就喊李道的名字?要知道,我可是比你大了好几岁呢!   但是,人家毕竟是元帅,李道就算再不满意,他也不能当面顶撞元帅。   “启禀元帅大人,李道拦了,只是拦不住。怪李道武艺不高、学艺不精,不是张宪的对手让他走了。元帅如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哼!”杨存中重重哼了一声,“你随本帅一同前去追击!”   “是,李道遵命。”吆喝一声,李道集合了他的麾下人马,跟着杨存中追赶张宪而去。   张宪杀出宋营他还转向了。现在是黎明前,是一夜当中最黑暗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也看不见几颗了,大地一片黑漆漆的,那边才是自己的军营?   “大帅,你看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宗旦凑到了张宪身边。小伙子年轻体力好,打了一夜这会儿精神头还足着呢。年轻人眼神好,张宗旦手指向了远方。   张宪顺手指的方向一看,哟!就见黑夜之中,远方一片星星点点在微微的晃动。那是灯,那肯定是李若虚他们点了灯笼火把再给自己指路呢!   这一瞬间张宪感觉鼻子有点儿发酸。这一晚上的战斗说是死里逃生有点儿夸张,险象环生那是绝对不会说错的。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看见了自己人点起的指路灯光,张宪心里涌起翻江倒海一般的波澜。   “走,回家!”张宪一马当先,向着灯光亮起之处飞奔而去。身背后远远的传来了杨存中的怒吼声:“张宪,小贼,休要想逃走!就算跑到天边,某家也追你到天尽头呀!”   在宋营的时候张宪还有心和杨存中对骂几句,一出了宋营他还哪儿有功夫搭理那家伙?他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喝碗热水泡个热水脚,杨存中,愿意你就追吧!只当是你给我送行了。   张宪一声不吭,只管埋着头跑路。   两军对垒,彼此之间能相距多远?两千米、三千米就算远的了。再远彼此交战就费事儿了。尤其是那年头交通不便利,也没有战车什么的。将领们可以骑马,小兵就只有靠两只脚来走了。   因此,张宪憋着气一声不吭,十几分钟就跑了一大半的距离。眼看自家的军营就在前面了,张宪心里不由越发的着急。   突然,前头灯光一闪,紧跟着无数的灯笼火把照亮了夜空!明亮之处,无数的军兵各持武器列好了军阵。长枪手、盾牌手、弓箭手,一层层一排排杀气腾腾! 第二十九章 一支信箭 眼前突然出现的军阵让张宪吃了一惊。今天晚上在宋营里头已经多次出现这种场面了,眼前突然亮起的灯光,给张宪的第一感觉就是敌人!   也别说是他了,就是他胯下的黄骠马也是这样。灯光一亮,黄骠马自动的减速刹车,脑袋扬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张宪伸手摘下大铁枪,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对面军阵当中跑出来一员大将,挥着两只手高声喊叫:“大帅,快过来!快,快过来哟!”   张宪眨眨眼睛仔细一看,是梁兴!看看自己手中的枪,他多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杀了一晚上,看见自己人反而不认识了。张宪催马来到梁兴跟前,“梁军长,你辛苦了。”   “大帅辛苦,和大帅及众弟兄相比,梁兴何来辛苦?大帅快请到后面去吧。弟兄们,快往那边走,有梁兴给你们断后,你们竟管走!”   好嘛,打了一晚上,终于听见自己人的声音了。这一刻,跟着张宪去偷袭的队伍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感觉眼睛发涩、鼻子发酸,想要掉眼泪。也有例外的,那就是蛮牛。想让蛮牛感动的事情,还不知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队伍顺着梁兴指引的方向,从接应队伍的左侧绕了过去。队伍还没有过完,后面的杨存中已经领兵杀到。梁兴带着队伍迎了上去。   “站住!”梁兴一声断喝,身后的军马依次展开,拦住了宋军的去路。“杨存中,梁兴在此,你还不速速返回?”梁兴横青龙大刀怒视着杨存中。白天大战的时候梁兴也在场,他只是没有上去参战,他认识杨存中。   “梁兴?”人的名树的影,梁兴这忠义保社的大当家天下闻名,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听说眼前这个拿大刀的将领是梁兴,杨存中也是心生警惕。“梁兴,你什么时候投靠了张宪?”   “嘿嘿,我梁某人想投靠谁,莫非还要提前向你杨大帅汇报不成?不错,梁某如今正是张元帅麾下,靖国军的一员。今日天色已晚,杨存中你还是请回吧!想打仗,咱们明天接着来!如果你非要连夜作战,梁某奉陪!”   光线昏暗,也看不清杨存中的脸色。就见他在那儿停了片刻,冲着梁兴点了点头,“好,今天我就给你这个面子。有机会你我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告辞!”   留了句场面话,杨存中拨马就走。宋兵宋将在后面跟着,队伍一转弯由原路返回。   梁兴坐在马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宋军。眼看着宋军就要走完了。有一员骑马的将军拖在最后,似乎是断后的。留一员大将断后这是常事,梁兴并没有在意。   突然,拖在最后那员将弯弓搭箭,“砰!”对着梁兴射了一箭!   梁兴身后的官兵们惊呼了一声,梁兴本人却是坐在马上纹丝不动。那支箭离他还有二十几步的时候就开始往下落了,梁兴看都没看一眼,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去的那员宋将。   “吧嗒”箭落在了梁兴的马前,离他的马头还有五六步远。亲兵跑过去捡起箭双手捧上。梁兴一手抓过来,看了看,一带缰绳,喊了声:“收兵!”带领军队返回了军营。   张宪回到军营洗头洗脸洗脚这通洗呀。跑这一趟太热了,浑身都快让汗水湿透了。这也就是军营,要是在家,他早就让人烧水洗澡了。好不容易洗完了,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就打算喝碗水睡一会儿,勤务兵进来报告,说是梁兴求见。   梁兴是接应他的主将,要没有梁兴,张宪还回来不了这么顺利呢。莫非梁兴发现了什么吗?“快请他进来!”张宪起身到门口迎接。   “梁兄,有事?”   “大帅,我捡到了这个。”梁兴手里拿了一支箭,就是他最后捡到的那支。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箭,这支箭没有箭头,箭杆头上绑了一个不大的油布包。这是一封信箭!   人家梁兴就这点儿好,知道什么是自己该管的,什么是自己不该管的。该管的管好,不该管的绝不随便插手!就像这个信箭,不管是不是给自己的,他都拿来先给张宪过目。这叫懂得避嫌。   张宪接过信箭先是楞了一下,等听梁兴解释了这支信箭的来历之后,他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揭开油布包装,把里面的信取出来,展开,就着灯光观看。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张宪的脸色变幻不定。   两遍看完之后,张宪把信递给了梁兴,“你看看吧。”   梁兴心里也纳闷。最后射过来信箭的那是谁呢?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张宪让他看,他就大大方方的对着灯光一字一句的看。   看完之后,梁兴双眉皱起重重的一拍大腿,“哼!这也是所谓的天朝?奸贼当道的大宋朝廷如今成什么样了?”   “好了,信看过也就算了。今天已经不早了,天都快亮了。你困不困?你不困我是困了。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咱们再讨论这件事。”   这不是张宪往外撵梁兴,这是张宪真没把他当外人。梁兴明白。现在什么时候了?早晨四点多都快五点了!打了一夜仗,张宪是又累又乏,实在是没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急需躺下来睡一觉放松放松。   梁兴虽然没打仗,可他也是提心吊胆的熬到了这会儿,哪能不困呢?当下起身告辞,回自己的寝帐休息去了。张宪躺到床上,一分钟不到就昏睡了过去。   感觉就是刚刚睡着,就有人叫他,“大帅,大帅,醒醒,醒醒。”   张宪一睁眼,是婉娘。“我说妹子,哥哥我昨天忙了一晚上都快累死了,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大帅,快起来吧,别睡了!”   感觉胳膊被人抱住不断地摇动,张宪无奈只好睁开了眼睛,“我说妹子,你是女我是男,男女有别你懂不懂?你老和我这样,万一被别人看见,传出去你还怎么嫁人?” 第三十章 温存之后论无耻 “我嫁不嫁人关你什么事?”婉娘突然发了脾气,“我就算不嫁人那又怎么样?”   瞧这话说的!眼看着婉娘要发怒,张宪只好悻悻的坐起来。婉娘噘着嘴,虽然满脸的不高兴,却还是过来帮助张宪整理衣服系带子,就和安娘、绣娘差不多。   安娘、绣娘、婉娘,这三个女人名字的都带个娘字。其实倒不是他们的爹娘有意取这样的名字,主要是局限于时代。宋朝也是封建王朝的主要代表之一。当时重男轻女是个普遍的社会现象。   家里如果生个男孩子起名字就郑重其事,女孩子就随便起一个拉到。于是,像什么安娘、绣娘、婉娘之类的名字就应运而生。   看着眼前的女人低头系完了腰带,又忙着帮自己整理头发戴帽子,张宪忍不住心里一动,伸手把婉娘搂到怀里!婉娘略作挣扎,也就顺从了。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被调戏揩油的回数多了,婉娘也早就习以为常了。身上该摸不该摸的、该碰壁该碰的,全都摸过碰过了。她和张宪在一起也就是差最后的那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刚才张宪说她没办法嫁人也难怪她要生气,俩人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怎么嫁给别人?   张宪把婉娘搂到怀里,感觉着怀中美人的柔软和体温,看着那微闭的星眸、红红的嘴唇,再加上那股子诱人的体香一阵阵直往鼻空里钻。张宪不禁深吸一口气,低头就吻住了那红唇,两只手也在峰峦起伏处游走、摸捏个不停。   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看着就要裸裎相对、成就好事了,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大帅,牛皋、董先、张玘、梁兴几位将军都在帅帐等着您呢!”   唰!就好像当头被浇了一桶凉水一样,张宪的****瞬间退去,婉娘更是吃惊之下跳起来就要走。张宪伸手把她搂住了,“你往哪儿跑?”   “快放开我!几位将军都在帅帐里等着你呢,我刚才就是来叫你的。都怪你!”婉娘挣扎着要站起来整理衣服,被张宪抱着又吻了一口,温存了一会儿才把她放开。   两个人迅速整理好了衣服,几分钟之后,已经道貌岸然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牛皋、董先、张玘、梁兴等将看见张宪进来,赶紧起身相迎。众人按职务落座,张宪就问今天的战事情况。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在来的路上就听婉娘说,牛皋今天又出战了。   “今天打得时间短。大帅昨天晚上去夜袭,估计杨存中也是一夜没睡好。今天出来的晚、收场的早,劲头也没有头一天那么足了。要叫我说,不如咱们这些人分个班,大家轮流每天晚上去两个人去夜袭他一下,看他们还能撑几天?”   牛皋提了个建议,将领们鼓掌叫好。这绝对是个好主意,要是没有梁兴送过来的那封信箭,张宪肯定会同意。但是现在有了这份信箭,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张宪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就是昨天的那封信箭。他把信交给梁兴,让梁兴照着读一遍。   信是以李道、李山两个人的口气写的,底下缀的也是二将的名字。信的内容大致是说:我们两个是被皇帝派来的,我们没忘记当年和大家伙儿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情、兄弟情。但是,我们也有苦衷,你们得谅解。   什么苦衷呢?原来,经过了董先、张玘,姚政、赵秉渊连续不断的出兵即投降的事件之后,南宋皇帝赵构已经对岳家军的部将失去了信任。他担心李道、李山也会像董先等人一样和张宪一见面就投降。   派别人吧,别人谁也不愿意去!在既不信任又无人可派的情况下,赵构和秦桧想了个缺德的点子:他们先把李道、李山的老婆孩子接到临安,美其名曰是天子嘉奖。给两家人分了房子安排了住处,又答应每个月从二将的军饷当中直接扣除一部分,交给家属使用。   安置好了两家人之后,皇帝这才把圣旨下到了鄂州,命令李道、李山为大将、杨存中为元帅,领兵十万,前去讨伐泽州!   李道、李山在信中讲得明白,我们的妻子儿女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再加上有个杨存中看着,我们俩就算不想打也得打!   后面就是一些客气话,强调一下自己的难处。我们俩也不想这样的,但却是由不得自己。你们就体谅吧。咱战场上是对手,下来还是好哥们儿。   这都是废话。战场上打死打活的,下了战场可能继续做好哥们儿吗?那就成仇人了!   梁兴把信念完了,众将也傻眼了。还有这种事?这赵构和秦桧也忒无耻了吧?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牛皋拍案大怒。他把一千年后的某人名言都提前给用了。   “当皇帝的,有几个不是无耻之徒?”张宪更是出口惊人,一句话把在座的全都惊到了。“关于赵构有多无耻咱在这里就不讨论了。各位,你们饿吗?咱是不是该吃中午饭了?边吃边谈吧?”   张宪昨天忙活了大半夜,今天的早饭也没吃,天至中午也难怪他要饿了。   牛皋等人相视大笑。大家都是武将,也没那么多拘束,饿了就吃饭!吩咐伙房赶快做饭。其实炊事班早就把饭菜做好了。这边一叫,那边立刻陆续端上来。   说是边吃边聊,张宪抱着一大碗臊子面连头都没抬就给吃下去了,又上来一碗,他又给吃了。一连吃了三碗,这才打了个饱嗝算是暂时饱了。   等几个人都吃饱了,漱了口,这才一边剔着牙一边讨论应对之策。   “要叫我说呀,咱还是按照牛将军刚才说的,排班,给宋军来个疲劳战。没日没夜的袭击,一直到把他们拖垮为止!”董先倒是赞成牛皋的意见,以连续的打击取胜!   梁兴看了看张宪,突然咳嗽一声发了言,“咳咳,各位,我有一个想法。咱们如果派出一队精锐之人,到汴梁去把李道、李山的家眷给接到泽州来。你们说他们俩会怎么样?” 第三十一章 大帅最合适 毫无疑问,梁兴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毕竟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以前岳家军的主力大将,李道、李山和大家伙儿都有交情,都是曾经的战友,谁也不愿意真的撕破脸皮。   而能让李道、李山加入靖国军对张宪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多两员大将是一回事,那十万训练有素的宋军更是让张宪垂涎三尺!但是,南下的人选是个大问题,派谁去合适呢?   有人提议,梁旺是情报局长,让他去!这人选一摆出来立即就遭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反对。反对的理由是梁旺资历太浅,加入靖国军时间太短,这任务派他去不合适!   对于李道、李山这样的岳家军主力大将来说,派梁旺过去救人会显得泽州这边的诚意不足,对二将没有足够的尊重。他们就算勉强过来了,估计心里也不会痛快!   梁旺是这样,时小川当然也是同样的理由不能去。那剩下的,就是在座的这些位了,或者姚政、赵秉渊也能算两个人选?   “不用说了,还是我去!”张宪一看这帮人说来说去一直定不下来就恼了。不就是去接两家人嘛,我去!   “大帅不可!”董先一着急站起来了,“此行要从南宋都城临安接人出来,不亚于虎口拔牙、火中取栗,危险之极!大帅是靖国军主帅,万不可轻涉险境!”   牛皋也不赞成张宪去,张玘和梁兴保留了意见没说话。但是张宪如果不去的话派谁去,众人却没有个主张。最后还是张宪说话了,“咱们这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少个有办法的。赶紧的,去把参谋长请来!”   本来牛皋等人只是来看看张宪,顺便聊聊白天的战事,就没叫李若虚。现在有问题摆不平了,这才想起他们还有一位智囊没用上,赶紧派人去请。时间不大,参谋长李若虚来了。   重新就座之后,张宪就把刚才众人讨论的情况讲给了参谋长听,又把李道、李山射过来的那封信箭给李若虚看。最后张宪说:我想去他们不同意,让他们推荐人吧,他们又选不出合适的。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吧?   李若虚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我看呀,谁去都没有大帅亲自去合适!”   哄!这一句话帅帐里就吵翻了天了!牛皋、董先是最不赞成张宪去冒险的,他们俩嗓门也最大。再加上梁兴、张玘两个人在劝架,就这四个人就把帅帐吵得说话都听不见了。   张宪喊了几声没什么效果,最后火儿了,抓起桌上的茶壶,“啪!”扔到地下摔成了碎片!   帅帐里瞬间安静了!门口的持刀武士呼噜呼噜进来八个,张宪摆摆手:“出去出去,没你们的事。叫两个勤务兵过来把地下打扫干净。”把人撵出去了,他这才看向众人,“我说各位仁兄,参谋长说句话你们吵什么?不管赞成不赞成,先听他把话讲完!”   参谋长李若虚这才乐呵呵冲众人拱了拱手,“各位,刚才我一说大帅去最合适,你们就不满意了?那你们有合适的对象没有?谁合适都可以提出来,咱们大家共同参详嘛。”   李若虚挨着看、挨着问,“牛皋,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牛皋摇头,“我没有。”   “董先,你觉得谁合适?”董先也摇头。   等把刚才吵闹的人全问了一遍了,李若虚这才叹了口气,“唉,你们以为我舍得让大帅去冒险呀?我比你们谁都舍不得!但是,咱们这里谁去都没有大帅合适!”   “大帅去的话,可以充分显示出我们对李道、李山的重视程度。只要大帅能平安的把那两家人带回来,哪怕一家只带回来一个人呢,”说到一家一个人的时候,李若虚话里已经带出了一丝肃杀之气,“李道、李山二将也绝对会杀掉杨存中,率领十万宋军加入我靖国军!”   “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李道、李山这十万军队加入之后,加上前段时间的征兵扩编,我军的实际总人数将突破三十万!到那时,我们就有了争战天下的本钱!”   “我们可以以泽州为根基,向南,攻取河南府!向北,攻取太原、大同府!向西,攻打平凉府、兰州!向东,可攻打大名府、济南府!四方征战,收复中原内陆旧山河,就由此开始!”   收复旧山河!收复旧山河!将领们眼睛全亮了。一个个脸变的通红,就像喝多了老酒一样。这会儿李若需要说他们可以去攻打洛阳,这帮人估计立刻就会出去上马点兵往南杀下去了。   只有张宪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说得这么慷慨激昂的,就好像我去临安冒险救一回人,就能恢复了汉人的天下一样。忽悠,你就使劲儿忽悠吧!   “怎么,大帅莫非以为若虚所言不对吗?”没想到张宪这么小一个动作,李若虚竟然看到眼里了。   张宪赶紧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李参谋长所说句句是我的心里话,你说的太好了,我完全赞成!”   “嘿,我就知道大帅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李若虚还真是个打蛇随棍上的性子,张宪说赞成,他立刻就往下无限的发挥了,“咱们将来打下开封、洛阳、兰州、太原、幽州、大名、济南。把金人赶回长城以北!然后我们就挥师南下,清君侧!把奸贼秦桧揪出来,当众审判!”   清君侧!李若虚连这词都想出来了,张宪已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总之,经过参谋长李若虚带领着大家畅想了一番美好的未来之后,将领们一致通过:同意大帅张宪南下救人!至于随行人员嘛,你是大帅,你想带谁就带谁,点到谁的名字谁就得跟着去!哪个敢推三阻四,立刻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前线总指挥暂时有李若虚代理。部队在张宪离开期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守住泽州府,别把城丢了就行。接下来张宪就要挑选南下的随行人员了。 第三十二章 野猪挡道 南下临安,要求的不光是能打、并且还得会随机应变,长相还不能太出众了。像蛮牛这样的体型就不行,块头那么大,随便往大街上一走就容易引人注意。   悟空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婉娘武艺好又是当惯了保镖的,张宗旦小伙子机灵、武艺也不错,可以算一个。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这四员将是张宪的老班底了,去临安冒险救人这种事他肯定得带着四将随行。   这些人确定下来之后,还得跟去几个负责打探消息的。张宪在带时小川还是梁旺之间犯了嘀咕。时小川的优点是轻功好、武艺高;梁旺是脑筋好使鬼点子多。带谁去合适呢?两个都去的话,泽州这边的情报系统就没人管了。真让人难以选择呀。   银瓶看出了张宪的为难,她问丈夫为什么事发愁?张宪告诉了她自己是在为选谁跟着去临安而犯愁。   知道丈夫又要远行,作为妻子的肯定是万般不舍。但银瓶不是普通女子,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人中之龙,是龙就要翻江倒海、就要飞天遁地。困,是困不住的。   眼看丈夫犯难,银瓶微微一笑,“我听婉娘说,她的轻功很好呀。两张高的围墙,她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就能翻过去!前几天我还打算让她教我两招呢。”   银瓶答非所问,看似跑题了,张宪细细一琢磨,顿时恍然大悟!时小川轻功是不错,但是婉娘和悟空两个人的轻功也不差!就算比不上时小川,但是完成普通任务也足够用了。他又不是去皇宫大内偷盗传国玉玺,要那么顶尖的轻功干什么?   正经是梁旺的脑子和应变本事才是有用的!张宪瞬间在二人中间有了选择。   当夜晚间,夫妻们自然是要好好的亲热一回。因为这趟远行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回来,夫妻间抵足缠绵、颠鸾倒凤,说不尽的柔情蜜语,道不尽的珍重嘱托。   云雨过后,大度的银瓶想到家里还有望眼欲穿的姐妹,就吩咐通房丫头去把安娘、绣娘、秀英全给喊来了。关上门一家人滚做了一团,直到次日天明方才叠股而眠。   日上三竿,经历了一夜荒唐的一家几口起床洗漱,到前厅进餐。   所有的随行人员已经到帅府聚齐,牛皋、李若虚也来送行了。张宪叮嘱这一文一武管理好泽州府地方事宜、带好军队、不要和宋军扩大战争规模。牛皋、李若虚也交代张宪出门在外一切小心,救人事小、自保为大。千万保护好自己等等。   路费干粮水壶都准备好了。张宪换上了一匹不起眼的战马,率领着随行人员出泽州西门,绕道沁水、走运城南下去往南宋境内。   当时宋金交锋,两国的边防军集中在鄂北三关信阳一带。再往西,虽然也有军队对峙,但是形势却没有三关那么紧张。   两国之间官方的、半官方的、纯民间的商业贸易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张宪要往南进入宋境总得有个名义吧?他扮演的就是民间做跨国贸易的商人。   二十几个人,带了两辆大车,车上装的都是一些北方的山货、土特产。张宪骑着他新换的栗色高头大马,走在第一辆大车的前面。左边是大山、右边也是山,队伍走的这条道是在两座山的山谷之中。如果打仗的话,这里倒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   正值初秋,山林之中有阵阵凉风吹来,让人心情舒畅得很。突然,前面草丛中蹿出一只动物,黑面长鼻、獠牙竖鬃,是一头大野猪!这野猪站道路中间抬起头傻乎乎的看着张宪这些人,并不像一般的野生动物一样见着人就赶紧逃,这货它不怕人。   “野猪!”张宗旦伸手从背后摘下了弓,“大帅,我把这野猪打了,今天我们就有肉吃了!”这野猪膘肥体壮最少得有七八十斤,张宪这队伍也就二三十人,一头七八十斤的野猪够吃好几天了!   “好哇。你可小心点儿。野猪力气大、性子凶猛,一定要多加小心!”   “没关系,看我的吧!”得了张宪的允许,小伙子倍感精神,伸手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搭到弓弦上一下拉了个满开!再一看野猪,啊?路上已经不是刚才那一头野猪了,变成了六只。两大四小,野猪一家!   射还是不射?犹豫只是瞬间,弓箭瞄准了那头最大野猪的两眼之间,手一松,砰!准头真硬呀,这一箭正扎在野猪的脑门正当中!   张宪心知不好,叫了一声:“小心!”   张宗旦一愣,中箭的野猪突然嚎叫了一声,把头一低、獠牙冲前,像一辆小坦克一样奔着张宗旦就冲过来了!   坏了,野猪发飙了!   “宗旦,小心,快闪!”张宪生恐张宗旦不知道野猪的厉害,赶紧在后头大声喊。   哪知道张宗旦年轻气盛,伸手把他的大枪摘下来了,他打算银枪战野猪!   嘿,张宪这个着急呀,你个小毛孩子哪知道野猪发疯有多厉害?“驾!”抖缰绳一催胯下马,张宪把自己的大铁枪也摘下来了,他要上去帮助张宗旦共同对付那头大野猪!   你有帮手,人家野猪也不是一头猪!另外一头大猪,大概是母猪,也嗷嗷叫着猛扑了过来!四个小猪一看,它们也得帮忙,四头小猪跟在母猪屁股后头也往这边来。这下好了,野猪一家子都上来了!   这回张宪也懵了。一家子野猪呀,这可怎么整?他这边稍微一迟疑的时候,身边一道香风刮过,原来是李婉娘策马冲到了前面。与此同时,负伤的大野猪已经跑到了张宗旦的马前。   张宗旦猛力一枪,嘭!一枪刺进了大野猪的后脖颈。大野猪“嗷”的一声怪叫,把张宪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马文、李奇双双上前,两个人两杆枪,噗!噗!又在野猪身上扎了两个眼!大野猪鲜血流了一身,疯狂的挣扎扭动,试图摆脱厄运。   张宗旦、马文、李奇,三个人、三匹马,围着大野猪哒哒哒直打转。 第三十三章 战山贼误露底 母野猪在去营救丈夫还是保护孩子当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当它听见身后小野猪的叫唤声以后,立刻停止了救援,转身带着四个孩子迅速跑进路边的草丛不见了。而那头凶悍的大野猪也终于被三员将合力杀死。   得找个有水的地方把野猪皮扒了才能做着吃呀,众人正商量这得想个什么办法把野猪带走的时候,顺着山路突然来了一头驴。驴背上坐了个人。   八仙的故事深入人心,因此,一看见驴背上坐个人,一般人总以为那应该是个白胡子老头。其实不然,这头驴背上坐的就是个青年人。   这人看着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吧,长得是小眼睛、塌鼻梁,鲶鱼嘴、招风耳,黑黝黝的面皮。丑倒是说不上,但却和英俊一点儿都挂不上边。   这人看见地上血淋淋的野猪吃了一惊,再看看张宪这些人和那两辆车,眼珠转了转,突然翻身跳下驴背,背着手往那儿一站,“喂,我说,这野猪是你们谁打死的?”   张宗旦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我呀,怎么了?”   “怎么了?这野猪是我家养的!你打死之前问了没有?我们家养一头野猪长这么大容易吗?你说打死就给打死了?你赔,陪我们家野猪。不赔钱你别想走!”   “什么?野猪是你家养的?你这不是讹人吗?想要赔偿,问问我手中这杆枪!赢了我的枪,我就陪你钱。赢不了我这杆枪,嘿嘿,找根树杈上去睡你的觉去吧!”张宗旦可够损的,让这人上树杈上睡觉,他是把这人骂成猴子了。   这人没听懂为什么要上树杈睡觉,但是他却知道眼前这个英俊小伙不打算赔,这家伙扭头就喊上了:“来人呀!救命呀!抢劫的要杀人啦!”   这一下连张宪都恼了,“喂,小子!你胡说什么?谁是抢劫的?”   梁旺一催马到了前头,“大帅,让我去问问他。”梁旺到了那人跟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他,“我说,你说野猪是你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吗?是有县里给你开的证明呢?还是说你叫这野猪,它会答应呀?”   “它都让你们杀了,我叫它怎么会答应?不行,你们今天必须得赔我,不赔你们谁也别想走!”   “你让我们赔?那也行啊。赔多少钱你给说个数,价钱合适的话,赔给你也无所谓。”   “真赔呀?”这小子自己也没想到有人会真愿意赔他钱,闻言大喜,“那好,就把你们这两辆车赔给我一辆就行了!我也不贪心,还给你们留一辆!”   张宪一听,差点儿让气乐了。一头野猪就要赔一辆车?我们车上装的还有货呢。你这是什么猪?是金猪吗?   前面的梁旺把笑容收起来了,“朋友,这么说你不是来要赔偿的,野猪也不是你们家的,你是劫道的!”   “对啦,你说对啦,我就是劫道的!”这黑小子猛地往后连退几步,手指往嘴里一插,“滴溜溜——”一身尖锐的口哨吹出,紧跟着放声大喊:“老合们,来羊肉了,快过来吧——!”   嘿,把张宪给气的,这家伙是个什么贼?连提前埋伏都没有,现叫人呀?   “小子你找死!”张宪气哼哼,催马摇枪要抓黑小子。   哪儿用得着他?马文、李奇在前头呢。这两位当年可是在牛头山上落过草,跟着张宪一起当过山贼的。今天遇见这么个半吊子吃生米的,俩人哪能放过?   马文、李奇两个人同时催马往前冲,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把黑小子包围到了中间。马文用枪头一扎黑小子的肩膀,这家伙闪身躲开,李奇在后头“啪”的一枪杆抽到这家伙腿肚子上,把黑小子直接打成了滚地葫芦。   等到黑小子再想爬起来的时候,肩头上已经多了一支明晃晃的枪尖!“别动,动一动要了你的命!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快点!”   马文一直想着当初在牛头山落草的事情,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一开口就把以前常用的工作用语给讲出来了。话一出口,他傻眼了。李奇直拿眼睛瞪他!过去就这么一点儿不光彩的经历,你怎么全给说了?没见咱大帅就从来不提吗?   地下那黑小子一愣之后赶紧满脸赔笑,“各位老大,各位大哥,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一家不认一家人了。嘿嘿,是兄弟招子不亮认错了人。嘿嘿,你们就放兄弟这一马吧。”   “少说废话,来人,把这小子捆上!”   跑过来几个当兵的,上去几个嘴巴,底下连踹几脚,拿绳把人捆上了。这黑小子还直叫唤,“哎,轻点儿轻点儿,别使那么大劲儿!胳膊被勒断了!”   “娘的,这会儿你怕疼了?怕疼少干这缺德事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熊样,就你还敢学人劫道?到前头把你交到官府,屁股给打烂了!”   “哎哟,各位大哥、大爷,求求你们可别把我送官府呀。你们打我一顿吧,求求你们打我一顿吧。只要你们出气。”   婉娘扑哧一声笑了,还有这人呢,竟然求着别人打?   这边把人捆好,又把野猪也拿绳子栓好了,放到马背上。山坡上突然响起了哨子声,“嘟嘟——!嘟嘟嘟——!”一声紧似一声,紧跟着就见从山路上、从树后头、从草窠里,噌噌噌蹿出几十名喽啰兵,手拿刀枪武器把去路给拦住了!   领头俩小子,一个拿钢刀、一个横铁棍,拿刀小子高声喊叫:“站住!快把我们的人放了!你们是哪儿来的?过我们枣树岗还敢耍横?快把人放了!”   枣树岗?这名字起的倒是别致。望着这群七零八凑、地痞流氓一样的喽啰兵,张宪是彻底没了兴趣。打了个哈欠,坐在马背上懒洋洋看着前头。有那几个人在前头,对付这帮不成气候的小蟊贼根本就用不着他操心。   梁旺看了看这伙儿贼,伸手把正准备上去打斗的马文、李奇给拦住了。   “你们都是枣树岗的?有没有听说过李进?” 第三十四章 土匪变向导 “李进?你认识李进?”土匪一脸的惊愕。另外一个小子的棍子也垂下了。   “呵,我怎么会不认识李进呢,那可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也认识李进?”   拿刀的土匪挠了挠头,“认识,认识。嘿嘿,原来您是李进的兄弟,那咱们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话刚才那被抓的黑小子也说过,俩人说的一模一样,看样子这句话他们的口头禅了。   “这么说,李进和你们是一伙儿的?他在你们这儿?”梁旺继续皮笑肉不笑的和土匪们说着话。   张宪在后头听见心里就是一动。他认识一个叫李进的,当初离开大宋往北边来的时候,头一个接触的忠义保社头领就是李进。梁旺说的李进是不是那个李进?   “我们当然是一伙儿的。”拿棍的小子一脸骄傲的接了一句。   “不是不是,你别听他瞎说!李大哥怎么会和我们是一伙儿的呢?李进大哥也不在我们这儿,他在济源呢。”拿刀的土匪赶紧打断拿棍土匪的话。看得出来,对于李进这俩人有种敬畏的情绪在其中。   梁旺有露出个古怪的笑容,“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姓梁,我叫梁旺。我还有个大哥,叫梁兴,江湖上的人都叫他梁小哥。”   “梁小哥!”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就像被谁一刀砍到脚脖子上一样。把张宪也给吓一跳,赶紧催马往前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张宪的马也到了前头了,拿刀和使棍的两个土匪头子也跪到地下了,连作揖带磕头不住口的向梁旺求饶,“大人,饶命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跑骆驼,您就饶了我们这俩不懂事的小人物吧!我们也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没办法了才走上的这条路呀!”   梁旺面带冷笑看着面前跪着的俩土匪,正想再说几句难听话,突然发现张宪来了前面,赶紧往旁边一让,“大帅,这俩小子……”   张宪点头,“我听见了,你做的很好。让他们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听见没有?我们大人说了,你们快让开,别耽误了我们赶路!”梁旺把眼一瞪,大声呵斥了一通。   两个土匪对视一眼赶紧爬起来,对着梁旺作揖、又对张宪拱手,“各位大人是要去济源寻找李进头领吗?我们哥儿俩可以给带路呀。我们认识往济源去的近路。您要走官道得三天半,走近路可以省一半的时间。”   张宪本来不着急赶路,但是听说有能省一半时间的近道可走,他当然也不想绕远路。“你们认识去济源的近路?那敢情好。就辛苦二位给带个路吧,到了地方我给两位拿辛苦费。”   “不敢不敢。这样,请达人们稍等片刻,我们哥儿俩给弟兄们交代交代,咱马上就走!”两个土匪转身跑回喽啰兵群里嘱咐注意事项过去了。   梁旺低声对张宪说:“大帅,这两个人并不可靠,咱们需得防着他们。官道好走、小路容易发生意外!”   “呵呵,没关系。两个不入流的小土匪能搞出什么事?咱们只要提高警惕,别着了他们的道儿就行。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张宪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乎表情。梁旺呆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   拿刀的小子叫张青、使棍的叫孟祝。被抓的黑小子叫孟化占,是孟祝的亲兄弟,张宪把他放了。跟着带路的就是张青、孟祝俩人,外加两匹马,连一个喽啰兵都没有。   又往前走了半天遇见了一个岔路口。张青指着三岔路口给介绍:“那条路是官道,绕得远;这边是小路,常走孟州的人都走小路,小路近。”说话间,就带领众人走上了小路。   其实这小路也不小,所谓的官道也并不宽。那年月的道路既没有高速路、也没有柏油大马路,大部分都是土路。只有个别大善人捐巨资修路才会出现石板路。张宪从泽州这一路走来,基本上走的都是土路。   小路也是土路,差不多能够四个人并马而行,这就不错了。一行人每人一匹马,走路的速度并不慢。   张青、孟祝两个人在前头带着路,张宪骑着马晃晃悠悠在后头跟着。身边是李婉娘,张宪要是觉得无聊了,就小声和婉娘说几句话解解闷,要不就是欣赏欣赏沿途的风景。赶路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出去秋游一样。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下午的时候还日头高照,晒得人浑身热乎乎的想冒汗,到傍晚的时候忽然起风了,紧跟着天阴了,好像要下雨!   “张青、孟祝,天要下雨了,这附近有没有能避雨的地方?”和张青、孟祝一起走在前头的马文问这俩向导。   “啊?避雨的地方?有,有,就在前头,咱走快点儿。离这儿大概二里多有个山洞,过往的客人要是遇上下雨天,或者不想赶夜路就到那个山洞避雨。那山洞还有来历呢,据说当初王莽追刘秀追到这儿,刘秀躲进山洞避开了王莽的追杀。这洞就叫藏龙洞!”   藏龙洞?呵呵,想不到一个山洞竟然还有如此大的来头!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了,张宪催促车辆加快速度。马走得快,车跑得慢,只要大车能提高速度,整个队伍的速度就能提上来。   “咔喇喇!”一道闪电过后紧跟着就是一个炸雷,随后狂风暴雨铺天盖地而来!   张宪这支队伍连人带车就被淋到了雨中!   “山洞在哪儿呢?”李奇急了,一把揪住孟祝的脖领子就问。   “这就到了。就在这块儿呢。哪儿呢?哎,在那儿呢!山洞在这儿!”孟祝、张青二人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催马跑下了山路。就在山路旁边,隐藏在树林当中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有一人多高、两米来宽,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情况。   外面大雨如注,眼下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先进去躲避暴雨再说! 第三十五章 重演智取生辰纲 “哧!”有人点亮了火折子,紧跟着找到了引火用的干柴,篝火燃起来了。   山洞所在的地势高,积水流不进洞里。看着外面遮天的雨幕,地下是一条条的涓流,张宪心里多少有点儿焦急,他担心雨如果持续下个不停,万一把山洪、泥石流什么的引下来就成大麻烦了!   好在这山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是半个多时辰就云收雨歇、天色转晴了。天晴了,可也黑下来了。张宪不想摸着黑走山路,这里前不挨村后不沾店的,唯一能过夜的地方大概也就是这个当年让刘秀藏身的藏龙洞了。   外面的枯枝树叶都被雨淋湿了,幸好山洞里的干柴够多。也不知道是哪位樵夫打了许多的木柴堆在山洞里面,点篝火的话一晚上肯定使不完。   人们围着篝火坐了下来,把带来的干粮用木棍穿着在篝火上烤热了吃,吃完了饭,大家伙儿各自找一块能睡觉的地方,今天晚上就这么将就着过了。   天还早呢,张宪拿出本书坐在篝火旁边看,婉娘坐在他身边望着火堆痴痴的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宪打了个哈欠觉得肩膀有点儿发沉,扭头一看,婉娘已经枕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张宪一动,婉娘睁开了眼睛,一脸的不知所错。张宪无声的一笑,把书往腰带里一插,展开双臂把婉娘拦腰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向山洞最里面,那里有他的床铺。   半路上有个人睡相不好挡了路,张宪照那小子屁股上踢了一脚。被踢之人惊叫一声翻身而起,看见是张宪立马就没了脾气。老老实实走到篝火旁边坐下,接下来该他值夜班了。   一夜无话,张宪被啾啾的鸟鸣声叫醒。山洞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肉香。张宪咽了口吐沫,怀里的婉娘已经不见了。俩人昨天夜里衣服都没脱就这么抱着睡了一晚,估计是这丫头早上起来害羞先跑了吧?   张宪爬起来走到洞口一看,好嘛,铁锅里正煮着一锅肉汤。有大块的肉和骨头在锅里翻滚着,那是昨天打的野猪被炖了汤了。   这玩意儿可是难得的美味,张宪简单洗漱了一番,从婉娘手里接过一碗野猪汤,夹起一块肉咬了一小口,一股浓香直冲五脏六腑,真是人间美味!   享受完了早饭继续上路,走了不久,梁旺慢慢的凑到张宪跟前,看了看周围这才小声说:“大帅,昨天夜里那个叫张青的跑出去大半夜,天快亮了他才回来!”   嗯?张宪心里顿时画了个问号。张青?他抬头去看,就见走在前头的张青明显没有昨天精神了。这家伙大半夜的跑出去干什么了?   “你找机会提醒马文他们几个,多加小心!”   梁旺点头。张宪故意放慢了马速。等婉娘走过来的时候,他告诉婉娘今天要小心,注意防范。婉娘原本还以为张宪凑过来又是要说一些让人耳红心跳的情话呢,一听见是这种事,小脸顿时绷了起来,眼神也瞬间变得凌厉了。   消息很快传遍队伍中除了张青、孟祝之外的每一个人。这俩小子还像没事儿人一样,一边在前头带着路,一边兼导游讲解着沿途的各种典故。   张宪突然发现,这俩家伙不管当山贼还是做奸细都屈才了,俩人明明是干导游的好材料。像这种口才,又知道这么多的故事典故,当导游绝对比干山贼有前途!   前面有座庙,已经破败了,庙门上头的匾额都没了,也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庙门口站了两个挑担子的,每个人的扁担两头各有一个大竹篓。看见张宪这帮人骑着马来了,其中一个大声唱起了买卖经:“卖酒喽!卖酒呀!上好的美酒,又醇又甜的美酒谁来买哟——”   山路上除了张宪这伙儿人再也没旁的人了,这俩卖酒的就是招呼张宪他们这帮人的。   这,这不明明就是中智取生辰纲的那段吗?看着那俩卖酒的眼巴巴往这边瞅着,张宪突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你们就算是想下药谋财害命,也得有点儿创意好不好?别把别人用过的故事拿出来重演呀!   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剧情,张宪自然要好好的配合一把。   张青、孟祝笑嘻嘻回头打招呼,“各位大人,那边有卖酒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又饥又渴,喝碗酒正好可以解解乏。你们喝不喝?喝的话我请客!”   “我们不喝。”张宗旦摇头直接拒绝了。他已经得到嘱咐这段路要小心,哪里还会随便喝路边卖的野酒?   “你们要是不喝,那我们哥儿俩可喝了啊。掌柜的,你的酒多少钱一斤?”   “我这儿没有筛子,只有瓢,要喝的话就是二十个老钱一瓢。我这一坛子一共有三十几瓢,您要买一摊子的话,我就按三十瓢算,收您六白文,多余的几瓢算我奉送!”   “能多几瓢呀?别到最后只剩下半瓢了呀?掌柜的,我们买一坛子酒,你就送半瓢也算送?”   “嘿嘿,半瓢?最后剩不了两瓢半,我再送你十瓢!”   “那你得先让我尝尝,你的酒好喝不好喝?要是不好喝,也别说是二十个老钱一瓢了,就是白送我也不喝!你让尝不让?”   “让,让!卖酒的哪有不让尝的?哎哎,你别动手,我给你舀。”卖酒的拿了个瓢,到坛子里舀了小半瓢递给了张青。   张青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哈——,果然是好酒!”孟祝也要尝,掌柜的皱着眉头给他也舀了小半瓢。   孟祝拿着瓢也喝。   张宪歪头看着几个人表演,越看越有意思。这明明白白就是智取生辰纲的套路!   接下来张宪这个龙套自然要自觉配合演出了,“他们俩既然已经尝过这酒没问题,那咱就每人喝一碗。一个人只能喝一碗啊,谁也不许喝醉了!”   马文、李奇一声欢呼,带着几个当兵的跑过去就找卖酒的掌柜交涉,要求把剩下的酒全买了!   卖酒的自然兴高采烈,张青却和另外一个掌柜的吵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贼与贼的合作 孟祝趁着张青和掌柜吵架的功夫,拿瓢又舀了一瓢酒,掌柜的看见了就去夺。孟祝边跑边喝,掌柜的在后头就追。俩人转到几棵树后头,掌柜的夺过瓢回来,骂骂咧咧把剩的半瓢酒重新又倒回了酒坛子里。   至此,整个表演算是结束。马文从掌柜的手里接过瓢就去舀酒,被张宪给拦住了,“不要喝!”马文愣住了。张宪再看那俩掌柜的,两个人的眼神多少有点儿躲闪,不敢和张宪对眼神。   “张青、孟祝,你们钱也不多,今天我请客。来,你们俩一人先喝两瓢!”张宪从马文手里接过瓢,亲自从酒坛子里挖了一瓢,递了过去,“喝吧,今天管够!”   “我不喝,嘿嘿,我刚才已经喝过了,不喝了。你们喝,你们喝。”张青摇头摆手就是不喝。张宪又让孟祝,孟祝也是说啥不喝。众人就都明白了,原来这酒里真有毛病!   张宗旦第一个翻脸了!“无耻的蟊贼,竟敢用下三滥的手段暗害你家小爷?”怒吼一句冲过去,一拳打到孟祝脸上,直接把这小子打得仰面摔倒!张青想跑,马文伸脚一绊,把人绊了个狗吃屎。   那俩卖酒的掌柜伸手从酒挑子上每人抽出一把钢刀!这俩要玩儿横的了。这帮人哪会怕他们?乔握坚、赵俊各自拽出佩刀,冲过去叮当几下就把对手兵器打掉,抡刀刚要砍,让梁旺给拦住了,“等一等!二位,稍微等一等。”   梁旺过去看了看卖酒的掌柜,“说罢,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是混哪里的?为什么要害我们?”   那俩卖酒的肯定不想说,梁旺喊过几名手下,拽着俩人拽树后头了。这是去刑讯逼供了,张宪也不管。他这边还有两个可以审讯的,孟祝和张青。   对这种事,张宪当然不会亲自上手,他有小弟。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四个人是这方面的行家。张宪把审讯的任务交给这四位,他就找块石头坐下来,静等消息。   两边都是专家,干这种事快得很。也就一刻钟不到,两边就都有结果了。   原来,孟祝和张青以前在李进手下的时候吃过亏!俩小子曾经也是忠义保社的成员,但是他们俩不学好,爱上了赌钱。有一段时间老是输钱,听说投降金人能得一大笔奖金,俩人就动了邪念头了。   利用一次下山的机会,两个人去金人那里自首了。交代了一些忠义保社的情况,还真得到了一笔奖金。结果,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让李进知道了。   李进一怒之下就要杀了这俩人!有往常关系不错的求情,说是他们俩虽然投降了金人当了汉奸,但是却并没有做出危害太大的事情。能饶活命,还是饶他们活命了吧。李进把这俩人每人揍了五十军棍赶出了忠义保社!   张青、孟祝好吃懒做啥也不会呀,于是二人就合伙儿占了一座山头,打劫来往的客商行人。慢慢的也聚了几十号小喽啰,成了一定的气候。但是他们俩还是不敢惹李进。   今天听说张宪这帮人是李进的朋友、梁兴的兄弟,张青、孟祝俩人贼性发作,就想抢劫财物,给金人送礼,顺便也打击一下李进。   这俩卖酒的也是贼,张青、孟祝和他们有过业务来往。这一次张青、孟祝就是想要联合同伙,对张宪这一行人实行麻醉抢劫。只是没想到阴谋被识破、人也失手被擒。   “那李进到底在没在济源?”张宪对济源之行还是很有几分期待的。梁兴已经成了新五军的军长,忠义保社集体改成了新五军,你李进就没想着到新五军担任个职务?   “在,绝对在!您想呀,我们哥儿俩在李头领手下吃那么大个亏哪能不长个记性?他在哪儿,我们可是老打听着呢。有一回,听说他要从我们山下过,吓得我们回去就给喽啰兵放了假,我们俩跑五台山上躲了半个多月!”   “这条路是不是通往济源的近路?”   “是!我发誓,绝对是!我们派的人每隔三五天就走这条路去济源打听李进头领的动向。我们都走过的,绝不会有假!”   “你们在李进手下吃了大亏,所以长了记性。我要是也让你们吃一次亏,你们是不是也能长回记性呢?梁旺,带他们下去,帮他们涨涨记性!”   “是!”梁旺一脸的坏笑看着俩人,“走吧两位。”   “不用,不用!我们不用长记性!我们记住了,记住了呀!”俩人连声尖叫。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扭着俩人的胳膊往树后头去了。   那俩卖酒的掌柜脸都让吓白了,浑身直打哆嗦。   张宪也不搭理这俩,背着手欣赏着雨后山林的美景。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把脸凑近了问:“你怎么知道酒里有毛病?那两个人可是也喝了呀。”   “呵呵,这有何难?”张宪就愿意在女人面前显摆,他特别喜欢女人们崇拜的眼神。“关键就在最后,那个孟祝拿着酒瓢跑到树后头,在那儿他把药下到瓢里。掌柜的抢过来,再把那半瓢下了药的酒倒回酒坛,这么一来一坛子酒就都有毒了。我们一喝,肯定中毒!”   “呀!他们好可恶!你真厉害!”   张宪果然收获了女人的崇拜目光。他心里这个美呀,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甜丝丝、美了吧唧,说不上来那么舒坦。   就在张宪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那边树后头突然传出两声惨叫,紧跟着就是一声怒吼,“混蛋!”随即传来“叮当叮当”的兵器交击声。不好,有情况!   张宪闪目光观看,就见梁旺几步跳出树丛,猛地舞动了几下钢刀,撒腿快速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叫:“有敌人!敌袭!”   “仓啷啷”一片兵器出鞘的声音,霎时间张宪这边的所有人都把兵器拿到了手里。   一个两个三四个,几十名土匪从树丛后面冒了出来,各拿家伙骂骂咧咧就往这边来了。   这就是敌袭? 第三十七章 张宗旦枪挑贼王 看着眼前这些虾兵蟹将乌合之众,张宪强忍住才没有笑出声。   那边的两个卖酒掌柜可神气了,“哈哈,我们的人来了!赶紧把我么哥儿俩放了,待会儿给你们留条活命。快点儿,听见没有!”   张宗旦一瞪眼就想发作,张宪赶紧使了个眼色,“你说这些位都是你们的人?人数好像不太多吧?”   “还有呢!我们大哥马上就来。我们大哥你听说过吗?他叫陆能!我们大哥的大伯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梁山泊知道吗?梁山泊上有个传奇好汉名字叫做林冲,我大哥的爹就是林冲的好朋友陆谦!”这卖酒的掌柜摇头晃脑,侃侃而谈。   陆谦?别人不知道陆谦是谁,张宪怎么能不知道呢?那不就是高球的走狗、高衙内的帮凶、林冲的发小,最后被林冲杀死的陆虞侯嘛?这家伙的老大是陆谦的儿子?陆谦的儿子长什么样?   张宪正在这儿好奇呢,就听见一阵马蹄响,紧跟着有一人骑了匹棕红色马,手里提了一口朴刀,急匆匆来到了现场。   “什么人敢陷害我的兄弟?喂,你们是哪儿的?赶紧把我两位兄弟放了,要不然,你们看!”这家伙把手里的朴刀哗楞楞舞动几下,“我这口刀下可是不讲情面!”   后头唏哩呼噜又跑过来六七十号土匪山贼。和前头那帮人凑一块,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人左右了。这就不少了,黑压压站了老大一片。   陆谦是林冲的朋友,虽然打不过林冲吧,他要是什么都不会林冲也不可能和他交往那么长时间。再加上这家伙跟着高衙内混,他要没点儿真本事,也根本就进不了高衙内那个圈子。陆谦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他儿子本事怎么样张宪还是有点儿好奇。   “宗旦,你去试试他的本事。多加小心!”张宪把张宗旦派上去了。   “放心,您就瞧好吧!”张宗旦小伙子年轻气盛,早就看眼前这伙儿土匪不顺眼了,接到张宪的命令哪还会迟疑?叫了一声:“蟊贼休走看枪!”是跃马摇枪直奔陆能而去。   陆能摆刀接架相还,两个人就战在了一处。   应该说,陆能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他那能耐单独拉出来,估计和李奇相差仿佛。但是,这小子本事是有,经验却严重不足!张宗旦经验少,他比张宗旦还要差着老大一块!   张宗旦的枪法武艺已经勉强进入高手的行列了,比陆能最少高出一个等级,经验又比对方丰富,这一打起来立刻就占了上风。   两个人打斗到十几个回合,张宗旦大叫了一声,一枪扎过去!陆能躲闪不及,被这一枪扎中了小腹。张宗旦前把一抬后把一压,两膀一较力,“啊——!”他把陆能给挑起来了!来个枪挑贼王!   “嘭!”在空中转了半个圈,把死尸扔在了尘埃!   “哪个还敢来?”张宗旦抖了抖枪尖上的血迹,眼望土匪群是放声大吼!他对着一百多喽啰兵叫号。这帮人哪敢上去?不知道是谁让张宗旦刚才那一下把大活人挑到枪尖上的动作给吓傻了,再一听张宗旦的叫号,这位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啥事儿都怕有个带头的。他这一跑算是给土匪们提了醒了,“哗——”这一百多个小土匪跟着拔腿就跑,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生怕跑得慢了让人家撵上!   张宪再也忍不住了,仰天哈哈大笑。笑声里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笑完了之后,斜着眼看了看地下那四个俘虏,“把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   绳子解开了。“现在我给你们机会,快跑!跑得快了能活命,跑得慢了就得死!预备,跑!”   四个小子一愣,谁也没敢跑。张宪觉得挺没劲,就问为什么不跑?张青说,他害怕这帮人从背后拿箭射他们。“左右也是个死,你现在就杀了我们吧!士可杀,不可辱!”这小子读过几年书,认识几个字,竟然知道这种名言名句了。   “好小子,我让你士可杀不可辱!我让你不跑!啪!啪!”张宪催马过去,照几个小子屁股上、腿肚子上就抽。马文、李奇提着马鞭过来也要抽。四个小子撒腿就跑,跑得比兔子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大帅,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事情完了,李婉娘又一次问起了张宪事情的原委。   张宪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有意思了。当然,这也得是婉娘长得比较养眼,要是换成猪八戒他二姨来了,估计张宪直接一顿鞭子先把人打走了。   “我放他们,是因为不想带他们。咱要南下去临安救人,哪能带着几名俘虏?带这帮小子去临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坏了我的大事!”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杀他们?上天有好生之德,杀生害命并不是我的本心。”张宪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表情,“放了他们,也许他们会从此感悟,我就给他们一次弃暗投明、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们走,去济源!”   张宪一马当先,众人紧随其后。二十几个人赶着两辆马车,顺着山路一直往前。路上遇见行人了问个道,知道这条路确实是通往济源的。   这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再也没有遇见拦路的强盗、剪径的贼人。   第二天傍晚时分,前面远远看见城墙了,一打听,这里就是济源县!   连续几天疲于赶路,既没吃好、也没睡好,更没有洗澡换身衣裳的机会。好不容易走到济源县了,还不得找家旅店好好洗洗,再吃顿好的吧?不光其他人是这么想的,张宪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找旅社,就要找家大旅社。只有上规模的旅店设备才齐全,服务才周到,也才能洗上热水澡。   沿着主街道一直走,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个高高的门楼,门楼上挂了块大大的横匾,上写四个大字:宾至如归。张宪在门口停了下来,有伙计过来打招呼:“哟,大爷,您是要住宿的吗?请问您有请柬吗?”   “请柬?住宿还要请柬?” 第三十八章 甘雨李进 “呵呵,客官您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本地的情况。住旅店哪有要请柬的呢?本店今天是有特殊情况。咱们这济源县有个金大善人,他儿子满月,这几天外地来贺喜的朋友太多,金大善人就把小店给包了!金家的客人都有请柬,喏,这种的。您来了,里面请。”   正说着话呢,外面来了几个人拿了一封请柬。伙计接过请柬让张宪看了一眼,又递给了人家客人。   “哦,你说的是这种请柬呀,有有有,我们也有!哎哎,那个谁,快找找,请柬在没在你身上?”   被点到的梁旺赶紧在身上摸,“没有啊,哎,请柬放哪儿了?喂,你拿了没有?”   “我没拿!我真的没拿!”马文不仅把衣服上的口袋摸了一遍,并且把帽子都摘下来了,“你看,真没有!”   “不好意思啊伙计,我们的请柬找不到了。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给钱。”   “对不起,给钱也不行。金大善人说了,要是我们店收留没有请柬的客人,他就把我们的店给砸了!您行行好,到别家去看看吧。小店真的不敢收留您呀!”伙计连连作揖。   那好吧,既然这家不行,那咱就到别家看看去吧。结果,到了下一家一问,这家也被金大善人给包了!这家门口接待的伙计告诉张宪:济源县总共三家上规模名气大的旅店全让金大善人给包了!   “要不您就将就将就,找家小点儿的店住下就得了。您看,顺着这条街走到第二个路口右拐,那叫莲花巷。莲花巷往里走二三十步就有家旅店,那里金善人没包,价格还便宜。要不您去那儿看看?”   这伙计还不错,给张宪指了个地方免得他露宿街头。   张宪向伙计道了谢转身离开了这家店门口。济源县总共三家上规模的旅店,这都第二家了,看样子第三家也不用去了。去了也是白去!要不就找家小店将就一晚上?   张宪顺着伙计指点的方向信马由缰的走着,有点心不在焉。花钱住店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心情能好得了吗?   “咦,这位兄长请留步!”耳朵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紧跟着胯下的马自己站住了。张宪一抬头,就见面前站着一个人。观此人中等身材,瘦长的脸。浓眉、大眼。   尤其给人深刻印象的就是这双眼睛,炯炯有神、二目如电!张宪一看见这双眼睛就认出来人,李进!   “啊!原来真是张兄!”李进双手抱拳一揖到底。   张宪赶紧双手相搀把人拉起来,“好兄弟!我就是找你的!可找到你了!你不是在东边吗,怎么跑济源来了?”   “唉,说来话长。兄长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走,兄弟我那儿有地方。到我那里去!走!”   嘿,这才叫久旱逢甘雨,又叫瞌睡了给个枕头。看看人家李进,出现的多是时候?不仅张宪喜欢,跟着来的这帮人没一个不对李进心生好感的。   李进领着大家伙儿走了一百多米,敲开一扇门,告诉张宪:这院子就是您在济源期间的住处了,过会儿我把钥匙给你。   这就要送套别墅了?张宪赶紧摆手拒绝,“我们就是路过,住一晚上明天就走。这房子要也没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进把大家伙儿让到院子里,马匹车辆全进了院子。这院子地方挺大,旁边还有马厩。把马匹拴到马厩里头,有伙计给喂上,李进就吩咐:“赶紧烧热水,让我哥和他的朋友们洗澡!”   洗澡水烧上了、茶也泡上了、厨房正在做着饭,李进就坐下来和张宪聊天。   “大帅,您要是没什么特别着急的事,能不能在济源多住两天?我这儿要办点儿事,有您在这里坐镇,我这心底里踏实。”   “哦?你要办什么大事,还得我给你坐镇?说来听听?”李进独当一面早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让张宪留下来坐镇八成是为了给张大帅长面子、为了奉承张宪。   其实去临安救人早一天晚一天的都无所谓,张宪看着李进顺眼,就想知道他留自己在这儿到底有什么事。如果自己能帮忙的,顺手帮上一把当然是无所谓了。   “您来的时候看见了吧?济源县有个金大善人。这人说是善人,其实他和善人两个字哪里有半点联系?”说起金大善人,李进就有说不完的话。   金大善人名字叫做金大罕,他是金国人,据说还是个贵族什么的。这家伙为富不仁、欺压穷苦百姓。济源县的老百姓都叫他欺负苦了!强男霸女、强占土地、强买强卖、鱼肉乡里。   总之,这个金大罕是啥坏事都干,却还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做金大善人。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心地善良呢。   李进是忠义保社的头领,金大罕为非作歹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忠义保社的社众也是普通老百姓,其中有好几个人都在金大罕这儿吃了亏。   李进为了给手下会众出气、也为了给当地百姓除此祸害,他从去年就盯住这个金大善人了。   金大罕一直没儿子。最近取了个第七房小妾,据说这小妾比他大女儿还小十几岁呢。这老七挺争气,过门不到一年就给金大罕生了个大胖小子。金大罕喜欢得不得了,广发请柬,遍请亲朋,要给小儿子过满月!   这几天金大罕家来的外地亲友比较多,因此,李进就把动手的日期定在了金大罕小儿子的满月酒宴上!到时候把这老东西一杀,趁着城中混乱他好借机出城!   请张宪留下来坐镇,是李进担心在这期间发生什么他掌控不了的意外变故。张宪是靖国军大帅,出远门带的随行人员肯定都是高手和精锐。这边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处理不了了,张宪随便派几个高手搭把手、帮帮忙,问题就解决了!   张宪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事一桩,这忙我帮了!只不过有件事我也想问问你呀,梁兴是新五军的军长,你为什么没加入新五军呢?” 第三十九章 战争现场直播 “加入新五军?”李进一脸的愕然,“大帅,我本来就是新五军的呀。我还是新五军第二十二师的师长,您,您不会不知道吧?”   “啊?”这下轮到张宪惊讶了。李进是自己手下的师长,而自己作为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竟然不知道!张宪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热。   李进看出了张宪的尴尬了,他小声解释:当初梁兴被任命为新五军军长的时候,大帅您不是让他从忠义保社当中自选精锐组建新五军的吗?从那时候,梁军长就通知我参加新五军了。我所带领的这一支弟兄组成了第二十二师,我就是第二十二师的师长。   张宪想起来了,梁兴好像提过,说是第二十二师在外有任务没回来,泽州城外四个军会战宋军,新五军只去了两个师,另外一个原来在这儿呢!   说话的功夫热水烧好了。张宪进了专门洗澡的房间,脱了衣服往大木桶里一跳,热水浸泡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舒坦!   这一洗就是小半个时辰,等张宪再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神清气爽,别提多精神了。李进陪着吃了顿丰盛的晚饭,饭后就告辞了。今天张宪跑一天太劳累了,要早点儿休息,关于收拾金大罕的事情明天再谈。   这一天太累了,张宪早早地就躺下睡了。一夜好睡,早晨起来洗漱之后有人送过来早饭。婉娘陪着享用了一顿营养早餐。饭后李进来问安,两个人又做了一次长谈。   这次谈的主要就是和今天军事行动有关的话题。关于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从哪里开始下手,行动的主要过程将会是什么样的,最后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李进从头到尾全讲给了张宪听,一点儿都没瞒着。   张宪觉得里面有遗漏或者不足的地方当场指出,两个人再讨论出更加完善的办法。行动今天就要开始了,李进已经没时间再回去慢慢地研究,他只有从张宪这儿现场取经了。   张宪打的大仗、恶仗多;李进策划指挥的小规模战斗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两个人坐到一起这么一讨论,一场策划严密的战斗规划就完成了。   讨论进入尾声的时候,张宪问李进:“你知不知道张青、孟祝这么两个人?”   李金闻听楞了一下,“好好的怎么提到这俩货了?哦,你见过他们俩!”   张宪就把自己半路上怎么遇见的这俩人,怎么让他们带路抄了近路,又是怎么样遇见了卖酒的掌柜全讲了。最后土匪出现了,跟我一起的小将军张宗旦枪挑了贼王陆能。打跑了众土匪、释放了张青、孟祝以及那俩卖假酒的。   李进听完就笑了,“这两个混蛋,竟然还是这么不安分。大帅放心,我过会儿就派几个人去警告那俩,他们要是再敢不学好,我就把他们种荷花!”   种荷花这种江湖术语张宪以前听说过,他知道这是活埋人的江湖黑话。这话要是由李进放出去,估计能把那俩小子吓个半死!   闲话说完,张宪就把众将叫过来,显示隆重介绍了李进。跟着一起来的这些人里头有的原来就认识李进、有的刚认识。大家伙儿一听,哦,原来这位就是新五军的师长啊!   张宪就问梁旺:李进是第二十二师的师长,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梁旺挺冤枉,您没问我怎么说呀?我还以为您都知道了呢。   好嘛,这是自己人闹误会了。好在这误会已经解释开。李进宣布了今天晚上就要开始的军事行动!今晚,晚饭过程中,我要率领军队攻入金大善人的家,杀死金大罕,随后撤离济源县!各位都做好准备吧,今天晚上咱们就得离开!   离开就离开吧,反正本来也不是来这儿长住的。张宪这些随行人员当中没有人对连夜赶路有意见,出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各种的准备了。   知道晚上要赶夜路,白天就是吃饭、睡觉、养精神。等到下午四五点钟早早地吃罢了晚上饭,就等着行动开始了。   马车被提前赶出了城。城外有忠义保社的据点,两辆马车暂时存到那儿,众人出城的时候随时可以去取。   大家伙儿坐到一起检查随身的物品,擦拭兵器,检查有没有遗漏之处。张宪拿着他的手枪在那儿不停的摆弄。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终于,李进来了,一进门就兴奋地告诉大家伙儿:“好消息,行动开始了!我们第二十二师的官兵已经开始进攻金善人的院落了!”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你不用到现场指挥吗?”问这话的是梁旺。他和梁兴的亲属关系,决定了他和新五军更加亲近。因此,梁旺和李进说话也是最随便的一个。   “我去现场干什么?在这里陪好大帅和各位,就是我最重要的任务!胜仗打不完,打十场胜仗也比不上陪大帅这一回!在我这儿,打仗可以经常打、胜仗也可以时常有,但是大帅却不是能够时常见到的!”   李进这话虽然多少有拍马屁的嫌疑,但人家说的全是大实话。因此,张宪听了只会觉得心里舒坦。梁旺也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暗赞:“兄弟,你真行!”   反正,李进是就守着小院哪儿也不去了。外面的战斗有什么进展就有人来报告。进进出出的人不断,前线的情报也被源源不断地报进来。张宪李进等人坐在这儿喝着茶听着战况,简直就是战争现场直播。   金善人家的大门已经被攻破了,宾客们一片大乱;金大罕的五个老婆都被找到了,老七、刚满月的小儿子、以及金大罕都没找到。   宾客当中发现了济源县令、济源县兵马指挥使、济源县三教九流各行头面人物。黑社会的头子使趁人不备钻狗洞跑了!这家伙是兵马指挥使的小舅子。城外的兵营派了一营兵进城去了金家,和第二十二师形成对峙了!   张宪听到这儿再也做不住了,“李进兄弟,官兵已经进城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立刻过去?” 第四十章 铁鞭呼延峰 “大帅不必着急。可能是您对济源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我们这济源县呀,本来的官兵战斗力就不强。金兵占领了之后,这位置前不前后不后的,金兵也就不重视。因此呢,我们这儿的官兵不是金兵,是本地的土兵。”   “别看带兵官也是个指挥使的名头,我还真没把他当回事!我的第二十二师也不是正规军,可我收拾他们就跟玩儿似的。”   “说实话,在本地唯一让我有点忌惮的,是军马场的都管。那是个人物,名叫呼延峰。据说是大宋朝开国王爷呼延赞的后人。手使一条二十八斤重铁鞭,勇猛无敌!”   “呼延峰?”张宪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默默地记到了心里。呼延赞的后人,可谓是名门之后,有机会的话得见见。   刚说到呼延峰,报事的通讯兵就来报告:城外军马场都管呼延峰骑马提鞭赶到了金家门外,我军官兵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请求李进师长速派援兵!   李进冲着张宪一乐,“大帅,本来我不想麻烦您。现在看来不麻烦也不行了。那个呼延峰我是打不过,您看各位哪个是他的对手,就麻烦走一趟吧。”   “你说,除了呼延峰,整个济源县其他人你全不放在眼里?”张宪觉得李进这话吹的有点儿大。济源县呐!就算这年头连年征战人口稀少,一个县城十万人总是有的吧?这里头就没有能人?   “这个嘛,啊,我说得确实有点儿过了,请大帅原谅。我是说,这个呼延峰我真对付不了,要换成其他人我多少还能想点办法。大帅,您看你身后的各位谁能出马对付呼延峰?”   “嗯,这样吧,既然也没有别的威胁,那我就带领大家伙儿一起跟你过去看看吧。对付呼延峰我也不敢说绝对有把握,但是人选我还是有几个的。走吧,带我们看看去。”   外面打成了一锅粥,在这儿喝茶听直播真的不提劲。要是有个大屏幕看现场直播的话,也许张宪就随便派个人过去了,但是在这儿听,终究是没有现场看见人更直观。   李进一听,那好吧,咱们就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位呼延家的后人!众人出了小院纷纷上马,各提兵器,由李进领着路往金家而去。   远远地,就看见灯光之下一员大将坐在马上来回直遛,在他面前是一扇紧闭的大门。大门里就是金善人的家。   据传令兵介绍,因为自家将领们谁也打不过这个呼延峰,因此,大家伙儿就把金家的大门关了,躲在里面不出来。而呼延峰带过来的十几个都是军马场的老卒,谁也没有破门工具,所以他们就只能在外头堵着门了。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这就是对峙到这儿了。   这叫对峙吗?张宪听了都想笑。被人家堵到门里头不敢出来,还好意思说和人家对峙。尤其这大门里头还不是你们的地盘,这是人家金大罕的家。   张宪是靖国军大帅,也就是这些人的总头子,他当然不能说自己人办的不对人家干得好。   “嗯,这权宜之计选的也不错。那就是呼延峰?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嘛。我说,你们谁愿意去会战呼延峰?”   “末将愿往!”头一个报名的就是小将军张宗旦!小伙子骄傲,除了张宪他谁也不服。不就是一个呼延峰嘛,再厉害你能有杨存中厉害吗?呼延赞的后人?我还是清河郡王张俊的后人呢!   张宪看出小伙子求战心切了。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张宗旦这种积极向上的心态,干什么事都敢于往前冲。   “多加小心!去吧!”   “大帅放心!驾!”张宗旦得了将令,就好像插上翅膀的小鸟一样,一阵风似的就到了对手的眼前,“呔!你就是呼延峰吗?”   呼延峰吓一跳,上下打量打量来的这个人,小伙子浑身上下透着那股精干劲儿,手里提了一条枪,往那儿一站真威风呀!打量多时,呼延峰把铁鞭晃了晃,“某正是!你是何人?”   “张宗旦!看枪!”多了话不说,张宗旦拧枪就刺!呼延峰摆铁鞭接架相还。两个人枪来鞭往就斗在一处。   张宗旦的枪招真不含糊,但是呼延峰的鞭法同样高明!两个人一打开这个好看呀。张宪在远处看着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启发。   二人交战了有三十几个回合,张宗旦反应就有点儿跟不上趟了。张宪一看,赶紧换人!“老乔、赵俊,你们俩上去换下宗旦!”   “是!”二将答应一声,一个提枪一个拖刀到了战场,“住手!别打了!停手!我说让你们俩停手你们听见没有?都给我住手!”   俩人到这儿一顿咋呼,把两员正打的战将给吓住了,二将赶紧撤兵器、带坐骑各自后退。抬头一看,这俩是干嘛的?   呼延峰不认识,张宗旦知道呀。一看这俩这架势就明白了,肯定是张大帅派这俩来替换自己的。“呼延峰,某有些私事就不奉陪了,咱们改日再比!”说罢是拨马就走。   “哎,你别走呀!”呼延峰赶紧喊可也喊不住了,人家走了。一转头,呼延峰看向了后来的这两位,“二位,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俩在这儿打得好好的,你们一来就叫停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嘿嘿嘿嘿,你叫呼延峰是吧?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是谁允许你当街打架斗殴的?你知不知道私自械斗违反了法律?嗯?”赵俊抱着膀子打起了官腔。   他平常跟张宪在一起时间长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宪的嘴皮子功夫他也学会了几分。今天就来这儿卖弄来了。   呼延峰可不吃他这一套,闻听之后俩眼一翻,“哼,谁说是私自械斗了?我是接到城中的求援报告之后才来的。倒是你,骑着马手持凶器在大街上闲逛,看着就不像善类。赶紧下马接受检查!”   “呼延峰,废话少说,今天某家就是来教训你的!来吧,让本将军瞧瞧你的武艺。看枪!”乔握坚忽然拧枪就刺! 第四十一章 车轮战 ?呼延峰举鞭招架。赵俊挥刀加入战团,相互通名之后,和乔握坚双战呼延峰!   铁鞭是短兵器,长度就和宝剑差不多。就算呼延峰的铁鞭长一点儿,比起赵俊的大刀和乔握坚的镔铁长枪仍旧是短了大半截。   赵俊和乔握坚俩人搭档多少年了,使个眼色对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打了几下,赵俊喊了一声杀,却并没有挥刀急砍。呼延峰楞了一下,那边乔握坚已经心领神会,抖枪就刺!与此同时,赵俊的大刀也到了。一刀一枪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打了过来!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还怕群狼。就像三国吕布,那么大本事对上刘关张哥儿仨,照样得吃败仗。   呼延峰不是吕布,乔握坚和赵俊也不是刘关张。面对着同时攻过来的一刀一枪,呼延峰翻身跳下马,站在马的一边用铁鞭猛的朝赵俊的大刀一挡,“当!”紧跟着跑两步翻身跳上了马。这位就这样躲过了乔握坚、赵俊的两面夹击。   躲过一次好说,但既然被乔握坚、赵俊发现两个人同时进攻的好处,他们俩还不得接着干吧?   又一下!两个人又一次同时下了家伙。这回呼延峰没下马,而是马往前蹿,突然加速躲过了左右两边的攻击。随后,他伸手抽出了腰间的宝剑,一手铁鞭一手宝剑,双手用两样兵器对付两边来的敌人!   一手铁鞭一手剑。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主要是呼延峰以前没怎么练过。他可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两个人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他!“喂,你们两个,有本事就单打独斗!哪个能赢了我算本事!哪有两个人同时上来群殴的?赢了我你们也算不得英雄!”   “嘿嘿,我说呼延峰,谁告诉你我们是英雄了?我们不是英雄,我们是专门收拾英雄的人。我告诉你啊,最好赶紧老老实实的下马投降。要不然,待会儿我们哥儿俩万一哪回收不住手伤着你了,那可是你自找的啊,可怪不上我们。”   呼延峰自从长大以后啥时候在武艺上头受过别人如此的讽刺?赵俊的一番风凉话,直气得他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好哇,赵俊,乔握坚!我今天与你们誓不甘休!”   呼延峰一手铁鞭一手宝剑同时会战赵俊和乔握坚。心里一股急劲儿,铁鞭、宝剑舞动如飞,堪堪挡住了二将的进攻。但是时间上却不能保证。还是那句话,他没有系统的练过。虽然有时候也曾经比划过,但毕竟还是没有一支铁鞭练得精通。   三个人打斗到三十个回合的时候,呼延峰就有点儿招架不住了。这时候,张宪骑马来到了三人附近,“各位,停一停,暂时先歇一歇吧。”这种介入方式和赵俊、乔握坚几乎如出一辙。   呼延峰收兵器带战马跳到一边,呼哧呼哧大口喘粗气,满脸都是汗水。乔握坚和赵俊,不用说早站到了张宪身后。   “呼兄,在下张宪,久仰呼兄大名。在下对令祖呼延赞神往已久、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呼兄,果然不愧是英雄之后。呼兄武艺高强杀法骁勇,颇有乃祖之风!”   张宪这些忽悠人的话不经大脑就能嘣出来。几句话一出口,正挠到呼延峰心里的痒痒处,他对张宪的好感顿时大增。收回宝剑双手捧鞭在马上一拱手,“请问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某乃是靖国军张宪!”   “啊?”对方一报名,呼延峰大吃一惊。他可没想到这人会是张宪,“你就是靖国军大帅,泽州之主张宪?”   “正是本帅!呼延将军,令祖呼延赞乃是大宋朝的开国将军,您乃是名门之后、将门之子,理应为天下苍生的福祉而奋斗,现如今怎么为蛮夷之主效力了呢?”   呼延峰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有了一丝炙热,“张宪,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不过,我呼延峰走什么路为什么人效力是我自己的事,有本事你就来赢了我。赢了我,怎么样都行;赢不了我,就请你们从哪里来,还退回哪里去!”   这家伙把铁鞭一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嘿,这小子还真是冥顽不灵呀。看样子不给他点儿教训,他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呢?“悟空,上去教训教训他!记住,不许伤他性命!”   “是!”悟空答应一声,提金刚棍催战马到了呼延峰对面,“靖国军警卫营长悟空。请赐教!”行了个礼,舞金刚棍向里进招,大战呼延峰!   和尚悟空的武艺那是没的说,呼延峰的鞭法也不含糊,两个人金刚棍对浑铁鞭斗了个难解难分。战至三十几个回合,悟空的金刚棍挟着风声又来了!   呼延峰举浑铁鞭往上接架,“当!”一声巨响,悟空的金刚棍原地一调头,棍子的另一头又来了。呼延峰再用铁鞭招架,“当!”又一下!两马错蹬再一下。   就这三下硬碰硬,直震得呼延峰虎口发麻胳膊发木,铁鞭险一险把握不住。   按说是铁鞭的将领都是力气大的主,力气小的根本用不了这种兵器。呼延峰以前和人比力气硬碰硬也从来没输过人,想不到今天对上和尚的金刚棍,却差点儿吃了亏。   这也是呼延峰用些轻敌惹的祸,他要是刚开始保存些体力也不至于刚才那一下气力不济了。   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呼延峰重新抖擞精神,喊了一声舞动铁鞭再来战悟空!但是这一回,悟空的金刚棍舞动拼了可就更快了!   上打其人、下打其马!金刚棍在悟空的手里就好像是小孩儿的玩具一样,呼呼挂风、上下飞舞,把呼延峰看的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根本不知道对手这棍子下一招会打哪儿!   耳轮中就听见“啪!”紧跟着哎哟一声,“当啷啷!”张宪仔细一看,呼延峰空了手了,浑铁鞭掉到了地上!   张宪赶紧催马往前蹿,高喊:“悟空住手!”其实人家悟空本来就没打算用棍子打人。和尚已经住手了。 第四十二章 发誓效忠 ?张宪跳下马捡起铁鞭,掂了掂分量,比想象中的要轻许多,这么大个儿铁鞭,大概也就是十斤左右。但是十斤的铁棍用一只手轮着和人打仗,普通人也受不了呀。   张宪把铁鞭还给了呼延峰,“呼延将军,你可愿随我一起驱逐金人,恢复中原的大好河山?”   呼延峰脸色变了几变,“张元帅,你想让呼延峰追随,这样可不行!”说着话突然把铁鞭对准了张宪,“你自寻死路,岂是智者所为?我这一鞭要打下去……”   “混蛋!”“小子无礼!”“大帅小心!”后面的众将一阵乱喊,各拉兵器就要过来解救张宪、群殴呼延峰。悟空脸色也变了,握紧了金刚棍。   张宪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呼延峰。呼延峰坐在马上并没有动。   “呼延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敬重你是名门之后将门之子,才如此对你。我敬重的可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先人呼家将。就冲你说的这句话,做的这个动作,你对得起呼延这个姓氏吗?”   “哼!张宪,闲话不要多说。对得起对不起呼延这个姓氏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来吧,上马,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值不值得我追随?光让别人替你打,你躲到后面算什么英雄?你亲自打赢了我,我才心服口服。输给别人,我不服!”   张宪闻听气的可不轻。翻身跳上马伸手抄起了大铁枪,“呼延峰,既然你非要找难看,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无知的小儿,太祖赵匡胤坐了江山,难道他老人家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太祖是把你家先祖呼延赞打服了吗?汉高祖刘邦创立了大汉江山,刘邦把项羽韩信都给打败了吗?跟你这无知小儿真是无话可说!来吧,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让你涨涨知识!杀!”   张宪拧大铁枪迎面就扎!呼延峰挥舞浑铁鞭接架相还。张宪心里有气,这杆大铁枪舞动起来就格外有力,恨不得一枪把呼延峰扎成个残废!让你小子无知,让你小子没文化!   “叮!当!叮!当!”两个人枪来鞭往,打得那叫个激烈。   张宪知道自己的武艺,比原来那是进步的太多了,但是离超级高手的行列还有遥远的距离。和呼延峰打,头几个回合得心顺手还算可以,但时间长了,他肯定弄不过人家。   张宪很少和人在打仗上头开玩笑,学艺是学艺、比武是比武,打仗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致对方于死地!既然你呼延峰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觉得不含糊,那你就等着倒霉吧!   打到十几个回合的时候,两马错蹬各自跑开,张宪悄悄地就把他的防身手枪拿出来了!   两马错蹬跑开,应该是再圈回来进行下一回合的交锋,张宪却拉住了战马,他停到那儿没往回跑。他在等,等呼延峰跑过来,好迎面开枪!跑动当中开枪,肯定是没有站到原地开枪打得准。   “呼延峰你小子过来,让老子一枪毙了你!”张宪嘴里小声骂着,悄悄把子弹上膛、保险打开,食指扣上了扳机,枪口朝前,等待呼延峰往枪口上撞!   就见呼延峰跑到那头,圈马回到两人的交战区。看见张宪没回来,呼延峰楞了一下。就在张宪以为他会催马追过来的时候,他却翻身跳下了马。   “张元帅,末将服了!末将呼延峰服了!元帅武艺高强,末将佩服,我愿意追随元帅北逐金人,恢复汉人的河山!我服了!”说着话,呼延峰扔了铁鞭,翻身跪倒拜了下去,他给张宪磕了个头。   咦?这是什么意思?张宪又悄悄地把保险挂上。不过手枪他可没收起来,谁知道这小子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万一他再搞个诈降的话,张宪这边没点儿防备怎么行?   一提缰绳,战马慢慢的走过来。到了跟前张宪低头俯视着呼延峰他没说话,他要对方给他个解释。   “张元帅,呼延峰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其中也有许多原因,等将来我自然会禀报元帅。今日我就在此对天发誓:我呼延峰,从今日起加入靖国军,效忠张宪,为恢复中原汉人的大好河山而战!绝无二心!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那时候的人信这个。其实发誓这事也别是宋朝人了,现代人也信,世界人民都相信。要不西方人怎么有把手摁到圣经上发誓,我们国家人有对着国旗宣示呢。   可以说,发誓是全人类约束自己言行的一种共同的方式。   呼延峰既然当众发了这么重的誓言,张宪自然要信。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枪收起来,对着地下的人点点头,“呼延峰,既然你发下如此重誓,那我就相信你一回。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立刻上马,去捉拿金大罕!抓住金大罕,算你立下首功一件!”   “得令!”呼延峰抱拳接令,翻身上了战马,喊了一声走,带着他那十几个老弱残兵转身跑了。   “哎,大帅,这呼延峰要是一去不回怎么办?”张宗旦对呼延峰的人品表示怀疑。   “呵呵,他要是愿意一去不回头,那就随他去吧。对我们有什么损失?来吧,让那院子里的弟兄们打开大门!”   金家的大门打开,李进手下的官兵跑出来迎接师长李进、元帅张宪,以及这些位大帅的随从。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被从金家大院里抬了出来。有人赶了大车过来,缴获的物资被搬上了车,装满物资的车辆迅速驶离现场。   等到缴获物资搬运的差不多了,李进告诉张宪:事情已经办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尽快离开!   队伍缓缓离开现场的时候,张宪听见有人拿着喇叭筒在大声喊话:“乡亲们!我们是靖国军!大善人金大罕已经完了!他们家后院存的有上万石粮食,有需要的可以随便拿呀!快去吧,晚了可就没有了!”   李进解释:“金家的粮食太多,我们根本拿不走,与其留给金人,还不如让本地百姓得实惠。” 第四十三章 夜宿梨树洼 众人出了城门,呼延峰在城外头等着呢。他马旁边还捆着一位,李进一看当场叫出了这人的名字:“金大罕!”   这人果然是金大罕,呼延峰把他逮住了!对于怎么处置金大罕,张宪并不发表意见,这是李进的事儿,他只是路过顺便帮点儿忙。李进一看金大罕哈哈大笑,“金大罕呀金大罕,你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一遭吧?把他绑绳解开!”   过去俩当兵的解开了绳子,金大罕趴地下咚咚的磕响头,“饶命,好汉饶命呀!”   “金大罕,你说说你在济源这几年干过多少坏事?买官卖官的事咱就不说,贪污受贿的事咱也不提,你把老百姓祸害成啥了你知道不?长得稍微漂亮的年轻女人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想要出门得往脸上抹锅灰你知道不?年轻的小伙子都跑外地,有家不敢回,你知道不?”   “好汉饶命呀。我错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不行!犯了罪一句知错就改就完了?被你害死的那些人找谁申冤去?我告诉你,我就是李进!这位就是梁小哥的兄弟梁兴!看见这位没有?这位就是靖国军大帅张宪,张大元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来呀,把他给我吊到城门楼上!我要让济源的老百姓都能看见他!”   一连串重量级的人名报出来,金大罕早让吓的瘫倒地下起不来了。一股恶臭传出,这家伙让吓的屎尿齐流大小便都失了禁了。   过去几个当兵的爬到城门楼上,拿根绳子系下来,这头套住金大罕的粗脖子,那头往女墙上一绕。几个人用力一拉,金大罕就悬在了半空中。手刨脚蹬一会儿就不动了。   上头的人把绳头绑死。这样一来,只要没人动这根绳子,金大罕就会一直在上头吊着了。   这呼延峰还有几分真本事,金大罕怎么就让他给抓住了呢?这事不光是张宪好奇,李进更好奇了。走在路上李进就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抓住的金大罕?我筹划了那么长时间,费那么大劲儿还让他跑了,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把他抓住了呢?”   呼延峰微笑着道出了原委。原来,当天下午金大罕就去了城外的军马场,李进行动以前这货就和呼延峰在一起了!   这就叫有福之人不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在场之人绝大多数都想起了这句俗语。今天不是金大罕小儿子满月嘛,这家伙到军马场想挑选一匹小马给他儿子当满月礼物。结果礼物还没挑好,就有人来报告城里发生了暴乱,他们家被人给抄了!   金大罕自己不敢回家,就求呼延峰帮忙。呼延峰不想给金大罕办事,又不敢得罪他,于是就随便拉了几个人骑马进城。本来他想进城打听打听情况。结果却听说闹事的是李进!   呼延峰听说过李进,他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英雄,另外他也不服气,打算和李进比试比试武艺,这才堵了金家大门。没想到最后把张宪引出来,他只好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如此说来,呼延将军对于加入靖国军还有什么想法不成?”李进对呼延峰可没那么多好感。就凭他敢用铁鞭对着张宪这一件事来说,要不是张宪大度,呼延峰绝对没有因祸得福加入靖国军的可能!按李进的想法,早把呼延峰给整死了!   “不敢!没,我没有任何想法。李将军,我都已经发过誓了,我保证这辈子绝无二心!”呼延峰也后悔自己当时怎么会一时糊涂干那事呢?看样子要想获得张宪身边这些人的信任,他还得加倍努力呀!   李进的大本营是在济源县郊外的梨树洼,梨树洼村的村民基本上全是忠义保社的社众和家属。说是村子,其实更像一个寨子,村外头有围墙。   进梨树洼的时候都半夜了,村子里却灯火通明!村民们正在忙碌着搬运整理缴获的财物。张宪一来,立刻受到了全体村民的热烈欢迎。要不是张宪及时制止,都有村民准备放鞭炮吹唢呐了。   “乡亲们,士兵弟兄们,多谢你们的热情!我看见你们在李进师长的领导之下把村寨建设的如此安全、如此美丽,我很高兴呀!”   面对兴奋的群众,张宪现场做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肯定了李进的工作、表扬村民们把家园建设得如此美丽和安全。   现在已经过午夜了,张宪讲完了话,李进就赶紧安排住处,让大帅及其随行团队入住。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   梨树洼离济源县城不超过三十里的路程!能把梨树洼作为根据地,就足以说明李进的能力之强!张宪躺到床上回想着今天在济源的所见所闻,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张宪要走的时候,李进交给了张宪两辆马车。马车看着还是以前的那两辆车,但是拉车的马却已经换了,换成了不起眼的蒙古马。   这种马,个子不高长相也不起眼,但是却耐粗饲、能长跑。也就是对饲料不讲究,不管什么草料它都能吃,温顺听话又能跑长途。特别适合拉车驮货。   一辆大车套了两匹蒙古马,车厢里还放了一小箱金银锭。据李进说,这些都是昨天晚上从金大罕家里抄来的。大帅进临安用钱的地方肯定多,穷家富路,多带点儿钱能防身。   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张宪自然不好推脱。告辞了梨树洼的村民,李进送了一站又一站,一直到前面都看见黄河了,张宪又劝他回去,“兄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去临安接了人还回来呢。你这是何必呢?送来送去,你看,前面都是黄河了。”   “大帅!李进不放心你呀。这样,我送你过黄河,过了黄河看见郑州我就走!”   不管张宪怎么劝,李进执意要护送张宪过黄河。盛情难却,忠心可鉴!再说张宪对于怎么过黄河也真没什么好的办法,李进既然承诺了此事,那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吧。 第四十四章 黄河船夫 波涛滚滚、浊浪滔天!站在黄河岸边的时候张宪才明白,这两句成语来形容黄河再恰当不过。黄色的河水一浪挨着一浪、一浪紧似一浪。波涛之中有无数的漩涡在其中随浪翻滚。盯着河面看了一会儿,就让人目眩神迷,看多了眼晕!   这,就是黄河!   那年月黄河上面可是没有桥的,想要过黄河,得坐船!李进领着大家伙儿顺着黄河大堤往下游走,据说离此不远就有渡船。上一回张宪渡黄河北上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张宪唯一的印象就是当时他晕船了。   往下游走了最少有十里地,渡口终于出现了。这是一条大船,船长超过了二十米,甲板上竖着十来米高的桅杆。李进竟然认识这渡船的船长,过去和老头小声嘀咕了几句,再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   “大帅,您可真是大吉大利的相,走到哪儿都有人愿意帮忙呀。这老鳖头从来小气,谁少给一文钱他都不摆渡。今天我说您要渡河,您猜这么着,老鳖头主动提出要打个对折,只收您一半的渡河钱!”   还有这种事?张宪抬头去看老头,大概是场面在黄河上划船的缘故,老头那张脸黑红黑红的。见张宪看他,老鳖头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老人家,您整日里在这黄河上摆渡,方便了两岸的群众,挣得都是辛苦钱。打对折这一说,我承您的情了。至于渡河钱吗,该给多少还是多少,我谢谢谢你啊!”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是大英雄!我老鳖头在黄河上划了一辈子渡船,能渡你一回呀,我高兴啊!你稍等一会儿,你们人多,还有马匹车辆,等我把这几个人渡过去了,在专门来渡你们!”   老鳖头红脸白发声如铜钟,和这样的老人说几句话,张宪心里都是痛快的。至于什么渡船的钱反倒是不重要了。   岸边的一群人很快就坐上了渡船,老鳖头喊了一声:“开船喽——”渡船忽忽悠悠离了岸,快速滑向了河心。黄河水哗哗的响着,一阵阵的风,吹的岸边芦苇像波浪一般摇摆起伏不定。   黄河太宽了,等老鳖头这趟摆渡回来都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黄河渡口声音兴隆,老头从河对面回来的时候,又载了一船的乘客。   等乘客们都下了船,张宪带的人上船就比较麻烦了。他们几乎每个人都骑的有马,人过去了,马也得渡过去。还有车,两辆马车。幸好老鳖头的船足够大,马车也能装的上去。只不过是一趟肯定拉不完,老头得来回划两到三趟才行。   张宪有点儿不好意思,“老哥哥,要不然我这两辆车就不要了,送给你得了。”   “诶!”老头把脸一沉,“我挣的是摆渡的钱,又不是拉车的,我要你的车干什么?我说过给你半价,要是钱不够,不给也行!就冲你张宪这两个字,就值几趟渡船钱!”   “咦?老哥哥,您知道我的名字?”张宪纳闷了,他好像这是头一回做老头的渡船吧?难道是刚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老头了?张宪看李进,李进赶紧摇头摆手,表示这事儿跟自己无关!   “张宪将军,你就别问李头领了,他可不知道咱俩的交情!那大概是十年前吧,我就在这个渡口摆渡。有一天来了一支军队,我看那些人向是大金国的人。他们要过黄河。人家给钱,咱是摆渡的,还要养家糊口,有钱哪能不赚呢?你说对吧?”   张宪连连点头。也别说摆渡的了,哪行哪业不是如此呢?   “哪知道我的船刚划出去连十丈都不到,后头又追过来一队宋军,让我把船再划回去,说船上坐的是金国的大帅叫粘罕。我是宋人呀,当然得听宋军的话。我就打算划船回去,任凭金国的大帅粘罕给多少钱我都不干!”   “粘罕急了要杀我,我一个猛子跳进了河里!本以为他们每人划船就得船翻人亡了,没想到那帮金国人划拉划拉,竟然对付着把船划到了河对岸。也是不该他们死,那天河面上风平浪静,连一丝风都没有,要不然累死他们也划不走我的船!”   “后来呀,粘罕到了河对岸生了我的气,一把火烧了我用了半辈子的渡船。我上到岸上,看着起火的渡船心理难过呀。这时候那位领兵的将军救过来了,他说他是岳元帅的先锋官叫张宪!要包赔我的船!”   “当时我也没当回事,哪知道后来县里面还真的又给我买了一条船,喏,就是这个!呵呵呵,张宪将军,这船都是你给的,你说我免费渡你应不应该?”   刚开始张宪听着挺有意思,听到后来脸上有点儿发烫。这明明是人家那个张宪干的好事,他却在这儿得了红利。算了,谁叫我现在是张宪呢?   当官的一旦为老百姓干那么一丁点儿好事,老百姓就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中国的老百姓从古至今,一直到以后的将来都是那么可爱呀!张宪心里感慨不已。   一路上说着话就到了对岸。张宪上了岸,还得等后面的人马车辆。老鳖头一趟一趟的摆渡,张宪在岸上看着都替老人揪心。在岸边看着那么大的渡船,在波涛汹涌的黄河上就像片树叶一样摇摆不定。   一趟又一趟。一连摆渡了三趟才把张宪的人马和车辆全部渡过了黄河岸。   张宪听说摆渡的船家都有不打过河钱这一说,意思就是渡资要在渡船上付,下了船客人走了,船家就不好收钱了。但是老鳖头一脸渡了三趟,却一句没提收钱的事。看样子老头是真不打算要钱了?   人家不要钱,张宪却不能不给。拿出了二十两白银,张宪双手捧给了老人,“老哥哥,这不是船钱,这是我对您把我们这些人、马、车,渡过黄河的谢礼!您一定得收下。”   老鳖头盯着张宪看了一会儿笑了,“好,这钱,我就收下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第四十五章 老船工的小儿子 老鳖头要麻烦张宪的是他儿子。据老人讲,他总共有三儿两女五个孩子。上面两儿两女早就成家独立了,只有这个小儿子一直跟着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按说这年头十九岁的男孩子只要是没毛病早就该娶上媳妇了,有的孩子都会走了。老鳖头这小儿子却从小好吃懒做,不爱读书就爱玩儿。小时候到处跑着玩儿,长大了不知道跟谁学的迷上了喝酒赌钱!   到现在都十九了也没成家。上门提亲的人倒是也有,可人家过后一打听,知道这孩子有喝酒赌钱的毛病往后就再也不登他家门了。   老鳖头整日里在河面上摆渡也没空管教儿子,回家以后听老伴抱怨却见不着人。好不容易儿子哪天回家了,他是打也舍不得,不疼不痒的骂几句也不听。怎么办呢?总不能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毁了吧?   今天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良心发现了,来渡口看他爹来了。老鳖头见着张宪,心里产生个想法,他打算让自己这个小儿子跟着张宪去当兵,到军队里头去锻炼锻炼。   老头拉这个年轻人给张宪介绍:“这就是我家小五,大名叫做齐大力。”   齐大力中等个头,长得挺精壮,宽宽的肩膀,黑红的脸膛,脸盘和老船工有四五分相像。小伙子一脸的机灵像,一点儿也看不出像是个沉迷于赌博和酗酒之人。光看外表张宪挺满意。   “你叫齐大力?”   “是,我就是齐大力。”面对张宪,齐大力多少有那么一点儿腼腆。   “好,大力不错!老哥哥,大力跟着我别的不敢保证,我保证他肯定不会给你们家丢人!不过,当兵的可苦呀,并且现在这年头并不太平。随时都可能打仗,当兵的危险还大。你真舍得让他去当兵?”   “有啥舍不得的?当兵的苦?跟着我摆渡不辛苦?当兵的有危险,咱开渡船的可也没有龙王爷罩着。他跟着你我放心!”   就这一句我放心,张宪就彻底没办法拒绝了。人家把孩子交给你都放心了,你还怎么拒绝?   张宪和老船工拱手告别。齐大力只是对他爹挥了挥手,一点儿也没有显出特别依依不舍的样子。对此张宪也不在意。等将来离家远了、时间长了,这小子总有想家的那一天。从想离家、到想家、再到有家不能回,人总是要一步一步慢慢长大的。   渡过黄河之后,沿着黄河大堤队伍向东去往郑州。李进说过,他送到郑州就离开。不过张宪对这话不怎么相信。这一路上他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到某地就返回的话,但是到了地方却总是说再往前送一站吧。   大不了过了郑州再往南,实在不行就跟我去临安一游好了。反正像李进这样的人,带着啥时候都不会嫌多余。张宪也不再问李进什么时候分手了,大家伙儿就这么装迷糊一起往前赶路。   第二天,人马到了巩县。秦庄襄王时期就有了县,可以说巩县是中原地区历史最悠久的县治之一。由于地理位置处于洛阳以东,有东都锁匙的美誉,因此,巩县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即便是金国统治时期仍然繁荣不减。   张宪带着队伍进了巩县,沿大街往前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张宪问李进:“你对巩县熟不熟?本地有什么有名的小吃?既然来了,不品尝品尝,岂不是一大遗憾?”   李进愣了,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犹豫着说:“巩县小吃不少,但要说本地特别有名的还真是不多。有一家老吉煎饼不知道算不算有名的小吃?要不咱去问客栈掌柜的吧?哎,到了,就这儿。”   路边是家客栈,李进和门口的伙计打了招呼就领着大家往里进。看他熟络的样子,这家客栈估计又是和忠义保社有什么关系。   果然,大家伙儿刚一进大堂,掌柜的就亲自跑出来迎接了,“哟,李小哥您来了?您可有段日子没见了。最近忙什么呢?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吧?有牲口没有?有?富贵、兴旺,快去,把李小哥他们的马,还有大车全赶到后院。”   一通招呼之后,掌柜的拿了一串钥匙,挨个儿的给大家伙儿介绍客房。这屋、这屋、还有这屋,这些客房都是你们的!你们谁爱住哪儿谁住哪儿。还有女眷?女眷也行,这套有单独的门户,专门给女眷住的。   张宪住的是一套大房子。虽然他说了出门在外尽量别张扬,但李进说这掌柜的是自己人,来这儿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最好的房间给您住,走的时候还不用付钱!虽然是开玩笑,却也能看出李进和这家店主真的很熟。   等到安置完了,坐下来喝茶的时候掌柜的来了。李进就问掌柜的:“马老哥,我这些朋友是第一回来巩县。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小吃没有?有的话给弄几样。”   “特色小吃?有,有。别人没有,李小哥的朋友要了当然得有。我这就让人去买!”掌柜的乐呵呵跑出去找人买了。   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张宪正在房间看书,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当当当,当当当。”   “进来。”张宪以为是李婉娘,说了一声进来,继续看他的书,连头都没抬。   突然,他感觉好像不对劲儿,进来的人不像是婉娘!猛一抬头,见张宗旦正在小心的关房门。   由于关门的动作过于小心,张宪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宗旦,有事?”   “大帅。”张宗旦走到离张宪三步之外站住了,“您多留意那个齐大力。”   “哦?”张宪坐直了身子,“你发现他有什么反常举动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他身上有股气味儿。”   “气味儿?呵呵,什么气味?”   “膻味儿。当初我给金人办事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洗不掉的膻味儿。我第一眼看见齐大力,就闻见他身上有一股隐隐的膻味儿。” 第四十六章 走失的新兵 膻味儿?呵呵。张宪躺到床上还想着张宗旦所说的膻味儿。宗旦真像个孩子,都这么大人了还会认为自己有特异功能,能闻见别人闻不见的味道。   张宪记得自己以前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有特异功能。   但随着年龄渐长,尤其是来到这个宋金时期之后,什么特异功能?什么与众不同?他的与众不同就在于他是个穿越者,别人不是。除此之外他比普通人没有任何优势,甚至别人的媳妇能怀上孩子,他自己娶了几个女人,却一个怀孕的都没有。   张宪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生育功能?他曾经悄悄地找稽清问过这方面的事,稽院长给他开了一堆草药,他连吃了俩月还是没动静。最后自己把药给停了。   膻味儿,膻味儿。难道说,就不许人家刚刚吃过炖羊肉?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张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饭馆掌柜的介绍说今天他们这儿有个庙会,热闹得很!让张宪逛完了庙会再走。   本来今天上午就准备出发了,听说有庙会他就想见识见识,又见众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张宪自然就把行程往后拖两天,等庙会结束了再走。   庙会的具体地点是在县城西门外龙王庙村,也可以说是龙王庙的庙会。上午一行人出西门,走了半个多时辰到了龙王庙村。远远的就听见喇叭唢呐的声音响个不停,越往前走人越多,路边摆地摊的、做买卖的一家挨着一家。   卖糖葫芦的、炸五香豆腐干的、卖煎饼、炊饼、馅饼的。那边围了一大群人,挤过去一看,原来是说评书的。打快板的、搭台唱戏的、变魔术的,卖童装鞋帽的。五花八门,各种买卖都有。   顾客、观众、看热闹的、过路的,人山人海。张宪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眼睛都快不够使了。   给婉娘买了一条围巾、给和尚买了一顶帽子、给张宗旦和呼延峰每人买了一双手套。张宪给自己买了一条据说是手工刺绣的腰带。拿在手里团着玩儿。   “大帅,齐大力不见了!”张宗旦突然凑到张宪耳朵边,神秘兮兮的报告了一个新情况。   “人不见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快找!大家伙儿都找找。一起找,别走散了!”这地方人太多,张宪粗略一估计,一万人都下不来!他们这几十号人要是走散了,真就像往大海里撒了把沙子,立马就无影无踪了。别齐大力没找到,再走丢俩可就闹大笑话了!   梁旺走到张宪跟前,“大帅,我带俩人去那边找找。不管找到找不到,我都回客栈。咱们在客栈见面!”   对于梁旺,张宪肯定是放心的,还没听说这位情报局长走迷路过。不过,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多加小心,尽快回去。我们在客栈不见不散!”   眼看着梁旺带着他两个手下挤进人群里不见了,张宪这才继续往前寻找。   有李进在旁边跟着,张宪自然不怕找不到回客栈的路。但是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李进对于找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众人一直找到太阳西坠了,仍然没有齐大力的下落,张宪无奈,只好打道回客栈。   到客栈一看,嘿,不仅梁旺回来了,齐大力也在客栈里呆着呢。张宪这个气呀,“我说大力,你怎么自己走了呢?你知道我们这么多人为了找你一个费了多大的劲儿吗?”   齐大力低着头不停地道歉说好话。   “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咱这是靖国军,说话办事都得按规矩来。念你初犯这次就不予追究,从今往后不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如果再犯,军法可是无情的!”   张宪狠狠训斥了齐大力一顿,把这小子训得只剩下点头了。   等到众人都散去了,张宪问梁旺:你是在哪儿遇见齐大力的?   “就在客栈门口。我在庙会里没找到齐大力。眼看时间不早了,担心你们回来见不到我着急,就赶紧返回客栈。结果刚走到客栈门口,正遇上齐大力也回来。我问过他,他也是说他在庙会里和咱们走散了,自己问着路摸回来的。不过我看这小子好像是没说实话。”   梁旺的眼睛那是有名的毒,他说齐大力没说实话,那齐大力肯定就没说实话。这小子不说实话,今天他去哪儿了?张宪脑子里画了个问号。   龙王庙的庙会一共两天,本来说好了要到庙会结束,也就是第三天再走的。但由于发生了人口走失事件,所以张宪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走。剩下那天庙会,不逛了。   张宪把第二天要走的决定一说,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呢,齐大力却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提意见:“大帅,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害得大家伙儿为我担心庙会也没好好逛。咱明天留下再逛一天吧,我保证决不再乱跑了!”   张宪闻听脸立马沉了下来,“齐大力,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靖国军,是军队,不是走江湖做买卖的!逛庙会只是赶上了就看一看,哪能因为要逛庙会就延误了军机?不必多说,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上路!”   齐大力脸一红,“可是大帅,我这双鞋破了,要走远路害怕脚疼。本来我打算明天到庙会上再买一双的。您既然说明天一早就赶路,那我请个假,出去买双合脚的鞋。我保证买完就回来,绝不在外面逗留。”   “去吧,早去早回。”张宪摆摆手也不多说。他一直在考虑到了临安怎么解救人质的大事,对这个新加入的小子根本没心思理他那么多。   齐大力给张宪做了个揖,又向在场众人拱了拱手,低着头快步离开了旅店。   到了街上,眼睛快速的往左右一扫,低头疾步走入了人群。   在一栋豪宅门口齐大力停住了脚步。这宅院的门口站的有把门的,齐大力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把门的伸手把他拦住了,“站住!小子你往哪儿走?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这是哪儿你就往里进?滚!” 第四十七章 告密者 “各位大哥,我是来找金宝少爷的。我和他约好了今天来这儿找他的。”   “你找金宝少爷?”几个把门的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看穿着打扮像是领头的问:“你找他干什么?”   “哦,这两天龙王庙不是有庙会嘛,我来找金宝少爷商量明天到庙会上玩儿的事。”   “去吧去吧。过了影壁墙走左边的道,第二个院子里就是。去吧!”   齐大力陪着笑脸做了个揖、说了声谢,溜溜达达进了大门。按照把门的所说,过了影壁墙从左边的道走,穿过一个院子走到第二个院子门口。探头朝里望了望,轻手轻脚进了院。   院子里,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两个俊俏丫鬟轮流把剥了皮的葡萄送到嘴里。旁边还站着俩下人打扮的小子,正小心的给一条黑背大狼狗梳毛。   锦衣少年突然看见门口进来一个人吓了一跳,“喂,你,齐大力?你还敢找上门?”随即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莫非是还想找我赌钱?以前欠的赌债你什么时候还?”   齐大力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走过去给锦衣少年行礼,“金宝少爷,上一回你不是说过,我要是有什么重要情报汇报给你,你就能给我钱,还能给我找个正经差事做吗?这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情报?你有什么重要情报?算数!只要你说的情报足够重要,我绝对付给你一大笔钱,以前的赌债一笔勾销!并且还让你跟着我做常随,你看怎么样?”   “如此,那就太感谢金宝少爷了!”齐大力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喜,“我知道张宪的下落!就是靖国军元帅张宪!”   “废话,我也知道。张宪在泽州呢!”金宝少爷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打算叫我一起去泽州抓张宪吧?都元帅率领十万雄兵都在泽州吃了败仗,你让我去?”   “张宪不在泽州,他来巩县了!我跟他一起来的!”   “你说什么?”金宝少爷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矮几,葡萄、酒壶掉了一地,“张宪来巩县了?你跟他一起?”   黑背狼狗往前一扑,冲着齐大力汪汪狂吠。金宝挥挥手,两个下人赶紧拉住狼狗告诉它没事别乱叫。   “是。这种事我会专门跑过来骗你吗?张宪就在巩县城里!我那个赌债……”   “赌债免了!他在哪儿?带了多少人?”金宝少爷像狼一样盯着齐大力。把齐大力吓了一哆嗦。   “他,他带了有二十七个人。不过,李进也跟他在一起。就是忠义保社那个李进!”   “李进!”金宝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左右乱转,“这可麻烦了。”   “要不,您去报告指挥使大人,让大人派军队过去擒拿?”   “胡说!李进要是派一队兵就能拿住的,他早被抓住多少回了!三个月前,李进到了荥阳,荥阳团练使樊东率领军队去捉拿,结果还是让李进给逃了。两天之后,樊东全家遭灭门!凶手在墙上留下血书:忠义保社敌人的下场!”   “嘶——”这回轮到齐大力吸凉气了。他陷害的可不是李进,他出卖的是张宪!李进的敌人都是灭门的下场,那做张宪的敌人呢?齐大力的脸都黄了。   “张宪这些人要去哪儿?李进一直跟着他吗?”虽然已经没有了初开始的兴奋,金宝仍然不甘心的追问着详情。   “他们去哪儿没和我说。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李进好像到郑州就要和张宪分手。他们明天就要启程去郑州了。”   “郑州?好,我们跟着他们去郑州!这件事不能告诉我爹,我得自己干!要是我能把张宪给抓住,嘿嘿,”金宝露出了向往的表情,“说不定朝廷会封我做郑州的指挥使!咳咳,齐大力,你现在就回去和张宪在一起,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找我报告!”   “大力你放心,你这个跟班长随我收定了。事成之后,我让我爹向府尹大人给你请功,少不了你的银子!”   “可是金宝少爷,我不敢再回去了呀。我怕回去被他们看出来。”齐大力哭丧着脸。听了金宝讲的故事,他是真不敢面对张宪和李进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来找过我?”金宝放下架子给齐大力打气,“再说了富贵险中求。你不冒点儿风险怎么能赚那么多钱?赌债,你怎么还?”   说到钱、说到赌债,齐大力屈服了。没办法,谁让他没钱还欠人家钱呢?他刚想回去突然想起一件事,“金宝少爷,我出来的时候说是要买双鞋,可现在我要是再去买鞋的话,恐怕鞋店都关门了吧?”   金宝看了看齐大力的脚,咯咯笑了,“没错,鞋店是都关门了。我的鞋给你一双吧。你也没吃饭吧?干脆再给你拿点儿吃的吧。”   于是,齐大力走出金宝家的时候,脚上就穿了一双高档的丝绸鞋。这还是金宝家丫鬟翻出来档次最低的一双鞋,金宝再也没有比这双档次更低的鞋了。   齐大力手里还拿了几个包子,纯肉馅的。一边走他一边吃,真香!等我有了钱,一天三顿我都吃肉包子!   回到客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回房休息了。齐大力也想悄悄地回自己的房,哪知道半路上遇见了张宗旦。   “哟,齐大力,你买鞋回来了?”张宗旦盯着齐大力的脚仔细看了几眼,“这双鞋不错嘛,在哪儿买的?多少钱?”   “没,没多少钱。大街上随便买的,鞋店的名字我也没记住。这鞋好吗?呵呵,大概是人家鞋店急着打烊,给我优惠了吧?”齐大力含糊几句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颗心砰砰乱跳。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在张宗旦面前会这么紧张?比面对张宪的时候还紧张!   第二天天明众人启程去郑州。齐大力比平时沉默了许多,一路上基本上就没怎么说话。张宪仍然对这个新兵不在意,倒是张宗旦偶尔的凑到齐大力跟前和他聊两句。   郑州城,终于到了。 第四十八章 郑州的美食 郑州,根本就是一个放大了的巩县。城中商埠云集,南来北往的外地客商赶着大车、挑着担子、牵着牲口在街道上穿梭一般的往来。   张宪一行人跟着商队进了城倒并不起眼,城门口的守军也没有对他们这几十个人的队伍多看上一眼。李进对郑州和巩县一样熟悉,什么东西大街、南北胡同说起来头头是道。   “公子,说起来这郑州城在殷商时期就是有名的大城了,郑州城中现在还存有商朝遗留下来的一段城墙。郑州处在东都洛阳以东,紧挨着汴梁城,往北过黄河就是新乡和孟州,向南是许州,可谓是四通八达之地。”   “呵呵,想不到李兄跟对郑州了解得如此之多。不知道你们的社团在郑州又有多少势力呢?”张宪对忠义保社具体的势力范围和能量一直很好奇。虽然现在新五军已经是靖国军的一部分了,他却仍然对手下这个半官半民的组织没有完全了解透彻。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好说。反正像郑州这种大城市,忠义保社有一个总堂、七个分堂,基本上大部分的行业都有咱们自己的人吧。”   身为忠义保社数得着名号的大头领,李进也不知道他分管的片区具体有多少名社众。就像梁兴说不出忠义保社到底有多少社众一样,他们只能说出个大致的数目。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   就好像现在让张宪说出他的第五军到底有多少人,他也只能说个两万三万,却不能一口说出两万几千几百几十几个一样。总之,大致数目不错、大致能力不错,需要的时候能一呼百应那就行了。   两个人聊着天就到了一家客栈,这家掌柜的也是忠义保社的社众。掌柜的见着李进很是亲热,招呼人安排房间、安置车辆、牲口。送上茶水点心,掌柜的跑前跑后始终陪在旁边。   李进还记得张宪在巩县的时候就要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既然来了郑州,他当然也要向掌柜的询问询问了。这就为人手下的本分,不用领导发话,就知道什么是该替领导办了。   “有哇!”一说吃的,掌柜的顿时来了精神,“我们这儿西大街新开了一家辉煌大酒店,里面的各色美食应有尽有。对了,咱郑州不是紧挨着黄河吗,最有名的就要数黄河大鲤鱼了。辉煌大酒店做的红烧黄河大鲤鱼最好。”   “等各位洗洗脸、喝口茶缓缓神,咱就去辉煌大酒店吃他的黄河大鲤鱼去,也算是我给李小哥和各位贵客接风洗尘了!”   掌柜的会来事,说出的话众人听着都很舒服。张宪对此就更满意了。出门在外,尤其还是身负重要任务的,自然是希望一路顺遂、不多生枝节。有李进一路跟着,张宪省了多少事?   说话间,众人去洗了脸、漱了口、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收拾的体体面面的,跟着客栈掌柜的去辉煌大酒店品尝红烧黄河大鲤鱼。   酒店离客栈不算远,但是掌柜的却提议让大家骑着马去。张宪纳闷呀,没多远咱骑马干什么?走着去既能欣赏郑州城的繁华,又能散散步促进消化。咱又不腿脚不灵便,为什么要骑马?   “公子有所不知。那家辉煌大酒店的东家呀,是高丽人。”   “高丽人怎么了?高丽人就不接待走路的客人呀?”张宪对高丽人虽然没有好感却也并没有太多的恶感,他知道是东北方那个半岛国家。两国是近邻,高丽人来中原地区开买卖并不稀奇。   “那倒不是,呵呵,公子平常接触的大概都是我们中原人和金人了。中原人和善、大度,金人粗狂,高丽人和我们大体相同,却有个毛病,势利。”   “咱们这么多人要是都骑着马或者坐着豪华的马车去吃饭,他们就会招待的很好。要是穿着普通不骑马的,他们就爱理不理。咱吃饭不就是图个好心情嘛,骑着马,享受热情招待不好吗?”   原来还有这一说!张宪暗自琢磨,其实哪儿都有势利的人,咱们国家没有吗?也有。大概只是对方是高丽人,所以掌柜的才如此在意。嗯,肯定是这样的。   辉煌大酒店果然辉煌。酒店外墙都用铜片银丝作了装饰,远远的看着还真是金碧辉煌。   酒店门口的迎宾都穿着青灰色的长袍,看着倒像几个书生文士。只是走到门口,那几个所谓的书生文士过来一说话,你才会看出他们的职业。   “尊贵的客人,快里面请。我们酒店有最好的饭菜、最豪华的家具。请吧请吧。马交给我们吧,保证帮你们看好喂饱。”   中原官话说得挺顺溜,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其中的不同之处。   大家伙儿都往里进,张宗旦突然叫住了张宪,“兄长,齐大力怎么没跟过来?”   齐大力?怎么又是这小子?张宪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些人,果然没有看见齐大力。“不用管他,我们只管上楼吃饭,他要是再走迷了路,让他回客栈自己吃去!”对这种路痴,张宪半点儿耐心都没有,迈步他率先走进了辉煌大酒店。   客栈掌柜的和辉煌大酒店的认识,一进来就有跑堂的过来打招呼:“哟,这不是司掌柜吗?您这是带客人来吃饭?”   “嗯,这些位都是我的贵客,你们可得好好招待。别拿死鱼做了来充数!”   “哪会哪会?快里面请。我看您这客人挺多的,要不您上二楼天香阁吧。天香阁是个大包房,里面有四张大桌。您这么多人肯定够坐。”   “好,就去天香阁,头前带路!”司掌柜派头十足,背着手跟在跑堂的身后往酒楼里进。   到了二楼天香阁,这包间果然够大,简直像个大会议室。放了四张大八仙桌,张宪带来的人全坐下还有富余。   陈酿的美酒端上来,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一盘盘端上了桌。最吸引人的当然还要属红烧黄河大鲤鱼。这鱼,两尺来长,金灿灿、红溜溜,喷香扑鼻。   张宪拿起筷子正想夹,张宗旦匆匆忙忙跑过来,脸色极度难看。 第四十九章 嚣张的萧金宝 “大帅。此处不保险,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张宗旦这话一说,在场人全吃了一惊。“到底怎么回事?”张宪倒是不动声色,像没事人一样,伸出筷子在鱼肚子上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这味道,鲜、香、醇、美,张宪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总之,这道红烧黄河大鲤鱼是张宪两世为人,吃过的所有鱼中味道最好的!   “刚才我发现齐大力没跟上来就到门口去迎他。等了一会儿,我却看见齐大力跟着一群官府中人走在一起。大帅,我看他肯定是个奸细!咱们快走!”   梁旺无声无息的站起来,走到了窗户旁边往外看。这时候,包间门一响,齐大力进来了。众人唰把目光全投到了他的身上。齐大力吃了一惊,小心地退后了一步,脸上露出个古怪的表情,“大帅,各位,我来晚了。”   “齐大力!”张宗旦手指齐大力,厉声怒斥,“你这个吃里扒外两面三刀的叛徒!你加入了靖国军,竟然还敢和金人官府有联系,说,你是不是金人的奸细?刚才,你是不是把大帅和我们大家给出卖了?”   “我,我没有。”齐大力吓得直往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到门口了。   就在这时候,包间的门“嘭”的一下被人撞开,紧跟着一群人呼噜呼噜涌了进来。当先一人身穿锦袍手拿宝剑,头上带着束发金冠。年纪虽小,却是浑身的富贵之气。   “都别动!你们谁是张宪?哪一个是李进?”头戴金冠的少年持剑逼问。   还真让张宗旦说中了,齐大力果然是出卖了大家伙儿。众人不由自主的转目光看过去,就见张宪像仍然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夹了块鱼肉慢慢咀嚼品味着,一根根吐着鱼刺。那样子,别提多休闲了。一个小孩子,哪里值得他惊慌失措?   看到张宪如此镇定,众人的情绪迅速稳定了下来。   “你是何人?我请朋友在此聚餐,你为何不经通报就擅闯进来?”说话的是客栈司掌柜。来这儿吃饭是他提的建议,他又是饭东,出了事他当然得出面。   “我?哈哈,还敢问我?你们连我都不认识?”这家伙嘴一撇,仿佛不认识他就是最大的无知一样,“我爸爸,就是巩县兵马指挥使萧天宝!我是他儿子,萧金宝。你是张宪还是李进?”   “你别管我是谁,就算是萧指挥使的公子也不能擅闯别人的酒宴!”司掌柜是打算硬抗到底了!一个李进就值得他拼命维护了,再加上一个大帅张宪,哪怕他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让张宪在郑州受了半点儿委屈。   “哟?你还挺有脾气呀?齐大力,他是谁?”萧天宝当众问齐大力,这也算是撕破脸了。当然,作为他来说,他肯定是不会管齐大力有什么想法的。   “他是客栈的掌柜,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齐大力这小子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他是李进!他就是张宪!”齐大力手指着张宪,他的手都是哆嗦的。而张宪却仍旧在慢条斯理地吃那条鱼。鼓着腮帮子慢悠悠地吐鱼刺。   这黄河大鲤鱼肉质细嫩、味道鲜香,就是刺有点儿多。张宪嘴里嚼着鱼肉他不敢说话,一说话怕把喉咙扎了。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张宪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呢?原来也是个缩头缩脑的窝囊废!我进来喊了老半天,你怎么不说话呢?喂,张宪!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认,还当什么靖国军大元帅呀?换成我来当吧?”   “你是怎么赢的都元帅十万精兵?不会是正赶上朝廷有急事,都元帅奉命收兵,你给当成胜利到处宣扬的吧?嗯,我看像。我说你们这些人,把手放到头上,抱着脑袋给我到墙角蹲着去!兵丁们,搜他们的身,看他们谁携带凶器了没有?”   李进看着张宪,张宪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梁旺是只管站在窗户旁边观察外面大街上的情况;张宗旦小伙儿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恨不得扑上去一拳头捶死卖主求荣的齐大力。   至于其他人,除了司掌柜以外全都在看张宪。没有大帅的命令谁也不敢动手。   终于把最后一根刺吐出去,又舀了一小勺鱼汤把鱼肉咽下去,张宪这才松了口气。擦了嘴之后翻眼皮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萧金宝,冷冷一笑,“小子,说话嘴下留德,别给你们家招灾祸!”   “哟,你吓死我了!张宪,我不管你在泽州有多威风,这是郑州!来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像你这种胆小如鼠的小虫子,我踩死就像踩死个臭虫一样!”   这小子说话越来越难听,也不知道萧天宝平常都是怎么教育这个儿子的,好好的孩子给教成这样了。   张宪可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就算有再大的肚量,也受不了一个被惯坏的孩子指着他的鼻子不停骂呀。   “萧金宝,我看你真是不知道死活!宗旦、呼延,去教教他怎么样和人说话!”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羔子,张宪都不用自己动手,他手下有的是打手。   张宗旦、呼延峰得了命令双双跳过去。俩人都是空手,对付这帮歪毛淘气少爷羔子,他们还用不着动用武器!两个人上头拳打、下头脚踢,就动上手了。   在座的除了这两位还有护卫、跟班呢。张宪、李进他们不动手,这帮护卫还能不动手吧?刚才大帅没下命令,护卫们不敢动。现在让动手了,虽说命令是给的张宗旦、呼延峰吧,护卫们还不能搭把手帮点儿忙吧?   二楼天香阁包间里头噼里啪啦这顿打呀!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大家伙儿都知道维持现场秩序。尽量不碰倒桌椅板凳,尽量别碰翻摆满了酒菜的八仙桌。   五分钟不到,萧金宝带来的这帮打手就全面溃败了。有人打开包厢的门玩儿了命的跑了,萧金宝也想跑,被呼延峰一巴掌扇了个趔趄。齐大力也想跑,张宗旦早盯着他了。 第五十章 官差来了 “齐大力,尔往哪里逃?”张宗旦一声怒吼,就像头老虎一样跳过去一脚把齐大力踢倒,紧跟着撵过去拳打脚踢,没几下就把齐大力打的头破血流,发出阵阵哀嚎。这叫声尖锐响亮、穿透力极强,简直跟杀猪都有一比了。房中众人无不皱眉。   辉煌大酒店的掌柜领着一群伙计跑到二楼,推开天香阁的包厢门一看里头的动静就劝,“怎么回事?别打了别打了!都别打了!”   正靠墙捂着脸的萧金宝好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用手一指张宪,“他是反贼张宪!快抓住他!”   辉煌大酒店掌柜的一听就是一哆嗦。像他们这种从事服务行业的,最怕吃官司惹麻烦。要是平常的喝醉酒打架斗殴之类的,那他们是责无旁贷、非管不可。但是一牵扯到反贼这一类名头比较大的案件,酒店掌柜本能的就不敢往里头瞎掺和。   伙计们蠢蠢欲动,掌柜的站到那儿一脸的为难。他认识萧金宝,知道这是当官的子弟,他不敢得罪。但对方是反贼,他也不愿意招惹。万一将来有了麻烦,萧金宝可不会给他帮忙。   “还有这个,这个是忠义保社的李进!你们快上,抓住张宪和李进,每个人都有重赏!”   好嘛,刚才掌柜的还在犹豫呢,现在一听这是忠义保社的李进,立马扭头就走,“萧少爷,你们都是大人物,你们办的都是大事,我这小人物可不敢随便掺和。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再不离开我可要报告官府了。”   掌柜的一走,伙计们跟着也往外撤。萧金宝听见了掌柜的最后一句话,赶紧对着门口大叫:“快,你快派人去报官,就说有人在你这里殴打我!快去!”   终于,辉煌大酒店的掌柜伙计全下楼了。二楼的其他食客听见这边动静不善,一个个也全都跑下了楼,整个酒店二楼只剩下天香阁包厢里这帮人了。   “你们听见没有?辉煌大酒店的掌柜已经去报告官府了!张宪,李进,你们该倒霉了!等官府一来人,嘿嘿,我就是勇擒反贼的大英雄!你、你、还有你们,全都给我去蹲大牢!”   趴在墙角的齐大力无声的哭了。他想提醒萧少爷这会儿别说破,你现在说破了,万一那帮反贼跑了你上哪儿立功?可他不敢。好不容易那个张宗旦停手了,他再一说话引起人家的注意,不还得打他?因此,就连哭,齐大力也不敢哭出声,他在无声地流泪。   “哈哈哈哈,萧少爷,你说是官兵来得快呢,还是我的刀快呀?”张宪实在忍不住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蠢成这样的。官府还没来人,你这会儿咋咋呼呼,不是嫌死的慢吗?   “啊?你们,你们不敢杀我!我爸爸是巩县兵马指挥使,他手下有三千多兵马,你们要是敢杀了我,我爸爸绝对不让你们好活了!还有,郑州巡检司副使和我们家是世交!李副使要是知道你们打了我,你们谁也别想囫囵着出郑州!”   都这时候了,这小子还不忘了拿话威胁。张宪一看这位是彻底没救了,除了会搬出他老子和亲戚朋友吓唬人之外,他什么也不是!不过这也正符合纨绔子弟的身份,要不然怎么能突出他们就是社会的蛀虫呢?   “把这帮小子给我绑到门口!别打扰了咱们享用美食的雅兴!”张宪越看这帮小子越讨厌,尤其是那个无知加无畏的萧金宝。要不是这里有满桌子好吃的,他早一刀宰了这小子了!   护卫们过去,乒乓一顿拳头嘴巴,解下这帮小子裤腰带把人捆上了。为了耳朵清净,把嘴也给堵上了。除了跑的,捆上的有十三个人。   司掌柜就问:“大帅,出了这种事,咱怎么还在这儿坐着?不如咱回客栈?您要没吃饱,客栈里也有吃的。”   “回去有什么用?”张宪对整件事看得很透彻,“咱们现在回客栈,那就会让官府的人把矛头对准你的客栈。你放心,有这小子在,”他用手指了指萧金宝,“本地的官府谁也不敢硬来。这位萧少爷不是说了嘛,郑州巡检司副使和他们家是世交。”   “咱们坐下来接着吃,等那位副使大人来了,咱让他护送出城你们看多好?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这红烧黄河大鲤鱼味道真不错。我看你们好像都没吃吧?快尝尝,尝尝。”   众人看张宪胸有成竹的样子,彼此看了看纷纷拿起筷子伸向了面前的美食。虽然这满桌子的美味菜肴吃到嘴里也品不出什么滋味,但是谁也不想在张大帅面前露出胆怯吃。吃!   辉煌大酒店的掌柜果然去报告官府了,张宪这边重新开席吃了也就是一刻钟左右,在窗户旁边观察的护卫就报告:“官兵来了!”   梁旺是第一个蹿到窗户口的。本来是他一直在窗户前望风的,刚才换了一名护卫,他抓紧时间坐到桌旁吃点儿东西。现在从窗户里往外一看,好嘛,外面拿着刀提着棍提溜着锁链的官差来了最少有一百多,这帮人一来就把辉煌大酒店给包围了!   紧跟着楼梯一顿乱响,大批的官差跑上了楼。领头的大概是个班头,急冲冲走上楼,一看靠墙蹲着的那溜人登时大怒!   “什么人在此扰乱治安?还不立刻出来跟我到衙门里打官司?”   屋里张宪把筷子放下了。他一放筷子就好像是下了命令一样,四桌客人全都把筷子放下了。护卫们呼啦一下站起来,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张宪的护卫都是身经百战,这戒备的姿态一摆出来,一股凛然的杀气扑面而来!官差们吓了一跳,领头的班头更是往后连退了两步。他们这些官差每天打交道的不是偷税的奸商就是盗窃的小偷,了不起来个流窜杀人犯。啥时候和这些真正的军人面对面的对峙过?   “你们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大人,他们是反贼,那个人就是靖国军的元帅张宪!快拿住他!”萧金宝终于看见了官差,拼了命的叫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事态升级 “张宪!”班头“仓啷”一声拔出了肋下佩戴的钢刀,刀尖摇摇指向了张宪,“你就是张宪?来呀,把反贼张宪给我拿下了!”   “我看你们谁敢?”李进第一个跳了出来,手里拿了把短刀,眼睛中放射出两道瘆人的寒光。悟空、婉娘、梁旺、乔握坚等人各拉兵器,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班头看了看这帮人,再看看李进,脖子后头有点儿冒凉气。他心里这个后悔劲儿就别提了,看这帮人的样子,他带的一百多个衙役捕快还不一定能拿得住人家。早知道楼上的人这么强悍,他刚才为啥要亲自上来呢?   班头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了,“你们,你们竟敢聚众闹事?你们等着,有种你们别走,等我回去调过来大队人马,我看你们往哪儿走!”这小子一边说着一边往楼梯口退。   萧金宝一看,哎,你们别走呀!“这位班头大哥,快点抓住他们!我爸爸是巩县兵马指挥使萧天宝,我是萧金宝!郑州巡检司的李副使是我叔,你快叫人去告诉我叔!”这小子啥时候也忘不了搬出他爸爸,还有他那个当副使的世叔。   班头一听,哦,让我去搬救兵,这好说呀。只要不让我拿着家伙上去拼命,其他怎么样都行。“原来是萧少爷。好,好,萧少爷你等着,我这就去请巡检司的李副使!”   班头慌里慌张跑下了楼。张宪乐了,“萧金宝,衙门里的班头不行,他已经跑了。你那个做副使的世叔到底会不会来?别我等大半天他再不来,你可就让我白等了。”   “不会不会,他和我爸爸关系很好的,逢年过节我们两家都有来往。李副使很快就来。”   “很快就来个屁!”马文一巴掌打到萧金宝脑袋上,“你这个混蛋,打算搬兵过来对付老子们呀?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脑袋割下来?”   “别,别别,别杀我!饶命呀!”   “别杀你?你都打算搬救兵了还别杀你?我告诉你,要是我们打不过援兵,头一个先把你,把你们这些人全宰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马文这家伙当过几年山大王,身上那股匪气可不是装的。眼珠子一瞪,真吓人!萧金宝让吓的都快瘫倒地上了。他想说不要搬救兵了,可班头和衙役们已经下楼了,他找谁说去?他想反悔都没地方反悔去!   就在此时,楼下又是一阵大乱。在窗户口观察的梁旺提醒大家伙儿:“楼下来军队了!”紧跟着楼梯让踩得咚咚咚乱响,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上了二楼。一名手持钢鞭的军官杀气腾腾的上了楼。   “谁是萧天宝?”墙角的萧天宝答应了一声我是,军官厉声道:“跟我走。”抢步过去就要拉人。   张宪站了起来,“且慢!”   “哦?你是何人?”军官慢慢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张宪。   “靖国军元帅张宪。你是谁?”   “你是张宪”军官吃惊的退了一步,一脸的警惕,“郑州巡检司都头罗文凯,奉李副使之命前来解救萧金宝。萧金宝,你跟我走!”说完了他还要上来拉萧金宝。   “混蛋!竟敢对我家大帅不敬?真正的找打!”呼延峰举起板凳照着班头罗文凯就砸!   罗文凯用手中钢鞭一档,“啪!”实木的椅子被挡到了一旁。张宪伸手一指,“把他们给我打下楼去!”   他这一发话可不得了,众人各抄板凳就动了手了。出来吃饭除了防身的匕首谁都没带长家伙,但每个人屁股底下都有一个实木的板凳。呼延峰扔板凳的举动提醒了众人,大家伙儿伸手抓起板凳作为武器就和那伙儿当兵的动上手了。   就听见楼上“叮!当!乒!乓!噼里啪啦!稀里哗啦!”这顿乱呐。   要是在平原上拉开阵势打仗,板凳肯定不是兵器的对手。但这是在酒楼上,空间狭小,板凳就有发挥的空间了。一个实木板凳扔过去,别说是手里拿把钢刀了,就是使铁鞭的那位都头都受了伤。   众人齐动手,一顿乱打,上楼的这一小队当兵的,连那个都头全都被打的抱头鼠窜,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楼。都头最倒霉,肩膀上被板凳砸了一下之外,连钢鞭都掉到楼上了。呼延峰捡起来一试分量,还行,暂时归我用吧!他有兵器了。   张宪大步走到窗前,探头朝下一看,好嘛,楼下都被官兵围满了!本地的差馆衙役、负责城市防卫的军队,全来了!这事儿闹大了!   楼下有一员将领全身披挂,骑着马在大声地调动兵力,看样子是准备发动强攻了。   张宪往窗户口一站,楼下当兵就发现他了,纷纷用手指点,“快看快看,那就是靖国军的元帅张宪!”   张宪冲下面的人群挥了挥手,有点儿像领袖接见群众的派头。马上的军官也看见他了,用手一指高声断喝:“你就是靖国军的元帅张宪吗?”   “我就是。你是何人?”   “我乃是郑州巡检司副使李长顺!张宪,你不在泽州待着,跑到我郑州真是自投罗网!你看见没有,我已经调集重兵把这附近的街道都给包围了!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逃!”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赶紧带上你的人下楼投降,我还能保你一条活命!要不然等到军队攻到楼上去,你再想投降可就迟了!”   “嘿嘿,李长顺,也别说是你了,就是你们的都元帅金兀术想要让我投降也被我打回老家去了!你长顺,我看你也是汉人、也是念过几年书识文断字的人,你怎么就数典忘祖、给金人效力了呢?”   张宪一句话把李长顺说了个满脸通红。那年月,给金国效力的人就怕别人说他忘记祖宗。张宪当众指戳其短处。   李长顺恼羞成怒,“张宪,废话少说,你到底投不投降?不投降我现在就下命令进攻!”   “李长顺,你认识我是谁吗?”李进在张宪旁边探出半拉身子。   “李进!”李长顺一口叫出李进的名字,战马踏踏踏往后连退几步。 第五十二章 全城暴动 张宪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进,不动声色的往边上让了让,给李进留了更多亮相的地方。这里是郑州,李进的影响力可比他这个靖国军元帅大多了。   李进转脸对张宪歉意的一笑,接着转头看向了下面的巡检副使李长顺。“李副使,趁着现在事态还不算太大,你赶快把下面的人撤了吧。要不然,事态升级的话,对你我、对我们大帅、对你们郑州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进,你不要拿大话来吓唬我!”李长顺仰着头看着楼上的李进和张宪。其实楼上要是只有一个李进,他二话不说就撤兵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张宪,他就不那么愿意走了。   张宪是靖国军元帅,是打败了都元帅金兀术和十万金兵的人,也是大金国的心腹大患!他要是能抓住哪怕是杀了张宪呢,那就是立下了奇功一件,往后平步青云官运亨通那是没跑的。   另一个方面,张宪在郑州露脸,而他李长顺来现场却又放跑了张宪,将来要是朝廷追究起来,他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因此,李长顺现在就是想撤兵他都撤不了!   “我知道你李进有通天的本事,张宪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不过,你们既然自己不注意被困到了这酒楼上,那就别怪我李某人手段厉害了!来人,准备进攻!弓箭手,准备放箭!”   他要让弓箭手放箭!李进“啪”就把窗户关上了。   “大帅,看样子他们是不会轻易罢手了。咱们是现在就冲下楼去杀出一条血路硬闯出城呢,还是怎么办?郑州城有我忠义保社的大批社众可以接应,出城应该还是不成问题。”   “杀出城?”张宪一皱眉,他有点儿不喜欢被人追杀的感觉。“你们忠义保社在郑州一共有多少社众?现在你能联系上的有多少?”   “社众嘛,应该有不下一万人!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中多数肯定已经知道了!司兄,你带没带报警焰火?”司掌柜肯定的点了点头,同时冲怀里掏出一个半尺来长的焰火纸筒。   “只要上到楼顶,把这根报警焰火点燃了,整个城里的会众都能迅速来这里集结!”   “嗯,好吧。弟兄们,既然这个李长顺非要把事情搞大,咱就给他玩儿个大的,来一次全城暴动!李进,你做好准备,等咱们出去和帮会里的弟兄们见了面之后,你一定要提醒大家做好事后防备!一旦发现危险,立即撤离!没地方去的人都到泽州去!”   “好!”李进和司掌柜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终于要搞大事了!   张宪问明了这东西怎么燃放之后,把报警焰火交给了悟空,交代他上楼顶放焰火,聚众暴动!   悟空答应一声冲出了楼梯。凭他的能耐上个屋顶还费事儿吗?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听见楼上传来“咚!”的一声巨响!隔着楼板仿佛都闻到火药味儿了。   随即楼下传来一片喧哗,隐约听见有人在惊呼:“不好了,有人放警报焰火!是忠义保社的焰火,要出大事了!”   紧跟着锣声、哨子声、喊叫声响成了一片,楼底下霎时间噪音大作!   张宪换了扇窗户从缝里往外看,就见楼下那些当兵的、差役们东奔西走,弓箭手早没影了。李长顺骑着马在大声地吆喝着,也不知道他吆喝的是啥。   张宪忍不住又把窗户推开,和下头的李长顺打招呼:“李副使,你忙什么呢?”   李长顺一抬头,看见张宪顿时气急败坏,“张宪!你知道你放的那个烟火惹了多大事儿吗?郑州如果发生大规模骚乱,造成大量人员死伤,责任全在你!”   就在他发脾气、抱怨的时候,就听见远处“咚!咚!咚!”爆炸一声接着一声,远远地能看见个别高楼上有焰火炸出了大大的红蓝花朵。李长顺的脸都绿了。锣声、鼓声、号角声、喊杀声,回荡在全城。郑州这个火药桶瞬间被点燃了!   “李长顺,你看见没有?听见没有?我们中原人反抗外族侵略的力量有多大?要不是你这种人奴颜媚骨、屈身投靠异族,我中原汉人何至于此?良言不听自作孽,你好自为之吧!”   “咣当!”张宪把窗户一关示意众人,“走,我们下楼!”   张宗旦、呼延峰俩人打头,众人呼噜呼噜跑下楼,到后院去找个人的马匹。辉煌大酒店的掌柜跑过来了,“司掌柜、司掌柜,你们闯了这么大祸一走了之怎么行?我这酒店的损失该找谁包赔?”   “酒店的损失?”张宪一乐,用手朝楼梯口一指,“楼上还有一帮人呢,那里头可是有指挥使的公子萧金宝,你赶快派人上去把萧公子伺候好了,还怕没人赔偿你的损失?”   说完张宪再也不理这掌柜,跟随众人到后院找到自己的马。飞身上了战马,喊了声:“我们走!”率领众人冲出了辉煌大酒店!   有部分当兵的过来想拦,张宗旦和呼延峰一个持钢刀一个持钢鞭,把这些土兵杀的是狼狈逃窜!衙役捕快和当兵的上楼了好几拨,留下的武器也不少,张宪带的这些人有一大半手里都拿上家伙了。虽然武器没有自己原来的用着顺手吧,可也总比空手要强。   众人出了酒楼,直奔司掌柜的客栈。客栈里有他们带来的东西,还有两辆大车呢。东西不要怎么行?   正跑着呢,迎面遇上了一支便衣队!张宪刚要问,李进已经抢到了前头,“我是李进!你们是哪个分堂的?”   “原来是李头领!李头领您好哇。我们是城关分堂的。看见报警焰火我就赶紧带着弟兄们往这边赶,半路上就听说李头领和大帅都来了。想不到真让我见着了!李头领,请问哪位是张元帅?”   “我就是张宪。”张宪对着这大汉一抱拳。   “参见大帅!”那大汉弯腰给张宪做了个大大的揖。后面众人纷纷抱拳行礼,乱哄哄向张宪问好。   “弟兄们好!”面对一大群会众的问候,张宪骑在马上挥手示意。 第五十三章 南下过关 张宪率领着众人回到司掌柜的客栈,取了行李和马车、兵器,就往外城外冲。   城里这会儿已经乱了套了,到处都在战斗到处都有人在奔跑。张宗旦、呼延峰二将手持兵器在前开路,李进给指引着方向。拐个路口遇见一股官军,二人一个冲锋给打散了;再到下个路口又遇上了忠义保社的社众,李进一个招呼,这些人立马加入了张宪的队伍。   就这样,一路之上打一阵跑一段,一口气跑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大开,但是前方却有一队军兵堵住了城门。为首一员将,手持一杆凤嘴长刀,骑匹黑马,拦住了去路。   张宗旦催马就要上去,被呼延峰给拦住了,“宗旦将军且慢,这一阵就让给我吧!”说着话,舞动浑铁鞭杀向了敌将。两个人相互一报名,各舞刀鞭立刻战到了一起!   呼延峰在这些人当中是加入时间最短的,想要立功的心思自然也是最强烈的。   张宪挺看好呼延峰的,因此,一见黑小子出战他立刻提起了精神。呼延峰的钢鞭虽短,却是招数精奇,对方凤嘴刀虽长,想要伤他也是难如登天。   二人交锋了十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身后的追兵可就上来了。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四员将断后,和追兵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知道追兵将会越来越多,张宪可就急了,他吩咐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张宗旦,“宗旦,时间不等人。你打头,杀散城门口的军兵,我们出城!”   “末将得令!”张宗旦提银枪、催战马,奔着城门口的敌军就杀过去了!张宪等人紧随其后。到了跟前,张宗旦把银枪一摆,一个乌龙绞尾就杀进了敌群!   张宪把他的大铁枪也拿到了手里,一个黑龙出洞、再一招横扫千军,把他的大枪舞动开!婉娘、悟空在两边仿佛是两道遮风挡雨的墙,没有任何人或者物能够越过这两堵墙一步!   这些当兵的哪能挡住他们?众人迅速接近城门洞!   守门的军兵抵挡不住纷纷败逃,守将稍微一走神,被呼延峰一铁鞭打到脑袋上,把头盔都给打扁了。死尸栽倒于马下。   张宪率众人杀散守军冲出了郑州城门。回头看看,金国的大旗依旧在迎风飘扬,别提多刺眼了。   “呼延,你的射术如何?”   “末将自由练习射术,虽然没有天分,但还算精准。”面对张宪的随口一问,呼延峰表现的比较谦虚。要换成张宗旦,肯定是一句百发百中了。   “看见那面金国的旗帜了没有?能不能把它射下来?”   “末将愿意一试!”说罢取出长弓搭上雕翎箭,一用力将弓拉了个全开。右手一松,“嘭!”雕翎箭破空而去。金国的大旗突然掉了下去,射中了!   张宪哈哈大笑,众人齐呼神射,呼延峰不免有几分得意。张宗旦在旁边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有什么呀,我也能射。”呼延峰脸色一变,张宪听见了只当没听见。   跑出去十里,张宪和身后的忠义保社众人拱手作别。这些人在郑州城都是有家有业的,就算是要离开也得回去拿点儿盘缠银子呀。   张宪嘱咐那位管城分堂堂主,同时也是通过他转告给本地的忠义保社社众,“这次的事情闹得比较大,你们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如果感觉到有危险,立刻离开城市到农村去。实在不行还可以渡黄河北上,到泽州去!泽州是咱们的地盘,梁兴在那里。不管你们去多少人泽州都欢迎!”   “多谢大帅为我等考虑。”这位四十岁开外的中年汉子激动得脸都红了,“请大帅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我也会把大帅的关爱之意转告给所有的忠义保社弟兄!祝大帅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众人拱手告辞。从郑州一路往南,这一天经过许州的时候,张宪望着许州城,不由回忆起了当初他第一次率领麾下几千人的队伍北上准备去太行山落脚时的情景。   那一回也是路过许州,一场血战,斩杀许州二疯为本地百姓除了祸害。今日再从许州城外经过,回忆以往,不免发出几声感慨。   过许州往南就接近了鄂北三关。这里,张宪当年为了北上抗金,也曾经和三关守将战斗过。这一路走来,真是处处都能勾起他的回忆、处处都有不同的故事呀。   武胜关,千年的雄关傲立于群山环绕之中。宋金交战,这里曾经反复争夺,连番的血战。张宪今天又要从此关南下。率领部队强取武胜关,无异于自杀。   就张宪这几个人还打武胜关呢?那和自寻短见没什么区别。想要过关,唯一的选择就是化妆成平民,蒙混过关。反正他也不是杀人潜逃的罪犯,关墙上想必也不会悬挂他的通缉令,不穿铠甲不拿兵器化妆成老百姓谁不会呀?   张宪没急着过关,他先到信阳城里去换身行头,找了家客栈,把盔甲兵器全部寄存到客栈里。然后上街上买了点儿信阳的土特产,又留下几名护卫常驻这家客栈,一方面是看管盔甲兵器,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留个后手。   换上普通的客商衣服,赶上大车带足了盘缠,张宪连他自己算上一共二十五个人进武胜关。   果然,守关军卒打开马车车厢一看里面是满满的咸鱼、腊肉立刻就放行了。每天通过武胜关南下北上的老百姓肯定要多过军队,在没有战争的日子里,武胜关就是两地来往的一道门户。   站在武胜关下,抬头看两侧雄山耸立,似欲扑面而来,不由的心中激荡。   “喂,这位小哥,你是第一次从这里经过吧?”旁边有个赶着毛驴的汉子和张宪搭话。   “啊,你怎么知道?”张宪有点儿纳闷呀,我哪里像头一回来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我看小哥盯着两边的大山发愣就猜出来了。其实呀,这山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你只要不看它,它还能扑过来咬你呀?” 第五十四章 临安遇娇女 山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看它,它还能扑过来咬你呀?赶毛驴的汉子虽然已经走了,这句话张宪却反复琢磨。越琢磨,越觉得其中含义深刻。似乎包罗万象、无数真理蕴含其中。   从鄂州往东至临安府,走在路上,看着身穿宋服、动作悠闲的人们,张宪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温馨之感,似乎来这里才真正进入了中原汉民族的生活圈。   临安城之繁华,自然又不是郑州、鄂州这样的城市可以比拟的。这座南宋的临时都城,在当时不仅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发展程度、富裕程度、繁华程度以及人口数量在全世界各大城市当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离城十里,张宪就能感受到临安的繁荣与兴盛。路边做买卖的店铺就已经出现了,来往的客商数量剧增。不仅有我们国家人,还有各种肤色、穿各种服饰的国际友人。   走在临安的大街上,回想当初自己头一回来临安,嗯,好像是跟着岳飞来临安自投罗网来着!那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翻过去不想。   后来再进临安,就是自己到了牛头山做老大以后又进临安,还见过秦桧家的少爷秦熺。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混得怎么样了。这次要是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宰了他拉倒!   想着想着张宪冷不丁一抬头,嗯?对面过来那大汉怎么看着有点儿面熟?见过,是金国的大将耶律洪!耶律洪身后那个长相英俊的公子哥,是金兀术的四姑娘金陵!这俩怎么来临安了?   张宪看见金陵和耶律洪的时候,金陵和耶律洪也看见他了。耶律洪似乎是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张宪,傻乎乎的愣到那儿了。倒是金陵反应快,冲着张宪呲牙一笑,“张兄,多日不见想不到在这儿遇上了。你忙,咱回头见。”摆了摆手俩人就要走。   张宪能让他们走了吗?这俩人一个武艺高强、一个诡计多端,可以说是比恐怖分子一点儿都不遑多让。他们俩在临安城里逛,万一捡个人多的地方突然出手疯狂屠杀无辜的群众怎么办?   就算他们不会公然袭击过往的群众,就算是刺探南宋的政治军事包括经济方面的情报也不行呀。别看张宪已经被南宋皇帝赵构开除国籍了,可他却始终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呀。谁对南宋不利,那就是他张宪的敌人!   “金小弟且慢走!”张宪挥了挥手,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这回轮到金陵不知所措了,耶律洪却是攥紧了双拳,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宪,保持了高度戒备状态。   当然,张宪这会儿一点儿也不怕他。凭他自己的身手和耶律洪斗几个回合绝对没问题。他身背后还有那么多人呢,大家伙儿一起上,别说一个耶律洪,就是两个三个也得给揍趴下呀。   “金小弟大老远的怎么来临安了,这是有大事要办?”走到金陵跟前,张宪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金国四公主。他在金陵手上吃过不少亏,有机会搬回来他绝对不会错过了。   “呵呵,”出乎意料的,停了片刻金陵竟然笑了,笑容灿烂的好像阳光下的花朵,晃的张宪眯了一下眼睛。“张兄又为什么来临安呀?我猜你一定是不怀好意!你是不是想刺杀哪个大官呀?比如说秦桧?”   “金小弟不要胡说!”张宪赶紧把脸板起来。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说什么刺杀秦桧?万一要被有心人听见了,他们这伙儿人立刻就得变成重点盯防对象!到时候别说救人了,就是他们自己想要离开临安恐怕都难了!   “你我都是什么身份恐怕你不会忘了吧?既然来了这里,那就还是安分一点。只要是对黎民百姓无害之事,该办的就赶紧办,办完了赶紧离开!”   “呀,想不到张兄竟然还有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操,小弟真是看走了眼了。”金陵笑嘻嘻张嘴就是一句讽刺的话。张宪也不理她,金陵自顾自的往下说,“不瞒你说啊,我不管张兄想要干什么事,对付什么人,总之呢,需要帮什么忙你只管说。”   “愚兄无需金小弟帮忙,我也不办什么大事。”我要你帮忙?我日夜防着你还差不多!张宪根本就没想过要和金陵合作,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趁着对方人少先把这俩干掉了再说!   金陵似乎也看出了张宪的心思,哪儿人多她往哪儿走,一路上还不断的看路两边的买卖、搞价钱、买零食。一手拿个糖官人、一手捏串冰糖葫芦,左边舔一下、右边啃一口,吃得啧啧有声。   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张宪就在旁边站着,金陵拿了东西之后竟然让张宪掏钱请客。看卖糖葫芦、吹糖人的艺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张宪掏钱的时候总有一种被人敲诈了的感觉。   为了减轻这种不爽的感觉,他给身后的婉娘也照样买了两份。没理由专门给你花钱,我自己人反而受冷落了吧?   “张兄,咱这么多人一起走,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呀?”金陵伸出红红的小舌头又在糖人上舔了一下,她不知道她这种动作诱惑力有多大吗?张宪的眼睛瞟向了别处。   “哎,你说,我要是现在大喊一声你是张宪。你说,会跑过来多少官差呀?”   “哼!我要是大喊一声你是金兀术的四公主,估计老百姓立马就把这儿围起来!无数人一起动手,就是一人掐一把,也能把你掐成肉馅!”张宪狠狠地回了一句。   他态度不强硬不行。这丫头鬼主意太多,谁知道她是说着玩儿的还是打算玩儿真的?万一她脑子抽风喊了一声,自己这趟临安不白来了吗?   在郑州能跑出去,那是有上万忠义保社弟兄接应的原因,在临安要是被认出他是张宪,估计活着跑出去的可能连千分之一都不到吧?   金陵也被张宪形容的场面给吓得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笑容也没那么自在了,“嘿嘿,开个玩笑嘛。那干脆咱俩就在一起吧。” 第五十五章 同住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五十六章 在临安逛街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五十七章 殴打官差 既然要搞拉网式筛查,人当然是分开来效率最高。张宪、婉娘带两名护卫一组,其余每位将领带三名护卫为一组,每组四个人。分完了组,规定了每组大致搜索的区域,又约定了碰头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大家伙儿立刻分散开来寻找各自区域进行搜索筛查。   婉娘今天有点儿看起来反常,平常虽然不是话痨,也能时不时的和张宪聊上几句的她今天竟然从出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刚开始张宪没注意,因为平常俩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扮演谈话的主导者。再说今天是出门办事的,也没那么多闲心思一直说个不停。昨天和金陵在一起说的还不够多吗,好不容易清净了,张宪相当享受这种少说话多做事的氛围。   不过万事都有个度,少说话可不等于闭口啥也不说。张宪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今天怎么就他一个人的声音呢?   “婉娘,今天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昨天吃咸的太多,嗓子疼了?”两名护卫站得远,张宪说话就随意的多。   婉娘吓了一跳,先是看了看落在后头的俩护卫,这才小声的应道:“哪有?我就是想你昨天说话太多,让你今天歇歇嘴。你要是闲不住,那就讲个故事给我听?”   “讲故事?讲个睡前故事你听不听?想听?那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里来,我讲给你听。保证精彩。”   “呸!就知道你没正经话。”   两个人在如情人一般的调笑当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融洽。拐进一条小巷子,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并排走过来两名官差。巷子就那么宽,俩官差走在路中间一点儿让人的意思都没有,张宪心里就是一阵恼怒!   脑子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不会是中埋伏了吧?一回头,果然,身背后的巷子口也出现了官差的身影!   张宪脑子里快速想好了几套说辞,迎着官差就走了过去。事情遇上了,既然躲不过去,那就不如坦然去面对好了。   张宪往前走,俩官差也往前进,走到相距不到两丈的时候,双方终于停住了。再往前就脑袋碰脑袋、肚子顶肚子了。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来临安做什么?”   “啊?两位在这里拦着我想要干什么?我可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大宋子民。祖上五代务农为生,家世清白得很。”   “我没问你祖上是干什么的,我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你哪儿那么多没用的废话?”那高一点儿的官差很是不耐烦。   “啊,我姓张,从鄂州而来,家乡是鄂州大罗庄的。这有何不妥?”张宪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巷子另一头,那边的俩官差开始盘问两个护卫。   “把包袱放下,双手抱着头,搜身!”矮一点儿的官差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宪,好像他已经堵住这几个就是犯罪嫌疑人一样。   张宪当然不能让搜身,再说他身后站着的是婉娘,他还没搜过婉娘的身呢,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吗?   知道今天这事儿不能擅了,张宪也就不再装傻充愣了。冷不丁一抬脚,一记裆里踹,砰一声把那要求搜身的矮官差先给踹出去一丈多远!   个高的官差见状急退伸手就去拔刀,嘴里还嚷着:“好大胆的贼人,竟敢袭击官府差人?”   张宪抢步上前,大吼一声:“哪里来的无耻狂徒?竟敢冒充我堂堂大宋官差?看我怎么擒拿与你?”   官差大惊,“何人冒充……”他一急着辩解速度就慢了,刀拔出一半张宪就抢到了跟前。抡拳头“咣咣”就是两拳,一拳打脑袋上了,一拳打到胸口上。   官差摇摇晃晃拔出了执法刀,张宪抬起腿来,一记飞脚把这倒霉孩子踹得凌空飞出去两丈多远!掉地下他就没起来。   俩官差他放倒了一对儿,回头一看身后,两个护卫也把盘问他们的官差给放倒了。   张宪觉得这事儿挺蹊跷的。要是他行踪真的暴露的话,梁旺怎么也应该有所察觉的呀。情报局长梁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就被官差给堵到巷子里了,难道说南宋官差的本事已经这么大了?   这不简直是荒唐吗?几个普通官差,要是没有奉谁的命令,哪里可能会在小巷子里对自己两头堵?   想不明白就问。张宪用脚踢着矮个儿官差把俩人踢一块儿。俩人吓得脸都绿了。“你你你,英雄,英雄别杀我们,饶命呀!”官差也是人,危机关头俩人并排趴地下向张宪磕头求饶。   “闭嘴!”张宪一声低喝,俩人住了嘴。“是谁让你们来这里抓我的?”   “啊?”俩官差吃了一惊,似乎他们俩根本没想到张宪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样。   “怎么,很难讲吗?”张宪捡起官差的执法刀,在个子矮点儿的那小子肩膀上来回噌了两下,那家伙的眼睛转了两下,眼泪流下来了。   “不难讲不难讲,好汉饶命呀。”俩官差泣不成声,在钢刀的威胁之下,是边哭边讲。   原来,这俩人是昨天晚上,大约吃晚饭那会儿他们喝酒当中接到了群众举报。有人报告说今天将会有一名惯偷带着同伙在城中作案,这帮人很可能会溜进宰相府里盗窃!那人大致叙述了惯偷的穿着打扮、身高、脸型等特征。   好家伙,惯偷敢偷相府那不就成惊天大案了吗?到时候破案的任务还得压到他们身上!   那人报完案之后就溜了,由于不知道事情的真假,因此高矮俩官差就没敢报告上司,只叫了两名同事到那人提供的路段附近去等候。结果他就看见了张宪,张宪和被那人描述的惯偷极其相似!四人一路追踪,到这儿把所谓的惯偷给堵到了巷子里,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嘿,我怎么成惯偷了?还有小偷和我长得像似?有这么帅的小偷吗?张宪气愤之极!你哪怕说我是强盗都行,你别说我是小偷呀!   “报案那人长什么样?说话哪的口音?” 第五十八章 连续被怀疑 一胖一瘦俩官差仔细回忆了报案之人的长相以及说话的口音。张宪脑子立刻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说话带北方口音的家伙,这会是谁呢?由于官差对举报人面貌特征的形容始终缺少重点,张宪在这人长相上始终是一片空白。   一个说四方脸、一个说大长脸,一个说扁鼻子、一个说蒜瓣鼻,这怎么能对上号?见这俩官差吓成那样,其实是被打的,张宪也有点儿不忍心。   “好吧,你们几个,随便冤枉好人罪过不小!要不是遇上我这心慈面软的,你们就等着打官司吧!滚!以后抓人之前先打听清楚。好好的大宋官府形象,就是让你们这帮混蛋给搞坏了。滚!”   张宪一人一脚,把四名官差踹的连滚带爬的跑了。真是流年不利,到底惯偷存不存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清名就被这几个混蛋官差给玷污了。幸亏这周围没外人,要不然将来怎么对人解释呀?   张宪心里这个憋屈劲儿就别提了。还是婉娘懂事,看出大帅心情不好了,赶紧过来温言劝解,这才让张宪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儿。   大街小巷又走了几条,天色就临近了中午,张宪打算请婉娘和两名护卫找家特色饭馆品尝美食。   巷子斜对面院子口停了一辆马车,有几个人好像是送客人一样,站在马车旁边道别。张宪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站住了,面对着马车的那人不正是秦熺吗?背对着他,靠马车站着的那人看着也眼熟。看身形怎么那么像金陵呢?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说完了道别的话,那人转过身子要上马车,张宪瞬间看见了正脸,就是金陵!那个拉着他逛了一天大街、耽误他一整天的金兀术四姑娘,平阳公主完颜希拉娅!   这俩人怎么搅和到一块儿了?张宪顿时疑心大起。   “那是金陵。”耳朵边传来婉娘低低的声音,张宪微微点了下头,“你是不是看见金陵偷偷和别人见面,心里不痛快?”   嗯?这话什么意思?张宪古怪的看了婉娘一样,婉娘倔强的回瞪着他,“她是金国公主,你是靖国军大帅。你别忘了她的身份!”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缺管教了!张宪真想把她摁到床上好好打一顿,可又怕打不过她反被揍。真是烦心事!   下午继续找,但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却毫无进展。到了约定的时间和众人见面之后,互相讲述了一天寻找的经历,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无所获,张宪心里似乎平衡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张宪讲起了今天在小巷子里被官差误会的事情,众人全都吃了一惊。张宪把那举报者的形象特征讲出来,谁对这人都没有印象,包括情报局长梁旺。   不过梁旺却讲了他听到的一则传闻:说是南门里乔家巷乔侍郎的空宅子里似乎新住进了人,但大门整天关着,街坊四邻谁也没见过新来的邻居长什么样。   或许,这乔侍郎家新来的住户,就是李道李山的家眷也说不定!明天再去查看!   到明天来临安都已经三天了,别说是救人,就连人在哪儿都没找到。张宪心头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挫败感。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声嘈杂,灯光闪闪,张宪一翻身坐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防身手枪!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拉去门闩,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就见院子里有一队人提着灯笼在来回走动。一楼有护卫出来询问情况。   是这院子里出了事?张宪推开门,婉娘提着宝剑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同住在二楼的将领们全到了走廊上,楼下的护卫已经和来人大声争吵了起来。   “走,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张宪把手枪往腰里一插,带领众将下楼梯来到了当院。往人群里一看,呵,金陵、耶律洪,都在呢。家丁,或者说是保镖几十人,提着灯笼照亮。耶律洪正和护卫头领争吵呢。   护卫们一看见大帅来了,立刻围了过来,护卫头领三言两语讲明白了事情起因。原来,这家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非要到这个院子里来挨门挨户的搜查!护卫们当然不同意了。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当成贼了吗?帅府护卫哪被人这样轻视过?   张宪心里又是一阵别扭。白天的时候他才被几个官差误会成惯偷,晚上睡觉了竟然又被别人当成了贼!   看了看金陵和耶律洪,张宪吸了一口气,勉强把声音放平和了问:“公主殿下是怀疑我的人偷了你的东西吗?”金陵一句话不说,张宪又是一阵气结,这就叫默认了?“不知道公主殿下丢失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是几封书信。金银财宝丢了也就丢了,但这几封书信关系重大,丢不得!我知道张大帅手下能人异士多,不过我们现在并不是两军在交战。张大帅使出这种手段,传扬出去岂不是有损名誉?”   书信,书信!大不了你就是买通秦桧想夺大宋朝的江山,这碍我什么事?我早就不是大宋朝的臣民了!张宪气的要发疯,但是他还没法解释,主要是他解释了人家得相信?   “呼——。好吧,既然公主殿下一心怀疑是我干的,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我想搜查!张大帅的人都在这里了吧?让我搜一搜你们的房间,如果没有,小妹当面向你下跪赔罪,请你原谅!如果搜出来了,我只把书信拿走,大帅可以继续安睡。并且你们仍旧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直到把来临安的事情办完,你看可好?”   “多谢好意!不管搜出来搜不出来,明日天明,张宪就要告辞了!多谢公主两日的留宿,我明天就付钱结账,另觅住处!”   你都怀疑我是贼了,我还在这儿赖着不走?我脸皮还没那么厚!要不是天黑找不到住处,张宪现在就想走!   “请吧,请公主殿下搜查!” 第五十九章 搜查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章 翻墙而入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一章 说服女人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二章 临行前的转移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w w w . t x t 8 0 . c om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三章 冤家对头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四章 出关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五章 军鸽传书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六章 李道和李山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七章 大帅回营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八章 梁旺进宋营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六十九章 要命的书信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七十章 三更火起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七十一章 可恶的捣乱分子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七十二章 中箭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一章 幸福的病人   馨柔情吃了两个果子,壮着胆子问欧阳铭:“你腿还疼吗?”   欧阳铭答应着:“还好,不怎么疼了,有些麻!”   折成那样了居然不疼,该不是神经坏死了吧!   还是得赶紧找人去,下一句就直接说了:“那你休息,我再出去找找有没有人,也不能老这么困着。”   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走了。   欧阳铭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在洞口不见了,就开始皱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是谁?   她说外面是森林,还说没有人,这里真是森林吗?   是真没有人还是她故意说谎的,根本就没有找人。   欧阳铭眸光越来越深沉,难道是个阴谋?   馨柔情出了山洞,趁着天还没黑这次要走远一点了,拿出手机看了下,还是没信号。   既来之,则安之!   又拿出面巾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隔上几颗树就绑一个纸条。   这里都差不多极容易迷路。   这次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下来歇口气,远远的看去,有白白的云彩,期间隐约能在树叶隙间望见皑皑的雪山,看一看还真有点心旷神怡。   不过怎么一个小动物都没有,野果到是摘了不少,够吃一晚上了,也有算是鸟叫声吧!   可一个鸟也没看见。   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一些不认识的花朵,植物。   真的没见过,这里不会真是原始森林吧,都走这么久了也喊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实在有些不想走了。   一是害怕,二还是害怕。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的让人害怕啊!   从小到大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挨揍离家出走,还没走出家门10米,看见条狗就妈呀一声跑回去了。   不过咱冒险精神还是有的,馨柔情刚乐呵呵的自夸了两句,就觉得不对劲。   有那么一丢丢的瞬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   馨柔情安慰自己,应该是树林里阴气重,是会冷一点的。   一个激灵过后,那种感觉更强烈了,这不会就是第六感觉吧!   能预知一些不可知的事,例如危险!   妈妈的呀!   前后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啥东西啊!   可那感觉就是——吓的人炸毛!   馨柔情开始往回走,更快的往回走,这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些不同。   是在走的时候眼睛瞟见的,像是双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人的眼睛。   只是在灌木丛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一眼就让馨柔情浑身汗毛一竖,那是啥玩意的眼睛啊!   馨柔情有点抖腿也有点软,可还在坚持着,快速的走。   然而那眼睛又出现了,变得血红馨柔情强迫自己不能看。   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就到小山包了,可又不自觉的看去。   那那是什么鬼呀?   馨柔情有点走不动了,就直勾的盯着那眼睛主人看。   像是个老鼠又像是狼的样子,老鼠的尾巴,狼的嘴,长长的大耳朵,一身的大长毛,前爪翘着,后腿长长的,血红的眼睛死盯着馨柔情,哈喇子慢慢的淌着,直立起来有成年人高。   馨柔情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   颤抖着问:“你吃人不?”   回答她的是这兽的呲牙一吼。   馨柔情忙点头:“明白了。”   馨柔情狠掐了自己一把,疯了一样往回跑。   同时森林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馨柔情听着身后的兽吼和风声,其实她早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在跑。   那兽一窜就窜到馨柔情的背后一爪子拍上去,馨柔情刚好一个趔趄,险险的躲了过去。   眼前的小山包给了馨柔情巨大的动力,猛往前窜着一扑,人撞进了山洞。   欧阳铭正闭目休息,就听见救命声,心不由抖了一下,那女人遇到危险了吗?   男人的本能还是驱使他,想站起来看一看。   刚扶着墙壁起来一下就又跌坐了下去,无限的懊恼,他一直在忍着,自己是那样的出色,现在却成了残疾。   这到底是不是阴谋自己都无法得知,欧阳铭愤怒的吼了一声,“啊~~~”   一拳砸向墙壁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啊~~~”   是那个女人。   洞口那边有轰轰的响动,一震一震的连洞顶也有大量的土落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铭咬着牙恨,他叫那女人:“馨柔情,馨柔情你还好吗?”   馨柔情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妈呀!那大耗子正嘴里,吐着一道道的激光,往洞里射。   可好像这洞口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它怎么吐激光也射不进来,气的那兽狂吼。   馨柔情反复咽着口水,恐惧的心慢慢开始恢复了,她明白过来这玩意进不来。   要不自己离它这么近,早被它吐那激光打死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耗子会吐激光?啊?   馨柔情正傻看着,隐约听见欧阳铭叫她,她站起来,扶着墙走了进去。   树枝已经烧完了,里面黑黑的,可还是能看见他。   勉强走过去馨柔情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一个人怀里,她好想扑进那男人的怀里来安慰自己,好悬啊她就死了。   下一刻她没有忍住,一下就扑进了欧阳铭的怀里。   哇!的一声开始哭,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耗子,还吐着激光追她,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呜~~~”   馨柔情一个劲的哭啊!   丝毫没看见欧阳铭,冷漠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渐渐转变了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还是推开了馨柔情。   声音柔和的问:“怎么回事?遇到危险了?”   馨柔情抹着眼泪,抽泣了会儿,哭出来之后,她有些清醒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离开了欧阳铭,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有点害怕。”   又喘了会儿,馨柔情一把拉住欧阳铭颤抖的说了一句:“哥啊,咱咱好像好像穿了”   欧阳铭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什么穿了?”   馨柔情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咱好像穿越了。”   黑暗中欧阳铭脸抽了抽,有些愤怒,那厌恶更浓了。   他开口:“不要瞎说,根本就没有穿越这样的事。”   他更确定了这就是一场阴谋这女人绑架了自己,还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哄自己,还把自己的腿弄折了,绝不原谅她,等到出去了一定要她坐一辈子牢。   自己居然还觉得她有些亲切,恶心的女人刚才装的多么纯情,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扑上来。   馨柔情借着一些微光看见的就是——欧阳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不屑和厌恶。 第二章 外界的消息 “淑真,你爹最近没再来找你借过钱吧?”张宪看着朱淑真,突然想起了她那个没人性的爹。   “没,”提起她爹,朱淑真的表情多少有点儿不自然,“从那回之后,他就再也没找我借过钱。安娘姐,借你的钱我都记着呢,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呵呵,小丫头,我的钱不用还!”安娘溺爱的摸了摸朱淑真的秀发,“等将来你出嫁了,姐姐我还得给你准备一笔嫁妆呢。”   “姐姐!”朱淑真终于害羞了,撒娇的扭了扭腰肢,“我谁也不嫁,一辈子就守着安娘姐和银瓶姐!”   “一辈子守着我们俩?”安娘眨了眨眼睛,又古怪的看了张宪一眼,随即一笑,“呵呵,好哇,小妮子人不大,心还不小呢!”   没事儿你看我干吗?难道你怀疑我会对一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小丫头产生兴趣?我有那么变态吗?张宪对于安娘这寓意深刻的眼神相当不满意,一个女人,哪有这样怀疑自己男人的?   朱淑真在病房里待了差不多一刻钟就离开了。过了会儿,俞秀英来替换了安娘。秀英是平常话不多,勤劳、朴实、节俭、善良,几乎集所有优点为一身的中国传统妇女。张宪从内心里敬重她。   这不,从进门开始秀英就闲不住,一会儿做点儿这一会儿干点儿那。绣娘则小心的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一块一块的喂给张宪。   脚步声一响,银瓶进来了。秀英放下了手里的抹布、绣娘也停止了喂苹果,二人赶紧站起来迎接夫人大驾。   银瓶摆摆手,快步走到张宪面前,“夫君,参谋长和李道、李山决定暂停部队整编,等你康复之后再有你亲自抓。另外,李道、李山已经查出来了,那一天部队起义的时候,确实有一支弩箭小部队混杂在起义队伍当中偷偷射杀我军官兵。”   “那些人是杨存中的嫡系部队不假,但他们行刺你、包括射伤悟空却并不是奉了杨存中的命令,他们只是随机的。”   “随机的?随机的就差点儿把我跟和尚一块儿射死?我们俩运气就那么差?”要不是行动不便,张宪早跳起来了!   “这能怪谁?”银瓶无奈撇了撇嘴,“你是全军统帅,谁让你亲自到最前沿的?还拿着枪往人群里冲?你要是在帅帐里坐着,别说是一百多弩弓兵了,就算是一万人全拿着弩箭,他们也射不到你!”   张宪张了张嘴,也不是他没话反驳,只是这回确实是他自己没注意,连累的人家和尚也受了重伤。听说悟空被一支弩箭扎中了后心,险一险命都没了。自己还只是在肩胛骨上钻了个眼,比起悟空已经幸运很多了!   银瓶说着说着突然注意到张宪脸上的肌肉有点儿不自然,立刻醒悟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又是太重了。停顿了一下,赶紧找话题补救,“哎,对了,你这回身负重伤,却仍旧击伤了杨存中、并且自己拔出了弩箭,已经在军中传为佳话了!将士们都议论你的英雄事迹呢。”   张宪在意的却并不是这些,他想的是另一件事,“你说射伤我跟和尚的是一支杨存中的嫡系弓弩小分队?有一百多人?那些人是不是全被歼灭了?”   银瓶呆了一呆,脸色变得也有一些凝重了,毕竟就是那些人把她的丈夫伤害成了这样。如果有可能,银瓶更愿意那些人全死光!   杨存中被蛮牛打死之后,李道曾经专门调查了这些人。他说,这支弩箭小分队一共有一百零九人,他一共找到了三十四具尸体,外加六个活人。现在那六个人都在梁旺的情报局里关着,外人根本就不让见。   “这么说在外面的还有六十九个人?”张宪数学学得还行,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他基本上不经常出差错的。   “嗯。不过杨存中已经死了,十万宋军也全部加入了靖国军。那些人肯定是不敢再回来找事了。”   “不会再回来了?”张宪摇头轻笑,“银瓶你说,那些人打了败仗,会不会冒险跑回朝廷去报信?且不说从这里回南宋一路上要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只说他们回去以后怎么向朝廷说?”   “十万大军呐,一场大战就全没了!他们六十九个人算什么?算逃兵?还是算败兵?你说朝廷对待这些人,是会给他们升官发奖金呢?还是随便给几个钱,强制退伍把他们赶出宋军?再或者送进军法司严加审问并判处徒刑?”   银瓶呆住了。她也是军人世家,自然知道张宪所说最后一种可能性是无限大的。   “那这样说来,这些人,几乎肯定不会再返回大宋了?”银瓶的声音稍微有点儿颤抖,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一些自己最不想见的结果,“他们留下来以何为生?今后会怎么样?”   “以何为生?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那些人肯定都是身强力壮脑子瓜灵活的人,找个门路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搞不好过几年咱们泽州出现几个新兴的富户就是他们中人也有可能!”   看银瓶一瞬间变得忧心忡忡,张宪也就不忍心再去逗她了,“呵呵,夫人,你就瞎操这些闲心了。等他们发财还不知道哪一年了。他们那六十几个人现在就是地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不敢出来见阳光的。你呀,还是好好伺候为夫,让我能早日康复如初!”   银瓶噗嗤一笑,从绣娘手里接过苹果,坐到病床旁边,温柔的捏起一块送到张宪嘴边,“我的好夫君,你终于想让我来伺候你了?来,张嘴。”   在女人们悉心照料之下,再加上稽清院长每天都来检查换药、外加针灸提高疗效,张宪的身体在以惊人的速度康复着。   五天以后,他耳朵上的伤口结痂可以自己翻身了。当天张宪就在两个女人的左右扶持之下,尝试着下床走动了。又过了五天,张宪不仅能够独立行走,并且他还能独立上厕所了!       第三章 心力交瘁而死 张宪既然已经能够独立行动了,他自然就不能再借口身体不适不见任何外人了。当然,有银瓶这位元帅夫人把关,那些想见张宪的人也不可能说见就见。   银瓶规定,大帅养病期间,每天上下午各接见一次客人,每次人数不许超过四位,时间限制在一刻钟以内。接见的时候门口有人拿着沙漏计时,时间一到外面的人会提醒。里面如果还不马上结束的话,在外头拿沙漏监督的人就会闯进病房,强行终止本次接见!   有银瓶当后台,就算是张宪这个靖国军元帅也管不着门口的计时人员。还好,凡是有资格来拜见的,基本上智商都不低,没人会冒着得罪元帅夫人的风险去多逗留那么一两分钟。   这一天,来看望元帅的只有情报局长梁旺一个人,张宪在病房里接见了他。两个人见面行礼问候之后,谈起工作梁旺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六个刺客死了!   “六个人一起死了?怎么死的?”也难怪张宪会吃惊,梁旺的情报局可是最擅长审讯、以及安全措施最到位的单位之一。那六个罪犯关到情报局张宪就当成是送进了保鲜箱,他啥时候去看都是活蹦乱跳的。哪知道他这边还没出院,那边人就已经死了!   “大帅,这事怨我。”梁旺倒是不推卸责任,先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是我疏于管理,长期以来对那六个人关心不够才导致了他们的死亡。请大帅责罚!”   “我又没说怪你,那六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六个人,医生检查的结果是心力交瘁而死。”   “心力交瘁而死?”张宪重复了一遍,脸上是货真价实的惊讶。他知道心力交瘁这个词,但是几个罪犯会因为心力交瘁而死吗?牢房里有什么可让他们操劳过度的?不用问,这几个倒霉小子肯定是长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受虐不过死的。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几个小子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张宪正要问别的事,梁旺突然又往下说了,“经过我调查,负责给那六个人送饭的被人给收买了,他每顿饭都往六人的饭里撒沙子、放恐吓纸条。”   张宪愣住了。被人收买?被收买了之后不是杀人、也不是要放人,而是搞一些往饭里扔沙子、藏纸条这种孩子似的恶作剧。结果,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恶作剧,竟然就把六名意志坚定的军人给击垮了?   “接着往下说。”张宪往椅子上一靠,全身放松,就像听一个传奇故事一样,听梁旺往下讲。   “那六个人死亡的时间相隔不到两天。死第一个的时候我还没在意,只是叮嘱牢房看守严加防备。结果没过半天就死了第二个人。我赶紧去请医生,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医生。”   “结果人家医生来了一检查,说了一句话:医生只救能救之人,这些人已经病入膏盲,属于没药可治了。说完大夫走了!再请别的大夫,还是这样。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去庙里请了俩道士来这儿念了一天的经,直到那六个人死绝了为止。”   这都什么事嘛?张宪听了匪夷所思!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没见过不代表就没发生过。梁旺肯定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   “那,被收买的那个做饭的呢?也死了吗?”这是常规套路。要消灭的对象都已经消灭了,知情者被杀那就是很自然的事。除非这货聪明的很,事情还没办完就先跑了。这种人基本上很少。   “他倒是没死。现在被关在地牢里,有人日夜轮班看着。听说大帅病情好转,我这才早早排了个队,今天总算是排上了!大帅,我看您身体康复的很好呀。”   “那当然!”张宪晃晃胳膊踢踢腿,以示自己活动如常。“再过半个月我就能出去了!诶,你知道是谁收买了送饭的?”   “送饭的说他以前从来没见过那人。那是一个中等身材,体格健壮,说话彬彬有礼的人。哦,那人留了两撇小黑胡。”   就这么多?那也太简单了吧?张宪刚想抱怨两句,一眼看见对面的梁旺,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口供简单,那是对他而言,对梁旺来说就不一定简单了吧?有专业人士在面前呢,他就别鲁班门前卖弄斧头了。   “嗯,此事你要抓紧调查。另外,我还听说,那些用弩箭的还有六十九人在逃,你要严加防范,抓紧时间将罪犯抓获!”   “是!请大帅放心。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尽快拿出一个能令大帅满意的的结果!”   梁旺走了。张宪继续在女人们的精心服侍中养他的伤。十天之后,张宪终于换上日常服走出了病房,他彻底康复了!   虽然稽清院长有交代:三个月以内不许做骑马等激烈运动,半年之内不许参加战斗,要想彻底完全的康复最少得十个月以上。但张宪却仍然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健康人了!   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张宪脸上露出了惬意的表情。外面的味道比病房里美妙太多了!   “又不是没出来过,用得着这样吗?”   不用问,敢对张宪说出这种话的除了岳银瓶,整个靖国军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张宪养病期间,银瓶对外代替他接待访客,稳定军心;对内没日没夜的在床前服侍,张宪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和自己的老婆生气呢?   “悟空怎么样了?他这个月还是不能出院?”张宪一直惦记着悟空呢。   “大概下个月吧。悟空的伤势可比你严重多了。你是射中了肩胛骨,悟空可是被一支弩箭把肺都给射穿了,要不是稽院长医术高明,他连命都没了!”   “我去看看他。”   虽然很不愿意再回病房,但现在是以一个健康人的身份去探望病号,张宪的心情自然不同。   悟空恢复得也不慢,现在已经能下床慢慢的走动了。警卫营的战士轮班来陪护,张宪来的时候,悟空正让人搀着散步呢。 第四章 讨厌之人 悟空是警卫营长,张宪一激动冲进人群里去找暗中发射弩箭的敌人,他自然要紧跟着保护。可以说,悟空中的那支弩箭就是替张宪挨的。张宪对悟空心疼之余,还有不少愧疚之意。现在看见悟空恢复的不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张宪对待下属一向不错,他既然对悟空感到愧疚了,自然要想办法补偿了。而张宪的补偿方式悟空却并不领情。   “悟空,你为我受了这么大罪,我要补偿你。我给你升官,把你的警卫营升级成警卫师,让你当师长!”   “大帅不可!警卫部队根本就没这么大编制!当初在大理的时候,段皇爷的警卫队也才几百人。我现在做营长就很好。”   “那我给你钱,给你好多钱!你想要多少吧?给你十万两白银你看够吗?”   “十万两!”悟空惊呼了一声,“请大帅收回成命吧,我要这些钱真没用。一旦有了这么多钱,难免遭人嫉妒,说不定还会被贼惦记。贫僧还想时常研究研究佛经,我可没功夫守着这么多钱,整天想着怎么防贼。”   “那我给你娶个媳妇吧,再给你找十个八个大美女做小妾。嗯,我的警卫营长娶媳妇,一定要门当户对,人还得漂亮贤惠。牛皋的女儿怎么样?那女孩我见过,人样子长得真不错。咦?你脸怎么白了?你不愿意?哎,李若虚的小女儿年纪好像比你小不了几岁,你看……”   “求大帅放过贫僧吧!”悟空双手合十眼泪快掉下来了,“贫僧一心向佛,自幼就曾经在佛前许下过誓愿,终身不娶!贫僧绝不敢欺骗佛祖!”   最终,看在悟空病体未愈的情况下,张宪终于答应这些奖励都暂时延后再说。不过,奖励肯定是不能全免的。   虽然悟空态度坚决,执意不娶老婆,不过张宪还是找了四五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代替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来伺候他的警卫营长。   另外,奖状、各种慰问品在张宪的亲自过问之下当天就送进了悟空的病房。大红奖状挂到了墙上,水果、点心、人参、鹿茸、虎鞭等各种高档补品堆满了半间屋。   为了张大帅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就应该得到最优厚的待遇!   张宪坐到那儿,听着手下人向他汇报给悟空送慰问品的情况,不由得哈哈大笑。当悟空看见这些被源源不断搬进病房的慰问品时,不知道他是暗中得意还是让气的晚上睡不着觉?   这和尚真有意思,明明已经离开寺庙当了军官了,竟然还守着清规戒律不放。什么不能娶老婆?只要心中有佛,干什么都是修行。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懂!   “大帅,朱淑真的爹又在帅府后门出现了。”有个小子悄悄跑过来报告给了张宪一条最新消息。   “这老东西还真是不怕死呀?带我去看看!”张宪怒冲冲起了身往外就走,一出房门正遇上岳安娘。   “夫君慌慌张张这是要干什么去?”张宪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一家人紧着招呼呢。一看见张宪出房门,安娘立刻过来搀住了他的手臂。   “那混蛋又来骗淑真了!今天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听说朱淑真父女相见,张宪就来气。这火气比普通的生气还要大些。   “有这种事?走,我陪你去!跟过来几个人。”安娘一招呼,四周围呼啦啦跑过来好几名警卫,护着张宪往后走。   一路上遇见的所有帅府工作人员,不论是保洁员、侍女,还是保安或者官员,一看到急匆匆走过来的这一队人马立刻让路。谁也不知道大帅如此难看的脸色是出了什么大事。   当张宪在门口看见了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的朱淑真的时候,张宪的脱口而出就是一声如同战场上对敌一般的断喝:“淑真,你干什么呢?”   朱淑真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见满脸怒容的张宪,立刻跪到了地上。张宪大步走到门口,往外头一看,就间街对面有个人正在飞快地跑开。   张宪几步冲出门外,对着那背影大吼:“姓朱的!你后再让我看见你来这门口,老子打断你的腿!”   “大帅,夫君!你何必为这种人动怒呢?”安娘在旁边紧着劝:“你要真是讨厌他,派人告诉梁旺一声,什么事不都解决了嘛?你发这么大火儿干什么?再说,咱这帅府里也有人呀,要不然,我现在就叫几个人去警告他一下?”   “不必了。我们回去!”   把守后门的几个警卫吓得脸都黄了,张宪也不看他们,转身进了门。朱淑真还在那儿跪着呢,张宪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打招呼,抬腿就走。朱淑真趴到地下呜呜的哭了。   张宪回到书房的时候,朱淑真也跟着来了。一见面就跪到了张宪跟前。   “淑真,你不要怪我不近人情。你这个爹他不是个东西!哪个当爹的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已经就告诉过你,不要和他来往、不要和他接触,你怎么就是不听?如果今天你出去父女见了面,他让你跟他走你怎么办?不走,你就是不遵父命,是为不孝!走了,你就把自己置入了险地!”   “淑真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大帅责罚。”小姑娘跪到那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哼,这回我就再饶你一次。再有下回,决不轻饶!下去吧!来人,去把梁旺找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朱淑真擦干眼泪出了房门,迎面正碰上张宗旦。朱淑真脸一红,赶紧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哪知道张宗旦却并没有走。   “淑真,听说你爹又来找你了?你还因此被大帅责备了?”出乎预料的,一向都不怎么瞧得起人的张宗旦竟然主动和朱淑真说话了。   朱淑真知道这位是大帅的心腹爱将、婉娘的亲弟弟,赶紧挤出个笑容,“这都是淑真的不对,刚才大帅已经教训过了。多谢宗旦少爷关心。” 第五章 快速发展 “淑真既然住在帅府,就算帅府中人。我关心你还不是应该的吗?生活上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就告诉我。我这人能力虽然不强,但却乐于助人。我很愿意帮助像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   张宗旦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孩,朱淑真觉得心里有点儿发慌,“多谢宗旦少爷。淑真还要去夫人那里做事呢,我先告辞了。”说完行了个万福礼,急匆匆的走了。   张宗旦望着女孩婀娜的背影一阵失神。以前在家的时候他是临安有名的恶少,虽然年龄不大,却早早的就精通了男女之事,经手的小家碧玉也有那么几个。但却从来没见过像朱淑真这样集灵动、纯真、美丽于一身的女孩。   张宗旦从心里喜欢上了这女孩。虽然他知道张宪既然把朱淑真留到帅府,恐怕就不会没其他心思。但你并没有表露出对这女孩的丝毫意思,难道就不许别人试一试吗?   今天这份表白虽然被拒绝了,张宗旦并不死心。他觉得他比张宪有优势,他年轻、身世家世都不错,最主要的是他还没结婚!   如果能得到朱淑真的爱意,他有信心去找姐姐,让姐姐和大帅去谈!他就不相信张宪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得罪他这一员大将!   春秋之时,楚庄王就由绝缨之宴而得到了唐狡这员盖世猛将的效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大帅当然是能成大事、心胸宽广之人。就算他最后不肯把朱淑真赏赐给自己,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加罪自己的!   想明白这一切,张宗旦喜滋滋进了门,去见张宪汇报军情了。   又过了三个月,张宪已经完全康复了。靖国军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轨,而泽州也开始了其发展的脚步。张宪在泽州府所辖地界实行了全面土改,把大地主、大官僚所占有的土地全部收归政府所有,再按照实际人口的数量分发给每一户农民。   反正靖国军的将领基本上都是跟随张宪从南方过来的,在泽州他们就算有土地,也都是这两年才占的。张宪说收那就收呗,将领们大多对此并不在意。除了董先稍微有点儿意见,但牛皋、徐庆都同意的事,他一个人自然也不好反对。   重新丈量土地、分发土地,这是一项复杂而繁重的工作。张宪找到本地原地方官就把这任务派给他们了。   张宪有言在先:丈量以及分配土地当中,绝对不允许任何的徇私舞弊、贪污受贿行为。一经发现,杀无赦!为此张宪还专门开了个会,要求靖国军中的所有高中低级军官,决不允许往这件事里掺和,如果谁被卷进其中,将来出了事情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除了打预防针以外,张宪又给梁旺、时小川下了任务,让这俩人在他们的侦查总队和情报局里头各派人手专设一个督察组,专门监督查办此事!一旦发现有犯法违规的,先拿下再说!   土地的事情还没结束,张宪又在泽州城中圈了四块地皮,盖成了四个大型集贸市场,也就是当时所说的集市。那年头泽州府虽然南来北往流动人口不少,却并没有专门的商业集散地。   商户们都是在哪儿算哪儿。既影响了城区交通、又影响了城市秩序、同时还使得各类刑事案件居高不下。   张宪新盖了商品集散地。把城市里面一大批商户赶进了四个市场。其实很多并不用赶,商人对商机的嗅觉往往是最灵敏的。   有一些眼界宽、头脑灵活的商人自从知道政府圈那四块地开始就多方打听。等到市场一落成,这些人立刻进场!有些人甚至一来就订购了多家商铺,等到商户们开始大批量进场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占有了相当的份额。   市场一开张,影响空前,轰动一时。所有的商铺一售而空。这时候,那些早来的就把他们手头的多余铺面高价出租或者加价卖出去,从而成为了集贸市场赚到第一桶金的人群。   这就是炒作,没有炒作就没有兴旺!张宪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当听到有人来找他汇报说是市场当中有人溢价买卖商铺的时候,他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丝毫的意见。   他手下那些军长师长们哪一个没在市场里认购几个商铺?刚开始大家伙儿还都是捏着鼻子被他强逼着去的,现在一个个赚了钱,每日里光知道傻乐,也没见谁向他表示过感谢。   泽州城的商业和农业都得进入到了快速发展通道当中,接下来就是发展工业了。   发展了农业能保证吃饱饭、发展了商业能赚到钱,但是没有发达的工业,终究腰杆子还是硬不起来。   张宪又回到了他位于麒麟山上的兵工厂,找到厂长凌小云。张宪给凌小云个任务,让他尝试着炼铁,用高炉炼铁。目前的小作坊、铁匠煅烧手打的方式炼铁,效率终究还是太低。张宪要大规模炼铁、炼钢、炼制合金钢!   当然了,制作高炉炼铁这种活儿他肯定是不会亲自干的。就算想****也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张宪不是这个专业的,他只是根据想象当中,随便画了一个大圆圈,用手比划了一下,告诉凌小云,这个炼钢炉有十个你那么高!接下来,他就做了甩手掌柜了。   张宪相信专业人士肯定比他这个外行干得好。像凌小云这样的人,缺的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创意、一个方向罢了。张宪就是知道正确方向的那个人。   除了交代大炼钢铁就得修高炉之外,张宪又给凌小云布置了一项特别的工作,其实也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筹备的工作,制作热气球!   兵工厂的一排仓库里堆满了亚麻布料。以前张宪不知道哪种布料合适,他曾经把当时最流行的亚麻、麻布、棉布、以及丝绸各买了一大批。后经过测试,还是亚麻布强度最高。   张宪曾经给过凌小云一些尺寸,让他把仓库里的布料缝制成气球的形状。驾驶舱和炭火炉也都做好了,现在张宪打算实验热气球了。       第六章 奸细  “淑真既然住在帅府,就算帅府中人。我关心你还不是应该的吗?生活上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就告诉我。我这人能力虽然不强,但却乐于助人。我很愿意帮助像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   张宗旦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孩,朱淑真觉得心里有点儿发慌,“多谢宗旦少爷。淑真还要去夫人那里做事呢,我先告辞了。”说完行了个万福礼,急匆匆的走了。   张宗旦望着女孩婀娜的背影一阵失神。以前在家的时候他是临安有名的恶少,虽然年龄不大,却早早的就精通了男女之事,经手的小家碧玉也有那么几个。但却从来没见过像朱淑真这样集灵动、纯真、美丽于一身的女孩。   张宗旦从心里喜欢上了这女孩。虽然他知道张宪既然把朱淑真留到帅府,恐怕就不会没其他心思。但你并没有表露出对这女孩的丝毫意思,难道就不许别人试一试吗?   今天这份表白虽然被拒绝了,张宗旦并不死心。他觉得他比张宪有优势,他年轻、身世家世都不错,最主要的是他还没结婚!   如果能得到朱淑真的爱意,他有信心去找姐姐,让姐姐和大帅去谈!他就不相信张宪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得罪他这一员大将!   春秋之时,楚庄王就由绝缨之宴而得到了唐狡这员盖世猛将的效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大帅当然是能成大事、心胸宽广之人。就算他最后不肯把朱淑真赏赐给自己,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加罪自己的!   想明白这一切,张宗旦喜滋滋进了门,去见张宪汇报军情了。   又过了三个月,张宪已经完全康复了。靖国军的一切都进入了正轨,而泽州也开始了其发展的脚步。张宪在泽州府所辖地界实行了全面土改,把大地主、大官僚所占有的土地全部收归政府所有,再按照实际人口的数量分发给每一户农民。   反正靖国军的将领基本上都是跟随张宪从南方过来的,在泽州他们就算有土地,也都是这两年才占的。 第七章 降服  “且慢!”金陵跨上前一步拦住了李少卿的去路,“在下诚心相邀,李兄还未答应怎么就能走了呢?”   “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哪个能拦住某的去路?”李少卿心头火起,伸手就去摸后背上背的弓弩。   “我要是你,就不去碰那把弩,太危险了。”金陵貌似不经意的摇了摇头。   “当当当!”三支雕翎箭成品字形扎在了李少卿脚前的地下,箭尾的羽毛突突乱颤。这就是给留了情了。这三支箭既然能在这儿排成个三角,再往前一尺,在李少卿脚面摆个一样的三角形并不困难。最要命的是,李少卿到现在还看不见人家的弓箭手藏在哪儿!   “阁下是何方高人,拦住李少卿到底有何贵干?请明言!”   “当今天下,乃是大金朝称雄独霸。南宋小朝廷偏安江南一隅,苟延残喘,大金朝统一四海乃是大势所趋。李兄是当世英雄,难道还看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是金人?”李少卿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但他的手却始终也没敢再触碰背后的弩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良臣择主而事、良鸟择木而息。像李兄这样的英雄人物,自然应该为金朝效力,助我大金一统天下!结束当今的南北对峙、战乱不休,还天下百姓个和平盛世。李兄以为然否?”   李少卿仍旧一动不动。四周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手持各式武器的精壮汉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李兄,你就算不惧生死,也应该为追随你不远千里来到此地的手下们考虑。难道说,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你的固执而埋骨他乡吗?”   李少卿终于长叹一声,放下了双手。   “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要闯荡出一番事业、封妻荫子光耀门庭!恭喜李兄,弃暗投明!”   这是弃暗投明吗?还是贪生怕死卖国求荣?李少卿无奈的低下了头。 第八章 引狼入室  朱淑真低着头小声抽泣着,张宗旦站在旁边替她求情:“淑真她爹的胳膊和腿都被人打断了,我也看见了,他一个人真的是没办法生活。淑真想把他接过来照顾,也是出于一片孝心。”   “大帅,淑真很可怜的,您看……”   “我看什么看?淑真可怜,那混蛋当初要把她卖给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可怜?像他这种人,被人打断胳膊腿那是报应!”张宪才不会对一个出卖亲生女儿的人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正在这时候,银瓶和绣娘一起进来了,“这是怎么了?大帅,淑真怎么了?”绣娘则过去低声询问自家兄弟。   张宪翻眼看了看进来的两个女人,要说俩人一点儿没得到消息他根本不信,要不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来的,俩人能这么巧赶到这时候一起来吗?   问完了,银瓶走到张宪身后轻轻替他按摩肩膀,口中软语请求:“夫君,淑真是我妹子,她怜悯父亲并没有错。那人犯了再大的错误,现在已经落到了这般处境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淑真要帮助他,咱就允许了吧。”   银瓶都来说好话了,张宪只能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们都愿意当好人,我也不能非要做那个坏人。这么办吧,人,可以接进帅府疗养,医生,你也可以给他请。但是,他就只能在淑真的住处周围活动,帅府其余地方不许他随便乱逛。”   “淑真,我说的这些你要能做到,就带他进来。要是做不到,随时请他走人!”   “多谢大帅!”朱淑真趴到地下给张宪磕头,被银瓶一把拉了起来,随后几个人欢欢喜喜去接人进帅府疗伤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胳膊腿骨折不是三天五天、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朱淑真把他爹接进帅府之后,果然完全按照张宪规定的那样,父女俩整天就待在她的小院里,哪儿也不去。 第九章 三个歹人 得了人家的好处,又见人家说得诚恳,后门卫士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坚决了,“进去可以。快进快出,不要长期间逗留、不得四处闲逛!”   “是是是,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提醒他们的。”朱勇笑呵呵作了个揖,带着他这三个所谓的朋友从后门进了大帅府。一进门,酒立刻醒了,“几位,你们在这帅府里要看什么赶紧看,看完了赶紧走!万一要是让府里的护卫发现了可不得了!”   “我们知道,你就放心吧。好了,你姑娘不是就快回来了吗?你赶紧回去应付你姑娘吧。我们哥儿俩随便在这府里逛逛,逛够了,自然就走。”   “哎,咱不是说好我陪着你们逛吗?我在这儿呆了两个多月,这府里我熟呀。哪栋房子都是干什么,我都知道呀!”   朱勇一看这几个人要甩开他单独逛,他可就害怕了。这帮都是什么人,他就是不知道也能猜得到,肯定都是金国的奸细!这些人如果真是进帅府逛逛倒无所谓,他就怕这些人进来惹事!万一被府里的护卫们发现了,不仅他完蛋,他女儿也得跟着受连累!   这几个人一听,“嗯?这倒也是。那好吧,你就带着我们走一走吧。那边是哪儿?”   朱勇带着这几个所谓的“朋友”就开始在帅府里逛开了。这边是丫鬟们的宿舍、那边是厨房、这一片是护卫们的休息处、那栋楼是三太太住的地方。   正逛着呢,迎面过来一个人。身穿锦袍、头戴双翅软帽、肋下悬剑。朱勇看见这人本能的就想回避,但既然撞上了他要是转身就走岂不是立马就得招人怀疑吗?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往路边一站,等人家过去。   这人经过朱勇身边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瞟了他和他的伙伴们一眼,“这是什么人?”   “啊,他们是我新找来的仆人,准备去让夫人过目的。”   “哼!”那人哼了一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就扬长而去。   “这人是谁?他怎么如此狂妄?用不用我帮你去教训他一顿?”一位朋友打算仗义出手。   另外一个瘦点儿的嘿嘿一笑,“嘿嘿,你还号称杨老五呢,连雌雄都分不出来?那是个雌的!”   “雌的?她是谁?看那派头,莫非是张宪的老婆?”叫杨老五的盯着那人远去的方向,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一样。   “别说了别说了,她可惹不得!她就是张大帅身边的警卫营副官长,李婉娘!这女人可厉害了,据说这府里除了一个和尚就属她最厉害!战场上再有名的敌将,到了她手里就跟猫抓老鼠一样,要抓要杀一句话!”   那三位顿时面面相觑!“我们走!”李婉娘往右边走,他们就往左边走,反正他们是不想和这么一个凶悍的女人再次见面。如果朱勇说的话是真的,那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似此情况,三人怎能不怕?   拐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一个精致的小院,看其精美的程度,似乎比其他建筑都更加漂亮一些。   “这里就是张宪夫人的住所!咱们快走吧。”   “张宪夫人的住所?咱们走什么?这房子这么漂亮,你看这布局多合理?这琉璃瓦颜色有多翠绿?我说老朱,你为什么急着要让我们走呢?你是不是暗中迷恋上了张宪老婆?”   “没有!”朱勇惊叫了一声,急忙往四周围看,这一看不当紧,可把他吓了一个真魂出窍、目瞪口呆。   就见那边林荫小道上走过来一群人,领头两位华服女人,左边那位神采飞扬的就是大帅府人岳银瓶!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会儿来了?至于右边那个,不用问,就是府里最大的姨太太,夫人的姐姐安娘!   再往旁边一瞧,朱勇的那颗心顿时如同掉到了冰窖里一样,银瓶夫人身侧那个蹦蹦跳跳的阳光女孩不正是他的宝贝姑娘朱淑真吗?   银瓶刚从前院回来。因为张宪要在泽州发展商业,想把泽州府建设成一个全国最大的商贸物流中心,就要大量发展基础建设。盖楼、建大量的集贸市场、商品加工厂、各种物资仓库。   安娘听说了之后,也想在其中参一股,就拉着银瓶去找大帅张宪商量。张宪就告诉这俩:想要参与可以,但是你们得先选好行业,先知道要干什么,然后你们再来找我。   正好今天朱淑真也陪在身边,见大帅的时候银瓶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往回走的一路上,这姐妹俩还兀自兴奋不已。俩人筹划着干点儿什么好买卖能多赚钱?   走着走着,银瓶突然发现前面有几个小子鬼鬼祟祟的,不禁心中起疑,就往那边多看了几眼。   银瓶不认识朱勇。她知道朱淑真的父亲在府里养伤,却因为张宪的告诫一次也没去看过人家。不过朱勇却在暗中看见过银瓶。因此,银瓶不认识他,他却认识银瓶。   朱淑真见夫人脚步放缓朝一个方向看,她也往那边看,这一眼,就看见她那个不争气的爹了。心说话爹你来这儿干嘛?看见夫人不赶紧过来见礼,躲到那儿探头探脑,让人误会了可怎么得了?   朱淑真就想给夫人银瓶大声招呼,说明那是她爹,不是坏人您别惊讶。哪知道她这边话还没出口呢,那边的几个不是坏人的小子就有了动静了!   “喂,那两个披金戴银的是谁?”其中一个小子捅了捅朱勇问他。   “那是帅夫人!快,快把脸转过去,别让她看见咱们!”朱勇现在生怕给女儿惹麻烦。女儿有本事了,他也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想把闺女卖了换钱的无义之人了。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就是张宪的老婆!”三名歹徒闻言顿时来了劲了,朱勇一个没拉住,仨人“噌噌噌”跳到了路中央。从靴筒里拔出匕首,二话不说飞身而上,直扑银瓶、安娘姐妹!   银瓶是练家子,突然看见有人来袭,本能的后退闪避,抬胳膊格挡、伸腿还击。安娘也是,姐妹俩赤手空拳拼命反击! 第十章 发脾气少理智 在场的人不少,但真正能称得上武艺精通的却只有银瓶、安娘两个人,那些丫鬟老妈子有的会个三拳两脚想上来帮忙,却被仨歹徒一脚一个的踢飞。   银瓶一脚踢飞一名歹徒手中的匕首,另一名歹徒已经猱身而上,悍不畏死的再次将短刀刺向银瓶!另一边,大姐安娘用岳家拳和一名歹徒周旋,抽空大声招呼那些吓傻的仆人,“快去喊人!”   仆人们如梦方醒,立刻把手拢到嘴上就喊开了:“快来人呀!有刺客!刺客在这里!快来人呀——”   朱勇一听,吓得魂飞天外。这家伙也顾不上同伴了,一转身,向着后门的方向没命的跑了!朱淑真本来也让吓坏了,但她突然看见父亲跑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住一名歹徒,照着那家伙肩膀上使劲儿咬了一口!   那歹徒被咬,疼的“啊”一声大叫,一记肘锤顶过去,把朱淑真打得倒飞出去三尺多远摔到地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边打得激烈,整个帅府可轰动了。有刺客!有人在帅府当中行刺!好嘛,喊声一起,无数的帅府亲卫飞一样的穿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冲向了出事地点。   与此同时,竹哨声四起,警报大作!   张宪今天正好在帅府,刚才还和银瓶、安娘姐妹俩讨论过官员家属参股发展经济的事情。张宪的意思是想参与可以,只要找对了方向,别搞歪门邪道就可以。他并不反对家属经商赚钱,从商业当中获利,总比贪污受贿、克扣官兵军饷要强。   那姐妹俩走了,参谋长李若虚来了。李若虚来向张宪打听麒麟山的事情。麒麟山正在进行的有两件大事,一个是进行热气球升空训练,第二个则是修高炉炼钢铁。李若虚就是来和张宪商量这两件事的。   一个训练热气球、一个修炼钢炉就占用了兵工厂大量的人力物力,以至于现在部队的武器换发都停了。张宪原计划是在每个军当中都搞一个神机营,火枪团、乃至手枪旅、步枪师。一步一步的把火器给推广了。   这些事情都是集体研究通过的。现在兵工厂把主要精力都用到那两件事情上了,正常的武器生产反而受到影响了。李若虚来找张宪就是商量这事的,今后怎么办?   张宪坚持研发工作不能停,至于武器弹药的正常生产嘛,他还没说出办法呢,外头突然警报声大起,有人高喊着来刺客了!   张宪呼就站了起来。帅府进了刺客?这还了得?他几步走过去,伸手从墙上摘下两把长剑,递给李若虚一把自己拿一把,摁绷簧仓啷一声宝剑出鞘。   “大帅莫非要率领我一起仗剑去杀敌吗?”李若虚嘴上笑着调侃着,手上可不慢,也跟着宝剑出鞘,顺手舞了个剑花。李若虚这参谋长别看是文官,老跟着军队打仗,他哪能一点儿不会?就这一个剑花,没个三五年的功夫根本练不出来!   两个人提剑走出会议厅,一群卫士立刻围了上来。张宪领着人沿着战斗的声音一路找过去,到地方战斗已经结束了。地上横着血淋淋的几具尸体。有刺客的、也有府里丫鬟老妈的。   张宪面沉似水的走到跟前。银瓶右手捂着左臂,手捂的地方袖子都染红了。安娘的腰里围了一条明显就是别人的上衣,脸色有点儿发白。显然她也负了伤。   看见张宪,银瓶叫了一声夫君眼圈红了。张宪过去一把把人搂住,李若虚已经开始询问伤亡情况了。   受伤的有几个?死的都是什么人?刺客总共有几人?他们是怎么来的?你们是怎么遇上的?刺客跑了几个?   绣娘、秀英闻讯也赶来了,扶着银瓶、安娘先回房,接受医生的包扎治疗。张宪走出房间,目光闪闪的挨着看院子里的众人。   “这是哪儿?你们谁知道?”没人讲话,张宪本来也没打算让人接话,他自顾自的往下说:“这是靖国军元帅府!是靖国军的最高指挥机关,以及我这个靖国军元帅的住所!”   “靖国军元帅府有五百名警卫营卫士,每个人都经历过严格的军事训练,都有过战场杀敌的经历。就是这么一个可以说戒备森严的元帅府,今天竟然进来了刺客!并且,把我的两位夫人都给刺伤了。”   “我倒想问一句:这帅府的警卫工作是怎么干的?养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在场人把头都低下了,连李若虚也不例外。暴怒中的人往往都是缺乏理智的,和这种人计较不值得不说,也容易把自己的智商也给拉低了。因此,在张宪丧失理智发脾气的时候,李若虚只当没看见、没听着,他低头研究起了地面上的蚂蚁运动轨迹了。   张宪发脾气,李若虚是不在意,别人是不敢说话,但有一个人却受不了他这样劈头盖脸的训斥。   李婉娘抬起头看向张宪,“大帅,是我没有保护好夫人姐妹,是我没把事情做好。我现在就去追拿刺客!拿不到人不回来见你!”说罢转身就走!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出了院门了。   张宪也没在意。刚才看见银瓶、婉娘双双负伤,真把他给气着了。当然,心疼是主要的。这姐妹俩可以说是他的心疼肉、掌中宝,敢把她们俩给伤了,那比刺伤张宪自己都让他恼火!   狠狠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张宪挥挥手让众人散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李若虚。一想,刚才参谋长也跟着挨了训,张宪赶紧过去赔礼道歉:“对不起啊参谋长大人,您可别往心里去,我刚才就是胡说八道,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若虚笑着摇摇头,“你对我发脾气倒是没什么事,可你刚才把人家婉娘小姐给气跑了,可不是啥好事。她一个人去追刺客,你就不怕她中了埋伏遇到危险呀?”   张宪一愣,刚想解释两句,房间里有人叫,说是夫人请大帅进房中说话。       第十一章 巨大喜讯 在场的人不少,但真正能称得上武艺精通的却只有银瓶、安娘两个人,那些丫鬟老妈子有的会个三拳两脚想上来帮忙,却被仨歹徒一脚一个的踢飞。   银瓶一脚踢飞一名歹徒手中的匕首,另一名歹徒已经猱身而上,悍不畏死的再次将短刀刺向银瓶!另一边,大姐安娘用岳家拳和一名歹徒周旋,抽空大声招呼那些吓傻的仆人,“快去喊人!”   仆人们如梦方醒,立刻把手拢到嘴上就喊开了:“快来人呀!有刺客!刺客在这里!快来人呀——”   朱勇一听,吓得魂飞天外。这家伙也顾不上同伴了,一转身,向着后门的方向没命的跑了!朱淑真本来也让吓坏了,但她突然看见父亲跑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住一名歹徒,照着那家伙肩膀上使劲儿咬了一口!   那歹徒被咬,疼的“啊”一声大叫,一记肘锤顶过去,把朱淑真打得倒飞出去三尺多远摔到地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边打得激烈,整个帅府可轰动了。有刺客!有人在帅府当中行刺!好嘛,喊声一起,无数的帅府亲卫飞一样的穿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冲向了出事地点。   与此同时,竹哨声四起,警报大作!   张宪今天正好在帅府,刚才还和银瓶、安娘姐妹俩讨论过官员家属参股发展经济的事情。张宪的意思是想参与可以,只要找对了方向,别搞歪门邪道就可以。他并不反对家属经商赚钱,从商业当中获利,总比贪污受贿、克扣官兵军饷要强。   那姐妹俩走了,参谋长李若虚来了。李若虚来向张宪打听麒麟山的事情。麒麟山正在进行的有两件大事,一个是进行热气球升空训练,第二个则是修高炉炼钢铁。李若虚就是来和张宪商量这两件事的。   一个训练热气球、一个修炼钢炉就占用了兵工厂大量的人力物力,以至于现在部队的武器换发都停了。张宪原计划是在每个军当中都搞一个神机营,火枪团、乃至手枪旅、步枪师。一步一步的把火器给推广了。   这些事情都是集体研究通过的。现在兵工厂把主要精力都用到那两件事情上了,正常的武器生产反而受到影响了。李若虚来找张宪就是商量这事的,今后怎么办?   张宪坚持研发工作不能停,至于武器弹药的正常生产嘛,他还没说出办法呢,外头突然警报声大起,有人高喊着来刺客了!   张宪呼就站了起来。帅府进了刺客?这还了得?他几步走过去,伸手从墙上摘下两把长剑,递给李若虚一把自己拿一把,摁绷簧仓啷一声宝剑出鞘。   “大帅莫非要率领我一起仗剑去杀敌吗?”李若虚嘴上笑着调侃着,手上可不慢,也跟着宝剑出鞘,顺手舞了个剑花。李若虚这参谋长别看是文官,老跟着军队打仗,他哪能一点儿不会?就这一个剑花,没个三五年的功夫根本练不出来!   两个人提剑走出会议厅,一群卫士立刻围了上来。张宪领着人沿着战斗的声音一路找过去,到地方战斗已经结束了。地上横着血淋淋的几具尸体。有刺客的、也有府里丫鬟老妈的。   张宪面沉似水的走到跟前。银瓶右手捂着左臂,手捂的地方袖子都染红了。安娘的腰里围了一条明显就是别人的上衣,脸色有点儿发白。显然她也负了伤。   看见张宪,银瓶叫了一声夫君眼圈红了。张宪过去一把把人搂住,李若虚已经开始询问伤亡情况了。   受伤的有几个?死的都是什么人?刺客总共有几人?他们是怎么来的?你们是怎么遇上的?刺客跑了几个?   绣娘、秀英闻讯也赶来了,扶着银瓶、安娘先回房,接受医生的包扎治疗。张宪走出房间,目光闪闪的挨着看院子里的众人。   “这是哪儿?你们谁知道?”没人讲话,张宪本来也没打算让人接话,他自顾自的往下说:“这是靖国军元帅府!是靖国军的最高指挥机关,以及我这个靖国军元帅的住所!”   “靖国军元帅府有五百名警卫营卫士,每个人都经历过严格的军事训练,都有过战场杀敌的经历。就是这么一个可以说戒备森严的元帅府,今天竟然进来了刺客!并且,把我的两位夫人都给刺伤了。”   “我倒想问一句:这帅府的警卫工作是怎么干的?养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在场人把头都低下了,连李若虚也不例外。暴怒中的人往往都是缺乏理智的,和这种人计较不值得不说,也容易把自己的智商也给拉低了。因此,在张宪丧失理智发脾气的时候,李若虚只当没看见、没听着,他低头研究起了地面上的蚂蚁运动轨迹了。   张宪发脾气,李若虚是不在意,别人是不敢说话,但有一个人却受不了他这样劈头盖脸的训斥。   李婉娘抬起头看向张宪,“大帅,是我没有保护好夫人姐妹,是我没把事情做好。我现在就去追拿刺客!拿不到人不回来见你!”说罢转身就走!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出了院门了。   张宪也没在意。刚才看见银瓶、婉娘双双负伤,真把他给气着了。当然,心疼是主要的。这姐妹俩可以说是他的心疼肉、掌中宝,敢把她们俩给伤了,那比刺伤张宪自己都让他恼火!   狠狠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张宪挥挥手让众人散去。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李若虚。一想,刚才参谋长也跟着挨了训,张宪赶紧过去赔礼道歉:“对不起啊参谋长大人,您可别往心里去,我刚才就是胡说八道,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若虚笑着摇摇头,“你对我发脾气倒是没什么事,可你刚才把人家婉娘小姐给气跑了,可不是啥好事。她一个人去追刺客,你就不怕她中了埋伏遇到危险呀?”   张宪一愣,刚想解释两句,房间里有人叫,说是夫人请大帅进房中说话。 第十二章 大姐大的能量 “小霜!”张宪心急火燎的,也顾不上什么官称私称了,怎么想就怎么叫,“你拦住我的路干什么?你见没见过婉娘?”   “婉娘?你找婉娘?婉娘怎么了?”冰凌霜今天只是在大街上闲逛,偶然看见张宪过来打个招呼。哪想到张宪如此匆忙竟是为了寻找他的贴身美女保镖?   “府里来了刺客,婉娘孤身一人去追刺客了。你见没见她往哪边走了?”张宪这个急呀。要不是他真不知道婉娘往哪个方向去了,他早追下去了,哪儿还会在这儿和这位大姐大聊天?   冰凌霜脸色一变,随即展颜笑了,只是这笑容中却透出了一丝冷意,“大帅稍安勿躁,先去路边喝杯茶缓缓神,我这就找人去问。”   张宪在马上呆坐片刻,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的下了黄骠马,跟着冰凌霜去了路边一家杂货店。杂货店的掌柜赶紧搬出一张小方桌,端出一壶茶两个茶碗,给俩人每人倒了一碗。   冰凌霜和杂货铺掌柜的嘀咕了几句,掌柜的对伙计喊了一嗓子:“替我看着店!”说罢是出门飞奔而去。就这奔跑速度,一点儿都不像个四五十岁的人,倒像个二十岁小伙子一样。   呼延峰才来时间短,他不认识冰凌霜,就问身边的张宗旦,“那人是谁?大帅要找李营副这么着急的事,他怎么能拦住大帅去喝茶呢?大帅怎么就跟他去了呢?还有,这家店明明是杂货店,怎么还兼卖茶水?”   张宗旦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呼延峰,忽然眉毛一挑他笑了,“我说呼延,有时候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别人有什么不知道的都是暗暗留意,过后才知道的。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却是立马就问。”   呼延峰脸一红,“我这不是只问你了嘛。你知道就说,不知道我去问别人不得了吗?”   “呵呵,开个玩笑,别当真。你既然问我,我就告诉你。你看见那个拦住咱大帅马头的人,叫冰凌霜,她不是男人,是个女人。然后,她是泽州道上的瓢把子!也别说是这家杂货铺了,她到了谁家的买卖,谁敢不给她泡茶?”   呼延峰的眼睛瞪得溜圆,拉着张宗旦俩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就谈论开了。   张宪和冰凌霜坐到小板凳上喝着茶,等着杂货铺掌柜的。伙计给俩人又给俩人拿出一碟瓜子,两个人嗑着瓜子喝着茶。冰凌霜就向张宪打听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慌张?   张宪也没瞒她,就把帅府今天发生的行刺事件前前后后讲说了一遍,“银瓶、安娘遇刺,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找到这几个刺客的幕后人物,不管他是谁,我都绝不放过!”   冰凌霜纳闷的看了看张宪,“宪哥,你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只要是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或者说张宪那几个妻妾不在场的情况下,冰凌霜一直都管张宪叫宪哥。而张宪有时候也叫她小霜。   听了冰凌霜这话,张宪吃了一惊,“你知道?快讲!”   “我不是知道,我也是猜的。不过我却知道这猜测最少有八成把握!宪哥你呀,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事情和你的女人一牵扯上,多简单的事你都想不明白了。”   眼见张宪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这自己,冰凌霜从心里感到一阵满足,当即就把自己的分析详细的讲给了张宪听。   “什么事情都得讲个为什么。刺客为什么要来行刺?行刺银瓶、安娘,是和她们有仇吗?肯定不是。银瓶、安娘整天待在帅府哪会和人结仇?和银瓶、安娘没有仇却行刺了她们,那肯定是和你有仇了。据我所知,你好像也没在泽州和谁结过私仇吧?”   “你是靖国军的元帅,排除私仇的情况下,剩下的仇家就只剩金朝和宋朝了。嘻嘻,宪哥好厉害呀,咱这方圆几千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都是你的敌人,你还能自成一军占领一块地盘。宪哥,我都快佩服死你了!”   虽然冰凌霜说到最后说笑话的成分居多,但是张宪却已经豁然开朗!能派人来泽州混进帅府刺杀他的,当然是金国人,南宋都不可能!别看他一支又一支的消灭南宋派出的远征军,赵构照样不敢派人来行刺他!   赵构要是真有行刺之心,他也不会在风波亭害死岳飞了!他真看不惯岳飞了,让岳飞带着他的岳家军一路向北随便打,那不比把人整死到风波亭强吗?不是赵构,剩下的只有一个大金国了!   想起大金国,张宪脑子里忽然出现了金陵的倩影。这丫头是金兀术的女儿,据说是专门带着一帮江湖人背地里干活,这次的行刺事件会不会就是她干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行刺银瓶、安娘的刺客很可能会是金陵派来的,张宪心里急躁的感觉突然没有了。他也不恨,只是有一股淡淡的恼意。   一壶茶喝完,杂货铺掌柜的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呼呼——,冰,冰老板,我打听出来了,您说的那人很可能是出东门走了。还有,那姓朱的家伙应该是走了西门。”   冰凌霜忽的站了起来,“老赖,姓朱的我就交给你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宪哥,我跟你去东城!”   这一下,张宪算是彻底服了!一壶茶的功夫人家就把具体的情报拿到手里了,再加上这女人曾经展示过的武力,张宪哪儿还能拒绝人家同去?   走到黄骠马跟前,张宪难为住了。他出门的时候一人一匹马,没有多余的马,冰凌霜又没马,她怎么一起走?难道说,要二人共乘一骑吗?要是在外面张宪当然不反对,但这是在泽州城里,让人看见了,也许会产生不良影响。张宪有点儿为难。   “你,下马自己回去,把马给冰处长腾出来。”还是时小川反应快,一看事情不对,立马撵下一名侦察兵给冰凌霜腾了一匹马。   冰凌霜飞身上了马,绷着脸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第十三章 树上的白丝带 一群人飞马直奔东城门而去。自从张宪要把泽州建设成商业中心城市之后,城市里的外来人口激增,大街上往来行人不绝。赶着驴车、马车、挑着担子、扛着箱子的货商随处可见。   马队在大街上奔驰而过,行人纷纷躲避。有动作慢的碰倒了货物张嘴就想骂娘,可一看来的这队人马,立刻又闭上了嘴。这些人鲜衣怒马、顶盔戴甲,不是高官显贵、就是军队里的精锐,谁敢得罪他们?   货物被碰倒了,那就自己捡起来;人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只当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自认倒霉,谁还敢计较?   张宪不管那么多,骑着马只管一路飞奔去往东门。路上有负责城市治安的巡逻队看见了,刚想过来呵斥,一眼看见黄骠马背上的张宪,赶紧吆喝:“让开让开,赶紧让开!别让马踢着了啊!踢着可是自己负责,没人赔偿!”   行人们呼啦往两边一闪,马队风驰电掣一般疾驰而过!东门守军早得了报告,马队还没到,就已经开始清场了。等张宪的马队来了,城门大开,城门口清理的干干净净,连一个碍事的也没有。城门守将率领着守门军集体列队敬礼!   张宪在马上举了一下手,策马出了东城门!东城门外头通着官道,沿官道一直往北能通到太原,往南通向黄河边。   张宪往北去,金陵的老家在北方,要是往北一路找不到人,他就打算混进幽州城,去刺杀金兀术来泄愤了!你刺杀我老婆,我行刺你爹!咱一报还一报!   “大帅,你知道刺客往北去了?”冰凌霜凑到张宪身边问。这会儿也就她敢问了,别人谁都不敢和张宪说话。   张宪摇了摇头,他哪儿知道刺客的行踪?他只是凭着感觉随便跑的。   “停一下!咱们先商量商量,确定了方向再追。”冰凌霜缓缓带住了战马,张宪也收紧了缰绳。张宪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并不是听不出好坏话。   “宪哥,刺客出东门的话,要我说,他们绝不会向南或者向北,当然,更不会向西。向西是又进城了。向南的话,他们为什么不走南门?向北也是应该走北门。但他们却走了东门。”   “我知道,刺客肯定是进了东山!”往东的路通往山里。张宪的脑子当然不笨,他刚才只是没往这方面想。经过冰凌霜一提醒,他立马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麒麟山是我们的工业基地,兵工厂也在那里。刺客出东门上山,恐怕是看上我们的兵工厂和工业基地了!”   普通的刺客当然不会,但如果是金陵派过来的刺客那就很有可能!张宪辨别了一下方向,带领队伍转弯直奔上山的道路而去。   刚到山口,时小川就带住了战马。他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又往路边的树上看看。   张宪一见时小川这装神弄鬼的样子就来气,用手一指他:“你看什么呢?赶快上马,跟我进山!”   时小川不解的挠挠头,“我在找刺客走过的痕迹呢。”   “不用找,刺客就在山里!我们先上山!”说罢一马当先,往进山的路上奔驰而去。冰凌霜挥手一鞭,急催战马随后跟上。众人抖缰绳、催战马,跟着就往山上走。   自从张宪入主泽州之后,麒麟山和泽州两边来往频繁,几乎每天都有人员、车辆、物资往返。麒麟山通往泽州的路修的是又宽又平,和南北的官道都差不多了。战马跑在这样的路上,那才叫风驰电掣,和在跑马场上竞技赛马都差不多了。   跑着跑着张宪带住了马,走到路边的树底下,抬手从树枝上摘下了一根白布条。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这白布条并不是特别的明显。张宪能发现,只能说他一直都是在留意观察所有的可疑情况。   “这是婉娘留下的记号吧?”冰凌霜看着张宪手里的布条问。   “也许吧。”张宪也不清楚,他和李婉娘并没有这方面的约定。他往这边找,树上就有根白布条。看冰凌霜似乎对这布条挺感兴趣,张宪随手就递了过去。   “这是暗花罗丝绸的,像是从罗丝手巾上撕下的一条。如果真是手巾上的一块,那就是有人故意撕下来挂在这里的。大概真是婉娘有意留下的。对了大帅,咱们用不用去找徐庆将军协助?”   麒麟山是有驻军的,从张宪进泽州开始,他就把徐庆留到山上作了镇守大将。现在徐庆所属部队扩编成了第二军,其主力仍旧在麒麟山。要不然张宪怎么能这么放心的就把他的宝贝兵工厂留到麒麟山上呢。   “宗旦,你去找徐庆将军,把我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他知道,现在很可能有一伙儿金国的奸细上了麒麟山。小川,派几个人陪他一起去。”   时小川叫了四名侦察兵,陪着张宗旦去见徐庆。张宪自己,则沿着山路继续向前寻找。要是没这根布条,张宪就去找徐庆了。但现在既然有了这根布条,他自然要沿着布条所在的道路继续往前追,争取早一点看见李婉娘的人。   前面有个岔路口。山上的路口,都是小路,不知道通往哪座山峰哪座庙的。张宪正想骑着马过去呢,突然他发现路口的树枝上好像有个东西。再看一眼,还是跟刚才一样的一根暗花罗丝布条!   把这根布条拿到手里,看了看直着往前的大路、再看看斜刺里的小路,张宪把手一挥,“走,我们往这边走!”   路变得越来越窄了。刚才的大路可以四匹马并行,这条小路两匹马并排跑都觉得有点儿紧张。时小川带了几名侦察兵一加速冲到了前头,嘴里喊着:“大帅,我来开路!”是加速冲向了前方。   队伍拉成了单列纵队,最前面是时小川和六个侦察兵,侦察兵身后是四名帅府亲卫,张宪在这四名帅府亲卫身后,冰凌霜在他背后。呼延峰领着其他人断后。上了小路,大家伙儿都提高了警惕。   “嗖!”山林中突然射出一支冷箭射,战马发出一声哀鸣! 第十四章 杀人于无形 领头的战马惨叫着摔倒了,张宪立刻带住了他的黄骠马。有敌袭!“嗖嗖嗖”从两边的树林里蹿出了无数的黑衣蒙面人,这些人手里统一人手一把雁翎刀,有的从树上跳下来、有的从草窠里蹦出来,对着张宪这些人就下了杀手了!   张宪的手刚摸到刀把,从路边的老槐树上噌就窜下来个家伙,像个大马猴一样,一把就把张宪从黄骠马的身上拽下来了!   张宪看着天空树木在旋转,知道不好,半空中拼命的伸右手抓住靴桶里的匕首刀。往外一拔,再往外一挥!感觉豁中了什么东西。紧跟着就是后背着地,“嘭!”的一下,差点儿没把他摔死!   要不是经常到军队里和战士们在一起操练摔打,这一下就得把他摔昏过去!就这样,张宪也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五脏六腑仿佛都挪了位了。但是他不敢躺着不动,敌人的攻击随时都会来到!   张宪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了起来,手持匕首刀警惕的观察四周。几步之外躺了个黑衣人,附近的人几乎全都在打斗!身背后传来脚步声响,张宪先弯腰再滑步,转过身来,又是一个手持闪亮雁翎刀的黑衣人!   张宪心中暗暗叫苦呀。人家的雁翎刀长三尺有余、锋利无比,他手里这支匕首才半尺来长,这长度方面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胆怯的时候。面对凶悍的敌人,你只有表现的比他更凶悍,才能战胜敌人保住性命!现在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没什么谁是元帅谁是士兵的,哪个手段不如人都是尸体!   张宪把手里的匕首刀缓缓画了个弧,两只眼睛紧盯着对手的双眼,“呔!尔是哪里来的草寇?竟敢袭击本帅,你就不怕丢了性命吗?”   袭击者一愣,他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张宪会说出这种话。看见对手被自己拿话给震住了,张宪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喂,你叫什么名字?跟谁学的武艺?家乡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赶紧报上来!本帅手下不死无名鼠辈!赶快报名来战,无名少姓之辈还不配和本帅交手。”张宪晃着脑袋,那个狂傲的劲儿就别提了。   对手呆愣愣的看了张宪半晌,一句话不说举起了雁翎刀,他打算和张宪手下见真章了。   张宪拿着匕首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他,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往后退。把手的匕首又划了个圆弧,对方的眼神微微一动,张宪找准时机一挥手,“嗖!”匕首当做飞刀扔向了敌人!紧跟着转身就跑!   他的长兵器都在黄骠马身上放着呢,他拿这么长个匕首刀有什么用?人家每个人都有一把三尺长雁翎刀,他这匕首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嘛。   张宪把匕首扔过来,黑衣人本能的侧身一闪,用手中雁翎刀一挡,“当”的一下把匕首打落。看见张宪转身跑,这家伙提刀在后头就追。哪知道刚追出去几步,就听见身后一声清叱,“去死!”紧跟着这倒霉孩子一头扑到在地,死于非命!   张宪跑到马跟前拿了大宝剑,一回身,正看见着对手被砍死的画面。冰凌霜手里握着滴血的钢刀,冲着他微微一乐。张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呲牙还了人家个傻笑。   他当然知道冰凌霜帮了他的忙,人家对他笑也只能是在表达善意。但是张宪就是乐不起来。这女人明明是整个泽州府的****大姐大,却每一回都在自己面前装成个娇娇女,抛媚眼、卖弄风情。   今天可好,原形暴露了吧?话说这女人拿刀杀人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性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宪晃晃脑袋,把这些杂乱的念头撵出脑海,把防身钢弩上好了弦拿到手里,右手提大宝剑杀向了最近的一个敌人!   离他最近的敌人就是冰凌霜的对手。其他的敌人离得远,就这一个离得近。张宪大步抢到跟前,喊了一声,“小霜快闪开,把他交给我了!”   冰凌霜闻声往旁边一闪,张宪抬手对着这家伙扣动了扳机,“啪!”一声轻响,牙签一样的钢钉****而出!对面那小子双手高举雁翎刀,中门大开,啥也没看见弩箭就正中了前心!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这小子可能是感觉自己这么死了有点儿窝囊,不够洒脱,临死之前扔了钢刀大吼一声:“啊——”紧跟着翻身摔倒,口喷鲜血死于非命。   冰凌霜美目之中泛出异彩,款款走到张宪面前甜甜地一笑,“多谢宪哥救命之恩,小妹无以为报。嘻嘻。”   把张宪吓一跳,幸好最后那半截她没接上,要不然,打一场仗出了这种事,回去他可没法向银瓶姐妹交代!人家安娘刚刚怀了孕,他不照顾孕妇又往家里领一个,就算银瓶、安娘没意见,张宪自己也不好意思呀。   两个人相互各帮了个忙,也算各自被对方救了一回。虽然平常关系就有点儿不正常,此时自然是心里更加觉得近乎。反正张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距离更接近了。   战斗还在继续,我方也出现了伤亡。黑衣人的武功普遍都比较高,人数也多,又是突然袭击,靖国军这边可就吃了亏了。战斗并没有结束,张宪也不知道具体伤亡了多少人,但是他目光所及亲眼看见的就有四五具穿军装的尸体!   这帮混蛋啊!张宪越看越来气,他胸中这股气逐渐就转变成了杀气!伸手从怀里又摸出一根钢钉装到钢弩上,大步走向下一名敌人。   冰凌霜提着钢刀在旁边保护着,她已经知道张宪想要干什么了。对于拦路杀人的凶手,不管张宪做什么她都无意阻止,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张宪别受外来的伤害就行了。   走到一对交战的对手跟前,张宪端起手弩喊了一声:“快躲开!”   那是一名帅府亲卫。这人也机灵,听见喊声二话不说,身子向下一蹲,一转脸,噌的一个虎扑,他蹿到旁边去了。   张宪面无表情的扣动了扳机。 第十五章 二贼拦路 张宪这支精钢手弩成了杀人的利器,无常鬼手中的夺命哭丧棒,只要是被他盯上的敌人,无一幸免!精钢弩下无活口!就算偶尔有个别运气好的中了弩箭没有当场死去,也不过是在临死之前多受点儿罪、多挨两刀的事儿。   张宪射死了一个又一个,不知疲倦的往下进行着。黑衣杀手的人数迅速减少,很快,黑衣头领就发现情况不妙了。   “哧溜溜——”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黑衣人纷纷脱离战斗,迅速撤离现场逃进了茫茫的山林。   张宪看见和呼延峰厮杀的黑衣人武艺相当不俗,呼延峰那么大的能耐都打得相当吃力。张宪就拿着他的手弩打算过去帮点儿忙,没想到他还没走到跟前,黑衣人竟然抽身走了。   呼延峰愣到那儿了。等他反应过来也没敢去追,面对面的战斗他都不占上风,人家跑了他去追击又有什么用?   黑衣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再看现场,只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和鲜血。   清理战场,现场留下的尸体全都是靖国军的战士。黑衣人一具尸体也没有。张宪当然不信袭击者一个没死,光他自己就干死了不下五个他能不知道吗?肯定是黑衣人临走之前把尸体也带走了!   黑衣人的尸体人家自己带走了,我们的战士遗体总不能就这么任由暴尸荒野。张宪从亲卫兵里面选了五个人留下来掩埋战友的遗体,他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人继续向前追击!婉娘还没见着呢,张宪不敢耽误的时间太长。   其实,遇见刺客倒也并不全是坏事。最起码,刺客来袭就表示张宪没有追错方向!敌人害怕他追过去,所以才埋伏了人手半路拦截他。   冲破拦截继续往前追!如果说在这之前张宪多少还有点儿犹豫,在这之后他就真的半点儿犹豫也没有了。沿着这条路追,肯定没错!驾!张宪喊了一声。黄骠马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稍微一提速,耳朵边的劲风就呜呜作响,两旁的草木飞一般的往后退了。   张宪不敢跑得太快,黄骠马太优秀了,他怕跑得猛了后头的人跟不上。就这样,张宪仍然觉得有点儿快了。但要让马儿跑慢点儿,他又怕耽误事,害怕婉娘一个人中了人家的计遇到危险。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婉娘救下来再说!   驾!驾驾!张宪连声催促战马,黄骠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闪电一般往前冲。冰凌霜在后头喊他也顾不上了。凉风吹在脸上、吹在衣服上、吹在帽子上,张宪就仿佛自己要飞起来一样。   跑着跑着,前方隐隐传来了人的喝骂之声,张宪轻轻拉了拉缰绳,黄骠马把速度降了下来。张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听,又没音了。除了有风声、鸟鸣声,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但是张宪知道,刚才他听见的绝对不是幻觉!   小心地往前走,竖着耳朵留意听。又来了!“啊——!”“叮!”张宪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急忙催马往前。   “站住!什么人?”路两边噌噌蹿出两个人,一人一把雁翎刀拦住去路!   “什么人?你管我是什么人呢?”张宪嘴里嘟囔着,把大铁枪摆开了,啪啪两枪,将这两人逼退,黄骠马“哗——”就冲过去了。俩拦路的傻了。想要追?他们的两条腿就算跑断了也追不上黄骠马呀!两个人面面相觑,   派他们在这儿就是拦人的,人没拦住跑过去了,他们俩到底是继续在这儿看着呢,还是回去报告?俩人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就在此时,沿着山路一阵雨打芭蕉般的马蹄声响,又有人来了!   两个家伙顿时来了精神头,晃钢刀跳到路中央。为了美观起见,俩人用两把雁翎刀架成个十字。看见来人了高声喊喝:“站住!此路不通,站住!再不站住,我们手中的钢刀可不饶人!”   冰凌霜把手里的眉尖刀晃了两晃,“我问你们,刚才有没有一个骑黄马的人跑过去?他过去多长时间了?”   “有,有一个骑黄马的,过去差不多有一炷香了。怎么了?咦?你认识他?”   冰凌霜狠狠的瞪了这俩人一眼,“赶快让开!念在你们俩刚才实话实说的份上饶了你们的狗命,赶紧滚!”   “呀!好凶恶的婆娘,竟敢如此说话?你知不知道某家是何人?”左边那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嘴角都快撇到耳垂上了。   右边那个给介绍,“哼,谅你们也不知道!这位就是王屋山青松岭大寨主,江湖人称铁腿无影的郝铁腿是也!某是王屋山青松岭二寨主,江湖人称钢刀无敌赵三刀是也!你们是哪里来的人,赶快把身上带的钱交出来……”   敢情这俩以前是拦路抢劫的土匪!冰凌霜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后头的时小川可受不了了。这俩贼拦住路嘟嘟囔囔说起来没完,前头大帅早跑没影了!给你们留条活命,可不是听你们在这儿瞎耽误功夫的!   时小川跳下马,提刀绕过冰凌霜的战马就到了前头了,手指着俩贼厉声怒斥:“你们两个不开眼的小贼,竟敢拦住爷爷的去路。爷现在给你们个机会,赶紧滚蛋!”   俩小子还不服,“咦,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让我们滚?”   “凭什么,就凭这个!”时小川晃钢刀大战两个拦路的贼。左边一记单刀直入、右边一记犀牛望月。叮当叮当,三五下就把俩小子忙得眼花缭乱。时小川借这机会,咣!咣!一脚一个,把俩小贼全给踹到路边杂草丛里了。   冰凌霜领头,后面的马队疾驰而过!自己的马跑到面前的时候,时小川紧跑两步一拉马的缰绳,飞身跳上马背,竟是片刻也不停留。马队追着张宪一直往前就过去了。   再说张宪,往前越跑,前面战斗的声音越清晰。隐隐的,他还听见尖锐的叱骂声,听声音很像是他的婉娘! 第十六章 英雄美人 冲上山坡往下一看,就见上坡下面围了一群人,人群当中有俩人正在打斗。其中一个头发散乱已经明显不支,另外一个手拿长柄金瓜正在频频发起进攻。头发散乱那人看不清五官,手拿金瓜那个张宪一眼就认出来了,耶律洪!   人群外面还站着一个,头顶金冠的正是四公主金陵!不用问,披头散发拼命抵抗那个肯定是李婉娘!   眼看婉娘脚步踉跄、招式散乱,随时都有危险,张宪眼睛都红了,把大枪一晃,喊了声:“婉娘,坚持住,张宪来也!”喊罢是催黄骠马,晃大铁枪冲下了上坡!   山谷中人听见喊声纷纷抬头看。金陵看见张宪吃了一惊,“快,快拦住他!”人群中呼啦一下跑出十几个人,各摆钢刀,来拦张宪。   张宪一边催马快速前冲,一边把大铁枪摆开了,“兔崽子们都给我闪开了!”一边喊着一边加速往山坡下头冲。   他让闪,人家能闪开吗?头一个小子横铁棍拦在了路中央。黄骠马一点儿也没有减速的意思,奔着那人像辆坦克一样就冲过去了。这家伙把手里的铁棍后头放低、前头翘起,摆了个架势,想用一头翘起的铁棍拦住黄骠马。   张宪把大铁枪端稳了,看看距离,突然把枪头一颤,直奔那人的面门就扎!   那小子可吓坏了,急忙往旁边一跳。张宪用大枪横着一扫,啪!正敲到那家伙的铁棍上。黄骠马一跃而过。   张宪这杆大铁枪,又粗又长,乃是精钢打制。说是铁枪,其实是一根上好的纯钢枪!敲过铁棍之后,钢枪弹回来,张宪就把大枪左右甩开了!人借马势、马借人威,速度不减,直接冲向了敌群!   张宪挽了个枪花,把大铁枪左右劈打,“叮!当!叮!当!”不停的和拦截的敌人交手。也不下杀手、更不恋战,谁挡住黄骠马的去路,张宪就打谁。反正是把人打走就行!   黄骠马身高体重,再加上张宪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往马上一坐,跑起来简直就是一头庞然巨兽!地下的敌人谁敢拦?   张宪左右舞动大铁枪,一路打退了十几名拦截的敌人就冲下了山坡,来到了山谷当中。   山谷里还有一群人呢。张宪从山坡上一跑下来,那帮人就围过来了。山坡上那帮没拦住人的家伙也往回跑,想要前后夹击包围张宪。   张宪可不管那么多,他眼里只有婉娘,或者说只有婉娘和耶律洪。张宪的马根本不停,他手里的枪也不停,左刺右挑前扎后打,直奔正在交手的李婉娘和耶律洪!   婉娘看见张宪了,也听见他的喊声了。看见了希望心里激动,但她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不敢松懈,因此是咬着牙迎战耶律洪!身法比刚才又矫健了几分。   眼看着张宪就要冲过所有的拦截杀进战团了,金陵急了,“你们这帮废物,这么多人拦不住他一个人?快上!快拦住他!拦不住他,你们谁也别想拿到钱!”   有个小子大概是被金陵这句不给钱刺激到了,挥手把手里的刀对着张宪扔过去了!   张宪往前跑着,眼睛是看着婉娘和耶律洪,但是耳朵可是留意着四周围的。听见声音不对,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东西闪着亮光就来了。张宪也无暇多想,用手中枪对着飞过来的不明物体使劲儿一划拉,“当!”钢刀碰到铁枪,转着圈飞了。   正追张宪的杀手们眼见钢刀转着圈,变着线的凌空飞过来了,吓的发出一阵恐怖的尖叫,四散奔逃!钢刀变线飞,那可是谁也判断不出其飞行轨迹的。雁翎刀,前头有尖、中间有刃,落到谁头上谁倒霉!别钱没挣到,再稀里糊涂把命搭上就划不来了!   张宪吓退群贼,来到了出事现场。耶律洪赶紧收招跳到圈外。这家伙贼着呢,他害怕张宪从背后给他来阴的。俩人在战场上交过手,耶律洪知道张宪手里有厉害玩意儿,他可不想被张宪从背后给他来一下。   耶律洪一退开,婉娘没了对手,再看见张宪就在眼前,她可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哭出声了。“你怎么现在才来?”虽然明知道此时不是哭泣的时候,但她就是忍不住。   眼看这女人痛喊着来了,张宪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但他更明白现在形势的危险!   回头往四周围看看,那些被他甩开的匪徒已经手举凶器,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往这边围过来了。再看一眼自己刚才过来的山坡,张宪挂上大枪跳下了战马。婉娘已经满脸是泪的走到了面前。   张宪把双臂张开,一把把女人抱到了怀里,柔声安慰:“别哭,有我在,别哭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别怕,乖,别怕。”一边安慰着,一边抱着婉娘退到了黄骠马旁边。   轻轻吻了吻那满是泪水的脸蛋,双臂一用力,把婉娘抱起来放到了马背上。随后他自己也翻身上了马,从身后抱住了女人。婉娘软绵绵靠到张宪怀里,仍然在轻轻的抽泣。   “张兄,你可真是一位多情的大英雄。”不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是金陵。“难怪你们中原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张元帅乃是一代英雄,呵呵,难过美人关,今日小妹是见识了。只是不知道尊夫人知道之后,会不会成全了张兄的英雄之意呢?”   这丫头,年纪不大,却是对挑拨离间精通的很!张宪心里暗自来气。但是也没办法,他现在根本腾不出手去对付金陵,他俩手抱着婉娘呢。   “四公主,你还是回去多陪陪你父王吧。别等哪一天,金兀术大人仙去了,你的命运可就悲惨了。说不定会被大金国的哪位王爷看中纳做了侍妾也说不定。趁着你爹还在,赶紧让他帮你说一门靠得住的亲事,找个如意郎君嫁了才是正事!”   你会说我,我也会说你!张宪反唇相讥。   哪知道金陵听了这话之后却是脸色突然一变,“哼!张宪,管好你这张嘴!今天我还有要事,失陪了!” 第十七章 麒麟山醉酒 张宪抱着婉娘上了马,俩人斗了几句嘴金陵就要走。她是怕了张宪吗?当然不是,是金陵感觉到了危险!   冰凌霜、时小川,带着几十名帅府亲卫以及侦察兵正在策马冲下山坡!要是只有这几十个人,金陵带来的这些人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他们还有耶律洪这个超级高手在呢。张宪这些人当中武功最高的婉娘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谁还是耶律洪的对手?   但金陵却没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麒麟山!是张宪占领泽州之前的头一个根据地!麒麟山上驻扎有重兵,还有靖国军的兵工厂。张宪一露头,后续的援兵肯定会源源不断地往这边来!   耶律洪武功再高,浑身是铁他能捻几根钉?正经是趁着现在张宪的人来的还不多,赶紧走!走得晚了,等靖国军大部队闻讯赶到了,再想走恐怕就晚了!   金陵这些年受她爹指派统率江湖群雄她不是白干的,她对危险有着超人预判能力,并且养成了行事果断的好习惯。   就像现在,明明还有一战之力,真打起来她这些人也不见得就会落败,但是金陵仍然毫不犹豫的撤了!她和张宪打了个招呼之后,带着耶律洪就走!甚至就连山谷中这些手下都顾不上通知,俩人直接钻树林走了!   山谷中这些黑衣杀手们傻眼了。老大走了,咱们怎么办?打?不给钱谁打?走?不走留这儿等死呀?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跑呀!”杀手们作鸟兽散,四散奔逃!   张宪带过来这些侦察兵和帅府亲卫立即开始四下抓捕!当然,真正抓住其实没几个,大部分的匪徒还是跑了。徐庆亲自率领着第二军的部队来了,无数的官兵把整个山谷都给包围了,又逮住两名逃跑的黑衣杀手,这件事就算完结。   既然老哥们儿见了面,当然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张宪跟着徐庆回到第二军的军部,摆了几桌酒宴,又请了第二军的几位主要军官作陪,把凌小云也给请来了。众人团团围坐,举杯庆团聚。   徐庆就说:听说大帅你去别的部队都挺勤,可来我们第二军次数都少得很。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在山上多住几天,也到咱第二军好好看看,让官兵们都认识认识你这个靖国军的大元帅。   徐庆这话一说,张宪本来想走也不能走了。他总不能落下个厚此薄彼的名声吧?徐庆的面子他必须得给,第二军也有好几万弟兄呢,张宪可不想让第二军的官兵和他疏远了。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   但是泽州帅府那边也得派人回去告诉一声,省的银瓶她们担心。这个活儿,毫无疑问让冰凌霜给抢了。冰凌霜和银瓶姐妹、绣娘秀英关系都不错,她去和帅府这几位女当家说,肯定要比时小川强。   时小川也不能多留,他这个侦查总队长活儿多着呢,工作的性质决定他在哪儿都待不长。帅府亲卫留下来了,时小川和冰凌霜,带着一干侦察兵返回了泽州。张宪和婉娘留在了麒麟山。   元帅来了,第二军从上到下都像过节一样。徐庆高兴,底下的师长旅长们也高兴。   晚上接着喝。大家伙儿在酒桌上频频敬酒。张宪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人家一口一个大帅,他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呀!   宋朝的酒虽然是低度粮食酒,但是也架不住量,张宪左一杯右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直喝到眼皮打架舌头发硬,他这才想到我这是不是喝多了呀?   “不行不行,喝酒可以,但是不能酗酒!弟兄们,庆叔,咱都是好哥儿们,好弟兄。感情好,不一定非要在酒桌上喝成醉鬼!得讲文明,不能当酒鬼!”张宪啥道理都懂,就是话说的不太清楚。   徐庆也喝了不少,看到这情况立刻摆了摆手,“好了,大帅说了,不能酗酒!今天就这样了,谁也不喝了。咱大帅今天晚上不走,明天还要到部队视察呢。你们回去都给我注意这点儿,明天别给老子丢人!”   众将一听,轰然应诺。宴席散了,众人各回各自的部队,张宪就留到了徐庆的军部。   大帅在此留宿,当然要选最好的房间了。徐庆本来要把自己的房子让给张宪的,但是张宪却死活不同意。张宪是酒醉心明,“我就是一个人,你可是有一家子呢。你给我找间房,找一间干净的房子,只要里头有床能睡觉就行!”   第二军的军部有好几套客房,徐庆这里经常有人来串门,比如说牛皋或者董先、张玘、姚政、赵秉渊这些人隔三差五就会来第二军,老哥儿们聚会,有时候喝酒或者聊天晚了,没有客房他让人家住哪儿?   今天张宪来了,也住到客房好了。收拾了一套最好的客房,什么床单被褥、茶壶茶碗,包括马桶都换上新的。里面放了一大一小两张床。除了张宪还有一个李婉娘呢,谁知道人家俩晚上是不是要在一起?   宋朝的酒是发酵酒,度数低口感好,但是里头同样含有酒精。张宪今天是真喝多了,进屋往床上一躺连衣服也没脱就睡死过去了。   他睡了,婉娘可为难了。她是女人也不是焦点人物,倒是没人劝她酒。问题是这客房虽然是里外俩套间,却只有一扇门。那和一个房间有啥区别?莫非今天晚上她就要和张宪同睡一间房了吗?   同睡一间房,婉娘也能接受,甚至是同床共枕婉娘都做好准备了。但眼看张宪醉成这个样子,婉娘就算有满腔的情意,这会儿也只能化作了无奈的叹息。   走过去,看看已经沉沉睡去的张宪,婉娘的脸慢慢变得越来越柔和了。轻轻坐下去,先把张宪的鞋脱了,又给张宪把外衣脱掉,身上的零碎,什么手枪了、精钢手弩了、防身匕首了、还有一把弹弓。林林总总放了一堆。   把长裤子扒掉,盖上薄被,出门打来一盆热水,婉娘准备给张宪洗洗脚擦擦身。       第十八章 梅开二度 张宪在熟睡之中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湿热游走了全身,从双腿到小腹前胸、脖子脸,再到后背。紧跟着两只脚被一种更热的感觉包围了,舒服。浑身热乎乎暖洋洋的,就好像在家里秀英绣娘用热水给他泡脚的那种感觉。张宪舒服的哼出了声。   等到热乎乎的感觉散去了,浑身清爽。一股熟悉的香味儿让他忍不住睁开了眼。恍惚之间眼前站了个人影,似乎是和自己整天耳鬓厮磨在一起人儿,张宪伸手把人扯进了怀里。   软绵绵、香喷喷的一具身体,在用力的挣扎着,“你别乱动。”张宪含糊地说了一句,随后熟练地解丝带、褪罗衫,和怀中的香软身子抱着滚成了一团。   一番癫狂、几声呢喃,迷乱之中看见了那张粉红桃花脸,是婉娘?此时正是欲罢不能,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管她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亲妹子,玉帝也休想把人从我身下抢走!   或许是酒后亢奋?也许是特别高兴?张宪自己都纳闷,他怎么会如此的战意高昂?梅开二度之后,终于抵挡不住如山的困意袭来,魂灵儿瞬间飘荡去了九重天。   一夜好睡。等到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张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想翻身继续睡,突然感觉好像哪儿不对劲儿。睁眼看了看四周,四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迷茫。   “你醒了?”一声温柔的呼唤,张宪顺声音一看,婉娘笑嘻嘻端着个托盘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这丫头好像比昨天美了好多呀?张宪盯着婉娘是越看越爱,往常怎么就没发现她竟是美得如此让人心动呢?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呀?”婉娘妩媚的笑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羞意。   “没看够,我永远也看不够!婉娘,你真美!”张宪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句,但见婉娘脸上的媚态更浓了。“你拿的什么?早饭吗?”饭都给送到房间里了,张宪赶紧坐起来准备穿衣起床。   一坐起来他傻了,怎么浑身上下精赤条条啥也没穿?除了和自家几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在外面他睡觉可是从来都不脱内衣的!   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找衣服。   “看你,小心着凉!”婉娘小声嗔怪着,放下托盘赶紧走过来,拿起衣服就往张宪身上套。   看婉娘自然的神态,再加上自己此时的状态,张宪要是再不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就白活这么大、白两世做人了。   “婉娘,谢谢你。”看着眼前正忙活的女人,张宪不由自主说出了真心话。   “谢什么?”婉娘手上停了一下,她不明白张宪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为我付出了一切。你放心,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今生今世绝不辜负你的!”   “我知道。我的男人是个侠骨柔肠、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做妾做小、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   “婉娘!”虽然从来都觉的山盟海誓是笑话,但此时张宪的内心最深处却实实在在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身上一股热血在沸腾,伸手把面前的娇娇女一把抱到了怀里。   这下可把婉娘给吓坏了,“别!现在是大白天,你快放手!”白昼宣淫,对于婉娘这样受到过传统教育的女人来说是根本就无法接受的。   然而,张宪既然情动,初尝情事的婉娘又怎么能拒绝得了?两个人推拉了几下,婉娘已经浑身酥软使不出半分力气,被张宪抱在了怀中,只好星眸半闭,任君恣意怜了。   等到二人穿戴整齐再次打开房门,外面就有人来请,说是徐将军请元帅到前厅共进午餐。这就已经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张宪把第二军各师各旅视察了一遍,就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第六天头上,凌小云派人来邀请大帅和徐军长去看热气球飞行表演!   张宪记得上一回来的时候,热气球还是只能垂直上下,只会升高落下不会往远处飞的。现在才多长时间?凌小云就已经能够乘坐热气球在天空中任意翱翔了吗?   对于热气球,张宪是兴奋,徐庆则是完全不感兴趣。对于他来说,什么上天入地?都属于花架子。真正给他多配几千把上好的雁翎刀,多打造几百套上好鱼鳞甲比那个劳什子热气球可要强上一百倍了!   不过张宪既然喜欢,徐庆自然不会扫了大帅的兴致。你喜欢看不是?我陪你一起!不光是我陪着,我还负责给你找观众、找啦啦队!徐庆从他的警卫部队当中挑了两百名嗓门大的跟着一起去。   到了地方,凌小云请张宪、徐庆坐上了观礼台。那边校军场上已经摆了一排三个正在充气的庞大热气球!凌小云采纳了张宪的办法,给热气球上涂了彩绘。一个画的是白云朵朵、一个画的是阴云密布、第三个画得干脆就是一张鬼脸!   估计充气时间已经不短了,张宪在观礼台上坐好的时候,三个热气球就已经晃晃悠悠想要高飞了。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起飞!”三只庞大的热气球突然弹离了地面,迅速飞上了天空。   热气球下面挂的有驾驶舱。刚开始听张宪的话采用了铁条编制,后来发现铁条编的筐虽然坚固耐用,却太重,不利于飞行。后来又采用过木料打制,一直到现在改用了山藤编织而成。   晒干的山藤,又轻巧又结实,并且还遇水不沉,在水中的浮力比普通的木料还好!这样就保证了万一热气球落到水里了,乘员不会因为不熟水性而被淹死。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使用柳条筐最大的优点还在于它重量轻、韧性足,别的方面都是其次。   看着三只热气球横着飞出去大约五六里,升高了一些,又往回飞了十几里。最后换了个一下高度飞了回来。   徐庆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呢,张宪已经开始鼓掌大声叫好了,“好!果然神妙!好!”       第十九章 运气好的奸细 热气球表演完美结束了。凌小云率领着三个热气球连他在内一共九名驾驶员来见张宪,“卑职等参见大帅!参见徐将军。”   张宪亲自走过去,把连凌小云在内九个人挨个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哈哈哈哈,你们都是我靖国军的精锐,是我军未来的希望呀!”张宪看着面前九个人,开心的笑了。   “我看你们一共有九个人,是不是每个热气球只能乘坐三人呀?”   “是,卑职初步定的,一个热气球有三名成员。一人负责控制炉火、一人负责观察地面情况、一人负责观察天空中的风向。三人互相配合,以保证热气球按照大帅所传授的方法能够运动自如!”   “那还能不能再加一个人呢?”张宪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凌小云,“我们制造热气球可不是为了玩儿,它将来是要成立一支专门的军队,要上战场打仗的!你想办法再加一个弓箭手!”   “这……”凌小云犹豫了一下,随即抱拳拱手,“是!卑职下一回就让弓箭手上气球,参加训练!本来我是让地面观察员当队长,大帅既然要添加弓箭手,是否以后就让弓箭手担任气球指挥官?”   “指挥官?呵呵,那倒不必,就按你定的,地面观察员是队长。同一个气球上的所有成员,都必须服从队长的指挥!身为队长,要适应气球上的每一个岗位,对每个岗位的工作都可以做好!”   讲完了气球成员的工作分工,张宪朝观礼台上的徐庆等靖国军高级将领们挨着着扫视了一遍,随即放大了声音:“热气球,将来是要单独成立一支部队的!凌小云,我命令你从现在起,多造热气球。最少要造出来一百个!还是那句话,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热气球部队必须成立!”   “属下领命!”凌小云抱拳领命,他身后的飞行员们跟着一起躬身行礼。   热气球试飞结束,凌小云邀请大帅张宪参观了热气球制造厂、靖国军兵工厂、炼钢炉,以及他这里负责的所有制造厂、加工厂。   其中,炼钢炉经过多次实验已经可以成吨的炼制钢铁了。只是炼出来的铁品质并不高,仍需铁匠人工锻打。   只是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减低了炼铁的难度,降低了铁匠的劳动强度。炼钢的工艺及其复杂,张宪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能说出一个高炉炼钢还只是道听途说。   接下来进行更进一步的技术改造、甚至制造出连锁的钢材加工机械就不是他擅长的了。长城不是一天修成的,好钢也不是一天就能炼成的,接下来就靠你们发挥群众的智慧了!张宪并不想强行推动科技进步,再说这也不是他所擅长的。   参观完之后,凌小云就要摆酒宴款待大帅,却被张宪给拒绝了。工业基地这边忙得很,有无数的工作等着干呢,张宪不想因为自己把人家的正经工作给耽误了。   “你的心意我领了。忙你的吧,我再回第二军待个一天半天的,也该回去了。你们都有工作,我也有呀!”   想想自己离开泽州帅府已经小一周了,虽然明知道泽州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张宪还真是有点儿想家了。主要他是想那几个老婆,更想把婉娘带回去,怎么和银瓶几人解释的问题,免得将来婉娘不好融入这个大家庭。   “大帅军务繁忙,卑职也不敢挽留。哎,对了,我这里前些天抓到了四名奸细。因为看管不善跑了两个、死了一个,还剩最后一个。卑职想请问大帅,此人该如何处置?”   跑了俩死了一个还剩一个?抓住四个奸细就剩了一个?张宪看着凌小云颇有一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刚表扬过他,你说因为这事儿再把他骂一顿吧?好像也不合适。   “嗯哼。凌小云,今后再有抓到的奸细,你如果觉得不好处理,可以送到第二军交给徐军长。”   徐庆郁闷的看了一眼张宪,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那一眼里的含义却是表露无遗:难道我的第二军是监狱吗?张宪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更郁闷了,“你如果觉得押送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派人去告知徐军长,让第二军派人过来把人带走。”   我还得派人过来接?徐庆狠狠的瞪了凌小云一眼。这种受力不讨好的活大帅怎么能随口就给了他呢?想要不接,却还觉得这话说不出口。他的第二军好几万人,人家这个工业基地才多少人?   再说,第二军之所以驻扎在麒麟山,很大一部分用意就是来保护这个工业基地。人家有了难处,他不行忙谁帮忙?   徐庆明白这里头的因果,但是心里不痛快,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眼睛往别处看,就是不看这俩人。   凌小云可不会看什么脸色,听了张宪的话顿时大喜。感谢完了大帅之后,又给徐庆作揖行礼,表示感激。   徐庆抹不过面子,只好回礼表示:“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第二军永远都是你的坚实后盾!”一通场面话,又换来凌小云的感激话一大堆。   张宪要看那被擒的奸细。凌小云领着一行人去了员工宿舍的地下室。地下室里隔了一件小房子,里面被褥水壶一应俱全,门口坐了俩看守。   张宪在门口朝里一看,里头那位收拾得干干净净,牢房里一丝异味儿也没有。这是坐牢吗?怎么看着像是住宾馆呢?张宪心中疑惑就问凌小云:“这是怎么回事?是你知道我要来,专门派人打扫了吗?”   张宪不喜欢表面文章,哪怕借口再合理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倒不是。”凌小云有点儿尴尬,“只是那三个出了事情之后,我为了怕这个再出问题,因此专门派了人每天来收拾,又派了八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倒着班的看着他。”   这奸细倒是运气好!张宪看了看奸细,凌小云已经吩咐看守快把人带出来!看他那意思,仿佛慢一步,张宪就会把人给他留下来一样。 第二十章 黑幕的一角 贼已经审讯过了。他的待遇之所以这么好,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人聪明,认罪态度比较积极,从不给凌小云找麻烦。   人带出来,供词自然要交给张宪。张宪展开供词拿眼睛大致一扫,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说,你们搜集了情报之后,是卖给一个叫朱勇的人?他付给你们钱?”   “是。供词上所写句句属实,小人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奸细的态度极其恭敬,不像是个窃取情报的奸细,倒像是张宪这段时间见得最多的投机商。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人过去曾经贩卖过竹耙、竹篓、竹筐,这一类的竹制品。只因为买卖不景气,才从朱勇那里接了这个活儿。小人并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求大人千万饶小人性命呀!”   张宪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这个所谓的奸细,直到把对方看得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这才淡淡一笑,“饶你性命不难。我让你带路,带我去找朱勇,找到人,你得活命。找不到人,活不了。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小人愿意呀!”奸细大喜过望,张宪却有点儿意外,他没想到这家伙答应的会这么爽快。   “你就不怕那朱勇跑了,你找不到他人?”对眼前这个奸细,张宪可是半点儿也不相信。别说反问一句了,就是问他一百句,张宪也不会嫌多。   “不会!我知道怎么找到他。他有个女儿在帅府里当差呢,听说深得张大帅的宠爱,他哪里会跑?他还等着哪一天做了大帅的便宜老丈人呢!”   徐庆、凌小云、李婉娘、以及在场的所有人投过来的或惊讶、或怀疑、或想笑,各种目光张宪一律无视。与此同时,他对这奸细刚刚有的那么一丁点儿的欣赏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你要是找不到朱勇,我告诉你,你的日子绝不会好过!我会把你送进泽州府的死牢,让那里干过几十年的老狱卒好好伺候你!”   “在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请大人放宽心,小人一定帮您找到朱勇!他想当大帅的老丈人?做他的梦!他相当,我还想当呢!”   张宪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这对他来说还真是少见。但同时,也更增加了他对朱勇的痛恨。这混蛋,竟然还想好事呢!别说你闺女不是我的女人,就算她真做了我的女人,我也不可能认你这门亲戚!   总之,今天的麒麟山工业基地之行,有高兴的事也有让他不高兴的事。因为有了朱勇的事,张宪也没心思跟着徐庆再去第二军了,他干脆直接下山返回泽州。   有前几天的遇刺事件,徐庆肯定不放心张宪只带这么十几名帅府亲卫加上一个李婉娘回泽州的。竟管张宪不同意,许庆仍然坚持亲自把大帅送到泽州城外。   “只要看见泽州城门我就返回!”这是徐庆的原话。不管张宪怎么说金陵已经走了,不会再有刺客了,徐庆就是不答应。最后张宪只好妥协。好吧,既然你不嫌累,那就送吧!   徐庆率领着第二军的一大群中高级军官,外加二百名大嗓门的卫队,陪着张宪浩浩荡荡返回了泽州。   徐庆说话算数,看见泽州城门他立刻就向张宪提出告辞。张宪还挽留他呢:“既然来了,还不进城坐坐吧?到家里我请你吃饭,咱再把牛皋、董先他们叫上。来了就好好玩儿几天嘛。”   “多谢大帅!不过我还是赶快回山上吧。我把他们这些人都带出来了,部队少了我没事,少了他们可不行!”徐庆指的是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军官。   至此,二人拱手作别。徐庆返回麒麟山第二军,张宪回泽洲。   因为带了一个奸细,张宪自然不能直接回帅府,他带着帅府亲卫去了情报局。对待被擒的奸细,最好的去处还是情报局。只有在这里,他们身上的潜藏价值才能被完全挖掘出来。   梁旺已经听说了帅府遇刺,以及张宪追贼,却在麒麟山遭遇了敌人伏击的事情。看见张宪,问安之后就询问当事的情况。   张宪先把那奸细的来历向情报局长做了个介绍,又把那份供词递给梁旺,这才从头讲了一遍帅府遇刺,以及自己去解救婉娘,却遭遇了金陵伏击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其实梁旺已经听时小川和冰凌霜讲过袭击案的经过了。但是每个人讲的都不一样,彼此都有或大或小的差别。因此,别看梁旺已经听过好几遍了,张宪讲的时候他仍然听得聚精会神。   等张宪讲完了,梁旺点头吸了一口气,“金陵此女果然非比常人!”   当然非比常人了,她要是没点儿真能耐,能把张大元帅给逼到那种地步吗?当时张宪都起了和刺客同归于尽的想法了。   “大帅,我怀疑朱勇恐怕不仅是和金陵有联系,他很可能还有其他的门路!”   其他门路?这世上和他作对的终极敌人不是金兀术父女俩吗?难道还有别人?是南宋的赵构、秦桧?张宪有点儿搞不明白了。“那你认为会是哪方势力?”   “这我也不太清楚。得抓到朱勇之后,恐怕才能解开那张庞大黑幕的一角!”梁旺的脸色异常凝重。   “庞大黑幕吗?不是金陵和金兀术?”大金国有比这俩还大的黑幕?张宪对此表示怀疑。   “我只是怀疑。至于金陵嘛,大帅和其久打交道,在下就不多插话了。”   梁旺的表情有点儿古怪。张宪却沉浸在梁旺说的那张庞大黑幕山头,并没有注意梁旺表情上的变化。   想了好一会儿,仍旧是没有头绪,张宪只好又问梁旺,“那你说,这黑幕是来自金国呢?还是宋朝?要么就是辽国、西夏、或者蒙古国?”   “哎呀!”梁旺突然惊叫了一声,把张宪吓了一跳。梁旺跳起身给张宪行了个礼,“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卑职考虑过金国,也想到过南宋,但就是没想到其他几个国家!大帅一席话,令卑职眼界大开!” 第二十一章 元帅的女人们 张宪一番话为梁旺拓展了思路,把局限于宋金两国之间的战争拓展到了境外其他几个国家。梁旺只想到了眼界开阔,却忘了他的情报局就这么点儿能量,哪有那么大实力往那些国家渗透?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这将帅二人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抓捕朱勇!那家伙自从张宪头一次见到他之后,就没消停过,总是不断地给张宪带来麻烦。这一回,总算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张宪已经不准备再放过他了!   有梁旺这个情报局长在,抓捕朱勇这样的事情张宪自然不用再亲力亲为,他向梁旺交代完了以后,带着婉娘就返回了元帅府。   婉娘一路上都很紧张,虽然和帅府里的女人们早就熟悉了,但她仍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银瓶。张宪也不知道怎么向银瓶解释,但这种事情他却必须去面对,谁让他酒后失德把人家拉上了床呢?   大帅回府,立刻就在帅府当中引起了轰动。银瓶、安娘、绣娘、秀英慌里慌张跑出来把张宪请进房中就团团围住,上下左右全看过来,要不是大白天早把他扒光了检查了。   看来看去哪儿也没少,感情脆弱的绣娘眼泪掉下来了,“谢天谢地,幸亏你没事!要不然,你让我们几个女人可怎么活呀!”一句话,仿佛是在房中释放了催泪瓦斯弹,几个女人眼里全都噙满了热泪。   “胡说!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有事?”张宪故意板下脸训斥女人们,“看看你们,我好好的站在这儿,你们一个个眼泪汪汪的,是想咒我吗?都给我把眼泪收起来!”   一句话,吓的女人们赶紧用手擦眼睛,嘴里面还不住的解释:“没有,我可没流眼泪,我是刚才在外面被风吹了。被风吹流出来的泪。”那个说:“我是光看你忘了眨眼睛了。我可不是哭。”   张宪眼珠一转,伸手把婉娘给拉到了身前,“各位贤妻,我郑重给你们介绍一位姐妹,李婉娘。大家重新认识一下,今后好好相处,别闹矛盾。咱们争做一个模范家庭。”张宪嘴里是只管胡说。   “这是婉娘,你介绍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姐妹。”银瓶不满地瞪了张宪一眼,拉着婉娘就问:“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   几个女人的眼睛全都集中到了婉娘身上,婉娘在众女的围观之下,满脸羞红,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银瓶看着看着忽然心头狐疑,看了看张宪,再看看窘迫不安的婉娘,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好哇!我说你一听说婉娘遇险,就抛下我们姐妹慌里慌张去营救,原来你们早就私下里……?”   “没有!夫人,我们没有!”婉娘急得直跺脚,忙不迭的解释,“我们以前真的什么都没有。这一回,这一回也是我没有把持住……”婉娘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竟是低到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讲的是什么了。   “呵呵,”银瓶干笑两声,事已至此,她就算再埋怨又有什么用呢?张宪这个靖国军元帅终究不比常人,从做他的女人第一天起,银瓶就已经有这个思想准备了。没看姐姐安娘都被她的丈夫收进房中了吗?“婉娘妹子不必如此,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家妹子了。”   银瓶这么一说,其他女人也纷纷拉住婉娘的手表示欢迎。至此,一天云彩算是散了,最难过的这道关被张宪没费什么劲儿就跨过去了!   当天晚上在卧室当中,银瓶少不得好好教训她这个花心的丈夫:今后少给家里再添人口!咱家的人本来就已经很多了!张宪迫于无奈,连连告饶。发誓今后绝不再胡乱招惹女人,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样还没说出来就被银瓶捂住了嘴。银瓶也知道丈夫其实并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生就花心的,家里的这些女人可以说都是机缘巧合才进到这个大家庭里的。   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妻妾成群是常有的事,何必现在发毒誓,将来万一遇见躲不开的女人,万一应验了誓言那可是不是说着玩儿的。   妻子的爱护之情,张宪深深地感受到了。既为得如此贤妻而感动不已,同时也再一次表示,两个人的爱情要到生命的尽头。   银瓶也动了真情,这一夜自然是尽心服侍,张宪再次体会了一把小娇妻那令他只愿今生沉迷其中的温柔乡。   温柔乡,是英雄冢。一夜风流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之后仍旧是头晕眼花,双膝无力。   好在昨晚陪张宪过夜的是夫人银瓶,别的女人就算心里不满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有姐姐安娘在吃饭的时候稍微开了几句玩笑此事就作罢。   早饭和午饭合并到一起吃了之后,张宪刚想补个午觉,梁旺就登门了。要是别人,张宪就不见了,昨天才和梁旺商量的事情他可没忘。是不是抓住朱勇了?张宪赶紧穿戴整齐,到会客厅去见梁处长。   “怎么样?人抓到了?”梁旺不是外人。俩人一见面,梁旺正行礼参见呢,张宪直接就问正题。   “抓到了,但没抓住朱勇本人。”梁旺咧着嘴、皱着眉。知道地方还没抓到人,对于他这个情报处长来说就算栽了跟头了!   “哦?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没抓到朱勇,张宪并没有发火。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是不希望抓住朱勇的,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朱淑真脸上的绝望表情。如果有可能的话,张宪更希望能够那家伙来发生个什么意外事故!那样的话,人死了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然而,梁旺的解释却让张宪对整个事情的走向再一次摸不清方向了。   “我按照那刺客讲的,顺利找到了朱勇的藏身之所,朱勇本人却不在。在那个废弃的宅子里,我找到了一个和刺客经历相似的人。那人原本是绸缎庄的伙计,也是受了朱勇的蛊惑刺探情报的。据他说,朱勇是去黑风山和一个土匪见面了。”       第二十二章 夫人上阵 黑风山的土匪和朱勇?这两个好像完全不相干吧?朱勇是穷到要卖女儿的落魄户、是窃取情报倒卖谋利的间谍汉奸,土匪是抢劫犯。两边虽然都属于犯罪分子,性质却完全不同。他们怎么能掺和到一起呢?张宪想不明白。   另外,关于黑风山土匪。张宪在泽州也这么长时间了,泽州方圆几百里有哪些有名的盗匪他基本上都知道,大大小小的绺子,有名没名的扒拉过来也没有这一号呀。   “黑风山!梁旺,本帅要亲自去黑风山剿匪,你带上人手,随我一起去!”张宪突然对剿匪来了兴趣,主要是他不想让别人插手朱勇的事。他心里隐隐感觉那家伙或许会带来大麻烦,他必须亲眼看着朱勇死了才安心。   “大帅,这,您要亲自去黑风山剿匪?”梁旺用力咽了一口吐沫,脸上的表情相当吃惊,“就是一帮不成气候的土匪,您随便派谁去都成。”   梁旺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是:您在麒麟山刚刚遇险,还敢单独行动呀?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意已决!你回去准备准备,带几个能打的一起去!好了,不必多说,执行命令吧!”   “末将遵命!”梁旺不敢多说,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退了出来。   张宪先让传令兵发军鸽,命令马文、李奇,率领两千轻骑,到城外十里长亭集结待命!然后回到内宅,告诉银瓶等人,他现在就要率领军队去黑风山剿匪!   绣娘、秀英听了之后立刻给丈夫找战袍、取盔甲。婉娘也匆忙回房整理行装,准备随大帅一起出征。   银瓶捧着大宝剑在旁边指挥。看着安娘仔细的擦头盔,她突然把宝剑往桌上一放,看着张宪说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张宪更是吃惊非小。匆忙跑进来的婉娘刚好听见,看看张宪、再看看房间中众人的表情,乖巧的一语不发站到了角落里。   “银瓶,你这样不好吧?”张宪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干巴巴的来了这么一句毫无半点儿威力的反问句。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以为我跟着去是累赘吗?嘿嘿,别忘了你还跟我学过岳家枪呢!我掌中那根亮银枪可不比你的差,要不然咱俩比试比试?”   “好了好了,比试就不用了。”张宪一听赶紧摆手,“这样,你非要跟着去,那咱可得约法三章。第一,出了这个门,我是元帅你是我麾下的战将,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不得顶撞主帅!”   “末将遵命!”银瓶抱拳拱手,脆声答应了。看那样子还真有几分花木兰的气势。安娘的眼睛又黑又亮,看看银瓶、看看张宪,正欲说话,张宪的下一条就来了。   “第二,你要记着,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因此,你去可以,她们几个,”张宪用手一指安娘,“谁也不能去!你若是不能说服他们,你也不许去!”   啊?银瓶看看安娘、安娘看看银瓶,这姐妹俩都傻了。最后还是银瓶安慰姐姐:“姐,这回你先别去了。等到下回,下回我不去、你去!”这姐俩现在就开始排班了?这回该轮到张宪目瞪口呆了。   好不容易,银瓶姐妹达成了协议,这回是银瓶、下回换安娘,并且张宪的意见还被无视,事情这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都安排好了,这就该走了吧?银瓶却又有了主意,她让婉娘也加入排班,今天出征,婉娘也得留到家里不许跟着去!   “内宅我说了算!婉娘既然进了这个家门,就得守这门里的规矩!”就这一句话,把张宪满肚子的话都给堵回去了。   虽说那所谓的规矩都是银瓶临时想起来的,但人家是帅府内当家这可不是假的。为了家庭的和谐与长治久安,张宪只好硬下心肠,无视了婉娘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   张宪披挂整齐,和同样满身甲胄、威风凛凛的夫人银瓶在众人的陪伴之下来到了前庭。两个人的战马被牵了过来,马鞍马具佩戴齐全。张宪的坐骑是黄骠马,银瓶的坐骑是匹雪青马。一青一黄,站到一起看着就是一对儿。   五十名帅府亲卫列好了队,这时候,梁旺也到了门口。   张宪、银瓶并辔而行。周围这支百余人的队伍看着不像是去打仗,倒更像去郊游。   到了城门口,有情报局的通知,城门自然是早早的就开放了。看着守门军排成整齐的队伍,随着口令行礼的时候,张宪自然而然的挥了挥手,随即纵马出了城门。   城外十里亭,马文率领的军队还没到。因为第五军的驻地离这里有点儿远,估计来的话,怎么也得半个多时辰。   此次出征,张宪带了一笼通信鸽,虽说有十几只,可要用的地方更多。因此,张宪是能省就省。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就舍不得放信鸽去问情况。那就等着吧。   等人的滋味儿是最难熬的,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到,张宪急的心急火燎的。银瓶倒是心情不错,左看右看,不时地和张宪说几句闲话。   “站住!不许向前!往别的地方走!”张宪正暗地里着急呢,突然听见一声吼,他赶紧顺声音看,就见队伍前面有个人正在弯腰捡东西。这家伙捡什么呢?反正这会儿闲着也没事儿,张宪策马到前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大帅,这人走路不看道。咱军队在这儿站着呢,他只管往咱的矛尖上撞。我们提醒他,把他东西给吓掉了。”   东西给吓掉了?什么东西?张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植物的根茎撒了一地,看着有点儿像中药。那人大概是真的让吓坏了,东西都没捡完就想走。张宪看见了赶紧叫他:“哎,你东西还没捡完呢!”   那人一回头,赶紧跑回来再捡。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几名帅府亲卫哄然大笑。   张宪也想笑,刚笑了一声,他突然觉得这人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喂,你站住!你过来!” 第二十三章 万恶的土匪 张宪让那人过来,帅府亲卫当中立刻跑出去两骑,从两边夹着,把人带到了张宪马前。   “这是我家大帅,问你话要如实回答,不许胡说八道!”亲卫嘱咐两句退了下去,那人却让吓的腿一软瘫倒了地下。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   对这种人,张宪当然不能吓唬人家。不仅不能吓唬,说话的语气还得尽量放平和了,“这位兄弟,用不着害怕,快起来。我就是泽州的元帅张宪,出城有点事儿,刚才我的弟兄吓着你了,现在我给你道个歉。”   银瓶不明白张宪把这人叫到跟前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就算这人看上去可怜,你给他俩钱不就得了嘛,用得着叫过来说这些没用的话吗?银瓶对张宪的用意很是好奇。   “不用不用,不用道歉。我没什么事儿。”   “没事吗?我看你神色慌张、跑得浑身是汗,莫非,有什么急事吗?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要知道,我是泽州的元帅张宪,在泽州府范围以内,我办不到的事情还没几件。”   “哎呀,原来是张大帅!”这人突然翻身跪倒了地下,给张宪连连磕响头,“救命!张大帅救命呀!”他刚才只顾慌张了,连亲卫的介绍、包括张宪自我介绍都没听见。现在忽然听见了、明白了,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这一下,不仅是张宪,包括银瓶和在场的官兵们全都惊讶了。   “好了好了,别磕头了。有话你说,我听着呢。”张宪赶紧阻止这人继续磕头。使那么大劲儿,万一把脑子磕坏了,他可就讲不清楚事情了。   这人好不容易恢复平静了,就把自己一家的所遭所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张宪以及在场的官兵们听。   听他把故事讲完,官兵们肺都快气炸了!银瓶女更是咬牙切齿,直向张宪请战:“大帅,把先锋官让我当吧!我要把那该死的贼人一个一个剁碎了喂狗!”   众人怎么会这么大火呀?原来呀,地下这人叫刘雄,家就在黑风山脚下住。家里有一个女儿今天十五岁,已经和邻村的小伙订了亲。眼看着再过两年,姑娘就能嫁人了,两口子挺高兴,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哪知道流年不利、突如其来的横祸瞬间摧毁了这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因为是守着山,刘雄在种田之余就爱到山上去采点儿山货药材卖了好贴补家用。昨天他刚采了差不多有二斤野生党参,正想回家的时候遇见了一队人。刘雄常在黑风山上采药,他知道这山上最近来了一伙儿贼,没想到今天这么巧让他遇上了。   刘雄身上没带钱,就想自认倒霉,把这二斤党参给了山贼就得了。没想到那些山贼竟然不要他的东西,只是打听他家里的情况,村子里的情况。   刘雄是老实人,虽然心里害怕却也没说瞎话,就把家里几口人、生活条件是怎么样的、村子里的大致情况之类的告诉了土匪。   本以为说完了就能走了。哪料想那些土匪非要跟他回家,说要验证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这刘雄能怕吗?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还会怕验证吗?土匪们说了,如果验证完发现你说的是实话,就奖励给你一贯钱!要是瞎话,你给我们一半的钱就行。   刘雄不是贪图那一贯钱,他只是想要维护自己的名誉,想要证明自己说的不是假话。当然,真能得一贯钱那当然更好。于是,刘雄就把土匪带回了家。哪知道塌天大祸由此而来!   土匪们一到刘雄的家原形毕露!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抢了,把他老婆也给糟蹋了,临走的时候还把他那个十五岁的姑娘也给抢走了!   老婆哭着埋怨刘雄引狼入室,并且闹着要上吊。刘雄拼死拦住老婆,啪啪的抽自己耳光。要不是他,老婆怎么会被人糟蹋?要不是他,姑娘怎么会被人抢走?   土匪进村的时候,同村的乡亲们谁不敢出来看热闹,等到土匪走了,村里人出来了。有见过世面的先生告诉刘雄:“你呀,就是个倒霉孩子!想忍气吞声就赶紧带着老婆搬到外乡去住,就当没生过那个女儿,一辈子也别再回来!”   刘雄就问:“那我要是不想忍气吞声,要是还想要我闺女呢?”   先生说:“不想忍气吞声也有办法,你现在就去府城,去找张大帅!让张大帅替你出气,帮你要回女儿!找县官没用,县官也收拾不了土匪,只有找张大帅!”   就这样,刘雄向乡亲们借了点儿干粮,告别了老婆,带上他采的那二斤野生党参来到府城。哪料想到了城门口却冲撞了军队,竟然恰好就是张大帅的军队!   刘雄留着眼泪哀求张宪:“大帅,您可一定要消灭那伙儿丧天良的土匪,把我们家小丫给救出来呀!我知道您是最会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丫呀!”   一个大男人,为了妻女跪在地下泪流满面的哀求,张宪能不动容吗?再说这故事也荒谬,当土匪的你们就抢劫就行了呗,怎么搞得好像是人贩子呢?又是抢人又是侮辱妇女的,这还是土匪吗?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黑风山上那伙儿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当地的百姓安危,已经成了当地的一颗毒瘤,那就必须得铲除!   张宪向刘雄承诺:你放心,我绝对会替你报仇的!我现在就带领军队去剿灭黑风山上的土匪!你应该知道路吧?你给我带路!等我们的人到齐了,咱立刻出发!   又等了差不多有一顿饭的功夫,马文、李奇带着两千轻骑来了!   张宪一看,好嘛,这两千轻骑兵,一个个人高马大、浑身披挂不说,每人手中都是一口长刀、背背长弓!马的褡裢里斜插一支火枪,枪托都竖起老高。难怪他们来的这么慢呢,原来是搞了这么一支轻骑兵呀?   有这么一支队伍在,就算土匪上万,张宪也有信心将之击溃!   “走!兵发黑风山!”       第二十四章 黑风山独眼龙 “这就是黑风山?”张宪抬头往山上看看,山头既不高、也不算险,土匪怎么把这儿当成山寨了?这地势比麒麟山差太多了!当然,轻敌的话他肯定不会说,全力以赴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的。   “开始攻山!”张宪命令一下,李奇一马当先,率领三百轻骑一口气冲上了上坡。紧跟着山上嘈杂声四起,喊杀声大作!   张宪担心李奇一个人顶不住,派马文带了五百人随后跟上!他自己率领着剩下的大军来到山口,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银瓶也请战,张宪不准。马文、李奇带着八百轻骑兵如果不行,银瓶上去也没用!   听见喊杀声越来越远,很快就传到了山顶上,张宪提着的心这才放回了原位。攻山战,最难也是最危险的就在半山坡上,只要能够上到山顶,这山寨也就完了一大半了!   看看山上的我军丝毫也没有败退迹象,张宪再留到下面也没意思,干脆带着军队沿山路往上走。   喊杀声就在上头,张宪督促着部队不断上行。上山的路都是缓坡,人可以骑着战马沿环山坡而上。差不多走了一半的时候,迎面忽然跑下来一群人!   我军轻骑兵立刻举起长刀、摘下长弓,有人就喊:“站住!再不站住就不客气了啊!”   那伙儿人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下跑,这边啪啪啪就开始放箭!下来的那群人当场让射倒了一大片,剩下的人调头往回就跑,还有的干脆跪到路边投降做了俘虏。   这仗打得,有点儿意思啊。张宪挺高兴,命令战士们过去把俘虏捆成串,带着一起上山。   走没多久,又来了一群土匪,这边还是一顿弓箭撂倒一片,又抓了二十几名俘虏。   抓了两回俘虏,就已经看见山顶了。上头和张宪想象的不一样。他本来以为土匪都已经树倒猢狲散,山上应该是在清查土匪财产、解救被绑架少女、登记俘虏姓名了,哪知道顶上竟然还在打!   无数的我军官兵挤在一边,土匪在另一边,当中有三员将在厮杀打斗!张宪一瞅,是马文、李奇双战一个恶汉。那家伙,手擎一口长刀上下翻飞,以一敌二仍旧稳居上风!   张宪就纳闷了。马文、李奇这俩明明带了这么多精兵上来,让当兵的用弓箭一射、火枪一打,哪个土匪能扛得住?你们俩和个土匪头子打什么?你们以为你们有蛮牛那样力大无穷?还是有牛皋那样武艺高强?没那个本事逞什么能嘛?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师长的对手是谁?他俩为什么和人阵前厮杀?”张宪抬手叫过来一名军官问话。这都是他第五军的人,就算叫不出名字看着也脸熟。   那军官就更认识张宪了。耳听大帅问话,赶紧毕恭毕敬的回答:“回禀大帅,是这样的。我们师长的对手就是黑风山的寨主,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报了个外号叫独眼龙。”   独眼龙?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原来那货脑袋上斜着缠了根布条,挡着一只眼!嘿,他一个残疾人,竟然就能扛得住马文、李奇两员大将的联手进攻?看样子这货也不是个普通人呀。   “师长带着我们顺利攻上了山头,遇见了独眼龙。马师长追问被掳女孩的下落,这独眼龙就说,要想救那些女孩就得打赢他,要不然女孩们就没命。两位师长为了保护女孩,只好和独眼龙厮杀。”   这套路怎么有点儿熟悉呢?张宪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倒霉孩子刘雄,独眼龙这番说辞和土匪骗刘雄的话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嘛!   “待我过去!”张宪催马到了阵前。   银瓶再次请战:“大帅,末将讨令!要会斗独眼龙!”   “不准!退在后面,与我压住阵脚,待本帅亲自出马临敌,驾!”脚后跟一磕飞虎颤,黄骠马往前紧走几步就到了战场之上,“马文、李奇,还不给我回来?”   马文、李奇正打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听见张宪叫他们,赶紧一带马跳出圈外,跑回了张宪身边,“大帅。”俩人本来就不是武力过人的猛将,打不赢敌人他们也不感到羞愧。   “退下去。带领部队,给我压阵。驾!”张宪一抖缰绳,带黄骠马往前走,在离独眼龙十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你就是黑风山的寨主独眼龙吗?”张宪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对方。这独眼龙果然是膀大腰圆身高体壮。这家伙那只独眼叽里咕噜左右乱转,虽然只有一只眼,其中却透出了几分狡诈。   “对,某就是黑风山大寨主独眼龙!你是哪位?”   “我是靖国军元帅张宪。”   “你就是张宪?”独眼龙吃了一惊,睁大那只独眼仔细打量,这才抱拳拱手,“张大帅光临鄙寨,小可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张宪心里一阵腻歪。你一个土匪,跟我装什么文化人呢?你还不如骂着娘、举着刀一见面冲上来厮杀看着顺眼呢。   心里腻味,张宪说的话当然也就不会好听了,“独眼龙!你绑架未成年少女、袭击村落、侮辱妇女,罪大恶极!还不下马受绑到衙门里打官司,你还想负隅顽抗吗?听我良言相劝,赶紧扔了凶器,下马投降!”   独眼龙一愣,他身后那些土匪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张大帅!我刚才和贵手下那两位将军已经说过,你们不管是谁,只要能赢了我手里的这口刀,”说着话,把掌中那口锯齿大刀晃了两下,哗楞楞响了几声。   “我二话不说,立刻下马投降,并且还把那些女子都交出来。要是赢不了我却仗着人多取胜,那对不起,你们就是杀了我独眼龙,也别想救出一个活女子!”   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穷凶极恶呀!张宪越看独眼龙那张脸越讨厌,不由得火往上撞,一伸手,从马的褡裢里他把防身的手枪掏出来了!压上子弹、打开保险、平端了手枪,把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对面的独眼龙。       第二十五章 匪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六章 有后台的土匪 原本张宪以为土匪会交代一些独眼龙带领他们绑架了多少妇女儿童、拦路抢劫了多少次钱财之类的勾当,他只当做故事去听。哪知道这小土匪把要交代的事情讲了一遍,倒把张宪给吓了一跳。   这独眼龙,竟然和金国的某位大人物有关系!   据土匪交代,独眼龙是外乡人,去年的某一天突然占据了黑风山,开始招兵买马、占山为王做了强盗。这家伙武艺高强,本领出众,黑风山附近十里八乡的地痞流氓、会点功夫的无赖闲汉谁也不是他的对手。独眼龙逐渐就成了气候。   刚开始独眼龙也和普通的山贼一样,隔三差五的就下山抢个大户,够山上的小喽啰们吃上十天半个月的。大概半年以前,山上来了个人,自称叫朱勇。   也不知道朱勇和独眼龙都说了点儿啥,从那以后独眼龙就很少去拦路抢劫了,这家伙转了性子,专门抢女人!也就是抢那些年轻漂亮,从十到十六岁不等的年轻女孩。   抢了之后他自己不用,也不让喽啰兵们染指。他派的有看守,等到女孩攒够三个五个了,再秘密派人送走!至于送到哪儿了,谁也不知道。每回要送女孩走的头一天,朱勇准上山。等女孩子被送走之后,他再走。   大概就是半个月以前吧,朱勇又来了。那时候山上抓了五个女孩,又到了要送走的时候。   要搁往常,独眼龙也就是请朱勇喝顿酒,俩人再密谈半天就算完事。没想到那天独眼龙却突然发了神经,让山上的喽啰兵打扫卫生!还是彻底的打扫。   能上山当贼的都是懒散惯了的,哪个有打扫卫生的好习惯?土匪们虽然得了命令,干起活儿来却还是拖拖拉拉、磨磨蹭蹭,能偷懒就偷懒。干得慢不说,卫生打扫得也不彻底。   独眼龙发脾气了,抓住几个典型狠揍了一顿,其中就有这个来自首的倒霉孩子。   土匪们在独眼龙近乎变态的要求下,终于把山寨的卫生打扫干净了。等到第二天,山上来了几个人,穿绸裹缎看着就像有钱人。独眼龙比见着亲爹还亲,恭恭敬敬的把人家让进了聚义厅。   土匪们就猜呀,这是哪儿来的大神,咱大寨主怎么对这伙儿人这么恭敬?有人猜这是他爹、有人猜这是他老丈人,还有人猜是他欠人家赌债,债主登门了。反正猜什么都有。   等到那几个人走的时候,把五个女孩一起带了走,土匪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是大主顾!   有个机灵鬼给大家伙儿透漏个秘密,他去给几位贵客上茶的时候听见那几个人说话了,听口音很像是金国人!原来大寨主搭上有钱的金国人了!土匪们恍然大悟,对独眼龙有如此大的本事很是钦佩。   后来,又过了几天,独眼龙在酒桌上喝高了,对几个亲信拍着胸脯承诺:你们放心,跟着我独眼龙绝对不会吃亏,咱有门路,有大门路!   亲信们以为老大喝多了酒胡说八道,就只是陪着笑脸点头应付谁也没当回事。   独眼龙可能是感觉出来了,他就啪的一拍桌子,“怎么?你们不相信呀?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前几天来的那几位贵客都是什么人吗?他们是朝廷的贵人!嘿嘿,我给他办事的那贵人可了不起!”   “领十万兵攻打泽州的都元帅你们说厉害吧?当初岳元帅抗金的时候,除了都元帅,谁能挡住岳元帅的兵锋?就是那位了不起的都元帅金兀术,看见我那贵人也得让他三分!”   “他是皇帝?”   “他是亲王?”   亲信们纷纷猜测,独眼龙只笑不说话。这家伙虽然最后也没透漏是哪个朝廷贵人,但是土匪们却忽然觉得腰杆硬了、底气足了!下山再干坏事的时候,也少了许多顾忌了。   于是,这才有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跑到村子里,糟蹋刘雄媳妇、抢走刘雄女儿的事情。搁以前,这么过分的事情土匪们是不敢干的。说来说去,还是独眼龙御下不严、管理松懈惹的祸!   小土匪对于自家山寨的弊端是痛心疾首,深恶痛绝!   张宪听着就笑了,“呵呵,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管你后台有多硬,只要是干了伤害百姓的事,早晚都得犯事完蛋!好了,既然你主动自首,并且交代的口供也还算有用,我就免了你的罪!”   张宪摆摆手,梁旺吆喝了一声,门外走进俩情报局的战士,押着这小土匪离开了聚义厅。   刘雄找到了女儿,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刘雄找到了女儿自是千恩万谢,领着姑娘下山去一家团圆了。剩下这个女孩怎么办?   这女孩比刘雄的姑娘大那么两岁,据说今年已经十六了。张宪问她家在哪儿,女孩儿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张宪可傻眼了。他本来以为问出住处了,找俩当兵的把人送回去就完事儿了。现在女孩讲不明白家庭住址,这不是麻烦了吗?   那年头地理标志本来就不明显,再加上许多百姓都是文盲不识字,以至于不少家在农村的,离开家之后说不上家庭住址的并不罕见!靖国军里头就有不少这样的人,张宪知道的不止一个!   因此,他对女孩说不上家庭住址并不奇怪,他只是觉得有点儿为难。他总不能再领回帅府一个小姑娘吧?   “大帅,要不你把她先带回府里?等她想起家乡地址了,咱再送她回家?”梁旺在旁边帮着给出主意。   “胡说!”张宪当时把眼睛就瞪起来了,“有本事你和夫人说去?”   银瓶这会儿没在跟前,所以梁旺才敢跟大帅开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让他去找夫人说?他还不如把自己打一顿来的轻松呢?   看见梁旺真的被吓到了,张宪觉得挺解气。牛皋他们开玩笑也就算了,你也敢和我乱开玩笑?真是没大没小!   “这女孩就交给你了,要不你就帮她找到家,送她回去;要不你就把她留到情报局,算收个女部下吧!” 第二十七章 传奇女孩 情报局收不收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情报局这种要害部门根本不可能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个女人,虽然年轻、虽然长得也算漂亮,但她连家乡住址都说不出来,情报局怎么可能会收留她?   梁旺走出聚义厅的时候,脑子里还回想着张宪那张满是看笑话的脸,一时间头都是疼的。   “局长,那个女孩怎么办?”上一回从李道李山的大宋军营往回送情报出了大风头的李永州凑过来问梁旺。“是让她自己走?还是找几个土匪送她回去?”   土匪?送她回去?对呀!梁旺猛地想起他还有别的办法,那女孩不知道家在哪儿,不是还有土匪的嘛?土匪把她绑上山的,能不知道是在哪儿绑的人吗?   “小李子,有你的!”梁旺狠狠在李永州肩头拍了一巴掌,把这位给拍愣了。“走,跟我去提审俘虏!”   审问俘虏的结果让梁旺更糊涂了。要是没找到抓那女孩的人也好说,人没了、线索断了,重新找别的线索就得了。那人确实是找到了。他也承认是自己绑架了女孩,但这家伙讲的绑架经过却让梁旺根本就没办法接受!   什么走到一片小树林,看见一个女孩子衣衫褴褛拿着根绳子想上吊,他过去好一番劝说之后把人给救了。救了人之后女孩不知道家在哪儿,所以他才把人给带到了山上。你这是绑架吗?你一个土匪也敢冒充救人的英雄?   梁旺当时就恼了,逮住那土匪好一顿打。但不管他怎么打,那小子还是那套说辞。打急了,土匪就问梁旺:你想让我怎么说?   我想让你怎么说?我让你怎么说那是你的口供还是我的?梁王又把那家伙毒打了一顿,他就开始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办法,找见证人!从俘虏里头一连找了好几个知道这事的人,问出来的结果还是这么回事。梁旺的脑子彻底乱了。最后他决定还是再问问当事人吧。他又把那女孩带过来问。   “你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梁旺已经恼了,像审犯人一样,审问那女孩。   女孩也害了怕了,哆哆嗦嗦的回答:“我叫梁德文,小名秋儿,今年十六岁,家住桥头。”要不是她也姓梁,梁旺哪有那么好心?早把人赶下山不管不问了!   “哪个县、哪个村的桥头?是什么河?”这问题早问过了,梁旺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就是桥头。我不知道哪个县,也不知道河的名字。”女孩一害怕哭了。   哭?哭也得问!梁旺狠下心继续审问,“听说你是在小树林里准备上吊的时候,被土匪给救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是。”出乎预料的,秋儿竟然承认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上吊?为什么一个人跑到树林里不回家?你说,为什么?”梁旺气的火往上撞,用手指着梁德文大声咆哮!   秋儿吓的哭哭啼啼,断断续续讲述了以往的经过。原来,秋儿是被人拐骗来的!村里来了个赶着牲口卖货的俊俏货郎,满嘴的花言巧语很是能说会道。   货郎只在村子里待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秋儿就瞒着父母偷偷跟着货郎离开了家。她本以为找到个见多识广的如意郎君,这辈子就会过得多姿多彩了,哪料想却是遇见了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   俩人离开村子,第二天晚上秋儿就在野地里把身子交给了货郎。货郎带着她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卖货,刚开始的时候秋儿确实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比在家里有趣多了。可时间一长,俩人就开始拌嘴。吵架成了常事。秋儿想回娘家,却不知道家在哪里。   有天晚上两个人在一户人家借宿。秋儿偶然听见货郎和这家男主人的谈话顿时把她惊呆了!原来,她抛弃一切追随的货郎竟然要把她卖了!十贯铜钱,就是秋儿的身价!   秋儿吓得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想起自己后半辈子将会嫁给那个三十多岁,面皮乌黑的老光棍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得跑!打定了主意之后,秋儿夜里借着上厕所的功夫逃出了那户人家!   她害怕被货郎和那老光棍追上,跑了一夜都不敢停,衣服也刮破了、脸上也蹭了泥了。跑到小树林的时候天也亮了。   又渴又饿、满心绝望的秋儿想到了死!她把外衣袖子撕成条,绑到树上就想上吊。想死的时候却被人给救了。秋儿以为自己遇见了命里的救星,哪料想跟着救命恩人一路走进了土匪窝!   而她的命运,竟然连压寨夫人都不是,她再一次沦为了被出卖的对象!   天可怜见。土匪山寨终于被军队给打破了,秋儿以为自己能够恢复自由身了,却又因为说不上家庭住址而被带到这里接受审问。似此情况,秋儿怎能不悲叹命途多舛?   梁旺的眼睛睁的老大。说实话,他不是很相信这个小名叫秋儿的女孩说的这番话。一个人的命运怎么能这么多坎坷波折呢?这又不是小说,哪儿那么多巧合?世上所有的坏人都让她遇上了?难道她就是所谓的传奇女孩?   可你要不相信吧,真相是什么?打她一顿,逼她说出真相?人家把事情都交代得这么详细了,你凭什么打人家呀?得了,复杂的事情,还得有能耐的人办哟!梁旺让秋儿洗把脸,把身上的衣服收拾干净了。   秋儿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再怎么收拾也好不了。没别的办法,就这么凑合着吧。梁旺带着秋儿又去见了张宪。他已经问出口供了,下面该怎么处置还是看大帅的吧!   张宪正好和银瓶在一起,两个人商量着事情办完了之后得赶紧回城。这回朱勇又没抓住,这家伙早晚是个大祸害,下一次再发现他一定不能放过了!   两口子正说着话呢,门外有人通报:梁旺带着个女孩来了。   张宪一听,“让他进来!”接着他就向银瓶解释,讲那个女孩的事情。刚说了几句话,梁旺就领着秋儿进了门。       第二十八章 得胜回城 秋儿把她的传奇故事当着张宪和银瓶的面又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张宪听的津津有味儿,银瓶却已经秀眉紧锁,银牙暗咬了。   “可恶!”银瓶怒骂一声,却不知道是在骂那货郎,还是救了秋儿又准备卖掉的土匪。“秋儿,你放心,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敢拐卖你了!”给了秋儿一颗定心丸,银瓶转脸看向张宪,眼睛里面带出了一丝恳求,“夫君,你就帮帮她吧,她好可怜的。”   张宪看着银瓶很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做完了好人,却把麻烦推给我?可一看银瓶眼睛里的哀求之意,不由心头一软。唉,谁让她是我老婆呢?我不管谁管?   “你小名叫秋儿,大名叫作什么?刚才你说过,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的大名叫梁德文。”   “梁德文?”张宪看看银瓶,再看看梁旺,“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取这么个名字?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我父亲是个读书人。”   张宪翻了个白眼。我问你爹是干什么的,你说读书人?读书也算是职业?但是转念又一想,读书不算职业,但是地主可算个职业。家有良田千顷,整天啥也不干,就在家里读读书、写写字,顺便收收租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张宪决定换一种问法。   “你们家有多少土地?多少佣人?长短工都算上。另外有多少佃农?”   秋儿直摇头。逼急了,她只说家里有干活的佣人,但是具体有多少她并不知道,有多少土地佃农她更加不清楚。   这就是大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家里啥事儿不用她管。也只有这种女孩子才最爱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才最会被骗子拐卖。张宪倒是有点儿理解那货郎了。遇见这么个又漂亮又傻的丫头,不拐白不拐嘛!   估计那货郎当初也就是想拐个不花钱的漂亮媳妇,后来发现这丫头啥忙也帮不了、啥活儿也不会干,养着是个累赘,这才起了卖女人的心思。   拐卖妇女的货郎固然可恨,但这丫头不长一点儿心眼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当然,张宪现在肯定是不能再责怪秋儿的。   眼下也只有尽可能的帮这丫头找到家,把她送回到父母的身边,她的问题才能解决。“秋儿,你说你家是在桥头住。桥头是你们村子的名吗?”   秋儿摇摇头,她只听别人说过她们家住的地方是叫桥头,具体是不是叫桥头村她并不知道。张宪又问,既然叫桥头,那你们村里有没有河?那河叫什么名字?   河是有,村里管它叫东仓河。但是秋儿不知道是不是这条河的正式名称。   嘿!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大帅问你就讲?梁旺气的摇头叹息,这才叫人比人气死人呐!   “东仓河?梁局长,你去找找东仓河流域有没有一个叫做桥头的地方。也许是个村子,也许就是个地名。秋儿,你们村子里哪个姓的人最多呀?”   “姓赵的人最多。”   “不是姓王?”太原王氏可是山西第一的大姓,也是全国有名的名门望族。反正这丫头只要不是王家人就行。要是和那些豪门大族牵扯上,麻烦估计更多!   该问的也都问的差不离了,张宪命令,收兵回城!那一百多俘虏全部交给马文、李奇带回第五军!什么土匪?什么流氓?到了第五军,训练俩月就是再调皮捣蛋也能让他换个人样!   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部队下了黑风山返回泽州府。附近村庄的百姓们听说了之后自发的夹道欢迎,搬着酒、抬着肉,来给剿灭了土匪的英雄军队送行!   张宪坐在马上得意洋洋,频频的向百姓挥手致意。排着队的俘虏们看见张宪受欢迎的程度,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人家是剿匪的英雄,而他们却是被剿灭的匪寇!这大概是土匪们这辈子头一回感到的羞耻。   剿灭了黑风山独眼龙匪帮之后,张宪回到泽州府就忙活开了。视察部队、参观工业基地、发展商业中心。另外,泽州战役结束之后,李道、李山带来的十万宋军不得重新编成嘛?   张宪已经任命了李道、李山担任第六军的正副军长。第六军的总人数初步定为三万五千人。剩下那五六万多人张宪准备成立几支归他这个大帅直辖的直属部队。像什么炮兵部队、空军部队、工程部队、宪兵部队、后勤部队、特种部队,等等。   这些部队组建起来才麻烦呢。指挥官人选、部队驻地、所负责的主要工作范围。这些工作每一样他都得亲力亲为,别人就算能帮上忙,最后拍板决策的也得是他。把张宪给忙的吧,连着几天都没进家门。都快赶上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要说梁旺不愧是情报局长,消息就是灵通。别人都找不到大帅的踪迹,他就能找到!这一天,张宪刚在第五军军部和新任命的几位军事主官开完会,梁旺就找到了第五军。   “恭喜恭喜,恭喜几位喜获升迁!”梁旺在军部院子里见人先道喜。而被他恭喜那几位虽然喜不自胜,但却不敢在他这位情报局长面前表现的太过得意。   “梁局长您好。呵呵,今后还得请梁局长多多照顾!今天晚上您上我那儿喝酒去,我请客!”新上任的宪兵队长呼延峰对着梁旺抱拳微笑发出邀请。   “哟,那可不巧了。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改天,改天我一定登门叨扰。到时候你可别把兄弟我拒之门外呀。”   “那哪能呢?咱说好了啊,您有空了一定光临!”呼延峰摆摆手。知道梁旺来找大帅肯定有要事商谈,一群人不敢耽误,挨着个儿的客气几句拱手告辞。   梁旺目送这群新晋将领们离开了,这才先喊了一声:“大帅,梁旺有要事求见!”听见里面里面说进来之后,这才迈步走进了第五军的军部会议厅。       第二十九章 改名的村庄 “大帅,找到了!我找到桥头村了!”梁旺一进会议厅,行完了礼直接就向张宪汇报他的成绩。   “哦?找到了?好哇!你小子,果然能干!”对于能办事的手下,张宪从来不吝啬赞美之词,“说说看,你怎么找到的?那个秋儿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天接了您的命令之后,我立刻就带领精锐赶赴东仓河流域寻找。我沿着河边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打听,我在河这边、一部分人在河那边,两边同时往前推进。我们约好了每天午时半和酉时整,两岸的人在河边互通收获。”   “头一天没有、第二天也没有。一连三天,到第四天头上终于让我找到了!桥头是前朝的村庄名称,现在那村子叫赵家湾。归高都县管辖。”   高都?那并不远嘛。高都就在泽州的北郊外,张宪还去过,姚政、赵秉渊的第四军就在高都驻扎着呢。   “知道赵家湾就是桥头村之后,我就开始进村子打听,问村里有没有人家丢了闺女,问村里人有没有认识秋儿的。这一打听不要紧,村里人几乎人人都知道梁家丢了个姑娘叫秋儿!”   “找到了梁家。梁家的家主,也就是秋儿的爹非不要这个女儿不可,说是秋儿有辱了他们家的门风!我赶紧劝,但老头就是听不进去。还告诉我,秋儿已经不是他家女儿,生死互不相干,往后不准再进他梁家的大门!”   “完了?”张宪看看梁旺。   梁旺点点头,“完了。人家不认女儿,我就赶紧回来向您汇报。反正秋儿我也没带去。送与不送,请大帅定夺!”   “送是肯定要送。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再带上一些礼物,我倒要看看梁家的家主人能不能当着我的面不让秋儿进他家大门!”   丫头虽傻,那也是你们家的人,你说不认就不认了?再说了,帅府里有个朱淑真已经惹人非议了,要是再多一个梁德文,外面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张宪的帅府又岂能收留这么一个傻女人?   秋儿现在帅府和朱淑真在一起,两个丫头年纪相仿,如今都跟着银瓶。张宪要带着人去赵家湾,还需要先回家领着人才能去。   张宪要去送秋儿回家,梁旺自然跑不了这趟差事,张宪带着梁旺和他的亲兵卫队回泽洲元帅府,去找夫人银瓶要人。   听说有这种事,银瓶哪能错过?安娘也要跟着去。张宪暗自庆幸自己把婉娘给收了,要不然这次出门就得带着三员女将了。这哪是出门办事呀,分明是带着妻妾郊游去了嘛。   收拾好了行装,备好了战马,又带了两百名帅府亲卫、五十名情报局的精英,张宪一行人轻装出了泽州城,去高都县赵家湾。   出门没走多远梁旺就诉苦:“大帅,您看我这情报局,不仅要负责搞情报、有时候还有作战任务、时不时地还得出趟外勤。您看我们这儿的编制是不是也能稍微扩大一点儿呀?”   张宪当初设立情报局的时候,定的编制是营一级。梁旺这个局长就相当于营官,改制之后等于是营长,麾下满员五百人。按照他现在所负责的范围来说,这编制也确实小了点儿。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情报局说是营级编制五百人,那是在你情报局本部有这么多人!外头的编外人员有多少?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多了不敢说,两千有没有?”张宪也压低了声音,脸上笑容不改的揭露梁旺的谎话。   “大帅英明。可是,那些编外人员都是临时工,搞到情报了才给钱,没有底薪的。他们得找别的工作养家糊口,这样很容易出漏子的!”   “这样不是很好嘛?兼职,才能更好的隐藏自己、迷惑别人。”张宪继续和梁旺小声斗着嘴。反正这路上也无聊,有个人说说话也不错。   银瓶只顾和秋儿小声嘀咕,她大概是有点儿舍不得这丫头,也没空和张宪说话。   “但是大帅,您肯定也知道,有了底薪、编制、给那些人一份稳定的收入,他们才能真正觉得自己是靖国军情报局的人、才能时刻不忘了搜集情报和隐藏他们自己的身份。”   俩人就这样走一路说一路,一直到进入高都县界了,张宪这才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松了口:“算了,就给你一个旅级编制吧。”   旅级?旅长可就是将军了!是真真正正的将军,不是别人口中的敬词。敬词那个将军仅仅是比当兵的三个字好听了一点儿而已。   梁旺闻言大喜,“多谢大帅!”原本他以为能要过来一个团级就不错了,想不到张宪一下给了他个旅级!从营级到旅级那可是跨级跳跃,梁旺能不高兴吗?   “嗯,咱靖国军规模越来越大,你们的级别也确实都有点儿低了。这样吧,把你的情报局提成旅级,时小川的侦查总队也提成旅级吧。”   张宪轻轻一句话,又让梁旺目瞪口呆。众所周知,梁旺和时小川一直较着劲呢。现在张宪提了情报局的同时,把侦查总队也提到了旅一级,梁旺心里能舒服得了才怪。   好半天,梁旺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也是,你能提高,凭什么人家就不能提高?梁旺这个情报局长要是连这个弯儿都转不过来,那才是咄咄怪事呢。或许,他这副样子就是专门做给张宪看的。   “这就是赵家湾村,梁德文的家就在这村子里西头第三家。您看,那就是东仓河,从赵家湾后头流过去,依山傍水,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   说着说着,梁旺的话忽然断了。前面出现了军队!有一小队军人正聚集在赵家湾的村口!   “吁!”梁旺赶紧带住战马。   张宪也带住了他的坐骑黄骠马。这是哪儿的军队?按道理说,能在这儿出现的,除了第四军,应该没别的部队了。金兵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到这儿呀。   张宪还在观察的时候,情报局的探子已经过去了。 第三十章 粮食掺假事件 赵家湾村口果然是第四军的部队。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激动的连长,张宪心里的这份纳闷简直就不用提了。   “卑职,第四军第十二师第三十六旅第六十七团九营二连长乔健参见大帅!”连长单膝点地,向张宪行了一个下级参见上级的军礼。   “免礼。乔连长,你们这是干什么?”张宪指着村口军队问这位第四军的乔连长。   “报告大帅!赵家湾大户梁文轩卖给我军的粮食以次充好,把掺了沙子的粮食卖给我们的弟兄。我军后勤部的人来找他理论,这个梁文轩不仅不承认,还狗胆指使恶奴将我军后勤人员打伤!卑职今天就是带着弟兄们来找他讨公道的!”   有这种事?张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的靖国军驻扎在泽州周边,并没有向当地老百姓征收军粮。所有吃的用的都是花钱买的,这是张宪建军之初就定下的规矩。   然而,就是这样还有人敢以次充好往粮食里掺沙子来欺骗靖国军。他们以为我军秋毫无犯就是软弱可欺吗?真是岂有此理!   “这件事,你们军长知道吗?”张宪心里有气,但也不想随便插手第四军的事情,万一引起姚政、赵秉渊的误会,那就没意思了。   “不知道!”乔连长回答的话倒是让张宪小吃一惊,“上一回也发生过这种事,那是第十师。当时姚军长让第十师的弟兄们不要声张,听说十师炊事班在做饭之前都得先把粮食筛一遍,一斤粮食能筛出一两半沙子!”   “混蛋!走,我跟你们一起去!弟兄们,包围赵家湾!”张宪一声令下,帅府亲卫哗啦往上一涌,和第四军二连的人上去就把赵家湾几个出口都给堵住了!   张宪带着人一边往村里进,乔连长一边在旁边解释他今天之所以这么冲动带部队来赵家湾的原因。   “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的副连长还有两名弟兄竟然把牙都硌碎了!今天团后勤处来人理论又被这帮狗贼打破了头!卑职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算拼着回去吃军棍,今天也得来找他们算账!”   “你吃不了军棍!”张宪冷冷一笑,“姚、赵两位军长做的并没有错,驻军和当地百姓搞好关系是应该的。但是,友善却不等于软弱!这些人把我们的忍让当成软弱可欺,他们就大错特错了!今天我就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狂徒竟敢欺负我的靖国军?”   一走进村口张宪吃了一惊,就见面前黑压压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拿着砍刀、铁锹、铁杵、钢矛,龇牙咧嘴凝眉怒目,像是要拼命!   “你们谁也休想进我们赵家湾!”领头一个四十多岁,穿一件锁子甲的家伙手持素缨长矛,大声叫嚣着。   “你是谁?”张宪带住黄骠马,用手指着那人厉声喝问。敢聚众抗法,还了得了你?   “贼兵,你们想知道我的名字今后好报复吗?呸!赵家湾的老少爷们、全村男女誓死保卫家园!谁也别想打赵家湾的主意!”   “你姓赵吗?”张宪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话,在场人全愣住了。“赵家湾,本村百姓全姓赵,不姓赵的都是外来人。你如果姓赵,能代表赵家湾村民,我们就来谈谈今天的事情。”   “我姓不姓赵关你什么事?就算不姓赵,我也是赵家湾的人!你们这些外乡人,仗着手里有家伙就想随便欺负我们老百姓,休想!”这家伙像疯狗一样,疯狂的咆哮着。   “呵呵,原来尊兄不姓赵。”张宪说话风轻云淡、镇定自若。和那家伙的疯狂样子成了鲜明的对比,“既然你不姓赵,那就不能代表赵家湾的村民百姓。梁文轩!你将亲生女儿卖于人贩子、又蛊惑赵家湾村民对抗官军,你是何居心?是何用意?”   张宪冷不丁的一嗓子把梁文轩给吓一跳。刚才梁旺就给他指认了,那穿锁子甲拿素缨长矛的就是梁德文的亲爹梁文轩!这混蛋不认秋儿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煽动群众搞对抗,张宪心里已经把此人归纳入了反面人物的行列。   张宪这一番话果然在村民当中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周围的老百姓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梁文轩,估计有不少人都在琢磨:原来秋儿是他卖给人贩子的呀,这家伙可真够无耻的!   梁文轩当时就急了,“老少爷们,你们别信他!我家秋儿是被货郎拐走的,咱村子里的人可都看见了!绝不是我卖给人贩子的!”   “不是吗?哈哈哈哈,可为什么我打掉了一个人贩子团伙,却从里面把秋儿给解救出来了呢?把秋儿带过来!”   秋儿一脸不明真相的被带到了前头。张宪手指着秋儿问:“秋儿,你现在告诉乡亲们,你是不是被人给卖了?”   “是。”秋儿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下去吧。”张宪摆摆手,梁旺一把把秋儿拉到后面继续交给帅夫人银瓶。   “乡亲们都听到了吧?姓梁的!你不仅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人贩子,并且还往粮食里头掺沙子!导致我军数位勇士因为吃了掺沙子的饭而损伤了身体!”   “乡亲们!你们都是种田的,谁会故意卖掺了沙子的粮食?那不是损阴德的事吗?咱农民几千年的名声都被他给毁了!”   张宪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活了,更何况现在这种他占着理的局面?一番话一说,赵家湾的村民立刻对梁文轩的人品产生了眼中的怀疑。更有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当众质问起了梁文轩。   “姓梁的!你说,这位大人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绝对没有!老秦大爷,我您还不知道吗?我不是干这事的人呀!”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你自己知道,别人谁能知道?要想知道真假也不难,到你家去检查检查你家的粮食,一查便知!”张宪根本就不给他翻身的机会,直接提出要进梁家检查! 第三十一章 无法推辞的敬酒 梁文轩可以拉起村民对抗军队,但他却不敢得罪在场的几个老头。这几位都是赵家湾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村子里大人小孩见着他们不是叫大爷就是叫爷爷的。招惹了这几位老头,他在赵家湾一天也混不下去!   没办法,在村里几位老人的逼迫之下,梁文轩只能同意让张宪去他家检查粮食。这么一来,双方的武装对峙自然就结束了。   张宪向几位老人介绍自己的身份,老人们赶紧给行礼:“哎呀,原来是张大帅大驾光临!小老儿失礼,请张大帅千万别见怪!”   “哎,老人家太客气了!我是晚辈,老人家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是张某来的鲁莽,还请各位老伯千万莫要见怪呀!来来来,我这里有一些从城里带来的点心果子,老伯们一人拿一份,带回家去尝尝。”   张宪一挥手,后面自有帅府亲卫捧过来点心,给老头们一人一包挨着发了一遍。来之前张宪专门买了不少高级点心,原本是准备送给秋儿父母的。现在一看梁文轩是这个样子,点心干脆就送给村里的老人们好了。   这么一来,村里的老人对张宪就更亲热了。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老人拉着张宪的手眼泪掉下来了。   “张大帅!当初泽州沦陷,我全村父老全都落入了金人统治之下。是你收复了泽州,把我们从金人手中拯救了出来,使我赵家湾百姓得以重见天日,你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呀!恩人在上,请受老朽一拜!”   老头说罢倒身便拜,张宪赶紧伸手把人搀扶起来。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给自己下拜,张宪从内心里就无法接受。   “老人家,礼重了!无需如此!抗击金兵、收复中原失地,乃是张宪分内之事,无需感谢的!”   老头转过头向周围的村民们大声招呼:“乡亲们!这位就是把咱们一村人从金人手中救出来的张元帅呀!张元帅大驾光临我赵家湾,是我们赵家湾的荣幸呀!乡亲们,咱应该搬出酒肉来犒劳张元帅的军队、感谢恩人呀!”   村民们轰然应喏,各回各家拿酒拿肉出来慰问亲人靖国军。   张宪推辞不过,只有让官兵们适当的拿一点儿。几个老头捧着切好的卤肉、拿着酒壶酒碗,要敬恩人。   张宪看着大海碗就眼晕,这要是倒满了酒没两斤也有一斤半!一口喝下去,还不得立刻酒精中毒昏过去?今天出门可没带军医,这里离着稽清的医院也老远,这一碗酒可是要命的东西!   眼瞅着一个老头,笑眯眯把酒壶里的酒一点儿一点儿都倒完还没倒满这一大碗,又换了个酒壶,张宪忍不住出声劝阻:“我说大爷,您这一大碗我可喝不完!”   “喝不完?那咋能呢?这么大个子,还能喝不完一碗酒?”   “是呀,喝吧喝吧。大英雄都是海量,一碗酒哪能喝不完呢?”周围的群众纷纷起哄劝酒。不光是几个老头,一帮女人也跟着起哄。   张宪一看乡亲们热切的眼睛,知道是没办法推辞了。只好捧起大海湾,看了看众人,“好吧,难得乡亲们一片盛情,张宪就干了这碗酒!”   先尝了一下,甜丝丝的,酒味甘醇并不难喝。知道这年头酒的度数并不高,低度发酵酒的话,这么一大碗估计也不至于当场撂倒。张宪也就做出一副豪迈状,捧着大碗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哈了一口酒气,脑袋已经有点儿晕了。   “好酒!果然是好酒!”眼看老头又拿了酒壶还想倒,张宪把酒碗直接把酒碗往后一递,交给了身后的亲兵,“这个碗我得存着,这可是咱这赵家湾乡亲们的一片赤诚之心呀!多谢乡亲们!各位老伯,咱就也喝过了,时不时去看看那边检查粮食的情况呀?”   提酒壶的老头一愣,年纪最大那位连连点头,“对对对,正事要紧!走,咱跟着张大帅看看去,看那个姓梁的是不是真的往粮食里掺假,坑害张大帅的军队!”   “走,走,看看去!”村民们起着哄,拥着张宪往梁家走。帅府亲卫在后头跟着。   梁文轩家的大门已经大开着,梁旺带着情报局的人已经先一步到梁家检查粮仓了。等张宪带着满村老少进到梁家门里的时候,里头的检查已经有了结果。在豆子里面真的发现了不少的沙粒!   情报局的军官捧着个装满了黄豆的小竹筛,光看表面就能发现,黄豆当中有不少的小沙粒、碎石子。   那军官拿着竹筛子晃了晃,把里头的黄豆倒出来,竹筛底下剩了一层的砂砾。   随着一阵吵嚷,梁文轩被反绑了双臂带到了众人的面前。张宪手指竹筛一阵的冷笑,“姓梁的,这就是你家的粮食?”   梁文轩用力挣扎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粮食里头怎么会有沙子!这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你们家的粮食掺了沙砾,你说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是我干的?哼!粮食掺假、坑害军队、毁坏了农民的名声!就凭这三条,你死罪难逃!把梁文轩押到村外斩首示众!”   张宪一句话,直接就判了梁文轩的死刑!跟着来开热闹的村民们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结果,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谁也不敢来求情。让抓住现行了,谁还敢给梁文轩说好话?   但是别人不敢求情,有人却不求情不行。有个中年女人哭叫着跑出来,就要往梁文轩身上扑,被当兵推搡开了,“闪开!再敢捣乱,让你和他同罪!”   那女人跪爬到地下放声大哭,“不是他干的!大人们,真不是他干的!他这个一家之主,整天只知道读书练武,哪管过粮食?是狄平,狄平!家里的粮食一直都是狄平管的,肯定是他往粮食里掺的沙子!”   狄平是这家的管家,梁旺既然亲自带人来了,哪会放过他?张宪就问那个捧着竹筛的军官,“狄平人呢?”   “狄平不在,半个时辰之前他跑了!”梁旺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银瓶问案 “人跑了?”张宪看着梁家家主冷笑一声,“梁文轩,是不是你知道我们来了,害怕事情败漏就专门放跑了狄平,好把所有的事情往他身上推?嘿嘿,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呀!”   “不是这样!”梁文轩大叫了一声,“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我,唉,也罢!狄平是我家的人,他的所有过错都可以算到我身上。是我管教不严、疏于监管,才酿成今日之苦果!张元帅,梁文轩愿意伏法!”   这家伙把脖子一梗、脑袋一扬,这样子根本不像罪犯伏法,倒像是英雄就义的模样。   张宪突然感觉一阵脑袋发晕、眼皮子发沉,酒劲儿上来了,站到原地不动都有点儿费劲了。转过身勉强向村民拱了一下手,“老,老乡们,你们,先回吧。梁旺,”张宪先把梁旺叫到眼前,“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得找个地方歇会儿。”   银瓶早就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了。从张宪喝那一大碗酒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就没往别的地方转移过。   张宪上一回在麒麟山喝醉了酒,把婉娘给那啥了,过去的女保镖如今赫然也成了帅府女主人中的一员。今天按说张宪喝得不多,碗挺大、酒的度数低,但是喝得太猛,银瓶就开始担心了。   看张宪这样子大概是酒意又上了头,银瓶岂能任凭其自由发挥?万一酒后再和哪个女人闹出什么风流事,那怎么得了?   银瓶带着秋儿走到张宪跟前,“大帅,你是不是想找地方休息呀?走,我陪你去。”说着话,自然而然的挽住丈夫的胳膊,夫妇二人往后就走。秋儿小跑几步赶紧在前头带着路。帅府亲卫不用人嘱咐,自动分出八个人在前后随行保护。   秋儿领着张宪夫妻去了她自己的房间。这当然都是提前和夫人银瓶商量好的。家里的客房没收拾,去了也没法睡。秋儿有自己的房子,最起码她知道被褥枕头都在哪儿,收拾起来也方便。   秋儿的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屋子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一进门就知道这是女人的房间。看得出来,虽然秋儿虽然这段时间没在家住,还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秋儿要帮忙,被银瓶给赶到了一边。自己的丈夫她还用别人来招呼吗?银瓶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是提得动枪、骑得了战马的女将军!一个张宪他还能扶不动吗?   把张宪放到床上,衣服鞋袜都给扒了去,盖上被子,银瓶按为了张宪几句就坐在床头和秋儿小声说话。秋儿没什么心眼,银瓶和她聊天没有任何压力,很放松。这也是银瓶爱和这丫头聊天的原因之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银瓶一皱眉,示意秋儿出去看看。   秋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往外一看,就见帅府亲卫正在推搡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秋儿简直太熟悉了,被帅府亲卫挡住的就是梁文轩的老婆,她的亲娘!秋儿叫了一声:“娘!”   “秋儿,秋儿!我给大帅送茶水来了,让我过去吧!你和他们说说让我过去吧!”秋儿娘大声地叫秋儿替她说好话。   帅府亲卫眼里哪有什么秋儿,眼见这女人还要叫嚷,卫士们可不干了,“住嘴!大帅正在休息,你这婆娘如此大声,如果吵醒了大帅,小心你的性命!”说着话,其中一个大汉把刀还抽出来了!   秋儿的娘脸都吓绿了,紧闭着嘴再不敢说话,走又舍不得,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口的秋儿。秋儿过去小声向帅府亲卫求情,卫士只是摇头。秋儿眼看劝不动,就只有和她娘说话。   “娘,你怎么自己来了?咱家那些人呢?荷花呢?”秋儿看见娘像个丫环似的亲自送茶水,心里相当的不满意。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就小点儿声吧!娘我是有事想求见夫人。好姑娘,帮娘这个忙吧。”   娘都把话说出来了,秋儿能不帮忙吗?说不得转身回房求夫人银瓶:“外面是我娘,她有事情想求见您。”   银瓶看了看丈夫,见张宪睡的挺沉,就站起身跟着秋儿走出了房间。到外头见着秋儿的娘了,银瓶也不让她过来,自己走过去问她:“你是秋儿的母亲?听秋儿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夫人,求求你饶了我家老爷吧!”秋儿娘给银瓶跪下了。秋儿一见,跟着跪到了她娘的旁边。   银瓶叹了口气。其实秋儿一说她母亲要见自己,银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除了救丈夫,这女人找自己还能有什么事?   如果是军国大事,银瓶自然不会多事,但秋儿家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还真的不算大。丈夫考虑的都是大事,像这样的事情自己要是顺手帮个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让我帮你,那我问你话,你得实话实说。”帮人之前得问明白事情的原委,这点银瓶自有原则。   秋儿娘拼命点头,“您放心,您问什么我说什么,保证是字字都是大实话!要是说了半字虚言,出门管叫雷劈了我!”   银瓶淡淡一笑,对这种发誓她根本就不在意。   “我问你,往粮食里掺沙子的事情,今天之前你丈夫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   “这……,他应该不知道。昨天那些人找过来以前,我是从来没听说过。”   银瓶点点头。看得出来,这女人确实没说瞎话。如果她一口否认了,银瓶转身就走。昨天第四军后勤处的人都找过来了,你们把人都打了还说不知道,那不是明摆着说瞎话嘛?既然这女人说的是实话,那有些事情,倒是可以多问问了。   “秋儿是你们亲生的女儿吧?就算她走错了路,你们怎么就忍心逐她出家门?”   “这都是他父亲的决定,我也不想啊。我可怜的秋儿。”女人眼泪又流下来了。   银瓶决定换个问题,“奴随主姓。一般家里有管家的话,都是跟着主人家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的管家叫狄平。你家姓梁,他怎么姓狄?” 第三十三章 抗金元老姚政 “梁家本来就姓狄!”秋儿的娘突然说出了一个让人无比意外的答案。银瓶都吃了一惊。   “前朝有大将狄青,大破西夏、平定广西侬智高,立下战功无数。死后被宋皇追封武襄。儿夫祖上便是狄武襄!只因金兵入侵,儿夫这一支南迁未果,沦入了金人的统治之下。未免祖宗蒙羞,儿夫这才将居家改姓了梁!”   全家改姓?就为了不让死去的狄青蒙受羞辱?今天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过去的战乱年代虽不是司空见惯,却也并不是没出现过。   银瓶家学渊源,这一类的事情她也曾经听说过。因此,并不是十分的惊讶。但是,往粮食中掺假的嫌疑犯突然成了名将的后裔,这样强烈的反差她肯定要告诉张宪的。   “好了,你放心,只要你说的全都是实话,我可以保证你的丈夫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不管怎么说,秋儿都是你们的女儿。因为一时犯了错就把她逐出家门,这件事你们办的肯定不对!你去找梁文轩好好商量商量。我也会把你说的情况反映给大帅的。”   交代完了,银瓶回到房间。秋儿捧着茶壶茶碗跟着进房,继续守着张宪陪夫人银瓶聊天。   张宪一通好睡。等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黑了。银瓶笑吟吟送过来一杯茶水,张宪接过一饮而尽,口中焦渴的感觉顿消。   “夫君,你可算醒了。你睡着期间发生了几件事,要不要听一听呀?”银瓶俏皮的冲着张宪挤了挤眼睛。   真是又娇又俏的小媳妇!看着老婆,张宪满心欢喜,“说说看,有什么高兴的事?”过去把老婆抱到怀里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快放开!”银瓶不依的扭着身子,俏脸晕红。这是在别人家,就算是夫妻,她依然感到难为情。   张宪抱着银瓶又亲了两口,这才满意的放开了手。银瓶故意站开几步,摆出一副戒备姿态,然后才告诉张宪发生的事情:第一,梁家本来姓狄,是名将狄青后代中的一支;第二,第四军姚政军长来了,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姚政来了!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带给张宪的是震惊,那么第二个消息则是让他必须立刻打扮好出去会见来客!姚政在外头等着,他在房里睡大觉,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张宪可不能让人说自己怠慢了第四军的姚军长!   银瓶帮着他洗了脸、漱了口、穿好了衣服,到客厅去见第四军军长姚政。   张宪大步跨进了会客厅。姚政赶紧起身抱拳行礼:“参见大帅!”   “姚兄,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张宪看见姚政亲热得很,过去一把把人拉住摁到椅子上。姚政也是汤阴人,岳飞参军的时候他就跟着去了,可以说是最早追随岳飞的将领之一,比张宪参加岳家军的时间都早。   “制法,话不能这么说,现在你是元帅了,该讲的规矩咱还是要讲的嘛。”姚政对军队里的规矩熟悉得很。“你来高都怎么也不先和我打个招呼,自己就摸到赵家湾来了?”讲完了规矩,姚政就开始挑理了。   张宪呵呵一笑,赶紧转移话题。这事儿确实是他办得不对,被人家挑理他没法解释呀。   “姚兄,你知不知道这个梁文轩是谁的后人呀?”   “狄青呀。怎么?这还用你考我?嘿嘿,要是连这点儿都不知道,他们家往卖给我的粮食里掺沙子,我岂能饶他?”   原来姚政啥都知道!张宪先是瞪眼,紧接着彻底泄了气。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来高都的时候先去拜访人家姚军长呢。搞得费了这么大劲,到最后自己当成宝贝的消息还是人家早就知道的!瞧这事儿整的吧!   当然,两个人开玩笑归开玩笑,以姚政在军队这么多年的阅历来说,他肯定是不会给张宪办难堪的。话头一转,姚政又说起了张宪意料之外的话。   “制法,朱勇你还有印象吗?对,就是帅府里那个朱淑真的父亲。他这两天来了赵家湾。”   “朱勇来了赵家湾?”张宪差点儿没蹦起来!现在的朱勇就像一块心病一样横在他心里有段时间了,每次想到这个人他就觉得心里发堵。想不到这家伙阴魂不散,竟然又追到了赵家湾!   “他不仅来了赵家湾,并且还和那个狄青家的后代打过交道!你准备进村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集体持械对抗。这件事表面看起来是梁文轩带的头,其实都是那个朱勇挑动的!”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张宪吃惊的看着姚政。这位好像一直都是领兵的长官、指挥打仗的将军,他没干过间谍吧?   “呵呵,我的第四军就住在高都。高都这一亩三分地发生的事情我当然得上心。再说这梁家坑谁不好?竟敢坑到我的第四军,我就算看在狄武襄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也得调查调查他!”   对这点儿张宪是认同的。就好像泽州城有点儿什么事儿,他也必定会一查到底一样。那梁旺呢?这些事情姚政都知道了,梁旺会不知道吗?还有那个狄平。那家伙是粮食掺假事件的主要嫌疑人,他竟然和朱勇一样提前逃了?   有些事情张宪不愿意老问姚政,那样会显得他很无能、办事能力不行。反正他这次把梁旺带过来了,有事情问梁旺肯定比问姚政更方便。   张宪答应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一定去第四军,和姚、赵二位军长把酒言欢。   姚政那边也有一摊子事。既然这边说好了完事临走之前去第四军,姚军长就得回去做些准备。因此,姚政提出告辞。张宪把人送出村子,一回来就命令把梁文轩带上来,他要亲自审问这个梁家的家主。   梁文轩的绑绳已经被解开了,一进门就给张宪跪下磕头求饶:“求张大帅饶恕草民的性命!”   “听说你是狄青的后人?”   “是,小人是狄武襄的第四玄孙,狄青是我的高祖。高祖英勇无敌,到了我这一辈却只有守着一家老小了。” 第三十四章 视察第四军 “你那身鱼鳞甲和素缨矛也是你高祖传下来的?”张宪进村头一眼就被那身漂亮的鱼鳞甲和素缨矛给吸引住了。这套行头如果放到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当然显不出来,但在一帮村民中间却是着实的扎眼。张宪是武将,他注意到这些事情太正常了。   “那倒不是。”说起这个梁文轩多少有点儿挂不住,“那是我花了二百两银子买来的。”   原来,名将狄青一生有五个儿子,这位是第四子狄谏的后裔。那么多儿子,哪能人人都得到狄青钟爱的武器和盔甲?好的没有、普通的不爱惜。因此,等传到梁文轩这一辈的时候除了一点儿田产和祖宅基本上就没什么。   金兵一来,梁文轩给全家改了姓不说,还带着全家搬迁到了赵家湾。安定下来之后,他觉得自己是名将狄青的后人,要是没有一点儿武将遗风那就算彻底和祖宗断了联系。   因此,梁文轩花重金,购买了这套鱼鳞甲和素缨矛。赶上没事儿的时候,读读书、练练字,再练练枪法武艺,把鱼鳞甲穿上摆几个架子。也算是对祖上狄武襄的怀念之情吧。   至于朱勇,就如张宪所料那样,某一天,朱勇来到了赵家湾,偶然看见梁文轩穿着盔甲练枪的样子赞不绝口。俩人就这么认识了之后,朱勇没事儿就到梁家来,时间一长和管家狄平成了好朋友。   梁文轩并不知道狄平往粮食里掺假的事情。第四军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是朱勇撺掇着狄平对来人恶语相加,最后召集家丁把人给打了!   因为这事,梁文轩狠狠训斥过狄平和朱勇。今天张宪竟然带着大队人马来了,可梁文轩不知道呀。朱勇就说:您不能就这么逆来顺受,您得反抗!我替您发动全村父老,咱么一同对抗来欺负咱的军队!   梁文轩本来还担心对抗军队没什么好果子吃。结果朱勇却告诉他:泽州大帅张宪是个赏罚公平的人。咱只要能现在挡住军队,不让他们进村,过不了多久事情传到张元帅耳朵里咱就没事儿了,受罚的肯定还是那些无辜扰民的军队!   旁边还有管家狄平帮着敲边鼓,由不得梁文轩不相信。   “我轻信了朱勇的谗言,这才发动村民对抗大军。没想到那俩人却在关键时候跑了!”梁文轩说着说着把脑袋低下去了。朱勇是他招到家里来的、狄平更是在他们家干了多年的管家,他轻信这两个人的话还有什么好分辨的?   张宪盯着梁文轩看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唉,要不是因为你是狄武襄的后人,就你办的这些事别想让我放过你!这么办吧,粮食掺假是事实。不管是不是你干的,粮食总归从你家卖给靖国军的,你就要对此作出赔偿!”   “我让你把家里的优质粮食半价卖给靖国军,以赔偿你给部队造成的损失、挽回你在本地的名声,你可愿意?”   啊?听了张宪的话梁文轩大吃一惊。这样一来,梁家可是亏大了!但要是跟在村子里混臭了名声、同时得罪当地驻军相比,这显然是大好事了!破财免灾、破财免灾。谁让自己瞎了眼认错了人呢?   “我愿意,我愿意呀!多谢大帅成全!嘿,朱勇这一点倒是没说错,张大帅果然是赏罚公平、事事都为我们老百姓考虑的好长官呀!”   这家伙把马屁用到这儿了,并且还把朱勇给牵扯上了。这让张宪哭笑不得。另外还有秋儿的事张宪也没忘了,他当面要求梁文轩收回家主的命令,允许秋儿回家。   对此梁文轩自然是立马就同意了。闺女秋儿虽说是被人拐卖丢了自家颜面,但是那丫头福缘深厚竟然搭上了张大帅的门路,听说还深得大帅夫人的欢心。又这样一个宝贝闺女他欢喜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再拒之门外?   至此,粮食掺假事件和秋儿的去处算是全部完美解决了!张宪在梁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带领人马去第四军。   姚政、赵秉渊两位军长对大帅张宪的到来很是高兴,整个第四军喜气洋洋,全体官兵都像是过节一样。杀猪、宰羊、做粉条、磨豆腐,改善伙食、放鞭炮。   张宪一到第四军军部大门口,那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姚政、赵秉渊骑着马,带着卫队就接出来了。吹吹打打把张大帅接进军部。第四军的主要军官全都过来挨着个儿的参见。   酒席宴上,张宪也把随行人员给第四军的一群将军们做了介绍。当他介绍到梁旺的时候,第四军的将军们集体楞了一下。   大概是梁旺的身份有点儿敏感了。情报局的局长,谁都知道是特务间谍的大头子!总头子!大帅把这么个人带到我们第四军什么意思?是想调查什么人呢?还是想要调查什么事?   只有姚政还保持着表情不变,包括赵秉渊在内,第四军的高级军官们频频交换眼色,大家伙儿似乎都在猜测梁旺的来意。张宪对此也不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时候解释的多了反而是越描越黑、越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从这天起,张宪就对第四军各部队开始了视察。像他这种视察,最少得进行半个月。   一个军有三个常备师,下辖若干各旅、一大堆作战团,再加上各种直属部队、配属部队,张宪要挨个儿视察一遍时间短了根本就不够用。姚政、赵秉渊也不会同意。大帅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住几天,让第四军的弟兄们都认识认识你,那怎么行呢?   张宪的视察工作开始了。第四军的军官们却发现那位让他们颇为忌惮的情报局长梁旺很少在部队里露面。别说是深入部队搜集情报了,就是吃饭的时候也经常见不到人。   据说,梁局长在查一件大案子,这案子是从泽州追过来的,和第四军没关系。又过了几天,看见情况还是如此,第四军的军官们这才算放松了警惕。   有时候偶尔看见梁旺了,他们也会打招呼:“梁局长,忙什么呢?” 第三十五章 追踪梅花鹿 梁旺确实忙,他在寻找朱勇的踪迹!如今不仅是张宪觉得朱勇是心头之患,梁旺更是把朱勇当成了他头号敌人、最大的猎物!这家伙三番五次出来搞事,张宪还仅仅是烦他,梁局长却已经恨他快恨到骨子里了!   有事没事儿出来冒个泡,一冒泡就有事,并且还总是来大帅身边搞事,那不就是来挑战他这个情报局长的吗?朱勇每一次成功逃脱,都让梁旺觉得他在大帅面前丢了一回脸!这一回又有了朱勇的线索,梁局长岂能轻易放过?   梁旺已经和张宪汇报过了,他这段时间要全力以赴抓捕朱勇!上天追到凌霄殿、下海追到水晶宫,这回说啥也不能叫他再跑了!   眼看梁旺对工作如此认真,张宪当然感到欣慰,同时他也是相当的支持。如果这回能把朱勇给搞定了,他也能轻松。于是,当有时候姚政或者赵秉渊偶尔问起梁旺忙什么的时候,张宪也会随口敷衍过去。他得替梁旺打掩护呀。   这一天,赵秉渊来邀请张宪去打猎,“大帅,你来我们第四军到今天都九天了,每天都下部队视察也该放松放松了。咱这西山是个好地方,山上野鸡野兔多得很,有时候运气好了还能碰上野猪和山羊!今天咱去西山打猎吧!”   打猎张宪当然愿意去,赵秉渊的热情相邀他更加不能拒绝了。走,打猎去!打猎他可不能一个人去,还得把夫人银瓶给带上。   来了第四军以后,张宪每天下部队视察,银瓶却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呆着。张宪下部队总不能每回都带着老婆去吧?这次打猎,属于游玩性质的,张宪当然不能再冷落了老婆。   银瓶听说之后兴奋极了,收拾战马、盔甲、准备弓箭、长枪,食物、饮水,好一通忙活。两口子梳妆打扮完毕,带上帅府亲卫,跟着赵秉渊就上了西山。   赵秉渊也带了一群军官和卫士随行。这西山果然是个好地方,一上山就能看见草丛中野兔跳跃、树枝上野鸡展翅。   众人一见,纷纷弯弓搭箭。马蹄得得、弓弦噌噌,山林之中不时响起鸟兽的哀鸣。   张宪的箭法无疑是不错的,但是要射中运动中的野鸡野兔却没那么容易,连发了几箭都没射中,越射不中还越激发了他打猎的兴趣!   银瓶刚开始还陪在张宪身边,但是银瓶的箭法显然要比张宪高了那么一两个档次。张宪老射不中,人家银瓶十箭当中却最少能中六七箭。时间一长,银瓶经常捡拾猎物,就和张宪把距离拉开了。   张宪刚刚射跑一只野兔,眼前突然一亮,就见离他不到三十米的树下头赫然是一头野鹿!这绝对是鹿,棕黄色的身体,脑袋上不大的角,身上还有白色的斑点。梅花鹿!   张宪伸手取出一支箭,往弓弦上一搭,刚想拉弓,梅花鹿突然一跳,紧跟着一蹦一跳的跑了!射野鸡野兔算啥,看我今天射一头鹿!   张宪稳稳地拉开弓,算准了提前量,右手一松,噌!雕翎箭脱弦而出,直奔梅花鹿而去!恰在此时,梅花鹿猛地往上一跳,噗,这一箭正好射中鹿的左侧臀部!   射中了!张宪心头一阵狂喜,喊了一声驾,策马直奔梅花鹿而去!追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追到之后就把这头鹿横搭到黄骠马背上,谁也不让碰!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本帅今天打到了一头梅花鹿!   张宪这个兴奋劲儿就别提了!后头跟着的几个帅府亲卫一看,赶紧追呀!大帅射中梅花鹿了,咱得跟着道喜呀!几个人在后头紧追。   跑着跑着,眼看就到跟前了,在地下趴着的梅花鹿突然蹦起来就跑!这家伙负伤带箭跑了!   “站住!你别跑!”张宪气的一边大叫,一边催马紧追!后面的护卫傻眼了,这也能跑?别想了,赶紧追,别让大帅遇到危险!这一队人风驰电掣一般沿着山路就跑开了!   黄骠马速度快,眼瞅着越追越近,张宪把弓挂上,把刀拿出来了。他准备追到跟前,一刀砍死这头鹿!   梅花鹿不是汽车,它能老在公路上跑吗?跑着跑着梅花鹿的身子一扭,哗啦一下它钻树林了!   钻树林你就能跑了吗?我追!你会钻树林,我也能钻!张宪一拉黄骠马的缰绳,跟着就钻进了树林!今天不逮住这头梅花鹿,他是不打算罢休了!   梅花鹿在树林里左一头右一头,这通跑呀。张宪在后头紧追!追着追着可坏了,梅花鹿个头小,黄骠马个头大,梅花鹿能过去的地方,黄骠马过不去!   就像现在,前头几棵不知名的灌木杂树挡住了路,梅花鹿从灌木丛下头钻过去了,黄骠马犹豫犹豫站住了。眼瞅着梅花鹿一瘸一拐的要跑远,张宪弯弓搭箭嗖,透过树丛一箭射过去,又射中了那头倒霉的鹿!   梅花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张宪拨马退出了树林。他想往前走走,找一个宽敞点儿的地方,好过去把那头鹿捡回来。   这灌木丛也太大了!张宪骑着马往前走了老远也没看见口子,这时候他身后的帅府亲卫已经看不见了。帅府亲卫的马撵不上黄骠马,早不知道啥时候让甩没影了。   张宪也不在乎。反正这山上山下都是第四军的地盘,再说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算真的遇见个野猪野狼的,他一个人也能对付。   口子在哪儿呢?张宪真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打到一头鹿,就这样让给野狼野狗多可惜呀!咦?前面的杂树丛忽然没了,山路两边的植物变成国槐、杨树外加蒿草丛,这地方能过!张宪一扯缰绳,骑着黄骠马就进了树林。   根据记忆中的方向,张宪在树林中慢慢的绕着、找着,找那头鹿。   灌木丛又出现了,但是张宪的位置是在灌木丛的后面,不影响黄骠马通过。前面地下一团黄黄的东西,正是他射中的梅花鹿!   “哇呜——”一声咆哮,从灌木丛下头钻出个黑乎乎的家伙,奔着黄骠马直扑而来! 第三十六章 疯狂的野猪 树丛里忽然蹿出个东西,黄骠马吓的一声长嘶,前蹄抬起原地转了个九十度的弯儿,是调头就跑!   张宪的注意力全在那头梅花鹿身上呢,冷不丁出来个黑家伙把他也吓一跳。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呢,黄骠马已经猛地一转身,撂着蹶子跑了!   这一下事发突然,张宪完全没有防备,身子一下被颠离了马鞍。再想回去,晚了!黄骠马早跑了!张宪就向从半空中扔下一块石头一样,“噗通”一下摔倒地下,把他摔的眼冒金星,差点儿没昏过去!   不过张宪知道,现在可不能昏。刚才有个黑家伙把他的马给吓惊了,那玩意儿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万一要是狼呢?他昏过去,不正好给狼准备了一顿饭吗?   张宪忍着疼、咬着牙爬起来,回头一看,可把他吓一跳!一头大野猪,那家伙最少有一百五十斤,露着尖尖的獠牙正盯着他看呢。从那家伙不怀好意的哼哼声中,张宪明显感觉到了危险!   野猪把头低下了,把两颗獠牙朝向了前方!张宪让吓的一哆嗦,他的袖珍钢弩和防守手枪都在战马的背上呢,这会儿他除了肋下的钢刀,手无寸铁!   拔出腰刀来对付野猪?还是省省吧。这么大的野猪,他一刀砍过去,估计连猪皮都砍不破!快跑!眼瞅着野猪就要发动冲锋了,张宪转身就跑!   就听见身后吱吱的尖叫声、猪蹄踩着地面的咚咚声越来越近,张宪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前方十点钟方向有一棵笔直高大的白杨树,张宪想都没想,奔着大杨树狂奔而去。   瞅瞅离着大杨树还有两步远了,张宪提口气,猛地往上一蹿,嘿!两只手嘭的扒住了树干。半秒钟之后,树干“嘭”的一声巨响,猛地一阵抖动,差点儿没把张宪从树上给震下去!   他赶紧俩手扒紧了树干,两只**替往上蹬。   也是张宪年轻,再加上长期练武四肢和腰上的力量都够足,手扒脚蹬,噌噌噌,他竟然一步步爬上了树干抱住了树枝!   俩手抱住大腿粗的主枝干,俩腿搭上去夹住了,浑身一发力,嘿,他骑到了树杈上!这一下,总算是安全了!张宪骑着树杈长出了一口气。   缓过这口气他往下一看,心中惊骇不减。就见这头大野猪正吱吱叫着和大杨树较劲呢。脑袋抵着杨树干,左扭右扭,动作古怪至极。张宪仔细一看,这才明白。原来野猪刚才那一下撞得太猛,它的獠牙像钉子一样钉到树干里了!   这会儿我要是下去,能不能一刀砍死野猪?张宪拔出腰刀看了看钢口,再瞅瞅野猪身上的皮毛,他果断打消了这危险的念头。要是蛮牛在这儿就好了。大个子说不定能把野猪扛到肩膀上摔死!   大野猪和杨树较了半天劲,猛然一发力,一声惨叫就听见啪得一声响,大野猪猛地和树干分开了!张宪揉眼睛一看,就见大野猪鼻子头带血,两颗獠牙也只剩下一颗了。这家伙把牙给生生掰断了一颗!果然是猛兽!   野猪断了颗牙,晃晃脑袋看看大树,它大概是没搞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棵大树了?对着树不满的哼哼叫了两声,转身扭着屁股就要走。   张宪挺生气。好好地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咱井水不犯河水。你没事跑出来把我的黄骠马给吓惊了算怎么回事?撞断了一颗牙?你活该!你这头该死的臭猪!张宪掰了一根小树枝,用力朝大野猪扔了过去。   “啪!”树枝掉到了地下。大野猪突然回头,又把张宪吓一跳。就见这货伸着个长鼻子左嗅嗅右闻闻,似乎是在找刚才发出声响的东西。   张宪更生气了,又掰了根更大点儿的树枝奋力朝野猪投了过去。“啪!”这一下正砸到野猪脑袋上!   大野猪当时就恼了,“嗷”的一声怪叫,猛地一转身,再一转身,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就是没看见打它的敌人在哪儿。   这傻家伙果然是白痴呀!张宪戏弄之心大起,再掰一根树枝折成小段,对着树下的大野猪,一下、两下的投着。嘴里还说着:“臭野猪、肥野猪!你看你身上那身毛脏的,有多少屎?多少泥?长这么大个儿,你说你洗过一次澡没有?”   有人说野猪最有灵性。虽然生了副死脑筋,但却生性敏感,自尊心特别的强。张宪用树枝丢它、骂它,野猪虽然听不懂,但它能感觉到。   大野猪先是摇头晃脑准备躲避,但是在躲避的过程中身上又连续被砸中了两下,尤其是张宪骂它的声音还挺大,野猪字字句句都能听得见。这下野猪可彻底是恼羞成怒了!   这家伙发出“哇呜——”一声怪叫,抬起头,用黄色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宪。张宪又用树枝砸了它一下,大野猪把脑袋一低,拼了命的朝大杨树撞了过来!   “咚!”张宪赶紧抱紧了树枝。   “咚!”又一下。张宪一阵紧张,这野猪不会发疯把树给撞倒了吧?   “喂!野猪!你发什么疯?这树这么粗,你就算撞死也撞不到它。赶紧滚蛋,你这头又丑又傻的猪,赶快滚蛋!”   张宪越骂,野猪撞得越疯狂。终于,耳朵里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大杨树猛地摇晃了一下。张宪死死的抱住树杈,等到摇晃停止了他再往树下头一看,大野猪已经侧躺在草地上不动地方了。   野猪让撞死了?张宪心里直打鼓。是下去还是继续待在树上?盯着树下的野猪看了好半晌,最后一咬牙,抱着树干滑到了地下。野猪还在地下躺着。下到地面能看清了,野猪的肚子还在一起一伏的,显然这头猛兽并没有直接撞死!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进入了濒死状态呢?还是歇一会儿还能起来?为了永绝后患,张宪拔出腰刀,双手捧稳了,走到野猪跟前。   大野猪看见张宪了,晃了晃头活动着四条腿努力想要站起来。 第三十七章 朱勇现身 张宪双手捧刀瞄准了用力往下一刺,嘿!“噗”的一下,刀尖直接扎进了野猪的眼睛!   大野猪嗷的一声叫,拼命的甩头挣扎、四蹄乱刨。张宪使出浑身力气要稳住钢刀。但是他两条胳膊,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跟着剧烈的晃动,根本就控制不住!   努力按了大概也就三四下,张宪就再也把持不住了,脚都让野猪晃离了地了,他还怎么坚持?身子一个趔趄,赶紧拔刀跳起,身体急往后闪!   他把刀拔出来,野猪受得了吗?大野猪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猛地跳起来,又摔到地下。打滚、翻腾、嚎叫,折腾了大概有一刻钟还多,最后终于力气用尽躺那儿不动了。   张宪躲在树后头等了一会儿看没动静,悄悄凑到跟前去看。这回大野猪是彻底死了,躺到地下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肚子再也不一起一伏的呼吸了。   张宪还不放心,学着武松打老虎的样子,过去照着野猪身上、头上,“咣!咣!”就是一顿猛踢猛踹。打完了,把自己累个半死,地下的野猪还是半点儿动静没有,张宪这才确定这大野猪是真的死了!   仔细看看,这野猪体长超过一米五,身高超过六十公分,剩下那根獠牙突出唇外最少有两寸!就是这么一头凶猛的野兽,竟然被自己给打死了!张宪觉得,打死这头野猪比在战场上杀死一员敌将还费劲儿。   野猪死到这儿了,再去看那头梅花鹿。梅花鹿也死了。今天出门打猎,张宪一个人就收获了两头大型野兽!这要拿回去,何等的风光?   张宪背着手站到那儿好一通意气风发畅想未来,山风吹过来,脑子一清醒,他才想起来面临的难题。这两头动物的尸体加起来得有二百多斤,没有马,他怎么弄走?   张宪刚想到这儿,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黄骠马自己又找回来了!大概是怕主人训斥,黄骠马来了之后犹犹豫豫的还不敢往跟前来。张宪招了招手,马儿这才摇头摆尾的过来。到了跟前,伸出舌头在张宪脸上这个添呀,舔的张宪满脸都是口水!   马儿如此亲热,张宪也挺感动,但是他对马儿的这种亲热方式却并不赞同。等马儿**舔够舔完了,张宪也像洗了脸一样。   其实平常黄骠马不这样,今天大概是因为之前遇到危险它跑了,现在不好意思了,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来讨好主人。   “好了好了,知道错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今后再也不许把我扔下你自己跑了,听见没有?”   马儿上下晃着脑袋,好像是听懂了张宪的话在点头表示同意!真是一匹聪明的好马呀。张宪抱着马头用力揉搓了几下,马儿似乎很享受。黄骠马不仅长得漂亮、跑得快,还通人性。张宪是越来越喜欢他这匹坐骑了。   先把梅花鹿扛过来,放到马背上之后再来扛这头野猪。这家伙可真沉呀!张宪试了几试,也没把野猪搬起来!既然弄不到马背上,那就拖着吧。   张宪从腰里解下带子,分成几股接到一起,连成一根两三米长的绳子。他打算把一头拴到野猪脚上、一头拴到马的铁过梁上,让马儿拖着它走。   张宪正往野猪脚上栓绳子的功夫,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从小路上又来了四匹马,马上坐了四个人。   张宪一抬头,这四个人既不是帅府亲卫、也不是第四军的官兵,是外面来的人。其中一个他还认识,是朱勇!看见朱勇,张宪站直了身子,他也不捆野猪了。   朱勇显然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张宪,他的脸色也变了。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走了?”四个人当中有个年纪最小的,操着腔调怪异的汉语问朱勇。   张宪一听就明白了,这几个全都是金国人!他不止一次和金人打过交道,有在战场上的,也有战场以外的。像这种腔调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朱勇,你果然是勾结了金人。嘿嘿,我来问你,黑风山抓的那些女孩是不是通过你卖给金人的?”   朱勇看见张宪本来就有点儿发憷,张宪再当面这么大声的指责,他当时就张嘴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先生,他是谁?”还是那个年轻金人问朱勇。张宪听了觉得有点儿好笑,朱勇在金人的嘴里竟然成先生了。这家伙就是个泼皮无赖,现在还得加上个人贩子,他算个什么先生?   “他,”朱勇眼珠转了转,忽然竖了个大拇指,“这位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泽州之主,靖国军大元帅张宪!你们听说过没有?张宪一战,打败了都元帅率领的十万天兵!你们可得小心点儿,可别被他盯上了。盯上你们就得倒霉!”   “他就是张宪?”年轻人也让吓一跳,上下打量打量张宪,忽然一撇嘴,“哼!张宪又怎么了?看他瘦弱的样子,想必也就是会动嘴皮会耍诡计的罢了。拿起武器动起手来,嘿嘿,我一个让他五个!”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吹起牛皮来可是一点儿不含糊。   另外两个金国人像跟班一样,乜斜着眼睛看张宪,仿佛他们很瞧不起光会动嘴皮子的人。   少爷傲慢无礼,恶奴狗眼看人低,再加上旁边那个令人厌恶的汉奸,这可真是一队完美的组合呀!张宪越瞅这几个小子越可恶,伸手他把马背上那头死鹿扔到了地下,翻身上了战马。   那金国少年人看见地下的死鹿死野猪也吃了一惊,“呀,这个张宪竟然还打到了野猪!”   “嘿,公子,那哪是他打的?那么大个的野猪,除了用陷阱,一般人谁能打得到?肯定是他刚从陷阱里把野猪搬出来。要么就是他偷了别人的猎物!喂,我说张宪,你是不是偷了别人打死的野猪?”其中一个金人手指张宪,大声质问。   呸!张宪气的脸都绿了。我打野猪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用得着你们几个金人和汉奸在这儿说三道四吗? 第三十八章 金国小王子 “喂,问你呢,这野猪和鹿是不是你偷别人的?”那年轻人傲慢无理的很,撇着嘴,用极其不屑的眼神看着张宪,“你过来,让我把你捆上,带回去交给衙门审讯!”   “小王爷,他是不会束手就擒的,他厉害得很!要想把他带回去您得派人上去抓!”朱勇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死活,他竟然撺掇这个什么小王爷派人去抓张宪!   奇怪的是,这小王爷竟然对朱勇的意见言听计从。这小子冲两名手下一摆手,“阿力、阿汉,去,抓住他!”   俩小子答应一声,各抽腰刀催马上前,一左一右提刀对着张宪就是一阵冷笑,“嘿嘿嘿,张宪,赶紧下马让我们俩把你捆上,免得皮肉受苦!”   张宪被气笑了,“哈哈哈哈,呸!你们两个是什么狗东西?竟敢狗仗人势、手持凶器、人模狗样的也来口吐人言?本帅今天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以为你们自己成个人物了?”说罢伸手拽出大宝剑,对着左边的小子是当头就砍!   今天是出来打猎的,张宪只带了宝剑没带大枪。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怕这俩恶奴打手呀。   一剑砍过去,当的一声响,把左边这小子的钢刀砍到一旁,扭身反手又往右边砍。右边那恶奴的刀就到了,刀剑相交又是一声响。张宪是以一敌二大战两个恶奴,丝毫不落下风!   这也就是张宪没拿大枪,要是拿着他的大枪,俩恶奴他根本不放到眼里。眼下手持大宝剑单挑俩恶奴,左边一剑右边一剑,一对二,也并不显得吃力。   俩恶奴根本就不会什么高明的招数,打来打去用的都是极其普通的劈砍姿势。张宪哪里会把这俩放到眼里?别看是以一敌二,他仍旧是轻松应对,随手之间就化解了二人的攻势。照这样打下去,估计用不了三四个回合,张宪就能把这俩恶奴斩于马下!   就在这时候,后头观战的小王爷等不及了,伸手取出一根短把倭瓜锤,高喊了一声:“阿力、阿汉,你们两个没用的奴才,给我闪开了!让某家亲自来擒他!”说罢是催马摆倭瓜锤直奔张宪而来!   阿力、阿汉俩恶奴往两旁一闪,小王爷抡倭瓜锤皮面就打过来了!倭瓜锤,锤头有小号哈密瓜那么大,估计得有二十斤重,金乎乎的也不知道用金水刷了多少遍。   张宪知道这玩意儿分量沉,双手握住大宝剑奋力往上一兜,耳朵里就听见“当!”的一声响。倭瓜锤是挡开了,但是张宪却感觉手掌发麻胳膊发胀,大宝剑险些握不住!好大的力气!   张宪正在惊讶当中,金国小王爷的倭瓜锤又来了!张宪这回不敢直着去挡了,他用宝剑去削倭瓜锤的边,这样宝剑受力就没那么大。“苍啷!”一声响宝剑金锤一擦而过,留下一道火花!   二人拨马跑开,张宪低头一看,好嘛,他的大宝剑多了一个豁口!豁口有蚕豆那么大。肯定是二人头一下兵器硬碰硬留下的记号!张宪暗暗活动了一下肩膀,难怪刚才掌心发麻双臂发胀,宝剑都负伤了,他能没感觉吗?   不行,这样打下去兵器上太吃亏了!张宪盯着对面的金国小王爷看了半晌,心里一发狠,犹豫着要不要使手段干掉这个头一回见面的贵族少爷羔子。   “嗯,张宪,你还有点儿劲。来吧,陪你家王子再打几个回合,让我把你打下马来,绑回中都,交于父王!”金国小王爷撇着个嘴,像盯着猎物一样,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张宪。   张宪一咬牙,探手臂从马的褡裢里悄悄摸出了他的防身袖珍精钢弩!心中暗道:既然你这小混蛋自己要找死,那就别怪叔叔我心狠手黑了!挂上弦、装好了弩箭,张宪把袖珍弩暗暗藏在了掌心,用一只手提着大宝剑慢慢的骑着马往金国小王子的方向来。   金国小王子看见张宪催马往这边来了,这小子立马来了精神头。把倭瓜锤在脑袋上晃了一圈,嘴里喊着:“来得好!啊——”这家伙疯狂的催动胯下马,摆倭瓜锤直奔张宪而来。   张宪一看这小家伙咋咋呼呼的来了,他干脆也不走了,就站在那儿把右手平举,用袖珍钢弩瞄准了敌将的脸!   金国小王子发现不对劲了。张宪没举起宝剑,反而抬起了没拿剑的那只手,手里好像托着什么东西。他感觉到危险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张宪看着对方进入了射程,他那边轻轻一扣扳机,“啪!”牙签那么大的精钢弩箭直奔金国小王子而去!与此同时,张宪拨马往旁边就闪。他得给人家小王子让出一条能过去的路呀。   “哗——”金国小王子的马跑过去了。跑过去没多远,战马转回身,就听见“咚”的一声,倭瓜锤掉地下了。再看金国小王子一手捂着肩头坐在马上左右摇晃。   就在钢弩发射的一瞬间,小王子还是躲了,但是他躲得没有弩箭快,躲过了脸却没躲过肩膀。牙签大的弩箭正中肩膀!把这小子疼的,脸都变形了,倭瓜锤也拿不住扔了。他可没想到张宪会在两个人交手的时候使阴招。   “张宪,你,卑鄙!”   “呸!什么叫卑鄙?你们金国人侵犯中原,屠戮我国百姓、掳掠我国女子财物的时候,难道不卑鄙吗?嘿嘿,无知的小儿,还不留下你的命来?”张宪一边说着,一边催马晃大宝剑奔着金国小王子就杀过去了!   后头的阿力、阿汉大叫着“小王爷”,拼了命的飞马过来想要救援。但是不赶趟了!俩人离的太远,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   金国小王子见势不妙,拨马就跑。   黄骠马追一匹调头跑的马还能撵不上吗?如飞似箭一般赶到,张宪把大宝剑攥紧了,对准了金国小王子后心,奋力一剑刺出!嘴里喊了一声,“金国王子,看剑!”   “噗!”这一剑刺进去了足有半尺多,张宪把宝剑用力往回一抽,血如泉涌! 第三十九章 挂念朱勇 张宪一剑刺中金国小王子的背心,小王子惨叫一声,翻身坠落马下,当场绝气身亡!   小王子死了,那两个跟班阿力、阿汉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不要命的向张宪发动攻击。张宪拿宝剑挡了两下发现不对劲,这俩人是要玩儿命呀!   他正想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俩疯子的纠缠,就听见有人在喊:“大帅,我们来了!莫要慌张!金贼,休伤我家大帅!”随着喊声,沿着山路跑过来一大群人。这些人手拿刀枪棍棒,一边喊着一边顺着山路往这边飞奔而来!   在旁边一直没有参加战斗的朱勇见势不妙,对着俩金人大喊:“阿力、阿汉,你们俩别打了!带上小王爷的尸体,我们快走!”   阿力、阿汉闻声,撇了张宪就来抢金国小王爷的尸体。   张宪往山路上一看,顿时大喜!就见跑在那群人前头的赫然是情报局长梁旺,是自己的援兵!小子,我的援兵来了,你们还想跑?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张宪策马冲过来,抡起大宝剑对着阿力就是一剑!   阿力急忙转身招架,一边招架张宪的攻势一边招呼他的同伴:“阿汉,快,快把小王爷放到你的马上,骑上马,快跑!”   “那你呢?”   “别管我!快带上小王爷,跟着朱先生快走!快去找王爷报信!”   阿力一边喊着,一边疯狂的发动进攻。张宪手里没有长兵器,只凭这口宝剑,一时之间竟然拿不下阿力。   阿汉抹了把眼泪,把小王爷的尸体抱上了马背,上了马却又舍不得走,回过头去看战场。朱勇在旁边不住口的催促,“快,快走!张宪的援兵已经来了,再不走咱谁都走不了!”   阿力那边也是一个劲儿的喊:“阿汉快走!快走!”   阿汉一咬牙,使劲儿照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驾!”胯下马一声暴叫,翻蹄亮掌、四蹄趟开,带着阿汉和小王爷的尸体飞一样的跑了!朱勇在后头紧追:“等一等!阿汉——,等等我——!”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另一个方向迅速跑远了。   等梁旺赶到的时候,阿汉和朱勇已经跑出去老远了。梁旺看了看阿汉和朱勇的背影,再看看正在打斗的张宪和金人,把手一挥,“上!帮助大帅,擒拿金贼!”   一帮人往上一闯,过去把阿力就给包围了。长短家伙一起上,一顿乱打把阿力打落了马下!摁到地下,拧胳膊给捆上了。拽着把人拽到张宪的马前,“大帅,这小子您看怎么办吧?是割鼻挖眼、还是扒皮抽筋点天灯?”   刚才还梗着个脖子不服不忿的阿力听见这几句话,吓得腿一软站都站不住了。不是谁不谁都能受得了酷刑虐杀的!   张宪听了也是一皱眉,快速的瞟了梁旺一眼,紧接着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把人带回去,严加拷问,问清楚他的同伙都是谁?还有他的同伙儿到底都是谁?”   “是!”打手们答应一声,这个俩耳光,那个踹两脚,“你这混蛋,算你命好!回去再慢慢消遣你,要是不老实交代,少不了皮肉受苦!”   梁旺挥挥手,把人撵到一边,他走到黄骠马的跟前等待大帅询问。   “梁旺,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的这么巧?”梁旺来的速度张宪都觉得纳闷。离他最近的帅府亲卫都没赶来,反而是梁旺带着人步行跑过来了。要说巧合,这巧合的也太过分了吧?   “大帅,”梁旺压低了声音解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朱勇。前几天得到线索,说是金国左丞相完颜亮的幼弟完颜明来泽州见朱勇,替完颜亮挑选美女。”   “黑风山已经被大帅剿灭了,被抓的女人也都放了。完颜明这会儿来选什么美女?我怀疑完颜明很可能是要从朱勇手里得到什么情报,或者是给朱勇交代什么任务。我派了不少人手一直在跟踪此事。结果,结果正好追到这里,正遇上大帅您孤身在此战斗,因此才不顾一起的过来帮忙。”   张宪点点头,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梁旺,你倒是挺会说话。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我打乱了你抓捕完颜明,获得金国上层情报的机会,是不是?你不用否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朱勇运气太好,完颜明命中注定不会亲口把情报泄露给你了!你不知道刚才的情况。”   张先把他打猎箭射梅花鹿,寻找梅花鹿的过程中又遇见了大野猪。他智斗野猪,刚刚取得胜利,又遇上完颜明和朱勇的过程从头到尾讲说了一遍。   末了他说,“这就是朱勇命不该绝,完颜明命中注定得死到这儿!他们要是早来一会儿,我还没到;晚来片刻,我带着梅花鹿和野猪的走了,哪还有这种事?”   “是,大帅您说的太对了!上天注定的结果就是这样,咱们人力怎么能改变的了呢?大帅您能平安无事,这就是咱靖国军的福气,也是全天下汉人百姓的福气呀!”   “拍,拍,你使劲儿拍。拍再多的马屁我也不会升你的官!”张宪手指梁旺,装出一副颜色的样子训斥他。   “冤枉呀!卑职绝无一个字的拍马屁,我说的句句属实!”   “我懒得搭理你!”张宪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被人拍马屁的感觉真好。“那个什么阿力的你可以好好审审他,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点儿有用的线索。唉,也不知道朱勇那混蛋跑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能再露面?一会儿不见,我还有点儿想他了。”   “是,卑职也很是挂念他。希望他不要跑得太快,从马上跌下来摔断了脖子吧?”如此恶毒的诅咒,梁旺竟然笑吟吟,像是讲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一样。   而被张宪和梁旺同时挂念,甚至被情报局长诅咒摔断了脖子的朱勇,现在正跟着家将一路向北策马飞奔。一边跑着,朱勇一边喷嚏不断,需要努力才能不从马上掉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下了诅咒了。 第四十章 完颜亮求亲 朱勇跟着家将阿汉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太原府。太原的金人知府一听说是左丞相的兄弟遇害,差点儿没当场吓死。但是怕也没有用,事情已经上头了,他就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太原知府派人去城里最有名的棺材铺买来了一口花梨木的棺材,花老了钱了!把小王爷完颜明的尸体装到里面,他又是烧纸、又是磕头,摆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知府摆这个样子是为了给家将阿汉看的。希望阿汉回到朝廷之后,见着左丞相完颜亮能够替他说两句好话,最起码也不至于让完颜亮记恨他。   阿汉哪儿有工夫搭理他?尸体装到棺材里之后,阿汉向太原知府要了辆车,要载着小王爷的棺材返回上京会宁府。   太原知府不放心呀,亲自率领两千军队一路护送去往上京。结果,人马赶到燕京的时候,正好左丞相完颜亮在燕京呢。一看幼弟死了,完颜亮放声痛哭!   别看俩人岁数相差不少,但这兄弟俩感情一向很好。完颜明小时候,老跟着完颜亮玩儿。这次完颜明南下,也是去给完颜亮帮忙的。结果幼弟却身遭惨死。完颜亮痛不欲生!   哭罢多时,有人过来劝。完颜亮止住悲声,就问:“阿明是怎么死的?是谁把他送回来的?”   太原知府和家将阿汉一起过来跪倒磕头,俩人向完颜亮讲述了小王爷完颜明遇害的经过。把完颜亮气得是咬牙切齿,顿足捶胸,发誓一定要杀了张宪,替幼弟完颜明报仇!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是越国王都元帅宗弼之女、平阳公主金陵带着人在外面。完颜明一听,赶紧请进!   金陵的爹完颜宗弼和完颜亮的爹完颜宗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娘,宗弼是嫡子、宗干是庶子,但俩家的血缘关系总是跑不了的。   金陵带着耶律洪正好从中都经过,听说了这里的事情,就过来问候一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   完颜亮以看见金陵就吃了一惊。金陵小时候他见过,没想到几年不见,当初的小丫头竟然出落成个大美人了!   完颜亮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贪恋女色,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今天见了金陵,虽然知道这是他叔都元帅宗弼的姑娘,仍然忍不住心里发痒,他也忘了难过了,说话之间就往金陵跟前凑合。   冷不丁眼前多了个人,把完颜亮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金陵那个跟班。完颜亮就问金陵:这是谁呀?看起来好像很有几斤力气的样子。   金陵眼珠一转,笑吟吟告诉她这个堂兄:“你说他呀,他就是我一跟班。当过兵,随我父王上过战场。”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人顶多不过就是个千夫长,完颜亮也没放到眼里,不过他却也没再往金陵跟前凑。   草草祭拜完了,完颜亮要带着幼弟的尸首回上京,他邀请金陵同去。人家才死了弟弟,说起来这完颜明也算是金陵的堂弟,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金陵跟着完颜亮,护送着灵柩一路奔波回了上京。等于是从北京到哈尔滨。那年头既没火车也没飞机的,光靠骑马赶车那不是费劲了吗?从中都到上京一直走了一个多月。   这一路之上,完颜亮没事儿就找金陵,有时候说点儿笑话、有时候利用休息的时间打打猎了什么的。要说俩人这么一路相处下来应该是产生一点儿感情的,但是架不住中间有个耶律洪从中作梗呀。   好比完颜亮好不容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刚和金陵聊了没两句,耶律洪像个幽灵似的忽然冒出来,这还怎么私聊?打猎的时候吧,耶律洪也要跟着。完颜亮想把他赶走,金陵还不同意。金陵似乎对耶律洪十分信任和依赖。搞得完颜亮有几次都想干掉这个碍事的耶律洪!   就这样一路虽是有美相伴,却一点儿实际进展都没有的完颜亮回到了大金国的上京会宁府。   一回京城,安置好幼弟的尸体之后,他立即上朝廷去见大金朝的熙宗皇帝,哭诉了幼弟的死讯,同时请求金熙宗发兵剿灭盘踞在泽州的张宪!   金熙宗闻讯大吃一惊!他爹死得早,那一年他还不满六岁。过继给宗干做了养子,是宗干把他养大的。完颜亮、完颜明是宗干的亲生儿子,他是养子,可以说三人之间的感情就和亲生的兄弟都差不多。   完颜明死了,金熙宗的悲痛一点儿也不比完颜亮小。兄弟俩一起放声大哭。   完颜亮请求出兵为弟报仇!金熙宗当然也愿意,但是他却办不到。如今的大金朝,军国大事全在他四叔、越国王都元帅宗弼一个人的掌握之中。宗弼不点头,他这个皇帝还没权利发动一场战争!   金熙宗还挺怕他那位四叔,于是就苦笑着告诉堂弟:“我说阿明呀,你想报仇,我也想报仇!但是想要出兵报仇得咱四叔答应才行。这么办吧,你现在就去求四叔,只要他同意,我这儿要啥给啥!”   完颜亮明白他这皇兄的难处,也没什么说的,出门就去都元帅府求见四叔金兀术。   俩人见了面,完颜亮把事情一说,金兀术并没有感到惊讶。姑娘金陵回来之后把事情已经给他讲过了。   说实话,金兀术挺赏识完颜亮的。觉得这小子有野心、有手段,脸皮够厚、心也够黑,是个好苗子!他就答应了完颜亮的出兵请求,“好哇,你们兄弟情深,正是应该让人学习的楷模!为弟报仇,叔叔支持你!”   “不过,我年纪大了,已经不能亲自上战场了。你要是有兴趣呢,你就挂这个元帅,我给你配几员大将,保证让你满意!”   完颜亮一听,正合他的心意,当场给金兀术行礼表示感谢,“多谢四叔成全!”   话说到这儿就算完了吧,哪知道完颜亮下头还有话呢,“四叔,我带着阿明灵柩返回的路上,希拉娅跟了我一路。我看她品貌端庄,很是喜欢。我想向四叔您求亲。” 第四十一章 逃出元帅府 “求亲?”这才真让金兀术惊讶了。他上下打量打量眼前的完颜亮,皱着眉头就沉思开了。   那时候的女真人和内地人不同,他们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不是直系血亲,兄妹、姐弟、母子、父女之间,像什么表兄妹、堂姐弟都可以通婚。虽然这么做的人少,但也不是没有。当时的蒙古人还有儿子继承老爹女人的传统呢。金人比蒙古人讲礼仪的多了。   金兀术一向欣赏完颜亮的机智能干,他在考虑把姑娘嫁给这小伙到底合适不合适。   完颜亮多少有点儿紧张。现在的他还不是大名鼎鼎的海陵王,金兀术也没死,他真不敢得罪这位四叔。金兀术要是说不行,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金兀术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最后看着完颜亮呵呵一笑,“阿亮啊,你能喜欢希拉娅这我很高兴。不过呢,我这个小姑娘,从小让她娘惯得不成个样子,婚姻上的事我早就答应过她,让她自己做主。这么办吧,你只管和她交往着,她要是同意呢,我这边也愿意。她要是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完颜亮听了个目瞪口呆。那年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的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尤其还是女孩子家,都是父母挑选门当户对的就嫁了。四叔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不同意?还是同意?   对于自己凭本事追求女人,完颜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完颜亮走了。金兀术琢磨了一下,他让人去把希拉娅叫过来,准备和这个最疼爱的女儿谈一谈,看看她对完颜亮是个什么态度。结果,管家去了老半天回来告诉他:希拉娅不见了,找遍了整个王府也没见到四公主的人影!连她那个保镖耶律洪也不见了!   跑了?金兀术用力一拍桌子,呼的站起来噔噔噔走到门口,转回身他笑了。管家差点儿没让吓趴下。   “哈哈哈哈,走了也好。不愧是我宗弼之女,干事情,有胆识!管家,你去告诉完颜亮,就说希拉娅奉我之命,南下办事去了。他和我说的事情,让他自己看着办!”   管家虽然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多问,点头答应了赶紧跑出去送信。   金兀术心疼闺女,不想在婚姻大事上强迫宝贝女儿,但他可没想到一向懂事的希拉娅会逃婚跑了。对金陵的安全金兀术还是很放心的。金陵收编江湖人士帮他的忙已经有两三年了,虽然身边不断了有高手保护,但金陵本人的能力也是没的说。   对这么一位出色的女儿,金兀术就是在婚姻大事上对其照顾一点儿,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金兀术手段再毒,他也是人,舐犊之情他也有!   再说金陵,从往客厅送茶的丫头嘴里得知完颜亮来提亲,当时金陵就火儿了!她那会儿就想冲进客厅当面告诉完颜亮: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   她怒冲冲往外走的时候,被耶律洪给拦住了。耶律洪就说:“公主,您可不能去呀!您一旦要去了,这事儿就定了!王爷就是看在梁宋国王的面子上,这事儿他也不可能顺着你,反对左丞相!您要三思呀!”   金熙宗继位之后,封他干爹完颜宗干当了梁宋国王,上殿见皇帝不用跪拜。当然,金兀术去见金熙宗肯定也不跪拜。但金兀术这是自己不跪,人家完颜宗干是皇帝允许不跪,这两者当中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金陵多聪明呀,一听就知道耶律洪说的很有道理!就算她爹金兀术本不想把她嫁给完颜亮,她如果去了,事情也就不好说了!但是,什么也不干就在这儿等着?等父王告诉她是嫁还是不嫁?金陵心里又没底。这怎么办呢?   耶律洪给她出主意:“四公主,您要是不想嫁给这个完颜亮,您就跑呀!天下之大,您往哪儿去不行?就算整个大金国都待不住了,您还可以去大宋,去蒙古,去哪儿不行?何必留在这里,把命运交给别人来掌控呢?”   金陵一听,对呀!我手底下有人,我自己也有能耐,我哪儿不能去?我可不能在这儿等着嫁给那个恶心的完颜亮!   “冰莲,多谢你通风报信!更谢谢你让我认清了完颜亮的本色!我要走了,回头我父王要是派人来找我,你可千万别说我去哪儿了,你就说没见着我就行了!这是给你的谢礼,我先走了!”   金陵拿出一块金子交给了冰莲,也就是那个往客厅送茶水,听见完颜亮向金兀术提亲,回来就把消息透漏给金陵的那个丫鬟。   冰莲拿着那块金子当时就让吓得瘫坐到地下了。   小丫头在王府里平常没事儿干,就爱议论议论这个、评论评论那个。   四公主平时和她不错,有时候还会给她点儿赏赐。今天四公主突然问起左丞相完颜亮的事情,冰莲立刻就像献宝似的把她平时所掌握的,有关完颜亮的事迹如数家珍般的一件一件细细的讲给四公主听。   什么完颜亮喜新厌旧了、什么强抢民女了、什么和哪个哪个女人好了、和哪家的媳妇乱来之后被人家丈夫发现,他又把人家丈夫给打了。   总之,就是这些市井的花边新闻,冰莲讲了一大堆!   试想,像金陵这样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了更是统领众多江湖豪杰,一呼百应、权势滔天的人物,哪里会愿意嫁给完颜亮这样的花花公子?   再加上她和耶律洪一起生活战斗了这么长时间,对耶律洪的信任自然强过其他人。因此,听了耶律洪的主意,自然觉得这是处处为自己考虑。收拾了随身应用之物,拿足了路上所用的金银细软,金陵就在耶律洪的掩护之下,逃出了都元帅府!   到了大街上,金陵就好像逃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上了马,跟着耶律洪飞一般的直奔上京会宁府的城门!   眼看着就到城门了,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伙儿人,领头那个笑吟吟冲着她挥手打招呼的不是完颜亮还有谁? 第四十二章 战云密布 被人家发现了!金陵知道躲不过去,勉强镇定了一下情绪,过去主动和完颜亮说话:“这不是亮哥吗?亮哥这是从哪里来呀?”   “唔,我刚从都元帅府出来,随便在街上逛逛。嘿嘿,希拉娅妹子你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干什么呢?”   “我奉了父王之命,要出城去办点儿事情。亮哥您先忙着,咱们回头再聊。小妹我先走一步了。”金陵打了个招呼,催马就要走。   “哎哎哎,妹子,你出城办什么事?我现在反正闲着也没事儿,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有个什么不方便的,我也能给你帮点儿忙。”完颜亮想起金兀术说的,让俩人试着先交往着。眼下这不就是个交往的好机会吗?   “我办的事情不大,亮哥是朝廷的左丞相,是大人物,办的都是大事情。小妹怎敢劳动亮哥这么大的左丞相陪着去办一些小事?小妹自己去就行了。好了,多谢亮哥的盛情,小妹告辞!”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像完颜亮这样聪明的人物,要是平常他早听出来了。但是现在,他不是被爱情蒙住眼睛了嘛?金陵话里拒绝的意思他没听出来,他倒是听清了金陵话里夸他的那些词。金陵说他是左丞相,夸他是办大事请的人。这,这就是对我有好感了呀!   完颜亮乐了,乐的嘎嘎的。   “嘎嘎嘎,呵呵呵。这个,妹子,亮哥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为了妹子你我也不干了!走,哥哥陪着你去!”   这家伙喜滋滋就往金陵跟前凑。可就惹恼了一旁冷眼旁观的耶律洪,“站住!”耶律洪怒发冲冠,一带坐骑挡在了金陵的身前。“左丞相,我家公主已经说得明白,她要出城去办事,不用你陪伴。你还往跟前硬凑什么?还不赶快闪开?”   “你!”完颜亮登时大怒,手指耶律洪,“哼!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相和平阳公主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完颜亮身后的跟班们仓啷啷抽刀就要过来群殴!敢得罪左丞相,那可比得罪他们的亲爹还严重!如此狂徒,不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哪能显示出他们这些人的能耐?   金陵一看要出事,赶紧伸手拦着,“哎,哎,亮哥,干什么呢?你这么大个左丞相,怎么能和一个粗人一般见识呢?他就是我的一个护卫,读书少、没什么文化、说话粗鲁。你别和他计较呀。”   “我真的是奉了父王的命令出城有急事。您要是有什么疑问就去问我父王。事情紧急,小妹改日再专程登门向亮哥赔罪,告辞了!耶律,我们走!”说罢,金陵一带战马,绕过人群直奔城门而去!   耶律洪狠狠瞪了一眼完颜亮,催马随后跟上。   完颜亮有点儿傻眼了,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哼,肯定又是这个叫耶律的家伙坏的事!完颜亮呆呆的看着远去的二人背影,一直到两个人消失在城门口,他还在发愣。   “主子,用不用我们追上去?”为首的家将首领把右掌并拢,放在脖子上横着一划,那意思不言自明。   “胡说!”完颜亮把脸一绷,“那是平阳公主,都元帅的爱女!我们回去!”   手下们一听都元帅三个字立马全泄了气,耷拉着脑袋跟着他们的主子迅速离开了现场。   几天之后,大金朝廷,都元帅金兀术负手立在御前,目视熙宗侃侃而谈,“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赛里、昭武大将军韩常,这三位都是跟随我征战多年的沙场猛将,每个人都有独领一军沙场决胜的能耐。这一次,我就派他三人,统大军十五万讨伐泽州张宪!”   “嗯,有都元帅率领三位大将出战,想必本次定能剿泽州张宪集团,还我大金太平盛世!”金熙宗在龙座上连连点头表示赞许。   “不,这次不是老臣挂帅。陛下,老臣已经老了,也该在家修修国史、颐养天年了。老臣为陛下推荐一人。本朝左相完颜亮天资英发、沉稳有谋,且熟读兵书战册、又在我军中出任过万夫长、骠骑上将军。本次出征由他挂帅,也是为我朝培养年轻军事统帅。”   “可是,完颜亮终究还年轻,以前并没有单独率领如此规模大军作战的经验。还望都元帅三思!”   完颜亮就在旁边听着呢,闻言赶紧上前推辞,“哎呀,都元帅过誉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依我看,还是都元帅亲自统兵,小侄我跟着到军前多学习才好。”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金兀术一甩袖子把脸拉下来了。这一下,不光是金熙宗和完颜亮,连满朝的文武,谁也不敢出声了。金兀术一翻脸,他们谁都害怕!这就是虎老余威在!更何况金兀术到现在还没退出政治舞台中心呢。   “既如此,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必不辜负都元帅和陛下的信任!”完颜亮对着金兀术和金熙宗各行了个礼,他答应了!   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赛里、昭武大将军韩常赶紧上来拜见新任元帅。   金熙宗一看事已至此,也只好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发给圣旨帅印,命令左丞相完颜亮挂帅出征!   十五万兵马,再加上各种运输给养的辅助部队,所有人马加起来二十万都下不来!这么多人不是说报到一下子就能来齐的,那得慢慢往一块集中。包括调拨粮草物资、武器装备,这都得要时间。   出征的事情定下来了,各路人马的集结地点就定在了中都燕京的郊外。完颜亮收拾了行装,带齐家将扈从,先一步赶奔燕京。一时间战云密布,大金国的战争机器再一次隆隆的运转了起来。   大金国出了这么大事情,身在泽州的张宪当然不会一点儿消息都得不到。   首先把金人又准备出兵的消息报告给张宪的,毫无疑问还是梁旺。他的情报局就是干这个的。   “十五万?金兀术这次没来,他把完颜亮派过来了?”听完了汇报,张宪又重复了一遍。 第四十三章 出击兵团 “得到的消息是十五万。不过我估计,十五万只多不少!很可能会是二十万、甚至是三十万!”   “哦?有这么多?”张宪吃了一惊,“我们泽州所有的兵力全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万,金国竟然派三十万人来打?他们有那么多人?”   这话问出来张宪自己都笑了。别说是整个大金国了,就是他这泽州府,多了不敢说,六七十万人总是有的。三十万听着很多,大金国要是在所有占领区大征兵的话,别说是三十万了,就是三百万他也能拉出来!   “十五万是金兀术给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赛里、昭武大将军韩常这三个人的领兵总数。完颜亮当元帅的话,他肯定得有自己的警卫部队,金国朝廷也要派人给他们运给养、运马匹武器。这些人也应该算进金人的总兵力当中。”   张宪听了一阵头疼。人家袁绍在官渡之战的时候,领兵四十万就号称百万;曹操在赤壁率八十万兵也号称一百万。怎么到我这儿就只加实数不加虚头?十五万的军队都能变成二三十万?这是什么世道?   愤懑归愤懑,眼前这个局面,张宪还必须得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几十万金兵说到就到,他是靖国军大元帅,不拿出解决的办法怎么行?   开会研究!张宪又拿出他的老一套,把几个军的军长、副军长、参谋长,各直属部队长全叫到大帅府来开会,共同研究对付金兵的办法!   偌大的会议室黑压压坐满了人。张宪一进门,众将呼啦啦起立高呼:“参见大帅!”声音震得天花板直带回音。   张宪微笑着摆了摆手,坐到位置上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弟兄们,往后咱在室内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大家就别一起喊什么参加大帅这一类没意义的话了。我的耳朵差点儿没让震聋了。”   “哄——”军官们一片哄笑。   “要是光把我的耳朵震聋也算了,万一要是把房顶给震塌了,咱这些人可全都得活埋呀!弟兄们,我求求你们,今后可不敢再这么喊了啊。”   “哄——”全场又是一阵更大声的哄笑,坐在前排的牛皋等人更是笑得嘎嘎的。   等众人笑过之后,张宪这才开始正式向大家伙儿通报三十万金兵即将来犯的消息。虽然三十万这个数字可能有点儿虚高,这是张宪和梁旺俩人猜测的,但是他得按三十万敌人来准备呀。万一敌人真来三十万,他却只准备了二十万的抵抗能力,那不是麻烦了嘛?   张宪介绍完情况,现场一片安静。坐在前排的牛皋、徐庆等老将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稍微靠后一点儿的将领有的面带忧虑、有的表情振奋,各样的都有。   等了片刻,看见没人发言张宪就准备接着往下讲,主席台下忽然站起来一位,张宪一看,张宗旦!   “大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十万金兵虽多,我靖国军也不是吃素的!末将愿意请命,甘当此次泽州防御战的先锋,给金兵来个下马威!请大帅允许!”   “末将愿意协助宗旦将军,担任副先锋!”又站起来一位,众人一看,呼延峰!好嘛,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性子急。   张宗旦和呼延峰一表态,在场表决心请战的可就多起来了。显示一个坐下一个起来、一个坐下一个起来,到后来呼啦啦一下站起来几十号人、上百号人。   张宪赶紧让大家伙儿都坐下,“各位,各位弟兄!你们的抗金意志我知道。大家伙儿都愿意到战场上抗击金兵,我明白,我也很欣慰!但是,这次来的金兵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三十万!这种仗咱不能一拥而上。因此,我就得给大家伙儿分分工、派派将。”   毫无疑问,泽州府的守城部队还是牛皋的第一军。如果军队大规模的调动,难免引起百姓提前陷入恐慌,因此,张宪决定,各部队就在原驻区就地布置防御、修筑防御工事。   另外,组建出击兵团。战争不能只靠被动防御,还得有主动出击。张宗旦和呼延峰不是想当先锋吗?那就让他俩担任出击兵团的将领和指挥官。   “张宗旦、呼延峰,我给你二人三千人马,组成出击兵团。张宗旦担任出击兵团团长,呼延峰任副团长。你们可以到麒麟山北部山区磨合、训练部队。在金兵来犯之时主动出击!时间紧急,你们二人切不可懈怠!”   俩人坐下了,张宪的眼睛又从前排几位军长脸上一扫而过,“各位,你们这些人都是我靖国军的脊梁!出击兵团这三千人,恐怕还得着落在你们身上。咱们靖国军一共七个军,每个军出四百人。”   “剩下那两百人嘛,”张宪看了看骑兵团长芦鹏,“就从芦团长那里出了。咱得给出击兵团配一批熟练的骑兵嘛。我准备给这三千人的出击兵团全部配上战马,以提高其机动能力。”   张宗旦、呼延峰,包括大厅里的所有将领们全瞪大了眼睛。三千人的骑兵部队?这编制,分明就是一个骑兵旅了嘛!这种事,羡慕也没用。谁让开始那会儿这么多人都不站起来表示决心呢?人家张宗旦、呼延峰先站起来了,人家就得到实惠了。就这么简单!   “但是,我手头可没有那么多匹马。宗旦、呼延,出击兵团能不能全部配上战马还得看你们自己了。你们要有能耐,每个人配两匹战马也行。但是这马得从金兵手里面抢。我可给你们的部队配一千支火枪,并配发足够的弹药。”   “凌小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回头宗旦、呼延去找你领枪。另外,你要抓紧时间给炮兵团完成新炮换装。马上就要打大仗了,没有大威力的火炮怎么行?”   一条条、一件件,张宪每一样都仔细交代。有的地方他有遗漏了,还有人给他提醒补充。军事会议整整开了一天,一直开到定更天才结束。散会之后将领们各回部队,通知战士们战争的来临。 第四十四章 出征前的忙碌 张宪的军事会议结束之后,整个靖国军都进入了战备状态。整理武器装备、准备粮草辎重、人员到位、部队集结、战前动员。一样样战争准备做起来,泽州府立刻忙碌了起来。   大街上一队队士兵快速奔跑着,街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和往日悠闲踱着步子的场面迥然不同。一前一后的泽州城,就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   泽州元帅府。帅府之中已经忙成了一团,丫鬟仆人跑进跑出,府里的女主人把下人们支使的团团转。进门最晚的五奶奶婉娘却成了最忙的一位。   “你,去看看黄骠马的鞍韂拿回来没有?没有的赶紧去催!阿福,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我刚才不是让你去马厩看黄骠马和我那匹雪青马喂饱了没有吗?我再告诉你一遍,从今天开始,大帅和我的战马就归你全权负责。!一天要看十遍!战马要有个什么好歹,你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就得了!”   “小桃红,你看看这屋子里乱成什么样了?你就不知道拿块抹布来打扫打扫?快去!”   以前在家里总是发号施令的银瓶、安娘姐妹俩则替她们即将出征的夫君在收拾应用之物。像什么手枪、防身钢弩、擦汗的手帕、换洗的袜子裤衩、连上厕所用的手纸都得这姐妹俩亲自给准备。   宋金时期,大部分人上厕所还是使用竹片也叫厕筹的东西来清洁,富贵人家用的是玉片。准备几枚上好的玉片,用完之后洗干净了下一回还可以再用。   但是张宪却有个怪癖,不论是银瓶、安娘,还是认识他更早的绣娘、秀英,包括最后入门的婉娘,帅府的女人们都知道,他们的夫君上完了厕所之后只用粗纸。   银瓶也不知道劝过多少回,说粗纸太拉得慌,但是张大帅就是死拗性子不改,说啥也不用那名贵的玉片。玉片有啥不好的?能降火消炎、还能预防痔疮。但张宪就是不用。到最后不仅张宪用粗纸,几位女主人也被迫改变了生活习惯。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她们不改也不行呀。哪个不改,张宪连着半个月不往她房里去,那不就是自己把自己打入冷宫了吗?   这边正忙着的时候,外面又闯进来一个加忙的,商贸处长冰凌霜从外面急匆匆闯了进来!   冰凌霜和帅府中的女主人们都是闺蜜,出入帅府就像进出她自己家一样方便。也不知道这位大姐大是怎么做的工作,帅府中的女主人们居然对她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   今天也是这样,风风火火一闯进门,冰凌霜直接问银瓶:“瓶姐,大帅呢?”   “在书房。”银瓶用手随便一指,继续和姐姐安娘整理她们的东西,“绣娘在那儿陪着他呢。”   冰凌霜知道书房在哪儿,快步走过去随便在门上敲了两下,也不等门里人允许推门就进了房中。把屋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张宪看见是冰凌霜,无奈的摇摇头,闭上眼睛重新靠到了椅子背上。绣娘抬头一笑,继续温柔的给丈夫梳头。   冰凌霜才不管她是不是破坏了人家夫妻的美好时光,只管大咧咧的双手叉腰往那儿一站,哼了一声就开始告起了状:“大帅,马文糟蹋黄花大闺女你管不管?”   马文?张宪忽然坐起身子睁大了眼睛。马文,这家伙竟然侮辱妇女?这还了得?他忽的站起来,也不管脚上还没穿鞋直接就站到了地下,“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姑娘去衙门里告状了吗?”   “去衙门告状?有用吗?马文是你手下的师长,泽州府哪个衙门的官敢管他?大帅,这件事你一定要管!要是连你也不管,到时候闹出一尸两命,你可别后悔!”   “等等,”张宪赶紧拦住冰凌霜,“什么一尸两命?你不是说马文侮辱妇女吗?怎么又闹出了一尸两命?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侮辱的妇女?那女人是谁?现在怎么样了?”   一尸两命?侮辱妇女?这两个词的跨度好像有点儿大吧?也难怪张宪要对冰凌霜的话产生怀疑了。   “哼,我就知道你得护着他!”冰凌霜狠狠翻了个白眼。只是她这个白眼到底是表达愤怒呢?还是在撒个小娇?恐怕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那个女人叫桂枝,是北城果子行掌柜的妹子。那丫头去年就跟着马文了,结果到现在都怀孕四个月了,马文不仅绝口不提娶她的事,甚至连面也不怎么见了!”   “去年桂枝十七岁,还是黄花大闺女就跟了他。现在他给人家来个始乱终弃,你让人家桂枝怎么办?一个姑娘家,还没嫁人就先有了孩子,街坊邻居们会怎么说?将来谁还会娶她?”   原来是这么个侮辱妇女!你差点儿没把我吓死!看了看冰凌霜,张宪心里忽然一动,“小霜,你和那个北城果子行掌柜的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冰凌霜眼珠转了转,“我俩关系好得很呐。她没事的时候常来找我,我有空了也会去找她,有时候说话说得太晚了,我们俩就在一个床上睡。”   张宪刚开始还是乐呵呵听着,可是听着听着他就笑不出来了。虽然他一直在有意的躲着冰凌霜,始终不敢和这位大姐大发展超过朋友的友谊,但是当他亲耳听见冰凌霜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张宪仍然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嘻嘻,你紧张了?你生气了?”冰凌霜似乎挺喜欢看张宪生气,“我就喜欢看你紧张我的样子。嘻嘻,那个北城果子行的掌柜是个女人。她前年死了丈夫,一个人寂寞无聊,平常就喜欢找我聊天怎么了?”   “谁紧张你了?”反问了一句之后,张宪竟然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了。有没有紧张他自己知道,当然,让他此时承认那是万万不能。   “嘻嘻,知道你紧张我,我心里好高兴。好了,说正经的,对马文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按照军规,重打五十军棍,撤职查办!” 第四十五章 撒泼的女人 “你可千万别这么干!”出乎意料的,冰凌霜竟然还不想让张宪这么办,“你下个命令,让马文娶了桂枝就行。打他、撤职,就不用了吧?”   “马文犯了法,按规定就是应该打军棍撤职查办!哎,不是你来找我,让我按法律收拾他吗?你怎么还变卦了?”   张宪假装吃惊的看着冰凌霜,其实他心里早就笑开花了。哪部法律也没规定男女之间有孩子不结婚就犯法。他打着法律的名义,无非就是想把冰凌霜的真正条件给逼出来。对马文打军棍、撤职?他哪里舍得?   “宪哥——,”眼看不占理,冰凌霜又拿出了女人的大杀器开始撒娇,“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孩子,能促成他们两个在一起不是一件好事吗?宪哥,你就做做好人,帮帮忙嘛。宪哥——”   这大姐大,撒娇也不分场合。绣娘还在旁边站着呢,她就开始对人家的丈夫撒娇,也不怕绣娘生气。而绣娘的反应更是奇怪了,她不仅不生冰凌霜的气,反而帮助她这位闺蜜求起了情,“夫君,霜妹说的对,你就帮帮桂枝,让马文娶了她吧。”   “你!”张宪瞪了一眼绣娘,再用手指指冰凌霜,“她在勾引你的丈夫!而你,不仅不把她赶出去,却反而还帮着她说话!”   “霜妹勾引你?我怎么不知道?夫君,你肯定是误会了,霜妹不是那种人。”绣娘用无限温柔的眼睛看着张宪,看得张宪的心都快融化了。冰凌霜那边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爱情的力量真有那么伟大吗?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就是形容最纯美爱情的吗?”想起这优美的词句,张宪心有所感。一时情不自禁说出了嘴。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又吟诵了一遍,二女均露出不同的惊喜之色。   “夫君随口吟出,就是传世绝唱!这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果然是道尽了全天下痴情男女最美好的愿望!”   张宪一句抄袭来的后世名句,竟然从绣娘那里收获了无限的崇拜与爱慕。至于冰凌霜异样的眼光则是被张宪给无视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问题得解决呀。既然绣娘也在场,冰凌霜陪张宪去找马文的时候拉上她一起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有绣娘随行,张宪在府门外遇见张宗旦的时候,这位新晋的出击兵团长随便问了一下情况就跟在几人身旁当起了保镖。   带上一队帅府亲卫,张宪领着人直接赶到了马文在泽州府的小家。马文的孩子才刚半岁,他有空就回家里陪老婆孩子。   看见大帅光临,马文两口子慌忙给让坐、泡茶、拿水果、瓜子。看着一脸幸福的女人和满地乱爬的孩子,路上想好的那些话张宪就说不出口了。冰凌霜直拿眼睛瞪他,张宪也不和她对眼神。   “呵呵,马师长,咱们大帅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冰凌霜只好自己把张宪推到了前台。   事已至此,面对着马文夫妻俩询问的目光,张宪暗中一咬牙,直接说明了来意,“马文,你认识北城果子行掌柜的妹子桂枝吗?”   张宪这句话一出口,马文的脸就白了。马文媳妇则是纳闷的看看丈夫,再看看大帅张宪,不知道这俩人打的什么哑谜。   唉,看来是真有此事了!看见马文的脸色,张宪只有无奈地叹气了。他不想让马文为难,但现在不让马文为难的话,接下来为难的恐怕就是他了。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房中的三个女人,张宪把脸一拉,开始公事公办。   “马文,北城果子行掌柜的妹子桂枝,现在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她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在女人怀孕期间与其断绝来往,这是于世间伦理道德所不容。现在我命令你,去把桂枝接过来,你们一家团圆了吧!”   啊?马文傻眼了。马文的老婆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好哇,姓马的,原来你在外面还有个小的?枉我对你一片真心,还给你生个儿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不活了!”   这娘们撒起泼来,过去就拿脑袋往马文身上撞,还抡起拳头往马文身上打。半岁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马文站到那儿木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这都是什么事嘛?张宪咳嗽了两声,马文的老婆还是没有住手的意思。冰凌霜上去劝也没用,绣娘过去帮助哄孩子。好好的一个家,因为这个女人乱成一锅粥。   张宪看到这里不由得火往上撞,开口大吼了一声:“够了!”把房里的人全吓了一跳。“哼!堂堂师长夫人,却犹如市井泼妇一般,撒泼胡闹,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马文的老婆再不晓事,她也知道这是大帅张宪。她刚才之所以撒泼胡闹,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遭到了丈夫的背叛,另外一半也是做给张宪看的。谁让张大帅一来就要给丈夫娶个小的,并且还是个怀孕的女人。她就是要让张宪看见她的不满。   但眼下,张宪真的翻脸了,这女人也害了怕了,抖抖嗦嗦了好一会儿,这才委屈地说:“可我真不想家里再多个女人,我,我怕马文会喜新厌旧。”   “什么喜新厌旧?他要是喜新厌旧,他会这么长时间不去找桂枝吗?还有啊,马文认识桂芝的时间比你还早,你才是新人你懂不懂?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选个最近的良辰吉日,把桂枝接过来,随便摆个酒席通知一下亲友也就是了。到时候冰处长代我出席!”   “还有,我警告你啊,”张宪临出门之前还指着马文的老婆警告:“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撒泼,只要是被我知道了,撒一次泼,我给马文降一级!一直降到士兵为止!你要是放着师长夫人不当,非要做个大头兵的老婆你明说!哼!告辞!”   张宪一甩袖子走了。冰凌霜、绣娘放下孩子跟着。房间里只留下这目瞪口呆的夫妻俩。       第四十六章 马文纳妾 不管马文夫妻俩怎么商量,大帅的命令却不能不执行。   两天之后就是良辰吉日,宜嫁娶。到了这一天,马文雇了一辆车,带着二十名亲兵卫队到了北城果子行去接怀孕的桂枝。   原本他还想着悄悄把人接到家里谁也不知道就算了。哪料想到了北城果子行,人家一看见他立刻悬灯结彩、鞭炮齐鸣,大红的喜字不仅贴满了果子行门口,连马车上也给贴了几张。这一下,街坊邻居、过路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马文就是想低调都不行了。   这边想接着人立刻就要走,那边却非要搞得天下皆知。马文气得直想扔下马车逃跑,但是想起张宪的嘱咐他还真不敢。闹腾了一阵子,冰凌霜陪着张宪一家人赶到,张宗旦带着呼延峰也来了。   众人参见大帅、贺喜新人又是好一通闹腾。在一片贺礼声中,马文和怀有身孕的新娘子桂枝拜了天地、夫妻对拜,又给一大群所谓的双方家长行了礼,这才亲自赶着挂满了红绸喜字的马车返回他的家。   张宪既然来了,自然全程陪同,带着一大群妻妾跟着马文回家。张宪要亲眼看着马文的老婆接纳了桂枝他才能放下这桩心事。   马文老婆这点儿不错,撒泼归撒泼,该办正事的时候一点儿不含糊。早早地等在门口,按照礼节接受了桂枝的参拜之后,拉着桂枝的手就像亲姐妹一样嘘寒问暖,表现的是相当的亲热。   观礼的群众无不交口称赞,赞她识大体、顾大局,是马师长的贤内助、是马家的好媳妇。   行礼完毕,自然要宴请宾朋。为了给手下这位嫡系将领捧场,张宪作为在场最尊贵的客人也留下吃了这顿喜宴。   喜宴进行到一半,情报局长时小川带着贺礼登门了。马文的老婆自然是喜不自胜。对她来说,上门道喜的客人越多越好,客人越多,岂不就证明她丈夫的权势越高、人员越好嘛。   但是马文的脸色却有点儿不自然。时小川是什么人,马文再清楚不过了。这位绝对属于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一类的。我纳妾,他来干什么?   马文不喜欢时小川。整个靖国军里除了张宪和梁兴,也没几个人喜欢他。但却也没人会去得罪这位情报局长。马文礼貌性的和时小川寒暄了几句,转身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时小川抽个空子悄悄凑到了张宪身旁。   “大帅,北城果子行的掌柜有问题。”   张宪一惊,赶紧往人群里去找。北城果子行的掌柜刚才还在人群里,现在却不见影了。是时小川把人给弄起来了?“她人呢?小川,这是马文的喜事现场,你可不许乱来!”   张宪担心时小川从马文的婚礼上把人给抓走,那样的话他可就把马文给得罪了!马文有个那种老婆,时小川干的又是这种职业,一旦闹起来,还不知道又要出多少麻烦事!在这大战即将开始之际,张宪决不允许自己的阵营内部出现一丁点儿的不和谐因素!   “呵呵,大帅,我哪是那种人呢?那女人是自己走的。我的人早盯上她了,她跑不了!不过大帅,我知道冰局长和她私交很好。我要是对付她,恐怕会让冰局长不满。我可不敢得罪她,您能不能帮着给说说好话?”   冰局长?冰凌霜!那天冰凌霜还说过她和北城果子行的掌柜一起同床共枕来着。当时张宪因为不知道那掌柜是男是女还动了气。现在可好,这位冰凌霜的闺蜜竟然被梁旺给盯上了!冰凌霜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张宪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梁旺立刻心领神会的微笑着混进了人群。   张宪像没事人一样一直等到婚宴结束也没和冰凌霜提过这件事。等到曲终人散,散摊离场出了马文的家,眼看冰凌霜似乎要分道扬镳好像准备去那个北城果子行,张宪这才出声招呼:“冰局长,你跟我走,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说罢也不管别人是什么眼光,只管骑着马先行而去。   冰凌霜微微一愣,随后笑容不变,凑过来和银瓶等女有说有笑的跟着张宪返回大帅府。   冰凌霜是帅府常客,不管是门口的警卫还是府里的丫鬟仆人,早就对这位泽州城声名赫赫的女人习以为常了。   银瓶等人知道找冰凌霜必然有事,回了府之后各人去忙各人的事,任凭冰凌霜自己去找张宪。   在书房,俩人见面之后,张宪直接告诉冰凌霜:北城果子行的掌柜犯事了!她已经被梁旺给盯上了,你以后别再去找她了!   冰凌霜面色古怪的盯着张宪,张宪也就直直的看着她。这女人的目光里有疑惑、有愤怒、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张宪只是这么目光平和的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俩人对视了足有两分钟,冰凌霜忽然一笑,“呵呵,我知道了。梁旺肯定没告诉你她犯了什么事。其实,上个月我就感觉她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被梁旺发现了?呵,原来她是做了金人的奸细。”   冰凌霜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张宪却能从中听出她竭力压抑的怒火。   “宪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现在是战争随时都会降临的时候,张宪有无数的事情要办,他就是有兴趣也没那个时间呀!刚想开口拒绝,却忽然从冰凌霜脸上开到了一丝哀求之色。这还是张宪头一回在这位大姐大脸上看见这种表情,心里不由得一动。   “那可巧了,我现在正好闲着无聊。要不要把银瓶她们也叫上?”   “不用,就我们两个可好?”   “嗯,好哇。有美人同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只要小霜不嫌弃就行。”   “我哪里敢嫌弃你?只要你别嫌我烦就好。小霜我随时都洗得干干净净,恭候大帅您的大驾光临呢。”   这是什么话?张宪不敢往下再接了。这女人一旦少了顾忌,说起话来比男人都放肆!二人出了帅府,上了熟悉的大街。 第四十七章 抓奸细 沿着大街往前走,两人边走边聊。冰凌霜的目的显然并不在逛街,张宪对于逛街的兴趣也不大。这么两个不想逛街的男女肩并肩走在店铺林立的商业街上,偏又做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对每一个路过的店铺都要看上几眼,偶尔还得评论上两句,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大兴致?   “小霜,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走了半晌,张宪看方向不对,开口问身边的女伴。   “心里烦闷、随便走走。怎么?宪哥有要紧事?”   “我倒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吧,这条路今天已经走过两遍了。接新娘子的时候走过一回,送新娘子回马文家的时候又走了一回,现在再走都是第三回了。你不会是要带我再走一趟,还是去那家北城果子行吧?”   “嘻嘻,宪哥真是聪明,我看上的男人果然没有错!不错,我就是要去北城果子行看看,看方秋霜到底是怎么给金人当奸细的!不过宪哥你你放心,我是不会去坏梁局长的事的。”   “哼,有我跟着,想坏你也坏不了!”张宪霸气的一句回应,引得冰凌霜又是脸泛红霞、双目含春,盯着张宪好一阵发痴。   这是张宪第一次听说北城果子行掌柜的名字,方秋霜、冰凌霜,也难怪俩人能成为闺蜜,名字相似的人彼此有好感当然容易。   冰凌霜说是去北城果子行看,她哪能真到人家店里去?现在去果子行就真成了坏梁旺的大事、给果子行掌柜方秋霜撑腰打气了。俩人也没往跟前去,而是在大街斜对面上了一座茶楼,坐在二楼的包间里透过临街窗户观察果子行。   北城果子行门面挺大,买卖本来就好。今天上午办了一场喜事,张宪一家几口悉数登场,下午这买卖就更红火了!从茶楼的窗户里望下去,就见果子行人进人出,门口停满了马车、手推车等各种车辆。   有成车拉着水果走的、有零买提了个兜子的,还有啥也不买就是站在门口大声说笑的。总之,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叫车水马龙、也叫门庭若市。仅仅它这一家果子行,其热闹程度都快赶上一个集市了。   像这样的地方,监视起来有利有弊。店面里闲杂人等多,监视的人不容易暴露;但同时也是因为闲杂人等太多了,监视工作的难度就要大大的增加。不过这不是张宪的事,这是梁旺的工作范围。   张宪一边品着茶点、一边往楼下看,他不是看果子行有没有金人奸细进出,他是在下面的人群里找另外一些特殊的人。   “宪哥看什么呢?”冰凌霜往窗户外面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一抬头看见张宪兴致勃勃的样子,很是觉得好奇。   “你看那个,那个戴蓝头巾推车子的。他推着手推车在果子行门口已经来回走了最少有两趟了,他既不进店买货、也不是买完了货要走,推着车子在店门口转来转去,你说是为什么?”   冰凌霜顺着张宪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突然惊叫了一声,“那是金国的奸细?”   “啊?不不,他是奸细,但却不是金国的奸细,那是我们的奸细。”   “你想呀,如果是金国奸细,他不赶紧进果子行去见掌柜的,办完了事情好早点儿离去,他在这儿转什么?他就不怕暴露了?正经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才会这样。他们不怕暴露,泽州府也没人会抓它们。”   张宪随口解释了己方奸细和敌方奸细的区别之处,冰凌霜立刻来了兴趣,也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楼下果子行门口的人群。果然,两个人仔细这么一看,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行为异常之人,总计得有十几个。   有这么多人盯着,果子行掌柜方秋霜如果还能和金国的奸细进行接头而不被抓,这才是咄咄怪事了。   事实也正如张宪所判断的那样,俩人在茶楼之上第一壶茶刚喝完,顺着大街就跑过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军队来了!不管是买货的、送货的、还是在果子行门口闲聊看热闹的纷纷躲避。军队很快就把果子行门口的闲杂人等给清理一空。老百姓都躲得远远的看热闹,军队留一半人在门口警戒,另外一半人进店铺搜查。   围观的人群当中忽然一片混乱,有几个人围成堆儿在厮打叫骂。过去几个当兵的到跟前询问了一下情况,转身又返回了店铺门口。当街斗殴已经结束了,两个看不清脸的人被反扭了双臂捆上了!   果子行里面也有了动静,当兵的从店铺里头扭出来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女人。就在出门的一瞬间张宪看见了那张脸,方秋霜!果子行掌柜的披头散发被反扭了两臂。另外三个人看衣服的款式像是买货的商贩。   冰凌霜叹了口气,昔日的闺蜜好友落得如此下场她心里也不好受。   嫌疑犯被推推搡搡带走,果子行大门也被关上贴了封条。大门口围拢的人群议论了一会儿也就散了。茶楼上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在下面看完热闹上楼喝茶吃点心的。   隔着包厢门张宪都能听见嘈杂的议论,当然,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刚才那些军人行动之果决。   “刚才那个领队的是个营长!他就住在我家隔壁胡同里,每天早晨他去军营,我都和他打招呼。那人姓李,我都叫他李营长。”   “真的?那李营长是在哪个部队的?他娶媳妇了没?我表妹到现在还没嫁人呢,你能不能帮助给说和说和?你放心,好事要是说成了,我给你两只羊做谢礼!”   “他结婚没我还真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媳妇。嘿嘿,谁让咱俩感情好呢?你放心,明天我要见着他,一准帮你问。”   张宪听这些市井间的闲话听的津津有味儿,冰凌霜却有点儿坐不住了。事情已经完了,闺蜜也被抓了,她在这儿呆着还有什么意义?   俩人刚下楼,一个又瘦又小的家伙突然挡在了二人面前。 第四十八章 大树十字坡 张宪眼角一跳,伸手就去抓宝剑!现在他已经有点儿神经过敏了,似乎每一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都是要对他不利似的。   冰凌霜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在那瘦小汉子头上打了一记,“小石头,下次你再敢装神弄鬼,我立刻把你扔到护城河里种荷花!你要是敢把大帅吓着了,你家的狗也别想活!”   呸!这都是怎么比方的?把我和狗放到一起?张宪本来想要说几句,但看有外人在场,硬生生又忍回去了。   那瘦小子却让吓坏了,赶紧给冰凌霜鞠躬、给张宪作揖,“老板,不,处长、处长饶了我吧。我下回再也不敢了!大帅,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少说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快讲!”冰凌霜眼珠子一瞪,瘦小子吓得一缩肩膀。   “处长,你看,我这情报这么重要。好好好,我说我说。我铺子里来了个人,我看他不是什么好路数,就下药把他麻倒了。现在人就在我那儿呢,你要不过去看看?”   “好你个小石头!人要是有事就算了,要是没事,你给我到衙门里自首去!快带我去!”一转头,冰凌霜对着张宪呲牙一笑,“宪哥,你要是没事儿就一起走一趟吧。说不定,今天会遇见个有意思的事。”   张宪点了点头,跟着冰凌霜一边走,一边悄悄瞟那个瘦小汉子。这小子刚才说什么?说他下药麻倒了一个人!他开的是什么店?人肉包子铺?张宪觉得后背直发凉!心里暗下决心,待会儿到了这小子的店里,一口茶都不能喝!谁知道他有没有往茶水里放蒙汗药?   冰凌霜看出了张宪的局促,赶紧给解释:“你别看这小石头个不大,其实他厉害着呢!”   我知道他厉害!都下药麻倒人拖厨房了,还不厉害吗?其实人家根本没提厨房的事,这是张宪顺着他惯有的思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就这样,三个人骑着马一路前行,一直到了城门口,张宪才忽然惊醒,“小石头开的什么铺子?是在城外吗?”   “饭铺,就在城门外十里铺。没多远,往前走个二三里,十字路口的土坡上就是。”冰凌霜用手朝前一指,语气相当轻松,比刚才在茶楼上那会儿听起来轻松多了。   “嘶——,大树十字坡?”张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地点有这么巧合吗?“孙二娘你认不认识?”   “那是,嗯?你怎么知道孙二娘?”冰凌霜眉毛一挑,惊讶地看了张宪一眼,“你认识她?”   “不,我不认识!”张宪赶紧摆手,坚决否认!那娘们,我绝对不认识!我既不是张青也不是武松,我认识她干什么?被她麻倒送进厨房吗?   “孙二娘是他浑家。”冰凌霜替张宪介绍了一个朋友。   再往后,张宪也不敢再问小石头的大名了,他生怕问出来是叫张青。总之,自从听说了十字坡、孙二娘这两个名词之后,张宪的心里就始终感觉有点儿别扭。   冰凌霜说得没错,出了城也就是二三里地就是一个小土岗子。一条上坡的路、一条是横行的路在此交叉,小十字路口孤零零有一棵又高又粗的大树。正是大树十字坡!   张宪咽了一口吐沫,强忍住头皮发奓的感觉,跟着上了十字坡。坡上头有一家饭馆,高挑着酒旗,牌匾上写的是张记饭铺。名字倒是朴实,但这里面的内容也有名字这么朴实吗?   刚到门口,就从门里走个妇女。粗壮的身子、黑黑的面皮,光看长相,倒是比较符合母夜叉的身份。   “当家的真把大姐给请来了?大姐快里面请,尝尝我新酿的酒!”这娘们最少得有三十出头了,居然管二十几岁的冰凌霜叫大姐,还叫得那么顺口。而冰凌霜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不安或者感觉到不妥。   “二娘亲自酿的酒我当然得尝尝。对了,张青告诉我你们抓住了一个人?那人呢?”   “那人在后院。我已经把他捆好了。咱先喝酒,等喝好了再到后面去看。”这孙二娘忙乎着就要去筛酒。张宪一看赶紧拦着,“喝酒不用忙,先去后面看看人吧?”   孙二娘不认识张宪,听见张宪说话她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去看冰凌霜。看这位大姐是什么反应。冰凌霜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对张宪言听计从了。冰凌霜没说话,站了起来。这就是表示赞成了。   孙二娘冲着张宪呲牙一笑,“这位兄弟好面生呀,这是头一回来我家张记饭铺吧?”   矮个子张青过去照老婆脑袋上打了一下,“臭婆娘胡乱说什么呢?你管谁叫兄弟呢?这是大帅!泽州府大元帅!张大帅!你听见没有?这是张大帅!”   “张大帅!”孙二娘噗通跪倒地下了。“小女子无知,求大帅饶命!”   这又不是在公堂上,你用得着这样吗?张宪赶紧抬手示意人起来。反正他是不愿意和这位孙二娘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孙二娘头都不敢抬,她丈夫就算看见了也不敢过去把人扶起来。最后还是冰凌霜给解了围,“二娘起来吧。这又不是在公堂,你不必行这种大礼。我们大帅平时都是很平易近人的,他不喜欢讲究那么多礼节。”   这话不错,我就是这种人。张宪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等孙二娘站起来,张宪就跟着去看他们抓的那个可疑之人。走到路上,孙二娘就给介绍那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第一、一个人赶路;第二、非本地口音;第三、在吃饭当中曾经向孙二娘打听麒麟山兵工厂的详细情况。就这三点,就足够孙二娘夫妻在酒里下药把人麻倒的理由了!   又是一个奸细!在痛恨金人奸细无孔不入的同时,张宪也暗自窃喜。要不是他的反间力量足够强大,哪能抓住这么多间谍呢?   “人就关在这里。”孙二娘指向一扇小门。看样子应该是柴房一类的。门上挂着铜锁,孙二娘拿钥匙拧开了铜锁。 第四十九章 二次遭擒 柴房里空如一人,窗户大开。孙二娘惊呼一声:“人跑了!”随后一阵风一样冲进柴房,趴窗户里往外一看,转身又往外跑,差点儿和进门的张宪撞个满怀。   孙二娘让开一步,张宪走过去透过窗户往外看,外面也没人,但地面上有几只脚印。再看窗台上也有人踩踏的痕迹,显然他们麻倒的那个所谓的奸细是翻窗户跑了!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张青说那是他家的狗。肯定是狗去追奸细了。   几个人出了柴房,孙二娘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冒出来四个年轻小伙儿,一群人顺着狗叫声就追了下去。   狗叫的声音越来越响,中间似乎还有人的叫声。瘦小的张青像一阵风一样跑在所有人的前面,张宪只有努力才能跟上冰凌霜的脚步。   身前不断传来的女人香气,以及那偶尔的回眸一瞥,就像有某种魔力一样,让张宪本能的就不想掉队。他和冰凌霜跑在最后,张宪有点儿怀疑,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他,冰凌霜的速度估计要快很多。   狗叫的声音开始转为了凄厉,让人听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要想生存下去就必然要有一副好身体,张宪虽然没怎么跑过步,但身体素质在那儿摆着呢,跑个一两公里跟玩儿似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他耐跑,就这样缀在所有人的身后跑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他硬是做到了面不改色气不长出!   终于看见张青家的狗了!黑黄色的柴狗趴在地下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皮毛之上隐见几点鲜红的血迹。张青过去抱住自家的狗愤怒地大叫:“阿黄,你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是谁?还能是谁?当然是你麻倒的那个奸细了!张宪对于这种底智商的话很是不屑。张青虽然个不高好歹也是个男人,论其处事能力来,还不如他那个同样长相不怎么样的老婆孙二娘呢。   孙二娘只是瞥了自家黄狗一眼,就对身后众人喊道:“继续追!人肯定就在前面不远!”   张宪虽然很想留下来帮助张青照顾这条狗,但是冰凌霜已经追出去了。他没奈何之下,只好对勇敢的柴狗默念一声抱歉,继续跟在冰凌霜屁股后面去追那逃跑的奸细。   跑过一片树林、趟过一条小溪,孙二娘大喊:“看见了,就在前面!”   张宪抬头往前一看,果然不假!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正一瘸一拐的在山路上飞奔!这人,胆气过人、毅力可嘉,但这脑袋里头难道装的都是豆腐脑吗?他已经把狗都制服了,为什么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非要这会儿瘸着腿跑?   张宪也就替那人稍微的稍微遗憾了一下的功夫,两名年轻汉子已经飞一样的赶上去,先是一记飞脚,把身残志坚的残疾人踹了个跟头,紧跟着俩人扑上去就把这那倒霉鬼给摁到地下了。   孙二娘过去二话不说,“咣咣”就是几脚,四个伙计把人拉起来,这娘们又轮巴掌给了那倒霉奸细四个大耳光。   先把人打迷糊了,然后一挥手,叫了一声:“回去!”拽着人像提着打到的猎物一样往回返。   回到饭馆的时候,饭馆的男掌柜张青已经回到家了。张青看样子和他家的狗感情极好,狗被放置在当门的一张饭桌上,张青正小心的在旁边给狗的伤口抹刀伤药。   狗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疼的要命,但他家的黄狗既不哭也不叫,反而还抬起头看着张青,够得着的时候它还在主人的手臂上舔两下,反过来安慰张青。   一人一狗如此和谐的画面似乎感动所有人。孙二娘的嘴巴动了动又合上了,然后一声不响的带着众人穿过饭馆大厅进了后院,又来到了那间柴房跟前。   把人重重的往地下一扔,奸细痛叫了一声。瘸着腿跑那么远的路他都不叫、被孙二娘和两个伙计虐待殴打他也没叫,但在又一次看见柴房的时候他叫了。这人临逃走之前恐怕说什么也想不到时隔不久,他又会故地重游吧?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来干什么?”   “我要从泽州回老家大名府,路过你们这十字坡饭铺来吃顿饭。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你们找错了人了,我身上真没带多少钱!”   “行,算你骨头硬。给我打!”   紧接着噼里扑腾一顿好打,拳脚、棍棒一起上。把那位打的是连哭带叫。听的人心里老不舒服了。这就是审问?张宪对这种简单粗暴的审讯方式从心往外的那么不赞成。这简直就是文明的倒退嘛!   十分钟之后,那人招了。这边问什么他说什么,绝没有半句隐瞒。对此,张宪也只能是无奈的苦笑了。也难怪行刑逼供会成为封建社会最主要的审讯手段,这玩意儿真起作用呀!   据那可怜的人承认,他是奉了某一位大人物指派,要去打探麒麟山兵工厂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兵工厂还没去,却因为进错了饭馆而遭擒。   奸细的腿瘸是被张青家黄狗咬的,狗狗也被一心想要逃命的罪犯打断了一条腿。他们这一人一狗至此算是扯平了。   重新抓回了奸细,并且还是在大帅张宪的全程陪同之下。张青、孙二娘两口子自觉功劳非小,就邀请张宪和冰凌霜在十字坡饭铺好好吃一顿以示庆祝!   张宪说啥也不在这儿吃饭,人家非要热情留客。最后被逼急了,张宪只好拿出大杀器,“今天出门之前夫人有交代,让早点儿回家吃饭。对不起,我今天真的不能在外头吃。”   张青、孙二娘对视了一眼点头表示理解。孙二娘还借机教训丈夫:“你看看人家,那么大的元帅还听老婆的话,你看看你,一个开饭馆的,有时候竟然还想跟老娘较劲?没事多跟人家大帅学着点儿!”   “二娘,你就别说人家小石头了。人家找了你已经够委屈了。”最后还是大姐大冰凌霜出面说了句公道话。       第五十章 回来就是英雄 张宪一个不小心就被做了一回五好男人的典范,回城的路上,冰凌霜不断的问他银瓶什么时候学会的厨艺?当张宪实在糊弄不过去,他就把里的情节给拿出来当成了解释。   不是我嫌弃饭馆档次低,而是我不敢在那儿吃,我害怕孙二娘会端上来一盘人肉馅的包子!害怕她在酒里下蒙汗药!害怕她把我抬进厨房剁成包子馅!   冰凌霜愣住了。用一种让人从内心里发冷的眼神看着张宪。还好,她这样的眼神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   “宪哥,你以前真没来过十字坡张记饭铺?”等张宪点头之后,冰凌霜这才长出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以前来过呢。其实你说的没错!”一句话,把张宪吓的打了个哆嗦。   “石头、二娘夫妻也是可怜人呀。”冰凌霜讲述起了那两个开黑店的夫妻曾经的苦难经历。   其实不外乎是孙二娘曾经的家庭条件很好,张青是个穷鬼,结果月老牵错红线俩人对上了眼。孙二娘毅然抛弃富裕的家庭,和养育她的父母决裂,跟着张青私奔,两口子开饭馆创业。   一天来了个有钱的少爷看上了孙二娘,要把二娘抢走。二娘虽说长的不怎么样吧,但却是张青的心头肉掌中宝。夫妻俩奋起反抗,杀了那少爷,为了泄愤做成包子卖了。   “你别看这夫妻俩外表不怎么样,但他们办事却极有原则。凡是被他们做成包子的,都是罪有应得之徒!”冰凌霜无限温柔地看了张宪一眼,“你放心,我们俩在他这里吃饭,这夫妻俩绝对不会让你吃那种包子的。他们就是有那想法,我也不让!”   张宪没把那奸细带走,现在想想,估计那小子已经被抬到案板上了吧?   看样子今后再跟大姐大出门还真得小心着点儿了,不留神说不准哪天就能尝到稀罕玩意儿了。   半个月之后,金国军队在燕京集结完毕,由左丞相完颜亮担任剿匪大元帅,率领超过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泽州而来!   消息传出,张宪立刻进行了全军总动员。各种新式武器配发到位,粮草马匹兵器准备得足足的,就等着和金兵进行决战了!   五天之后,张宗旦、呼延峰,率领出击兵团三千人马离开了驻地,迎着金兵来的方向毅然决然的发动了逆袭!   时小川的侦查总队派出了大量的侦察兵搜集一切有关敌人的情报。又过了三天,侦查员带回了消息,出击兵团经过大小十余次战斗之后遭受重创!三千人损失了两千,张宗旦、呼延峰率领着不到一千的败兵回来了!   将领们都看着张宪,他们想看大帅会怎么处置那两个首战失利的败军之将。   张宪看了看众将,微微点了点头,“各位,你们是不是觉得张宗旦、呼延峰打了败仗,损兵折将回来我就要重重的惩罚他们呀?其实不然。张宗旦、呼延峰才领了多少人?出击兵团才三千人!咱们能指望三千人击败三十万金兵?那还要我们这么多人干什么?”   “出击兵团,面对百倍的敌人,战斗十余次!就冲这份勇气,他们就应该嘉奖!他们不是败军之将,而是去刺探敌军虚实、和敌人首先交战的英雄!走,诸位请随我去迎接英雄!”   呼——!张宪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将领们全都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板着脸的将领们大部分都笑了。就是没笑的,脸上也没那么严肃了。大家都是武将,打仗总是有胜有负,万一拼命了还打了败仗,最后再受处分那多委屈呀。   张宪刚才的话里含有一层意思,只要你勇敢、只要你努力,哪怕最后打了败仗也能赢得尊重、也能获得嘉奖。有这么一位处事分明的主帅,将领们当然高兴了。   张宪骑上黄骠马,带领满营众将出营门迎接归来的出击兵团!   很快,破损的军旗、疲惫的战马、盔歪甲斜的将士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出击兵团的官兵们跑着跑着速度慢了一下,很快又加快了速度。等到离着将领们还有几十丈的时候,出击兵团正副团长张宗旦、呼延峰跑到了队伍前面。   二将催马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翻身下马拜倒在地,口称败军之将请求元帅责罚。   张宪早就定下了基调这会儿哪会惩罚他们?过去一手一个把俩人拉起来,前后看看,关切的询问二将伤势要不要紧?   张宗旦胳膊上缠了白布,呼延峰大腿上绑了绷带。俩人回答不要紧。张宪看着眼前的两位战将满眼都是赞赏。   “你们都是好样的!出击兵团的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士兵而感到骄傲!本次出击战,你们打出了我靖国军的威风!你们以三千之众,敢去迎战二十万金兵,你们去了就是胜利!回来就是英雄!”   哗——!现场一片掌声雷动、欢呼声响彻云霄。原本垂头丧气的出击兵团突然得到了最高统帅如此高的评价,简直就像数九寒冬突然被人塞了个大火炉一样!这意外的惊喜完全让他们不知所措。   惊喜、狂喜、欢喜、大喜!各种喜悦交织在一起,士兵们尽情的吼着、大声的欢呼着,庆祝他们能够拥有这么一位伟大的主帅!   张宗旦、呼延峰作为出击兵团的主将,虽然早就知道回来之后不会受到张宪的责罚,但他们却没想到大帅会当众给他们这么高的荣誉。   俩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想要叫、想要笑,却碍于身份,还不好像普通士兵那样尽情地欢呼雀跃。这两位出击兵团的主将只知道在那儿咧着嘴傻笑、不停地拍手。就像给歌曲打拍子一样。   庆祝结束了。真正的大战即将开始,靖国军从上到下都绷紧了弦。金兵如期杀到了,头一个受到攻击的就是驻守在高平的第四军。第四军的军部在高都,再向北的高平同样是第四军防区。   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率大军五万,兵临高平!       第五十一章 张宪大战盖天龙 金兵先打高平。姚政、赵秉渊率领第四军将士和来犯金兵一场大战,姚政受重伤,部队兵退高都,头一仗就把高平给丢了!   张宪得到报告之后,立刻带上军士营、炮兵团、骑兵团,火速赶赴前线支援。   第四军临时军部。张宪坐在主位上,赵秉渊在侧坐讲说两军的战斗情况。   “头一天,完颜突合速就派上了猛将盖飞虎。我们一连派上去五员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五人三死二伤!后来,姚军长派上火枪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伤了盖飞虎。我们本以为这下可以平安无事了,哪知道金人那边又出来个盖飞龙!”   “这盖飞龙是盖飞虎的兄弟,比盖飞虎还厉害!我们派上去三员战将,三人全部战死、无一生还!姚军长挑选了八员大将,我们俩加进去正好凑够十个人,进行车轮战!”   “哪知道轮到姚军长的时候,他的战马突然马失前蹄,姚军长不慎跌落马下。我带着所有几十员战将一拥而上,这才算把姚军长抢救了过来。”   “盖飞龙率领金兵趁势追击,我军抵挡不住金兵的如山攻势,被迫步步后退,结果把高平给丢了。末将无能,请大帅责罚!”赵秉渊单腿往地下一跪,低着头等待受罚。   “秉渊,快起来!”张宪伸手把赵秉渊拉了起来,“你怎么耍孩子脾气?打败就打败了,再说这又不是整个战役的失败,仅仅一场小型战斗的失败那又算得了什么?金兵把高平占了,咱再夺回来不就得了嘛?明天我去看看!”   第二天,张宪带着蛮牛、悟空、谢菲、芦鹏,赵秉渊陪着来到了两军阵前。   就见对面,连营挨着连营、旌旗连着旌旗,红色的旗、紫色的旗、黄色的旗、绿色的旗,金营之中五颜六色的旗帜一眼望不到边。看见靖国军这边列开了阵势,金营当中牛角号的声音顿时响起,“呜呜呜——”凄凉而悠远。   随着人流涌动,鼓声如雷,金营当中就像开了锅一样就乱开了。一会儿的功夫,有一支大约三四千人的军队冲出了阵地,二龙出水似的排开。   正当中,黄罗伞盖之下有一员金国的大将胯下骑白马,穿金甲顶金盔,出现在对面的阵营当中。这就是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吗?张宪没见过这家伙,不过看这个排场,觉得有点儿像。   张宪正在犹豫要不要到阵前去和那个疑似龙虎大王的家伙打个招呼,就见对面阵营当中已经跑出了一批战马。战马上端坐一员金将,到了两军阵前带住战马,冲这边高声喊喝:“呔!宋人听着!我家龙虎大王想问你们一声,你们还有能出战的大将吗?”   张宪一看,这是骂阵官!干脆我也别出去了,出去我也骂不过他,何必给自己找那不自在呢?张宪就站在原地没动。   第四军的骂阵官一提战马出了军阵和金国的骂阵官马头对了马头,“呔!无知的金狗少要猖狂!我家有无敌的大将随后就出战!让你们的盖天龙、盖天虎都把脖子洗干净了,也免得我家大将军砍他头的时候弄脏了刀!”   “唉,我说兄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吧?咱叫阵归叫阵,但是别骂人呀。”金国叫阵官不满意了。   “什么别骂人?暂时两国的仇敌,骂你?老子还打你呢!你别走,咱俩先练练!”靖国军叫阵官伸手抽出钢刀,照着对方当头就劈!把金国叫阵官吓的拨马就跑!   张宪在后头看着连连点头。这就对了嘛,咱是打仗的,见面不打聊什么家常嘛?真想聊,你们收兵回去,咱随便聊。   金兵那边,黄罗伞盖下的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终于骑着他的大白马走出了军阵。其实他也就站到己方军阵前头五米不到的距离,战到这儿就已经算是身先士卒了!   “对面,姚政军长、赵秉渊副军长,何必呢?今天的形势明眼人都知道,你们靖国军无根无蒂,既不属于大宋又不属于大金,偏偏还占据一块地盘想要自立为王。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张宪呢?来了没有,让他出来,我要和他讲话!”   张宪一提黄骠马来到阵前,盯着黄罗伞下那胖子,他把枪摘下来了,“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你啰嗦什么呢?本帅就是张宪!来来来,拿上你的兵器,咱俩来比划比划。万一我把你宰了呢,也省得这些金兵大老远跑过来再白白断送了性命。该撤退他们就可以撤退了嘛。”   张宪这么一说,本来想要出战的完颜突合速也不敢出去了。这家伙用手指着身边的一员大将,“盖天龙,你去,抓住张宪!”   盖天虎答应一声,飞马舞动一杆方天画戟直奔张宪而来!   张宪晃大枪问对方:“金将,你叫什么?本帅枪下不死无名之辈,快报名等死!”   “我叫盖天龙!张宪,看戟!”轮方天画戟当头就砸!   张宪举枪往上招架,就听见“当!”的一声响,张宪就觉得两臂发麻,双手都有点儿发木了。这家伙好大的力气!   盖天龙撤回大戟,横着一下又打了过来!张宪再次摆枪招架。这一回他没敢用死力气,使了个巧劲儿,从大枪的枪尖轻轻拨了一下对方的戟尖。紧跟着往里进招,和盖天龙打在了一起!   张宪觉得自己的武艺不含糊,就算不用蛮劲儿,只凭精妙的枪招应该也能拿下对方。哪知道两个人真的打起来就不是那回事儿了。一力降十会那不是说着玩儿的,真有那回事!   打着打着,一不注意枪戟相碰,手就让震一下。枪招就得乱。而盖天龙不仅是力气大,招数也相当的精奇,在戟招的精妙方面并不属于张宪。这么一来,张宪就被动了。   两个人打了几个回合,张宪一看,估计自己在大枪上是赢不了盖天龙了,干脆还是用绝招吧!又一个回合过去,两个人战马一分开,张宪伸手就去摸他的袖珍钢弩!   结果他把钢弩也拿到手里了,回头一看,他也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第五十二章 敌将身亡 张宪拿到防身钢弩想要暗算敌将,哪知道准备好的杀招却没派上用场。战场上,一条魁梧的大汉已经拦住了盖天龙。这大汉有多魁梧?他站到地下也就比骑着马的盖天龙矮半个脑袋!正是靖国军头一员猛将,军士营营长蛮牛!   蛮牛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张宪不知道。那会儿他正集中全部精力和盖天龙战斗,没留意。其实他带蛮牛来前线就是对付金兵当中的猛将的。只是今天事情赶到这儿了,张宪又不想一下不打就退回去,这才有了他大战盖天龙这一场。   张现在战场上大战盖天龙,可把场下的众将给急坏了,头一个就是蛮牛!蛮牛以前跟着张宪当过保镖,他一向的原则就是,只要他能对付的敌人就绝对不用张宪动手!现在一看张宪大战金将盖天龙,并且形势还相当危险,蛮牛眼睛都红了!   别人也着急,悟空、谢菲、芦鹏这些人都急,但没有大帅的命令,他们都不敢擅自出战。   蛮牛可不一样,这家伙和谁也没打招呼,抽了个空子扛着狼牙棒他就跑上了战场。到地方拦住盖天龙,二话不说,当头就是一棒!   把盖天龙吓一跳。大概是由于气候、饮食、地理等原因,北国人普遍长得比较糙。盖天龙也是这样,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长相好看过。没想到,今天和这大个子一比,他倒成了帅哥美男子了。   本来他拨马回来是准备继续和张宪打的,打张宪他有信心呀。哪知道战马刚转回来,就换了对手了!   盖天龙急忙用方天画戟去招架,耳轮中就听见当的一声响,把盖天龙震得战马哒哒哒往后连退几步!   这个时候张宪已经骑马转过来了,看了看场中交战的二人,他心里合计着是过去帮蛮牛一把,把这个叫盖天龙的小子收拾了呢?还是自己下去歇着,把盖天龙交给蛮牛一个人收拾?   他这边还没想好呢,金兵阵中又有人发出一声大吼,“张宪休走,吃我一鞭!”紧跟着有个人飞马举钢鞭来打张宪。   “金贼休要猖狂,某家来会你!”靖国军阵中也飞马冲出一将,过来就把持钢鞭的金将给拦住了。是悟空。   悟空早在后头等着急了。他和谢菲、芦鹏还不一样,那俩还得招呼着各自的部队,不敢轻易上战场。悟空是警卫营长也是张宪的随身保镖。以前总有婉娘贴身保护,悟空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招呼警卫营了。现在婉娘成了张宪的女人,这保护大帅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刚才蛮牛跑上去帮助张宪挡住了盖天龙,现在又上来一员金将,悟空还能再看着吧?大和尚舞动金刚棍挡住拿铁鞭的金将,张宪自然退回了自己的阵营。   芦鹏、谢菲立马围了上来,一边一个分列于大帅张宪的左右两旁。   “大帅,什么时候轮到骑兵团出战?”看到战场上厮杀的激烈,芦鹏有点儿忍不住想要上阵厮杀了。   张宪一边观察战场,一边低声吩咐:“带着你的骑兵团,从左侧悄悄地冲上去,攻敌左军!”   “得令!”芦鹏得了军令兴高采烈,炫耀似的看了谢菲一眼。   “那我呢?我们炮兵呢?”   “炮兵先不急,等我的命令!”张宪还没想好炮兵什么时候介入战局最合适。按照张宪的想法,这年头还没有大威力成建制的炮火轰击。他得找到个最合适的机会,不用则以,一旦把炮兵派上用场,就要能够一鸣惊人、左右战局!   听了张宪的话,谢菲垂头丧气,芦鹏更高兴了。   “骑兵团,准备出击!走!”随着芦鹏一声吼,骑兵团迅速启动。沿着战场左翼开始加速!   完颜突合速站的位置有点儿靠右,盖天龙和蛮牛战斗的地方也是在同一侧。按照一般的逻辑,敌军主帅所站的位置肯定是实力最强的地方。刚才盖天龙就是从这边跑出去的嘛。   骑兵越跑越快,出了靖国军阵营冲上了两军中间的真空地带。金兵之中起了一阵骚动。   张宪一看,他把大枪也举起来了,环顾左右大声吼叫:“各位,破敌之日就在今朝!请诸位奋勇向前,杀金兵恢复我汉家大好山河!冲锋!”   赵秉渊也不失时机的跟着发出怒吼:“第四军的儿郎们,为姚军长报仇、为第四军正名的好机会来了!有张大帅率领我们,此战必胜!我们冲啊!”赵秉渊挥舞大刀,带着第四军的部队缓缓向前压!这就要决战了!   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抢占先机极其重要!靖国军一方突然发动了左翼突袭,紧跟着全军压上,被震惊的可不光是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还包括战场上拼命厮杀的大将!   盖天龙对上蛮牛本来就吃力,眼看靖国军发动总攻了,他难免要走神,回头看看自家军队的反应。   他就这一回头,可坏了!蛮牛的狼牙棒过来了!   “呜——!”金顶狼牙棒带着风声,砸向了盖天龙的脑袋!   盖天龙听见恶风不善,不敢回头,在马上一个镫里藏身,身子一下子翻到了马肚子下头。盖天龙的反应真快呀,蛮牛的狼牙棒往下落,就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就硬是躲开了!   但是,他躲开了,他的马可躲不开呀!蛮牛也不会为了保护动物而刻意停手。耳轮中就听见“啪!”一声响,盖天龙那匹马“咴!”的一声惨叫,咔嚓一下卧到了地下。战马被蛮牛一棒子打断了脊梁骨!趴地下就只剩下半口气了。   盖天龙镫里藏身,刚刚钻马肚子底下,还没歇过来呢,这一下子就被压倒了马肚子下头。差点儿没把他压死。好不容易才从几百斤重的战马身下钻出来,迎接他的是明晃晃、亮晶晶、硕大无比、长满了利刺的狼牙棒!   “啪!”可怜的盖天龙当场被打碎了脑袋,绝气身亡!   盖天龙死了!战场上另外那位使钢鞭的一害怕,被悟空一金刚棍打到后背,滚鞍落马吐血而亡! 第五十三章 长平不动刀兵 两员金将阵亡,张宪率领靖国军往上一冲,金兵金将哗的一下就败下去了!   士气士气,打仗凭的就是士气,打的也是士气。士气足,能够以弱胜强、反败为胜;士气低迷,则很有可能把一场胜仗打成了败仗。   张宪就是抓住时机,趁骑兵团长求战心切之际,把他放出去,让芦鹏带领骑兵团发动边路攻击。再赌战场上敌将会因此而分心,蛮牛、悟空会抓住机会击败对手,他则趁此机会发动总攻!   结果,张宪抓住机会了,赌也赌赢了。   “杀呀!冲上去,杀金兵,收复大好山河!冲啊——!”张宪挥舞着大铁枪,不断激励部队向前进,他要一鼓作气取得完胜,争取这一仗击溃龙虎大王这支金兵!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以此次胜利为契机,彻底瓦解金兵的这次重兵来犯。把三十万金兵一鼓作气全给干掉!   反观金兵这边,战场上两员大将相继阵亡,导致士气瞬间大降。靖国军的大部队排山倒海往上一冲,金国的大军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就败下去了!   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在亲信将领的保护之下也败下去了。张宪一直盯着他呢,眼瞅着这家伙扔了黄罗伞盖调头要跑,张宪就急了,“那是龙虎大王,抓住他!休要走了龙虎大王!”   “休要走了龙虎大王!”张宪喊罢,悟空领着警卫营接着喊,蛮牛带着军士营也跟着喊。凡是听见的靖国军官兵都在喊。很快这句“休要走了龙虎大王”就在战场上响开了。   到处都有人在喊“休要走了龙虎大王!”也不知道有多少靖国军官兵在高喊这句口号,金兵金将完全慌了神了!我们战败了!大王也在被敌人追杀!金兵金将一个个六神无主,仓皇逃窜。   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样。平常如果有十分战力,在大溃败的时候往往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刚开始还有将领组织金兵抵抗,到后来将领也跑了,当兵的更加没人抵抗了,一个个只怕跑得慢了丢了性命!   刀矛器械、锣鼓帐篷扔的到处都是,金兵金将开始大规模的溃败。眼看着形势就朝张宪设想的方向前进着。   “大帅,我军已经把金兵彻底赶出了高都!”赵秉渊兴冲冲来找张宪报告。   “继续追击!不要停,命令部队再接再厉,继续追击!”   “得令!”赵秉渊兴奋的俩眼锃亮,行了个礼,转身去把元帅的命令传达给第四军的每一名官兵。   “大帅,骑兵团已经追出去太远了,是不是派个人去让他们跑慢点儿。”有身边的参谋提醒张宪。   “不必管他!有本事就追到幽州去。只要他能一直追到幽州城下,我给他记首功!”现在正是扩大战果的最好时机,张宪哪里会见好就收?别说是幽州了,要是芦鹏能率领骑兵团一路追到多瑙河畔,张宪才高兴呢!给我追!   然而,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毕竟不是一般的有勇无谋之辈,这家伙跟着金兀术老打仗了。可以说是战场经验极其丰富!张宪想要一场胜利就决定战局,谈何容易?   马不停蹄往前追,就在部队刚刚抵达高平县,突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前方战报,骑兵团吃了败仗,团长芦鹏率领部队退下来了!   张宪听了之后心里也就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并不以为杵。打仗嘛,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完颜突合速竟然能在如此大败之时搬回来一局,那可是真不容易。看不出来,老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嘛。   芦鹏缠着脑袋过来请罪了,他被敌人的冷箭射伤了耳朵!   “大帅,末将打了败仗,前来请罪!”   “嗯,起来吧。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了败仗不要紧,只要意志没垮,吃了败仗再赢回来就是了!”   “多谢大帅!”   “我来问你,你是怎么吃的败仗?是什么人打败你的?”张宪对于完颜突合速到底怎么样挽回的颓势别提有多好奇了。扪心自问,他自己处在这种局面下想要打一场胜仗挽回局势也并不容易。完颜突合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属下率领骑兵团一路快速追击,哪知道追至高平境内之后,部队突然降低了追击速度!我就问是怎么回事。结果有人告诉我,说这高平就是战国时的长平,秦将白起当初在这里曾经坑杀了四十万赵军!”   “这里地下埋葬的冤魂太多了,长平再也见不得刀兵!只要这地方发生战斗,战斗的双方无不伤亡惨重!冤魂需要吸纳生魂!”   “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传起来的。总之,自从这说法传开了之后部队就士气大降!将士们惧怕冤魂作祟,不敢全力厮杀。在河西,有一股两千人左右的金兵突然杀了出来,我军猝不及防,导致大败!”   张宪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了荒唐这两个字。   长平之战当然有名,张宪也听说过。因为长平之战死了四十万人,所以这地方就再也动不的刀兵了?   中国历史上发生大战的地方多了,哪次不是死个十几万几十万的?武王伐纣之时的牧野、三国时的官渡、赤壁,哪一场仗死的人少了?难道说这些地方都动不得刀兵了吗?那怎么可能?   “你信吗?”张宪盯着芦鹏问了这三个字。   “我……”芦鹏咽了下口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好了,你不必说了!命令你的部队,撤下来休整!”指挥官都相信了这种话,张宪还有什么好说的?部队的攻势已经受阻,就好像强弩之末一样,他何必再勉强让部队冲上去送死呢?   部队在高平停了下来,只比以前的边界线少了几个村子,影响倒是不大。只是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古怪,张宪悄悄地告诉赵秉渊:此事必有蹊跷!你派人去打听这点儿,可别让人给阴了。   把事情交代给了赵秉渊,高都这边的战局就算暂时告以段落了。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损兵折将,但第四军也是进攻无力、自保有余,也算暂时稳定住了。 第五十四章 薄命红颜 现在第四军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张宪就打算返回自己的第五军了。他虽然是元帅,但同时也是第五军的军长。作为一支几万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在强敌入侵的时候不坚守在岗位上,那可是严重的失职!   张宪告诉赵秉渊:我要走了!好好守住你的地盘。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给我飞鸽传书。临走之前张宪又去看望了受伤的姚政。   姚政的后背上中了一箭,本来应该送到总医院,交给稽院长亲自给治疗的。但是姚军长却以军队战事吃紧为由,拒不离开部队。医生,自然是整个第五军最好的,药也是最好的。但姚军长这种时刻不忘责任的精神却值得所有人尊重。   姚政是醒着的。张宪告诉他自己要走了,高平已经收复了一大半,剩下的就要靠你和赵秉渊两个人了。需要什么支援随时可以飞鸽传书给我。   姚政挺惭愧呀。大战刚开头,自己身为一军之长就受了伤,挺对不起大帅张宪,更对不住第四军的几万弟兄。不过姚政还是请张宪放心。   “大帅您请放宽心,只要姚政还有一口气在,第四军就散不了架!第四军还是咱靖国军里一个能打仗的部队!我这人,不会像别人似的好说大话,咱这人实在。您把第四军交给我您就放心吧。只要我不死,北国的龙虎大王就别想在我们第四军身上讨到便宜!”   看这位越说越激动,张宪赶紧过去按着让他躺下。又把医生叫过来,吩咐好生照顾,然后才带着他的原班人马离开高平,返回第五军防区。   从高平去第五军防区,最近的路就是南下高都,沿着泽州外城墙,走环城路去往泽州北郊。张宪走的也是这条路。穿过高都县,到了南下泽州的岔路口,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偏西岔道。   沿着岔道往前走,往日人车分流的环城路上,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行人车辆了。   正走着呢,突然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从空中落下,在张宪的马头上头似乎是寻找降落地点。张宪伸出一只手,鸽子乖巧的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这鸽子浑身青灰色的羽毛,白鼻红嘴、二目有神,一看就是一只有灵性的鸟儿。鸽子一条腿上榜了个小小的竹管,张宪知道那里头肯定是一封信。这是信鸽或者叫军鸽,是靖国军各部之间相互传递情报信件的信使。   因为不知道鸽子带来的是什么情报,张宪让部队暂时停止前进,原地做短暂的休息。他小心地从鸽子腿上取下竹筒,掏出里面那张纸条展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张宪眼睛红了。   这不是什么绝密军情报告,上头寥寥的文字只讲述了一个内容:爱兰珠死了!   爱兰珠是张宪的女人。当初他带领军队北上,刚到泽州的时候二人初次相识,即一见钟情。爱兰珠从小生性跳脱,养成了放荡不羁的性格。为了张宪,不惜与其兄长泽州将军兀立决裂。   张宪入主泽州之后,爱兰珠就成为张宪后宫中的女人之一。但是自从正牌的夫人银瓶来了之后,爱兰珠就被忽略了。   众所周时,银瓶、安娘的父亲岳飞是有名的抗金英雄,这姐妹俩从骨子里就看不惯金人。有她们姐妹二人在,张宪的帅府里哪有爱兰珠的位置?   人家是大夫人,爱兰珠从身份上先天就低人家一头;论势力,人家是姐妹俩,她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论从哪方面来说,爱兰珠都没有丝毫的抗衡之力。帅府里的女人们全都以银瓶为尊,被银瓶摒弃的爱兰珠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几年来,爱兰珠几乎都在帅府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呆着,她连和张宪见面的机会都少得可怜。从银瓶进府一直到现在,爱兰珠和张宪在一起总共不超过十次。出府,那更加不可能。没有夫人银瓶的同意,她连帅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张宪整天不是忙着就是忙那,一回到家就有一群女人莺莺燕燕围着,再加上他和爱兰珠的感情基础本身也没那么深厚,不仅和绣娘秀英没法比,就是比起入门最晚的李婉娘也大有不如。时间一长,张宪也时常会忘记自己还有爱兰珠这个女人。   爱兰珠就等于是被软禁了,并且一软禁就是好几年。终于,在前几天郁郁而终,不幸身故了。   信是银瓶写的。对于爱兰珠为什么会死,银瓶心知肚明。因此,在写给张宪的这封报丧信当中,难免就有一些惴惴。她也害怕张宪生气。   在末尾,银瓶问张宪,是等你回来再办丧事呢?还是我主持就给办了。这丧事是要风光大葬?还是一切从简?   张宪挺难过,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去世的第一个亲人!不管别人怎么看,爱兰珠是他女人的身份终究是不能改变的。而银瓶的所作所为也不能说她就错了。女人捍卫自己的爱情,排除异己那有什么错?   一切都是天意,都是造化弄人呀!张宪抹了把眼泪,长出了一口气。薄命的红颜爱兰珠,愿你一路走好!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找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可千万别再找我这样三心二意妻妾成群的!   取了炭笔,张宪又拿了张纸片,在上头简单交代几句:战争期间,一切从简。我就不回去了,你全权负责此事。找一个幽静之所,好好给葬了就行。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再到坟前吊念。   还没到部队就先死了人。虽然死这位是个不起眼的女人,但是张宪心里就是闷闷不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旁人见他兴致不高,自然也不敢随便往跟前凑。因此,从接到这封飞鸽传书开始,一直到第五军,张宪带的这支人马几乎就没怎么说话,全在赶路了。   第五军的师旅长们看见大帅张宪来了,自然是喜不自胜士气大振!大帅都来了,咱还怕谁?   第五军全体官兵从上到下,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金兵,却一直没来。 第五十五章 失踪的吴琦 金兵没来,第五军自己内部却出事了。大帅兼军长张宪来了,各师各旅甚至第五军的各位团长都来参见,但却少了一个人,吴琦没来。   吴琦是乔握坚师里的一名旅长。平时虽然不显山不漏水的,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不来,还是引起了有心的人的注意。   张宪并不知道少了个吴琦。乔握坚、赵俊等一大帮关系更近的将领们围着汇报情况、寒暄问候,他也没工夫去查人头。但是,等张宪把人集合起来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吴琦还没来,张宪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乔握坚是会议的主持,拿着花名册一点名,吴琦没到!张宪就是一皱眉。点完了名人还没来,张宪就问:“吴琦呢?他去哪儿了?”   乔握坚也不知道。吴琦老和张裕在一块,乔握坚问张峪:“你知道吴琦去哪儿了?”   张峪刚开始还坑坑巴巴不想说,但架不住这么多人的眼睛全看着他。尤其是上头张宪的眼睛,不怒自威。张峪招架不住了。他交代:吴琦到村子里约会相好的女人去了。本来说好的中午饭之前就回来,没想到他现在还没回!   “午饭前回来?”张宪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上午,”面对张宪,张峪不敢说半句瞎话。老老实实交代了好伙计吴琦离开的时间。“昨天巳时告诉我说今天午饭之前一定返回。”   巳时?昨天早上九点钟他就走了,到现在已经第二天下午快五点了人还没回来,吴琦这小子是打算在情人家里休个小长假吗?他不知道这边金兵随时都会来吗?   “不管他,我们开会!”张宪肯定不能为了一个贪恋女色的小子,耽误了他的战前军事会议。部队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大战,张宪必须打起全部的精神,争取打一场漂亮仗!给那位著名荒淫无耻的海陵王完颜亮一个大大的警告!   在会上,张宪对第五军各部队的作战序列进行了重新编排。芦鹏的骑兵团、谢菲的炮兵团、蛮牛的军士营,全部被编进了第五军作战序列。第五军的任务是守住泽州的整个西边!击溃任何妄想从这个方向来袭的金兵!可谓是责任重大。   会开完了,军官们聚餐。等到吃完饭天都黑了吴琦还没回来,张宪觉得不能再等了。他让张峪带几个人去把吴琦找回来。吴琦在这种时候一个人长时间在外逗留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金兵的先头部队到了那个村子,吴琦想跑都来不及!   张宪指了指桌子上的沙漏告诉张峪:“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不管找没找到吴琦,你都必须回来缴令!去吧。”   张峪答应一声,转身出帐,叫了几名亲兵飞身上马出营而去。张宪和乔握坚、赵俊、马文、李奇等人谈论着也许不久之后的战斗。   畅想了未来,再回忆回忆以往。谢菲、芦鹏二将把高都战役的情况,像讲故事一样的讲给了第五军的将领们听。人们听得都入迷了。尤其是张宪大战盖天龙那段,惊呼声不时响起。   “好了好了!你们呐,是蛮牛杀的盖天龙,你们给我叫什么好?你们应该给蛮牛鼓鼓掌!啪啪啪……”张宪率先拍起了手。   在场的将领谁不知道蛮牛呀。主要是因为张宪参战了,所以大家伙儿才一致称赞大帅。张宪给蛮牛鼓掌,将领们当然要紧跟领导的步伐了,一时间掌声如雷!   蛮牛那么大汉子脸居然红了。张宪哈哈大笑。他认识蛮牛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大个子脸红。张宪这么一笑,蛮牛就更不好意思了。   扭捏了半晌,蛮牛最终把头一扬,“大帅,没啥说的,只要蛮牛没死,谁也别想伤害了你!”   “好兄弟!你放心,你们大家伙儿都放心!跟着我张宪别的不敢保证,我保证让大家将来能落个封妻荫子!到老了,退休了,可以享受吃穿不愁、有妻有妾的富贵日子!将来我们身故之后,能够青史留名、万世流芳!”   “好!”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好,现场再一次掌声雷动。这一回的鼓掌完全发自真心实意。毕竟谁不想封妻荫子?谁不想老来富贵?哪个不想身故之后青史留名、万世流芳?   这些,张宪既然已经承诺大家了,拿大家伙儿就跟着张大帅奔着这个目标去奋斗就得了呗。   欢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张宪和他的将领们欢聚一堂,正高兴着呢,张峪回来了。吴琦,却没跟他一起回来。进来的时候,虽然张裕在尽量的挺直腰杆想要迈出稳健的步伐,但是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张峪走路一只脚有点儿瘸!   走时候好好的,一个时辰之后回来腿瘸了!张宪的脸色夸就拉下来了。乔握坚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吴琦、张峪可是他手下的两位旅长,俩人一个没回来一个腿瘸了,金兵来了他怎么打仗?   “吴琦怎么没回来?还有你,你的腿怎么瘸了?”张宪沉声发问。   “启禀大帅,我们遇到了敌人!”张峪扬了扬头,努力想要把身子站得直一点儿,“我到石马村找到黄翠仙家的时候,吴琦已经被那些人给捆起来了!我想救吴琦,结果那些人里头有个厉害的,我不是他的对手。就这样,我回来了。吴琦,留到那里了。”   虽然张峪讲述的简单,但是在场的人却从这简单的字里行间完全能感受到当时战斗的激烈!张峪腿都让打瘸了也没救出吴琦,自己拼命跑回来,就为了在张宪规定的一个时辰之内赶回来缴令!   “他们有多少人?是金兵吗?”   “应该不是。他们人并不多,大概也就有二十几个,却个个武艺高强!末将学艺不精,想赢哪个都不容易。”张峪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儿尴尬。“军队里头不可能有这么一伙儿人,我看他们更像是江湖上的强贼!”   江湖强贼?二十多个,每一个都武艺高强?张宪的眼睛直了。 第五十六章 没骨气的江湖人 是江洋大盗团伙?还是某一个声名狼藉的绿林帮派?张宪不知道绑架吴琦、打伤张峪的那伙儿人是干什么的。但是他知道,那帮人绝对不简单!而吴琦,他必须得救!吴琦是他手下的将领,任何人想要伤害吴琦,他都决能不答应!   “老乔,给我集合一个营的弟兄。骑兵团出一个连、炮兵团带两门小炮、军士营出一个排,悟空带一个连的警卫。老乔、张峪、蛮牛、悟空、芦鹏、谢菲跟我去!集合部队!”   很快,这支千人规模的营救支队就集结完毕。张宪刚要上马,被乔握坚给拦住了,“大帅,您留下来主持大局,这次的营救行动我带队去就行。”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吴琦被绑架,我怎么能不去?好了,不必多说,上马跟我走!”张宪两句话把乔握坚怼回去,翻身上了黄骠马,挥手疾呼:“我们走!”带着部队快速离开了军营。   由于是天黑赶夜路,部队全都点上了松明火把,上千人的部队行走起来就像一条火龙一样,曲曲折折排出去老远。   张裕在前面领着路,部队很快就到了这个石马村。村子不大,黄翠仙的家紧挨着村口,部队到这儿就把村子给包围了。灯笼火把把小小的村庄照得亮如白昼,满村都是狗叫声。有村民听见动静打开门往外看,看了一眼就赶紧关上了大门。   “就是这家!”张峪指向了一个不起眼的农家小院。   小院的门紧闭着。张宪看了看发出一阵的冷笑,“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打开院门,双手抱头出来投降!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开门!”   张宪喊罢,院子里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好像这院子里根本没人一样。   “给我撞开院门!”   “咚!咚!咚!”几名身材高大的军士营大汉过去就开始撞门!不大的院门哪能禁得住他们这么撞,没几下就听见“咣当!”一声响,院门大开!军士营的大汉舞刀跳进了院里。   兵器交击声随即响起,“叮!当!叮!当!”怒骂声接踵而至。这回不用张宪发话,一队队的战士就蜂拥而入。一个农家小院总共能有多大?一下涌进去那么多人,里头的歹人就算武功再高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很快,随着几声怒吼,有人飞身跃上了墙头。再纵身跳到隔壁的房顶,一路踩着瓦片想从空中逃跑。   枪响了,啪啪的枪声打破了乡村的寂静夜空。那些仗着轻功想要逃跑的贼纷纷中弹滚下了房檐。天太黑,张宪也看不清到底有几个跳上房的,又有几个被打下来的。   院子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战士们逐渐退出了小院。乔握坚走过来告诉张宪,院子里面还有两个被抓住的。吴琦也找到了。   张宪进院看见了吴琦,还有那两个所谓的俘虏。吴琦的脑袋上还结着血痂、左边的眼睛也青了、嘴角也肿了,看上去精神还行。   “大帅。”吴琦低低的叫了一声,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小子,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和村姑乱来,还被人家打成这样,我都替你丢人!回去等着领军棍吧!给我站一边去!”   吴琦老老实实往张宪身后头一站。张峪走过来碰碰他的肩膀,“别怕,大帅就是嘴上厉害,他不会真揍你的。要不然,他还费这么大劲,专门来救你干什么?”   吴琦点了点头,“多谢兄弟就我,改天我请你喝酒。”   “可别!”张峪一听这话吓得脸都变色了,“要喝你喝,你可别害我!军规里面有规定,有任务的时候严禁饮酒,违者重打五十军棍!你皮糙肉厚挨军棍没事儿,我可不行。”   “我也不行!”吴琦气的翻了个白眼,“不喝就不喝呗,你咋呼那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不是?”   周围的人看着俩人斗嘴偷着乐。这可真是俩活宝,也难怪大帅带这么多人来救他们。少了这俩人,第五军还真是少了很多乐趣嘞。   被火枪从房上打下来的人也被找到了。总共打下来三个,摔死了俩,第三个被摔断了大腿骨。提到张宪面前的时候,这人疼得面容扭曲满头都是汗。   和这仨倒霉孩子比起来,院子里被捆成粽子这俩就显得幸福多了。虽然没少挨打,但最起码到现在还活着,并且也没有残废。所以,逃跑和不逃跑孰对孰错,还真不好说了。   张宪问那个摔断了腿的: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吴琦?   按照张宪的想法,他这么问,那摔断腿的家伙肯定会桀骜不驯的说点儿难听话,甚至是骂几句也不是没可能的。张宪已经做好给这小子动刑的打算了。   没想到这人的回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没等到动刑,这位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交代了。   他是江湖人是不错,他们这些人过去全是江湖人。如今,他们已经被招安了,成了为朝廷效力的有身份的人。   “统领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的是平阳公主金陵。我们来这儿就是找机会对付靖国军的。平阳公主给我们的最高任务是抓住张宪。谁能抓住张宪,她给谁个六品官!”   金陵这丫头片子!张宪气的差点儿没骂出声。没来之前听张峪说这里的人像是江湖人士,他就猜着可能是金陵的人。现在一看他果然猜得没错!   这是一群没有骨气却武艺过人的江湖败类!看看这家伙已经成了开放性骨折的大腿,就算是把骨头接上了,将来也肯定是个破脚,留着也没什么用。   把人扔了或者宰了传出去都不好听。反正第五军有医生,随便给他治治就得了。也不能真的治好,免得将来给他治好了伤,反而会遭到记恨。他要是能踮着脚走,就交代医生让他柱上拐;该拄拐的就让他躺床上起不来!   张宪又问他像你这样的江湖人来了多少?这人也说不出个具体数字,只是说有很多很多。 第五十七章 军纪问题 问了这个摔断腿的,张宪接着又问了那俩被捆成粽子的,得到的消息大同小异,没什么新鲜的。   “把他们带走!”张宪摆摆手,几名军士过来就要带人走。吴琦往前抢了两步,好像是准备说点儿什么,却又站住了,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颇为古怪。   张宪一回头,看见了吴琦的样子,“你有事?别在这儿叽叽歪歪的,有话就说!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装的跟个娘们似的。”   吴琦的脸腾就红了,狠狠的瞪了那几个俘虏一眼,“大帅!他们把翠仙给糟蹋死了,不能就这么饶了他们!”   “翠仙?”张宪重复了一遍,心里一琢磨,这翠仙可不就是吴琦夜不归宿跑出来私会的小情人嘛?这么说来,吴琦的情人竟然被这帮江湖败类给糟蹋了,还给淫辱致死?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张宪的脸刷就撂下来了!   “且慢!”张宪伸手把抬俘虏要走的军士给拦下来了,“你们说,这家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摔断了腿那位闭上眼睛假装昏迷,那俩被捆成粽子的相互看看,谁也不敢说。张宪伸手抽出宝剑架到一个人的脖子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弟兄们就是图个乐呵,也没怎么样。谁知道她就这么死了。许是有什么别的病吧?”   “你胡说!”吴琦怒发须张,手指说话那小子愤然反驳,“你们先是强迫翠仙做那事,又那般的打她、****她。你们,你们还是人吗?你们这帮畜生!呜呜——”说着说着,吴琦竟然哭出了声。   “我在旁边看着,却因为手脚被绑,想救人也就不成,眼睁睁看着翠仙被你们这些畜生……”   “够了!”张宪脑门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哪儿受得了这种事?吴琦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差点儿没把他的肺给气炸了!听见吴琦还在低声哽咽,张宪抡起巴掌乒乓就是俩嘴巴,把吴琦给打愣了,周围的官兵们全都愣住了。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算什么男人?想要报仇、想要解恨,自己动手!”张宪拔出佩剑当啷一声扔到了地下。   吴琦呆住了。   “怎么?你不敢?还是不想为你的女人报仇?”这就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吴琦要是连拔斩仇人的勇气都没有,张宪直接就把他从将领队伍当中踢出去了!连仇人都不敢杀,你还打什么仗?带什么兵?   吴琦发出一声像野兽一样的嚎叫,“啊——”弯腰捡起地下的宝剑,疯了一样扑上去,先是“噗!噗!”两剑,捅死那俩捆着的,再过去扎那个躺在担架上摔断腿的。   那货也不装昏迷了,拼了命的挣扎着想要跑,吴琦举起宝剑“噗噗噗噗”连着也不知道扎了多少剑。扎一剑、叫一声,一直到这摔断腿的彻底死透为止。返回身,又扎那俩捆着的,浑身溅的都是血肉也不停手。   张宪一看,这货估计是受刺激了,赶紧让人拉住他,“好了!吴琦,人已经死了,别再扎了。有那个劲儿,到战场上去使,别对着死人撒气!”   吴琦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用力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点子,重新又站到了张宪背后。张峪悄悄竖了个大拇指,低声赞了一句:“够个汉子!”   战士们从院子里搜出了黄翠仙一家的尸体,张宪吩咐到院子后面找块土质松软的地方挖坑给埋了。骑兵连又抓了几个俘虏,张宪一个不留,全拖到村口砍了脑袋。   从黄家找了块木板,沾着血写了几个大字:残害百姓者,杀无赦!把木板挂到村口的大树上,以警告以后可能会再来这个村子的金兵或者江湖人士。包括靖国军。   别以为打仗了你们就可以乱来,谁祸害老百姓,谁就得做好死的准备!   返回军营的路上,张宪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处置了残害百姓的败类,但是他心里始终堵了个疙瘩。为什么一打仗老百姓就得遭殃?战争是军人之间的事,有本事到战场上各使手段一决雌雄,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动手,算什么玩意儿?   回到军营天还没亮,各部队各自回军营休息,张宪也回了自己的寝帐安歇。躺到床上,吴琦的那些话不断地在耳边回响,张宪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天蒙蒙亮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张宪又开了一次中高级将领会议。这是一次强调军纪的会议。张宪在会上再一次强调了军规军纪,他提醒所有与会的将领: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每一名官兵:靖国军,绝对不允许做损害百姓利益之事!   哪一个如果在这方面犯了错,决不轻饶!   你们别以为自己战功显赫、是我张宪的嫡系,在百姓利益面前什么也不是!偷盗、抢劫者,一律打军棍!侮辱妇女者与杀人同罪!损害百姓房屋、牲畜、庄稼、财物者,视情节轻重给予降级、仗打、直至死刑的处分!法不容情!   在军法面前,没有什么官兵的区别。就是我张宪犯了法,一样要受惩罚!   这次严肃纪律的会议一开,第五军的军纪为之一整。以前以为拿老百姓点儿东西没啥的,都知道今后再也不能乱来了!大帅对这事很重视,谁违反了谁倒霉!   张宪在第五军开完会之后,用飞鸽传书的形式把他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通告给了靖国军所属各军。要求各军从现在开始严抓军规军纪,在百姓当中树立靖国军的正面形象。   会议过后第二天的傍晚,军营外面来了一群附近的百姓,要求见张大帅!   张宪得到消息之后,亲自到军营门口接见了那些找上门的百姓。   卫士一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张大帅!老百姓呼啦啦跪倒一片,口称:张大帅!   张宪纳闷呀,这是怎么回事?赶紧过去把前头年龄最大的几个搀扶起来,“老人家,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说话,行如此大礼,那不是折我的阳寿吗?快快请起。” 第五十八章 夜色下的柳树村 “张大帅,我们都是小河村的百姓,此次前来是有两件事。一是感谢张大帅的仁义之师!前几天有靖国军的弟兄到我们村里赶走了两头猪,当时身上没带钱说是过几天给。”   “老汉我知道咱这靖国军是抗击金兵的,当时我就说不用给了。两头猪,就当是我们村捐给咱军队犒赏三军的好了。哪知道今天下午他们就把钱给送来了,给的钱都够买两头半猪了!那些当兵的说是付钱晚了,多给的算是赔偿。”   “老汉我活了六十八岁也没见过这么高的利。说用不了这么多,那些弟兄就说他们是靖国军,不能占百姓的便宜,扔下钱就走了!乡亲们都说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义军!得想个什么法子表达表达这份敬意。”   “乡亲们来问我的主意,我就说,咱多少准备点儿礼物,过去见见张大帅,给大帅行个礼、磕个头,让他知道咱小河村的老百姓记住靖国军的好了!父老乡亲们,张大帅就在这儿站着呢,咱给张大帅磕个头闻声辛苦了吧?”   老头倒身便拜,他身后的几十名百姓跟着呼啦啦跪倒一片,口称大帅辛苦,趴那儿就给张宪磕头。把张宪吓的赶紧跪下去磕头还礼。   “乡亲们,乡亲们呀!快起来吧,快快请起吧。张宪受不起这么重的礼呀!”张宪面对成千上万的士兵行礼他能昂然而立,面对着几十名手无寸铁的百姓,却吓得倒身下拜。   老爷子一看张宪跪下了,赶紧招呼百姓们起来,张宪也站起了身子。有人牵过来两只羊、四只鸡、六只鸭子。张宪推辞了一番,眼见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这毕竟是百姓们的一片心意,他要执意不收,那也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盛情。   东西献上去了,老头开始讲第二件事:今天上午,老头的二女儿、女婿、外孙跑到他家,说他们住的柳树村来了一伙儿军队,估计是金兵!那帮人才凶呢,一进村先杀了村长家的狗、又打了村长的儿子。   接着开始挨家挨户的抢粮食、糟蹋女人,杀害老人小孩。反正什么事儿坏他们干什么。这帮人手里都有家伙,人也多,老百姓们谁敢反抗?   老头的女婿算是反应快的,在金兵挨家挨户搜查到家里之前,就提前一步带着全家老小抄小路跑了!来投奔他的岳父老泰山。老头借着这次当面感谢张大帅的机会,把女儿女婿的所遭所遇讲述了一遍。及时为女儿女婿鸣冤,也算是给张宪提供了敌情信息吧。   张宪听了心里很是感动,对老人家提供重要情报的行为表示了感谢。礼物情报都收了,该拿什么作为回礼呢?张宪想了一下,拿出纸笔,当场给老头写了一封感谢信。感谢老人家对靖国军所做的贡献,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一张免死金牌!张宪告诉老头,从今往后,只要你见了靖国军的人,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有了这封感谢信,他们谁都不敢为难你!没钱了,拿着这封感谢信就可以去找靖国军要!你们家的孩子将来想当兵了,拿着这封信找到靖国军就可以直接当军官!   老头拿着信千恩万谢的走了。张宪命令军中侦察兵,立刻去柳树村探明敌情。同时,张宪命令全军做好了临战准备,随时准备迎接一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的恶战!   第二天中午,侦察兵回来了。柳树村确实驻扎的有金兵!人不多,大概有三四百人。   三四百金兵,在这个动辄以万为基本计量单位的大战场上,确实不显眼。但是他处的这个位置不好,离第五军太近了!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必欲除之而后快!   张宪命令赵俊率领除了警卫连之外剩余的出击支队全班人马,去柳树村干掉那三四百金兵!   赵俊兴冲冲的去了。战报源源不断的送回来,战斗的每一个过程、我军取得的每一步进展都报到了张宪面前。终于,经过多半天的战斗,我军全歼了敌人!   赵俊率领人马押着俘虏,带着缴获的战利品,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收兵回营。   在柳树村外头的某一处小山坡上,一个人从头到尾把战斗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等到靖国军都走完了,此人这才一步步走下了山坡。十几个黑衣人跟在她身后。   月光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那双漂亮的秀眉却紧锁着。   “好厉害的张宪!三百余人无一逃脱。”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速速离去!”身边的黑衣人劝她,其他人都在一丈以外。   “我知道。”金陵叹了口气,“唉,才几年的时间,靖国军的战斗力竟然变得如此强大!父王这次调集大军攻打泽州,恐怕很难取胜了。”   “公主!您忘了,这次统兵的元帅已经不是都元帅了。左丞相才是三军大帅。此次大战的胜利与否,和都元帅有何相干?您能帮他就帮,帮不上忙,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几十万军队要是都打不赢,咱们这些人又能如之奈何?走吧。”   金陵再次叹了口气,“那也是女真的儿郎,我哪能眼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失败?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完颜亮说明此事!”   “公主!左丞相对你觊觎之心不死,你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怎么?耶律,有你保着,我还走不出完颜亮的帅帐吗?”金陵明亮的眼眸看向了身边的大汉。   “公主!”耶律洪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只要耶律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保护你周全!你若去,那便去吧!”   金陵展颜一笑,仿佛漫天的云朵都变得像花瓣一样美丽了。   “我就知道耶律对我最忠心。你陪我去见见完颜亮,我和他说明利害,希望他能够谨慎行事。就算不能取胜,也别败得太难看就好。”   金陵带着那几十名黑衣人很快隐入了夜色之中。   金兵帅帐。此次泽州会战的金军元帅,左丞相完颜亮正满脸微笑的看着金陵。 第五十九章 完颜亮请客 “希拉娅,想不到你会来看我,为兄可真是太高兴了。怎么样,这么远的路走过来,一直都没有吃好睡好吧?你放心,到了为兄这里就是到家了!来呀,摆宴,我要为我的希拉娅妹子接风洗尘!吃完了我给你安排个肃静的帐篷,好好睡一觉。”   “小妹多谢元帅的关爱之意。不过,小妹此来却有重要的情况要向元帅报告。”金陵不动声色的向完颜亮行了一礼,话语中的疏远之意却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完颜亮当然不是傻子,听了金陵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僵硬了。不过完颜元帅调节情绪的能力远超常人,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自然:“愚兄记得上回见面的时候,希拉娅妹子还一口一个亮哥的叫我。这次见面怎么改口叫元帅了?你和我还用得着这么生分吗?”   “元帅差矣。以前您是左丞相,小妹自然可以称呼您亮哥。但现在您已经成了统兵的元帅,这又是在您的军帐之中,小妹怎敢用私下里的称呼?”   “再说,小妹奉父王之命统领江湖人士来为我军做一些打探情报、调查敌情的工作。如今亮哥既然做了元帅,小妹做的这些工作自然就是为亮哥的军队服务的。这样算来小妹也是亮哥的下属,称呼上岂敢僭越?”   “哎哎哎,不妨不妨。哥哥我就爱听你叫我亮哥,那个什么元帅,别人可以叫,你就不必了!要让四叔知道,哥哥我在希拉娅妹子面前摆元帅的架子,他岂能饶我?别叫什么元帅了,你还是叫我亮哥,我听着心里舒坦。”   金陵拗不过,又不想在这件小事上惹完颜亮不高兴,只好改口,“亮哥,小妹发现了一些情况,来报告给亮哥。”金陵就把柳树村三百余名金兵被靖国军消灭的事情告诉了完颜亮。   讲完之后她说:“亮哥,靖国军现在的战斗力已经不同以往,您可千万不要大意!张宪手下俱是精兵猛将,您和他打仗可得多加十倍的小心!”   金陵觉得自己这么说已经算是委婉的提醒了,哪知道完颜亮听完之后突然变了脸色。刚才还是笑呵呵的,现在脸唰一下就沉下来了!   “妹子,哥哥我可不是南宋那帮有名无实的饭桶将领!我所统帅的也不是南朝的懦弱之兵!我麾下统领的乃是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一百单八邦的雄健儿郎!愚兄我自幼读过兵书,什么、都在我肚子里装着呢。”   “取泽州、抓张宪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再有希拉娅妹子从旁协助,愚兄就更是如虎添翼了!妹子今晚就别走了,听愚兄给你讲讲具体怎么赢张宪的办法!”   这小子说着说着就原形毕露,说出的话也不讲究了。什么叫晚上别走了?讲什么战术用得着晚上连夜讲?   金陵的脸红了一下,完颜亮的眼睛差点儿没直了。   “亮哥说笑了。小妹今日来此只为了通报柳树村的情况,和亮哥说完立刻就要离开。小妹那里也有急事要处理,不能在此久留,请亮哥原谅。”   “诶,急着走干什么呢?你我兄妹好久没见面了,怎么也得吃顿饭再走吧?你要去哪儿,我派人送你过去。你放心,什么样的急事还不让吃顿饭呀?”   话说到这儿,金陵就没办法拒绝了。答应了一起吃饭,金陵把耶律洪也给带上了。   完颜亮和耶律洪死不对眼,他看见这头野驴就来气。如今一见耶律洪也要陪着金陵吃饭,他当时就不干了,“哎,你是干什么?本帅请我希拉娅妹子吃饭,你跟过来干什么?你吃饭的地方在外面!来人,带他下去吃饭!”   两名带刀的护卫过来伸手一拦,“哎,我们大帅说了,你跟我们到别处吃饭去!”   耶律洪一瞪眼就要发作,金陵赶紧拦着,“哎,亮哥,他是父王派给我的我随身护卫,我吃饭的时候他从来不用回避。我吃什么,他吃什么。您要是不让他入席,那我也不吃了。”   “你怎么能不吃呢?呵呵,愚兄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既然有你帮着说话,多他一双筷子算什么呢?小子,有四公主罩着,你小子运气还真好。走吧,一起去吧。”   耶律洪这个气呀。他在都元帅金兀术手下可是数得着的猛将,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的?就是都元帅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重话,想不到今天竟然因为一顿饭,被这个完颜亮给小瞧了!为了四公主,他忍了!   完颜亮款待金陵的席面能差得了吗?什么驼峰熊掌、犀尾猩唇,各式山珍海味、罗列杯盘,摆满了席面。完颜亮举起酒杯频频敬酒:“来,妹子,哥哥敬你一杯!这可是三十年的好酒,你可不能驳了哥哥这个面子。”   金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吃了没几口,那边又来了,“妹子,咱们遥祝都元帅龙精虎猛、身体康健!干!”他一仰脖把一杯酒给喝了,希拉娅只好再奉陪一杯。   就这样,左一杯右一杯,喝起来没完没了。金陵的酒量本来不错,但也架不住完颜亮不断的举杯。十几杯酒下肚,小脸就上就蒙上了一层胭脂红,看起来比没喝酒的时候更多了一层娇艳。   “呃,妹子,你真好看。”完颜亮举着酒杯,口水差点儿没流出来。   希拉娅眼睛也有点儿发花。知道自己不能再喝就站了起来,“亮哥,我真不能再喝了。这饭我也吃饱了,多谢亮哥的盛情招待,小妹该告辞了。”   “妹子已经喝成这个样了,怎么还能走呢?后面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寝帐,哥哥陪你去帐篷睡觉。”完颜亮舔着个脸,过来就要拉金陵的手臂。   金陵一躲,“亮哥,你喝醉了!小妹今天确实有事,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   “你站住!”完颜亮突然叫了一声,“希拉娅妹子,今天为兄除了给你接风之外,还有一件事要请问你。要走可以,咱们说完了事你再走也不迟。” 第六十章 离开金营 金陵要走,被完颜亮给拦住了,“我就问妹子一句话,柳树村战斗发生的时候,你在哪儿?你是不是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能看见那场战斗?”   那是当然了。要不然金陵怎么能知道得那么详细?要不然她怎么能跑来报信?   完颜亮就说:“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出手帮忙?你是大金国四公主、又是都元帅的女儿,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都有帮忙的义务。而你却眼睁睁看着那几百名大金国的士兵全部战死。”   “我现在说你漠视友军生死、只顾自保都是轻的,我甚至能怀疑你和张宪勾搭连环,帮助张宪消灭了我那几百精兵!”   “你胡说!”金陵气得浑身颤抖脸都白了,“完颜亮!你,你休要信口胡说!我要是在这件事上帮助了张宪,又何必大老远跑过来告诉你这件事?既然你这样怀疑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踏进你这个军营半步!耶律,我们走!”   “站住!”完颜亮也站了起来,“妹子,亮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大金国的忠心。但是你今天做的这件事情却不能不令人怀疑。”   “这么办吧,你就留到我的军营之中哪也不去,等到为兄打破泽州、宰了那张宪,你自然就没有了通敌的嫌疑。到时哥哥我一定带着你亲自去都元帅府,给我四叔磕头赔礼道歉。你看怎么样?”   说一千道一万,完颜亮还是不想放金玲走。   经过刚才那一番对话,金玲对完颜亮戒心大增。原本还只是不喜欢,现在已经变成处处防备了,那她怎么可能继续留到这里?   金玲执意要走,完颜亮就是不让,最后说急了,金陵吩咐耶律洪,“耶律,头前开路,我们走!我看哪个敢阻拦我?”说着话金陵噌的一下抽出腰间的弯刀拿到了手中。   耶律洪才不管那么多呢,金陵让走,他大步流星往外就走。有两个卫兵来拦,被耶律洪一把推到了旁边。   帅帐外的金兵金将呼啦一下围上来,金陵大叫:“儿郎们都闪开!我乃是平阳公主,都元帅的女儿。你们谁敢拦我?”   都元帅人的名树的影,金兵金将一听这是都元帅的女儿全都犹豫了。更有不少人主动退到两旁,脸上现出了尊敬之色。都元帅完颜宗弼,在金兵金将心里那就是战神!是所有金兵金将的偶像!偶像的女儿在这儿,谁敢拦?   耶律洪提着刀打头,金陵紧随其后,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出帅帐往军营门口走。   完颜亮追到帅帐门口喊了一声:“希拉娅!我乃是大金国左丞相、讨贼军大元帅。现在我命令你回来!你只要敢出我这营门一步,你就不再是大金国四公主,也不再享有任何公主的特权!为兄最后劝你一句,三思而行!”   “我是不是四公主你说了不算!那是我父王和大金国皇帝陛下说了才算数。完颜元帅,大军出征在外,应该集中一切力量,以胜利为最终目标。今日之事该如何完结希望你好好想想。小妹告辞,你好自为之吧!”   金陵挺胸抬头,大步走出了军营。完颜亮盯着金陵渐渐消失的背影,脸色铁青,最终一语不发回了他的帅帐。   完颜亮想不想留住金陵,真想!但是他不敢。金兀术给他派来的三路大军,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赛里、昭武大将军韩常,那都是想当初跟随金兀术南征北战的宿将,都是金兀术的麾下大将。   这些人对金陵会是个什么态度?他完颜亮要是真用武力对付金陵,那三位能不能答应?万一那三人不答应了,他完颜亮又该怎么样?他这支讨贼大军看着人挺多,但如果少了那三路兵马,他完颜亮还能剩多少人?他能打得了张宪吗?   这些,完颜亮都不能不考虑。但是金陵就这么走了,完颜亮却是觉得很没面子。他得想个什么办法既挽回影响、又能让金陵受到一点儿教训呢?   “公主,你应该赶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都元帅,防止那个完颜亮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之事!”看金陵有点儿犹豫,耶律洪又加上了一句:“你还得防备他对都元帅不利!”   “呼——。好,耶律,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就写信给父王!”金陵终于下定了决心。就像耶律洪说的那样,这已经不是她和完颜亮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她作为都元帅之女,就绝不能因为自己,而使父亲遭受一丝一毫的威胁!   在一个小地主家里找到笔墨纸砚,金陵写了书信,交给一个以速度见长的江湖高手,让他带着自己的亲笔信返回上京,当面把信交给父亲。   金陵相信,以父亲的本事,只要他老人家能接到这封信,就必然知道怎么对付完颜亮,也必然会保护自己安然无恙!金兀术在金陵的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这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信赖。   信送走了,金陵放下了最大的一桩心事。前面传来了流水声。金陵心里一喜,赶紧策马顺着水声跑过去,就见面前出现一条白亮亮的水带,好清澈的河水!   金陵骑着马直接跑到河边,跳下马蹲到河边洗了洗手,又用小手捧起一捧河水放到嘴边尝了一口,清凉甘爽,真是好水!金陵嘻嘻笑着,捧着水回身照着耶律洪身上就泼,耶律洪赶紧躲,她又去泼其他的江湖高手。   吓的这些当初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们东躲西藏,金陵就咯咯的笑,尽显少女的青春活力。   就在此时,沿着河边突然来了一队骑士,大概有一百多人。头前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看见金陵这帮人就问:“请问,你们是平阳公主殿下的人吗?”   有个江湖高手自然而然的就回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虽然他没承认,但他这么问也就和亲口承认一个样了。   就见那魁梧汉子突然拿出一只利斧,二话不说照着这江湖高手当头就砍! 第六十一章 胭脂马跳水 那江湖高手急忙躲闪,一时之间拽不出兵器,而那骑马的大汉一斧子过后不依不饶继续抡斧头猛砍!江湖高手左躲右闪,立刻惊动了河边这群人。   金陵带的这帮人都是各门各派中的佼佼者,每个人想当初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有的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有的是追求权势,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投靠了大金朝廷,但是这些人骨子里的傲气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平常在金陵面前低三下四,那是因为他们的荣华富贵都在人家身上系着呢。对待敌人,这帮人下手可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一看见有敌袭,这帮人不用金陵吩咐就各拉兵器,扑上去就动了手了。   来的那一百多骑兵也拿出兵器,和这些江湖豪客交上了手。论单打独斗,除了打头的那员将领,其他谁也不是将湖人的对手。但是他们人多!来的骑兵有一百多人,金陵这边才多少人?连二十个都不到!   十几名江湖人个个武艺高强,自保问题不大,但要想把这一百多骑兵全拦住,不让一个靠近金陵身边也没那么容易。   兵器交击声、呼喊声、怒骂声、惨叫声,交织成一股震荡人心的喧嚣之声。就在这不知名的小河边,一场大型凶杀案正在朗朗乾坤之下发生着。金陵把刀也拔出来了。她找自己的战马,准备上马去战斗!   一声马的嘶鸣,一名骑兵冲过来,恶狠狠举刀就砍。耶律洪舞动金瓜,一下把对方的兵器打飞;又一下,将此人脑袋砸扁,死尸摔倒马下。   紧跟着更多的骑兵冲过来。耶律洪站到地下,拼命地舞动金瓜,护住金陵。“公主,快上马,快走!”耶律洪认识到形势危急,大叫!   战马的缰绳在树上拴着呢,金陵提刀奔着拴马的树就跑。一名骑兵飞马来到面前挡住了去路。金陵举刀和对方打了两下,一矮身子从对方的马肚子下头钻过去,举手一刀照对方腿上狠狠砍了一下!   那骑兵大叫一声翻身摔下马,躺到地下疼得一边打滚一边骂。金陵也不理他,飞跑过去,解缰绳。   战马看见了这边发生了战斗,早急的在地下刨着蹄子转圈了。金陵一来,战马探着脑袋就在金陵脸上蹭。就算眼下形势紧张,金陵还是咯的笑了一声。   解下缰绳,翻身上了战马,金陵总算是稍微有了点儿底。再往战场上看,骑兵们乱作了一团。她手下这十几名江湖人,就把对方一百多骑兵队伍给搞的乱成了一锅粥,金陵却并没有丝毫愉快的感觉。   耶律洪还在小河边打着呢,因为耶律洪武艺高强,围着他的骑兵得有十几个。其中有两个看着还像是将领。这是哪儿来的军队?是张宪的人?还是完颜亮派过来的追兵?   金陵刚想起这个问题,就听见耶律洪大叫了一声,金陵心中顿时一震。耶律洪可是她最可靠的保镖,那家伙要是出了意外,她往后再想找这么一个人,可就不好找了!   金陵拿起她的月牙铲,银牙一咬,催马杀了过去,嘴里喊一声:“耶律休要惊慌,看我前来助你!”声到、马到、铲也到!明晃晃冷森森的月牙铲挂着风声,对着骑兵就打了过去!   “当!当!啊——!”金陵跃马舞月牙铲,上去就把骑兵的包围圈打开了条口子,一看里头的耶律洪已经满脸是血,要不是身上的衣服手里的金瓜,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耶律,快过来!”金陵一铲,把离她最近的一个骑兵拍下战马,给耶律洪抢了一匹马。   耶律洪一看,撒腿就往这边跑。不知道是谁,伸手扔出一把弯刀,转着圈的正砸到他腿弯上。耶律洪脚底下一软,噗通一下摔了个跟头。紧跟着几名骑兵就把手里的刀枪压到了他背上,“别动!”   金陵一闭眼,完了!耶律洪让人家抓了俘虏了!想要搭救耶律洪难上加难,金陵一拨马,转身就要跑!坏了,面前已经有六七个骑兵挡住了去路。其中还有那名身材魁梧的带队将领!   当然,就算有那员将,金陵也不怕!凭她胯下桃红胭脂马,手中八宝降魔铲,她有信心冲破这些人的阻拦跑出去!   但是,当对方几把张开的弓箭对准她的时候,金陵不敢了。大将军不怕千军就怕寸铁,金陵不是大将军她也怕弓箭!   往前,人家人多还有弓箭助阵,肯定是冲不过去了!投降?对方不管是张宪的人还是完颜亮的人她都不能投降!向前者投降就是叛国、向后者投降是自取其辱、自钻火坑!金陵一回头,看见身后那条河了。   那河并不算太宽,估计也不会太深。其实就算深了也没啥,她座下的桃红胭脂马能翻山、能渡海,渡过这条小河还能有多难吗?与其被擒受辱,还不如冒险渡水!   想到这里,金陵一带缰绳,胭脂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头朝向了小河!金陵一拍马的屁股,桃红胭脂马心领神会,“咴咴”嘶鸣一声,四蹄腾空,如飞似箭一般奔向了小河!   金陵所在的位置本来离小河就不远,胭脂马一加速,眨眼之间就到了河边,“噗通!”战马一个飞跃,直接跃入了河中!   这一下,把河边的人全都给惊住了!谁也没想到金陵会骑着马跳河!更没想到,这小河看着不算太宽,竟然这么深?金陵和胭脂马跳到河里,就像往河里扔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水花溅起一丈多高!   “哗——”小河的流速突然加快,就看见胭脂马顺水而下,速度极快!   骑兵领队的将领傻了,耶律洪也傻了,金陵手下那些江湖人、这一百多骑兵全傻了。平阳公主跳河了?他们怎么办?万一引起都元帅的震怒,他们谁能承担得起?   好半晌,耶律洪冲着骑兵将领呲牙一笑,手指小河,“嘿嘿,你知道她是谁吗?”   骑兵将领铁青着脸,一挥手,“带他走!我们回营交令!” 第六十二章 树林中的红马 金陵可没想到这条小河的水会这么深!一跳到河里她就离开胭脂马沉到河水里了!金陵是北方人,而北方人普遍不识水性,金陵也不会游泳!   两只脚一没了着落,金陵就慌了。好在她还知道不能喝水,一喝水人就完!憋着气,俩手猛划拉,摇胳膊蹬腿的她想要学游泳,但是这会儿现学不是晚了吗?   感觉手碰到个东西,一把抓牢了。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用力往怀里拉。拉着拉着拉过来一个大家伙,一把抱住了,感觉有点儿熟悉,金陵一睁眼,是她的桃红胭脂马!   嘿,这马果然是有龙性,在水里虽然也是顺流直下吧,脑袋却是始终能够露在水面上。包括现在带了个金陵,桃红胭脂马仍旧在水中从容自如!   抱着胭脂马的脖子,金陵哭了。人在生死一线间,突然看到了活命的希望,许多人都会控制不住情绪的。金陵本事再大,她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孩,情绪激动的时候失声哭泣更是所有女孩的本能反应。   哭了一会儿,金陵稍微松开了一点儿搂着马脖子的手,一翻身,重新骑到了胭脂马的背上。胭脂马的脖子长,只有脑袋露在水面上;金陵的身子沉在水里,水面上也只露出个头。   一人一马在水面上各自露出脑袋,顺着河水向下漂流。金陵心里也没那么慌了。耶律洪,已经被抓了,生死都是问题。月牙铲,也掉到河里了。金陵现在所有的依靠就剩这匹桃红胭脂马了。   金陵摩擦着马的脖子喃喃细语,“桃红呀桃红,从今往后可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   桃红胭脂马仿佛是听懂了金陵的话,奋起四蹄,蹬水踩水,用力向岸边游去。金陵一只手抱着马脖子,腾出一只手也帮助胭脂马划水。就这样,在人和马共同的努力之下,桃红胭脂马带着金陵终于游到了岸边。   河这边是缓坡,胭脂马踩着河底慢慢走上了岸。一上岸金陵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骑着马就进了树林。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不说生火烤干衣服吧,最起码她得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上的水给拧拧吧?   往树林里走了一段儿,看看这地方挺好,没人。金陵把外面的衣服先脱下来,拧了拧水,挂在树枝上先让风吹着,又把裤子脱下来拧水挂起来晾干。身上只穿着内衣,多少有点儿冷。金陵抱住胭脂马,用马的体温来取暖。   桃红胭脂马也下河了,毛发上也有水渍。但是马儿刚才抖了抖身子,基本上就剩不下什么水了。并且马的体温下降的好像并不多,金陵抱着胭脂马觉得热乎乎的挺舒服。比自己一个人站在风里强多了。   回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也不知道那封信能不能顺利送到父王的手里。自己怎么办呢?是回上京找父亲告状还是继续一个人在外面统领绿林豪杰?   金陵和手下的绿林人都有秘密的联络地点和联络暗号,少了一个耶律洪,金陵倒是并不担心从此以后她就会成为孤家寡人。   耶律洪本事虽大,江湖人士当中也不见得就没有人能超过他。只是因为耶律洪听话、对她忠心,所以金陵才去哪儿都一直带着他。   另外,耶律洪对她的爱慕之心,金陵也早就知道。金陵看不上耶律洪,却并不反对利用这点儿朦胧的好感,让耶律洪对她死心塌地!可以说,金陵是用自己的美色诱惑住了耶律洪。   但是可惜呀,从今往后,俩人恐怕就再也难见面了!耶律洪那样的人,不管是落到张宪手里,还是落到完颜亮的掌中,其结局估计都是个死!还有谁能代替耶律洪的位置呢?   金陵在这儿胡思乱想着,树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的说话声音,可把她吓坏了!她现在只穿着内衣,衣不遮体,这要是让人进树林里看见还怎么得了?   赶紧去拿外衣,摸了摸,还有点儿潮。这会儿也管不了干不干了,抓过来先往身上一披,再去拿裤子。就在这时候,外面的马蹄声和说话声突然消失了,金陵的心“嗵嗵嗵”,跳得像敲鼓一样!   “咦?这里怎么这么多水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河里钻出来,进树林了!”一个声音清晰地传过来,金陵的脖子都红了。她已经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是张宪!那个让她忘不了的男人!金陵在心里狂呼:别进来!张宪你可千万别进来!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金陵怕张宪进树林,结果张宪却偏偏就往树林里来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到树林里方便方便。”说着话,脚步声嚓嚓嚓走进了树林!   金陵赶紧往树后头躲。这会儿她上衣还没穿好,手里还拿着裤子,一旦让张宪看见了她可怎么活?赶紧的,先把裤子穿上再说。   金陵却忘了,人可以躲在树后头,哪棵树后头能藏得住马?尤其是金陵的马还是桃红胭脂马,是红色的,离大老远都能看见。张宪又不是近视眼,他怎么会看不见?   张宪一进树林就看见那匹红马了。其实他刚才在外面就看见了,要不然张宪怎么会一个人进树林呢?   他沿着河边出来打猎带遛马散心,大老远的看见河里有一匹红色的马带着个人上了岸,钻进了树林。红色的马并不少见,但是红的颜色有这么正的张宪却只见过一匹,那就是金陵骑的那匹大红马。   这会是金陵吗?张宪心里存了个疑虑,所以他才会进树林来确认个究竟。他让悟空和一群护卫留到树林外面等着,这也是以防万一。万一树林里有什么强横的敌人了,他喊一声,悟空也能带着人立刻冲进来帮忙。   越瞅那匹红马越像是金陵的,张宪咳嗽了一声,“咳咳,这地方环境倒是挺肃静的,倒是个男女偷情约会的好去处。咦?这里虫子怎么这么多?” 第六十三章 张宪哄女人 从红马的方向传来一阵树枝树叶被踩的沙沙声,张宪继续装作吃惊地大呼小叫:“哎呀,蜈蚣!老鼠!咦?这树上怎么还有条蛇?这是什么鬼树林,还让不让人解手了?”   张宪在这边嘟嘟囔囔解说个不停,树后头却已经有人受到了惊吓。就听见妈呀一声叫,有人掩着衣襟从树后头跑了出来,俩人一对眼,都愣住了。金陵是让吓住了,张宪却是看直了眼。   就见金陵满面的惊容,左手死死地抓住衣襟、右手还提着裤子,那形象别提有多诱惑人了。   我们不得不承认,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时候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要是衣衫不整的换成张宪,那肯定是狼狈不堪、猥琐至极。但换成是金陵,那就成了诱惑感十足、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春光外泄了。   张宪此时就是这样,眼珠子瞪到最大,嘴张着,嘴角隐隐还有一丝液体在往下流。   金陵赶紧转过身,一边急忙扣纽襻系带子、一边又羞又急的叫:“张宪!亏你还是靖国军的元帅,非礼勿视你懂不懂?趁人之危,你,你快闭上眼不许看!”   “咦?我当是谁?这不是金陵公主吗?哦,我刚才不知道是你呀。我正说来解个手呢,哪知道这树林子里蚂蚁蜈蚣毒蛇老鼠这么多。我说金陵公主,你那些手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躲到这树林里呢?你脱衣服干啥?是想睡觉吗?”   “呜呜呜——”金陵哭了,她被张宪连气带吓的,泣不成声!   “哎,别别,你可千万别哭。万一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咱俩可是清白的呀。喂,我说你别哭了!公主,大姐,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张宪最怕女人哭,金陵一哭,他立马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金陵哭声不断,张宪无奈,只好走过去轻声安慰,“别哭了,啊,你别哭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刚才真不是有意的,我可什么也没看见。这么着,我这里有糖,给你吃糖。”   张宪像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摸出一包糖。当然,宋金时期的糖既不是现在的水果糖、也不是牛奶糖牛轧糖,而是麦芽糖。是那种金黄色被切成小块,里面加上芝麻的糖果。纸包里有四五枚,张宪递给金陵,想要哄美女开心。   金陵劈手打掉了张宪手里的糖,她这美女可不是几颗糖就能哄住的!   张宪也恼了,当然,这也是基于金陵已经止住了哭声的缘故,“你干什么?我好心给你糖吃,你不吃就不吃,为什么要打掉了我的糖?”   “哼,谁让你刚才轻薄于我?打掉你的糖,活该!”金陵已经扣好了扣子,扎好了带子,衣服裤子一旦穿戴整齐,立刻又恢复了她那刁蛮泼辣的小辣椒性子。   张宪气的一瞪眼,金陵不服输的回瞪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张宪忽然一笑,把手往怀里一伸,金陵满脸戒备的连退两步。她可是见识过袖珍手弩和火枪的威力,虽然明知道张宪不可能那拿东西对付她,她却仍然不免有点儿紧张。   张宪拿出来的当然不是那两样东西,他拿出来的还是一个纸包,打开了,里面露出几枚金黄色的蜜饯果子。张宪拿了一枚放到自己嘴里,剩下的递了过去,“喏,这是蜜枣,你尝尝。”   金陵禁不住诱惑,伸手捏了一个尝了尝,真甜。又捏了一个,再看,已经没了。敢情这纸包里的蜜枣只有三颗!   “公主殿下,好好的你怎么一个人来这树林子里呆着?你,你冷不冷?”看金陵直打哆嗦,张宪犹豫了一下,伸手解下斗篷递了过去,“把这个披上吧,回去我再给你找身干衣服。”   张宪不提还没事儿,一提,金陵连打了几个喷嚏,赶紧接过张宪的斗篷披到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身上的衣服还没干,这天也不是大夏天,小风一吹能不冷吗?   “你那些手下呢?耶律呢?他们怎么不跟着你了?”   耶律?金陵盯着张宪的眼睛,看他不像说谎故意捉弄自己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袭击自己的那队骑兵肯定是完颜亮派来的!那些人身上不带任何标志,为的就是不让自己认出他们也是金兵!   金陵暗恨完颜亮气量狭小心狠手辣,但是这些事都是金国内部的事情,她还不想让张宪知道。   “他们呀,暂时去执行别的任务了。我刚才是下河给马洗澡了,不小心把衣服也给弄湿了。真是谢谢你啊。”金陵紧了紧斗篷,又打了个喷嚏。   “走吧,咱俩在这树林里呆的时间长了不出去,难免会给别人误会。既然公主殿下现在一个人也没别的事,干脆到我的军营里,我给你弄碗姜汤喝,再找身干衣服换上你看怎么样?”   金陵看着张宪一语不发。   张宪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我没有恶意的。你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很危险。喝了姜汤、等衣服干了,你要是想走我决不阻拦。”   金陵犹豫着点了点头。张宪心头一阵窃喜,表面上不动声色,伸手去牵桃红胭脂马的缰绳,那马温顺的也让他牵。   金陵倒是有点儿纳闷了,“这马平常根本就不让外人碰,真奇怪,你牵它的缰绳,它居然没反抗?”   “呵呵,也许是我这人长得面善,你的胭脂马喜欢我?”   “你长得面善?”金陵仔细端详了片刻,“没看出来呀?”   张宪呵呵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哪是他面善?分明是他懂得鸟语,身上有能够令动物信任的气质。要不然,有名的宝马良驹桃红胭脂马会心甘情愿的让他牵着缰绳?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树林,悟空和护卫们立刻瞪大了眼睛!悟空认出了金陵,护卫们认出了美女,但是谁也没有多说话。   张宪上了他的黄骠马、金陵骑上了胭脂马,一黄一红,两个人并辔而行。保镖们有意减慢速度和这俩人拉开一点儿距离,生怕打扰了这一对儿璧人。       第六十四章 首次炮火打击 两个人像一对儿情侣一样,一路窃窃私语着,说着悄悄话回到了第五军的帅营。张宪也不理营中诸将异样的目光,亲自送金陵去了自己的寝帐,并且指派四名卫士把守着寝帐四周,没有他的命令严禁任何人靠近一步!   军营里没有女人穿的衣服,他就找了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给金陵送过去,又吩咐厨师熬了姜糖水让金陵喝了,他这才放了心。   第二天一大早,张宪过去陪着金陵吃过早饭之后刚走到前营,就有人报告:参谋长来了!   张宪一听,急忙大步流星赶往帅帐。进门一看,那个捧着军情战表细看的不是李若虚还有谁?   “参谋长!”张宪叫了一声,快步抢上前,四只手紧紧握到了一起。“你泽州坐镇,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嘴里说的话似乎是嫌李若虚擅离职守了,两人紧紧拉到一起的手却又像是生怕李若虚会跑了一样。   “哈哈,我听说第五军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才急忙赶过来看能不能给大帅出出主意打个下手。既然大帅撵我回泽州,那我现在就回去。”   “哎,既然来了还急着走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清楚,第五军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你都知道了,我还蒙在鼓里?”这张宪就纳闷了,第五军出什么大事了?还是李若虚知道我不知道的?   “大帅不知道?”李若虚就更纳闷了,“传话的人说这是大帅亲自办的,你居然不知道?那我问你,大金国四公主,金兀术的四女儿是不是你抓住的?她现在是不是在你第五军的军营里关着?”   啊?张宪当时就哭笑不得了。原来那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这个呀?   “参谋长,你听我说。”   这事不解释清楚还要出大乱子了!张宪赶紧向李若虚解释了当天的事情经过。不是我把她抓过来的,而是我看她孤苦伶仃没有依靠,请她来喝碗姜汤,晾干衣服。至于她为什么会跳到河里,这两天我还没找她谈。   “哦,原来是这样。”李若虚沉吟了一下,再抬眼看张宪的时候,脸上突然多了一层古怪的笑,“那为什么到今天您还不放她走呢?”   “放她走?我当然会放她走。我和金陵公主说过,只要她想走随时都可以。但是她没说要走,我总不能把人家撵出去吧?再说了,参谋长你不觉得把她留到第五军,对咱们靖国军来说有莫大的好处吗?”   “愿闻其详。”李若虚双臂一抱,笑眯眯看着张宪,等他说出有什么莫大的好处。   “金陵住在我这里,她所控制的那些江湖豪杰就不会发起任何针对我军的行动!就这一条还不值她的食宿费吗?”   “哈哈哈哈!”李若虚放声大笑。张宪也笑了。两个人相视大笑了一阵子之后,李若虚突然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声音说:“大帅,依我来看,不如你找机会把她收进房里,那样岂不是一劳永逸?”   “嗯?”张宪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个李若虚,竟然敢出这种主意?难道他就不怕引起国际纠纷吗?就算金兀术不会跑到这里揍他,万一引来家中那几位的不满,你李若虚能承受得了?   李若虚仿佛是听见了张宪心里的话,赶紧摆手摇头,“我只是随口说说,做不得数的。成与不成、做与不做,全凭大帅自己的喜好。我绝不插言!”敢情这位是只管出主意,却不愿意承担任何的责任!   这种事还有随便说说的?张宪对于李若虚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好在俩人除了讨论金陵之外,可以交流的话题实在是太多了。   各部队的战斗及伤亡情况、金兵的下一步作战意图、泽州府的战争准备情况、老百姓对这次战争是个什么态度?是支持的多呢,还是反对者多?等等等等,两个人越聊话题越多、越聊越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结果这一谈就是两个时辰,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茶喝了两壶,厕所上了好几趟。两个时辰之后,二人走出帅帐具是信心满满。   在第五军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李若虚就返回了泽州府。几个军、几个方向同时开战,泽州城离不开他这个参谋长从中指挥调度。张宪不在的情况下,他这个参谋长必须留在泽州元帅府坐镇指挥!   战争在李若虚离开之后的这天中午悄悄来临了。第五军外围警戒部队发现了来袭的金兵,立刻派人飞马报告给张宪!等到张宪率领第五军的将领们赶到前线的时候,就看见远处的旗帜像树林一样,密密麻麻。人就像蚂蚁大搬家一样,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   这就是金兵?这得来多少人?最少有好几万吧?看着金兵的大部队越来越近,张宪命令炮兵团长谢菲,开炮!先搞一个三连射,杀一杀金兵的威风!   “轰隆隆——!”   炮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地面就像地震一样的晃动。对面正在逐渐靠近的金兵队伍当中突然升起了一朵朵的烟柱,看起来就像是美丽的花朵一样。只是那花朵代表的却是死亡!那是真正的死亡之花!   三十六门重型火炮三连发!虽然对于数万金兵来说,这次炮火打击远未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但从精神层面上来说,这次打击却绝对属于灾难性的!两军还没照面,金兵就已经被炮击打得军心不稳、意志动摇了。   随着不断的吆喝声,金兵金将渐渐稳住了阵型。在离第五军两百多米以外停住了前进的脚步。金兵在整队、调动,看样子是整队完毕就要发动进攻了。   张宪催马,来到了两军阵前。一摆手,有大嗓门的叫阵官出阵喊话:“呀——呔!对面的金兵听着!我家大元帅要和你们的领兵大将讲话!让你们里面最大的将军出来!我们张元帅要和他说话!”   金兵阵营当中又是一阵骚乱,紧跟着有个全身披金甲骑匹黑马的金将来到了两军阵前!       第六十五章 枪挑金将 张宪看着那员金甲黑马的大将,正在猜这人是谁。这家伙已经自报姓名了,“某乃是大金朝昭武大将军韩常韩元吉是也!汝就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   “正是本帅!”张宪一听这是韩常,顿时来了兴趣了。催马来到韩常对面仔细打量,就见此人左边一只眼皮合着、右边一只眼睁着。剑眉虎目、高鼻梁厚嘴唇,本来长相不错,却因为左边眼睛始终闭着,看起来有那么点儿别扭。   “哎,韩常,我听你的名字,应该是汉人吧?既是汉人,怎么又保了金国?”   韩常楞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张宪一见面会问他这话。“嗯,我乃燕京人士,幼时即随家父归金。什么中原?什么番邦?中原朝廷没给我韩常半点好处,是大金朝将我养大,大金朝廷给了我高官豪宅、骏马美人。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当然要为大金朝冲锋陷阵。”   “可你身体里流的却是汉人的血脉,你的祖宗是汉人!你投降女真、屠戮中原就是背叛你的祖宗!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必然要受天下人的耻笑!可笑你竟然还恬不知耻、怡然自得的行走于人世间。等有一天你死了以后到阴曹地府,你列祖列宗也得亲自把你押进十八层地狱永世受煎熬!”   张宪刚开始并没有想这么骂韩常,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骂起来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并且还骂得这么难听。   韩常被骂的是脸红脖子粗,身上的肌肉突突突乱颤,连眼珠子都红了!从小到大他不是没挨过别人的骂,却哪一次也没被骂的这么惨过。   张宪一通长篇大论骂完了,韩常差点儿没让气死!“好哇,张宪!匹夫!你竟敢如此的辱骂某家,我和你势不两立呀!来来来,你跑马过来,让韩常与你大战三百合!今天我要杀不死你,你就杀了我!咱俩是不能一起活着了!”   韩常催马摇枪就要来战张宪!   张宪能怕他吗?想当初他啥也不会的时候都敢玩儿单挑,更可况现在了。张宪抬手摘下大铁枪就要过去,身侧飞马上来一人,“大帅稍歇,待末将去会战韩常!”   张宪一瞅谁呀,骑兵团长芦鹏!张宪知道芦鹏有两下子,看见是骑兵团长出场,他把大枪又挂上了。有人愿意代劳,他何必上去费劲拼命呢?   韩常一见上来的不是张宪,当时就不干了,“哎,我说是和张宪单挑,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赶紧回去,把张宪换上来!今天除了张宪,我谁也不打!”   芦鹏抿嘴一笑,“嘿嘿嘿嘿,韩常,想和我们大帅打你不够格呀。我们张大帅是元帅,你才是个将军!要打,等你什么时候当上元帅了才行,现在可不行!也就是我这样的,勉勉强强能陪你打几个回合。你要不愿意,再换过来可就顶多是个什长了啊。”   “呀!你是什么人?竟敢小瞧本将军?好吧,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让本将取了你的性命!”韩常晃大枪要战芦鹏。   韩常手下那么多人呢,哪能头一仗就让他上呀。要是对面来的是张宪,自然没人敢和韩常抢,但现在上来的是芦鹏,一点儿名气都没有。金将哪会让韩昌亲自动手?   就听有人喊了一声:“韩将军且慢,把这头一仗交给末将吧!待末将来取那狂贼的首级!”有人飞马提刀来到了阵前,拦住芦鹏互通姓名:“某乃小金川名将夜吗呼,你叫什么?”   “我姓祖名宗,夜吗呼,看枪!”芦鹏拧枪去刺金将,夜吗呼摆到招架,一边打还一边叫:“祖宗好厉害!祖宗真了不得!”芦鹏哈哈大笑,把后头观战的韩常气的大叫:“夜吗呼,你个大笨蛋!什么祖宗?那是芦鹏在拐着弯儿的骂你呢!”   夜吗呼一听他骂我?顿时就不干了,“祖宗,你敢骂我?看我不一刀砍死你!”   “我说夜吗呼,你居然要砍死祖宗?你可真是大逆不道呀!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天上掉下来一颗神雷劈死你?”   “胡说八道!什么神雷?晴天哪里会打雷?”夜吗呼抬头往天山看。   芦鹏一看机会来了!拧大枪分心便刺,“噗!”一枪扎进夜吗呼的前心!夜吗呼吃疼伸手一抓枪尖,瞪着对手说了一句:“没打雷,你骗人!”   芦鹏想抽回大枪,被对方抓住了枪尖他还抽不回来。干脆两膀一较力,哈!他把夜吗呼挑离了马鞍!一翻手腕,把人吧唧摔到地下。夜吗呼手刨脚蹬一会儿就没了气。   头一仗,芦鹏枪挑金将夜吗呼!   “好哇——!”靖国军这边欢声雷动。金兵一边垂头散气。过去人把夜吗呼的尸体抢过来,芦鹏骑马回归本队。赢一阵,人家走了!   韩常又受不了了,这位一挥手,就听见“夸夸夸夸”一阵古怪的响声传来。金兵金将往两边一闪,从金兵的阵中冲出几百匹铁甲马!   张宪以前只听说过,今天算是真的见识了。五匹一组,从头到尾全披铁甲,只有小腿漏在外面可以走路。马上的骑兵同样是穿全身甲,从头到脚被铁甲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还不算,每一组铁甲马的身后还拉了一辆车,车上站了四个人,两名长枪手、两名弓箭手,同样是全身甲胄!   大金国可真有钱呀!这几十组铁甲车马的花费绝对是个巨大的天文数字!也可以说大金国从大宋朝掠夺了天文数字一般的钱财做的这车!要是仅凭完颜阿骨打建国时候的那点儿财产,估计就这一批铁甲车马都能把他给整破产了!   “张宪,你还记得铁浮屠、拐子马吗?想当初刘琦、岳飞先后破了我都元帅的拐子马和铁浮屠。嘿嘿,我看看你能不能破了我的浮屠车!要是破不了,你现在就老老实实下马投降!我在元帅面前替你说些好话,保你性命无忧,你看可好?”   “可好个狗屁!”张宪破口大骂:“韩常,少放狗屁,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第六十六章 铁甲连环马车 面对铁浮屠车张宪仍然破口大骂,韩常面子上下不来了,这家伙冷冷一笑,“好,张宪,你果然是好样的!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给我看看你是怎么样破我的浮屠车的!开动!”随着韩常的一声开动,铁浮屠车“夸夸夸夸”开始往前冲!   传说中钩镰枪拐子队能破铁甲连环马。但问题是在今天以前张宪根本没准备,现在让他去哪儿找这些专杀工具?   一看几十队铁浮屠车真的冲过来了,张宪赶紧下命令:“中军后退!左右两翼注意掩护!炮兵团,瞄准铁甲马车开炮!”   中军缓缓后退,左右两翼的骑兵纷纷射箭,妄图阻止铁甲连环马车前进。人家的人和马身上都穿着铁甲呢,箭射上去叮当乱响,根本扎不进去!延迟速度的效果微乎其微。   眼瞅着铁甲连环马车越跑越快,而我军的后退速度却慢得很,张宪可有点儿沉不住气了。炮兵怎么还不开炮?再这样下去,前军就和铁甲连环马车撞上了!   排在最前面的乔握坚、赵俊也发现了不妥,两个人把部队从中间分成两部分,缓缓的往战场两边靠,打算把战场中间给铁甲连环马车腾出来。   铁甲连环马车是人控制的,前头拉车的五匹铁甲马往哪边儿跑可是受马背上骑士指挥的。他们又不是傻子,你们往两边撤,人家凭什么就一定要往中间没人的地方跑?   乔握坚、赵俊带领着部队往两边撤,铁甲连环马车也往两边来!   “钩镰枪手,到前头钩马腿!”没办法了,张宪只好把他听说过的招数拿出来充数。   靖国军各部队所使用的冷兵器当中有钩镰枪,也叫麻扎刀,张宪见过!虽然不知道当兵的会不会用,但有总比没有要强!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行与不行了,先拿上去试了再说!   对于钩镰枪能不能破铁甲连环马张宪心里可没底。毕竟当初岳家军大破铁甲连环马的时候,他还没来这个世界呢。用钩镰枪旁边的倒钩去勾马腿,张宪只是听说过,从来也没用过,他不知道这个办法灵不灵!   命令很快被传达到了乔握坚、赵俊的部队。这俩人一听,哦,用钩镰枪勾马腿呀?这简单,钩镰枪手,都到前头去!铁甲连环马到跟前了,你们就用钩镰枪给我使劲儿勾!   还别说,专杀工具的威慑力就是大。钩镰枪手在部队前面一集结,双方还没交手呢,铁甲连环马车立马减速了。钩镰枪手一看士气大振,“哈!哈!哈!”由当官的领着,举起钩镰枪摆了几个勾刺的动作,既是示威、也是个自己打气。   与此同时,张宪派人去炮兵团查看,为什么现在还不开炮?限你们一炷香之内必须开炮!   铁甲连环马车又启动了,“夸夸夸夸!”速度虽然没有刚才快了,却是更加坚定了!张宪脑子在飞快转动着,设想着钩镰枪手和铁甲连环马车交手的场面。两边人都会用什么战术?会怎么样战斗?   不好!张宪忽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问题,铁甲连环马车后头之所以多了一个车厢,那车厢里坐的有人,有弓箭手!   我们的钩镰枪手上去,车厢里坐的弓箭手如果开弓射箭,钩镰枪手怎么防备?要知道,一线步兵为了行动方便,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半身轻甲,那玩意儿对弓箭的防护能力能有多少?   对方的车厢里除了弓箭手还有长枪手!身穿轻甲的钩镰枪手就算侥幸躲过了弓箭攒射,到了跟前准备勾对方马腿的时候,人家的长枪过来了!你拿什么去防人家的长枪?哪一种盔甲能防得住枪刺?   张宪越想越觉得无计可施。就在这时候,双方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杀!”惊天的喊杀声瞬间响起!钩镰枪手奋力挥舞手中武器,去勾敌人的马蹄子!金兵用箭射、用枪扎!   一名钩镰枪手站在队伍第四排。前头的两排战友中箭倒地,第三排又迎了上去!一声刺耳的嚎叫,第三名战友奋力往前扔出钩镰枪,他自己则扑倒在地再也没起来。   钩镰枪手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将手中钩镰枪的枪头贴着地面朝前一伸,紧跟着一个前仆趴倒在地,身子一滚,躲过了一支射来的利箭。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子。   距离够了!铁甲马再有个两三步就踩到自己身上了!钩镰枪手把手中的家伙朝前一伸,抬起来猛地往怀里一拉!“咔!”头一下虽然让绊住了,但是他猛地一用劲儿还是过了!割断马蹄子了!   钩镰枪手顾不得狂喜,赶紧翻身往后滚!他上头可是五匹马带一辆车外加九个人!这要是倒下来,立马就能把他砸成肉饼!   这一滚他算是逃了一条命。就在他滚过去连五秒钟都不到,“噗通!”一声巨响,一匹铁甲马正好摔到他刚才趴过的地方。   铁甲连环马车是五匹铁甲马用铁链连到一起的,一匹马断了腿摔到,另外那四匹马虽然不至于当场全摔倒,但是行动也没那么方便了。紧挨着的的两匹马走路歪歪斜斜、没挨着的两匹马拼命挣扎,想要摆脱羁绊。   马上的铁甲骑士也坐不稳了、后头的车厢也颠簸起来了。这辆铁甲马车立马失去了战斗力!   当然,像这种情况少见的很。钩镰枪手能够突破弓箭和长枪的攻击顺利勾断马蹄子的寥寥无几,百里挑一!好几百钩镰枪手,勾断马蹄子的总共只有五六个!而钩镰枪手阵亡在弓箭和长枪以及马蹄、车轮下的人数却是这个数字的几十倍!   战场上的场面空前惨烈。张宪气的额头上青筋凸起,眼珠都起了红线了!难道说,今天他就要尝到头一场大败了吗?张宪心里突突突乱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宪盼望已久的炮击终于开始了!   “咚!咚!轰隆!轰隆隆隆!”炮声一声连着一声、一声挨着一声。   再看战场上,刚才还是横冲直撞的铁甲连环马车已经被烟火所笼罩! 第六十七章 战场势态 炮声不断,铁甲连环马车,或者应该叫做浮屠车,在我军的炮火面前就像孩子手中的玩具一般弱不禁风。   一发炮弹落在两辆浮屠车中间,两辆车立马同时翻车。战马和士兵身上的铁甲在爆炸的冲击波以及四处横飞的弹片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基本上起不了很大的防护作用,随着车辆的倾覆,人和马非死即伤、血流满地。   有被炮弹直接命中的浮屠车则更倒霉,在巨大的爆炸力面前,人、马、车顷刻间被撕成了碎片!血雨纷飞、甲片四散。其状惨不忍睹。   这就是战争!血与火、毁灭与生存都在这充满杀戮与激情的战场上各自表现。   张宪努力控制住胯下的黄骠马,才让这匹绝世名驹勉强保持住镇定。黄骠马都这样,其他的战马就更不堪了。大部分战马都在这场跨时代的炮击面前表现出了惊慌。战马在不安的躁动着,官兵们更是惊骇欲死。   所幸,这场巨大的灾难是降临到敌军头上的,而我军则是灾难的发起者和受益者。因此,靖国军的官兵虽然又惊又怕,却并没有太多的慌乱。基本上还能待在原地,保持着阵型不乱。   几十辆浮屠车在这次炮击当中损毁殆尽!绝大多数都遭到了炮火的打击,少数幸免于难的,也由于铁甲马受到了惊吓,最终仍旧难免车毁人亡的结局。   炮击停止了,战场上一片狼藉。东一堆西一堆正在冒着滚滚浓烟的是被炸毁的浮屠车,空气当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儿。   这样的场面官兵们自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宪却早有预料。他知道炮火轰击之后的惨烈场面。张宪缓缓举起了右手,“全军,压上!”   “杀!杀!杀!”靖国军的官兵一起喊了三声杀,步伐整齐地向前迈进,“嚓!嚓!嚓!”   金兵队伍当中起了一阵阵骚动,紧跟着开始缓慢的后退了。   “左翼骑兵,出击!”张宪对传令兵大声下命令。传令兵飞马跑向了军阵的左翼。   芦鹏枪挑了敌将正是斗志高涨的时候,虽然刚才那场炮击把他也给吓得不轻。但是一听说该骑兵出击了,他还是立马就来了精神。“左翼的兄弟们,上马,跟我冲锋!”芦鹏摆大枪,率领麾下左翼部队,一阵风一样的就冲出了军阵。   骑兵对决,金兵可是不怕。很快,就在芦鹏骑兵团马上就要冲到金兵阵营的时候,从金兵阵营当中,迎着芦鹏飞奔出一支人马。没有战前通名互报身份,双方不约而同喊了一声杀,各举钢刀长矛,没命的向对方杀了过去!   喊杀声再次响起。兵器交击声、咒骂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再次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   “老乔!”张宪招呼离他并不远的乔握坚,“你的骑兵留着下崽呢?还不让他们上去活动活动?再不活动,战斗该结束了!”   “骑兵营!”乔握坚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很快,三四百名衣甲鲜明的骑兵在他身后站好了队。“出战!杀敌!杀——!”乔握坚喊了一嗓子,几百名骑兵呼啸而出。   双方骑兵正在拼命的厮杀,我军又一个主力营的加入,立刻使战局发生了质的倾斜,金兵的阵营已经越来越乱了。   张宪敏锐的把握到了战机,他把手中大铁枪高高举起,“弟兄们,决胜就在此时!胜利在今朝!跟我冲呀!杀金兵呀——!”   “杀金兵呀——!”“决战在今朝呀——!”   好好的口号被当兵的喊成了和尚念经。好在第五军的官兵除了口号喊的不怎么样之外,打仗真是没的说,效率也相当的可观。战士们在排山倒海一般的口号声中,疯狂地冲向了战场上的敌人。   本来在刚才的炮击当中,金兵的士气就已经跌到了最低谷。他们是拿出所有的勇气挡住了骑兵团的攻击,金国的骑兵已经拼尽了全力才和芦鹏率领的骑兵战成平手。第五军骑兵营再冲上来,彻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哗——”金人的骑兵败下去了!   芦鹏又岂是得饶人处能饶人的性子?金兵败了?败了正好,冲上去,把他们赶回老家去!杀呀——!芦鹏挥舞着手中的钢枪,率领麾下的骑兵追着刚被他打败的敌人就下去了!   骑兵一败,步兵跟着也往下败。张宪督促着大军也是加快了速度越追越快!   “弟兄们!现在正是咱们一鼓作气击败金兵,取得这场战役胜利的大好机会!立功受奖、封妻荫子就在此时了!大丈夫马上取功名!为了子孙后代、为了父母妻儿生活的幸福,冲啊!冲上去杀金兵换军功呀!”   张宪一边追,一边做着战斗动员。步兵方阵已经从快步走变成小跑了!   张宪并没有忘了金兵那边的昭武大将军韩常。这家伙就是这几万金兵的最大头子,把他搞定了,这支金兵基本就算完了!但是韩常在哪儿呢?刚才还看见他来着,这么眨眼之间人就看不见了?不能让他跑了!追,抓住韩常!   张宪带着悟空、蛮牛这两员武艺最高的猛将,又带着他的警卫营、蛮牛的军士营,跟在大部队当中追击金兵。对于沿途遇上的小型战斗,张宪基本上不参与。除了自己这方面的人遇到难处了,他才会出手帮一把,其他时候张宪一直在找,他在找韩常!   又抓到一个落单的金兵。   “韩常在哪里?说了有赏、知情不报杀头!”   “我家韩将军就在前面等着你们呢!你们敢过去谁也活不了!”这家伙还是个韩常的死忠!   张宪盯着这位上下打量打量,忽然笑了,“小子,你以为你这样就算帮了韩常的忙了?你错了!你要是一声不吭、或者就说个不知道,也许我还真就把你放了。但是你的话太多,这就暴露出你是知道韩常在哪里的。”   那金兵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张宪却高踞马上一脸的得意。“韩常应该就在这附近!”张宪观看四周。 第六十八章 张宪战豹子 “张宪!张宪!”两声清脆的叫声回荡在脑子里,张宪一愣神,“啾啾!啾啾!”一只黄鹂鸟,一边唱着歌落到了前面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看着张宪,那意思好像是说,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呀?   张宪赶紧伸手在身上摸,有了,手从怀里拿出来的时候,掌心里多了一块糖饼。张宪把糖饼掰成小块。黄鹂鸟一点儿不客气,飞过来落到张宪的掌心里就开始吃这些糖饼的碎屑。   张宪装出逗鸟的样子,嘴里叽叽叽叽的叫着,一边悄悄地问黄鹂鸟,“你知不知道韩常去哪儿了?”   “韩常在坡那边。你要过去得绕路。”黄鹂鸟吃下最后一块糖饼,拍拍翅膀飞走了。   坡那边?那个坡?这附近一马平川,哪里来的山坡?张宪看看黄鹂鸟刚才落的那棵树,那是一片树林。树林后面会不会有山坡?张宪骑马进了树林。   顺林子并不大,往里走了连一百米都没有就到了树林的边缘。看远处有袅袅的炊烟升起,那里应该是个村庄。或许韩常进了村子也说不定。张宪一带黄骠马的缰绳,黄骠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抬起后蹄蹬地,噌!整个身子跳起来了!   张宪吓一跳,好好的黄骠马怎么练起跳高来了?“嘭!”马儿落了地。突然战马的身子一歪,落足未稳多少有那么一点儿打滑。“咴咴——!”战马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他好像受惊了一样猛地一下又跳了起来!   张宪一个没抓牢,噗通一下再次摔了个四脚朝天。黄骠马又把他摔下来了。张宪就觉得天也是转的、树也是转的,这才叫天旋地转。突然,好像有个黑黄相间的东西正在鬼鬼祟祟的偷窥他!   张宪激灵灵打个冷战,后背上的汗当时就出来了。   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往后看,就见一头黄底带黑点的金钱豹在二十米以外的草丛中,正瞪着眼睛看着他!这儿怎么会有豹子?怎么没人竖块牌子,上头写上“内有猛兽,严禁喂食”之类的话?要知道这里头藏了一只豹子,说啥我也不会往这边来呀!   怎么办?动作要慢。张宪悄悄地去摸他的袖珍弩活着手枪。这两样防身的法宝只要有一样拿到手里,他就没那么慌了!   等一摸,张宪傻眼了。怀里除了半包糖其余什么也没有!他这才想起来,袖珍奴和手枪都在黄骠马的褡裢里放着呢。这可怎么办?手往腰里一摸,摸到剑柄了。张宪伸手把宝剑拿到了手里!   这宝剑在战场上砍敌人惯用,用来打豹子,行吗?看了看金钱豹,张宪自己都没信心了。   金钱豹叫了一声,张开嘴露出了满嘴的尖牙!“嗷呜——”   黄骠马身上开始颤抖了。日常引以为傲的速度,在金钱豹面前什么都不是!豹子有尖牙利爪,它有什么?它除了有四条长腿跑的快点儿,别的什么都没有!速度的优势没了,黄骠马就只剩沦为豹子的晚饭这一条路可走了。   张宪看着金钱豹,努力集中精力,争取和金钱豹能够展开交流。然而,豹子的思想似乎有点儿复杂,张宪和它交流还挺困难。他尝试着联系了几次,金钱豹连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我说豹子!你在那儿带着老老实实的,咱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果非要把我当点心,我可也就不客气了啊!你看见我手中这口刀了没有?你要是再装深沉不说话,万一有个什么误会,你可得负全责!”   张宪一个人在这儿嘟嘟囔囔和豹子说个不停,而豹子却瞪着两只圆眼盯着张宪一动不动!   你不动?你不动我就先走一步了啊。张宪慢慢转过身,他打算悄悄离开金钱豹的捕食范围,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   “啊呜——”豹子又叫了一声,紧跟着身子猛地往前一蹿!张宪赶紧转过身,把钢刀的刀尖朝了前,两只眼睛紧盯着金钱豹!你敢过来,干过来我捅死你!   金钱豹好像是听见张宪的心声了似的,张牙舞爪对着张宪猛扑而来!   张宪挥舞宝剑招架,“当!”宝剑和豹子前爪碰撞了一下。张宪的宝剑差点儿没撒手飞了。这豹子好大的劲儿!   豹子再来,张宪用宝剑再砍、追着砍。然而他却根本砍不到豹子。突然豹子又叫了一声,身子猛的腾空而起,居高临下的就对着张宪猛扑而来,张着血盆大口,仿佛一口就想把张宪给生吞了一样。   张宪来不及多想,急忙闪身后退、举剑上扬!不出所料,豹子的前爪又和张宪的宝剑接触了一回。宝剑那么锋利,两回和豹子的爪子接触,豹子前爪不仅没砍断,并且自己的宝剑还两回都差点儿脱手!   张宪知道自己不能和豹子硬拼,他也拼不过豹子。他得想办法和这头猛兽周旋,争取等到援兵过来!和尚呢?别人不过你怎么也不过来呢?张宪抱怨和尚悟空来得太慢!   反正到了这种情况下,心里想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埋怨的对象。张宪晃钢刀、身形急退,和金钱豹打起了游击战。   “嗷呜——!”豹子又叫了一声,并且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扭头它往另外一边看。豹子又是一声,这回豹子的吼叫声中已经带出了明显的愤怒之意。   张宪看清楚了。有一个小孩了,按说也不小了,看那小孩的年纪得有个十三四岁,是一名少年郎。少年手里拿了把弹弓,正在一发一发的打那只豹子!豹子被石子揍得是嗷嗷直叫,想要扭头呲牙表示不满,嘭!牙上挨了一颗,它左边的尖牙差点儿没让打断!   “嘭!嘭!嘭!”少年不断的发射石子,把豹子给揍的,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最后豹子极其不满的叫了两声,钻进草丛里不见了!“嘭!”少年对着草丛有来了一发,杂草一阵乱晃,黄色相间其中,迅速驰向了远方。   少年郎一顿弹弓,把豹子给打跑了!   张宪心中暗暗称奇。把刀收到鞘里,他走过去问那少年:“小兄弟,刚才多谢你救了我。请问这是哪里呀?” 第六十九章 花荣的孙子 少年翻眼看了看张宪,“你是何人?因何会被花豹袭击?”   这小孩儿说话还挺不客气。张宪也不生气,人家刚刚救了他的命,他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生气?人家问自己,那就解释吧。   “我叫张宪,是泽州人。我骑着马从这儿过,突然蹿出一头豹子,把我的马给吓惊了。幸亏小兄弟仗义相救,要不然我就完了!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张宪规规矩矩给这少年行了个礼。   少年赶紧还礼,“举手之劳,你太客气了。我也是刚好从这里过,既然看见野兽伤人,当然得出手相助。这也是赶了巧了,您不必这么客气。您是张宪,在下花春生。”   “花春生?”张宪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花逢春是你什么人?”   “华逢春?那是家父。怎么?张兄认识家父?”   “华逢春是你父亲?”张宪咽了一口吐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华逢春应该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混江龙李俊出海去暹罗国了,那时候华逢春还没结婚呢,哪儿来的这么大儿子?“这么说来,小李广花荣是你的祖父?”   “正是家祖。张兄认识家祖和家父?”   “兄弟原来是花知寨的后人!”张宪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了亲热的笑容:“令祖令父在下自然是无缘结识。只不过我却知道他们的英雄事迹。华逢春不是去暹罗国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年是祖父五十忌日,春生奉父命回家乡祭扫。”   “哦?原来你家祖籍是山西的呀。”   张宪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花春生脸却红了,“不是,我家祖籍是山东青州的。已经祭扫完了,我是来山西五台山游玩的。”   从山东到山西游玩?嗯,不远!张宪点了点头,“那你去过五台山了没有?”   花春生摇摇头,“山西已经沦入金人统治之下,去五台山路上要检查的证件太多,我证件不全去不了。幸亏泽州府不归金人管辖。”两个人正说着话呢,黄骠马巴巴地跑回来了。   它把主人摔下来,趁着张宪和金钱豹战斗,悄悄溜了。这是看战斗结束了,主人完好无损,它就跑回来了。黄骠马也知道自己办的事儿不仗义,低着头来舔张宪的鞋面,表示赔礼认错。   张宪一把揪住马的鬃毛,攥着拳头想打,看黄骠马让吓成那样,他又舍不得。想好好骂它一顿吧,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骂。就拽着马耳朵用力扭了两圈以泄愤。   花春生看看黄骠马、再看看张宪,突然明白过来了,“哦,原来你就是靖国军大帅张宪!哎呀,张元帅恕罪,花春生失敬了。”说罢翻身跪倒就要给张宪磕头。   张宪是靖国军的大帅,麾下统帅几十万军队!整个泽州府都在其管辖之下。虽然宋金两国都不承认,但是张宪就是泽州府的军政一把手!花春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按照当时的礼节,见当地军政首长下跪磕头那是正式的礼节。   张宪赶紧把花春生拉起来,“春生不必如此多礼!我军中的将领们和我在一起也没这么多礼节的。哎,对了,我刚才看见你是用弹弓打跑的金钱豹。春生在弹弓上的造诣很高吗?小李广花荣可是有名的神射,春生射箭怎么样?能不能赶上令祖花荣?”   张宪说的话够直白,花春生又脸红了。这大小伙子动不动就脸红,跟个大姑娘似的,他不会是女扮男装吧?张宪专门留意看了看,胸肌鼓鼓的,有喉结,是个纯爷们。   据花春生自己介绍,他从小就喜欢玩弹弓,还因此被父亲指责为不务正业。弓箭他也会,但弓箭上的造诣却比父亲差的远。他那位祖父花荣既然能凭一手精准的神射扬名天下,他估计这辈子也赶不上祖父了。   这就是家里有太出色长辈,晚辈也痛苦的原因。晚辈总是被拿出来和最出色那位长辈比,又比不上。这种感觉不是身处其中,那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张宪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这花春生既然弹弓玩儿的好,显然是继承了一部分花荣的优良基因,他会不会是个潜在的神枪手呢?要不试试?   想到就做。张宪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防身手枪,上子弹、开保险,教给花春生怎么操作,以及都有什么注意事项。比如说声音会很响、后坐力会很大。你只要说劲儿大、拿得稳,就不必害怕。   看得出来,花春生对张宪的这把手枪兴趣很大。张宪指着几十米外树梢上挂着的一刻紫红的无花果,“打那个试试。”   花春生认真的瞄了准,一扣扳机,“啪!”再看无花果应声没了!花春生一枪打中了无花果!   张宪鼓掌叫好,“好枪法!”   花春生看着手中的枪却是多少有点儿遗憾,“可惜,可惜这枪个头太小。大帅,您的枪为什么这么小呢?要是大一些岂不是使用更方便、威力也更大?”   张宪差点儿没被口水噎死。你怎么知道我的枪小?但转念又一想,这小子还真是个天才,他头一回接触火枪,竟然就能想到枪的体积大了威力也大。果然不愧是我看好的人!   张宪问花春生身边还有什么人?花春生就说他还有一个老仆人,是从暹罗国带过来的,这老仆是暹罗人。张宪就问他:“你愿不愿意加入靖国军,和我一起抗击金兵?为中原百姓摆脱异族的奴役而出把子力?”   “我愿意!”花春生小伙子有点儿激动了,“只要大帅不嫌弃,花春生愿意鞍前马后,追随大帅,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中原百姓出力!”   “好兄弟!这才没有辱没了小李广花荣的名声!嘿,将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小李广花荣的孙子,也参加了抗击金兵的靖国军!提起来,人人都会竖大拇指赞你花家人是英雄!”   “咱靖国军的梁山后代不是只有你一个。轰天雷凌震的孙子、鼓上蚤时迁的儿子,这些人都是我们靖国军的将领!” 第七十章 恭喜大帅回营  花春生答应加入靖国军之后,张宪就向他打听韩常:“你有没有见过一员骑黑马的将军从这儿过?见着你告诉我一声,那人很重要。”   花春生点点头,“你来之前我见过这个人,骑着匹黑马、身上穿着金色的盔甲。他想抢劫村民,被我用弹弓给打跑了。”   “打跑了?”张宪有点儿不能接受。那么大的昭武大将军韩常,竟然被花荣的孙子一顿弹弓给打跑了?   “怎么?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把他打跑?”花春生有点儿惴惴不安。   “你做得对,很对!”张宪竖起了大拇指,“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大金国昭武大将军韩常!春生,你用弹弓就能把韩常给打跑,就凭这一手就够你扬名天下了!叫上你家老仆人,跟我回军营吧!”   张宪跟着花春生回到他临时的住处,带上几件简单的行李,又带上那位头发都花白了的老仆人,一行三个人准备回军营。刚走出村子,就见前头尘土飞扬、人喊马嘶,有一支人马疾驰而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花春生拿出弹弓摆出了戒备的姿势。来人纷纷下马,过来就给张宪行礼:“大帅,我们可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师长们就要抹脖子了!”原来这些人都是靖国军的将领。   张宪吩咐众人不必多礼,又把花春生介绍给大家,“这位救了我的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众将赶紧行礼表示感谢。把个花春生慌得急忙回礼。   “你们别客气了,他叫花春生,是梁山好汉花荣的后人。从今天起,春生参加靖国军,咱们都是兄弟了!春生的弹弓可是占着一绝,今后你们大家伙儿和春生多多亲近,有什么事儿多照顾着他点儿。”   将领们赶紧过来拉住花春生称兄道弟,相互彼此介绍,亲热的不得了。   村口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有路过的老百姓看见了纷纷让道躲着走。这些人顶盔戴甲、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家伙,谁看见不害怕?普通老百姓谁敢招惹他们?   张宪一看老在这儿挡着路也不是个事儿。韩常既然跑了,那咱就赶紧回去吧。听他们刚才说的,部队里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张宪率领着这些人返回第五军。   走出去没多远,前面有来了一队骑兵,是骑兵团的人,领头的正是骑兵团长芦鹏。   芦鹏看见张宪这个高兴呀,就差没有放声唱上一曲了。 第七十一章 猛将韩常  五百人同时自杀那是什么感觉?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斩首几百几千并不觉得有什么。一刀把敌人的脑袋砍掉只会觉得痛快!但是明明还没有进入厮杀的状态,却眼睁睁看着好几百人同时抹脖子,这玩意儿对人心灵上的冲击可就太大了!   董先、张玘两员老将可谓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但是俩人也没见人用过这招。这一次,把他们俩都给吓了一跳,底下的兵将能好得了吗?   完颜塞里紧接着就发动了全军出击!五万人,哗一下就冲过来了!第三军的官兵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金兵大部队就上来了!董先、张玘二人仓促应战!   本来俩人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完颜塞里突然来了这么一招,一下子把第三军搞成了仓促应战,这种仗能打的好吗?官兵们明显不在状态,两军刚一接触,第三军的官兵就顶不住了。   二人一看不好,董先率领着的他的亲兵卫队就上了前线了!留张玘在中军坐镇。这也是俩人经验丰富,当形势不利的时候,主将到最前沿身先士卒和当兵的一起战斗,基本上都能起到一定的稳定军心效果。   这次也不例外,张玘在后面通过调动各部队的位置,把后面的调到前头、把前头的调到后头,以缓解不利局势。董先在最前沿,拼了老命,一连阵斩了三员敌将,这才算是把士气勉强给拉了回来。   部队稳住神了,当兵的也没那么慌了。但是,离斗志高昂却仍旧差的老远,离没打仗之前也差得远。董先、张玘把部队摆成了一个防御阵型,把所有车辆堆到外围,在里面挖战壕搭箭楼,看他们的样子是打算长期驻守了!   完颜塞里统帅金兵攻了几回也没结果,战斗就缓下来了。这时候,韩常来了。   韩常和完颜塞里关系一向不错,打了败仗他心里郁闷,就率领残兵败将来找盖天大王诉苦。   完颜塞里一看,来得好呀!我正为打不动董先这个乌龟壳犯愁呢,你这员猛将一来,我好多破敌的办法就能用了!   韩常就说,大王你先别高兴。我帮你没问题,但是我那边怎么办?我那五万兵一场仗被张宪打掉了一半,回去我怎么向元帅、怎么向都元帅交代?到时候你得帮我说好话!你是盖天大王,你说话肯定管用!   完颜塞里一听,小事儿!只要你在这边帮我打败董先、张玘,你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保到时候你不会吃罪!   这样最好!韩常没有了后顾之忧,整理了残兵败将,选出两千敢死队。 第七十二章 当头一棒  张玘冲出防御阵地迎战韩常,他带了三百多亲兵助战。按说带三百人已经不少了,但是韩常带的却是两千敢死队!张玘的三百亲兵再厉害,遇上两千个亡命徒他们也扛不住呀。   张玘在前头和韩常捉对厮杀,他这三百亲兵也在经受着两千亡命徒的疯狂冲击!   张玘和韩常打斗到五十回合的时候,他打不下去了。三百亲兵快让打没了,再打下去他张玘就成孤家寡人了!张玘摆方天画戟猛攻几下之后,拨马往自家阵地的方向就跑!   韩常叫了一声:“张玘,哪里走?”是晃乌金点钢枪在后头就追。   追来追去,眼看就要追到靖国军的军营里了,对面突然一棒铜锣响,紧跟着有一员大将,横大铲拦住了去路,“站住!韩常,别走了!董先在此!”   韩常犹豫了一下,他倒是有过去和董先大战一百回合的兴趣,但是体力跟不上了。他和张玘已经打过五十个回合了,再和董先打一百回合?他还要不要命了?   因此,韩常只是稍微的犹豫了一下,拨马转身就走。同时口中大叫:“董先,你个卑鄙的小人!你和张玘竟然使用车轮战,来赢你家韩常将军!真是欺世盗名之徒!无耻至极!卑鄙之极!”   “韩常,某家不用车轮战!喂,你别走!我这儿有吃的还有水,你吃点儿喝点儿休息够了,你啥时候说打咱再打,喂,你别走!”   董先在后头紧追,那他能追的上吗?韩常有两千敢死队保护着,这些人来之前都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了。呼啦一下围上来百十号人,董先本事再大又能杀死几个?   挥动月牙铲砍死十来个,韩常就已经跑远了,剩下的敢死队跑得比兔子都快!董先无奈,只好带着剩余不多的几个亲兵返回第三军的防御阵地,和张玘一起继续严防死守。   另一边,韩常率领着敢死队回到金兵阵营,见着盖天大王完颜塞里请罪,“大王,末将攻不破董先的防御阵地!请大王治罪!”   完颜塞里从头到尾观看了韩常从出击到战败的全过程,他当然不会怪罪韩常,“韩将军,不必如此。本王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董先、张玘既然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那就不是短时间内能赢下的。”   那我怎么办呢?韩常想说,但是不好意思。没给人家办成事,他怎么好意思要求别人帮他的忙?   完颜塞里知道韩常想说什么,但他也不愿意到完颜亮面前给韩常求情。 第七十三章 韩常又回来  挺过了艰难的见面当头一棒,两军照了面。按照正常的打仗规矩,该两军主帅见面互怼了,韩常自然是邀请盖天大王到前面去和张宪讲两句。您是大王,代表咱这几万人出面您当然最合适了。   盖天大王这会儿却谦虚了,“韩将军,我是来帮忙的,军队的主将当然还是你,和张宪说话的也还得是你。这样,你在前头和张宪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率领一支偏师绕到背后,包抄他的后路!咱们前后夹击,让他首尾难顾,争取一仗取胜!”   啊?这样能行吗?韩常想表示怀疑来着,但他不敢。他已经是败军之将了,有什么资格质疑人家盖天大王的战术?得了,既然您愿意这么干,那就这么办好了!不就是和张宪见面嘛,我去!   韩常一带胯下大黑马,提着乌金点钢枪,策马来到了阵前,“呔!某乃是大金国昭武大将军韩常是也,让张宪出来见我!”   张宪早就看见韩常了。一瞅这位昭武大将军头盔也没带,一个人骑着马提着枪来到两军阵前,想拼命吗?我还怕你不成?张宪抖缰绳催骏马,来到了韩常的对面,他把大铁枪摘下来了!韩常都把枪拿到手里了,张宪不拿枪,万一韩常抽冷子给他一下子那多冤枉?   “张宪!我又回来了!”   韩常头一句话,差点没让张宪从马脖子上掉下去。这人是专门来逗乐的?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张宪点了点头,“韩常,你的头盔呢?是不是那会儿跑的太急丢了?你要是配不起头盔,说一声,我有戴旧的送给你一顶。”   “呸!”韩常气的破口大骂,“本将戴不戴头盔关你何事?本将军我觉得戴头盔太重,压得脖子不舒服,我把头盔放到后头了,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上一次本将不慎,未曾取你的首级。你来看,这回我又带了五万生力军,专门来擒你!张宪,听我良言相劝,赶紧下马投降才是。”   两个人你说一段、我说一段,就像说对口相声一样。说相声能把观众逗乐了,这俩说话,说着说着就恼了,各自派出战将,开始战场厮杀!   韩常愿意这么打,张宪也愿意奉陪。反正悟空、蛮牛这俩最能打的都在这儿呢,花春生这位使弹弓高手也在他身后站着,再加上刚来支援的张宗旦、呼延峰这两员猛将,以及第五军的一帮将领,此时张宪手下能打的战将一大帮,他才不怕将战呢!   战场之上,张宗旦正和一员金将打得难解难分,张宪聚精会神的看着。 第七十四章 金大王之死  下了预备命令之后,炮兵营长跑到最近的一门炮跟前,一把推开炮手,“我来!”他亲自把炮口的仰角调到标准的四十五度,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装弹!”两个装弹手吃力地抱着一枚重达几十斤的炮弹塞进了炮膛。炮兵营长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站起身,大吼了一声:“开炮!”   “轰隆!轰隆隆!”无数声巨响连成一片,浓烟火光之中,一枚枚炮弹比出笼的小鸟还快,呼啸着飞向了远方!   几里以外,大金国盖天大王完颜赛里正急匆匆率领军队开进。来之前完颜赛里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以为,自己领了一万多人来包抄张宪的后路,就算不能取胜,最起码也能和第五军打一阵子吧?   一旦两军僵持下来,第五军前后受敌,指挥系统很可能就会出现差错。顾前顾不了后是很正常的情况。到时候他就能找机会沾点儿便宜,运气好了,也许还能打一场胜仗也说不定。   哪知道他这边刚一冒泡,人家根本就不给他面对面交战的机会,直接就开炮了!那轰天的巨响、犹如九幽地狱一般的浓烟烈火和惨烈的场面,差点儿没把完颜赛里吓死!   盖天大王二话没说,立马率领部队往下撤!一直撤出去二十里,那令人肝胆俱裂的巨响声才停止!一清点人数,完颜赛里哭了。来的时候一万三千多人马,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八千都不到了!五六千人说死就死了?   其实金兵没死那么多。但是炮击的威力太大,连盖天大王完颜赛里都让吓成那样,更别说那些普通金兵了。   炮声一响,有不少人吓的抱着脑袋乱跑,完颜赛里命令大军撤退的时候,这些人没跟上,属于失踪人士或者掉队的败兵。这些人日后会陆续回归金兵大部队,或者自己跑回北方去,不能算是阵亡。   要是平常时候,完颜赛里也能想到这一层。但是今天他连续遭受了两次前所未有的炮击,脑子早让吓糊涂了,哪儿还能想到那么多?   哭了一阵子,他也不能老在这儿呆着呀。重新集合了部队,领着这帮残兵败将准备回去和韩常汇合,然后再想办法。   来的时候他绕了远路,靖国军的观察哨没发现。现在回去了,归心似箭,完颜赛里就不想绕那么远的路了。绕远路他费时间呀!完颜赛里想尽快和韩常汇合了,人多能让他产生安全感。   再说完颜赛里从心里认为韩常是一员福将!能在张宪的大炮底下两次逃得活命,并且还和张玘、董先两个人都打了交手仗,一直坚持到现在都没缺胳膊没少腿的,那不是福将是什么?和福将在一起,盖天大王放心呀!   离得太近他肯定不敢,离得太远了又觉得路上不太平。 第一章 暴怒的都元帅  盖天大王完颜赛里阵亡!这一下事情闹大了,完颜亮不敢隐瞒,发了八百里加急军情报告,向朝廷、向都元帅金兀术报告。   完颜赛里可不是普通人,那是数次追随都元帅宗弼南下的主力大将。金兀术把完颜赛里、完颜突合速、以及韩常派出来,第一是帮助完颜亮打仗,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失去对军队的控制权。   完颜赛里死了,如同斩断了金兀术的一条臂膀。一旦都元帅发了雷霆之怒,完颜亮也扛不起。金兀术的怒火不是谁不谁都能抗住的!因此,完颜亮现在急着撇清,他得向都元帅他四叔解释:完颜赛里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金兀术收到八百里加急文书之后勃然大怒!摔东西没摔东西不知道,反正他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金殿,让皇帝立刻下旨,命令讨贼大军班师还朝。你们打不了张宪就别打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金兀术在朝廷上说一不二,大金国皇帝陛下金熙宗恨不得金兀术每天都不上朝,有什么事儿你写封信让人送过来就行,我保证照办。咱爷俩能少见面还是少见的好!最好永远别见!   抱着这种心态,金熙宗立刻写好了圣旨交给金兀术,“四叔,圣旨在这儿呢,您看好,要是没什么毛病您就安排人给阿亮送过去吧。”   金兀术道了声谢,拿着圣旨离开金殿回了都元帅府。金熙宗这边长出了一口气,四叔真的带给他太大的压力了!   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前线。完颜亮接旨之后,立马命令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昭武大将军韩常收拢部队,班师还朝!   完颜亮抬着棺材回来了。金熙宗、都元帅,以及满朝文武全到盖天大王的府里去吊唁。   皇帝事情多、大臣也不清闲。大家吊唁之完后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去了。都元帅金兀术却没走留了下来。元帅左丞相完颜亮、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昭武大将军韩常这三位也没走。   金兀术沉着脸,像老虎盯着猎物一样在这三位脸上来回打量,这仨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完颜亮挺牛,当着金兀术的面他照样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你们谁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完颜赛里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一个盖天大王,怎么会跑到前线被人杀死的?你们谁能告诉我?”   金兀术象头发怒的老虎一样大声咆哮着。站在他眼前的三人面如土色。等到金兀术发了一通脾气,完颜亮这才奓着胆子战战兢兢的解释:“四叔,您听我说,盖天大王不是被敌将杀死的,他是,他是掉下马自己摔死的。 第二章 朱淑真的诗会  “夫君,淑真今日有个诗会,你要是有空不妨陪我一起去捧个场。”这天早上,张宪吃过了早饭正要换衣服出门,银瓶忽然说了两句让他很是意外的话。   “诗会?淑真?哪个淑真?”张宪只觉得这名字听着耳熟,不会是他家里那个小丫头淑真吧?   还真让张宪猜对了。银瓶突然古怪的一笑,“夫君最近大约是忙得很了,竟然连我们的干妹子朱淑真都不记得了。今天我们姐妹说好了都去参加诗会,给淑真捧场。夫君你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就陪我们走一趟吧?”   银瓶把话都说到这儿了张宪能不陪着去吗?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家里的女人们,但是张宪更加知道,银瓶绝不是那种儿女情长、把痴缠丈夫当成人生唯一意义的女人。   今天之所以一反常态的非要让自己跟着,最大的可能就是看到自己太忙了,她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下,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   夫人的好意当然不能辜负,张宪立刻满口答应了。接着他问出席诗会的都有谁?银瓶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张宪一个也不认识,他以前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所谓的诗人。但是朱淑真这小丫头居然会作诗,并且还能举办诗会的事仍旧让张宪感到意外!   女人们一个个梳妆打扮完毕,往面前一站,张宪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儿没认出谁是谁来。安娘、绣娘、秀英、婉娘,四个女人全都换上了或青或白的男装。腰里挂着玉佩、头上戴着璞头,四个人并排往那儿一站,就仿佛是四位翩翩浊世美少年一般。   现场就有两个是女装打扮的,一个是银瓶,另外一个就是本次诗会的主角朱淑真。   张宪最少有俩月没见过朱淑真了,也许中间有见过,但只是远远地瞥一眼,他就去忙别的事了,脑子没有半点儿印象。今天面前站的这个亭亭玉立、脸上写满了自信的美少女是朱淑真?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张宪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了。   “淑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写诗?哈哈,想不到我们家还出了一位女诗人!等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到战场上去见识见识。金戈铁马、热血厮杀的场面肯定更能激发你的灵感!”   “嗯!”朱淑真用力点点头,“淑真一定不让大帅失望。”   银瓶似笑非笑的横过来一眼,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大帅和夫人出门自然有众多卫士保护。 第三章 破阵子  张宗旦、花春生这两位帅小伙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就恼了。张宗旦凝眉怒视花春生:“哼,你一个山贼之后,也敢在这讨论诗文的殿堂大放厥词,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张宗旦!说归说,你别辱骂先人啊!”花春生气得脸都红了,“你有个当大官的亲戚就了不起吗?哼!依靠祖辈的福荫做纨绔都做不好,一个人背井离乡跑到这里还有什么脸面说嘴?”   “花春生!你也不要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咱出去,到外头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才是只会依靠祖宗福荫的纨绔?”   “去就去,花某还怕你不成?”   俩人撸胳膊挽袖子、拽宝剑就要到外头决斗!   张宪一看,像话吗?这是诗会,不是酒桌!三言两语话不投机就要动手比试高低,你们这俩小子长了个什么脑袋?今天幸亏我来了,我要是不来,你们还准备大闹诗会不成?   眼看俩人拉拉扯扯就往外走,张宪赶紧站起来喊了一声:“张宗旦、花春生,你们俩给我站住!”俩人愕然回头,一眼看见张宪全傻了眼了,“你们想要干什么?精力过剩闲得狠了吗?”   “大帅,我们,嘿嘿,我们是闹着玩儿的。我们开玩笑,开玩笑。”张宗旦知道张宪的脾气,一看大帅有发怒的趋势,赶紧嬉皮笑脸的打个哈哈,就想糊弄过去。   花春生看张宗旦的样子以为张宪在这场冲突中是向着他的,立马开始告状,“大帅,是他先辱及我家先人的。请大帅给我做主!”   “他辱及你家先人?我怎么不知道?休要多言,给我站到一旁!既然你们俩浑身的劲儿使不完,那就不用坐到这儿了。到门口给我把门,不许无关人等进入!如果到外面还敢吵嘴打架,两个人全部到第五军新兵营参加训练去!”   俩人乖乖的到门口充当警卫了去了。现场人一阵惊愕过后,纷纷低声议论。张宪笑着向大家摆了摆手,“一场小误会,各位继续,继续。”   朱淑真笑眯眯向着张宪行了个礼,“小妹一向知道大帅是文武全才。武能上马杀敌保一方平安、文能提笔写字出口成章。今天这次诗会,大家都拿出新作供大家鉴赏,大帅可否现场赋诗一首,供我们学习借鉴?”   “是呀是呀,请大帅赐诗。”这帮所谓的诗人纷纷起哄,要求张宪作诗。   张宪多少有点儿尴尬,今天他主要是来散心,根本就没想过作诗。 第四章 张宪的贤妻  张宪指了指正在写字的银瓶并不说话。朱淑真走过来和张宪站了个并肩,探着头看。   绣娘家庭条件好,小时候上过学、练习过书法,写的字温婉柔和、纤细而不失圆滑,功底比较扎实。银瓶幼时受其父岳飞的影响比较深,写出的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虽然没有岳飞写的前出师表那么狂放不羁,却也自有一股刚毅之力藏于其中。   张宪背的这首被两个人以两种不同的风格分上下两卷写成,张宪拍手叫好,“好!好书法!”他才没那么多顾忌呢,想叫好就叫。   听了丈夫当众大声地夸赞,绣娘满面桃红却并没有害羞躲闪,眸子中神采奕奕。银瓶则是千娇百媚的横了丈夫一眼,张宪心头一喜。看样子这次夸得正当其时,今夜晚间难免又可以享受那种无法对人言的温柔滋味了。   两位夫人的书法自然赢得了众人一致的称赞。大帅作的诗、两位夫人亲笔手书,被众人一致推选为今天的第一名。   谁说文人有风骨,那得看什么情况了。就像现在,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认为自己的诗比张宪的更好,也没有一个人在评为第一的时候投反对票。   张宪的评了个第一,朱淑真的评成了第二名。其余依次往后排,排到谁就是谁,也没人因此而争吵。   排完了名次诗会就进入尾声了,庙里的老道们端上来酒菜,宴会至此开始。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张宪宣布了一件事:今天来参加诗会的书生们,全都可以到军队里去当文学教员,教官兵们识字学文。   那年头,当兵的大部分都是老粗,大字不识的文盲一抓一大把。要想提高部队的素质,叫当兵的认字学文化肯定是首要的一条。这其实是张宪临时起的意,来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等他背完了老辛的那首,心里被辛弃疾的爱国主义情操一感动,立马起了让部队官兵学文化的念头。因此,他才会让这帮诗人们现场展示书法,免得其中有不学无术之辈,仅仅凭会被那么几首诗就来骗吃骗喝。   他自己就是这种人,当然得防着别人也像他一样这么干了。还好,经过目测,这些年轻的诗人们写字都不错,最起码比他写的要好得多。至此,张宪彻底下定了决心,其实也是这些文士们通过了张大帅的首次面试。   别看张宪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想来就来不来也行,到军队里当教员是自愿的事,其实哪有那么多自愿?张大帅既然当众宣布的事,那就是决议!不来也得来!   文士们都不是傻子,明白张宪的意思!张宪是泽州的老大,今后他们要是还想继续在泽州混下去,就必须得听大帅的话,要不然就立刻回去收拾东西举家搬迁,搬出泽州府!   没人想搬家。 第五章 劝老兵学文化  张宪准备提高部队的文化素养,就需要一大批的文化教员。只有诗会上这几个人肯定是远远不够,在张宪的推动下,靖国军开始大量招收有文化的人才充实军队基层。   靖国军官兵掀起学文化运动的同时,问题也接踵而来。有不少基层军官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由于参军时间早,积累的战功多,难免身上就带了一些骄矜之气。他们看不起部队新来的教员。   这些所谓的文化教员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凭什么站到台上像长官一样教大家这样那样?老师讲课,新兵还能认真学习,那些入伍时间长的老兵就懒懒散散,经常缺勤,就算去了也不听讲。他们自己不学,搞得别人也学不好。   张宪偶然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立刻引起了重视。他让梁旺和时小川去部队里打听,看哪些人最活跃、最突出。张宪准备找几个典型人物好好谈谈,整一整部队的学习风气。   结果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了几个。但同时梁旺报告的一个情况,却让张宪沉思了好久。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老兵固然有毛病,但教员也不全是优秀的老师,据说有个别教员问题还不小。不过处理问题又先后,张宪准备先把学生的问题解决了,然后再去整顿教员队伍。   第三军有个出名调皮捣蛋的老兵,名字叫李辉,是跟着张宪上过牛头山的,属于靖国军里资格最老的那批兵中的一个。张宪知道有这么个人。   这天上午,张宪先到了第三军的军部。董先以为张宪是来视察的,就热情的问大帅想去哪支部队?要检查什么科目?要是没有目标,就交给我来安排好了。   一般张宪听见这话都是交给董先安排的,这也是给董先、张玘这些第三军的高层留面子。毕竟他作为元帅,下部队一视察就挑毛病的话,是很容易令将领们产生抵触情绪的。   不过今天,张宪显然是有备而来,“去第七师吧。”   一提第七师董先的笑容立马僵硬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张宪去第七师视察。他喊上张玘,张玘兼着第七师师长的。   在自己的部队,张宪从来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董先、张玘陪着,三人喝了杯茶立刻骑马去第七师。护卫、随从、勤务兵,一大堆人簇拥着张大帅浩浩荡荡开进了第七师的军营。   “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文化课堂。”张宪要去看课堂。 第六章 藏于体内的书信  张宪在第五军会议室见到了那个奸细。这是一个个头不高,长相普普通通,丢到人群里不会被多看一眼的人。张宪看见他的时候,这小子两边脸颊红肿、一只眼睛乌青,估计没少挨揍。   奸细被带进来,一眼看见张宪“噗通”就跪地下了,口称大帅饶命。   张宪上下打量打量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赵云,这位多少有点儿尴尬。“大帅,有人举报这小子形迹可疑,我把他找过来一问,他只说要见你,再问什么都不说。所以呢……”   所以就搞刑询逼供了。尤其是把人打成这样,还啥都没问出来,所以你就觉得不好交代了?   张宪点了一下头,也没说刑讯逼供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转头继续看那所谓的嫌疑人。张宪最近在学观人术。   据说精通此术的高手能够从人的面部表情上看出这人的心理活动。如果是医生的话,就能够从面相上看出人有什么隐疾。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扁鹊。扁鹊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蔡桓公感染了严重的疾病,以至于从病人毫无察觉到死亡,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   张宪当然学不会扁鹊的那手惊世医术,他只想从这小子的脸上确认他是不是奸细。看了片刻之后,张宪失望了。他除了看出这小子几天没洗脸之外,别的啥也没发现。   看不出来,那就只有问了,“听说你要见我,说罢,有什么事?”   “大帅!”奸细趴地下先给张宪磕了几个头,然后才说自己的事情。   原来,这小子真的是奸细!他是为金国昭武大将军韩常传递消息的。据此人说,韩常有率部参加靖国军的意思,派他来是探探张宪的意思,能不能接受他率部来投?如果可以接受的话,能给他个什么职务?   昭武大将军韩常?就是刚刚被他打败的那位,能够率部来投?张宪本能的感觉这是个骗局!韩常能来投降?他怎么不说金兀术来投降呢?   “哈哈哈哈。”张宪仰天大笑,把在场人都给笑愣了。等笑过之后,张宪刷把脸往下一沉,“你说昭武大将军韩常要率部来投?你可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这,”这小子犹豫了一下,坑坑巴巴的解释,“可能,大概,也许,是知道张大帅有雄才大略、是天下少见的明主。韩将军觉得张大帅值得追随,跟着您能够飞黄腾达?”   “废话!”张宪一阵的冷笑,“韩常在金朝过如今已经官拜昭武大将军,属于军队的高级将领。 第七章 空军指挥官  虽然卫士已经说明,信是被严严实实封在五层猪尿泡里,绝对没有受到半点儿污染,并且面前的这张纸上也确实没有丝毫的异味,但是张宪却仍然不想用手去碰它。   面前是展开的信纸,张宪用两支箭代替手指压着观看。信上的字并不多,工整的小楷看起来相当美观,最后缀着韩常的名字,没有加什么昭武大将军的职务。   信上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他韩常原本就是汉人,因为家乡失陷回不了大宋,所以他才做了金朝的官。他对以前做过的错事深感内疚,他的部下也都不愿意跟着金朝干了。他知道张宪很厉害,愿意率领手下的部队参加靖国军。什么顿首拜上、翘首以盼之类的客气话自然少不了。   张宪从头到尾读了三遍,闭上眼睛想一想,如果这事真能办成了,对靖国军、对他、甚至对所有的中原百姓都是极大的一件利好!张宪甚至都能以此为契机,发动收复失地的反攻战争了!   韩常肯定有这方面的意思,最起码他也应该是动过这方面的念头,要不然,这封信从何而来?说是韩常在耍阴谋诡计?那根本不可能!   没有人会傻到去干这种事的。一旦张宪把这封信公之于众,或者用什么渠道交给金朝的当权者手中,不管是交给金兀术还是送给完颜亮,韩常都得倒霉!   而韩常如果真的能够战场起义率领几万金兵加入靖国军,张宪就可以借机南下直取洛阳!或者北上去攻打太原!抗金的烽火将再次燃起,天下英雄风起云涌、纷纷来投的场面是可以预期的。   到时候是继承岳飞遗志,打到黄龙府把被擒的徽钦二帝救回来?还是南下去和高宗赵构抢个天下,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嘛?   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虽然里面难度不小,但事在人为,没做之前谁能说一定办得成?只要全力以赴去做了,就算最后没干成,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收获。   首先自己下定了决心,然后张宪命令人把梁旺叫了过来,他向梁旺打听韩常现在的情况。结果梁旺说的情况让张宪颇感意外不说,心里对于这件事的成功把握又更大了几分!   韩常如今率部驻扎在京兆府,也就是长安,属于两国冲突并不激烈的地区。韩常的部队在泽州会战当中伤亡颇重,现在部队驻扎在京兆府,基本上处于补充修整阶段。   泽州会战之后,盖天大王完颜赛里阵亡,大金国朝廷震怒!金兀术发了火,命令韩常和完颜突合速回驻地整顿残兵。 第八章 准备出远门  “大帅不能去!”张宪一说要到京兆府去找韩常谈判,李若虚第一个反对!紧跟着董先、张玘、姚政、赵秉渊、李道、李山全表示反对。只有牛皋、徐庆俩人没说话。   李若虚就说,韩常如果真想谈判的话,他为什么不敢来泽州?偏要你去京兆府?你这一去岂不犹如送羊入虎口吗?泽州咱说了算,去了京兆府你就得听他的了。咱冒那个风险干什么?   张宪以往决定大事的时候,李若虚很少提反对意见,像这次这样态度如此激烈的更是从来没有过。张宪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若虚。有什么话你只管说,等你说完了我再讲!   李若虚说着说着,一扭头发现牛皋、徐庆了,“牛皋、徐庆!你们俩怎么不说话?你们也帮着劝劝呀,大帅要冒险去京兆府,这怎么行?”   “参谋长,你别那么激动嘛。”牛皋乐呵呵发了言:“咱大帅从来就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如果没有成功的把握,大帅也不会去京兆府见韩常。你就先听听大帅怎么说。对吧?大帅,咱在座的也没有外人,你就给大家伙儿讲讲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徐庆也跟着点头,“是呀大帅,你就说说去京兆府准备带谁去?我这段时间正好打算回家乡祭祖。要不咱俩一路?”   这才叫信口胡说。徐庆和岳飞是一个老家,在河南汤阴。汤阴县在泽州以东、京兆府在泽州以西,一个西一个东也能叫一路?   李若虚气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胡闹!徐庆,你到底是来开会还是来捣乱的?我们都在劝大帅别去,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李若虚,你别仗着你是参谋长就想以势压人!我就是想保着大帅去京兆府谈判怎么了?”   眼看俩人就要吵起来,张宪赶紧解劝,都是自家人吵什么吵?“参谋长,你别和我庆叔吵嘛,有什么话咱不会好好说?大家都是为了咱这支军队好,意见不统一可以慢慢谈,没必要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大帅,如果你执意要去,我有个条件,决不能带徐庆去!”   这话一说,在场人全傻了。这李参谋长真的把工作中的分歧当成私怨了?   徐庆也急了,“喂喂,老李,你怎么做就没意思了啊。咱俩以前关系可不错,你真的打算和徐庆翻脸?”   “就凭你说的这句话你就不能去!”李若虚冷笑连连,“嘿嘿,我们都在说军国大事,你却说什么翻脸不翻脸?大帅、各位,徐庆的第二军镇守麒麟山。 第九章 一路西行  这叫什么话?张宪想要发火来着,可一看挺着个大肚子的安娘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他又舍不得发火了。   “好了,我会尽快返回来的。银瓶,你们几个一定要照顾好安娘,如果到时候我万一要是回不来,你们几个就照顾她,让她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嗯,夫君请放宽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她当然要照顾。接下来,几个女人挨着向张宪辞别。等轮到婉娘的时候,银瓶一把把婉娘推到了旁边。婉娘吃了一惊,却又不敢表示不满。   “婉娘还跟着捣什么乱?你这次是要随夫君一起去京兆府的,你也跟着挤到这儿干什么?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一定要把夫君活着带回来!”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银瓶眼中隐有泪光闪烁。   一般人叮嘱都是要毫发无伤的把人带回来,银瓶却只说把丈夫活着带回来。那是她知道这次京兆府之行隐藏着极大的危机,一个搞不好命就得搭进去!因此,银瓶不敢要求丈夫毫发无损,只要求张宪活着回来就行。   “夫人放心!婉娘只要还有命在,定保大帅平安归来!”说着话,婉娘拽过一缕头发,放到嘴边咔一口给咬断了,“话不应心,有如此发!”她这是断发起誓。   古人对头发是极为重视的。那时候的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曹操马踏青苗割发代首,有人说曹操奸诈,其实割头发对于曹操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惩罚了。婉娘今天也割头发起了誓。   几个女人抱在一起全都流下了眼泪。张宪一看,这都什么事儿吗?“喂,我说你们几个,夫君我马上就要到千里之外的敌营中去了,你们哭哭啼啼的想干什么?都给我笑笑!”   女人们流着眼泪笑着,张宪心里这个滋味儿就别提多难过了!   随行人员已经到齐,梁旺、花春生、悟空,再加上李婉娘,这就是保着张宪上京兆府的四大金刚。另外,随行的护卫带了二十名。人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容易暴露了。   张宪穿了一身便装,脑袋上简简单单戴了一顶青色璞头。翻身上了黄骠马,拱了拱手,带着随行人员以及那辆驮着行李的马车悄悄离开了泽州大帅府。   这其中有件趣事,由于张宪穿着太简单了,在出城门的时候还险些被城门的守军当成嫌疑分子给扣下来。他骑着黄骠马眼看就要走近城门洞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断喝了一声:“站住!那个骑黄马的,说你呢,给我站住!”   骑黄马的?张宪前后看看,好像就他一个人骑的马是黄颜色的吧?张宪带住战马,看着走过来的城门守军纳闷极了,他拦我干什么?他认出我了?不像呀。 第十章 客栈耶律现身  因为是临着黄河渡口,因此饭馆里的河鲜品种很是丰富。张宪拿过菜谱一看,什么红烧大鲤鱼、白灼河虾、清蒸螃蟹、蒜泥烤河蚌,等等。一本菜谱一大半都是河鲜。   张宪自己点了一道白灼河虾,把菜谱递过去,让每人点一个。二十名护卫挤了两张桌,护卫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张宪也不去理会。反正出门在外的,像这种档次的饭馆能有什么高档菜?   护卫们跟着他千里迢迢经历危险,在吃上头张宪自然不会小气。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付账!   饭馆上菜的速度很快,时间不长,一盘盘流水一般的端上来,很快就摆满了桌子。又搬上来两坛好酒,众人边吃边喝。   不管是鱼虾鳖蟹、还是河蚌、泥鳅,味道都是十分的鲜美。张宪吃着连呼过瘾。就是这里佐餐用的酒,也和张宪在泽州喝的味道不一样,河津的酒好像度数更高一点儿、味道更醇厚一些。   张宪把小二叫过来,问他这是什么酒?   “可也您还真问着了!这酒呀,是本县南十里赵家村里赵老九家的十年陈酿!赵老九的酒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好酒,他三个月才来送一回酒,您喝的这几坛子是他前天才送过来的!”   还有这种好事?等小二走了,张宪端起酒杯越品感觉味道越好。他心里就琢磨着,是不是把那位赵老九接到泽州去?让他到泽州去酿酒?那样自己不是每天都能喝到这样的好酒了吗?   张宪把自己的想法和梁旺一说,梁旺把嘴都快撇到耳朵上了。“东家,您这想法估计行不通。”出了门,在公众场合大家伙儿都管张宪叫东家,这样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怎么行不通?”张宪把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旁边的婉娘又给他满上了。   “我听说,酿酒是要分地方的。地方不同,水质不同、酿酒用的粮食品质也不同。再加上气候、土壤、等等因素,酿出来的酒味道也截然不同。赵老九在这儿能酿出好酒,换个地方就不一定了。”   张宪一听就明白了。这道理他知道,只不过刚才灵机一动才起了这个念头,他哪会强行把人家酿酒的师傅给抢了走?那样做和掳掠人口有什么区别?   就在张宪谈论酿酒技术的时候,楼上突然一阵骚乱,好像有人在吵架。张宪抬头往上看,却什么也看不着,他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一桌人谁能坐得住?大家伙全站起来了。 第十一章 金陵和恶少  灯火明亮处原来是河鲜市场。大概是在黄河里打鱼的渔民刚回来,在油灯下,商贩摊上的鱼虾活蹦乱跳。张宪走到跟前一家一家的往前看,咦?这家摊上竟然放了几只大老鳖,也就是甲鱼。最大的那只得有四五斤重!   旁边一个竹篓里放的全是河蟹,摊主不时地把逃出来的再抓回去。   摊主很快就发现了站在摊前头的张宪,“客人,您可真是好眼光呀。您看这老鳖,这么大个儿最少长了有十年以上了,回去炖着吃最补!”   张宪摇摇头。开什么玩笑?他明天一大早就走,今天晚上吃这么大一只老鳖?明天早上会不会虚火上冲流鼻血?不过,既然来了一趟河鲜市场,要是什么也不买的话,岂不也是一种遗憾?   老鳖不能买,螃蟹倒是可以买几只。随便找家饭馆让厨师给加工一下,给加工费,估计人家也不会拒绝吧?   由于吃螃蟹并不会管饱,因此张宪直接挑了六只最肥的。那么大个儿,六只足够装满一大盘了。换了一家摊子又选了一尾鲜鱼,张宪提着螃蟹、鲜鱼离开河鲜市场去找能加工的饭馆。   就在不远处,有一家两层的酒楼。张宪提着河鲜进去一问,伙计立刻满脸堆笑的把人让了进去。他们这家饭馆既然守着河鲜市场,每天都有买完了河鲜来搞代加工的客人。他们做这种买卖已经好多年了。   这其实也是人家饭馆的经营之道。加工河鲜收加工费不说,谁来吃饭会光吃河鲜呀?随便要一壶酒、炒两个菜,这不都是钱吗。   张宪把鲜鱼和螃蟹交给了伙计,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又点了四个菜要了一壶酒。张宪就在这儿和婉娘说着闲话等菜。   正等着呢,耳朵里面忽然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干什么?”紧跟着“啪”的一声脆响。张宪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上天注定的事你一介凡人哪能躲得开呀?   缓缓地转过脸去,果然,那张怒冲冲的精致俏脸可不就是金陵嘛!这小丫头发怒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嘛。张宪眼睛在金陵脸上转了两个圈,再看被她打的那倒霉孩子。   一个十四五岁、穿绸裹缎、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美丽疙瘩豆的少年郎。看穿着打扮,这疙瘩豆应该是某大户人家的公子。普通老百姓谁会穿这么好的衣服?   莫非,这小子是看见美女了要过去搭讪?想想疙瘩豆搭讪金陵,张宪不由打了个冷颤。 第十二章 带二美跑路  在饭馆里打完了人当然就不能继续在这儿吃饭了。就算他们想继续吃,饭馆掌柜的也不答应。   恶奴们扶着疙瘩豆少爷跑了,掌柜的就来劝张宪三人,“三位,你们快走吧。过一会儿官府来人,你们想走就走不成了!趁现在没人,你们快走!”   张宪想说我们不怕来着,结果金陵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哥,我们快走吧。掌柜说的没错,你打了知县家公子,一会儿人家带人过来,你就有大麻烦了。咱快走。谢谢你啊,掌柜,我们这就走。”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打了知县家公子?教训恶奴的是婉娘,打了知县公子的是你,我谁也没打事儿就赖到我头上了?有心辩解吧,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当众争辩似乎是一件挺没面子的事。得了,走就走吧。   张宪站起身,看了看满桌子的河鲜叹了口气。一桌子好吃的还没品尝一遍呢这就要走,多可惜呀。眼见旁边掌柜的眼巴巴看着,张宪只好掏出钱付了账,带着两个女人走出了饭店。   到了饭店门口张宪就问金陵:“野驴呢?今天他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   “他去办别的事了。要不然,那小子能靠近我跟前?”   张宪一想也是,有耶律洪在的话,那个疙瘩豆也确实凑不到金陵跟前。“那你去哪儿?要不我送你过去?”大晚上的,一个女人孤身在外肯定有诸多不便,张宪准备拐个弯儿,把金陵送到她住的地方。   “我也是才来,还没找到住处呢。大哥你在哪儿住?要不我到你住的地方去?”   “真不要脸!”婉娘已经忍了好久了。这个金国四公主惹了祸把责任往张宪身上推她就已经看不惯了,现在这女人居然还要缠着自己的男人,婉娘那厉害忍得住?要不因为这是在大街上来往的人多,婉娘早动了手了!   “咦?这不是婉娘妹子吗?”金陵装出才看见婉娘的样子,把婉娘给气的又哼了一声。紧跟着金陵脸色一变,“我和大帅说话,你这个做妾的插什么嘴?”   婉娘勃然变色,眼看就要发作。张宪赶紧拉住了婉娘的手臂,“好了,我们走!金陵,我住的地方你不方便跟过来。你要是没有地方住,我帮你找一家客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疙瘩豆比张宪想象中来的还快,他这边刚走出去连十步都不到,几个恶奴打手领着一群凶神恶煞一样的官差衙役,气势汹汹冲进了饭店。 第十三章 遭遇半夜查房  金陵也要从河津渡口过黄河!张宪心里这个郁闷就没法提了。倒不是说金陵长得有多难看,和她在一起影响心情。恰恰相反,金陵长得相当耐看,绝对属于养眼型美女的级别。   只因为她是金兀术的女儿、金国的公主,所以张宪本能的就不愿意和金陵有太多的牵扯。这丫头太聪明了,张宪怕自己哪天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   她不是明天也要渡河往河西吗?我们明天早点儿走!等她赶到渡口的时候我已经过河了,咱俩不一路!打定主意之后张宪返回客栈   绕了一大圈,等他回到客栈的时候都二更天了。梁旺、悟空、花春生、以及护卫们都没睡,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等着大帅呢。看见张宪和婉娘平安回来,人们才松了一口气。   张宪告诉护卫们:今天早点儿洗洗睡,明天五更起床,五更半出发。争取辰时以前赶到码头,上第一班船过黄河!   护卫们齐声答应了,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不提。张宪又让梁旺、悟空、花春生留下来,把今天晚上他和婉娘出门遇见金陵的事情讲给了这三人听。   其实他只告诉梁旺一个人听就行,但考虑到花春生是才加入靖国军不久,而张宪又准备着力培养他。为了让这小伙子尽快融入进来,张宪就有意的让他接触更多核心的机密。   果然,听完了张宪讲述的事情经过之后,别人还没怎么样呢,花春生先来劲儿了,“大帅!什么知府少爷?那小子既然如此没眼色,今天晚上我就去收拾他,给大帅出气!”   “咦?春生,你知道知府公子在哪儿住?”张宪还真纳闷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化春生没参加靖国军之前都去过哪儿,也许人家在河津县住过几年呢,这谁能说得准?   “我不知道,我可以问呐!我知道县衙在哪儿。到县衙里我再打听知县在哪儿住,总不会没人知道吧?鼻子底下长着嘴,我一路打听着就找过去了。大帅您不用担心,这事交给我了!”   打听?你光用嘴能打听出来吗?恐怕还得仰仗拳头,甚至是钢刀吧?要换成别人说出这番话,也许张宪就会觉得那人太冲动,没有个沉稳劲儿。但是换成花春生,张宪却怎么看怎么喜欢。小伙子长得帅,不仅能迷倒女人,连同为男人的张宪看着都喜欢。   看见花春生转身就要往外走,张宪赶紧一把拉住他,“你往哪儿去?”   “去找知县家少爷呀,怎么了?”花春生还一脸的纳闷呢,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那你还拉住我干什么?   “怎么了?不能去!我的傻兄弟,你以为我是恨知府家少爷呀?他既没偷我、也没抢我,和他打架的人也不是我。 第十四章 渡黄河  “啊——!”官差大叫着,一头从楼梯上栽下去,随后噼里扑腾一路翻滚到了楼下。   这孩子!张宪一跺脚,脸上却并不见任何恼意。既然已经知道人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张宪当然不会死守着客栈这个小二楼和官差死拼了。张宪喊了一声,“春生,我们下去!”是快步让楼梯口就走。   花春生打头,张宪走中间,婉娘断后。三个人排着队走下了客栈的二楼。   滚下来那衙役正在哎哟哎哟的叫唤,旁边几个同伴在看着他。再远一点儿的地方十几名衙役围在一个官员打扮的人,似乎在接受训话。   原来那位官员正是本县的知县大老爷。儿子被打,知县大老爷冲冲大怒,亲自点起了三班衙役、马步军的捕快,前来捉拿凶手!没想到出师未捷,步军捕快都头被人家从楼上打下来了!   县太爷准备组织人手进行第二次进攻。突然有人喊:“下来了,下来了!人拿下来了!”县官一看,果然从楼上跑下来三个人,赶紧招呼身边的捕快衙役:“快,快抓住他们!”捕快衙役们举着棍子、钢刀、铁链就往上冲!   花春生拉动弹弓,“啪!啪!啪!”连续发射。   跑在前面的捕快衙役纷纷中弹,“哎哟!啊!”扔了刀棍捂脸的、抱头的、捂肚子的,顿时乱成了一团。   张宪趁机跑进了客栈后院。花春生断后,仍旧不断的发射着弹丸。   后院的马匹车辆已经准备好了。张宪上了黄骠马、婉娘上了青骢马、花春生也上了他的栗色马。众人齐抖缰绳,往外冲。悟空舞动金刚棍、婉娘挥舞亮银枪、张宪颤动大铁枪,再加上花春生的弹弓助阵,一群人护着马车迎着众衙役捕快就杀了过去!   县里面的衙役和捕快怎么能挡得住他们呢?张宪这些人都是战场上能征惯战的大将,衙役、捕快们平常干的都是抓贼和维护社会治安的工作,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金刚棍一扫一大片、亮银枪指哪儿扎哪儿、大铁枪呜呜挂风挡者披靡!衙役捕快们见势不妙纷纷往两旁闪避。   县官还在那儿喊呢:“拦住!拦住!别让他们跑了!哎哟!”这老小子咋呼的太响,被花春生盯上,一发石弹过去,县太爷捂着脸就躺地下了。众人催马冲出了客栈!   刚出客栈,门口就有人喊:“快去北门!”张宪也看不清喊话的人是谁,在前头开路的悟空已经催马往北方去了。 第十五章 逆子案  张宪刚过黄河就见到了金陵。看金陵的样子,分明也是刚下船。问题是,自己坐的是头班船,金陵坐的是哪一班?莫非她是混进自己的队伍当中,坐了一趟不掏钱的船?   想到这里,张宪冷冷一笑,“嘿嘿,想不到堂堂四公主殿下,竟然也会坐起了顺风船。”   金陵眼珠转了转,吃吃的笑了,“小妹跟着大哥坐顺风船难道不应该吗?嘻嘻,大哥乃是大英雄、大豪杰,岂会和小妹这小女子一样计较?”   两句话一说,张宪瞪了瞪眼却也无可奈何。他当然不缺这俩坐船钱,并且船资都是开船之前讲好先付了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一样,张宪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主要是他这次要做的事太重要了,张宪不想让金陵有所察觉!   “既如此,陵妹可随意离去,哥哥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忙,告辞了。”人家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张宪要是不改个称呼,岂不是对不起人家叫的那么多声大哥?   金陵楞了一下,随即抿嘴一笑,更加妩媚丛生。“宪哥这是要到哪里去?不知道小妹是否有幸可以和大哥同行?”   张宪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怕金陵发现他此行的意图,万一传到金兀术那里,韩常的起义立马就提前泄露了。搞不好,韩常的脑袋都得混没了!张宪发起大反攻的时间也得无限期地往后延长!   张宪看了看满面笑容的金陵,再看一眼她旁边那个沉着脸、一脑门子官司的耶律洪,他突然对金陵挤了挤眼。   “有陵妹这么一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大美女同行,哥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你旁边那是谁,我看着他可是不太舒服。什么时候陵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哥哥陪着你去哪儿都行。今天你既然带着外人,咱俩还是改日再约吧?”   金陵楞了一下,笑得更甜了。旁边那位耶律洪分明就处在爆发的边缘,却被他硬生生的忍住了。看这家伙胸脯一起一伏的样子,估计忍得也是很辛苦吧?   “宪哥从河津渡口渡黄河,莫非是要去延安府吗?”   延安府?我去延安府干什么?张宪不明白金陵怎么会想起来延安府了。不明白归不明白,张宪脸上却没有漏出任何能够出卖心理活动的表情。金陵这丫头太聪明,每回和她在一起,张宪都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   “陵妹怎么知道我要去延安府?”   “宪哥明知故问,又在逗我。 第十六章 慈母败儿  听说世上竟有如此逆子,婉娘吃了一惊,张宪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外。寒门出孝子、慈母多败儿。老话早就说死了的。凡是过分溺爱孩子的父母,早晚会吃到溺爱带来的苦头。   婉娘可不知道呀。吃罢了晚饭,婉娘给张宪泡茶的时候,她就提出想去看看那位可怜的母亲,顺便给点儿钱什么的。   张宪就说,你给她钱没用。那老太太眼下最想要的就是儿子回来。你救不回他儿子,就是给她座银山也没用。   “那,那我们去给她送点儿吃的。儿子被抓走,说不定她今天晚上连饭都没吃呢。咱去给她送点儿饭吧?”   女人就是有同情心泛滥的毛病,不过张宪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同情心泛滥,总比蛇蝎心肠要强得多吧?但愿自己的女人都有一颗菩萨心肠吧!   “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不知道那老妇人住在哪儿呀?咱总不能站在大街上逢人就打听吧?”   “梁局长肯定知道。”张宪的推脱刚一出口,婉娘立马笑眯眯的说出了知情人。   这丫头,这会儿倒是挺聪明!张宪没办法,只好把梁旺叫过来一问,果然,梁局长还真是知道那老夫人在哪里住。这也是一个好事之徒!   自己身边是一群闲不住的人,张宪这个最不喜欢多事的也没了办法。得了,去就去吧,反正到了富平就等于是到京兆府了,也不着急赶路了。   晚饭以后,太阳虽然落了山,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张宪带着婉娘、梁旺、花春生,去访那位养出忤逆子的慈母。梁旺带着路,拐了几个弯儿,来到一座小院跟前。梁旺指着关着的院门介绍:就是这家。   张宪过去敲门。敲了半天,里头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你们找谁?”   “我们就找你。开门!”张宪继续敲。   “别敲了,别敲了。我这就开门!”大门吱呀一响,分为了两边。门里头站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是个老头。估计是老太太的丈夫吧?   张宪迈步走进了院子,婉娘等人跟着进了院。老头在后头直甩手,“你们,唉,你们到底要找谁嘛?”   “我问你,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儿子,晚饭以前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啊?你们是讨账的?我们家没钱!”老头过去拉着门就要往外撵人,“你们这帮人,明知道我家栓柱没钱还偏偏借钱让他赌。 第十七章 与痞子的交锋  “两贯钱?”张宪惊呼了一声,“这么高的利?他欠了你们多长时间?”   “小半年,怎么了?利息高他可以不借嘛。我们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赶紧的,把栓柱给我叫出来还钱!”领头的小子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嗯,你说的很对,愿打愿挨,他愿意借,就应该还。可是,栓柱今天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他不在家呀。你们想要钱,恐怕得到衙门里找官家要钱了。”   “胡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栓柱被抓走了,他家里不是还有人嘛。你是他家什么人?要不然,你替他把账还了也行。”这家伙说话可真不客气,直接就让张宪替栓柱还钱。   张宪让气笑了,没见过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合着不管谁在这家,都得替栓柱还钱呀?你们逮谁是谁?这边正说着呢,婉娘扶着栓柱的娘从屋里出来了,栓柱的爹在旁边跟着。老两口本来还挺高兴,看见那几个讨债的顿时就呆住了。这几个小子以前来过家里。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刘伯父刘伯母吗?两位都挺好啊。”为首的痞子笑嘻嘻说了一句客气话,突然变了脸色,“你们家栓柱的账可是又到期了,你们俩打算什么还钱?再不还钱,就把你们家这房子抵押了!”   两贯钱的高利贷,这就要抵押房子了?张宪实在是看不惯了,伸手一把拦住了连连作揖说好话的老头。这种人就是吸血鬼,和他们说好话没用。唯一能让他们服气的只有拳头!   “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你们马上给我滚蛋!这笔高利贷一笔勾销,再敢啰嗦,打断你们的狗腿。滚!赶紧滚!”   “呀,小子,你敢给我们耍横的?”放高利贷的痞子顿时大怒,几个人撸胳膊挽袖子,从腰里抽出木棍、铁链,就要动手!   “哎呀!”一个小子突然一捂脸,紧跟着另一个小子惨叫一声,脚底下一软摔了个跟头。第三个小子一愣神的功夫,花春生第三枚弹丸就到了,正打在他的脑门上!“啊——!”这小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抱着脑袋蹲地下了。   眨眼的功夫,花春生连续三次发射,三个痞子全给撂翻了!   梁旺走过去,照仨小子屁股上一人踹一脚,嘴里骂着:“兔崽子,滚蛋!以后再敢进这个院子捣乱,谁来打断谁的腿!滚!”三个小子抱头鼠窜。   张宪安慰老两口:“放心吧,他们往后不敢再来了。 第十八章 怒闯匪巢  张宪不想让掌柜的为难,再加上他本来也是打算今天离开的。收拾完了行李,和掌柜的、伙计告辞。众人赶车的赶车、上马的上马,离开客栈往城外而去。   张宪本来和婉娘马头挨着马头并排走,走了没多远梁旺赶上来到了张宪的另一边。   “大帅,今天这些找上门的****人物估计是有些来头,咱们到京兆府这一路之上可要小心一点。”梁旺压低了声音提醒张宪。   张宪点了点头,“我知道。出城之后,咱们就把兵器都拿到手里以防万一。等到京兆府了,咱再收起来。”   几个人的长兵器都藏在那辆马车上头,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这是在富平县城,要是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长兵器,难免要引起官府的注意,给众人带来诸多的不便。   梁旺看张宪有了防备,也不多说,一带马,落到了队伍后头。前面已经看见了城门,再走百余步就出了城了,街道两边忽然蹿出几十名手持凶器的歹徒,二话不说,扑上来就打!   张宪吃了一惊,赶紧一带战马,前面开路的悟空已经和暴徒打起来了。护卫们一拥而上,各抽腰间佩剑,和歹人斗在了一起!张宪也拔出了腰间的铁剑。   街道上的百姓吓的扔了东西尖叫着四散奔逃,眨眼间这附近就没有老百姓了,只有搏斗的双方。   张宪看了看,歹徒大概有三十四号,手里拿着砍刀铁棍下手狠辣,一看就是熟手,估计平常没少干打架斗殴的勾当。   有个小子冲破人群,抡着铁棍对着张宪就打!张宪用手中铁剑往外一架,跟着把脚从马镫里抽出来,趁着战马往前走的劲儿,一脚把这小子踹出去多远。   又一个小子扑过来,张宪一剑打掉了他的西瓜刀,黄骠马抬起前蹄,“咣当”给了这小子一马蹄!   放倒了两个小子之后,再也没人能凑到张宪跟前了。悟空、梁旺、花春生,仨人带着众护卫一顿刀背拳脚,把歹徒们打的是滚的滚爬的爬、抱头鼠窜!   最后,梁旺把刀往一个小子脖子上一架,来了个现场审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我们老大。老大说,你们欠债不还还打人,所以这才召集了人手来报复!爷爷,真的不关我的事呀。”   “你们老大在哪儿?”张宪过来厉声逼问。他今天火儿大了。 第十九章 张宪会斗熟铜锏  婉娘一晃身形挡在张宪前头,伸宝剑“当”的一下把老大的杀猪刀挡开,摆剑往里进招。老大慌忙撤杀猪刀招架。   张宪看了两眼,知道婉娘比对手高了不止一筹,再去看那手拿熟铜锏的,悟空已经提腰刀迎过去了。悟空要伸了手,哪儿还有他的菜?张宪赶紧喊了一声:“悟空闪开,让我来试试他的深浅!”   悟空知道是张宪,也不回头,往旁边一让,扑向了周围的流氓打手。张宪提大铁剑来到拿熟铜锏的家伙跟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这小子,“你也是放高利贷的地痞流氓?”   拿熟铜锏那小子差点儿没让张宪这一句话给噎死,好半天,这家伙才脸红脖子粗的回答,“哼,少说废话,有本事手底下见高低。来吧,让某家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说罢举起熟铜锏当头就打!   张宪知道熟铜锏分量重,恐怕自己的宝剑碰上会吃亏,就使了个巧劲儿,用剑尖去挑熟铜锏的根部。熟铜锏三尺多长、锏头运动轨迹最远,劲儿也最大;锏的根部运动轨迹短,上面的劲儿肯定也最小。   使熟铜锏的黑帮老二当然也知道,眼看张宪用剑尖来挑锏根,他赶紧一闪身躲开了。明晃晃的宝剑那么老长,谁知道他是挑锏呢还是扎手腕?   张宪摆剑再刺,黑帮老二晃锏招架,两个人就打到了一起。俩人打仗,兵器能不碰到一起嘛?打来打去,张宪一个没注意,宝剑正碰到对方的锏身上,“当!”就这一下,张宪身子一晃连退了三步,手臂发麻,宝剑差点儿没脱了手!   好大的力气!张宪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其实这也不怨张宪力气小,主要是兵器上他吃了亏了。黑帮老二的锏就是他惯用的兵器,张宪打仗用的是大铁枪呀。宝剑只是防身用的,不是首选武器。要是换上大铁枪,张宪也不见得会招架不住熟铜锏。   有了这一下,张宪就加了小心了。俩人又打了四五个回合,宝剑和熟铜锏第二次撞到了一起,“当!”这一下张宪退了两步。虽然手臂发麻依旧,但却少退了一步。张宪已经知道宝剑没有熟铜锏劲儿大,就加了防备了。   二人继续打斗。打来打去,眼瞅着宝剑和熟铜锏就要第三次碰撞了,张宪也做好了准备了。忽然,那黑帮老二哎呀叫了一声,脚底下一软单膝跪地!锏也扔了,俩手扶着地,就好像要给张宪磕头认罪一样。   咦?这是什么状况?张宪有点儿纳闷了。 第二十章 京兆府韩常  婉娘一晃身形挡在张宪前头,伸宝剑“当”的一下把老大的杀猪刀挡开,摆剑往里进招。老大慌忙撤杀猪刀招架。   张宪看了两眼,知道婉娘比对手高了不止一筹,再去看那手拿熟铜锏的,悟空已经提腰刀迎过去了。悟空要伸了手,哪儿还有他的菜?张宪赶紧喊了一声:“悟空闪开,让我来试试他的深浅!”   悟空知道是张宪,也不回头,往旁边一让,扑向了周围的流氓打手。张宪提大铁剑来到拿熟铜锏的家伙跟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这小子,“你也是放高利贷的地痞流氓?”   拿熟铜锏那小子差点儿没让张宪这一句话给噎死,好半天,这家伙才脸红脖子粗的回答,“哼,少说废话,有本事手底下见高低。来吧,让某家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说罢举起熟铜锏当头就打!   张宪知道熟铜锏分量重,恐怕自己的宝剑碰上会吃亏,就使了个巧劲儿,用剑尖去挑熟铜锏的根部。熟铜锏三尺多长、锏头运动轨迹最远,劲儿也最大;锏的根部运动轨迹短,上面的劲儿肯定也最小。   使熟铜锏的黑帮老二当然也知道,眼看张宪用剑尖来挑锏根,他赶紧一闪身躲开了。明晃晃的宝剑那么老长,谁知道他是挑锏呢还是扎手腕?   张宪摆剑再刺,黑帮老二晃锏招架,两个人就打到了一起。俩人打仗,兵器能不碰到一起嘛?打来打去,张宪一个没注意,宝剑正碰到对方的锏身上,“当!”就这一下,张宪身子一晃连退了三步,手臂发麻,宝剑差点儿没脱了手!   好大的力气!张宪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其实这也不怨张宪力气小,主要是兵器上他吃了亏了。黑帮老二的锏就是他惯用的兵器,张宪打仗用的是大铁枪呀。宝剑只是防身用的,不是首选武器。要是换上大铁枪,张宪也不见得会招架不住熟铜锏。   有了这一下,张宪就加了小心了。俩人又打了四五个回合,宝剑和熟铜锏第二次撞到了一起,“当!”这一下张宪退了两步。虽然手臂发麻依旧,但却少退了一步。张宪已经知道宝剑没有熟铜锏劲儿大,就加了防备了。   二人继续打斗。打来打去,眼瞅着宝剑和熟铜锏就要第三次碰撞了,张宪也做好了准备了。忽然,那黑帮老二哎呀叫了一声,脚底下一软单膝跪地!锏也扔了,俩手扶着地,就好像要给张宪磕头认罪一样。   咦?这是什么状况?张宪有点儿纳闷了。 第二十一章 客栈会韩常  不到三十个人?还拉了一辆车?看样子不是张宪。张宪是靖国军的大元帅,他要是亲自来了京兆府,还不得把这家客栈全给包了呀?不过就算不是张宪本人,来的人也是代表张宪的,最起码也是能传话给张宪的,韩常一样不敢怠慢。   他告诉客栈掌柜的:“你去通报客人一下,就说昭武大将军韩常,希望与贵客会晤。”   掌柜的一听让吓一跳。住到他店里这帮是什么人?韩常想要见面都得找人通报。莫非是皇室成员?会不会是大金国的皇上?   掌柜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好像也没对这些客人有什么不敬之处。其实他一个客栈掌柜的,对哪个客人也得尊敬。人家是来他店里花钱的,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能不尊敬吗?   张宪在房间里品着茶,就等着韩常呢。掌柜的战战兢兢进来一说,张宪就笑了,“呵呵,多谢掌柜通报,你让他进来吧。”   这位竟然都没到门口去迎接,直接让大将军韩常进来!琢磨出里头的味道之后,掌柜的更加确认这客人不是普通人!一恭到底之后,飞跑出去报告韩常:客人让您进去。   韩常这会儿满肚子都是紧张了,哪儿还有功夫注意人家有没有出来迎接他?再说就算注意了,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挑理。听说让他进去,立马点头,“好,我这就进去。”回头对着身后警卫一摆手,“你们都在外面等着。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的窘态,昭武大将军韩常一个随从都没带,就他老哥一个悄悄地进了客栈。   掌柜的受了韩常的影响,也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俩人像小偷一样进到了客栈里面。到了张宪住的房间门口,掌柜的压低了声音告诉韩大将军:“人在里面。”   韩常一摆手,掌柜的赶紧开溜。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他可不敢往里头胡乱掺和。   没进去之前,韩常先咳嗽了一声,算是给房间里的人打个招呼,“咳咳。”咳嗽完了,他才迈步进了房间。   就见房间里一个坐着的、三个站着的,一共四个人。正对着房门的椅子上坐了个年轻人。观此人,剑眉虎目、鼻直口方。往那儿一坐,浑身上下带着百步的威风、千丈的杀气!不是张宪还有谁?   泽州战役的时候,韩常和张宪见过面,当时他也没觉得张宪有多厉害,今天再一见面,怎么不一样了呢?他觉得见张宪就和见都元帅宗弼大人的感觉差不多了。 第二十二章 鱼竿男孩拦路  张宪听了韩常说的原因之后,内心不无感慨:有个过于强势的上司,做下属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就因为金兀术太强势了,以至于跟了他这么久的大将军韩常,如今居然都背叛了。   当然,这遗憾属于金兀术,从张宪的角度里说,韩常来投肯定是一件好事。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多了一员悍将和好几万军队,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   张宪就得给韩常宽心丸吃:你放心,只要你率领部队战场起义,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你知道我们靖国军的部队组成吗?靖国军是把军作为最大的作战单元。   牛皋是第一军长、徐庆是第二军长、董先是第三军长、姚政是第四军长、我是第五军长、梁兴是新五军长、李道是第六军长。你来了,我就让你做新六军长!你带过来的部队,全部编入新六军!   韩常倒身下拜,口称:“末将多谢大元帅!”   韩常别的不知道,牛皋、徐庆、董先都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吗?他到了靖国军,能和牛皋等人比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张宪抛给他这个馅饼太诱人了,以至于韩常根本就无法拒绝!   谈话谈到这一步,韩常率军起义的事情就算定下来了。下一步就该商量起义的细节了,韩常觉得再谈的话,就不适合在客栈里进行了,咱得找个更加正式的地方。   这不仅是对张宪表示尊重,对他韩常来说也是一种态度。总不能若干年后,后人谈论起韩常起义,说他在客栈里就和张宪商量好了起义的所有事项,那不是显得他的起义太草率了吗?   韩常邀请张宪到他的军营里,好好商量起义的细则。张宪欣然同意!   说之前韩常并没有没想那么多。等话说出口了,他忽然想起,万一人家张宪怀疑他图谋不轨不愿意去,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吗?没想到张宪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   韩常心里感动,竖了个大拇指:“张大帅真是豪气干云!请大帅放心,今天韩常既然邀请大帅进我军营,必然保证张大帅平安无恙!”   张宪拉着韩常的手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韩将军是性情中人!好,痛快!不知道你军营里有没有好酒?咱们谈完了公事,还得喝上几杯庆祝才是。”   “大帅放心,到了我那儿,好酒管够!请!”韩常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宪站起身就想跟着韩常走,忽然想起一件事,“韩将军且慢,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明。 第二十三章 曾经的精兵  韩常骑着马正往前走,鱼钩正好甩到他的胳膊上,“哧啦!”袖子被挂个口子不说,胳膊上的皮也被钩破了,血当时就流出来了。韩常顿时大怒!   “小兔崽子!竟敢如此不知好歹?看样子不给你点儿厉害看看,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今天,我就代你爹教训教训你!”韩常提着马鞭大踏步走向了钓鱼的小孩。   张宪在一边看着挺有意思,他就问梁旺,这小孩儿是谁?梁旺摇摇头,他又不是百事通。大事他知道,一个孩子是谁他哪儿知道?再说,他活动的主要区域是在山西,京兆府都是陕西了,两边隔着省呢。   梁旺都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问了也是白问。张宪就等着韩常忙完了去问他。   韩常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那么大个人了,提这个马鞭子去吓唬小孩。鞭子甩的啪啪响,过去一把抢过孩子的鱼竿,双手抓住了稍微一用力,“咔吧”好好的鱼竿被他折成两截往地下一扔。   那孩子大叫着冲过来要厮打,被韩常轻轻一推,摔了个跟头。到底是个孩子,觉得受了委屈,哭着跑了。   韩常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多少有点儿尴尬。张宪问他:这孩子是谁?韩常说是京兆府尹家的小儿子。这小子从小调皮捣蛋顽皮得很,在长安城中无法无天,人称京兆府一霸。   “大帅不要理他,我们走。”韩常带着张宪这些人过灞桥,继续返回他的军营。   一个是京兆府尹、一个是昭武大将军,这俩人应该算是一文一武是搭档吧?过了桥,张宪继续问韩常:“你们两家关系很好吗?”   “两家关系?”韩常苦笑了一声,“我是汉人,他是金人,关系就算再好又能有多好?张大帅,你没在金人手底下干过不了解。像我这样的,血管里流的是汉人的血,就算我在大金国做再大的官,在那些人眼里我还是个底等人!”   这就是唯血统论,带有种族歧视的味道在里面。眼下是宋金时期,连把人分四等的蒙古大帝国还没开始,更别说黑奴买卖了,那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因此,种族歧视在这年头并不算什么可耻的丑恶现象,只有被歧视的人会感到不平衡。就像韩常。   张宪从韩常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心里的惆怅,不由开导他:“你本来就是汉人,为什么要跟着女真人做奴才?等你起义成功之后,哪里还用看金人的眼色?”   韩常嗯了一声,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个话题的兴趣并不高。 第二十四章 盖世奇功  韩常明显被张宪的笑给吓住了,“你,大帅因何发笑?”   “韩将军,你要是当上新六军的军长,会不会有人不服气?你应该知道,靖国军的七个军里面,每个军里都有一大批战功赫赫、从很早就跟着我抗金的将领。这些人要是不服气,你怎么办?”   韩常楞了一下,“那依大帅所看,我该怎么办呢?”韩常以为张宪想要反悔,不给他当这个新六军的军长了,脸色就有点儿难看了。   韩常的这些反应全在张宪的意料之中,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意外表情,反而继续面带微笑引导对方,“你如果在起义的时候立个盖世奇功,谁还敢不服?哪个要是还不服,我不就有理由替你说话了吗?”   “立盖世奇功?何为盖世奇功?”   先立功再入伙能够获得大家的尊重,这道理韩常当然知道,但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功劳算是盖世奇功。难道说让他单枪匹马杀进上京,把金熙宗给宰了?或者金兀术给刺杀了?韩常做梦都想,但他办不到呀!   “盖世奇功就在眼前,就看韩将军你愿不愿意拿了!”张宪卖足了关子,这才在韩常渴望的眼神中把谜底揭开:“取了京兆府!谁还有你的功劳大?”   “取了京兆府?”韩常瞪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咽了一口吐沫,“可,可府尹阿里白有那么多人,我,我恐怕弄不过他呀。”   “你弄不过他,不是还有我嘛?我可以把第五军调过来,帮助你消灭阿里白及其麾下。到时候打下京兆府的功劳我一点儿不要,全都给你!”   韩常差点儿没感动哭了,“大帅!此恩此德,韩常终生不忘!来世变牛变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我……”   “好了好了,这些来时报恩的话你就不用说了。”从他自己的经历来说,张宪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什么来世。像他这样的,穿越了就算是来世了,说什么变牛变马呢?那可能吗?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加强训练,命令部队进入临战状态,随时准备打仗!同时,派出人手对京兆府的其他武装详细侦查。把各支武装的名称、人数、战斗力、及其主将的所有资料全部弄到手!”   “你的时间不多,我给你,最多五天时间,你必须把所有的对手资料都搞清楚!五天之后,第五军开始向京兆府方向运动。这段路程大概也就是四五天吧。也就是说,顶多十天,你的部队就可以起义了!”   张宪说一句,韩常点一下头。 第二十五章 东市冲突  前面那人一回头,张宪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那人冲张宪微微一点头,张宪赶紧对人家呲牙一笑。他想起来了,之所以看这人眼熟,是因为这位的背影有点儿像金陵的保镖耶律洪!   幸好金陵去了太原,要不然,万一在京兆府遇见难免又是一场麻烦。张宪目送着那俩人走远了,抬眼一看,原来这是一家成衣铺。那俩人估计是给哪家的达官贵人来定制衣物的。   看了看身边的婉娘,一身青色练功服似乎已经穿了很长时间了。认识婉娘这么长时间,好像也没给她买过什么像样的衣服。虽说帅府中肯定不缺绫罗绸缎,但那些衣服怎么能跟自己亲自给她买的贴心?   张宪有点儿心疼婉娘了,他拉着婉娘走进了成衣铺。婉娘还不知道张宪带她进来要干吗,懵懂的到处看。   掌柜满脸带笑的迎上来:“客官是定做衣服呢?还是买成衣?”   张宪一指婉娘,“有合适她穿的吗?”   婉娘这才知道张宪要给她买衣服,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有衣服。”   “我知道你有,但今天既然来了,当然要再买几套了。掌柜的,把你们的好一点儿的成衣多拿一些出来,让内人挑选几件。”   “好嘞!两位请稍等!”掌柜的一溜小跑进了里间。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几个伙计,抱着一大堆各色服装出来,一见一件挂起来,足有四五十件。   掌柜的在边上给介绍:这个面料是哪儿的丝绸、那个面料是哪儿的锦缎,又是请的哪位名师裁剪的。   婉娘随便挑了几件就让打包要带走,张宪赶紧拦住她,“你不试试合不合身?”哪有卖衣服不试就拿走的?   婉娘白了他一眼脸一红,“回家再试。”婉娘不好意思在外头试衣服,她要回家再试。   “那要不合适呢?”   “不合适我可以自己改嘛。”   一句话把张宪所有的话都堵回去了。不合适人家自己会改,那他还有啥说的?   成衣铺掌柜笑嘻嘻给包好了,亲自把两位主顾送到了门口。   “哎呀!”掌柜的惊叫了一声,把张宪给吓一跳。就见成衣铺的掌柜满脸谄笑向路过的一群人打招呼:“各位大人,进小店看看新进的料子吧?”   张宪随便瞥了一眼心里就愣住了。 第二十六章 各怀心机  听见这个声音,张宪顿时僵住了。好半天才慢慢转回身,看见了一张笑盈盈的芙蓉俏脸,金陵!她不是去太原了吗?怎么会来这儿了?太原在北、长安在南,这才几天,金陵怎么就从太原来了长安?   金陵仿佛是猜到张宪在想什么,“宪哥是不是在想,我明明去了太原,怎么会来了京兆府?走到半路上我就在想,宪哥从河津渡黄河是要去哪里呢?想来想去,我觉得你不会去太原,我猜,你大概是来了京兆府。”   “小妹实在是挂念宪哥的安全,忘不了宪哥的风采,这才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一路兼程赶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太大了,我昨天就来了,满城的找你呀。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就让我遇见了你!”   看见金陵脸上惊喜,张宪多少有点儿尴尬。婉娘满脸的警惕,金耶律洪则是向张宪二人怒目而视。   张宪对于耶律洪,一向的态度就是无视,就当他是根会走路的木桩。原来他还担心自己不是耶律洪的对手,如今婉娘跟在身边,他还怕什么?   既然金陵愿意这么说话,张宪怕什么?你一个姑娘家都不怕,我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好怕的?   “哈哈,是吗?我还以为只有我对金陵妹子念念不忘呢,原来你对我也是如此有情谊呀。这么着,我呢,知道京兆府哪家客栈的房间干净,要不咱俩开间房进去好好聊聊?”   “住口!”金陵还没说话,耶律洪终于忍不住了。这家伙手指张宪,厉声怒斥:“我家小姐是何等高贵的人物,岂能与你这种人开房私聊?张宪,你要再敢对小姐不敬,某家定取儿的性命!”   “苍啷!”婉娘晃了一下手中的钢刀,上半身往前一顷就想扑上去和耶律洪动手。张宪赶紧拦住她。   “野驴,管好你的臭嘴!你要是再敢出口不逊,小心我让陵妹扣你的薪水,断了你的草料!”   张宪一句话,都得金陵咯咯娇笑。婉娘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耶律洪却在楞了一下之后,直气得连声怪叫。抽刀就要过来拼命,金陵喊住了他:“耶律,不准妄动!”   “小姐,他竟敢如此的侮辱与你,我们岂能与他善罢甘休?你且稍待,等某家现在就去要了他的性命,与小姐雪耻!”   “你住口!”金陵立马翻脸了,“耶律,我不让你动手自由不让你动手的理由。你要是不想听我的话,你现在就走吧,从今往后我也不用你跟着了!”   耶律洪傻眼了,“小姐!”见金陵沉着脸,丝毫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耶律洪就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着头往旁边一站,一声也不吭。 第二十七章 游大雁塔  “我来京兆府?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闲着无聊,带婉娘出来随便转转、散散心。我们是旅游来了。”张宪乐呵呵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京兆府以前叫长安,在我们中华的历史上可是历史悠久、名气大得很。周武王定都丰镐城,秦始皇之咸阳、汉高祖之长安、隋文帝之大兴城,到了唐高祖的时候又将大兴城改回了长安。”   说起长安城的历史,张宪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一般一个朝代一个朝代扳着指头查。金陵绕有兴味的歪着头听着。等张宪讲到告一段落了,她噗嗤一笑,“宪哥知道的可真多,不过你说的话小妹却不信。”   敢情这半天都白讲了?张宪瞪眼看着金陵,金陵也笑吟吟的看着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仿佛能直接看穿人的心底,张宪费了不小的劲,才让眼神没移开。   “宪哥此来,可是为了京兆府?”金陵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张宪心里一惊,表面上还维持着原样不动。   “为了京兆府?我当然是为了京兆府了。京兆府是长安嘛,我带着婉娘来京兆府欣赏这座千年古都,领略长安城的风采。”   “唉,不瞒你说呀,我干这个靖国军元帅真的是太忙了。整天都有办不完的公务,解决不完的问题。吃吃不好、睡睡不香。前段时间总是觉得心烦意乱。”   “家里人就劝我出来散散心,我一想,也好。长安城我还没来好好玩儿过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婉娘正好也没来过,所以呢,我就带她来了。陵妹来长安也是旅游的吗?”   不管金陵怎么旁敲侧击用话试探,张宪只说来长安旅游。最后金陵用手一指梁旺,“这位梁局长是宪哥你手下的情报局长吧,我可没少和他打交道。他在长安出现,不会也是来旅游的吧?”   梁旺赶紧摆手,“公主您可别害我!我和您可不经常打交道!”说完这句话,他悄悄瞥了一眼张宪。明明是桌上人都能看见的,他偏偏作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那意思仿佛是说,我和您常来往的事可不能让大帅知道。   张宪也看见梁旺的动作了,一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有你这么暗示的吗?让外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哦?我怎么害你了?你和我常来往,宪哥会不高兴吗?”金陵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从梁旺脸上转到张宪脸上,再从张宪脸上看回到梁旺的脸上。眼睛在两个人脸上来回看。 第二十八章 夜半来贼  佛前听经,听上去很高大上,但当自己真去干了,就会发现真的很无聊。张宪还在勉强支撑,金陵已经熬不住困意要去睡觉了。婉娘一看,她也要回房睡觉。   大慈恩寺是有名的佛门圣地,张宪当然不能和婉娘同住一间房。他自己一间房,婉娘和金陵各住一间。大慈恩寺辉煌的时候曾经访客云集,寺里面的客房自然多,张宪三人各住一间也宽裕。反正张宪给的银子多,大不了多准备几套新被褥也就是了。   金陵、婉娘都走了,就剩张宪一个人陪着一群光头和尚,在佛像前头听念经。听着听着张宪就打起了盹。脑袋一沉一惊、一沉一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念经的声音停了。和尚告诉他:晚课结束,可以回禅房睡觉了。   住持双手合十夸张宪:“看施主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定是非凡之人。来佛前听晚课的人老衲也见过不少,有的人爱听、有的人不爱听。但像施主这样明明不爱听,却坚持坐到最后的,贫僧倒是第一回见到。施主今日佛前结缘,日后定能得佛祖庇护。阿弥陀佛。”   老和尚双手合十,张宪回了个双手合十。小和尚送他回房间告诉他热水在哪儿人家就走了,张宪一个人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发呆。在佛堂上听念经坐着都能睡着,真正躺倒床上了,他反而睡不着了。   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没一个人睡过。几次泽州保卫战,张宪和战士们一起浴血战斗,有时候累极了,随便找个地方歪那儿也就睡了。但今天晚上,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穿衣起床,拉开门到院里,看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张宪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空气清新宜人,脑袋更清醒了。望着天上的明月,张宪很想吟首诗来表达一下他此时的心情。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对,意境不对。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似乎也不对。张宪在这儿琢磨心里记着的唐诗,却没注意房顶上有个黑影。   黑影一动不动,夜里光线又暗,不仔细盯着看,根本就看不出房顶上多了个东西。   张宪琢磨了半天,终于明白一件事,自己真不是个作诗的材料!看别人穿越之后唐诗宋词张嘴就来,轮到自己了,怎么除了学校课本上背过的几首,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背不出诗,困劲儿倒是上来了。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躺下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候,忽然听见门在响。 第二十九章 和刺客的血战  “啊——!”张宪大叫了一声,身子用力往上一挺,两条胳膊往外一分,把压在身上的两扇门板给推开。一道冷风袭来,张宪几乎是本能的一扭腰,一道雪亮的利刃贴着脸划了过去!   脸上凉飕飕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刀刃带过去的风,还是脸上的肉皮已经被划开了口子。张宪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因为他屁股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脚!   一股剧痛袭来,整个身子就已经飞一样的往前冲了出去,想停都停不住。张宪一咬牙,就在身体往前冲的一刹那,把手中的宝剑朝着后头那个隐约的人影奋力投了出去!   张宪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同时,惨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他的脱手一剑想必是扎中了敌人。但是张宪现在却面临着更大的险境,他手里已经没武器了!   在接触地面的下一秒钟,张宪使了个懒驴打滚,身子骨碌往旁边一滚,耳朵边传来“当”的一声响,紧跟着就是一个咒骂。如果他反应慢一点儿,现在肯定已经中了招了。   这样空着手可不行,得找样趁手的家伙。张宪往四周围一扫,这院里空荡荡的只有两棵老槐树一个小花圃。他又不是鲁智深,也不会拔出大树当武器。再说鲁智深人家是拔的垂杨柳,可不是这种两个人抱不过来的老槐树。   这院子里怎么也没个兵器架子?张宪暗自埋怨。他却忘了,这是大慈恩寺的禅房。哪有和尚庙里乱放兵器架子的?这又不是少林寺的武僧训练场?   小花圃里头载的什么张宪已经记不清了,他也没仔细看过。不过是些低矮的草本植物,花圃边上倒是扎了一圈小竹片当做栅栏。   竹片能不能当武器张宪已经顾不得了,一个虎扑冲过去,伸手拔了两根竹片。这玩意儿大约比匕首长一点儿,其锋利程度和强度当然没法和钢制的匕首比了。   眼看一个刺客举着明晃晃的钢刀过来了,张宪双手齐挥把两只竹片当成飞刀扔了出去!哧!哧!   天挺黑,刺客大概是没看清张宪扔过来的是几只暗器,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左边的一只,却正好迎上了右边的那只。   “啪!”竹片正打到刺客的胸口,把这小子给打得身子晃了一晃。   又是两只竹片到了手里,张宪甩手再扔。这回大概是扔的急了,刺客明明在那儿站着不躲不闪,两支竹片却只有一只打中了目标。刺客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啊——!”也不知道竹片打中他哪儿了。 第三十章 害羞婉娘  张宪的伤在后背和臀部,仰面平躺在床上压迫到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婉娘早就让吓糊涂了,见状急忙问张宪怎么样?   张宪让她扶着自己翻了个身,采取俯卧姿势,把臀部朝上趴到了床上。婉娘这才明白,原来张宪的伤在后背。小心的撩开衣服,借着亮光一看,就见张宪后背有大片的淤青,有两处地方皮都破了,血迹斑斑的。整个后背除了淤青、就是血口子。   婉娘惊呼了一声,想要伸手去摸却又不敢,眼泪成双成对扑簌簌的往下掉。   张宪看见婉娘掉眼泪,不由得调笑道:“嘿嘿,婉娘你怎么了?我又没死,你这小媳妇怎么就哭起丈夫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金陵在边上打抱不平了,“婉娘姐看你伤的这么重,心疼才落泪。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婉娘姐,我看他能说能笑定然没事,咱们别管他了!”   婉娘泪眼摩挲的摇了摇头,“只要他高兴,怎么说我都没事的。银瓶姐让我跟着大帅来,他,他竟然伤成了这样。回去见到银瓶姐我可怎么交代呀!”说着说着,婉娘嘤嘤又哭了起来。   金陵就在旁边劝。有人敲了敲门,金陵过去把门打开,从外头进来了两老两少四个和尚。俩小和尚手里提着药箱。其中一个老和尚是大慈恩寺的住持,另外一个就是寺里医术最好的大师了。   老和尚先看了看张宪后背上的伤,接着问了两句把张宪的裤子给扒下来。屁股上赫然是一大片的青紫淤痕,脚印的轮廓相当明显,不过在场这些人却谁也没有笑的意思。   老和尚给张宪上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又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写了一张药方子让主持和尚看了,这是需要熬好了内服的汤药。   主持匆匆瞥了一眼就把药方递给了其中一个小和尚,交代他明天一大早就到药房去抓药。并叮嘱他:熬好了之后,亲自给施主送过来。临走之前住持问张宪:小偷到底是怎么偷走的香火银子?你从哪儿看见的?   张宪告诉住持:香火银子是我准备捐给你们寺里的,一共有二百多两,结果昨天晚上竟然被这几个可恶的小偷全给偷了!   “二百多两?”住持失声惊叫,脸上露出了怒急的表情,“哼!好大胆的小贼,竟敢到佛门圣地偷窃,将来佛祖一定会罚他们下阿鼻地狱的!”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下了恶毒的诅咒,大概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告辞了。 第三十一章 土兵和签军  金陵当然知道她和张宪不可能在一起,她也不清楚自己对张宪是什么感情。有时候想见他、有时候又怕见他。金陵以前没有恋爱过,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她却绝不能允许其他人议论此事!   尤其是耶律洪!金陵知道耶律洪地自己一直有好感,很长时间以来她甚至是利用这种好感让耶律洪对自己唯命是从。但她却不能任由这种好感无限制的发展!在金陵的心理,耶律洪的这种好感只能存在于似有非有的萌芽状态当中。   今天耶律洪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起了她和张宪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这让金陵尤其的愤怒!这话就是说到她心里了、戳到她痛处了,她焉能不恼?   但是这种恼怒来得快去得也快,金陵心里明白,在自己还没有找到下一个替代者之前,耶律洪暂时还有留着的必要。毕竟像他这种忠心耿耿、武艺高强,又有点儿缺心眼的家伙没那么好找。   想到这里,金陵放缓了语气,“耶律,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怎么会不知道张宪是我大金的敌人呢?你想太多了。还有,记住我说过的话,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决不能再私自做那些可能会产生严重后果的事情。尤其是刺杀张宪!”   “你要知道,张宪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一支强大的靖国军!父王亲自统帅十万大军都无法战胜的一支军队!”   “你把张宪刺杀了,如果那几十万靖国军就此失去控制,比如说牛皋或者哪个人担任了第二任靖国军统帅,率领那支军队打着为张宪报仇的旗号一路杀向上京怎么办?你让我大金皇帝陛下派谁去抵挡?派你去能挡得住吗?”   金陵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了。耶律洪傻眼了。这家伙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是个实实在在的粗人。他只知道谁让他不爽了,他就干掉谁。他可从来没考虑过这么深奥的事情。   金陵一看成功糊弄住了耶律洪,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耶律,你走吧,这里也没有你的房间。你要是现在过来,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赵三羊你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绝不能让他在京兆府的大堂上供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能把你招供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耶律洪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对金陵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金陵住的禅房。   耶律洪走了,金陵收拾收拾,起身去往婉娘的房间。今天只在早上去看了张宪一回,也该去再看看了。 第三十二章 爽快唐老头  这里就是唐家堡。张宪带着婉娘、花春生、悟空以及十名护卫来到了堡子前。唐家堡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堡,有城门,门口有手拿武器的守门军在把守。   张宪一行人刚接近唐家堡的大门,堡子门口的土兵就把他们给拦住了,“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实张宪可以化装混进唐家堡,但他为了在第一次见面就给唐通判带去一次震撼的效果,干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了。十几号人都骑着马,还带着武器,也难怪堡子门口的土兵要拦住他们了。   “我们是从北边来的,要到堡子里见唐通判。请问,唐通判家怎么走?”张宪和颜悦色的问守门的土兵。   “找唐通判?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家老堡主到底有什么事?”一个领头的土兵看着张宪的眼神变的凌厉了。   “我是来找唐通判商量一件事情。此事关系重大,只有告诉你们老堡主一个人。”   “要见堡主,不能携带武器!”土兵头领看向了张宪的大铁枪。为了摆齐全套的行头,张宪把大铁枪也给带上了。   张宪看了看这土兵头领,再看看自己的铁枪,他没法解释了。他总不能说,我去见唐通判肯定不会拿着这么重一个大家伙的。我又不是吕布,到哪儿都带着他的方天画戟,这家伙一二十斤,提着它我觉得太重。那样说不是有点儿丢面子嘛。再说,他对一个把门的土兵有什么好解释的?   花春生见状赶紧过来替张宪解释:你放心,我们见老堡主肯定不会带武器的。麻烦你给我们指一下路吧?   守门土兵头领倒是满负责的,他没给指路,而是亲自领着去了。到了唐通判家门口,他过去给通报的。张宪报的名字就是泽州张宪。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然来了就没必要报假名。   等了好一会儿,院子里面忽然想起了琴瑟之声,领路的土兵满脸的惊愕,估计他从来没在这个门口听见过音乐声。张宪脸上却露出了微笑。这叫啥?这叫两厢奏乐,是迎接贵宾的礼节。看样子今天的唐家堡之行,将会是一次愉快的访问了。   从门里跑出来两个布衣汉子,到众人跟前一揖到底,“唐明辉、唐明亮,见过各位大人。请问哪一位是张将军?”张宪是大宋朝的将军,人家叫张将军是当时很官方的称呼,并没有错。   “某就是张宪。请问二位是唐通判的什么人?通判在家吗?”   “那是家父。 第三十三章 花家枪对杨家强  “就凭你?”张宪斜着眼睛看了看这位肌肉男,杨家将的后代杨士海,那意思很明显,他看不起对方。   杨世海勃然大怒,“好哇张宪,士可杀不可辱!今日某与你不死不休!”这家伙要拼命。   唐老头赶紧劝:“杨师傅,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传扬出去,别人岂不是会以为我杨家堡欺负客人?”   “老爷子,今天世海让您失望了!张宪竟敢辱及杨家的先人,世海岂可与他善罢甘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您就别插手了!”杨士海就像疯狗一样,连唐老头也敢顶撞了。   这一下,在场唐家所有人脸上都漏出了不满之色。老爷子就是他们这一家,也是整个唐家堡的精神支柱,甚至可以说就是他们心里的神,谁敢对老爷子不敬,那就是对他们所有人最大的不敬!   一下子惹怒了这么多人,杨士海今天不管是输还是赢,也不管这场武比成比不成,反正明天杨家堡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张宪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悟空要下场那是稳赢;张宪舍不得让婉娘下场;至于花春生嘛,除了他弹弓打得准、开枪有天赋,张宪还真没见过他其他的武艺怎么样。要不今天让他上去露两手?   花春生小伙子多机灵呀,闻弦音而知雅意。一看眼神就知道张宪什么意思了,花春生岂能等着大帅点他的名?   “杀鸡焉用牛刀?大帅,让我上去吧!某虽不才,愿意领教领教杨教师的绝招!某若不是对手,大帅再另选高人上场!”说罢噌的一下跳到当场,双手一抱拳,“唐堡主、各位、还有这位杨教师,在下花春生,前来领教!”   “来得好!”杨世海叫了一声,晃双拳跳过去就和花春生斗在了一起!   两个人插招换式、你来我往,刚开始还是一招一式打得有板有眼,到后来身子往一块一凑,“嘭!嘭!嘭!”直接对上了拳头!打了一阵子,唰一下分开,紧跟着又扑到了一起。   打着打着又分开,杨士海转身到兵器架子上拿了一杆亮银枪,嘭嘭嘭,抖了三抖颤了三颤,拳脚已经比试过了、他要比枪法!   花春生走过去,从兵器架子上也拿了一杆枪,唰唰唰舞了几下,把枪头往前一送,摆了个请的架势,来吧!   杨士海抖枪分心便刺!花春生接架相还。这个一招白蛇吐信、那个一招铁牛犁地;这边一式狂风摆柳、那边一记跨虎开山!这两个人,可谓是枪尖对了麦芒。 第三十四章 热心堡主帮忙  吃完饭以后,老爷子唐玄远邀请张宪一同去检阅他的保安队。张宪没见过着保安队土兵什么样,当然也想见识见识,就欣然同意了。   老头让儿子去集合人马准备,他陪着张宪喝了两杯茶、唠了会儿闲嗑,外面就有人来报告说是准备好了,可以开始检阅了!   张宪纳闷呀,一支几千人的部队,准备起来有这么快?他满脸好奇地跟着唐玄远走出家门,上了马来到装外的所谓演武场一看,黑压压一片人头!   这么老大一片,估计最少得有个三四千人!队伍站的松松垮垮的实际数字恐怕没那么多。但也不会太少,这么大一片,两千人总是往上吧?   “站直了!”随着一声呐喊,土兵们纷纷挺起了胸膛。一个个小脸绷着、脑袋仰着,虽然穿的五颜六色,倒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队列歪歪扭扭,却是透出几分肃杀之气!   老爷子拉着张宪往队伍前头一站,有人递过来一个黄牛皮纸卷的喇叭筒。唐玄远把喇叭筒往嘴前头一放,提高音量开始讲话。   “小子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看见这位没有?这位就是靖国军的大元帅,张宪张大帅!张大帅今天来检阅你们来了,你们有什么本事都给拿出来,让张大帅看看咱唐家庄护庄队的能耐!现在,请张大帅讲话,你们都给我安静听着!”   来的路上老头也没告诉他还有这一出,这是打了他个突然袭击。不过给军队训话对张宪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嘛,他稍微一琢磨,心里立马就有了数。先是一抱拳,对土兵们行了个拱手礼。接着放高了音量开始训话。他也没要喇叭筒,就这么扯着嗓子吼。   “弟兄们,我就是靖国军元帅张宪!早就听人说起咱们唐家堡有一支精锐的护庄队,一直也没机会见识。今天,唐堡主邀请我过来看看,结果我来这儿一看,果然了不起!不愧是唐庄主夸奖的精兵!”   “不过弟兄们,现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土匪战乱随时都会来。为了保证你们这唐家庄的一方平安,你们平常可得好好训练了。只有在平常训练的时候把本事真正学到手,把身体练得强壮了,万一有事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我看你们不错。好样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   张宪几句赞扬的话一说,在场不管是战队的土兵、还是唐玄远、以及唐玄远身后唐氏子孙,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靖国军大元帅张宪都夸他们了,这是多有面子的事?   做完了动员开始操练。 第三十五章 甥舅会面  唐玄远把张宪介绍给巴晓华认识。巴晓华一听说这位就是靖国军的大元帅,吓的是倒身便拜,张宪伸手把人拉了起来。   “巴先生不必如此多礼,其实是我有事来请您帮忙。唐老哥哥是给我引见您的。”   接着,张宪就实话实说,直截了当地告诉巴晓华,过几天,自己将要率领靖国军解放京兆府。我希望你能够说服你外甥赵志强战场起义!最少也不能助纣为虐,帮助金人对抗靖国军!   巴晓华一听直接拍了胸脯,“行,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就是让赵志强别影响靖国军解放京兆府吗?他能不能战场起义我不敢保证,但是让他不对抗靖国军,我绝对能做得到!交给我了,您放心吧!”   张宪一听,大喜!要是那一万多签军能够放弃抵抗,剩下三千金兵,他就算在精锐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呢?派一个师不行、派两个师!绝对能把那三千女真兵杀得一个活口不留!   你女真精兵再厉害,能挡住我的火枪大炮吗?真要能挡住,满清也不至于和列强签署那么多的不平等条约了。   张宪高兴,唐玄远更高兴。是他把巴晓华介绍给张宪的,巴晓华答应的这么利索,作为介绍人的他脸上不是也有光彩吗?   “好样的兄弟,真给哥哥长脸!这么着吧,张大帅这事儿还挺急,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现在就跑一趟去找你外甥赵志强怎么样?”   “行啊!老哥哥您说的话我能不照做吗?再说还有张大帅的军命,兄弟我就算跑断腿也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要不您先回唐家堡等着,我去说成了直接到堡子里向你和张大帅报喜!”   “不用!我和张大帅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着你的喜讯!你快去快回。哥哥我这儿有好马,你骑着马去。”   “那好,那就委屈你和张大帅在我家里稍等了。我去去就回,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巴晓华出了门,上马直接去找赵志强。   嘿,张宪板凳还没坐热呢,这俩急脾气的老头就把事情给说定了,巴晓华说服赵志强去了!这事儿要真能办成了,那也太神奇了吧?张宪总觉得这事有点儿离奇。   “老哥哥,这事情能成吗?”   “看巴晓华说话的口气,许是差不多。”唐玄远也不确定。   张宪、唐玄远等消息不提,再说巴晓华,快马加鞭一路飞奔,半个时辰没用,他就赶到了京兆府签军统制司。 第三十六章 身中三箭  “你住口!”巴晓华勃然大怒,手指朱勇厉声呵斥,“你是何人?我是他舅舅、他是我外甥。我们甥舅之间说话,哪有你这个外人插口的余地?”   “舅舅,舅舅息怒。”赵志强赶紧劝,“您消消气,消消气。朱勇,这是我舅舅,亲舅舅,你怎么说话呢?快,快给我舅舅赔礼道歉!要不然,你立刻从我这里离开!”   朱勇闹了个大红脸,别别扭扭的过来深施一礼,“老人家,在下错了,请您原谅。”   巴晓华哼了一声给了他个后脑勺。赵志强使个眼色,朱勇赶紧顺着墙边溜了。   “舅舅,您说的这事情我答应了。您放心,我是跟着您长大的,您说的话就是命令,我绝对一个字不改的照着执行!您不是让我按兵不动嘛,我就按兵不动,不管谁和谁打仗,我都绝对不出动一兵一卒!这您满意了吧?”   “好了好了,朱勇不过就是个闯江湖的术士,您和他生什么气?他又不了解咱俩之间的关系。这么着吧,您大老远的来了,肯定还没吃饭,我这就让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外甥既然这么说了,巴晓华的气也就消了。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是怕外甥听了那个朱勇的话,起兵和靖国军打仗!那他回去就没法向老哥哥唐玄远和大帅张宪交代了!幸好自己外甥还算给面子!   “志强,那边还等着回话呢。你说按兵不动不会半路变卦了吧?”   “看您说的,我答应你的话还变什么卦?我保证按兵不动!”   “好!不愧是我的好外甥!我也不吃饭了,先回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等回头我再来找你,咱甥舅俩好好喝顿酒!我走了!”老头到院里上了马,赵志强一直送到了营门外,这才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   巴晓华一心想早点儿回家好把喜讯告诉给唐玄远和张宪,只嫌马跑得慢,不停地甩马鞭。这匹马,四蹄蹬开、腾云驾雾一般往前蹿,把老头给颠的,肠胃都倒了个儿了。为了早点儿回去,他咬着牙忍着。   就这么跑出去也就二三里地,听见后头隐隐约约有人喊:“等一等!老爷子等一等——!等一等——”   巴晓华在马上回头一看,就见后头如飞似箭一般追上来两匹马。马上坐着两个人,正在不断地的挥手。巴晓华前后左右一看,视线以内就他们仨,没外人。那俩人叫的是他。 第三十七章 时小川来到  巴晓华去找外甥赵志强,结果回来的时候后背上插了三支箭,那他去找赵志强商量战场起义的事不用说肯定是黄了!   巴家人在痛恨朱勇的同时,对赵志强同样是破口大骂:“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违逆天伦,射杀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亲娘舅!真是畜生不如!”在这些淳朴人的心里,赵志强是主谋,朱勇就是他指使的杀手!两个人合伙儿射了巴晓华三箭!   这三箭伤得太重了!郎中动完了手术告诉老巴家人:你们老爷子,就算是伤势好了以后,行动恐怕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   具体能到何种地步郎中没讲。是偏瘫呢?全瘫呢?还是今后得拄拐呢?人家大夫也说不准,这得看恢复情况。反正啊,伤势养好,怎么也得小半年了。   给郎中的医药费,张宪全掏。张宪觉得巴晓华是因为自己受的重伤,他心里过意不去,唐玄远就更过意不去了。他和巴晓华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人家为什么甘冒风险跑这一趟?还不是为了他?   唐玄远告诉巴家人:巴老弟遭此大难我深表同情,是我的责任绝不推脱。从今往后你们家有事随时可以去唐家堡找我,你们老巴家的事我包了!   有了这二位的承诺,巴家人自然是感激不尽。虽然老爷子遭难给全家带来了阴影,但是有这二位的承诺,最起码他们家往后的生活甚至是孩子们的前途都不用愁了!   处理完了巴家的事情,张宪也不愿意再在人家多呆了,看着老巴家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心里堵的慌。唐玄远不愿意走,但是巴家人却送客了。   唐老爷子年纪太大,巴家遭逢大难全家情绪低落,老头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时间长了,伤心带内疚万一有个好歹的,巴家人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就这样,唐玄远跟着张宪离开了赵家洼村。在唐家堡众人告辞,张宪带着他的人返回他住的大院。路上花春生告诉张宪:那种射出成品字形的箭术他也会,凡是能射出这种箭术之人,全部都是箭术出众的高手!射死巴晓华的那个人,绝不简单!   看样子那个赵志强或者朱勇身边有个能和花春生相媲美的神箭手,并且是能一下射出三支箭的超级高手!张宪对于签军的重视程度一下子翻了两番。他却不知道那神箭手射出的品字形三支箭原本是准备射马的,只是凑巧射到了人。   张宪回到住处之后,过了没两天,梁旺带着一伙儿人来了,一见来人,张宪顿时大喜!来人是谁呀,靖国军侦查总队长时小川!   时小川见到张宪,立刻行军礼参拜,“时小川参加大帅!”   “小川免礼!好哇,你来得太好了!怎么样,弟兄们都好吧?咱们第五军全来了吗?”   “全来了!参谋长亲自率队,凌厂长给第五军装备了最新式大炮。 第三十八章 韩常的投名状  第二天上午,第五军的将领们来了。李若虚领头,李奇、马文、牛选、赵云,谢菲、芦鹏、蛮牛,全来了!   张宪一看,来的这可不止一个第五军呀,炮兵团、骑兵团、军士营全来了!参谋长出马就是不同凡响!李若虚领着,将领们站成两排,齐刷刷行军礼,一齐喊:“参见大帅!”端的是声势不凡。   张宪哈哈一笑,双手往上虚托,“各位免礼!弟兄们远路而来,一路辛苦了。请坐请坐。哎,对了,到门口去告诉那些人,我第五军众将来了,请韩常将军过来见面。”   “大帅,这韩常军实力如何?”见面的寒暄完了,李若虚立刻就进入了正题。等听张宪说完了,他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韩常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也就是一般了。那三千金兵是明的,大帅所忧虑者,就是那一万多的签军。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杀进来。”   “对。如果我军和金兵战斗到激烈的时候,这一万多签军忽然杀入了战场,则我军极易陷入被动之中。”   “嗯,大帅言之有理。这种情况不可不防。如果让韩常的部队去进攻那些签军,大帅认为他能打赢吗?”   “让韩常的部队去攻打签军?”张宪眼睛瞪得老大,“那他当然应该能赢了。韩常要是连一伙儿签军都打不过,他的部队还不如解散了来的干脆!他要真的沦落到了那种地步,金兀术还会让他镇守京兆府?早把他撤职砍头了!”   “这么说大帅认为韩常可以挡得住签军?那不就好办了嘛。把签军交给他,我军集合主力负责全歼了那三千所谓精锐女真兵!至于泽州外围的敌对势力,就交给你说的那位唐家堡的堡主了!”   俩人正商量着,有人跑进来报告韩常来了。张宪说请进,众人停止交谈。韩常仍旧是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行礼完毕,看向房间里的将领,表情是又兴奋又有点儿紧张。   张宪挨着个介绍:“这位就是昭武大将军韩常。这位是靖国军总参谋长李若虚,这位是……”张宪把新来的将领挨着个儿的介绍了一遍。   韩常挨个儿的给行礼。有些年纪不大职务也不高的,他同样给人家行礼。这就是老于世故,想要到人家的地盘混,就不要管别人地位的高低。人家混的再不好,也比你这个新去的人脉广。   再说,能被参谋长点名过来的,有混不好的吗?第五军几万人,为什么别人都没来,偏偏挑了这么几个人呢?韩常明白,能跟着来的,不是嫡系就是亲信,只要他今后想在靖国军里过得舒服,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能得罪!   将领们都知道韩常,上一次第五军就正面和韩常对战过。 第三十九章 抢着出战  现在是早晨五点来钟,天还没亮。在火把的照耀下,三员签军将领面部轮廓分明,张宪能够清楚的分辨出这三个人的五官。其中一位他认识,正是时不时就出现,经常给他带来麻烦的朱勇!   另外俩人张宪不认识,他从来也没见过,不过位置稍微靠后那人肩膀上背的那张弓,却让张宪感到新奇。这应该是一张长弓,弯弯的弓角在他头上露出老高。这么大的弓真的不多见。   花春生催马凑到张宪身边,“大帅,您看见那人身上背的弓了吗?那应该是一把上好的长弓!如果我没估计错,品字形三箭射伤巴老爷子的很可能就是他!”   “哦?是他?”张宪不由盯着那人多看了几眼,除了那张弓,也没看出这人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不过,要真是他射伤的巴老头,这小子绝对不可原谅!   “多半不会错!”花春生的眼神更加凶猛,就好像天上的老鹰盯着地面的兔子一样,满满的都是杀机!“不过大帅不必担心,这小子就交给我了,我来收拾他!他身上那张角弓,您看是不是能奖给我。”   仗还没打呢,这边就申请分配战利品了。虽然这个提前量有点儿大吧,不过张宪倒是挺喜欢花春生这种乐观主义精神。还没打仗就看上了对方的长弓,不错,小伙子有股冲劲儿!   “可以!只要你能从那小子手里夺过来,那张长弓就送给你。”顺手人情不做白不做。反正东西又没在自己手里,花春生真能斩将夺弓,宝弓给他又有什么呢?   “多谢大帅!您瞧我的吧!”花春生兴奋的挥了挥拳头。   对面的神箭手有了着落,张宪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朱勇的身上,这回可不能再让这小子跑了!   张宪往左右看了看,招手把谢菲、芦鹏叫了过来。   “大帅。”二将凑到跟前在马上行礼。   “芦鹏,做好准备,战斗一开始,立刻率领骑兵团从左翼出击!谢菲,你去把大炮支起来,瞄准敌军大营,给我开炮!”   “是!”二将抱拳领命,各回部队准备。   张宪又把马文、李奇叫过来,吩咐二将率领所辖部队攻敌右翼。二将领命下去准备了。再吩咐牛选、赵云,统率所辖部队作为先锋,一旦开战,从正面向敌发起猛攻。自己坐镇中军,由乔握坚、赵俊率领部队,在战斗开始之后徐徐向前压上。   张宪在这边不停地分兵派将,对面的赵志强等了半天见靖国军这边一直没动静,他有点儿等不及了。 第四十章 连胜两阵  “嗯?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脓包?”张宪纳闷呀,乔握坚、赵俊俩人竟然全知道敌将的虚实,我怎么不知道?   乔握坚正要回答,战场之上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一般的欢呼!张宪赶紧往战场上观看,就见赵俊手举带血的大刀耀武扬威,他的对手那员倒霉的敌将则已经躺到地下,血流了一地,死了!   嘿,这赵俊还真有两下子呀!士兵们欢呼,“好哇!赵师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赵俊还知道见好就收,提着大刀,接受着众人的欢呼撒马跑回了本队。   他这边刚走,敌军那边飞马冲出一员战将,挥舞大刀厉声高叫:“站住!杀了人的凶手休跑,回来让某与我兄长报仇呀!”   乔握坚拱手请命:“大帅,这回轮到我了吧?您刚才可说了,这一张让我打!”   “我说了吗?”张宪都让搞糊涂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把握赢得了敌将?”   “有把握,我有把握呀!大帅,我这就算您答应了啊,您瞧好吧!驾!”这家伙就像抢免费的礼品一样,飞马冲上了战场!   敌将一看,怎么换人了?这家伙还不干了,“喂,你回去,换刚才那个杀人的凶手过来,某家要与哥哥报仇雪恨!”   “死的那个是你哥?你想和你哥报仇呀?打赢了我那个凶手才能上来呢!某将乃是靖国军大将乔握坚,来将通名受死!”乔握坚摆大枪嘭嘭嘭,抖了三抖、颤了三颤,瞪圆了眼睛瞪视着对面这员将。   “某乃是大将于碧涛!死的那个是我的哥哥于金涛。近日某家就要与兄长报仇雪恨!哥哥,你在天之灵别散,看兄弟给你报仇了!”这家伙喊了几声,抡刀就砍!乔握坚白大将招架想还,二人枪来刀往战在了一处!   他们在前头打着,张宪在后头揪着赵俊就打听:你们俩怎么知道这哥儿俩斗不过你们呢?我怎么就不知道?   “嘿嘿,大帅,您整天忙的都是大事,这种小事哪能进您的耳朵呢?”赵俊开了一句玩笑,一看张宪瞪眼了,这才赶紧收起嬉笑,解释了其中的内情。   原来,他们也是才知道那哥儿俩。第五军来到京兆府以后,赵俊、乔握坚率领部队不得找地方驻扎吧?找到个合适的地方,部队正扎营的时候,当兵的带过来的向导,告诉他们这片经常有京兆府的军队来抢东西抓人。本地的百姓受够了那些人的苦!   向导告诉赵俊、乔握坚:“两位将军,我看你们的军队像是外地来的,你们可得当心,别让本地的军队给欺负了。 第四十一章 决战决胜  花春生一枪刺过去,肖崖用枪一架,仿佛是没掌握好平衡一样身子一歪,险一险从马上掉下去。“哎呀”叫了一声,拨马就败!但是他可没往签军阵营那边败,他从两军阵前横着跑,那匹马是落荒而逃。   在后头观战的张宪心里一惊,这小子是假败!“春生,小心了,他是诈败!”张宪赶紧叫花春生多加小心。花春生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反正是催马在后头就追!   张宪心里着急呀,花春生弹弓打的也准枪打得也准,这种难得的战将正是他急需的新式将领,这要是有个好歹那还得了?张宪把大枪往空中一举代替令旗,“开始进攻!”   随着张宪这一声令下,首先是左翼骑兵团一声唿哨,迅速启动向对面的敌军发起了冲锋;紧跟着右翼的马文、李奇率领着一支轻装部队迅速从右路突进;与此同时,中军向前压。靖国军就此展开了总攻击!   赵志强可没想到肖崖战败会引发这么大的动静。他以为将战会再来几轮呢,下一场出战的武将他都准备好了,哪知道张宪发动总攻了!   “张宪,你,你!好奸诈的叛贼!”赵志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候,旁边一员副将提醒他:“将军,敌人已经发动进攻了,咱们怎么办?”   人家是好心提醒,哪知道赵志强却突然翻了脸,这家伙挥动掌中枪,“噗!”一枪给那倒霉的副将捅了个透明窟窿!副将惨叫了一声,一把抓住枪杆,嘴角流着血问他:“为什么?”副将不明白呀,我好心好意提醒你,这有什么不对?你为啥扎我一枪?   “为什么?呸!”赵志强一口浓痰吐到副将脸上,两手一用力,嘭,把大枪拽了出来。副将惨叫声,手刨脚蹬死于非命。   赵志强举枪大吼:“三军儿郎,给我冲!杀败靖国军,每人赏银一两!”赏一两银子不少了,签军一万多人,真算起来,打了胜仗得赏一万多两白银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那么一批人被赵志强许下的赏赐刺激得眼睛都红了,“杀——”这帮人大喊一声杀,各拉兵器开始冲锋。但是更多的人却被靖国军浩然的杀气,给吓的惊慌失措。一个个左顾右盼,面露惊容。   签军就是签军,背来就是被强征来混口饭吃,因为军官的约束才勉强对付着没逃跑的一伙儿人能有什么斗志?面对汹涌而来的靖国军大部队,签军们只知道挤成团,这叫攒鸡毛凑掸子,大家伙儿挤成一堆儿感觉安全点儿。 第四十二章 抓俘虏  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犁庭扫穴?张宪看着突然间土崩瓦解的签军目瞪口呆。虽然早就想到签军战斗力低下,但一支上万人的军队战斗力竟然低成这样,仍然让他感到惊讶。   不过,签军的溃败对于张宪以及靖国军来说显然是件好事,大大的好事!于是,张宪高高举起了手中枪,督促部队加快进攻速度,不要放敌人跑了!张宪打过这么多仗,哪一回也没像这回这么顺利、这么痛快!   “冲上去!抓活的,别放他们跑了!冲啊——”张宪举枪怒吼。他左边是婉娘、右边是悟空,两个人紧紧护持着,张宪催马向前。中军随着张宪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进!   炮兵已经停止了轰击,骑兵团像一股飓风一般从敌人左翼包抄上去,将最左侧的敌人从大部队当中分割出来,包围歼灭!右翼出击部队像餐刀切奶油一般,顺利的从右翼插入,把在右翼胡乱跑着的敌军分割包围、予以歼灭!   面对着漫山遍野溃败中的签军,芦鹏的左翼骑兵团和马文李奇的右翼兵团,主要任务已经不是战斗了,也不是杀人,而是抓俘虏!   战前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张宪就和他们讲明白了,我们打这场仗,主要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抓俘虏!一万多签军,看你们能抓住多少?   因此,各部队长官给手下官兵下的命令就是:抓俘虏!谁抓的多谁立功!杀人多的没功劳,抓俘虏多的有功!抓俘虏最多的,大帅亲自给其颁奖!   好嘛,这么一来,官兵们还不玩儿了命的抓俘虏吧?尤其是马文、李奇这俩人领的部队。芦鹏的骑兵团虽然冲的速度快,但是在战斗经验上比起马文、李奇这俩老油条还是差了点儿。   为了多抓俘虏,马文李奇俩人不仅分了工,并且还把手下部队分成了以排为单位的小队,每个小队自行活动,看谁抓的俘虏最多,看谁最后能从大帅手里接过奖金!   尤其是马文,刚结婚不久,小家庭用钱的地方正多呢,如今挣钱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要是啥也不干就这么白白地放过,那多可惜呀?光看手下官兵抓俘虏挣钱,他也眼红。   马文看了看身边,警卫连和师部随员全跟着他呢,差不多有二百来号人。副师长李奇早不知跑哪儿去了,估计是跟着部队抓俘虏挣钱去了。   马文眼珠一转,把他的参谋长叫了过来。他这参谋长,是名副其实的参谋长,管着一群作战参谋、师部文员、以及后勤处等所有的附属部门。 第四十三章 韩常的难题  张宪一听韩常那边遇见难题,脑袋都大了!分配任务的时候,张宪本想把对付签军的任务交给韩常,他带着第五军去打那三千金兵。结果韩常主动把攻打金兵的任务抢过去,把签军让给了张宪。   张宪当时算计的是韩常手下有一万多军队,金兵就算再精锐,他比人家多好几倍,这场仗怎么打也是稳胜,哪知道还是出问题了!   韩常那边不能不救。张宪赶紧把部队集合了,让李若虚率领大部队随后再来,他自己带上骑兵团、军士营,组成一支快速部队,先去见韩常。张宪夺取京兆府还指望韩常呢,这位现在还不能出事!   军士营全骑上马,和骑兵团合到一起,风驰电掣一般向着韩常军队所在的方位就下去了。   一路之上,侦察兵源源不断的把情报传递过来,使张宪能够随时了解韩常军的情况。韩常军没散伙、也没遭受特别重大的损失。侦察兵得到的情报是韩常的军队和金兵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战斗和几次小规模的交手之后,他们双方停下来了,具体原因不明。   但是,韩常确实是向张宪发来了求援信,信上说他遇到难题了,向张大帅请求援助。是韩常本人生活上遇到困难了?还是说他在和金兵的交战当中部队遇到困难了?在接到侦察兵传回来的第三份情报之后,张宪对于韩常这封信里所写的内容产生了怀疑。   就在张宪满腹狐疑的时候,情报局长梁旺来了。看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隐情要汇报。张宪干脆命令部队原地休息。   张宪从马上一下来,梁旺就凑了过来,“大帅。”   “是不是韩常?有什么情况?快讲!”对梁旺张宪才不会客气呢,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大帅,是这样的……”梁旺把他所打听到的有关韩常的情报向张宪讲说了一遍。张宪听完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半晌,才恨恨的一甩手,口里骂了一声:“这个没出息的东西!”骂完了也就没有下文了。   周围众将面面相觑,谁也不好开口相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休息过后部队继续上路,张宪走的就没那么急了。等部队赶到战场的时候,韩常大老远就接了出来。一见面,韩常就给张宪深深做了个揖,“大帅,求您帮帮我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宪也没法骂他。这地方也没有个隐蔽的讲话之所,张宪只好淡淡的摆了摆手,“好说。 第四十四章 为了失贞的女人  韩常火往上撞,和乌带大吵了一场。但是考虑到不能影响了起义大事,韩常只好暗气暗憋返回了军营,然后才有了他要抢着对付三千金兵!   韩常不是不知道签军更好对付,但他心里还是挂念着童玲儿。另外,女人被人给抢了,他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因此,韩常想在战场之上取得大胜、杀死乌带,光明正大的用一场胜利再把童玲儿给抢回来。   但是他没想到乌带会这么无耻!或者应该说京兆府尹阿里白太无耻!总之,两军相遇,一场大战难免。韩常在两军阵前单挑乌带!   那乌带竟然在俩人打仗的时候悄悄告诉韩常,他已经把童玲儿送到阿里白那儿去了。如果他乌带将军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什么意外,阿里白就把童玲儿卖到最低级的窑子里去!乌带还威胁韩常立刻缴枪投降!   韩常当然不会投降。他知道投降了没他的好果子吃,头一个都元帅就不会放过他!再一个张宪还在这儿呢,堂堂的靖国军大帅岂能容许他出尔反尔?临阵投敌?   韩常左思右想不知道怎么办,干脆他就消极怠工。和金兵小打小闹,直到最后搞起了对峙。韩常知道一直这么干也不是个办法,他这才给张宪写了求援信。想让张大帅帮他拿主意。   像这种事,属于绝对机密,侦察兵肯定不知道,情报局的间谍却搞清楚了内幕。张宪在半路上梁旺就把内情告诉他了,张宪心里早想好了办法,他只是想听听韩常亲口讲述事情的经过,看看对方的窘态而已。应该说,张宪的内心深处也有其阴暗的一面。   “老韩,想不到你还老牛吃嫩草,人老心不老呀。”张宪戏谑的看着韩常,把个昭武大将军说得面红耳赤。   “哈哈,我说老韩,你儿子几岁了?这个童玲儿有没有你儿子的年纪大?将来俩人见了面,如果他不叫童玲儿小妈怎么办?万一俩人要是闹起来,你是向着你儿子、还是向着你女人?”   韩常拧眉瞪目脖子根都红了。张宪看着更乐了。   “不过老韩呐,童玲儿已经被阿里白和乌带都染过手了,你会不会不嫌弃她?等将来把人救回来,你还会不会继续纳她为妾?你要是把人家抛弃了可是对不起人呀。”   韩常满脸通红,脑门上的筋凸起多高,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心情激动之极。张宪就像看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还得强压着不能笑出声,这么憋着其实也挺辛苦的。 第四十五章 救人和抓人  “我们这是去哪儿?”韩常虽然自认为对京兆府相当熟悉了,但是他对现在要去的地方仍然是满心的迷茫。这既不是去偷袭乌带的大营,也不是回城的路,这是去哪儿?   “当然是去救你的童玲儿!”张宪并不和韩常说那么详细,只管率领部队往前赶路。   这还是长安城的郊外,离城不超过五十里。前面的部队停了下来,探马来报:前方发现了敌人!这边探马刚刚汇报完毕,前头就已经传来了厮杀之声,先头部队和敌人打起来了!张宪和韩常飞马来到了队前。   “是府尹卫队!”韩常看清楚那些所谓的敌人之后,脱口叫出了对方的番号。敌人穿的衣服他认识,正是府尹阿里白的卫队!阿里白有一支四五百人的卫队,战斗力极其强悍,据说比乌带的精锐金兵都厉害。韩常见过,但是他从来没和这些人交过手。   “不错,老韩你的眼光真毒,就是那些人!你看见前面的庄子了吧?据我所掌握的情报,童玲儿就在那个庄子里!老韩,展现你英勇的时候到了。怎么样,你上不上?你要是不上,我可派别人了啊。”   张宪好像挑逗韩常还上瘾了,只要一有机会,那些对韩常可能会产生刺激的话,他想都不想就能脱口而出。   “多谢大帅成全!韩常当然要上!”说罢,韩常一催战马,提大枪飞马冲上了战场,口中高喊:“都给我闪开了,俺昭武大将军韩常来也!”说罢,策马冲入敌群,舞动大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府尹卫队被他杀的东倒西歪,四处逃窜。   府尹卫队虽然单兵战斗力极为强悍,但他们当中却没有一个武艺超群的将领。大家伙儿都差不多,领队的将官比那些当兵的强点儿也强不了多少,根本就不是韩常这位猛将的对手。俩人交手只一个照面,就被韩常一枪挑于马下!   当官的死了,当兵哗一下就散开了。张宪看准时机把大枪一举,喊了一声:“给我杀!”率领军队一拥而上,杀散了府尹卫队,前面露出了一座大大的庄园,这里就是府尹阿里白的城外别墅。   部分败退的府尹卫队堵在了庄园的大门口,从门里头又跑出来十几个全武装的金兵金将,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在门前再抵抗一阵了。   韩常第一个跃马挺枪杀了过去。但是这一回,他再想杀败这帮人却没那么容易了。守到这个门口的都是精锐!尤其是其中有两员金将,更是杀法骁勇、武艺精纯!   张宪就纳闷了,怎么这俩刚才没跟着府尹卫队一起。 第四十六章 打砸抢  “呜——!”一股金风扑面,张宪下意识的摆大枪格挡,“当!”两臂一振。急忙抬头观看,就见一员金将呲牙咧嘴,正舞动大刀准备再砍过来一刀!   张宪一看就火儿了,“混蛋,你竟敢偷袭我?”   他火儿?有人比他火儿还大。身边虎吼一声窜过来一匹大黑马,马上端坐一条黑大汉,手使一条超大号的金顶狼牙棒,正是蛮牛!   有人敢偷袭张宪?那可比偷袭他蛮牛情况严重多了。蛮牛大吼一声,催战马抡狼牙棒对着金将当头就砸,“呜——!”狼牙棒挂着风声就过去了!   金将赶紧双手举刀往上招架,耳中就听着“咔!”的一声响,金将的大刀断为了两截!刀都断了,人能好得了吗?这金将被蛮牛的狼牙棒一下砸扁了半截身子,死尸扑倒于地。   一棒打死了金将,蛮牛也不往别的地方去了,提着他的超大号狼牙棒就往张宪身边一站,睁着他那双不大的小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看谁敢来找大帅的麻烦?   蛮牛的超大号狼牙棒已经不是过去那根了,这是后来又打造的。原来那根虽然质量不错,但是分量有点儿轻,蛮牛觉得用起来不趁手。后来他就到兵工厂找了凌小云,由凌小云亲自给他设计了这么一根超级大杀器!   过去那根是金顶狼牙棒,头上镀了铜。这根整个儿狼牙棒的头都镀了一层金,看起来金乎乎、亮锃锃,是一根镀金狼牙棒。全重五十四斤!   蛮牛这大块头、这长相,再配上这么一根狼牙棒,谁敢往跟前去?去了就是找死!   “杀呀!”一阵喊杀声,芦鹏率领骑兵团已经清除了外围金兵,把庄子给包围了!骑兵们耀武扬威的呐喊着,韩常的部队已经破门而入冲进了庄子里。   张宪往四周围看了一圈也没看见朱勇,估计那小子大概退进庄子里了。阿里白也没在外头,刚才被花春生一弹弓打掉了钢刀之后,这家伙就再也没露过头。好像过了没多大会儿他就进庄了吧?朱勇陪她一起进去了?   张宪告诉芦鹏,率领部队在外头守好了,绝不能放可疑人等逃了,尤其是朱勇!芦鹏点头答应,张宪率领着军士营进入了阿里白的城外庄园。   这院子可真大,张宪一进来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一层层巍峨的高楼、一栋栋飞檐峭壁琉璃瓦的古建筑。这哪儿是一座郊外的庄园呀?这分明就是一座小型的皇宫嘛!阿里白这家伙整这么大个外宅,他得花多少钱?   当然,此时这座豪华庞大的庄园已经变成了战场。 第四十七章 大局已定  “韩将军,何必呢?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都混到这份上了,你何必再来挖苦呢?”   韩常一回头,见是张宪,赶紧换上一脸的谄笑,“嘿嘿,呵呵,大帅说的是,您说的太对了!怨我没想到,怨我没想到。大帅,您,您认识他们吗?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穿全套盔甲的呢,就是京兆府尹阿里白。那位穿青布袍的就是朱勇。哦,朱勇您认识,呵呵,呵呵。”   张宪微微一颔首,没再搭理他。抬头看了看阿里白,又看了看朱勇,“朱勇,想不到咱们在这儿又见面了。你最近混的不赖吧,竟然已经成京兆府尹的亲信了。恭喜你呀!”   朱勇眼珠转了转,手心已经冒了汗了,“大帅,朱勇有朱勇的难处,您不了解呀!您以为我接近阿里白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不对!我也是汉人,我也希望有一天咱中原人能够重掌天下!”   “哦?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张宪饶有兴趣的看着朱勇,想看看他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我是为了,”朱勇看了看阿里白,悄悄往旁边退了两步,“掌握京兆府金人的布防情况、民俗情况,等将来我天朝派遣大将北伐之时,我好献出这些情报,使我军能够顺利解放京兆府!”   张宪也不打断他,就这么笑眯眯听朱勇忽悠。   “朱勇没有想到,大宋没派大将北伐,张大帅却统帅靖国军开始攻城略地了!难道说您就是天下归心的明主?明主在上,请受朱勇一拜!”说着话,朱勇真趴地下磕了三个头。   张宪仍然不为所动。那边阿里白可不干了,“好哇朱勇,原来你竟是张宪的卧底?枉我对你如此的信任,结果竟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朱勇,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给我纳命来!”   阿里白火往上撞,提刀奔着朱勇就是一刀!朱勇赶紧闪身往旁边一躲,这一下动作竟然相当的利索。张宪倒是吃了一惊。一般人肯定躲不了这么利索的,难道说朱勇也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   其实这倒是张宪冤枉人家朱勇了。像朱勇这样的,整日里东奔西走,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物,到处搞串联拉关系,他身体能不好吗?看多了高手的比拼,就算不刻意的去学,脑子下意识的总能记住个一招半式吧?这些年下来,他当然比一般人强了。   阿里白持刀追砍朱勇,朱勇东躲西藏。那些府尹卫队一看府尹大人要杀这货,他们也伸手帮忙,朱勇很快就受不了了。 第四十八章 朱淑真来了  京兆府韩常起义成功,张宪坐到府尹的大堂之上表扬了有功人员,首先他宣布:京兆府从今日起脱离大金国的统制,重新回归了汉人的怀抱!京兆府的人,从此自由了!   第二条命令:宣布靖国军新六军从即日起成立,原昭武大将军韩常担任新六军军长!其所属部队集体改编为新六军。   这两项命令一下,举城欢腾!原来京兆府军的官兵全都兴奋了,从此之后他们也是靖国军了!欢呼!庆祝!当官的和当官的一见面也不叫名字了,直接称呼新官职:“杨连长,干啥去呢?”   “哦,原来是王营长呀,我去上个茅厕,营长您忙啥呢?”   “我去趟团部。杨连长,上茅厕注意安全啊。祝你拉的愉快!”   俩人相互敬军礼,然后各奔东西。   军队里的变革如奔腾大海一般势不可挡。张宪有用飞鸽传书的形式下了另一道命令:急调第三军赶赴京兆府,接替京兆府驻防任务!张宪打算让董先、张玘这两员大将接替京兆府防务,调韩常新六军另有任务。   这事张宪已经和韩常沟通过,韩常也同意了。虽然韩常对京兆府很有感情,但是既然摈弃黑暗投奔了光明,有所得自然要有所失。韩常对于张宪的决定表示理解和支持。   同时,张宪又调张宗旦、呼延峰出击兵团,新组建之空军部队,随第三军开赴京兆府。命令第一军、新五军加紧配齐兵员装备。张宪在酝酿一起大的军事行动。   一个月之后,靖国军第三军、出击兵团、包括从来也没和世人见过面的空军部队赶到了京兆府。   董先、张玘见过了张宪之后,和韩常去办理交接手续不提。张宗旦、呼延峰俩人和张宪见了面之后,还有一个张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也来了京兆府,朱淑真!   “你们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张宪紧盯着二将,眼睛里面直欲喷火!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枉我一直看好你们,还打算委以重任,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张宗旦和呼延峰相互看了看,俩人赶紧躬身行礼,“临来之前,是夫人命令我们带她过来的。末将等不敢违抗夫人的命令,请大帅明察。”   是银瓶让这俩人把朱淑真带过来的?这不是给我添乱吗?京兆府刚刚解放,百废待兴事情那么多,我还得抽时间去应付她?   朱勇这家伙再不是东西,他也是朱淑真的亲生父亲。 第四十九章 空军主官  张宪第一回上骊山视察空军真把他吓了一跳,同时他心里也挺满意。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有点儿夸张,但是每一个交通路口都有检查站、每一条山路上都有巡逻队这却一点儿也不假。   从开始登山,到山坳里的空军营地,光张宪眼睛看见的岗哨和巡逻队就不下几十拨!那些当兵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胸脯挺着腰杆拔着,看着就那么有精神。等到了山坳再一看,呵,好壮观呀!   一大片大车停放得整整齐齐,旁边扎的帐篷都是横看成行竖成列。张宗旦和呼延峰二人满脸的严肃。到了这地方,人不由自主的都会被气氛所感染。   带队的军官赶紧跑过来见礼,把张宪接进帐篷里汇报工作。空军部队一共有多少警卫部队、多少飞行员、多少搬运工、多少马车夫。多少辆大车、多少热气球。多少士兵、多少军官。一样一样,详详细细的汇报了一遍,又把花名册和台账拿过来,请大帅检查。   张宪随便翻了翻,花名册和台账记录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显然工作做得比较到家。   张宪吩咐张宗旦、呼延峰,“你们俩跟着好好看,没事儿好好想想对空军下一步参加军事行动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没有?”   二将连连点头。来汇报的军官看向二将的眼神就有点儿变了。军官问张宪:“大帅要不要看咱们的空军试飞?”   张宪摇头,“我就不看了。当初在麒麟山上看多了,来来回回就那一套,也没啥好看的。等将来上了战场,你们要能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那才能真正达到我的要求。别整那么多花样,我要实效!”   回头他又吩咐张宗旦和呼延峰,“你们俩这段有时间的话可以多来看看。”   俩人点头称是。空军军官赶紧堆着笑脸表示欢迎。   离开空军营地,回到京兆府屁股还没坐热呢,那边董先就派人来请他了。张宪只好再次上马,带上一队亲兵跟着报信的人去第三军。   张宗旦和呼延峰回到部队,俩人就商量开了。   “宗旦,你说大帅今天带着我们去视察空军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呼延峰眼睛发亮的看着张宗旦。   “什么意思?呼延,咱俩的机会来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大帅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要把空军交给咱俩管!你没注意吗,空军来接待大帅的只是一个营长,并且听他的口气,他只是一个管后勤的官。 第五十章 祭拜巧遇  “我要去祭拜父亲,找到宗旦哥,他正好没事,我就让他陪我一起去。”朱淑真倒是没有丝毫的隐瞒,有啥说啥。   “哦,你去祭拜呀。这样,我正好也没事,要不我陪你去吧。宗旦将军军务繁忙,咱就不麻烦他了吧?”   张宗旦一听,脸立马沉了下来,“花春生,我和淑真商量好一起去祭拜,你跟着添什么乱?你没事了吗?大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你了,你还敢到处乱跑?”   花春生一阵冷笑,“大帅今日正好给我放假,我才是正好没事。既然淑真要去祭扫,我也陪你一起去吧。”说完看了看俩人拿的香烛纸钱,嘴一撇,“张宗旦,你陪淑真去祭扫先人也这么寒酸?”一转身进了寿衣店,出来的时候买了纸人纸马等一大堆祭扫的用品。   “自小我家大人就教育我说,要想发家,勤俭二字是最大的诀窍。只有勤劳没有节俭,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有节俭没有勤劳,最终只会穷苦一生。唉,想不到我节俭竟然也会遭人诟病。”张宗旦故作愁眉苦脸状。   “节俭,你也得分什么时候!你自己节俭当然可以。往后你就穿打着补丁的破衣服,只吃咸菜窝头那是你的事。可今天是陪淑真去祭拜先人,你这就不叫节俭,而应该叫做吝啬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嘴逗的热闹。朱淑真在旁边听着抿着嘴直乐,倒也省的寂寞了。   三个人到了郊外的坟场,找到坟头朱淑真哭拜于地。爹死了,她在这个世上可就彻底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她爹朱勇再不是东西,也总是她在这个世上心灵的一个依靠。   朱勇恶贯满盈被张宪杀死,朱淑真唯一感到的只是悲伤。不是为他爹悲伤,而是为自己悲伤。从此之后,她就是一个没爹没娘没人疼的人了!   张宗旦和花春生就在旁边劝:别哭了,节哀吧,哭多了伤身体。   朱淑真也不听,只管趴到那儿呜呜痛哭。一直哭到累了,哭够了,不想哭了,这才止住了悲声。   点上香烛、烧了纸钱、纸人纸马,望着空中飘飘荡荡的纸灰,朱淑真暗自祷告,祈祷他爹转世投胎,来生做个好人。   只有在朱淑真痛哭的时候,张宗旦和花春生才暂停斗嘴,等到朱淑真一停下哭泣,两个人的口头战争就再起硝烟。   三个人在坟前呆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朱淑真在哭坟、在祭拜,张宗旦和花春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被用来了斗嘴。 第五十一章 绑架案  “呵呵,淑真妹子,你现在这种状态要是留在宪哥身边我可不放心。我劝你还是跟我去洛阳吃吃水席散散心,等你把你爹的事情给忘了、或者真能看淡了,然后再到宪哥身边还是比较合适的。”   说完这番话,金陵转身就走。走出十几步了,这才举了一下手,“把朱淑真给我带走!”   “呼啦”一下,跟着她的保镖当中立刻分出好几位,过去把朱淑真三个给拦住了,“站住!朱淑真,公主殿下邀请你去洛阳。你不要自误,现在请跟我们走!”   “贼子无礼!”张宗旦再也忍耐不住了,伸手从腰里拽出钢刀,怒视着面前的对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给对方当头就是一刀!花春生在旁边已经把弹弓上的皮筋都拉开了,就等着发射了。   “小娃娃,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这位说着说着,突然扑身而上,举刀奔着张宗旦就砍!   张宗旦摆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花春生举弹弓就打,张宗旦的对手中弹,动作一慢,被一刀砍中了肩膀。张宗旦刚想补一刀,后面又上来两个人接住了宗旦的刀。花春生还想再打,另一边已经有两名杀手扑到跟前。没办法,他只好闪身后退。   打弹弓是要拉开一定发射距离的,敌人到了跟前,弹弓就不好使了。并且金陵带的保镖都是高手,根本就不给花春生拉开距离打弹弓的机会。春生无奈,只好拽出宝剑和对手战在了一处。   四个人,缠住了张宗旦和花春生,另外有两个人过去一边一个就把朱淑真给围住了。朱淑真是个女人,没练过武艺,哪是这俩人的对手?被两名打手拽住了胳膊拼命地挣扎喊叫。   一个打手照她脖颈上拍了一记,朱淑真立马软软的倒了下去。那打手把朱淑真往肩膀上一扛,去追赶金陵。   张宗旦、花春生一看,眼睛都红了,拼了命的进攻。然而,面对四名打手的围攻,他二人却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打不过人家呀!把俩人急的连声吼叫。   张宗旦一个不留神,被对手从背后一脚踹中腿肚,噗通一下摔倒在地。那边花春生一分神,手里的刀也被人家打掉了。眼看着两人就要死于杀手们的刀下,金陵在远处喊了一声,杀手们收住了杀人的刀。   俩人已经在这儿闭目等死了,感觉不对劲儿,刚一睁开眼睛,就觉得眼前一黑,二人双双被人家打昏了过去。   等他们睁开眼,俩人背靠背的坐在一棵大树下头,手也被反绑了。 第五十二章 将来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三章 金兀术摆大阵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四章 张宪兀术又相逢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 第五十五章 天门阵  “大帅可知火枪若是枪口朝下的话,药会从枪管中滑落出来?”   张宪瞬间呆住了。其实他这会儿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他自己的防身手枪当然可以枪口朝下发射,那是先进的后膛枪。但是现在靖国军部队装备的主要还是从枪膛装子弹的火铳,后膛枪并没有普及。张宪以己度人,想当然了。   “那,也总可以想点儿别的吧?比如说把毒烟火球、霹雳火球点着之后从天上抛出去?”   不知道张宗旦、呼延峰这俩是为了给张宪留面子呢?还是真的是这么回事。张宪最后为了岔开话题的随口乱说,竟然得到了二人的交口称赞。   “好,太好了!大帅这主意简直太棒了!如果把毒烟火球或者霹雳火球从吊篮上点着了扔到敌人群里面去,那对敌人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呀!大帅英明!”   这夸奖来的,连被夸奖人张宪自己听得都脸红了。不过,总算是挽回了一点儿面子,这话题也算揭过去再也不提了。张宪命令二人回去做好准备,下一步战斗很可能会用到空军助战。二将领命退回。   接下来就是各部队指挥官轮流来报道,汇报各自部队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张宪却不敢轻易下达战斗命令了。金兀术既然摆了一座大阵,那这座大阵就必然有其出众之处。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发动攻击的话,那岂不是正好落入金兀术的陷阱?   张宪让人去找梁旺,打算让情报局长去打探金兀术摆这座大阵的内幕。   很快,梁旺就进大帐行礼拜见。速度之快,让张宪都吃了一惊。似乎传令兵出去还不到十分钟吧,梁旺怎么来这么快?   “你见到我派去的传令兵了?”   梁旺一愣,“没见呀。您派人去找我了?”原来梁旺是有事主动来找大帅汇报工作的,他和传令兵走岔了。梁旺今天找张宪,是汇报朱淑真的情况的。   朱淑真被绑架之后,张宪就把这件事交给梁旺总负责。张宪的大军还没出发的时候,梁旺就已经派出谍报员前往洛阳开始调查工作了。等大军一到,梁旺立刻联系先前派出的谍报员,结果还真有了朱淑真的消息!   据谍报员打探到的情报,朱淑真果然是被金陵带回了洛阳。不过,金陵却并没有把人交给她爹金兀术,而是关在一个秘密庄园里头。金陵平时也住在那儿。这件事好像金兀术并不知道。 第五十六章 二将观阵  “等金兀术的邀请?二位贤弟,你们以为金兀术邀请的话,你们俩还能活着回来吗?乘其不备,趁他没注意的时候你们突然进到阵中。如果金兀术要发动大阵,那时候你们再告诉他,你们是观阵的、不是破阵的。”   “金兀术为了引我率领大军前去破阵,自然不会伤害你们,你二人也才能平安回来,明白吗?”   俩人点头表示明白,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对这趟任务并不是很放心。不管放心不放心吧,任务既然派下来了那就得无条件地执行!元帅说出的话那就是军令!   张宪告诉这俩,你们是去观阵、不是打阵,因此,不必带兵。就你们俩去,这样金兀术才会放你们安全的回来。于是,牛选、赵云,一人骑了一匹马就来到了天门阵的跟前。   俩人不敢直接进去,探头探脑的往阵里看,这里头是啥呀?木制的城墙里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赵云心里有点儿发毛,他悄悄问牛选:看样子阵里头今天放假,要不然咱俩先回去?   牛选一听连连点头,“好哇好哇,要回去快走!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我心里就瘆得慌。”   俩人刚一带马要走,就听见“咚咚咚咚”战鼓声响亮,紧跟着从围墙里头冲出一队金兵。领头一员金将,青铜盔青铜甲大红的战袍,长着金鱼眼睛、蒜瓣鼻子、菱角嘴。   金将横三庭大刀看了看牛选、赵云,“来者何人?可是来破阵的吗?”   赵云抢着说:“不是不是,我们不是破阵的,我们是来看阵的。我叫赵云、他叫牛选、我们元帅叫张宪。我二人奉了元帅将令,来你们这儿观阵。让不让观阵?不让观阵我们现在就走。”   “观阵?可以,那就请随我来!”金将倒是好说话,带马转身在前引路进了大阵。   赵云、牛选俩人对视一眼,再瞅瞅周围的金兵一个个像狼似的盯着他俩。走吧,估计够呛。得了,既然是观阵的,与其跑了再被人追上,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去观阵呢。说不定真像大帅说的那样,能顺利的进去、平安的回去呢。   俩人跟着金将走进了天门阵!绕过木制的围墙、穿过木制的回廊,就见阵中远处彩幡一层层、彩旗一面面,花里胡哨似乎层次分明、颇有章法。但那章法到底是什么,俩人却想不起来。   “你们可知此阵叫什么名字?”金将撇着嘴看着赵云、牛选,就像看俩文盲一样,那个傲气呀,让人看着就来气。 第五十七章 神秘庄园  梁旺、花春生带着一群情报局的战斗精英到大院门前要见金陵理论。结果,金陵没见着,他们却被两个看大门的老头给拦住了。老头死活不放他们进去,说话还特难听。   梁旺是情报局长,平常谁见了他不得笑脸相迎,就算是大帅张宪也基本上很少和他说难听话。花春生小伙儿更是年轻气盛,耳朵里哪能容得下别人和他说难听话?   俩人和老头理论,三言两语就动起了手。结果这一动手,梁旺、花春生竟然不是俩看门老头的对手!   梁旺身后还有情报局的打手呢,这些人能看着局座大人受欺负不管吗?打手们一拥而上,哪知道俩老头就像两尊门神一样,谁到跟前打谁!一二十个打手被俩老头像扔沙包一样,丢得满地都是!   花春生也曾经试过用弹弓伤人,可他那百试百灵的弹弓神技,在俩老头面前竟然失了灵!对着左边那老头打过去,老头身子一晃,躲过去了!打右边那老头,那老头竟然伸出两根手指,把石弹硬生生给夹住了!   这还是人吗?遇到这样俩老头,花春生明知道自己比人家差的太远,哪里还敢再动手?   就这还只是两个看门的老头,谁知道这院里还有多少个这样的老头?还有没有比这更厉害的?梁旺也不敢再派人了,再派来的高手也不会比地下躺的这些好到哪里去!   俩人一商量,干脆咱还是回去报告吧!遇到了处理不了的问题,不报告大帅怎么行?   还有这种事?张宪一听大为惊讶。看门老头?扫地僧?莫非这俩看门老头也像扫地僧一样,是隐姓瞒名的世外高人?世外高人是肯定的,是不是隐姓瞒名不一定!也许人家是隐藏行迹的高手,也许这俩就是金陵手下的台柱子,故意摆到大门口吓唬人的?   反正有这么两个人确实挺让人头疼的。张宪估计,就是把蛮牛派过去估计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唯一可能取胜的武器就是大炮!抬过去两门炮,对着大院砰砰几炮,武功再高的看门老头也得报销!   可要是那样的话,朱淑真怎么办?金陵又怎么办?张宪对金陵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恨她的时候,恨得牙痒痒;这要说让她死,说实话张宪还真舍不得!要不然,他早有机会用小钢弩或者防身手枪杀死金陵了,为什么俩人会一直斗到现在?   其实张宪隐约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金陵对他也是如此。他和金陵之间的战争不像是两个生死对手之间的拼斗,倒像是一个游戏,俩人玩儿的都是乐此不疲。 第五十八章 女装金陵  几个人在大门外头等了快半个时辰了里面也没个动静。莫非是他把咱们忘了?花春生上去再敲门,门开了,还是刚才那老头。“你们找谁?咦?怎么又是你们几个?你们是真想让我老人家动手把你们赶走呀?”   花春生气的翻了个白眼,看样子老头真是给忘了。他正想提醒刚才的事,张宪却抢先和老头打了招呼:“老人家!”张宪乐呵呵对着这个门房装扮的绝世高手抱了抱拳,“在下叫张宪,有急事求见金陵公主,麻烦您给通报一声吧。”   老头对着张宪点点头,“哎,都像你这么说话这不就好办了嘛。年轻人,多学着点儿。”老头夸奖张宪的同时还不忘了教育花春生。“好了,你等着,我老人家辛苦辛苦,就替你跑这一趟吧。”   “多谢多谢,辛苦老伯了。回头我买二斤点心给您送来。”   “那敢情好。记住,我最爱吃西门里的糖果子,要买就买那儿的。别家的我不爱吃。”   “好嘞。老爷子放心,改天我绝对给您送过来!”   老头笑嘻嘻走了。花春生惊讶的看着张宪,“您说话怎么这么管用?我也没说错话呀,他怎么就看我不顺眼?”   张宪嘻嘻一笑,“凡是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年轻人尊重他。这老伯虽说身体好,功夫棒,但是记性也许就差了点儿。作为年轻人来说,就应该多体谅。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听着张宪教育的话,花春生目瞪口呆。这老头功夫这么好,哪里像需要人照顾的老人家?   就在这时候,大门里又探出个脑袋,还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这是另外一个武功高绝的看门老头。这老头对着张宪点头微笑:“不错不错,果然不愧是靖国军元帅,肚子里到底是有些学问。不像现在有的年轻人,仗着学过几天功夫,就不知道尊敬老人!”   花春生闹个大红脸,却不敢开口反驳。老头武功高是一方面,张宪刚用孟子的话教育过他,他要是再和一个老人家计较,岂不是会让张大帅心里产生想法?   “张元帅,走吧,我领你去见公主。”   张宪拱手道了一声谢,抬脚上台阶进了大门。花春生和梁旺刚想跟着进去,老头伸手给拦住了,“站住!我们公主殿下说了,她只见张宪一个人。你们其他这些人,还是请留步吧。”   梁旺俩人傻眼了,老头不让他们进!往里硬闯吧,估计他们这些人打不过这老头。 第五十九章 红颜知己  “是吗?”金陵妩媚的一笑,请张宪坐到座位上。有丫鬟奉上香茶,金陵端起杯子品了一口,示意张宪也喝。   张宪二话不说,端起杯子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大口。赞了一声:“好茶!”这茶确实不错,但张宪如此称赞,不但显示出他对金陵没有戒心,还有一层拉近双方关系的意思。   “陵妹,我来是找朱淑真的。听说,你把她带到洛阳来吃水席了?自从朱勇死了之后,淑真就是个孤女了。银瓶认她做了妹子,我当然就不能不管她了。水席你们吃完了没有?我得带她回去了。”   “宪哥,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呢?”金陵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既然杀了朱勇,怎么还会让朱勇的女儿在你身边?你就不怕她哪一天对你不利?要知道,家贼最难防!”   “她整天跟在你和银瓶几个身边,万一要是做出点儿什么事,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要我说,你还不如别管她,就把她交给我。将来我随便给她找个地方,绝不让她出现在你周围不就绝了后患嘛?”   张宪眨了眨眼,他可没想到金陵会这么说。金陵说的这番话要是出自真心的话,她还是处处为自己考虑了。但那可能吗?   “多谢陵妹为愚兄考虑的如此周到。不过她既然名义上是银瓶的干妹子,我这个干姐夫要是明知道她在这里却不把人带回去,银瓶知道以后恐怕会说我不尽心。将来世人也会在背后说我小肚鸡肠。”   “这有什么小肚鸡肠的?明知道那是个祸害你还对她好呀?你就听我一句劝,忘了朱淑真吧,今后也别再想她了。宪哥,你家里已经有了五房妻妾,何必再对这个仇人的女儿念念不忘?”   听金陵说自己有五房妻妾,一丝涩然从张张宪脸上一闪而过。   金陵左一个他会后悔、右一个仇人的女儿,说的张宪心里也只犯嘀咕。淑真是那样的人吗?可血缘这个东西真不好说,你看父女俩现在走的不是一条路,但毕竟是张宪亲手杀了朱勇,朱淑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知道?   要不然,索性就不管她,随她在这里自生自灭?这念头刚一起来,张宪立刻暗骂一声自己混蛋。从他认识朱淑真开始,那女孩就是个自强明理的人,要不然张宪也不会一直帮她。   到现在,朱淑真明知道她爹死于自己之手,却丝毫也没有半点怨恨之意。难道就因为她是朱勇的女儿,自己就扔下她不管?想想那张清纯的脸、还有她做的那些诗,张宪真的不忍心把那个灵动的女孩丢给金陵,任凭她成为一个间谍、刺客,或者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默默地死掉。 第六十章 通风口救人  张宪要走,金陵百般挽留就是不放他走。到了最后竟然让人端了几个菜、拿了一壶酒,说留张宪吃完饭再亲自送他走。张宪拗不过金陵,只好勉强坐下来陪她喝酒吃饭。没想到第三杯才刚刚进喉,脑子一迷糊他就歪到了桌子上。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过来之后第一眼是看见自己躺在一间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盖着又香又软的被子,香味儿虽然有几分熟悉,房间里的摆设环境他以前却绝对没来过。   张宪重新闭上眼努力回想了一下睡觉之前的经历,立马让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往身上一模,内衣还在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身下床,找到衣服穿好了正想推门出去,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是金陵的声音。张宪听了两句,慢慢把耳朵凑近了房门。   “张元帅如果睡醒了,你先伺候他洗脸漱口,然后带他来见我。他如果提出要走,你就告诉他,我还有事要找他商量,是有关天门阵的。其他你不用多管,就在这里守着。”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没了动静。张宪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声息皆无,他悄悄推开门,刚想往外走,忽然发现眼前站立着一个女人!   张宪头皮一紧,仔细一看,还是不认识。这女人看年纪应该十五六岁,看穿着,大概是丫鬟之类的。   “张元帅醒了?”丫鬟冲着张宪一笑,“你可是要洗脸漱口?”张宪点点头,丫鬟又是一笑,“那你稍等,我去给你打水。”   张宪盯着丫鬟摇曳的胯部,一直到人完全没影了,这才迅速回手关上房门,一闪身,钻进了花丛!要是洗漱完了跟她去见了金陵,又走不了了!   张宪在树丛中、花丛中穿行。他也不知道大门在哪儿,反正朝一个方向走,总会遇见院墙的,到时候顺着院墙还能找不到门吗?反正他是不能找人去问路了。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张宪赶紧停下了脚步,往树后头一藏,探头往说话的方向观看,没人。又等了一会儿,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人却还是一个也没见着!   张宪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去找说话的人。走得近了,大约能听见那人说话的内容了,“放我们出去!快放我们出去!”   张宪大吃一惊,这哪里是有人交谈,分明是有人在呼救!张宪越往前走,说话的声音就越清晰,但是眼前却并没有什么看着像牢房一样的建筑,这方圆二十米之内,除了一个刚高过膝盖的地塔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别说牢房了,连个鸡窝都没有。 第六十一章 情报局组长  上来的人找张宪道谢,有人抓住绳子头,有人就过去把捆到树上的那节多余绳子解开,谁的腰带谁还系上。张宪自己也把腰带重新给系好了。   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大帅!”所有人都愣住了。拽着绳子那俩手一松,赶紧又一把抓住了。就听见地牢里传出咚的一声响,估计是正爬绳那位掉下去了。上头的人赶紧赔不是说好话,等下头那位也爬上来,这才算把所有被俘的人全部解救出来。   这时候,这帮情报局的高手们已经全都知道,救他们的就是大帅张宪。大家伙儿规规矩矩的站好,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张宪,等待着统帅给他们下达下一步的行动命令。   张宪查了查人头,连他在内,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个。张宪问其中一个领头的,“你们被抓的人是不是全在这里了?”小头目回答说是。张宪点点头,“好哇,你们忠贞不屈,全都是我大汉民族的好男儿!此处甚是危险,我等速速离开!”   张宪带着这帮人很快就找到了围墙,被擒的这些人都是高手,上个两米多高的围墙对他们来说是小意思!有人几下爬上了墙头,有人在地下搭人梯,让张宪顺着人梯爬上去,顶上的人再一拉,张宪也上了墙头。   “什么人,胆敢攀爬墙头?”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叱呵,张宪吓的一哆嗦,一个没注意脚底下一滑从墙头上横着就跌下去了!   张宪暗叫不好!这一下估计要跌个鼻青脸肿了!哪知道半空中被谁推了一把之后,俩脚竟然先落了地。刚降落俩脚还站不稳,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旁边有人给扶住了。张宪一看,还是那位头一个爬出地牢的情报局小头目。   这人救张宪也救得有水平,让张宪自己两脚着地。这样一来,既保住了大帅的面子,也会让大帅记住他今天帮的这个忙。   “大帅,卑职华占,现任情报局行动组组长。大帅放心,有卑职和这些弟兄们保护,绝对能保证您平安回到帅帐!”   这位有功利心没错,但还是太心急了。他要是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默默地陪在张宪身边,直到事情结束之后再不声不响的离开,张宪能忘得了他吗?他是情报局的人,张宪问问梁旺,梁旺能打听不出来吗?如此急着自我介绍表示忠心,终究还是太明显了。   当然,现在张宪肯定注意不到这位是不是表现得太着急了,刚才院子里的那声喊叫把他吓住了,是被这大院里的人发现了吗?   那还有假吗?张宪这些人刚跳下围墙还没来得及离开呢,就有人在墙里头喊:“有人翻墙头跑了,快抓住他们!”紧跟着噌噌墙头上蹿上个人,站在墙上厉声怒喝:“站住!尔等竟敢攀爬墙院墙,都给我站住!”   那叫华占的情报局行动组组长拽了一把张宪,“大帅,快走!”说罢是拉着张宪就走!墙头上那位飞身跳下就追,后头的情报局成员过去阻拦,双方战到了一起。 第六十二章 决战之前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 第六十三章 天空飞来神怪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gegegengxin!! 第六十四章 天妖肆虐  气球飞过一片金兵头顶,扔下点儿东西继续朝前飞。反正吊篮就那么大,也装不了太多的东西,由着性子往下扔一会儿就没了,得省点儿用。   要真算起来,还就数火药武器的威力最大。张宗旦扔下去一颗震天雷,他清楚的看见地面腾起一股烟柱,金兵一下子让炸倒了一片!   当然,像震天雷、毒火弹之类的武器威力虽然大,但是吊篮里携带的数量有限。试了两颗感觉好用之后,张宗旦就不敢再用了,他怕到了关键地方没宝贝可用!   刚开始时看见金兵就往下扔,到后来人数少的不扔,得等到看见大队的金兵了再往下射箭扔斧子,有成片的金兵了才往下放震天雷之类的火器。   风的速度是很快的,张宗旦一路挑选着目标,一边尽量节省着弹药。飞着飞着,气球从大阵里飞出去了!张宗旦一看,还剩了半捆箭、几颗震天雷没用上。这些东西还得带回去吗?不行,找风向,咱回去再遛一趟,把这些东西用完了再走!   天空中的风不全是朝一个方向的,高度不同,有时候风的方向也会不一样。热气球想要改变方向就得控制气球的升降,在不同的高度寻找合适的风。   虽然升降高度操作起来没那么方便吧,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经过张宗旦和他的小伙伴一番努力,还真就让他们找到了一个有适合风向的高度,晃晃悠悠他乘坐着气球又回来了!   底下有几顶超大号的帐篷看起来挺刻意,扔两颗震天雷!一群金兵都骑着马,射他几箭,再扔一颗雷!   张宗旦在天上玩儿的不亦乐乎,地面上的金兀术却是暴跳如雷!   “什么?那些妖怪又回来了?放箭!命令各部队朝天放箭,射它们!射死他们!带我的马来!”传令的小番飞跑了出去。金兀术怒冲冲往外走,他就要亲自骑马去射妖怪!   “王爷!王爷不可呀!”文武官员哗啦啦过来一群,到跟前就把金兀术给围住了,“王爷,您去不得!”   “混蛋!你们都给闪开!光天化日,本王手下数万雄兵,又有天门阵,我岂能被一群妖怪骑在头上欺辱?你们给我让开!”金兀术奋力挣扎着。   世人都怕妖怪,他这个都元帅要是不做个示范,恐怕刚才的命令就是白下。普通凡人谁朝超妖怪射箭?金兀术也怕,但是他毕竟戎马半生经多见广,对于妖怪之类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怀疑。 第六十五章 毒水阵之毒  两个军兵分六路开始向前压,张宪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看看离他心里的位置差不多了,高高举起了令旗,命令正在向天门阵前进的各部队原地停止待命。随后命令炮兵团和第五军的炮兵部队立刻向天门阵开炮!炮击天门!   将领们都懵了。等了小半天,好不容易盼到可以冲锋打仗了,怎么走到半道又让停了?咱大帅平常打仗不是这样的呀,今天他怎么了?怎么老是下这种奇怪的命令?正在进攻的部队停在了冲锋的路上。   旁边李若虚微笑的看着张宪,“大帅在这种时候让部队停下来,我觉得将士们可能会不理解。或许有人还会说你是瞎指挥。”   张宪眼神不善的怒瞪着李若虚,“我说若虚兄,这主意可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好不好?仔细说起来还是你先起的头,是你说要多给金兀术制造意外,多找点儿金兀术想不到的事。”   “并且我提出让部队冲锋到一半停下来,打了炮之后再走你也是投了赞成票的。怎么现在你说这种话?”   “我说什么了?我只不过是猜测可能会有官兵议论,这话并没有错呀?大帅何出此言呢?”李若虚看上去很无辜,只是其眼神当中隐藏的那一丝笑意却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   两个人正在相互斗嘴取乐,天边突然传来几声惊天的巨响,“咚!咚!咚!轰隆!轰隆隆!”巨响一声接着一声、一声连着一声,到最后竟然连成了片,比打雷的声音还要响,地面也在微微的震动。   随着巨响,天门阵当中传出一道道火光、一条条烟柱,天空中有亮光在频频闪烁。   这响声、这闪光、这震动,就好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有见过大炮威力的官兵一看就明白了,原来大帅是在炮击天门阵。没见过的让吓得失魂落魄,旁边的老兵一解释这位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新兵们的对他们的大帅更加敬畏了。   新六军军长韩常以前曾经见识过大炮的威力,当初他率部进攻泽州的时候,就遭到过靖国军炮火的轰击。今天再次听见,他还是免不了心惊肉跳!好家伙,这声音大的,让人听着就心惊肉跳。虽然明知道这大炮不是对着自己放的,却仍旧免不了心里发慌。   新六军的官兵们都发现,天门阵外炮击的那段时间,是韩军长脸色最不好的一段时间。在那期间,谁也不敢往他跟前去。韩常周围十米之内是禁区!   炮击结束。 第六十六章 大破天门阵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 第六十七章 真假爱情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十八章 张宪进洛阳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 第六十九章 不要黄袍加身  “洛阳,西临函谷、长安,东边是汴梁。昔日禹划九州、武王伐纣,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中兴,魏晋相禅,均将洛阳定为国都。洛阳的地位以及经济、交通、人文,都是泽州所无法比的。”   “大帅既要征伐天下、驱逐鞑虏、恢复汉统,泽州终究是偏远了些。洛阳地处神州中心,大帅在此建衙,正可统帅天下群雄,驱逐鞑虏,恢复我大好河山!”   李若虚讲古论今、滔滔不绝,把洛阳和泽州一对比,众将全都点头称是,“是呀,洛阳确实是比泽州强。”   “那泽州怎么办?泽州可是我们靖国军立军的根本,麒麟山上还有我军的工业基地,泽州城的商业建设已经初见成效。难道说,这些咱们都不要了吗?做人,不能忘本!”   张宪有点儿急了。洛阳是好,但是他在泽州已经住了好几年了,对泽州早就有感情了,就这么离开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众将面面相觑。李若虚却笑了,“大帅,我们谁也没说放弃泽州呀。咱们在泽州留的不是还有人嘛?徐庆还在泽州呢。李道李山、姚政赵秉渊也都在泽州。您可以在他们当中选一位担任泽州留守,替咱看着那些家当。”   李若虚并不点名那五个人里选谁当泽州留守,这话得张宪来说。不过他点不点名也没什么区别。留在泽州那五个人里头,除了许庆,谁还能有这个资格?   “泽州该发展发展,咱在洛阳也可以搞经济发展。想我中华幅员辽阔,难道说就只能有一座城市繁荣吗?泽州和洛阳共同发展,同为我靖国军的根基大城难道不好吗?”   “好吧!”张宪终于下定了决心,“就依参谋长所言,洛阳设立靖国军元帅府!不过泽州那个元帅府还得留着。万一哪天我想回泽洲住几天了,那边不能没我的房子!”众将哄然大笑。   “就让徐庆当泽州留守吧。李道、李山、姚政、赵秉渊,四将全部要听徐庆将军调遣,保证泽州府及其周边的安全!”   张宪这话一说,就等于是最终定论了。从此,徐庆成为了泽州留守。第二军、第四军、第六军,成了靖国军的北方集团。   建大帅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洛阳东边郑州、汴梁城还在金人的统治之下,张宪可不放心那两个大地方。他让梁旺和时小川派出大量的间谍、密探、侦察兵往东边去,往郑州、汴梁城中渗透。那俩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报告!   花春生脸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离了,痂都已经落了,剩下只是稍微有点儿发红。 第七十章 连战连捷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七十一章 官渡陈兵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他总不能说我二老婆已经怀孕了、我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不是更让金兀术笑话了吗?   没办法辩解,那就转别的话题好了,反正今天俩人见面也不是要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张宪就问金兀术:“老王爷,您不在家里享清福,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金兀术往身后一指,“张宪你看,本王摆下一座大阵!你如果能够破了此阵,本王立刻收兵,任凭你夺取洛阳。如果你要破不了我的大阵,嘿嘿,请你还是率部南下,返回大宋去吧!大金国你也住了这么多年,该回乡去看看了!”   “哎,老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长安也好、泽州也罢,原来可都是大宋的地盘。你们占了就成大金国的了?那泽州现在我占着了,也就是我的地盘了。京兆府我也占了,也是我的地盘。今后王爷可千万别到我的地盘去,要不然你就违反了你自己定的规矩了。”   本来金兀术是打算和张宪说几句话,然后俩人商量好破阵期限就开始一方破阵一方守阵了。哪知道张宪却拉着他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说的话还全都是金兀术不爱听的话!   好几回金兀术都想打断他,可张宪却根本就不给他打断的机会,就像个话痨一样,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要不是在两军阵前得注意形象,金兀术早就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雄辩滔滔!越看金兀术目瞪口呆、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宪越是斗志高昂!好长时间没有说得这么痛快了,上一回好像还是参加一场辩论大会?记忆已经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并没有忘。   说话时间久了,难免喉咙发干嗓子嘶哑,张宪收住话头咽了口吐沫。他还想继续辩论的时候,金兀术忽然一摆手,“这大阵就以三个月作为期限。如果三个月到了你还没有攻破大阵,你就认输!告辞!”   说罢,金兀术竟是生怕再听见张宪说话一样,一拨马头他是转身就跑!   “王爷!你别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张宪在后头恶作剧似的大喊了一声。金兀术骑了一辈子马了,听见这话晃了一晃,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   战场之上一番口舌之争张宪打跑了金兀术,回营的时候心情不错,竟然还哼起了一首无名小调。卫士们早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经常会哼一些谁都没听过的曲调。   问起来了,大帅会说这是他家乡乡下人唱的山歌。反正听着还挺舒服,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回到帅帐往那儿一坐,张宪皱眉陈思。怎么样破阵的大致思路他有,但是具体步骤该怎么做,张宪还得仔细考虑。   随着门口的警卫通报,张宗旦、呼延峰肩并肩走了进来。张宪已经正式任命这俩人担任靖国军首任空军师正副师长!俩人意气风发走到张宪对面躬身施礼,“参见大帅!”   “免礼。”张宪看着眼前两位年轻将领,心情不由变得愉快了。“宗旦、呼延,你们俩现在学会控制热气球了吗?知道乘坐热气球该怎么作战吗?”   二将再次行礼,报告说俩人已经学会了。他们都上过热气球,每个人都有超过两天的飞行经验。至于战斗,从漂浮在高空的热气球上向地面发动进攻,其方式不外乎是居高临下的射箭、以及从高处往下投掷标枪、石块等物伤人。别的还有什么?好像没什么了吧?   “火枪呢?”这俩人光说射箭,怎么把火枪给忘了?   “火枪?”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张宪,“大帅说的是在天上用火枪向地面射击吗?”   “对呀,怎么了?”张宪更纳闷了,火枪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是这种表情吗?   :,,gegegengxin!! 第七十二章 又是将战   张宪在看金兀术,金兀术也在看张宪。俩人认识的可有不少年头了,当初张宪还是岳飞手下小将的时候,金兀术就认识他。   当时的张宪虽然让金兀术忌惮,但那是对敌方猛将的一种忌惮,他怕没有人能打得过张宪。但现在就不同了,张宪拥有了自己的实力,割据占地不说,现在居然连京兆府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他打下来了,他俨然已经成了大金国的心腹大患!   这张宪怎么成长的这么快?金兀术心头震撼,催马上前,“驾!”看看走出去十几丈了,这才带住了战马。“对面,可是靖国军元帅张宪吗?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宪现在才不怕金兀术呢,一催战马就到了阵前。远远地战马停住了脚步,张宪在马上一抱拳,“老王爷,咱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身体还硬朗吗?吃饭还行吧?”   瞧这话问的!金兀术心里一阵别扭。这张宪怎么不会说话呢?“咳咳,张宪!本王的身体一向健康,多谢你关心。听说你娶了不少妻妾,却至今没有子嗣,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张宪用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金兀术的话。这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像张宪这个年纪的将领,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后代多多?谁像张宪似的,大小老婆娶了一群,却只有个岳安娘怀了孕,现在还不知道男女。   古时候讲究无后为大,张宪没孩子就成了他的短处了!金兀术当众说出来,也是对张宪上一句问他能不能吃饭的反击!   相传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年纪大退休以后,赵王曾经想要出高薪返聘他,派人去打听他的情况。结果那人回来之后告诉赵王:廉颇饭量还行,但是吃顿饭的工夫他去了好几回厕所。赵王就以为廉颇老矣,最终没有返聘他,导致了赵国的亡国。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成了成语。张宪问金兀术饭量怎么样的意思,就是说金兀术你老了,还不回家退休养老,你还来战场上干吗?这话金兀术能爱听吗?他当然要反击了,并且还是最犀利的反击!   金兀术说张宪没孩子,张宪还真不好还击了。 第七十三章 九节鞭战双锤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七十四章 梁旺气走野驴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七十五章 哪边更强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七十六章 战争与爱情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一卷 朝堂上的争吵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 第二章 金兀术来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 第三章 咱们小姐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章 大宋来了钦差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 第五章 是否招安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六章 夫妻共处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gegegengxin!! 第七章 张宪归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gegegengxin!! 第八章 酒宴起争执  张宪接受南宋朝廷招安,一是为了给靖国军几十万官兵谋个光明的出身,二他也是想给岳飞平反昭雪。岳元帅的冤屈,天下皆知!再说那也是他的老丈人,能够平反昭雪了,对夫人银瓶就是一个绝大的安慰。   还有到现在还流放在云南,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丈母娘、以及那几个大小舅子,银瓶的兄弟,岳雷、岳霖、岳震、岳霆。老岳家这些人既是银瓶的亲人,自然也就是他张宪的亲人。为亲人冤案平反,张宪义之所至,无法推辞。   为了完成这两项任务,张宪不仅要做南宋的官,并且还要做大官、掌大权。心里有了这想法,他就不想和田师中这样的镇守大将起冲突。有传旨太监从中调和,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田师中不敢得罪皇帝跟前的黄门官,他在鄂州帅府摆了一桌酒宴款待张宪和三位宦官。   酒是玉液琼浆、菜是玉馔珍馐。但是不仅三位宦官大人无心细品、张宪同样没心思在这吃喝上头。仨太监是急着赶紧回京交差、张宪更是满腹的心事,这样一来,这一桌子好酒好菜就变成一桌子纯粹的饭了,没有一点儿热烈的气氛。   田师中举杯敬酒,在座的几人端酒杯应付一下接茬再吃。并且吃的也不是那么香,有点儿食不知味的感觉。如是者再三,田师中心里就老大不痛快了!敢情我花钱请吃饭,你们还不领情呀?   田师中不敢得罪张胜这仨太监,但他却没把张宪放到眼里。张宪要还是拥兵十万占据泽州的地方军阀,田师中当然不敢跑大老远去招惹,但是张宪现在不是接受招安了嘛。   受了招安,那就是宋朝的人了。并且现在还没有接受朝廷的正式官职任命,也就是说张宪还是个老百姓。   田师中又倒了一杯酒,斜着眼睛看了看张宪,举了一下酒杯,“来,张宪,本帅再敬你一杯酒!”   张宪想都没想,端起酒杯喝了。   “咦?你这人!本帅敬酒还没喝,你却一声不吭自己喝,怎么?你这是不想接受我的敬酒呢?还是故意想吃罚酒?”   太监们最怕带张宪见皇帝之前意外生事,一听见话头子不对,张胜赶紧劝:“田元帅、田元帅,你这是干什么呢?吃饭就吃饭,说什么敬酒罚酒的?”   “嘿嘿,大人,没事,我就是和张宪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嘿嘿,我们俩以前就认识,这么多年没见面,猛一见着心里近乎,开个玩笑。 第九章 繁华临安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gegegengxin!! 第十章 英雄救美  张宪身边跟着悟空、花春生、宾馆的小伙计以及两名护卫军官。张宪往马车边一跑,悟空、宾馆伙计和俩军官全都跟过去了。花春生落在了后面,但是他把弹弓拿出来了。   张宪用手指着正把人往马车上塞的几个家伙厉声怒斥:“你们干什么?青天白日,乾坤朗朗,你们竟敢当街绑架人口?你们还知不知道有王法?知不知道这是大宋朝的国都临安城?你们是干什么的?都叫什么名字?”   张宪长期统领大军,在靖国军里说一不二、独断专行这么多年,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有一股威严之气。几个小子让张宪的气场给震住了。停了片刻,有个家伙从马车上抄了一根短棒,眉毛一拧,抡棒奔着张宪就打!   “啊!”“当啷啷。”这位举起棒子刚往前迈了一步,就撒手扔了棒子俩手一捂脸,坐地下抱着脑袋叫唤开了。   另外几个同伴一看不好,刚想上来帮忙,花春生的弹弓又撂倒一个。剩下的知道不是对手,再不恋战,拉起负伤那俩,飞快地钻巷子跑了。   张宪看着贼人逃跑的背影也不追赶,看了看遭绑架的女子。这女孩挺年轻,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长得水灵灵的,大眼睛尖下颌,虽然眼含泪水,却仍然难以掩盖其娇美的姿容。这是一个天生的美女。   张宪看着眼睛有点儿发直。当然,这纯粹是异性之间的相互吸引,和其他无关。试想,哪个男人看见漂亮的女人不得多看两眼?除非这个男人心理上有疾病。张宪的心里无疑是想当正常的。   看了几眼,他自己也觉得这么盯着人家姑娘好像是有点儿失礼,赶紧拱了拱手,“这位小妹妹,在下张宪。不知妹妹芳名怎么称呼?”   女孩擦擦眼泪,对着张宪行了个万福礼,“小女子爱莲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女孩虽然受了很大的惊吓,却仍然知道礼法,倒不像是普通的市井女人。   “爱莲妹子不必多礼,见义勇为是每一个心怀正义之人都会做的。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这时候,悟空等人已经都围过来了,周围有不少过路的人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爱莲一听这话眼泪又流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我刚从那边走过,那些人忽然就闯上来就要把我抓走。我……”女孩流着眼泪已经说不下去了。   张宪一看,也别再提那些让人难受的事了。 第十一章 半夜去上朝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 第十二章 张宪参见皇帝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三章 热情的奸贼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十四章 郡王府的邀请  因为没人通知张宪第二天要上朝,所以当天晚上在客栈掌柜殷勤相劝之下,张宪就不可避免地喝高了。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早饭,正在盘算着今天要干点儿什么,客栈伙计进来通报,说是门外有人找。   谁会来这里找我?张宪有点儿纳闷,让伙计把人请进来。进来的是个身穿青衣的精明汉子,张宪以前从没见过。这人进来就给张宪行礼,口称参见小姑爷。   “慢!”张宪呼就站起来了,“你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这么叫我?”他老婆是岳银瓶,老丈人岳飞早死了!岳家满门都被流放到云南,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人从哪里论得叫自己小姑爷?   就见那人满脸的堆笑,不慌不忙的解释,“小人名叫张来福。”   “咳咳咳咳!”张宪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张来福,这名字够有特色!对面张来福吃惊的看着张宪,也不敢往下说了。等到张宪止住咳嗽了,这才摆手让他继续讲。   “我是清河郡王府中的管事。侯爷您不是纳了我家侄小姐为妾嘛,因此,我才称呼您为小姑爷。”   这人原来是张俊的管家!这回张宪算是知道这姑爷两个字是从哪儿来的了。他还不能否认,人家绣娘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否认得了吗?   “我家郡王听说小姑爷被当今圣上加封为侯爵之职,大为高兴。知道小姑爷住在客栈,特地命小人前来请姑爷和您的伴当都到家里住。”   “哎呀,这个,来福呀。你看,我初来乍到,还没到郡王府去拜见郡王殿下,倒是让大人记挂我了,真是罪过呀。要不这样,改日吧、改日我一定备好了礼物,专程登门去拜见郡王老大人。你就回去这么告诉郡王殿下就行了。”   “噗通!”张来福跪下了,“姑爷!郡王给小人下了死命令,今天要是请不回姑爷,小人就活不了了!求姑爷救救小人吧!求姑爷救救小人吧!”说着话,趴地下咚咚咚给张宪磕响头。   张宪一摆手,花春生过去就把人拽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了改日一定去,你怎么纠缠不清呢?你回去告诉你家郡王殿下,就说张宪改日备齐礼物,一定前去拜访!好走不送。”张宪摆摆手,就想让花春生把人请出去。   张来福一咬牙,“既然小姑爷不肯救命,小人回去也是个死。与其被乱棍打死,还不如一头碰死来的干脆!”说罢,将头一低,竟是奔着墙角就要撞头!   张宪一步跳过去,伸手抓住张来福的胳膊用力一扯,“噗通”一下把人摔了个四脚朝天!这家伙是真撞头呀,把张宪都带了一个趔趄。 第十五章 郡王家宴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六章 奉旨建宅  张俊盛情邀请张宪带着他的人到家里来住,张宪坚决推辞!来你家吃顿饭就可以了,还能真搬过来住呀?我要搬到你家住,将来银瓶、安娘知道了我不还得费尽心力去解释?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张宪刚刚享受完了张俊特意准备的“小御宴”,当然也不合适就这么翻脸无情。   张宪告诉清河郡王:你们家我是不会住,因为我听说皇上可能会赐地建宅。不过呢,你这门亲戚我是认下了,等将来逢年过节了我只要还在临安,肯定会来郡王府串门子走亲戚。   张俊不以为杵,反而挺高兴。亲自把张宪送到了大门口,还一再嘱咐:有空常来。   张宪出了清河郡王府就觉得不对劲儿,因为他总感觉路上的人好像都在偷偷地看他!张宪觉得自己不是那种疑心病特别重,干什么事儿都疑神疑鬼的人,但是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很不舒服!   回到客栈之后,张宪把梁旺、时小川叫到房间里,把自己离开清河郡王府之后的感觉告诉了这俩人。他问梁旺、时小川: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有点儿神经衰弱了?   时小川、梁旺对视了一眼,俩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梁旺说:“大帅,您并不是疑心病,更不是什么神经衰弱,而是确实有这么回事!不仅是您,我们哥儿俩也感觉到了,确实周围有人在注意咱们。不过,并不是像您说的许多人,而是只有几个人。”   真有人盯梢!张宪听了梁旺的话不仅没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不明真相、疑神疑鬼才是真正的紧张,等知道有敌人存在了,反而倒是不紧张了。不就是几个盯梢的嘛?金兀术摆的天门阵我都给他破了,还怕你这几个小小的盯梢鬼吗?   张宪命令梁旺,抓紧时间查清楚盯梢的都是些什么人,手头的人手如果不够的话,可以从城外调人进来帮忙!   张宪来临安带了一支七百人的精锐部队。这么多人,他肯定不能全部带进临安城了,就算他想带,城门口的守门军也不会让他进。张宪在城外找了两户大地主家,每一家都给了巨款,让地主全家搬到别处暂住,他把这七百军队安置到了地主家里。   刚开始地主肯定是不愿意离开家了。但是张宪带的是军队,手里拿的有武器,地主不敢惹!另外张胜也装模作样的代表官家表示这是临时征用。现在给你钱,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回头我拿着官府的命令来了,可是一文钱不给,你们还得搬!   临安郊外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城里达官贵人们的田产。 第十七章 都是拆迁惹的祸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gegegengxin!! 第十八章 忠昌侯上早朝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gegegengxin!! 第十九章 朝堂上的争执  有大臣向皇帝报告全国各地哪里受了灾、需要发放救灾粮款;哪里又需要开放商业口岸;哪个地方修桥铺路要财政拨款;边境上哪支军队又该换防了。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其实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六部解决了,真正难以决断的、或者太过重大的才会在朝堂上请皇帝圣裁。看着问题挺多,也就说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些军国大事就处理完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次要的事情。比如说哪个地方出了个神童、三岁会写字、六岁会作诗;哪个地方的母牛一次下了三个牛犊,等等吧。张宪听得是昏昏欲睡。   忽然,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大声启奏:“启禀陛下,臣有本上奏!”张宪觉得这声音挺熟悉,好像早上才听过。   “和国公,有本奏来。”   “是,陛下。臣近日听闻,临安县在拆迁当中,由于用人不当,发生了侮辱妇女致死人命的案子!臣分外震惊。想临安乃是我朝行都,天子脚下岂能发生如此恶性案件?若放任此等事件肆虐,我天朝威严何在?”   “臣遣人到临安县打探内情,结果却得知西城拆迁乃是为我朝新进忠昌侯建宅所用。忠昌侯来朝尚不足月,竟然就造成如此恶劣的案件发生。由此,微臣要弹劾忠昌侯!弹劾他为建私宅,罔顾百姓的生死!请陛下圣裁!”   张宪一个激灵醒了。好家伙,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弹劾了!这张浚是检校太尉和国公,弹劾大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监察御史了?难怪早晨他在外头对自己阴阳怪气,原来这老小子早就憋着一肚子坏水了,就准备在金殿上使坏呢!   还有他那位亲戚,清河郡王张俊。原本不上朝的人今天专门跑过来,说是给自己捧场,其实他肯定早就知道和国公张浚今天要对自己发难。你说你能起个大早来帮忙,你就不能提前给我透个信吗?哪怕昨天你找人来打个招呼也行呀!   张宪已经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往自己身上看过来了。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出去和张浚打打嘴仗,就听见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陛下!”一开口张宪就听出来了,清河郡王张俊!   “德远太尉所言乃是一面之词。”张俊为了挺他这个侄孙女婿真是卖了劲了,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张宪站在金殿门口的位置都能听得清。   “德远太尉刚才也说了,张宪初来临安连一个月都不到。 第二十章 从舌战到武斗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二十一章 趁乱暴打奸贼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二章 满朝文武伤一半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三章 金殿打人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二十四章 秦桧的忧虑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五章 寻找刺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六章 临安飞贼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十七章 差官缴械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十八章 皇帝的干女儿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gegegengxin!! 第二十九章 和大理寺的合作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章 油炸桧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 第三十一章 人手不足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gegegengxin!! 第三十二章 调人进城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三章 国公门前的骂战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四章 青城派青云子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五章 青城派高手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六章 漂亮道姑青玄子  城隍庙静悄悄的。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原本来城隍庙上香的人就少,再加上最近城里因为抓飞贼盘查得紧,老百姓就更没人闲着没事儿来逛城隍庙了。因此,这座往日里香火鼎盛、游人众多的城隍庙竟然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庙门开着,有个老道正拿着笤帚扫地。张宪带着大队人马一过来,老道先是一喜,紧跟着大吃一惊,赶紧放下扫帚迎出来行礼,“福生无量天尊。众位施主来城隍庙,是上香的吗?”   张宪看了看青云子,遇见你的同教中人了,你得上去搭话呀。   青云子上前行礼,口颂法号:“无量功德天尊。道兄,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青玄子在你们这里吗?”   “青玄子?在、在。道兄要找她,快请进吧。我这就去通报。”老道把张宪等人让进庙里之后,转身往后就跑。就然把张宪他们这么多人给晾到了城隍殿前。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进了大殿,正当中一尊神像,高恐怕得有四五米,大红的脸膛、拧眉瞪目。两旁边站了几尊使者像。大殿正当中有个香炉,里头是大半炉香灰和不少的香梗,供桌上散放着一捆香。   张宪随手拿了几支就着火头点着了,朝上拜了三拜插进了香炉。   后面的悟空、花春生、时小川、梁旺等人挨着个儿的过来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一会儿的功夫香炉里头已经插满了香,大殿中香烟缭绕,供桌上的那捆香已经全被点着插进香炉里了。   青云在旁边看着,几次想说话又都忍住了。等张宪上完香一回头,看见青云子表情有异就问他:“青云子法师,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嘛?”   青云子嘴角抽动两下,对着张宪行了个礼,“贫道很好,哪里也没有不舒服。只不过,侯爷,你们把人家的香都给点了,是不是打算给庙里留下点儿香火钱?”   烧香就要给香火钱呀?你把香放到这儿,也不贴个说明,这不是坑害消费者吗?算了,当着神像的面,就不跟着这些黑心道士计较了!张宪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会子往供桌上一放,“这行了吧?”   青云子本来想说香资应该交给道士的,但一看张宪这表情,他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佛家说佛度有缘人,道家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这位忠昌侯根本就不信神佛,你给他讲道家规矩有什么用?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是哪位要找青玄?”   “青城派青云子要找青玄子!”   青云子目瞪口呆。 第三十七章 一切为了帮派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gegegengxin!! 第三十八章 包围雷峰塔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九章 围捕飞贼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 第四十章 稀世珍宝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gegegengxin!! 第四十一章 一夜之功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 第四十二章 来自皇室的提亲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十三章 四将表演获封官   多年的习惯不是白养成的,秦桧怕老婆怕了大半辈子,对于夫人提出的计策他自然是要详加考虑。仔细这么一想,倒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反正现在他也没别的办法对付张宪。有皇帝欣赏、郡王照应,他再明着对付张宪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刺杀虽说风险大,但要是操作得当,倒也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张宪!   秦桧认真的考虑起了刺杀的可能性。不过张宪是战场上的悍将,找一般的刺客肯定不行,要找就得找身怀绝技的江湖人!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找刺客,肯定不能明着来,得悄悄地进行。秦桧派他的亲信家将携带巨款,去名山大川寻找高人。什么少华山、峨眉山、崆峒山、武夷山、龙虎山,等等著名的名山大川都在秦桧的计划当中。   传说这些名山大川都有武林门派,派内有绝世的高手、世外的高人!为了不引人注意,秦桧不敢多派人,他就派了两名心腹家将出门。   这些大山名气大是大,但是距离也远。凭两个人想把这些大山都跑过来,还得找高人,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月就能完成的事。运气好的话恐怕也得三四个月,运气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找不着合适的人。   这事秦桧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吧?所以,在高人还没有访到的期间,他就做好了低调做人的准备。   和国公张浚上一次在金殿上被张宪给骂的不轻,老家伙在没想到好的对策之前不敢出门,他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害的汴梁沦陷、二帝被俘的罪魁祸首!   而张宪自从金殿斗殴事件结束之后,整天就窝在客栈里,深居简出。只有太监张胜每天到忠昌侯府工地监督施工,时不时的到客栈里找张宪汇报工程进度。   反正每一次去都不会空手回,多多少少张宪都会给他点儿辛苦费。再加上工地上的各种油水,张胜所获颇丰,他每日里都是乐呵呵,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   秦桧低调了、张浚请病假不上朝了、张宪上朝也不发声了,大宋朝廷又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参知政事万俟卨到相府来拜访秦丞相了。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此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万俟卨的跟班,但其行走言谈之间,却对万俟卨并没有多少尊重之意。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俩人脸上、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伤都痊愈了。两位受害者一见面,自然是互倒苦水,痛斥打人的凶手张宪至今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   等屋里没外人,只剩他们仨的时候,秦桧就问万俟卨:“你旁边那位他是谁呀?”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多都需要背着人,旁边忽然多了个外人,这让秦丞相心里相当的别扭。   “啊,丞相,我正准备介绍呢,这位是谷风谷先生。谷先生,这位是当朝秦丞相。”那位干瘦的中年人叫谷风。他是和万俟卨一块儿来的,早就知道眼前这是秦桧,现在只不过是正式介绍而已。   谷风对着秦桧抱了抱拳:“谷风见过秦丞相。”态度淡淡的,并没有普通人见到朝廷高官的那种拘谨。   秦桧对这人有点儿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那边万俟卨赶紧给介绍:“丞相,这位谷风师傅,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功夫深不可测!”   说到青城派外门弟子的的时候,谷风脸上微微有点儿发红。毕竟外门弟子和高手两个字好像有点儿不搭界。一般一提起高手,都是讲嫡传弟子,哪有一个外门弟子是高手的?当然,谷风肯定不止一个普通外门弟子那么简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万俟卨带过来见秦桧。   秦桧一听这位是个江湖高手顿时心里就是一动,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外门弟子嫡传弟子之类的。反正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高手,就适合他用!   至此,秦桧就更加注意这个青城派外门弟子古风了。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秦桧就想看看谷风的武艺到底怎么样。谷风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准备,秦桧一提这茬,他并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反而扭脸去看万俟卨。   万俟卨笑了,“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做事一向都这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谷风,你认识秦丞相的时间还短,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三个人到了外面,谷风先是练了一趟拳,接着耍了一套剑。打拳耍剑秦桧也会,但他练的属于健身性质的。让他看谷风打拳练剑,也只能看见人家练的比较快,比他练得好看而已。   练完了拳法、剑术,见秦桧没什么反应,谷风开始练真功夫了。身子一曲,忽的一下平底蹿起来九尺多高!这是轻功!接着又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的硬气功,飞镖术!   “好!”秦桧终于鼓掌叫好!谷风更加兴奋,脱了个光膀子,拿了口刀照自己胸口上“嘭嘭”砍了几刀,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这叫刀枪不入!   趁着谷风倾情表演的功夫,万俟卨凑到秦桧耳朵边说悄悄话:“丞相,这谷风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高手,送给您留到身边做个贴身的保镖可好?有他跟在您身边,您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张宪发疯了。”   原来万俟卨把谷风推荐给秦桧是为了防备张宪的!秦桧含笑摇了摇头。   “怎么?莫非丞相嫌他功夫不到家?”这就纯属拍马屁了,谷风功夫到不到家,秦桧能看出来吗?   “不,我并不是看他功夫不行,而是想把他派别的用场。”秦桧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卨。虽然万俟卨比他还要高那么半指,但是在秦丞相面前,谁敢站直了身子?   “张宪此贼不除,你我始终不得安宁。我想让他,”秦桧悄悄指了指在场上正在舞弄一杆长枪的谷风,“替我们永除后患!”   !!:!! 第四十四章 两全其美之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十五章 迁新居贺客盈门  张宪的忠昌侯府终于盖成了。虽然离全部竣工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主体工程已经完工,卧室、客厅全部装修都已经完成。剩下的工程也就是什么回廊了、花园、水池之类的还没有竣工,花草树木还没栽完。住人是完全没问题了。   张宪去看了几回之后,决定搬进自己的侯府,再也不用老住到客栈了。最主要的是在城外的那几百人,他们老住到城外也不是个办法。张宪搬进侯府之后,那些人轮换着进城也有个落脚地方了。   再说张宪的忠昌侯府这么大,也需要家将和警卫人员,拉个两三百人进来充当家将,张宪也不用去外面再请人了。   至于丫鬟、仆人之类的张宪暂时还没想好。反正银瓶她们也快来了,据说她们从洛阳带过来不少丫鬟老妈,等侯府的女主人们一来,家里的用人荒就能解决了。   听说张宪搬回侯府住了,立马就有一帮人嚷嚷着让张宪请客。乔迁新居嘛,不喝一顿搬家酒,小日子怎么能越过越红火呢?当天下午就有宾客陆续抵达忠昌侯府,来上门恭贺忠昌侯张宪的乔迁之喜。   第一波,大理寺正卿温正阳,带着大理寺一帮人,少卿、寺丞、主簿等一大堆大理寺的官员来到忠昌侯府。   张宪这回破了飞贼案、夺回国宝珍珠项链,等于是帮了大理寺一个大忙。否则的话,不光温正阳要就地免职,什么少卿、寺丞都得跟着倒霉!张宪破案等于是把大理寺这么多官员全给救了。   原来一直没找到感谢的机会,今天算是机会来了。大理寺这伙儿人每人都不空手,多少带的都有礼物。   张宪一看,好嘛,米面粮食、菜刀菜板、杯盘碗盏、酱醋油茶,这帮人五花八门带的什么都有。反正张宪这儿是一穷二白,刚搬进来本来,头几天他原本就没打算开火做饭。想不到大理寺这些朋友一下子替他置办了一大半!   张宪挺感动呀,这才是朋友!知道他这里需要什么。就好像在沙漠里,送一百两黄金也不如一碗清水来的珍贵。   张宪把这些好朋友接进客厅请坐,吩咐厨房,烧开水泡茶!厨房做不了饭,烧几壶开水还是能够办到的。要不然张宪自己都没法住了。   陪着大理寺的朋友们说了会儿话,张宪让梁旺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定几桌上好的酒席送到忠昌侯府。虽然没条件做,但是可以叫外卖。反正朋友来家了,总不能带着大家伙儿再出去找饭馆吧?   梁旺刚要走,门外又有战士报告:清河郡王登门贺喜来了!   张宪一听,赶紧出门迎接呀。 第四十六章 恩平郡王驾到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十七章 郡王看妹夫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十八章 夫妻团聚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四十九章 讹诈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章 张宪结婚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一章 皇帝来了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五十三章 姐妹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五十四章 张宪堕落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五十五章 牛皋来临安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六章 难见张宪一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七章 冰凌霜来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五十八章 姐妹共侍  因为一直想着冰凌霜的事,张宪一整天都有点儿魂不守舍。平常总是喝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今天破天荒的提前回了家,并且也没有喝醉酒。   知夫莫若妻,银瓶一看张宪的状态就知道他肯定有事。为了套出丈夫的真心话,当天晚上她拉着公主赵华珍姐妹俩一起伺候张宪。以前经常是她和安娘搭伙,姐妹同心伺候丈夫,现在安娘要带孩子,姐妹俩共侍一夫的机会就少了许多。今天她把公主也给拉下水了。   庆阳公主金枝玉叶,从小娇生惯养的哪见过这种阵仗?心里又羞又怕,但是架不住银瓶在一旁一个劲儿的撺掇。为了在这个家里拥有一席之地,庆阳公主强忍着害羞,和当家主妇银瓶一个屋里服侍丈夫,讨丈夫的欢心。   服侍丈夫脱衣服的时候,那封信掉了出来。不过银瓶并没有看,而是捡起来直接放在了丈夫的衣服上面。张宪职务高、掌握的机密也多,有不少东西都属于绝密性质,绝对不能往外传播的。因此,只要是信件文件之类的,银瓶从来不问。   张宪看了一眼那封信,紧跟着眼睛一转,心里的怅然情绪立刻没影了。眼前两位活色生香、人比花娇的大美人正在帮自己宽衣解带。一个柔情似水、一个含羞脉脉。   眼见两位娇滴滴大美人就在身前,张宪早把什么惆怅、什么思念,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轻舒猿臂,将两位美人搂至胸前。闻着两种不同的发间清香、看着两张不一样的芙蓉娇面,张宪虎掌轻揉。但闻轻啼慢吟,不由得血脉贲张。叫了一声,往花间寻幽访胜去者。   等到云收雨歇之际,银瓶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丈夫:今天有什么心事?为什么看起来颇有些无精打采的?   银瓶这么一问,庆阳公主立刻支起了脑袋。刚才听了银瓶的主意之后,她只顾害羞,可没注意观察丈夫的情绪变化。丈夫无精打采,银瓶看出来了,她就一点儿没发现。看样子今后要向银瓶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此时此景,张宪就是想惆怅也惆怅不起来了。再说以他对银瓶的了解,似乎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吃醋发脾气。要是真吃冰凌霜的醋,在泽州时候就该阻止俩人见面了。那也不会有今天这封信。   张宪示意公主拿过信,他取出里面的信纸递给夫人。银瓶接过来仔细看了之后又递给了庆阳公主,“妹妹,你也看看吧。看看咱们夫君的女人缘有多好!妻妾成群,已经进京城做官了,那边还有人不忘了鸿雁传书、寄托情思。 第五十九章 惊险时刻  两位太医见过了忠昌侯张宪,一听说要去泽州,并且还得出国就有点儿犹豫。虽然泽州是在张宪军队的控制之下,但朝廷毕竟没有公开宣布把那些地盘收归大宋所有,因此,出鄂北三关去泽州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太医就不太愿意去。   张宪先是警告俩太医,“这是皇帝的命令,你们不听也得听!胆敢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要杀头!如果去的话,本侯自然也不能让你们白去。”张宪拿出巨资,给了俩太医每人五百两白银作为出诊费。恩威并施之下,这才迫使两位太医不得不从命。   张宪也害怕路上出危险,他让骑兵团长芦鹏率领两百名精锐骑兵护送两位太医北上。   他告诉芦鹏,路上提高警惕,一定要把两位太医平安送到。到了泽州,你先去看看冰凌霜病情怎么样?看了之后立刻飞鸽传书报与我知!然后你在哪儿等着,等冰凌霜病情稳定了之后再飞鸽传书!   总之,你就带在泽州每天问郎中冰凌霜的病情进展情况,一旦有什么变化立刻飞鸽传书报告给我。啥时候冰处长完全康复了,你再护送她来临安!   芦鹏听了就是一咧嘴呀。冰处长是您的老情人,您让我去陪着她那怎么好?将来万一您啥时候想起这事心里一别扭,我受得了吗?   可要说不去,那让谁去?现在临安张宪身边的大将就这么几位。蛮牛这员猛将无论是武艺还是忠诚度谁都比不了!梁旺、时小川人家是搞情报的打听消息的,张宪肯定离不了。悟空,那是张宪的随身警卫。论起来,还就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不去谁去?   当然,回泽洲肯定也不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张宪在泽州这么多年,他手下的官兵有不少都在泽洲成家了。芦鹏也在泽州娶妻生子,他的老婆孩子也在泽州。这么长时间夫妻分居,这趟回去正好可以看看孩子,和老婆好好亲热几天。   于是,骑兵团长芦鹏怀着对老婆孩子的无限思念,率领麾下骑兵护送着太医乘坐的马车离开了临安去泽州。   张宪的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每日里忙着赴各种各样的宴会,结交大臣,和秦桧、万俟卨一伙儿明争暗斗。   这一天,张宪又在清河郡王张俊那里喝多了酒,都二更天了,这才醉醺醺的往家走。悟空领着六名卫兵小心保护着。他们不是防刺客,他们是防着张宪别从马上掉下去!   眼看拐过这条街就到家了,从后面忽然跑过来几匹马。 第六十章 张宪要北归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一章 秦桧奏本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二章 张俊释疑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三章 两封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一章 品美食听小曲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章 卖唱女遇流氓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三章 参见侯爷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四章 军队的脸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章 陆军办事处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六章 极品珍珠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七章 张宪中埋伏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八章 将帅重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九章 女儿香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章 张宪养伤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一章 英雄赞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二章 本府官员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三章 侯爷发奖励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四章 嘈杂之音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五章 乱军冲阵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六章 撞门声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七章 最后的乱军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八章 居心叵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十九章 满城丢孩子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十章 大财主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一章 和尚和佛经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二章 追击人贩子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十三章 惊险一刻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十四章 宋朝的碰瓷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十五章 谜一般的案子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二十六章 邪教中人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七章 秘密审讯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八章 水军统制来见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二十九章 预备出海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十章 舰队出海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十一章 大军登陆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十二章 士兵就是弟兄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三十三章 武艺高强的贼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四章 忠勇之士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十五章 马统制负伤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六章 海龟岛巧遇金陵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十七章 私堂审讯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十八章 金陵晕船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九章 朝廷来公函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四十章 房产纠纷杀人案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十一章 荆太守审案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四十二章 过气豪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十三章 忠昌侯驾到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十四章 秦统制被撤职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四十五章 新将领人选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四十六章 挑战蛮牛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四十七章 比试拳脚和兵器  “好哇——”场中二人还没开打,场外的观众已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好声。   季将军得意洋洋地冲四面拱手,蛮牛往那儿一站巍然如山。两个人,一个极动一个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将军和观众互动完毕,走到蛮牛对面一拱手,“将军,末将自由曾经访名山、拜大川,拜过好几位有名的武术家练习武艺。在咱这后军当中,我不敢说是头一份,却也从来没有谁在武艺上头赢过我。”   “蛮牛将军,您是咱后军新任的统制官,我不能给您办的太难看了。咱点到为止吧。要不然,我对不起刚刚离任的秦统制。秦统制说了让我们配合您,结果他一走,我就给您办难堪。让别人说我欺负你这新来的。传出去咱福建军后军的名声也不好听。”   季将军武艺怎么样张宪没看见,但是这位的嘴皮子他却是领教了。这家伙真能白活呀,张宪心里怀疑,有这种口才的人,武艺方面可能很高明吗?这不符合常理呀。   终于,这位的讲话告一段落了,蛮牛冲着季将军咧嘴一笑,“嘿嘿,你说咱怎么比?”   “季某听将军的安排。将军说怎么比,就怎么比,季某一概奉陪!”这句话他说的倒是干净利落脆。又博得了观众们的一片掌声。   蛮牛丝毫不受现场气氛的影响,冲着季将军点了点头,“那好吧,咱就先比拳脚、再比兵器,最后比马战!来吧!”说罢,蛮牛一摆架子,前手为掌后手握拳,摆了个起手式。   季将军立刻严肃了起来,打量打量蛮牛,突然大吼一声:“照打!”是飞身上前,抡拳便打!蛮牛闪身躲避,挥掌直击季将军的后背。季将军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抬腿去踢蛮牛的小腹。   蛮牛一不躲二不闪,把右手成虎爪往小肚子上一放。等季将军的脚来了,一把抓住,一扭一推,嘿!季将军乐子大了,身子整个飞出去三丈多远,站立不稳,摇了几摇晃了几晃,“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下。摔的他是呲牙咧嘴半天没起来。   蛮牛嘿嘿一乐,“怎么样?你服不服?”   “我不服!”季将军一跃而起,飞身扑到兵器架子上拿了一把长刀,“末将还想讨教蛮牛将军在兵器上的造诣!”这家伙真是不知道难看俩字怎么写的,在拳脚上输了还不算,他还想和蛮牛比兵器。   张宪在旁边差点儿没乐出声,见过不知死活的,却还从来没看见过有谁主动来找蛮牛比兵器的,这是头一位!张宪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好!”   别人都纳闷呀,侯爷这是给谁叫好了?看着好像是给季将军叫好,可他不是应该给蛮牛将军叫好的嘛?难道说真是侯爷鼓励季将军拿出全部的力量去比,不要有后顾之忧?嗯,大人果然有大量!侯爷的胸襟度量果然非常人能比也!   蛮牛听见张宪叫的那声好了,大个子心里有点儿小激动。 第四十八章 比拼箭术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十九章 又是绑架案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章 荔枝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五十一章 江边逗和尚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二章 零伤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五十三章 舰队重武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四章 将军不老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五章 兼程赶路回临安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六章 相思情温柔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七章 奸贼和昏君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五十八章 大闹刑部大堂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五十九章 金殿争执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章 金殿打秦桧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十一章 患难情人终团圆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二章 找茬上刑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三章 皇帝的偏向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六十四章 出征前的准备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六十五章 兵出三关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六章 开城投降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六十七章 先锋官孟邦杰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十八章 败军之将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六十九章 北路军大元帅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七十章 随本帅上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七十一章 跑了田师中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一章 李若虚在登封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二章 家族劫难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章 母女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章 监视徒单贞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章 赶车进帅府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六章 李进现身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宅男福利,你懂的!!!!:!! 第七章 抓住徒单贞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八章 出家人善念为怀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九章 冲出大帅府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章 官差抓贼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一章 逃生的菜窖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宅男深夜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十二章 大宋兵营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三章 找王老头帮忙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四章 劝悟空娶妻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五章 临阵劝降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六章 疑似鬼怪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七章 审问挖心贼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十八章 张宪的主意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宅男深夜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十九章 婚姻和爱情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宅男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二十章 定情信物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二十一章 长安之乱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二章 兵至长安平乱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三章 不出击的第三军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二十四章 长安的灾祸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五章 进城平乱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宅男深夜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二十六章 戒严三天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宅男深夜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二十七章 左牙疼左边瘫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十八章 被擒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宅男深夜福利,你懂的!!!在线看:!! 第二十九章 被鞭打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章 千钧一发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一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三十二章 张宪回城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三十三章 康复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gegegengxin!! 第三十四章 朝廷圣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三十五章 皇帝的犹豫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十六章 田师中颠倒黑白  从秦桧嘴里说出的枭雄两个字,彻底让赵构下定了决心,张宪不可靠!大宋朝武将有的是,皇位可只有一个!枭雄?曹操是枭雄,可曹操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儿子曹丕更是直接篡了汉朝的天下!   再加上来自大金朝国书的压力,赵构终于下定决心,把此事的处置权,交给了秦桧。你看着办吧,需要我配合的话,你说话。至此,秦桧算是彻底掌握了张宪回朝这件事的话语权!   等到大朝会的时候,秦桧出班奏本,说是由于北路军一直在北边打仗。虽然收复了洛阳,但是听说他们的军纪相当坏,给河南本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听说,河南某些地方已经变成赤地千里、遍地饿殍了!   张宪的这种行为和大宋朝的仁义之师相悖。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再这么下去的话,仁义的宋军和蛮夷的军队又有什么两样呢?我们宁可守住现在的国土,也不要一支残暴的军队,凭借腥风血雨征战天下。   为了调查此事,朝廷应该立即下旨让张宪及其北路军班师回朝,以挽回大宋朝在国际上的名声。   和国公张浚闻听立刻出班反驳,“陛下,诸位。”明明是秦桧提出的让张宪班师回朝,张浚却不和秦桧照面,而是向御座上的皇帝行礼。以示和秦桧一党的区别。   “北路军的军纪问题都是传言,并没有谁真的看见了。而张宪统帅北路军光复洛阳,却是满朝皆知。此时正应该一鼓作气收复汴京和郑州。现在班师回朝,岂不是前功尽弃?请陛下三思!”   这家伙话茬子可够硬的,眼睛瞪得老大,说话铿锵有力,和逼宫差不多了。   “张爱卿言之有理,诸位臣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赵构对张俊这老家伙说话不拐弯也是相当的反感,但他并不当面驳斥,而是把话语权又推了出去。其实就是推给秦桧的。   秦桧刚说完,自然不好立马站出来和张浚面对面的打擂台。这时候就显出派系的好处了,秦桧不出来,还有万俟卨呢。皇帝这边话音一落,万俟卨立马跳出来引经据典的讲说让张宪回来的好处。   紧接着张浚那边也有人站出来帮腔说话。两边的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到最后干脆吵成了一团。秦桧一党毕竟占着多数人,等大家拉起架子吵开了,张浚那边就相形见绌了。他们人少,发声的就少。在这场朝堂争论当中,很快就被秦桧一党压制住了。   御座上的赵构就像个裁判一样,悠哉悠哉的坐在那儿看着下面一群紫袍金带的朝臣唇枪舌剑,他脸上乐呵呵的,就像看笑话一样。 第三十七章 飞鸽传书  “郡王,出大事情了!”   两个人一见面,温正阳头一句话,就把清河郡王张俊给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不要慌,你慢慢讲,天塌不下来!”张俊到底是经多见广,吃了一惊之后迅速镇定下来。   “是张宪!有人要对张宪不利!”温正阳就把今天朝廷里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张俊讲说了一遍。   张俊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到最后不由得火往上撞,“哼!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张宪北征对我朝意味着什么吗?太祖开创的江山,靖康之变损失大半!”   “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个张宪,看到一些收复失地的希望,他们就准备自毁长城,自断臂膀!这群只知道朝堂内斗之徒!这次我岂能再让你们如意?来人,去请恩平郡王,就说小王我有要事相商!”   这回恩平郡王来的比以往哪回都快。赵璩也有自己的内线,他也听说了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两位郡王一见面,关上门就开始商量应对之策。上一回没注意,张宪的家眷差点儿出了事,这一次,他们俩岂能再出纰漏?   俩人商量的结果就是让张宪家里的那几个女人分成两批,庆阳公主带几个人搬到恩平郡王府去暂住,侯爵夫人岳银瓶和张绣娘以及剩下的人搬到他的清河郡王府暂住。两个郡王一人保护一半,免得有人突然对张宪的家眷下手!   同时,张俊写封信,把朝廷里头发生的这些事全部讲明白。用飞鸽传书,快速的通报给张宪!让张宪来之前就做好准备,省的回朝之后措手不及!   信鸽传书,绝对不是张宪首创的。据史书记载,唐朝名相张九龄就曾经养信鸽传递家书。张浚部将曲端也曾经用信鸽在军中传递讯息。张宪只不过是把信鸽和养鸽人单独编成了一支部队而已。   作为清河郡王张俊来说,家里养信鸽并不是稀罕事。张宪率军北伐之前,和张俊互换几只信鸽以便有事能够及时联系也是应有之意。   信鸽,带着张俊的信展翅北飞。鸽子在天上飞行的速度,当然要比人在地下走快得多。据说有良种信鸽一天能飞上千公里。从临安到洛阳的距离基本上也就是一千公里左右,张俊放出去的信鸽纵然达不到一天能飞千公里,两天时间足够了吧?   实际情况是,信鸽落到张宪眼前的时候,离临安的朝堂争吵仅仅才过去了一天半。这时候,张宪还没启程呢。 第三十八章 催命金牌  “大帅,梁兴对不起你!”梁兴要下跪,被张宪给硬拉住了,“我不该负气离去,导致靖国军实力受损!大帅已经归来这么多天了,梁兴却迟至今日才前来报到。大帅,我做错了,请您责罚!”   “梁兄,你何出此言呢?梁兄的为人张宪可是很清楚的。田师中肆意胡为,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能够明哲保身,没像韩常那样把自己都搭进去就已经不错了。我怪你什么呢?”   “你说你回来晚了,这又哪有早晚之分?只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抗金,不分早晚!只要金人没有退到长城以北,抗金就不晚!你来的正好,我已经奉了朝廷圣旨,要回趟临安。梁兄你回来,正好和牛皋一起守住咱们已经取得的地盘。”   张宪一口一个梁兄的叫着,他感觉自己都像祝英台了。但是不叫梁兄他叫什么?总不能管梁兴叫小梁吧?   “是,梁兴必定不负大帅所托,好好的配合牛将军!不过大帅,朝廷怎么会想起来下圣旨,让你回临安呢?这次回去有什么事,朝廷方面讲了吗?”听说有圣旨调张宪回去,梁兴不由多问了几句。   “是班师回朝,朝廷命我班师回朝。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咱们已经取得的地盘拱手让给金人!就算是回去,我也会先少带点儿人,回去看看朝廷里的内情。”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京城来了传旨官,要见张大帅!   “把传旨之人带过来!”张宪既没有排摆香案、也没有沐浴更衣,甚至连客厅都没进,就在这院子里接见传旨官。   传旨官是个太监,一看张宪这模样就是一愣。他可没想到忠昌侯,北路军大帅张宪会在这儿就这样见他。可俩人既然见了面,他总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吧?这太监对着张宪拱了一下手,“忠昌侯,咱家奉了陛下的皇命,来给你传金牌来了!”   说完他看着张宪,张宪也看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就在张宪一甩袖子要走的时候,太监终于率先说话了,“忠昌侯,咱家拿的是皇上亲赐的金牌,难道说,您就不该找个清静的地方接金牌吗?”   “我很忙,没空。金牌在哪里?交给我吧。”张宪把手伸出去了。   这太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双方就愣到那儿了。最后一看张宪变了脸,太监无奈,只好暗叹晦气,从怀里取出金牌双手奉上。张宪一把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是金牌?是纯金的吗?”   太监当时就瞪大了眼睛。 第三十九章 老将拦路  从第一面金牌之后,一直到送行大会,金牌是一面连着一面。张宪数了数,一共二十面金牌!看得出来,为了让他回去,秦桧和赵构可真是下足了本钱,比当初调岳飞回朝所用的十二块金牌还多了八块!   对此,张宪也是相当感动,皇帝和丞相对他可是破格重视了!既然你们这么重视我,我当然也不能让你们失望了!张宪走下点将台,跨上黄骠马,在马上一拱手,“请诸位谨守国土,切莫懈怠。张宪回京,一定将诸位的功劳禀告吾皇陛下!告辞了!”   说完策马而行,举手高呼:“出发!”随行部队缓缓启动,离开洛阳南下,直奔临安城而去!   奉旨班师张宪也不着急,走一程停一停,路过大的州府了,往往还要休息个一两天。天气也热,将士们也容易疲乏,一千公里的路程,他带着部队走了俩半月!走的时候是初夏,等到了临安郊外的时候都立过秋了。   这一路上飞鸽传书不断,清河郡王张俊,还有那位奉命留守临安保护张宪家小的情报局行动组长华占,不断地利用飞鸽传书把临安城的最新局势变化及时通报给张宪。   张宪虽然人不在临安,但对于临安朝堂上、民间的动静却能够做到随时掌握。这一路上他也在不断地考虑着对策。回去之后,秦桧这么做、我这样应对;赵构那么办、我那样应对。   世间事往往都是任凭你考虑得再周全,也比不上变化快。张宪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可能遇上的问题全考虑到了,然而等真的到了临安城外了,新的情况却又出现了,拱卫京师的卫戍部队不许他率部进临安!   临安卫戍部队大帅刘光世亲自带领部队拦住了张宪的去路。张宪上下打量这位和岳飞齐名的中兴四将之一的刘光世。   老头子已经快七十岁的高龄了,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跨骑骅骝宝马,身披麒麟宝铠、头顶吞天帅盔。廉颇真人没见过,但看刘光世老头子的风采,估计就是廉颇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张宪暗中喝了个彩,好威风的一员老将!   “张元帅,此乃行都所在,天子之城。张元帅率领大军前来,所为何故呀?”老头子晃着脑袋,一脸警惕的盯着张宪。   “刘元帅,”张宪在马上抱拳一礼,“张宪奉圣旨班师还朝,要进宫面圣。陛下要见我,刘元帅难道也要阻拦吗?刘元帅你要拦住我不让进京也可以,麻烦你请圣旨来。我这里有圣旨和金牌,如果刘元帅也有圣旨金牌,张宪立刻领军返回洛阳!”   刘光世严肃的表情不变,张宪给他行礼,他也不还礼,这老头有点儿倚老卖老。 第四十章 御赐美酒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四十一章 再生毒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十二章 秦熺传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十三章 自投罗网  圣旨上的意思很简单,张宪领兵收复洛阳立下了大功,要对其家属进行奖励。奖励张宪的夫人岳银瓶为一品诰命夫人的荣誉头衔,奖励岳安娘三品诰命夫人。其余每个人都各有封赏。   庆阳公主赵华珍,因为本身已经是公主,没办法再升职称了,皇帝决定把她的公主津贴再往上提一级!   奖励是有了,但是还得本人去领奖。秦熺就告诉银瓶、安娘姐妹,朝廷让你们跟着我去吏部领取诰命的服装、诰命的印章。两位夫人,你们现在就跟我走一趟吧?   一般有赏赐的话,一般都是传旨官带过来的,但是人家让跟着去领奖也不能说就有错了。因此,银瓶安娘姐妹磕头谢恩之后,就打算跟着秦熺去。   公主说话了:“姐姐,你要去,我跟你一块儿去。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咱们一起去。”   赵璩干脆说:“那我也陪你们走一趟吧。吏部还有几个朋友,前几天还说聚聚呢,正好咱一块儿去。”这几个人都去了,冰凌霜自然也不能一个人呆在这儿,她也要陪着去。   秦熺一听,你们既然都愿意去,那就一起去吧。于是,恩平郡王府门口备下了一溜豪华马车,郡王、公主,带着国公夫人、如夫人家将下人侍女一大帮,浩浩荡荡跟着秦熺往礼部去。   到吏部之后,因为是郡王公主国公夫人都来了,吏部尚书带着几个侍郎亲自出来接待。凤冠霞帔得定制,印章也得现刻,那就得等。   找了间舒服的客房,把一帮贵夫人让进去,吏部一帮官员拉着恩平郡王就到别的地方去讨论男人们之间的事情了。这是在吏部,是国家的六部之一,绝对安全。赵璩也挺放心。   等到他喝花酒喝到酩酊大醉,最后被家将给抬回王府,他把这事儿也给忘了。等到第二天早晨被心腹家人给叫醒的时候,赵璩还挺不高兴的。我睡的正香,你叫我干嘛?   家将告诉他:出事了!出大事了!   “国公夫人、如夫人,全都被关起来了!公主昨天就被皇上请进宫里到现在也没消息!王爷您赶紧想想办法吧!”   赵璩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嘴里这么问着,其实赵璩心里头已经有了判断,估计是皇上和秦桧又打算对付张宪了!   张宪率军队班师回朝,如今已经就在临安城外,这些他都知道。 第四十四章 妖怪来了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十五章 大逆不道  “混蛋!”赵构骂了一声,终于找到了出气筒。一甩手,茶杯当成了飞镖扔了出去!太监一个没注意,被茶杯正砸到脑袋上,啪的一声,茶杯碎成了几瓣,太监应声而倒。   赵构拍拍手站起来,感觉自己神功初成,心情挺好。这时候外头又跑进来个太监,一进门就嚷:“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妖怪来了!来妖怪了!”喊的声音都变了。   赵构脸色一边,“混账东西,什么妖怪?哪里来的妖怪?”其实这会儿赵构心里已经没底了。一个人说有妖怪,还能说这家伙是喝醉了酒或者睡癔症了,但是俩人都说妖怪来了,那就肯定是有事!   “陛下,您快出来看看吧。天上,满天都是妖怪呀!”太监的声音都快哭了。   赵构的心忽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可不是搞个什么障眼法糊弄糊弄就能完事的,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出门就能看见这说明了什么?赵构急忙跑出大殿。   殿里的太监宫女一大群,呼噜呼噜全跑出来了。到了外头抬头往天上一看,我的个妈呀!当时就让吓趴下好几个!   赵构俩腿也直打哆嗦。整个天上,满满堂堂全都是了!狮子、老虎、豹子、狗熊、老鹰、秃鹰、狼,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凶禽猛兽满天都是!   比乌云压城城欲催都厉害。最起码乌云大部分人都见过,这玩意儿谁瞧见过?   当然,赵构毕竟是皇帝,并且还是从战乱当中建国的南宋开国皇帝,其胆识自然要远超一般的太监和宫女。赵构当即命令,调皇宫大内的侍卫过来,保护他。同时命令排摆香案,他要焚香祷告。另外再多多准备美酒佳肴、年轻的宫女,都送到这边来!   赵构本来想调禁军进皇宫的,但又担心调过来大批军队惹怒了天上的妖怪。   其实这也是赵构的性格决定他会这么干。想当年面对金兵气势汹汹攻城略地,他尚且能忍气吞声得过且过。为了和大金国议和,他甚至可以把手下最勇猛的将军岳飞都给处死。现在他面对的是比金人更神秘、更凶恶的妖怪!要不是考虑跑路不可能快过妖怪,他第一时间就放弃皇宫跑了!   赵构做了两手准备。妖怪你们要是来硬的,我有大内侍卫!让大内侍卫保护着,我好跑路。你们要是过路的,或者是来要供奉的,我这里焚香祷告。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要女人有女人。反正是两方面都有准备吧。 第四十六章 禅位人选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四十七章 大势已定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四十八章 血染金殿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十九章 张宪封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章 接老婆回家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一章 其乐融融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二章 郡王出城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三章 层层拦路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四章 儿时玩伴陆游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五章 找皇上告状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五十六章 三万精锐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七章 皇宫常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五十八章 皇帝偏向张宪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九章 每日三餐大补汤  张浚的三万兵要等十天半个月才能交给张宪。在这期间,张宪除了到城外安置好自己带过来的那几千部队以外,就是在家里和自己的女人们团聚了。   虽然有好男儿自在四方这句话,但是张宪常年在外头打仗,和家人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待在家里,大名王府的女人们哪里还不珍惜?   王府的女主人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整天守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就是陪伴她们的丈夫。张宪每天泡在脂粉堆里,白天群芳环绕、夜晚欢爱无度。   也就是张宪的身子骨强壮,要换成一般的男子,早就让榨干身子,非死即残了。就是张宪这体格,一天两天还行,连着五六天旦旦而伐,早晨起来他也觉得腰酸背疼,体力方面有点儿吃不消。   女人们当中心思最细腻的张绣娘看出丈夫的疲态了,心里开始琢磨给张宪怎么样补补?当这一天下午,绣娘忽然捧了一个精致的瓷碗过来,一股异样的香气扑鼻而来。   平时一向好开玩笑的岳安娘抽抽鼻子笑嘻嘻凑过去问:“绣娘端的这是什么好吃的?闻起来怎么这么香呢?”   “让开点儿安娘姐,这是苁蓉海马公鸡汤。我专门用小火炖了两个时辰给王爷补身子的。”绣娘双手捧着鸡汤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又强拉着张宪坐到桌子前头,亲眼看着他一口一口把这碗苁蓉海马公鸡汤全吃下去,这才心满意足的收拾碗筷。   在张宪吃滋补汤的时候,女人们一个个盯着那只汤碗或若有所思、或轻皱眉头。张宪的这些女人们没一个傻的,看见绣娘今天捧过来的这碗汤,女人们就明白了:她们的男人最近几天体力透支太大,需要进补了!   女人们一旦对某件事情起了执念那是相当可怕的。从这碗苁蓉海马公鸡汤开始,张宪一天三顿吃不了别的了,全是各种名目的滋补汤!什么鹿茸枸杞甲鱼汤、什么海参鲍鱼牛鞭汤、什么山药核桃羊肾汤,等等等等。   女人们也不知道在哪儿找来的滋补方子,更不知道从哪儿采购来的食材。她们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一天三顿饭的换着花样,每回一个人煲一种汤,让张宪换着口味的喝。   张宪要是不喝,亲手煲汤的那个人就会大失所望、甚至是泪眼婆娑。张宪哪忍心看自己的女人掉眼泪?不就是一碗滋补汤嘛,喝了也就是了!   好在这些汤煲的味道还都是不错,可谓是鲜香可口,喝了让人血脉贲张。 第六十章 陆游和唐婉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一章 陆游吟诗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六十二章 谦谦君子赵士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六十三章 张宪的计策  “认亲?制法,你来我这里认的什么亲?”赵璩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实在不知道张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了看周围,王妃不在,房间里除了他、恩平郡王赵璩、以及那个女人之外也没外人,张宪干脆就说明了来意。   原来,昨天张宪想出的主意就是找一个阅历丰富、懂得取悦男人的女人嫁给赵士程。这样呢,赵士程就可以从新妻子那里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他心里也就不会过分失落,张宪的负罪感呢,也就会消失。这就是一场皆大欢喜的结局。   他交给梁旺的任务就是找这么个女人出来。不用管家庭出身,也不用管有没有背景,只要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就行!要不梁旺当时怎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符合张宪所列条件的只有风尘女子!并且还得是下海多年,现在已经上岸或者正准备上岸的那种。能想到给皇孙赵士程介绍这种女人,大概也只有张宪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了!   梁旺出马,事情手到擒来。女人找到了。这人本是教坊里一位管事。年轻时候长得不错,又善弹琴瑟琵琶等各种乐器,还曾经当过教坊里的红姑娘。现在年纪大了,就打算从良。刚好被梁旺打听到,就领着和张宪见了一面。   俩人见面说了几句话,张宪非常满意!女人还以为是张宪看上了她呢,在谈话当中没少向眼前这位大帅哥抛媚眼、送秋波。   这女人通过了面试这一关之后,张宪就把底交代给她了:我打算给你赎身,再给你认一门显赫的亲戚,然后让你嫁给一位世家公子。你所要完成的任务,就是使出全身的本事,拴住那位世家公子的心!让他白天晚上,无时不刻不想着你!你能不能做到?   原来是美人计!这女人见多识广,她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使美人计不找年轻的而要找她,因此,她就没敢立即答应。   张宪知道她的顾虑以后,就笑着解释:我呢,是要给那位世家公子介绍一个能陪伴终身,照顾他一辈子的女人,不是找个年轻漂亮的包养三两个月就完事的。所以呢,我就选中了你。你愿不愿意吧?愿意,你就好好干,保你后半辈子美满幸福。你要不愿意,我另换旁人。   女人听了她就问:那世家公子到底是谁?您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后半辈子要伺候的是哪位主?是什么性子?我怎么做准备呢?还有,您又是哪位老爷?您帮我寻了好出路,将来我得感谢您呀。 第六十四章 快刀斩乱麻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五章 陆府遇熟人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六章 在陆宅的争执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七章 赐婚圣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六十八章 热闹的婚宴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九章 讹诈来的部队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七十章 军纪涣散的部队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七十一章 军中比武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七十二章 神箭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七十三章 混战中蛮牛出现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七十四章 启程北上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一章 郑州南郊二里岗  “杀呀——”喊杀声震得人血脉贲张,时不时隆隆响起的炮声,更是让人热血沸腾。无数披甲执锐的战士奔走向前,口中喊着杀敌的口号,勇猛的冲锋向前,誓要消灭侵略了中原王朝的敌人!   张宪并没有像过去每一回那样,骑着黄骠马提着大铁枪身先士卒率军冲锋。这一次,张宪在一个叫做二里岗的小村庄停了下来,他把临时指挥部设在了二里岗村。   “报,启禀王爷,东进兵团已经攻占白沙岗,正在向城区推进!”   张宪率军北上之后,并没有去洛阳和牛皋、李若虚等人会师,而是直接兵进郑州,准备发动郑州战役。在张宪率军北上的同时,他用飞鸽传书告知牛皋、李若虚、和梁兴,命令这三位选精兵组成东进兵团,由西向东合击郑州!   现在的形势就是张宪率领第七军从郑州南郊向北发动进攻,东进兵团由西向东攻击前进,两支军队从西南两个方向夹击占领郑州的金兵!   其实张宪早就知道,所谓的郑州占领军仅仅是有少量金兵,外加一支五六千人的签军组成的。金兀术根本不在河南,他在幽州,也就是北京城,或者叫中都呆着呢。南侵金兵精锐大部分都在开封,郑州这边没多少人。   兵马未动情报先行,不是先把敌人的情报搞清楚了,两眼一抹黑愣着头冲过来,那不是自己找倒霉吗?张宪不是那种人。   像这种胜卷在握的战斗,张宪认为自己根本没必要亲临火线。有花春生、梁旺、时小川三个人担任师长在前头冲锋就足够了。尤其是花春生,小伙子能耐大、心气高,与其让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当一名护卫,还不如给他一支部队,让他拉上去练练呢。   至于梁旺、时小川两个人,除了各自带领一个师的部队不说,他们还得兼任着情报局长和侦查总队长。率领部队和情报工作、侦察敌情一样不能少。   “王爷,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我军明天天亮以前就能攻破郑州城了!明天傍晚,王爷就能在郑州县衙痛饮庆功酒了。”战斗如此顺利,陆游满脸的欣喜。   蛮牛带着他的军士营已经上前线了。第七军作为南线攻击兵团,没有一支能够摧城拔寨的拳头部队也不行。   虽然有从刘光世手里讹诈过来的三万部队,但张宪对这些人的战斗力真的不敢寄托太大的希望,正经还是在日后的战火当中慢慢磨练才行。至于现在嘛,这三万人主要的任务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能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就行。 第二章 黄骠马和老虎皮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章 病马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四章 白点瘦黄马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章 干爹的马  阿田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反正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里没做错,再加上面前这人看上去比较可信,他就把在李家车马店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给了面前这人听。   这人听完一拍大腿,“可恶!一个开车马店的不讲诚信,糊弄你个孩子真该死!阿田呀,你是贵州人,这么大点儿怎么一个人跑到河南来了?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找我干爹。我干爹叫张宪,姨娘说我干爹在中原当大官。我一路打听,人家都说我干爹来河南了,我这才一路找到了这里。”   “哦?你干爹叫张宪?”对面那人忽然往前走了几步。阿田猛地感觉到了危险,急忙往后连退好几步,警惕地看着对面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看见阿田的样子笑了,站住脚步满脸都是笑,“我倒是认识一个叫张宪的,他确实是当大官的。但就是不知道和你干爹是不是一个人?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得干爹?”   阿田就说:他家在贵州瀑布镇,小的时候有一天,干爹来了他们镇上。干爹住在姨娘的店里,看他可爱,就认了他当干儿子。干爹是个大英雄,杀了欺负穷人的坏镇长山根、专门吃人的老虎、还有后山鹰嘴山上的一伙儿土匪,救了全镇子的人。   干爹走了,他娘得病死了,就剩了他一个人,姨娘就把阿田接到了自己家里住。后来姨娘又找了个男人,对阿田很不好,虽然有姨娘护着,阿田在那个家过得也不自在。   等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姨娘悄悄给了他一笔钱,让阿田到中原找干爹谋生路。姨娘告诉他,干爹在中原是大元帅,名字叫张宪。你去找到干爹,今后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就这么着,十六岁的阿田一个人离开家乡来中原内地寻找干爹张宪。这一路之上所受的辛苦就不用提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结果却遭到了这种事。钱没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伴随他度过了整个童年,和亲人一样的大花蛇不见了!阿田这才难过的躲进树林哭泣。   对面那中年人长叹了一声,“唉,阿田,我认识你干爹。我叫梁旺。你可以叫我梁叔。你干爹不仅是大元帅,并且还是大名郡王。你遇到我,就算找到家了。哎,对了,你救活的那匹马长什么样子?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那匹马,很瘦,黄毛带白点。头顶上还有一大块白毛。”阿田对那匹马的样子记得倒是清楚。 第六章 毒蛇是宠物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第七章 毒蛇干儿子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八章 陆游三策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九章 张宪发糖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章 村痞姐弟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一章 有梦想的地痞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二章 郭千户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三章 郭千户的为难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四章 留守府的亲戚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五章 相互试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六章 张宪摊牌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七章 给房子刷油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八章 火灾连连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十九章 寻找留守使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章 秦王绕柱走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一章 拿蛇少年逞威风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二章 重门叠户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三章 黑暗中的摸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四章 脱困见红颜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五章 楼上休息室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六章 今生有约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七章 和自己人的战斗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八章 千钧一发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二十九章 时小川锄奸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章 善后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一章 北伐计划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二章 势如破竹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三章 重兵集结于相州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四章 佳人受难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五章 梁旺问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六章 陆游的下策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七章 背着张宪翻墙头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八章 一见钟情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三十九章 时小川和悟空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章 被吓昏迷的女人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一章 被误会成流氓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二章 战将之死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三章 不幸的小王子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四章 宋河村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五章 讨好与冒犯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六章 纠缠永生永世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七章 上兵伐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八章 金陵首立功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十九章 想死想活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章 降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一章 英雄所见略同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二章 骄兵悍将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三章 二百先锋军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四章 莫名的俘虏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五章 为祸一方的土匪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六章 韩常追杀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五十七章 自由追击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八章 乱箭齐发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十九章 闹瘟疫的村庄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章 郎中治马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一章 死里逃生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十二章 骑错马的客人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三章 追踪的手段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四章 人马情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五章 四名高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六章 迎接大帅回营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七章 张宪的拒绝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八章 收复失地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六十九章 两代皇帝的密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一章 两封信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二章 二十万签军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三章 国宝现世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四章 先行一步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五章 路卡前的战斗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 第六章 债主上门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七章 堂兄堂弟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八章 两百人的晚饭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九章 疑窦丛生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十章 中了刘倪的埋伏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十一章 恶棍狱友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十二章 解开了绳索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十三章 都有功劳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十四章 监狱高层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十五章 监狱群英会   任凭独眼龙再狡猾,他也不认识手枪,他没见过这玩意儿呀。看见张宪拿出个古怪的东西在手里摆弄着,独眼龙还是蛮好奇的。基于对未知事物要认真学习的态度,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   张宪一抬头,嗯?他举着手枪对着独眼龙,独眼龙也把拇指翘起、食指弯曲,也做了个拿枪的姿势。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拿的是一把隐形手枪?这怎么可能?张宪觉得头发跟有点儿发炸。   “嗯哼,独眼龙,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宪用左手照着独眼龙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独眼龙嘿嘿一笑,自然把手展开又握成了拳头,“嘿嘿,我这不是看张大帅用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吗,就跟着先练习练习。等到将来我要是有机会也能弄到这么一个了,用起来也方便嘛。”   王八蛋,你差点儿没吓死我!张宪心里大骂,杀死独眼龙的念头更强烈了。“独眼龙,我来问你,那些被掳的女孩们都在这黑风山上吗?可别等到我打赢了你,结果你却说人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独眼龙的人品,你可以去打听,吐吐沫是个钉,从来就没有说过半句瞎话!我说人在这儿,就是在这儿!”独眼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他背后的土匪们交头接耳,有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   “那,朱勇你知道吗?他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讲。”   “朱,朱勇?”独眼龙脸色变了,独眼转了几转,“我们这儿有这个人吗?好像没听说过吧?喂,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叫朱勇的吗?谁叫朱勇?答应一声!”   “大寨主,咱这里没叫朱勇的呀!”   “哦,没这个人呀。那对不起,张大帅,我们黑风山没有朱勇这么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他会不会叫牛勇?张勇?或者杨勇?”   呸!仰泳?你还叫狗刨呢!张宪勃然大怒,一个字也不想听这家伙再啰嗦了,眉头一皱食指轻扣,“啪!”一声枪响,对面的独眼龙瞬间瞪大了他那只独眼。   吃惊的看看张宪,再低头摸了一把肚子上新多出来的血窟窿,一头栽倒马下,手刨脚蹬,没几下就绝气身亡!独眼龙被张宪一枪击毙!   土匪们顿时慌了,大寨主死了,他们怎么办?是继续抵抗呢?还是各走各的路赶紧逃跑?   还没等土匪们拿定主意,靖国军的官兵就上来了!马文、李奇武力不行,领悟张宪的意图、带兵打仗还是蛮可以的。   独眼龙一死,俩人指挥着两千轻骑兵哗的一下围上来,当兵的举着刀枪高声喊:“降者免死!降者免死!跪下!跪下!”的口号,过来就把土匪给圈里头了。   有的土匪见机得早,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先跑出去了。结果跑到半山坡,山上头一声枪响,土匪应声摔倒滚下了山坡。逃跑的被打死俩,其余让吓的谁也不敢跑了。土匪们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火枪!   这种霹雳一声响,再强的好汉也得立刻死的武器太厉害了!不管你的力气有多大、也不管你的武艺有多高,哪怕你跑出半里地了,这边想让你死也就是响一声的事儿。   在土匪们眼里,这已经不属于兵器的范畴,应该属于仙器、神器一类的。反正是是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和神怪有些联系的东西。   人家有这种神器在手,土匪们自知无法反抗,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让干嘛干嘛,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有个别想跑的,也被旁边的同伙儿抓住警告:“你别跑啊!当心一会儿天降神雷,把你打死了没啥,可别雷一打偏,再把我们给连累了。”   张宪拉住最近的一个胖土匪问他:“你们抢来的女人都在哪儿?”胖土匪说了一个张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   把刘雄喊过来,张宪告诉他:“这胖子知道地方,让他带路去找你家姑娘。”又点了二十名士兵跟着去救人,张宪直奔独眼龙的聚义厅。   其实就是一座庙。庙里供了一位全身甲胄、头戴金冠的神仙,看着有点儿像哪吒。   也不知道是独眼龙来之前就没有老道了呢,还是独眼龙来之后把老道给撵走了。反正这座庙是既没有牌匾、也没有道士,香炉都没了。   正当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后头摆了一张高背椅,椅子上铺了块狗皮垫子,这大概就是独眼龙的寨主宝座了吧?张宪看了几眼,他嫌脏没坐。   前头大殿是聚义厅,后面的院子就是独眼龙和土匪们的住处。我军战士正在挨着屋的搜查。   张宪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一扭头,看见银瓶皱着眉头满脸的厌弃之色,他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土匪们住的地方想必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银瓶爱干净,不愿意到那种污秽之处。   张宪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老婆不愿意去,自己何必非要去看那个热闹呢?得了,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做一回模范丈夫吧。   黑风山上有二三百土匪,除了死的跑的,光俘虏就抓了小两百。这么多人里头总有那脑袋瓜灵光心思活泛的。张宪还在揣摩聚义分赃厅这尊泥像到底是哪路大神的时候,梁旺就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是有土匪自首了!   “自首?自首好呀!过去犯过什么罪,主动交代了减轻处罚。该砍头的判终身监禁,该判十年的改成五年!”张宪随口吩咐着。银瓶站在旁边只看不说话。自己的男人办公事的时候,她从不插话。   “大帅。”梁旺叫了一声。   张宪一愣,“怎么了?”   “我是想向您汇报俘虏自首交代的内容。”梁旺很是有点儿尴尬。他只能埋怨自己开始就没把话说明白,以至于让大帅误会了。   “他交代什么了?你说。”张宪并没有注意到梁旺的尴尬,他倒是对梁旺所说话的内容来了兴趣。一个小土匪,能交代出什么有趣的事吗? 第十六章 打开牢房门   “你也想立功?你立什么功?”张宪纳闷的看着他这位狱友,这小子似乎除了抢劫绑票耍流氓之外,没干过什么正经事,他能立功?   梁三见张宪看不起他,心中立刻被激起了反弹情绪,“王爷,我愿立军令状!如果不能找到刘麟的消息,我甘愿提头来见!”   你提着脑袋来见我?你以为你是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上古大神刑天呀?张宪对这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狱友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梁三这乐观的性格最让他欣赏。说白了也就是啥时候都知道傻乐。他既然愿意,那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呢?   “好吧,既然你愿意去打听,那你就去。至于军令状什么的倒不必了。能打听出来更好,打听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定要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见梁三喜滋滋要告辞走,张宪最后又叮嘱他注意安全。   梁三走了。张宪就听两位监狱长继续讲解大名府的现状。这俩是大名府本地人,他们对城市的现状肯定比张宪了解的要多。   几个人正在说话的功夫,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节级大叫:“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监狱长大怒,跳起来乒乓给了这小子两记耳光,“混蛋!什么不好了?你他娘的才不好了,你们全家都不好了!”   两记大耳光把这小子打懵了,手捂着脸、眼里含着泪,委屈的看着监狱长,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张宪一瞅,哪有这样的?赶紧站起来仍旧余怒未消的监狱长,“哎,你打他干什么?先别打,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到底怎么了?什么不好了?”   那节级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报告:“大人,咱这监狱大门外头来了好些军队,他们要进来抓人!把门的拦不住,他们马上就要闯进来了!大人您看怎么办吧?”   这家伙向监狱长汇报的时候,眼睛直往张宪身上撇。显然他也知道,军队围住监狱要抓人,肯定是和张宪有关系。要是没有张宪这帮人,军队的人吃撑着了,会来监狱抓人?   监狱长、副监狱长俩人一听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办?二人一起问张宪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打呗!讨饶求和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战!但是打也得讲究打的艺术,怎么样打能够对自家有利?不能一窝蜂地冲出去,拿刀持枪的和人家对着干。   来的是军队,他手头有什么?最能打的蛮牛、悟空、花春生都不在;梁旺、时小川,都派出去了;金陵手下四个保镖也就剩了俩。指望那帮监狱的狱卒、节级、监狱长去和军队作战?还是拉倒吧!把这帮人派上去,他们还不得立马散伙呀?   在正副监狱长、节级禁子们的热切眼神下,张宪发出一阵冷笑,“嘿嘿嘿嘿,从来只听说监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我可从来没想到会有人到监狱来抓人。恐怕抓人是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劫牢反狱吧?喂,我问你,外面来的那些所谓的军队是什么人?是金兵?还是厢军?”   说是厢军都是抬举他们了,刘麟刘倪兄弟俩率领的这二十万人,恐怕有十九万都得是签军!张宪虽然已经猜到来的是什么人了,但他还要问问,以确定自己猜测的没错。   “是厢军,带队的是刘倪将军。”这句话节级说得倒是挺流利。   “刘倪将军率领厢军,来劫牢反狱?嘿嘿,他好大的胆子!牛管狱,请你立刻派人去金兵营中报告完颜实古乃元帅,就说刘倪率领厢军攻打监狱,劫走了狱中所有的罪犯!请完颜将军速发援兵平叛!”   “啊?”这位监狱长牛管狱一听,吃惊地张大了嘴,但是随后他就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哦,哦,在下这就去办!”说完这位急匆匆跑出去派人了。   “马副管狱,你立刻命令节级、禁子们打开所有牢房,命令囚犯们即刻离开!就说里来了强盗要杀人防火,不想被强盗杀死就赶紧跑!注意,一定要告诉犯人们从后门跑。哪个胆敢从前门逃跑,一律罪加三等!”   “啊?王爷,军队都在正门,咱让罪犯从后门跑,难道我们真的要把这些罪犯都放了吗?”副监狱长原来还以为张宪会利用犯人集体逃跑,冲乱大门外的签军。现在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儿呀!这位张郡王到底什么意思?   “不必多问,立刻执行!”   马副管狱不敢再问了,说声遵命,跑到外头立刻招呼那一百多禁子、节级,赶紧去释放所有在押犯!不管犯了什么罪,全放了。并且告诉那些罪犯,从后门走!走前门的话,一律罪加三等!   禁子节级们战战兢兢,跑到大牢里去放人。平常这些家伙没少收拾犯人,现在把犯人们放出来,他们害怕遭到报复!但是长官下了命令,他们也不敢不执行。   这些人一个个心里默默祷告着,希望神佛保佑,获得自由的罪犯们只顾逃跑,千万别想起他们以前的小矛盾才好!   一间间牢房的大门被咣当咣当的打开,禁子节级们大喊:“快走,快走,弟兄们快走!咱这监狱里来了强盗杀人放火,不想死的快跑!走后门,不要走前门!哪个走前门一旦被发现,罪加三等!从后门走,快跑!”   大部分罪犯搞不清怎么回事不敢跑。但是有那胆大的,比如说像死刑犯,反正早晚都是个死,有机会逃跑为什么不跑?这帮人呼啦往外一跑,其他人立刻跟着往外冲。能出去谁愿意留到这里?   罪犯当中也是拉帮结派,有那聪明的、武力值高的,就在监狱里称王称霸。其中就有个老贼头,手下有一伙儿罪犯。这家伙冲出牢房之后,带着他的人直接跑向了正门!   另外一伙儿罪犯的老大就问他:哎,不是让走后门吗?你为什么走前面?   老贼头眼一翻,“禁子、节级的话你也信?走后门?呸!不想活的才走后门!老子还想出去再活二十年呢!弟兄们,咱从前门走,快!”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十七章 陆游写告示   罪犯们一传十十传百!本来准备往后门跑的,半路上又调头去了前门。有几个不信邪的只管奔向后门,结果还没到跟前呢,就看见一大帮节级禁子提刀持矛集中在后门,还有人手持弓箭,正在朝他们瞄准呢!   罪犯们大骂:这帮该死的牢头,果然是最会蒙骗人的混蛋!随后这些人脚下急刹车,调转头比兔子蹿得还快,撂着蹶子奔着前门就去了!   往前门跑的罪犯们到门前一看,哟,外头怎么这么多军队?有心回去吧,往后再一看,禁子节级们手持凶器弯弓搭箭正等着他们呢!回去估计不是当场被杀、也得判个秋后问斩!今天算是被这帮牢头给坑死了!   哪个罪犯愿意再回去坐牢?哪个罪犯又愿意死到狱卒的手里?他们宁可和人斗殴致死,也不愿意被狱卒变着法的折磨死!   看看外头的蓝天白云,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老贼头厉声大叫:“弟兄们!咱们中了贼牢头的诡计,他们变着法的想要害死咱们!回去也是个死,往外冲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活。不想死的跟着我往外冲啊!”   罪犯们立刻发出疯了一般的喊叫声,有手里拿着木棍石头,有的就是空着俩手,像一群疯狂的野兽一般冲向了监狱的大门!   把守大门的监狱警卫早躲开了,挡住罪犯逃跑道路的就是那些来堵监狱大门的签军。   而冲在罪犯最前头的都是一些手里有人命案子,穷凶极恶的杀人抢劫犯!这帮家伙瞪着猩红的眼睛、嘴里乱糟糟的骂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前排的签军已经让吓得牙齿打颤、腿肚子都哆嗦了。   军官厉声喝令:“放箭!快放箭!”下完命令军官先调头跑没影了。   弓箭手们勉强抽出箭、搭上弦,软绵绵一箭射出去,飞出去还不到十米箭就落了地。一看那帮凶恶的罪犯已经到了眼前了,弓箭手发出一声惊叫,扔了弓转身就跑!   本来存了必死之心的罪犯们一看,军队跑了?太好了!咱也跑!   罪犯们刚开始真的只是想跑,但是没想到签军竟然一触即溃!双方还没交手,签军队伍就已经溃败了。不少人都是有欺软怕硬的毛病,遇见软弱的就想欺负一下,这帮作奸犯科的罪犯们就更是如此了。   本来只是想跑,但看这些军队跑得比他们还快,罪犯们顿时起了持枪凌弱的心思,在后头嗷嗷叫着使劲儿的撵。签军们更加玩儿命的跑了。几乎是一刹那间,来堵监狱大门的这队签军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一直密切观察敌情的张宪,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可万万没想到,几百号悍不畏死的罪犯,竟然就能把成建制的军队给击溃了!说击溃都是夸他们了,其实他们双方连交手都没有,签军是被一群罪犯活生生给吓跑的!   就这种档次的军队,也别说二十万了,就是再来二十万我也能把他们撵的满世界跑!通过这一事件,张宪对于签军的战斗力也算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监狱也成了是非之地,估计金兵很快就会赶过来调查签军劫牢反狱事件。因此张宪和正副监狱长打了声招呼以后,就带着人迅速离开了监狱,在不远的地方又找了家客栈临时住了下来。   出去调查的人员根据监狱长的指点,找到这家客栈来向张宪汇报结果。整个大名府的签军指挥机关似乎都不知道刘麟被抓的事件,就好像这件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张宪知道,这肯定是刘倪封锁消息的结果。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手段。但是你再有手段又怎么样呢?你对付刘麟我不管,你们哥儿俩谁打死谁都和我无关,但是你把我抓起来关进了死囚牢,打伤了蛮牛和悟空那我就绝不能放过你!   张宪让客栈掌柜买了一叠大红纸,让陆游写告示。告示上写明:本城厢军将领刘倪,为了抢班夺权抓了他哥哥厢军都指挥使刘麟。现在大名府的厢军已经完全被叛将刘倪给控制了,厢军当中许多忠厚的军官都遭到了迫害!希望大金政府当局立刻调查此事,惩处叛将刘倪,还厢军一片朗朗乾坤!   陆游的字写得漂亮!用词造句更漂亮!整篇告示写的就好像是一首长诗一般,合辙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   写完了,陆游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交给张宪,请大帅斧正。   陆游的诗,不,是陆游写的布告,张宪有什么好斧正的?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张宪竖起了大拇指,“写得好!漂亮!照这样再写三十份!”   啊?陆游傻眼了。照原样再抄三十遍?这不变成小时候不好好学习,被老师罚抄课文了吗?虽然北宋毕昇已经发明了活字印刷,印刷的称很合适见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是,这玩意儿能拿到印刷行去印吗?   陆游没办法,只好提起笔来,硬着头皮一张一张的抄。还好,人家陆游从小家学渊源,写毛笔字的功底扎实,写一篇,不费多大劲儿。   陆游在这儿写着,张宪还在一边直夸他,“好!好!写得漂亮!看着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比我写的强多了。我说务观,你啥时候有空了,也教教我写毛笔字呗?”   好不容易三十份写完了,陆游揉着手腕子,一脸的得意。他已经好久没有写过这么多字了!   定更天,张宪的狱友梁三回来了。这位一身的酒气,两只眼睛却是贼亮。“王,王爷,嘿嘿,我回来交令!”这家伙说话舌头都大了。   “交令?你交的什么令?嗯?莫非你打听出刘麟的下落了?”   “嘿嘿,打听出来了。不打听出来,我敢囫囵着来见您吗?找不到人,我得提着头来见您呀!王爷,嘿嘿,您猜怎么着?刘麟是被刘倪那个混蛋,关,关……”这家伙连说两个关,一头栽倒地下就醉死过去了!   时小川一生气,过去啪啪两个耳光,地下那位打起呼噜来了!嘿,他睡得这个香呀,就别提了!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十八章 逃犯的手段   有人提议拿凉水把梁三浇醒,被张宪拦住了。这小子为了打探情报醉成这样已经够可怜了,何必再折磨他呢?不管怎么说,在死囚牢的危难之中,是人家梁三一直陪着张宪说话、替他开心解闷。张宪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把他抬进房间,让他睡一觉。这事也不急在一时,明天早上我再问他!”张宪对梁三格外照顾,命令人把他抬进房里,先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大名府的主要街道显眼的位置围满了一群群的人,有那能识文断字的,在人群当中摇头晃脑的念着布告上的内容。很快,这事情就惊动了厢军,也惊动了城里的金兵。   离着客栈一个路口也挤了那么一群人,张宪也挤在人群里头,听里头那个所谓读书人在抑扬顿挫的念布告。   “再读一遍,再读一遍!黄秀才,再读一遍!我刚才来晚了,没听你念全乎。再念一遍!”有人在大声起哄。旁边立刻有人揭穿他,“马老五,什么你刚来?你都在这儿站一早上了,你听黄秀才念这布告最少也听三遍了!”   “我听三遍怎么了?人家黄秀才念的好听,我愿意听!你不想听,赶紧回家抱孩子去,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别人听!黄秀才,你再念一遍,我请你吃油酥煎饼!”   围观的人群纷纷起哄,黄秀才架不住别人一顶顶高帽带上来,清了清嗓子,继续摇头晃脑的读起了不知道第几遍布告上的内容。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忽然跑过来几匹骏马,马上坐的是盔甲鲜明的金兵!离的老远,金兵骑士就用略显生硬的官话在喊:“让开,都让开!再不让开,马踩着了!”马蹄声得得,围观的人群哗啦一下散开了。   金兵到了跟前,领头的看了看大红纸的布告,伸手揭了下来,卷吧卷吧调转马头走了。老百姓们议论纷纷,张宪则是面带微笑。效果已经起到了,看刘倪你怎么去向完颜实古乃解释?   张宪回到客栈,梁三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餐。张宪一回来,梁三立刻撂下筷子跑过来请罪:“请王爷赎罪。昨天小人喝高了,耽误了王爷的大事,请王爷赎罪!”   “好了,起来吧。别假惺惺的,知道我不会罚你,就别在这儿惺惺作态了。我告诉你梁三,以后你要是打算跟着我干,这喝酒误事的毛病就必须得改!要不然,将来那一天你真的耽误了我的大事,你可别怪我用军法办你!”   “是,是,小人知道。小人今后绝不会再犯!”梁三保证下得到是挺快。   张宪问他昨天事情办的怎么样?梁三报告,他已经知道了刘麟的下落!张宪吃了一惊。时小川和梁旺都没打听出来的绝密情报,梁三是从哪儿得到了?   梁三就把他得到情报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宪。张宪听完,哭笑不得,暗骂梁三这家伙果然是天生的罪犯,他完全就和守法公民不沾边!   原来,梁三从张宪这里领了命令以后,立刻去找他以前的同伙,让那帮小子帮他一起找线索。结果,刘麟的线索没找到,他们倒是找到了刘倪身边的一名亲兵头子。   梁三认识这亲兵头子,以前俩人曾经在赌场见过面。那亲兵头子出门办事,哪知道没看黄历,被一群地痞流氓、外加一名越狱的死刑犯给堵到胡同里了。歹人们把这倒霉的家伙绑架到一所没人的空宅子里,先是一顿臭打,随后抢光了他身上的每一文钱!   这还不算完,梁三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笔墨纸砚,逼着亲兵头子写了一张巨额欠账单!这位不想写,但架不住几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不写也不行!   欠账单写完了交到梁三手里,这亲兵头子就算彻底被人家掐住七寸了!梁三问什么,他说什么。问起刘麟的去向,亲兵头子恰好知道。于是,梁三就得到了有关刘麟的情报。   像这样,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你就赶紧回来报告呗,他不!梁三兜里有钱,就是抢劫那亲兵头子的钱。这小子心里高兴、兜里再有钱,架不住那帮狐朋狗友再三撺掇,一伙儿人就找了家饭馆去喝酒!   这帮地痞流氓和逃犯坐到一起喝起酒来就没个把门,三喝两喝,梁三喝得有点儿高了。总算他还记得自己现在已经跟着张宪混了,就算喝得再高,他也还是晃晃悠悠走回来交令。   剩下的张宪就知道了。梁三说了个头醉死过去,一觉睡到现在。虽然有酗酒之嫌,但总算是还不算太误事!梁三这小子倒是没把昨天得到的情报给忘了。他就把刘麟被关的地点告诉了张宪。   这边,张宪集合人马,准备去搭救刘麟。那边,大名府金兵大帅完颜实古乃听完了手下人的汇报,又看了那份大红布告以后,勃然大怒!这家伙立刻派手下的军官带一队金兵去把刘倪给抓到了大帅府。   完颜实古乃问刘倪:刘麟呢?他在哪儿?   来的路上刘倪差点儿让吓死,但真正和完颜实古乃见了面,这小子又不慌了。他告诉完颜实古乃,我哥哥去哪儿,他没告诉我!我们都长大了,又没在一起住。再说他是都统制,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统领官,他去哪儿,用得着向我报告吗?   完颜实古乃一声冷笑,甩出了红纸布告,“这是什么?这布告上说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刘倪让吓得浑身打哆嗦,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这布告我也看见了,肯定是对头使得离间计!你想呀,刘麟是我的兄长,我怎么能害我的兄长呢?大帅您可千万不能中计呀!”   完颜实古乃将信将疑。但是只凭这份布告就说刘倪害了刘麟,证据似乎还不充分。稍微考虑了一下,完颜实古乃命令手下人把刘倪捆起来,抽了二十鞭子!   打完了,他告诉刘倪:这只是警告,你现在赶紧回去把你哥刘麟找出来。找不出来,三天之后我还打你!滚!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十九章 陌生的故友   刘倪回去就犯了愁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呢?昨天他带领人马去监狱本来是想找张宪好好谈谈的,结果没想到自己率领的一营兵马竟然被一伙儿越狱的罪犯给打败了!   完颜实古乃知道以后,当众抽了他四个耳光,踹了两记窝心脚。要不是他当时反应快,急忙把跟着一起去的俩心腹扔出来顶罪,估计完颜实古乃昨天就把他给宰了!   说到底,他刘倪还是根基太浅呀!他刚刚篡位两天,仗着就是手底下有几个心狠手辣又对他忠心耿耿的军官。昨天死那俩是最能干的。要不是最贴心最能干,见张宪这种背地里的勾当他也不会带那俩去!结果没想到,竟然把俩人的命给搭进去了。   那俩人死了以后,刘倪还没想好怎么安抚手下,今天又出了满城贴布告这种荒唐事!真是流年不利。   今天挨了二十鞭子,三天以后不把刘麟放了,他还得再到完颜实古乃那儿领鞭子。可要是把人放了,刘麟能放过他吗?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人肯定是不能放,但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解决问题的办法没想到,他倒是琢磨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一夜之间满城贴满了大红告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告示是谁写的?谁有这么大本事敢能一夜之间在大名府贴这么多告示?   会是宋军张宪的人吗?不像。宋军只会派人来救张宪,再或者派人来行刺他,绝不会做出贴告示,损害他名誉的无聊勾当。会不会是刘麟的死党?   刘麟当这个都指挥使时间可不短了,厢军当中有一大帮人都是他的死党心腹。他那些死党知道自己抢班夺权篡了刘麟的位子,想要替他们的主子刘麟伸冤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刘倪就钻了牛角尖了。这家伙连一直罩着他的堂哥都能暗算,可见其天性凉薄,生就是个心狠手黑的主!   当天,刘倪召集起所有的心腹死党密谋,准备清除异己,搞一次大清洗运动!一场无声的风暴,在大名府签军当中悄悄地展开了。   大名府郊外某一处厢军营地,一名装扮成厢军的侦查员走过去和营门口的守卫简单交谈了几句,又递过去一个小布包,随即抬胳膊竖起出大拇指做了个手势。   时小川喜声道:“妥了!我们过去!”   一群人快速走进营地,向着营房深处而去。在一顶牛皮大帐前停了下来,时小川朝里面叫了一声:“崔虎将军在吗?有故人来访!”   牛皮帐当中传出有人询问的声音:“是谁?是哪位故人来访?”大帐门一开,从里面露出一位方脸的中年将领。此时他正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些人,这帮所谓的故人,他好像并不认识呀?也不对,其中有几个似乎是有点儿眼熟。   就在他努力回忆眼前这几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主人名字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毫不客气地冲他点点头,直接走进了牛皮账。崔虎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旁边有人一拉他的手臂,“崔虎将军,咱们进去说话。”崔虎点点头,稀里糊涂的跟着这帮人进了自己的大帐。   帐篷里,空荡荡的。这会儿正好勤务兵和警卫都不在,要不然崔虎也不会亲自出去见他这些“故友”。   见这些人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崔虎只好硬着头皮发问:“请问各位朋友,你们来找崔虎有什么事吗?我看着你们各位眼熟,恕我记性不好,实在想不起诸位朋友的名字了,各位能不能给做个自我介绍?”   “崔虎将军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呀。不过这也不怪你,咱们只有一面之缘,只见过一次面,还过了好几天,你不记得我们很正常。你能看着我们眼熟就已经很不错了。梁旺,还不把咱们给崔虎将军介绍介绍?”   “崔虎将军,请恕我们来的鲁莽。但我们却有非来不可的理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位,就是我大宋北路军大元帅,张宪大元帅!这位,是大宋北路军侦查总队长时小川时总队长!这位,是大宋北路军帅营统领悟空!这位是大宋北路军军士营统领蛮牛。这位……”   梁旺爱着把来的主要人物全都给介绍了一遍。当然他可没介绍金陵,也没介绍金陵那四个保镖。这位四公主现如今是张大帅的女人,没有大帅的许可,哪能随便向外人介绍?   就这些人的名字已经把崔虎吓得浑身打颤、冷汗湿透背心了。张宪来大名府的时候,曾经在城外的关卡上收拾过一队签军,崔虎当时就在那儿。他当然知道张宪,也见过张宪,所以才会看着眼熟,但他可没想到张宪竟然会直接找上门!   张宪这次轻装简行来到大名府,把梁旺和时小川,以及情报局和侦察营的精英带来了一大群,这帮人可不是吃闲饭的!张宪能直接找到崔虎,就是他们的功劳!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另外一位草莽英雄,梁三的功劳。   “咳咳,崔虎将军。”张宪斟酌了一下语气,叫崔虎。   “不敢不敢,在大帅面前,我算什么将军呢?大帅只管叫崔虎的名字就行。”崔虎姿态摆得很低。他没办法不低,人家张宪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俩人的身份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好,我就叫你崔虎。崔虎,我认不认识崔庆?你们俩平常关系怎么样?”   崔虎一听,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后咧开嘴,艰难地笑了笑,“崔庆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不敢隐瞒大帅,我们哥儿俩的关系并不好。大帅问起崔庆,莫非他犯了什么事吗?”毕竟是亲兄弟,听张宪打听崔庆,崔虎还是不免有点儿紧张。   “他犯了什么事?你这当兄弟的不知道吗?”张宪一声冷笑,“呵呵,刘倪犯上作乱,绑架了刘麟,篡夺了大名府厢军的指挥权!刘麟现在就被关在崔庆的营中!你说他犯了什么事?”   “咣当!”崔虎跳起来的时候,把椅子给带翻了。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章 伪齐皇子   “竟然有这种事?”崔虎不相信,但这话是张宪说出来的,由不得他不信!张宪是什么人,用得着编段瞎话专门来骗他吗?   “确实如此!”张宪加重了语气,“崔虎将军打算何去何从?你是准备设法救刘麟呢?还是打算帮你哥哥崔庆?”   张宪说了两个选择,令崔虎纳闷的是,这两个选择竟然全都和张宪以及大宋的军队没有任何关系。要是张宪让他选择是投降宋军还是顽抗到底,那倒是好选择了。崔虎肯定说我现在就跟着您干!但这两项他该怎么选?   “崔虎一切听从大帅吩咐!大帅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崔虎到底在签军当中混了这么多年,随机应变的本事那不是吹出来的,是经过多年磨炼出来的!眼珠一转,这家伙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最好的选择就是哪样都不选,只向张宪表示效忠就行!   崔虎果然选对了。张宪稍微楞了一下随即开心地笑了,“哈哈哈哈,好哇,崔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立刻随我去到崔庆营中,把刘麟救出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对付叛逆刘倪,还得靠刘麟!”   “是!卑职遵命!”崔虎嘴里答应着,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刘麟的人,他哥崔庆却是刘倪的心腹。要不然刘倪怎么会把刘麟关到崔庆的营里呢?这也是他们哥儿俩不对路的根本原因,立场不同、所在阵营不同,他们能是一路人吗?   崔虎带了二十几名心腹士兵,再加上张宪这些人,加到一起五六十人,出了崔虎的军营去找崔庆。   崔庆营中的官兵都认识崔虎,知道人家是亲哥儿俩,谁也没拦着。再加上签军的军纪也就那回事儿,因此,张宪很轻易就见到了刘倪的心腹大将崔庆。   崔庆见崔虎领这么多人来心里就不痛快,脸上带着不耐烦,“老二,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快说,我这里正忙着呢,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磨牙。”   “嘿嘿,老大,今天课不是我要找你,而是大帅要见你。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就是大宋北路军大元帅、大名郡王张宪,张王爷!张王爷有事情要找你面谈。你说,你还有啥事比张大帅的事情更重要呢?”   “张宪?”崔庆一听大吃一惊,深受他就要拔肋下的宝剑!   剑拔出了一半,那边崔虎又说话了,“大哥,你真的不要命了吗?”崔庆的手就停了,他惊恐的看着自家亲兄弟。崔虎也不说话,他看着张宪,看张大帅有什么要讲的。   “咳咳,崔庆。”张宪沉着脸看着崔庆,“你是崔虎的亲哥哥,关于你们哥儿俩都是怎么回事,崔虎已经告诉了我了。要不是崔虎替你求情,刚才我们进这座军帐的时候,你就已经没命了!”   “我今天来找你只有一件事,你把刘麟给我放了!你别想打什么鬼主意。只要你和你的手下做出任何不该有的举动,我保证,第一个没命肯定就是你!梁旺,你跟他去把刘麟放了,带到这里来!”   “得令!”梁旺叫了一声得令,拉着崔庆就走。张宪用手一指梁三,“梁三,你跟着一起去。记住,一切听从梁统领的指挥。否则,梁统领有权随时取你的性命!”   张宪想让梁三那干点儿活,但又怕这家伙桀骜不驯捅娄子,说不得就得提前警告一下。梁三点头哈腰的跟着梁旺去了。张宪就坐在大帐当中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人才回来。刘麟也被带过来了。这位想当年大齐国的皇子殿下看起来得有五六十岁,胡子拉碴、鬓发斑白。其实刘麟也就才刚刚四十岁出头。   当年跟着他爹刘豫背叛大宋当了人人唾骂的汉奸,建立了大齐国,这小子一夜之间当上了皇太子,招募十几万乡兵组建了皇子府十三军,威风不可一世。光老婆,他就娶了三十多个。   想当初风光无限,直到伪齐国灭亡,刘豫身死,刘麟彻底沦为了金人的一条狗。要不是看他手下还有十几万签军,金人早把他干掉了!现如今,他又被他父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堂弟刘倪给暗算关进了黑牢,刘麟可谓是一夜白了头!   今天梁旺把他放出来,刘麟满心的感激。到了大堂之上,看见居中而坐的张宪,刘麟虽然不认识,旁边有梁旺给介绍:“这位就是我家王爷。”   “张郡王!”刘麟躬身给张宪行礼,“刘麟多谢郡王救命之恩!郡王但有差遣,刘麟万死不辞!”这也算是效忠宣言了。这位想当初的大齐国皇太子,能说出这种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时也命也运也。沦落到如此地步,刘麟方才想起要回归正途。   “刘麟,”在刘麟面前,张宪摆的是高姿态,“不论你父子当初做过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代表大宋朝,欢迎你浪子回头。你是有能力的,国家现在正需要你这种人才。希望从今往后,你能够用你的余生,多为国家做点事情,也算是替你父子赎罪。你明白吗?”   张宪也不管宋朝皇帝赵昚以及满朝文武大员们愿意不愿意,他就直接把大宋朝给代表了。   “愿意,我完全愿意!多谢王爷给我这个机会。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保证效忠大宋朝,效忠王爷!王爷你指到哪儿,我打到哪儿!您看我的行动吧!”知道自己获得了自由,刘麟激动地,就差没拍着胸脯、咬破中指对天盟誓了。   “好!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么我就交给你第一件事,你现在就找人把刘倪弄过来,问他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让他把那块玉交出来!”说到底,张宪还是放不下那块金镶玉的传国宝。   这事不用张宪命令刘麟也会干!刘倪抢班夺权犯上作乱,他能不报复吗?   刘麟把崔庆的军营当成了他自己的帅营,他先让崔庆派人去通知手下几员心腹大将来营中见面。然后又让崔庆去报告刘倪,就说他刘麟有话要交代,把刘倪骗来营中!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一章 强敌来临   刘麟做这一切的时候,有条有理纹丝不乱。张宪看见了也是暗中赞叹。刘麟父子别看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汉奸,但人家也真有本事。像这样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从囚徒到大将军的角色转换,把事情安排妥妥当当的人还真不多。最起码,这也得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行!   刘倪听说刘麟有重要的话要交代,果然上当,毫不犹豫的跟着就过来了。刘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统兵主将,谁知道他有多少秘密?刘倪之所以留着刘麟不杀,这些秘密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刘倪做梦都想掌握这些机密!   等兄弟俩一见面,刘倪可傻眼了。他堂兄刘麟竟然堂而皇之的在椅子上坐着,身上一件刑具也没带!而坐在正当中,赫然是张宪!刘倪一看见张宪,让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这家伙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他能跑得了吗?刘麟一声命令:把他拿下!大帐门口的警卫上去就把刘倪摁倒,五花大绑又给推回了大帐。   张宪围着刘倪转了一圈,特地转到他身后看了看这专业的捆绑手法,和当初把自己捆上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照这样捆上两天,不死也得残废了!   张宪问刘倪:“你把那块玉放到哪儿了?交出来,我保你一条活命。要是不交,估计今天你是过不了子时了。”这就是说,不交出传国玉玺,今天就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了!交出来还能活、不交就得死!   事到如今,顽抗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刘倪交代,玉玺还在帅营里放着呢,你们想要,就去取。反正只有我知道地方在哪儿,你们要是杀了我,就在也找不到那枚绝世国宝了!   尽然在帅营,那就带上刘倪去找吧。张宪等人离开崔庆的大营,去帅营。   临走之前,张宪问手下众将:你们谁愿意留到这儿,看守这所营寨?张宪不放心崔庆,要从自己的人里面留一个人,说是看着营寨,其实就是帮助崔虎看着崔庆。毕竟这里是崔庆的地盘,他怕崔虎弄不过崔庆再出了什么意外。   梁旺、时小川等人谁都不愿意留下,最后蛮牛站了出来,“大帅,让我留下吧。”   “好,蛮牛留下。我给你一百个人,协助崔虎崔庆掌控营寨,随时听我的调遣!我们走!”蛮牛留下,张宪最放心。蛮牛看似粗鲁,其实最稳重。以蛮牛的武力值,是个崔庆也不是他的对手。蛮牛留下,可保平安!   张宪带着其他人去往厢军帅营。到了帅营,刘倪打开密室,取出一个精美的木头盒子。拿出钥匙,正要开锁,忽然外面有人跑进来报告:说是有金兵大将耶律将军有要事来访!   在场的人全愣住了。金兵大将耶律将军来访?那个耶律将军?他怎么来这么巧?是巧合?还是这边发生的事情暴露了?众人正在面面相觑的时候,从外头噼里扑腾闯进来一伙儿人,为首一个大个儿,手里提着一把少见的兵器,金瓜!正是张宪的老熟人,耶律宏!   这家伙怎么这会儿跑这儿来了?看见耶律宏气势汹汹闯进来,张宪吃了一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   别人不知道,张宪手下这帮将领们可是知道耶律宏的能耐。这家伙别看老在张宪手底下吃败仗,单凭武艺的话,还真没几个人打得过他!真正能稳赢耶律宏的蛮牛,还被留在了崔庆的军营里。这家伙来干什么?   耶律宏进来眼睛四下乱扫,一眼先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的张宪,耶律宏也是大吃一惊,往后连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要说他不怕张宪那绝对是瞎话,连续在张宪手底下倒霉,他要没点儿心理阴影才怪呢。   但是紧跟着耶律宏又看见了金陵,这家伙眼睛立刻冒出了贼光,“四公主!”耶律宏叫了一声。   金陵神色复杂的看着耶律宏,“耶律,我已经不是四公主了,你也早就不是我的护卫。今天这里没你的事,你走吧。”   虽然没有蛮牛,但是今天这座大帐中仍然是高手云集。耶律宏如果是来找茬的,他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看在耶律宏这么多年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尽职保护的情分上,金陵想放耶律宏一条生路。估计张宪也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但是耶律宏却并不领情,这家伙不仅不走,反而跨前两步对着金陵一抱拳,“四公主!某奉陛下旨意,接公主回上京。请公主立刻随末将启程!”   听到这儿张宪不干了。金陵是自己的女人,你耶律宏一来就要带走呀,你问我同意了没有?   “野驴,你少在这里不疯装疯不傻装傻!金陵能跟你走吗?要走她也得跟我走呀。我听你的意思,似乎你还是奉了金国皇帝的命令来接金陵的。你们金国的皇帝现在是谁?是不是海陵王完颜亮那个大流氓呀?他想要金陵?做梦!”   “张宪!你竟敢口出不敬之词,侮辱我大金国皇帝陛下?肃海将军,这就是张宪,乃是大宋朝叛贼,我大金国的死敌!快杀了他,好到陛下面前领功!”   耶律宏话音刚落,从他身后的金兵群中走出一位,长的瘦高挑、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张宪不认识,刘麟不认识,但有人认识。张三认识、李四也认识。这俩人看见这位不由同声惊呼:“是你?你是常山派的肃海!”   “嘿嘿嘿嘿,”这位叫做肃海的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认识我?你们莫非是五台山的二李兄弟?”   一听见肃海提起俩人以前的名号,张三、李四对视一眼,俩人同时从身后拔出钢刀纵身而上,和肃海战在了一起。王二马六紧紧的护卫着金陵,俩人把兵器也抓到了手里。   耶律宏狞笑了一声,晃手中金瓜直扑金陵!王二、马六两个人双双举刀迎战耶律宏。   耶律宏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二三十号呢,这帮小子各拉兵器往上闯,要抓金陵!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二章 混战中军帐   中军帐中混战成了一团!帐外的军兵想要进来保护主将,可主将有两位,刘麟刘倪他们保护谁?再说中军帐再大又能有多大?里头已经聚了这么多人,哪还能容得下更多的人?   张宪带来的精锐,厢军帅营的警卫,以及正源源不断赶过来的帅营官兵把中军大帐团团包围,但是真正能进去的却是极少数。其他人只能在外头干看着。想要参战,除非他们把中军帐拆了!但是没有刘麟刘倪哥儿俩的命令,谁敢拆?   中军帐里,战斗仍然在继续。张三、李四不行,王二、马六也上去,四个人围攻肃海,仍然是不分上下输赢!   另一边,张宪和时小川、梁旺三个人,合力抵挡着耶律宏不落下风。要是在战场上,骑着黄骠马、手舞大铁枪,再有手枪钢弩助战,张宪一个人就能敌住耶律宏。但这是在厢军的中军帐,张宪就算有本事他也发挥不出来。三个人勉强和耶律宏打成平手。   耶律宏带来的那些所谓高手,其实比肃海差的老多了。这些人的本事也就比一般的士兵强点儿,说白了,他们是一群一群练过几套拳、学过几趟刀、武艺稀松平常,却自认为不含糊的二半吊。是这种人。   如果要是张宪这些人不在这儿,光凭原来帅帐中的那些所谓的帅营警卫,可能真不是他们对手。但是今天,不光是张宪来了,梁旺、时小川也来了。他们来的同时,还带了大批的精锐手下!   张宪的保镖头子悟空虽然受伤退场了,但是留下的那十来个护卫却人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再加上这些人全都是久经战阵,战场经验极其丰富,耶律宏带来的哪些所谓高手,还真就不是这些护卫的对手!   时小川、梁旺带来的人就更不用提了。能被他俩挑中的能差得了吗?因此,张宪这些人在群战一开始的时候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只是耶律宏和肃海这俩家伙本事太大,一时半刻的还难以拿下!   打着打着张宪一个没留神,手中的宝剑碰到了金瓜头上,“当”的一声响,宝剑好悬没脱手。张宪“哎呀”一声急忙退后,把剑一扔,蹲地下捂住了右手腕。刚才这一下差点儿没把他的手腕儿给震断了!这头野驴果然驴脾气挺大,劲头十足!   耶律宏一看张宪蹲地下了,心中大喜!他以为刚才那一下张宪受伤了呢,这家伙举着金瓜就要过来下毒手!梁旺、时小川赶紧拦着。哪知道耶律宏突然犯了犟劲儿,这家伙不躲不闪把金瓜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张宪,你去给我死吧!”他要跟张宪同归于尽!   时小川和梁旺都让吓呆了,俩人没想到这野驴会突然发疯。张宪听见声音不对,想都不想直接躺地下使了个懒驴打滚,骨碌骨碌,一下子滚出去了,十米多远!耶律宏这一金瓜打空!   耶律宏停都不停,就像头疯牛一样,舞动金瓜继续去追杀张宪!   一生清斥,金陵舞弯刀挡住了耶律宏。“耶律,你给我站住!”   本来金陵不想对耶律宏动手,俩人以前在一起时候,耶律宏一直忠心耿耿的保护着她、维护着她。耶律宏的隐隐情意金陵也不是没察觉。她不能接受耶律宏的感情,却不代表她就讨厌人家。要不是担心张宪,她也不会拔刀出手。   “公主,你跟我走!”耶律宏伸手去抓金陵,用钢刀一挡,吓的他赶紧缩手。“公主,皇命难违,您还是跟我回上京去见见陛下吧?”金陵还是摇头不答应。耶律宏恼了,舞动金瓜,悍然对金陵下了绝情。   金陵的武艺也不是小孩子把戏,再说旁边还有梁旺和时小川呢,这俩人能让野驴伤到金陵吗?三个人重新合战耶律宏。   张宪揉了一会儿手腕,看没什么大碍他也就站了起来。估计右手腕子是有点儿软组织挫伤,拿着宝剑都使不上劲儿。   看那三位围着耶律宏打得激烈,张宪就算想上去帮忙,他也不敢上去。右手腕受伤,用左手剑他可不敢保证还能在耶律宏的金瓜之下仍旧游刃有余。那怎么办呢?   手枪他倒是带来了,但是现场这么多人,再加上他也不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万一要是误伤了自己人怎么办?张宪拿着手枪寻找机会,但是找来找去,却始终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耶律宏却看见张宪拿着枪在那儿溜达了,心里顿时一紧!俩人打交道多了,耶律宏曾经见识过张宪那支手枪的杀伤力!他知道张宪是在寻找机会打他,所以就加上了小心。   三个人正打着打着呢,冷不丁张宪往前上了一步抬手举枪,嘴里喊了一声:“耶律宏,纳命来!”把耶律宏吓的,赶紧低头弯腰往下蹲拼了命的躲。   结果,想象中应该有的枪声却并没有如期响,倒是一股劲风奔着他后脖颈子就来了!耶律宏赶紧学张宪,往地下一躺,使了个懒驴打滚,满地滚。   他这一滚可让梁旺、时小川俩人高兴坏了。本来耶律宏站着手持金瓜是一员难缠的猛将,他主动躺地下打滚,那就等于是放弃了进攻,只剩下防守了。防守你能防得住吗?   时小川和梁旺二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从腰里掏出了暗器!时小川拿出的是两枚飞镖,梁旺拿的是两把柳叶飞刀!   俩人干的活儿,就决定了他们俩必然有保命的玩意儿。俩人同时扬手打出暗器,“嗖嗖!嗖嗖!”飞刀飞镖同时飞向了耶律宏!   倒霉的耶律宏正在地下玩儿打滚,滚得爽呢,突然之间被四把暗器先后打中!耶律宏疼的嗷一声就蹦了起来,他刚想做出反应,后心一凉,耶律宏站住不动了。梁旺站在他背后,手里三尺长的钢刀已经进去三分之一了。   谁让耶律宏蹦起来的时候没先观察方向呢,以至于他跳起来之后,把后背正对着梁旺!梁旺随手一刀,位置掌握的也好,刚好给捅进去!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三章 国宝的下落   梁旺一刀捅进了耶律宏的背心,时小川看准时机,蹦起来手起刀落,“咔嚓”一下,把耶律宏的人头砍下!这头野驴终于彻底地和这个世界永别了!   张宪松了一口气、梁旺松了一口气、时小川也松了一口气。耶律宏找麻烦的次数太多了,每一次这家伙都能幸运逃脱,今天终于彻底赶紧的把他给解决了!金陵心中不忍,扭过了头不敢看。   另一边,正被金陵的四大护卫围攻当中的肃海在百忙之中一抬头,正看见耶律宏被砍了脑袋!心里一惊,一下没躲利索,被李四的刀尖扫到了左上臂。虽然这一刀没使多大劲儿,却也把肃海的左上臂皮肉划破,血唰就流下来了!   张三、李四、王二、马六立刻加紧了进攻,想要借机把这个凶恶的对手给放倒!   肃海一看不好,咬着牙猛攻几招,呼啸一声腾空而起!这家伙平地蹦起来一丈多高,往下一落,踩到一名厢军的头顶,街里又蹿出去十几米。这就到了房檐底下了。   张宪一看,举枪就打:“啪!”枪声一响,刚蹿起来扒住房檐的肃海荡了一下,紧跟着摔到地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乱刀砍死!等张宪到跟前看的时候,这家伙已经不成人样子了。   两员主将已死,剩下那些喽啰兵还有什么指望?也就是片刻之间,就被全部斩杀!   院子里血淋淋的,张宪的人马首先打扫战场,检查死者的身份,搜查死者的物品。死的这么多人,也不光都是敌人,张宪带过来的护卫、间谍、侦查员也有伤亡。其中,护卫牺牲两位、侦查员牺牲一位。   战士们把战友的遗体放到一边,找来白布给盖上。接下来是厢军的帅营警卫过来搜查尸体辨认敌友,他们也把自己人挑出来。再剩下那些就都是敌人了。把帅帐外头的战士叫进来,让他们把尸体抬出去。   这边抢救伤员,那边打扫现场。好一通忙活。张宪和刘麟见面,刘麟对张大帅仗义出手表示了感激,同时对大帅手下因此而伤亡的将士表示慰问,“大元帅,将士们的抚恤金我负责,保证优厚!伤员的治疗费用我也包了!”   张宪挺满意,这刘麟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他倒是蛮会办事。对此,张宪自然不会拒绝。除了这些之外,他心里还记挂着一件大事,国宝金镶玉玺!刘倪呢?金镶玉玺去哪儿了?   张宪一提醒,大家伙儿这么一找,没有!刘倪那小子趁乱跑了?刘麟大怒!其实他是害怕张宪大怒。万一张宪火儿了,估计他也好不了!从刚才张宪手下战斗力就可以看出来,人家要收拾他,也费不了太大的劲儿!   “找!哪怕搜遍全营,找遍全城,也得把刘倪给我找出来。立刻去找!”刘麟下了命令,他手下的厢军们闻风而动,四处搜查,张宪就在这儿等。等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消息!刘倪真跑了?   张宪坐不住了,他起身告辞。刘麟赶紧拦着,“大帅,您要去哪儿?您再等会儿,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   他怕张宪离开以后怀恨于他,毕竟刘倪和他是堂兄弟,俩人都姓刘。这会儿张宪不觉得,万一走了以后有人在旁边说几句什么,张大帅心思一动,他可要倒大霉!因此,刘麟时光想把张宪留下来,亲眼看见他抓住刘倪,找到国宝金镶玉玺上交给张大帅。   但是张宪哪有那闲功夫在这儿一直陪着他?这地方刚刚发生了凶杀案,死了那么多人,虽然经过打扫,空气中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张宪不想在这儿呆着。   张宪找了个借口,他说自己还有一员心腹部将留在崔虎崔庆营中,他要去那儿看看。同时他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给那部将。   这回刘麟不拦住了。只要你不是离开大名府厢军兵营,回你的北路军,你想去哪儿都行。不仅同意了,刘麟还派了一百名厢军士兵随行保护,同时帮助给抬抬东西。那几位牺牲的战士不得人抬着?你们不用抬,我派人帮你们抬!   张宪也不拒绝,你要派人帮忙那最好。反正张宪也不怕这百十来人监视。就算监视你们又能怎么样?一群绵羊能监视一群老虎吗?虽然这比喻不太恰当,但也可以用来形容一下监视和被监视方的实力对比。反正张宪不认为这些人是来监视的。估计刘麟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等张宪到了崔虎崔庆的军营,蛮牛带着二将解出来,两边说了没几句话张宪乐了。原来,那刘倪趁乱跑出来,竟然跑到崔庆这边来了。崔庆是他绝对信任的心腹大将,这点从刘麟被关到这儿就能看出来。   刘倪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想到了崔庆!他以为,张宪、刘麟都在帅营,张宪留到这里一个将领不是好对付吗?但是他没想到,张宪留到这里的所谓手下部将竟然是蛮牛这么一位盖世的英雄!   刘倪一来就被蛮牛逮了个正着!崔庆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刘倪就已经被蛮牛给生擒了。就跟老狼抓小鸡一样,一抓一个准!   “大帅,这个交给您!”蛮牛把一个包袱递给张宪。张宪接过来一摸,心里就明白了。这里头的东西四四方方的,肯定是装金镶玉玺的盒子!解开包袱皮,里头还有一层黄绸子包裹。把黄绸子再解开,露出里面的木头盒子。   这盒子张宪见过,就是在刘麟的中军帐要打开还没打开的那个盒子。这时候外头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喊叫声:“王爷!王爷!国宝我心甘情愿交给您,钥匙在我这儿!我情愿交出钥匙!”   张宪低头看了看,盒子上的铜锁倒是挺精美。既然有钥匙,为什么要把这么漂亮的锁给破坏了呢?使了个眼色,有人出去就去拿钥匙。   刘倪还不想给,他想用这钥匙换好处。帅府护卫哪吃他这套?乒乓一顿打,钥匙到手,拿着进了牛皮大帐交给大帅。只剩下刘倪失声痛哭。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四章 两辈兄弟   打开盒子,里面是比想象中要小,还没有拳头大的一块方方正正深绿色的印章。印章的上头雕刻了一头造型怪异的动物,陆游在旁边解释,这是神兽螭虎。下面有一个角镶了一块纯金,这就是传世国宝金镶玉玺!   相传王莽篡位之时进宫索要玉玺,掌管玉玺的老太后一怒将玉玺抛掷于地,摔坏了一个角。王莽找当时的高手巨匠给黄金把缺的那块给补上了。因此才叫金镶玉玺。   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用和氏璧做成了这块天子玉玺。秦虽然二世而亡,金镶玉玺却流传了下来,并被每朝每代的皇帝当做正统的象征。拥有者,视为天命所归的正统;没有的,总是难免遗憾。赵匡胤虽然建立了大宋朝,却因为始终没有找到传国玉玺,而深以为憾。   传国玉玺上头是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相传还是出自秦朝丞相李斯的手笔。张宪拿着仔细端详,看来看去他也不认识。这八个字是李斯用大篆体写的,张宪怎么会认识?反正仔细分辨勉强能认出是八个汉字。   搞了点儿印油涂抹上去,又找了张白纸“咔”,给盖上。拿起来一看,一股蔚然大气、浑然天成的气势扑面而来。   陆游在一旁看罢多时,忽然对着张宪拜了下去:“王爷能得到传国玉玺,可见是天命所归!吾皇万岁万岁……”   “住口!”张宪一声厉喝,把陆游的山呼万岁说到半截给打断了。   “你给我起来!”张宪不由分说,过去把陆游从地下给拽了起来,“我说过多少遍了?咹?你们就记不住?全都给我起来!”跟着陆游跪下一大帮人,包括刘倪和崔虎崔庆都跪地下了。张宪让起来,这帮人面面相觑,全都站了起来。   “我张宪乃是汉人!我率领你们抗击金兵,为的是恢复我中原内陆的大好河山、为的是解除咱们内地百姓们的苦难,可不是为了我张宪当皇帝!希望各位不要误解了我的意思,也不要陷我于不忠、陷你们自己于不义!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希望诸位今后再也别提什么称王称帝的事情。”   陆游眼珠转了转,赶紧躬身谢罪。众将也谢罪。虽然表面上这件事的风波是过去了,但是陆游的内心深处却并没有彻底放下。当然,现在他是肯定不会再劝张宪当皇帝了,这得等将来有机会了再提。   金镶玉玺到了手,张宪自己不愿意当皇帝,可他也没打算把这玉玺送给宋孝宗赵昚。传国玉玺就留到张宪手里了。   刘倪,张宪既不打算杀,也没想到要放,他把刘倪重新又交给了刘麟。让刘麟自己去发落他堂弟去。这就和张宪没关系了。   接下来,张宪自然要和刘麟商量起义的事宜。我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你准备怎么起义?刘麟说了几条建议,比如说,让北路军派遣精锐部队攻打大名府最精锐的金兵部队,他则率领厢军控制城市和周边的县镇。   张宪肯定不能同意。凭什么最难啃的骨头交给我的人,你却只负责那些实惠大、危险小的活儿?这不行,打金兵你的厢军也得负责一块。   刘麟就哭丧着脸向张宪诉苦:大帅你看,我这些不对看着人是挺多,可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战斗力?打金兵?说不定完颜实古乃一声吼,这帮人就得全跑光!到时候别再给您添了累赘。我不是舍不得手下的人,我是害怕坏了您的大事呀!   厢军战斗力不行?那也没关系。你的人战斗力不行,可你们对本地总是熟悉吧?你派人去监视金兵,打探金兵的情报这总可以吧?搞破坏你总会吧?   “刘麟,这次战役之后你就是宋将了。想要在我的部队里得到比较高的地位,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只有现在证明你的能力了,将来你才能得到北路军官兵们的认同,你说呢?”   响鼓不用重锤敲。再说刘麟也不是个笨蛋,张宪一点,刘麟就明白了。“多谢大帅点醒,刘麟明白!”   这边正在商量起义具体步骤的时候,北路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在离此十里之外安营扎寨了。后续大部队正在源源不断的开到,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张宪离开了刘麟的兵营,回到自己的北路军大营。帅不能离位嘛,部队都来了,他这个三军统帅当然得回去统筹指挥全局了。   张宪走了,刘麟就开始忙活了。分兵派将,做好了起义的准备。这时候,怎么处理刘倪就成了问题。要按照刘倪的罪行,犯上作乱,绝对是准死无疑!刘麟也不想留他。   但是刘倪却翻出陈年旧账,要求刘麟饶他不死!原来,以前刘倪的爹虽然和刘豫是叔伯兄弟,但是两人的秉性却不相同。刘倪他爹和刘豫同时读私塾,刘倪爹爱学习,经常得到先生的夸奖,而刘豫却非常顽劣,偷盗打架他什么事都干。   有一次,刘豫去同学家玩儿,结果偷瘾犯了,偷了同学家的白金钵和纱衣。被人家发现打了个半死,还要送到官府治罪。   一旦送到官府,档案上留下案底,这辈子就完了!是刘倪的爹厚着脸皮去求同学,求得人家的原谅,人家才主动销案没把刘豫抓进大牢!   对此,刘豫感激涕零。他就告诉刘倪的爹:哥呀,你帮了我这一回,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你放心,将来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子孙后代,只要有了难处求到我刘豫这一支的头上,我保证有求必应!   今天刘倪就提起了这茬。你爹当年可是这么说了,你难道想要违反你爹发下的誓言,要了我的命吗?哥呀,咱可是都姓刘呀!就算我办了错事,想要篡你的位,可我也没要你的命吧?你今天也不能杀我!   当年的事,刘麟知道。人家旧事重提,他就不能不认账了。   “好吧!刘倪呀,咱可是堂兄弟。看在老一辈人的情分上,今天我就饶了你这一遭!希望你从今以后弃恶从善,重新做人!”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五章 大清洗和投宋   刘麟碍不过两家人的情面,把刘倪给放了。哪知道刘倪当面感激,一出军营立刻就变了脸!好你个刘麟,亏我还一直哥长哥短的叫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把我革除军职,永不录用?好,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刘倪怒冲冲离开军营,找了家酒馆喝了两角酒,借着酒劲儿他就跑到了金兵的大营,要求见元帅完颜实古乃!   完颜实古乃正犯愁呢。张宪的北路军源源不断的往大名府集结,战争随时都会爆发!作为大名府的最高军事长官,他能不愁吗?就在这时候听见手下人报告说是刘倪来了,完颜实古乃命令:“让他进来!”   刘倪见了完颜实古乃,行完了礼,完颜实古乃问他来干吗?他就把堂兄刘麟打算率领部队阵前起义,投降宋军的事情说了。出于本能,他没提张宪来过大名府,更没有透漏金镶玉玺的事情。   完颜实古乃听完了暴跳如雷!好你刘麟,大金国封你高官、赐你骏马豪宅,你可倒好,竟然暗中打算投宋?本帅岂能容你?点兵!兵发厢军帅营!完颜实古乃率领麾下精锐部队,直扑厢军的帅营去捉拿刘麟!   刘麟对此完全不知情。等到完颜实古乃怒冲冲站在他眼前了,刘麟还以为这只是一次例行检查呢。等到完颜实古乃二话不说,上来就命令随行护卫把他拿下的时候,刘麟方才感觉到了不妙!   “完颜元帅,完颜元帅!为什么?为什么抓我?我刘麟犯什么错了?你为什么要抓我?冤枉,我冤枉呀!”   “你冤枉?刘倪,你给我出来,你告诉他到底冤枉不冤枉?”完颜实古乃大吼一声,两个金兵把刘倪给带出来了。刘麟一看,原来是堂弟刘倪!知道刘倪出卖了他,把个刘麟气的是破口大骂!痛骂刘倪吃里扒外,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亲戚!   完颜实古乃命令金兵,把叛逆刘麟推出中军帐,斩首示众!可怜刘麟,父子两代当汉奸,本以为能挣个封妻荫子、家族兴旺,没想到却是落得个身首异处!他这一支竟是绝了后。   杀了刘麟还不算,完颜实古乃命令,对厢军各部队进行大清理!凡是平日里和刘麟关系好的,受到过刘麟提拔重用的,一律都是清理对象!这家伙要搞大清洗!   有那消息灵通的,一得到消息立刻化妆逃跑!得到消息晚的,有不少都死在了金兵的屠刀之下!   消息传到崔庆的大营,崔庆立刻把他兄弟崔虎给找来了,“小虎,你快跑!快去找张宪!”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平常怎么乱都行,真正遇到性命交关的时候了,亲兄弟之间还是比别人都更可靠!   崔虎就问自己的哥哥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让我去找张大帅?崔庆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了兄弟,最后说:“你快走,走完了命就没了!你死了,我怎么向咱娘交代?快走!”   崔虎脸色也变了,刚想往外走,忽然一转身拉住了崔庆的手,“哥,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投张大帅吧?”说了开头,后面的话也就顺了,“你还留到这儿干什么呢?”   “大敌当前,张大帅统率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大战一触即发,完颜实古乃竟然还搞内部大清洗?他不完蛋还有天理吗?哥,难道你还想给完颜实古乃陪葬不成?你就听兄弟一回,跟我走!”   走?对,走!两兄弟统一了意见之后又一合计,就这么走了可不行。张大帅是让刘麟率领咱们阵前起义的,刘麟死了,咱俩像丧家之犬一样跑过去,人家能看得起咱们吗?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想要获得尊重,想要今后的日子好过,还得靠咱们自己!   兄弟俩一琢磨,咱最好是立一场大功劳再过去,那样今后在宋营多有面子呀,就算升官也容易!   兄弟俩点齐了部队,准备率领他们的两营兵马去投宋军!两个人去,那是丧家之犬,要是带一千多人投过去,怎么不得被人高看一眼呀?俩人想的挺容易,但是就他们那帮手下,又岂是说拉走就能拉走的?当兵的平常懒散惯了,也不训练,现在你突然说走就能走呀?   一堆人在掷筛子赌钱。队长喊:“集合,集合了!”赌博那群当兵的不为所动,该赌钱还赌钱。   队长再喊,有当兵的回答:“玩儿完这一把,,马上就好。”这个就好,一刻钟都过去了还没完。崔庆过去一脚把赌具给踹了一地,当兵的才站起来。“混蛋!让你们集合你们聋了?赶紧集合去!哪个再敢磨蹭,老子扒了他的皮!”   好不容易把当兵的集合齐了,这边一说要开拔去拉练,那边立马有一大群人“病了”,这个说肚子疼,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就站不起来了。那个说:“哎哟,我头晕头晕,让我坐地下歇会儿。”   崔虎大怒,“我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哪个有病,哪个先吃十鞭子,我看你们哪个还敢有病?”说完,拿着鞭子照空中“啪啪”抽了两下。刚坐地下那些病号立刻精神抖索的蹦了起来。   这个说:“哎,我疼不晕了,身上也不疼了。好了!嘿嘿,将军还会言语治病,真是神了!”   那个说:“对呀对呀,刚才我还肚子疼得站不稳呢。刚才听将军说了那番话之后,肚子也不疼了,也不想上厕所了。我生龙活虎,精神好得很!”   当兵的乱糟糟,崔虎、崔庆兄弟俩却很高兴。哥俩一声令下,两个营上千名厢军开出大营,直奔宋军驻扎的方向而去!等到完颜实古乃得到消息的时候,人早走远了!   崔虎崔庆两个营只是其中的一支,大名府的厢军部队左一支、右一支,不断的开出军营来投宋。完颜实古乃排金兵来拦截,双方一场大战。厢军不是对手,往下溃败,金兵在后头衔尾追杀!   有人把情况报告给张宪。张大帅一听,立刻传令:派部队前去接应起义部队,消灭追击的金兵!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六章 张宪进大名   张宪派出部队出来接应,起义部队高兴了,金兵倒霉了!接应的部队杀法骁勇人多势众,金兵人少,武器还不如宋军。双方一接触,金兵立刻不敌。   那些本来被追击的厢军看见宋军来接应他们,士气大振,返回头也加入了对金兵的战斗。金兵很快就被杀的丢盔弃甲,大败而归!   就这样,一支又一支的厢军跑出军营来投宋,张宪派部队不断地出击接应。金兵使追出来一支被打回去一支,就这样整整打了一天。完颜实古乃恼了,他对厢军也彻底失望了!   最后,完颜实古乃下令:不管有没有投宋的意思,把厢军当中营指挥使以上的军官全部逮捕!   好嘛,他这道命令一出,在厢军当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二十万厢军开始了大规模叛逃!刚开始还是几十几百的跑,到后来干脆几千上万的跑出去投宋!那些营指挥使、军指挥使,纷纷率领部队离开军营去投宋军。   金兵追上来,跑不及的就地抵抗。被打散了,就分散突围也要投宋。整个大名府可就彻底乱了套了。金兵也乱了,一支支部队各自为战、各自追击。完颜实古乃元帅想要把他手下的部队整合起来,重新安排调遣都办不到了。   到了这时候,完颜实古乃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照这样下去,大名府就完了,他的部队也完了!完颜元帅再次传令:大名府所有金兵停止一切追击行动,立刻归建。   然而,现在他想重新整合部队已经晚了!张宪已经发现了战机降临,并且做出了相对应的调整。宋军集结了。   在大名府郊外的荒野之上,张宪把麾下已经集结好的十几万宋军分成了四支部队。   梁兴率领由新五军为主力组成的两万攻击部队从正东方向进攻大名府;韩常率领由新六军两万主力部队从正西方向进攻大名府;他自己率领第五军两万主力部队从正南方向大名府发动进攻!   三路大军从三个方向围攻大名府,只留下了北方无人,这在兵法上有个名字,叫做围三厥一!   信炮一响,三路大军一起出动,将士们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吼声:“杀进兵呀——”   守城的金兵拼命抵抗玩儿了命的想要守住城池。但是当城里燃起了大火,当天空中飞来漫天怪兽一般的热气球,当无数箭雨从天而下的时候,大名府金兵的心里防线瞬间崩溃了!   在精锐的金兵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这仗没法打了!金兵金将顺着马道跑下城墙,往着北面就跑下去了!背面是金人的家乡方向,北方没有宋军!   金兵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往大名府的北门涌去。当完颜实古乃听到汇报之后赶紧去阻止,但看见的却是像受惊的羊群一般争相夺路,没命奔跑的金兵。   他喊:“站住!都别跑了!”根本没人听他的。完颜实古乃弯弓搭箭,瞄准跑的最快那小子嘭的一箭射过去,那金兵一头栽倒。后头的金兵停都没停、看也不看,直接从倒下那人身上踩了过去!   完颜实古乃长叹了一声,扔了宝雕弓,拔出完刀往脖子上一搭,他要自杀!身边的警卫赶紧扑上去,把他的钢刀给夺了。完颜实古乃气得跳脚大骂:“混蛋!放开我!快放开我!混蛋!”当兵的死抱着不放。   旁边大名府的太守劝他:“完颜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必呢?不就是打了一次败仗嘛,您哪能寻短见呢?咱这么多兄弟北归之路,还指望你指挥呢。你要是死了,咱这几万人马如何北归返家?”   完颜实古乃流着眼泪收起了钢刀,带着金兵金将从北门就败下去了。大名府,守不住了!   张宪率领第五军官兵攻打南门。守卫南门的是金兵的主力部队,战斗力相当强悍。双方一场大战互有伤亡,城门没攻破,张宪就让部队停止进攻,先原地待命。   张宪打仗很少和敌人死拼,只要有条件他就会用各种办法尽量减少伤亡。士兵们都是他们的爹娘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哪能因为指挥官的一个小小失误,就让成千上万的人伤亡?敌人防守严密、战斗力强悍,咱就先停下来,想别的办法。   张宪的北路军各兵种配置齐全,办法那不有的是嘛。先上炮兵!大炮轰炸!用炮弹把大名府的南城楼炸一遍,再上抛石机,再用石头把城门砸一通!   两轮远程攻击完了,一看南门还是没打开,张宪就把空军调上来了!   空军一出动,那就不单单是针对南门了。热气球往天上一飞,三个城门,包括城里的军营和建筑物都在空军部队的攻击范围之内。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威慑力。那么大的热气球在半空中,再画上巨兽的图案,远远看着就想妖魔犯界一样,谁看见不害怕?   当热气球飞到南城门上空以后,张宪就知道,此城已经破了!“杀!”张宪高举宝剑喊了一句杀,我军官兵跟着喊杀!杀声震动天地、直上九霄!   将士们扛着云梯,过了护城河,把云梯靠在了城墙上。敢死队的战士嘴里咬着钢刀,瞪大充血的眼睛,像猿猴一般飞快地爬城。中途竟然没有遇到任何干扰,直接就爬上去了。   城门被打开了,代表大金国的旗帜被扔下了城楼,大宋北路军的军旗被高高升起了大名府的南城门上!   到了这会儿,张宪也就彻底放了心。大名府就像一颗成熟的果子一样,终于到了回到中原人民怀里的时候了。   进城!张宪跨骑黄骠马,在众将前呼后拥、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之下,走进了大名府,这座和自己王爵同名的千年府城。   走在虽然一片狼藉,却足够宽敞的街道上,张宪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感觉是那么熟悉,那么的亲切。   前两天他才来过大名府,但是今天和前天的感觉又有不同。那时候他是悄悄进城,唯恐被金兵发现。现在他却是以主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走进大名府!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七章 抢功劳的来了   张宪攻取了大名府,金将完颜实古乃被杀身亡。数万金兵溃逃,二十万签军起义的过了十万,剩下的绝大多数都当了俘虏。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光是甄别收编都得不少时间,张宪就在大名府住了下来。第一他是要消化这将近二十万签军,第二他也是打算用一些时间,把大名府治理一下。   不管怎么说,他的爵位可是大名郡王,这里是大名府。张宪的内心其实是骄傲的,骄傲的他觉不允许和自己的爵位同名的大名府像现在这样满目苍夷。   张宪打算利用六个月到一年的时间,把大名府的经济好好搞活一下。最好是等他率军北上,兵燕京的时候,大名府不说能恢复成原来的繁华,最起码也应该比现在强得多吧?   北路军在大名府停了下来。张宪一边向朝廷报捷,一边对那二十万厢军部队进行整编。同时,他让李若虚和6游两个人负责大名府的经济建设工作,要求在三个月以内要有显著的变化,在六个月以内大名府的经济水平要实现大变样!   经济军事两方面同时展,可不是简单的说说就能实现的,那得找准下手的方向,花大力气才能办到的。   张宪在大名府埋头苦干展民生经济,南边的大宋、北边的大金,这两国的政府可忙起来了。   大金国,不用说就是朝廷上下一片慌乱!大名府都丢了,下一步肯定是燕京,燕京的北边就是长城了!金国政府开始认真考虑举国撤回长城以北的可能了。   至于大宋,整个朝廷都差点儿没吵翻了天。武将们欢欣鼓舞,吵嚷着要全国放假三天,以庆祝大名府的光复!让给北路军的将士们送慰劳品、送米面粮油、奖金、送锦旗,以表彰北路军立下的不世功勋!   文官们却认为皇帝应该择吉日祭天,以告慰历代先皇。同时应该下圣旨勉励张宪,戒骄戒躁,不要因为立了点儿功劳就忘乎所以,就不知道敬畏了!警告张宪要善待当地百姓,要按照法律来,不要仗着打了胜仗就胡作非为!   武将们不干了,他们指责文官:你们这帮人,打仗的时候派不上用场,耍嘴皮子、相互倾轧你们在行。张宪收复了这么多失地,马上就要光复整个国家了,给他什么样的表彰不应该?有本事你们去?别光会空谈误国,论起正事儿一个比一个熊。   文官们捋着胡子,引经据典的骂这些武将是头脑简单四肢达的白痴;武将骂文官是只知道斤斤计较光会算计人的伪君子。文臣武将们吵成了一团,大宋天子赵昚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就是不表意见。   张宪打了胜仗,继收复开封、洛阳、长安、济南之后,又收复了大名府,也算是给他的大名郡王正了名。有人就提议,应该给张宪改封号,改成燕京王!还有人说,应该下圣旨,催促张宪立刻起兵去攻打燕京,把金兵赶出长城,恢复汉人的所有江山!   热热闹闹的大朝会结束之后,皇帝召集了一帮近臣继续商议。又过了两天,圣旨下来了:命令田师中、吴璘、刘琦、李显忠四员大将各自率领五万大军北出三关,向燕京挺进!收复燕京、把金兵赶出长城!   这就是大宋君臣想出的主意,其实也是为了弱化张宪功劳的无奈之举。谁都知道,一旦把金兵赶出长城,那就是收复了全部的中原领土。谁办到这一点,谁就立下了不世之功!   张宪现在的职务已经是大名郡王了,已经封无可封了。这才是宋孝宗赵昚最为头疼的地方。张宪立了这么大功劳,不封官说不过去,可封官又该封他什么?难道要赵昚脱袍让位,把皇帝让给张宪吗?这就是所谓的功高震主!   派田师中等四员大将北上收复燕京的话,就可以把张宪的功劳削弱一些,赵昚的皇帝宝座也能坐得更稳当一点儿。   当然,张宪收复了大名府,该有的赏赐还是得有。赵昚下旨,从全国调集物资,犒赏北路军全体官兵,给所有参战官兵进一级工资。再派人去大名郡王府,赏赐黄金、白银、绸缎,给大名郡王府的女人们封诰命。   王妃岳银瓶、公主赵华珍都和张宪一样,已经没法再封了。那就封其他人。封张绣娘、岳安娘三品诰命夫人,李婉娘、俞秀英四品诰命夫人。   封张宪的孩子,安娘生的儿子张国栋正七品武德大夫、封李婉娘生的儿子张国梁从七品武义郎。给银瓶生的女儿封个郡主、绣娘生的女儿封了县主。   总之,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叫皇恩浩荡!   张宪收到圣旨和家书以后,亲自写了一封感谢信,感谢皇帝对他们家的照顾。并且保证一定会替皇帝陛下把大宋朝所有曾经失去的疆土全部夺回来,以回报皇帝的厚恩等等。   田师中四将,各自率领五万人马,那就是二十万人!四员沙场宿将率领二十万人一路往北,气势汹汹的杀向了燕京!张宪得到情报之后,立刻选派十万人马,组成北上兵团,就等着田师中等人来了。   又过了一个月,四将率领的兵马终于赶到了大名府的郊外。张宪率领文武出城迎接。   和四将见面寒暄的时候,人家刘琦、吴璘对张宪很客气。李显忠这人一向话不多,俩人见面的时候他也先行礼,以下属的姿态参见张宪。   人家客气,张宪当然也会客气。他对这三位同样是笑脸相迎、客气有加。但是对上田师中,张宪可就没那么客气了。这不是他为人小气,而是田师中这小子显摆了张臭脸。这是大名府,你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   张宪笑呵呵的看着田师中,“这位将军看着似乎有几分面熟呀,请问你是谁呀?”   田师中脸腾就红了!他和张宪见过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张宪不可能不认识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张宪在故意给他办难看!旁边的吴璘不了解内情,赶紧给介绍:“这是我朝大将,田师中田元帅!”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八章 怒怼田师中   “哦?原来是田元帅!呵呵,恕小王眼拙,竟然一下没认出来。我记得上一回你我见面,田元帅好像是刚刚打了一场败仗,把整个河南府和汴梁城都丢给了金兵。也不知道元帅回去之后受到什么处分没有?现在看样子是没有嘛。”   “呵呵,恭喜田元帅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犯了那么大的罪都能东山再起,又当元帅。”田师中脸色铁青,张宪冷笑着嘴上不停,“哎,田元帅,你这做官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呀?说来听听,也好让小王和各位将军都学习学习?”   张宪连讽刺带挖苦,吴璘、刘琦、李显忠吃惊的看着这俩人。田师中满脸通红、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张宪!君子不念旧恶!田某当初是曾经打过那么一场败仗,可是这世上哪有常胜将军?谁没有打过败仗?你张宪难道就是百战百胜,一次都没有败过吗?”   “败过,我当然败过。可我却没有打过你那样的败仗!想当初,陛下让我进京,把我的部队交给你统领。在那之前第五军的战斗力是何等的强大,可是交给你之后,你都干了些什么?”   “任人唯亲,任命你那个狗屁不懂的侄子做统制官,第五军的战将们被你叔侄俩免职的免职、逮捕的逮捕、撵走的撵走!金兵来了,你们叔侄望风而逃!丢了整个开封、洛阳不说,第五军也被打散了架,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到当年的状态。”   “田师中,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还我的第五军!”张宪指着田师中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到现在都忘不了从福建北上,遇见第五军的那副惨样。   “张宪,你休要血口喷人!第五军不是毁在我手上的,他们是被孟邦杰给打败的!对了,孟邦杰那个反贼呢?他谋杀主将,扯旗造反,你竟然还敢包庇于他。张宪,当着几位将军的面,你赶快把反贼孟邦杰交出来!要不然,可别怪我向朝廷参你窝藏叛逆,意图谋反的罪行!”   “我谋反?我看你才是谋反的奸贼!不是你暗通金兵意图谋反,又怎么会自毁长城,害了我的第五军?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和金贼勾搭连环,出卖我大宋朝的利益?”   在斗嘴上张宪岂会怕他?田师中说张宪谋反,张宪立刻反唇相讥,说田师中才是出卖大宋的反贼。   吴璘、刘琦、李显忠三人在一旁听得是心惊肉跳、变颜变色。他们从来也没见过两个人相互指责是反贼。像谋反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谁敢随便乱讲?这要万一传出去,这俩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眼看俩人越吵越凶,到最后田师中把剑拔出来了,张宪也拔出了肋下宝剑。张宪身后的军官、田师中手下的战将,纷纷刀剑出鞘,眼瞅着就要开始火拼了,刘琦等三人赶紧出来劝架:“两位,住手吧,快停手,别打了!”   仨人,刘琦劝张宪、吴璘劝田师中,李显忠站在中间两边劝。最终,总算是权的张宪和田师中两个人不服不忿的各自宝剑归鞘。本来张宪还准备了一场欢迎宴会的,这也省了。   生了这种事,田师中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一声不吭,带着部队直接往北去了。他一个人带部队北上了!   刘琦、吴璘、李显忠赶紧就要率领各自部队去追。张宪给拦住了,“三位,没必要。你们以为田师中真有那么大胆子,他一个人带领五万军队就敢去打燕京?不可能,他没那么大胆儿!我太了解他了。不信你们可以派探马追上去看,他走不出二十里就得安营扎寨!”   三位元帅将信将疑,谢绝了张宪请他们喝接风酒的好意。仨人虽然没说马上率领部队北上,但是肯定得派出探马去打探,看田师中到底是如张宪所料那样离开这地方扎营呢?还是真去了燕京。   结果,探马追过去一看,嘿,还真是那么回事。田师中根本没跑多远,二十里?连十里都不到。也就是离开了七八里地,田师中的部队就扎下了联营。三位元帅这才放了心。   刘琦、吴璘、李显忠三个人对田师中有什么印象不提,再说张宪,气哼哼回到帅帐,众将围坐问计:“大帅,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张宪心里还是怒气难平,“各位,没啥怎么办的,我就是想要收拾田师中,那小子我看着不顺眼。你们谁给出个主意,我怎么才能宰了他出了这口恶气?”   宰了他?众将面面相觑。不过这其中,凡是跟着张宪时间长的心里都有数,田师中和张大帅是根本调和不了的矛盾,张宪说想宰了田师中也绝对不是在说气话,他是真有那意思。   李若虚笑了,“大帅,何必呢?对田师中那种人,你何必生他的气?田师中在南方咱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他既然到北方来了,要收拾他还能有多难吗?咱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对!”张宪轻拍桌案,“先放他一马。等到夺取了燕京,把金兵赶出长城,我们在收拾他田师中也不为迟晚!”   李若虚等人鼓掌大笑,纷纷赞成张宪的说法。随后,张大帅传军令,十万北伐军立刻整顿装备,随时准备兵燕京!   三天之后,大名府外响了三声炮,张大帅统帅着十万北伐大军,协同二十万宋军精锐北上燕京!   三十万军队浩浩荡荡,沿途百姓纷纷摆香案、夹道相迎。有那白苍苍的老者手捧酒壶老泪纵横,想不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见到大宋的王师!   田师中在大名府外扎营的时候,他的连营在最北面,大家伙儿一起出兵北上的时候,这小子故意磨磨蹭蹭的等吴璘、刘琦、李显忠都过去了他才走。   本来他想走到最后头,但是张宪却逼着他走!你走不走?不走就把武器物资全交出来,滚回南方种地去!张宪把他的北伐军摆出进攻的姿态,田师中无奈,只好跟在李显忠部队的后面向北进。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第二十九章 奇案   “大帅,外面有俞翔、秦福生、申国宏三位将军求见!”   这天晚上,部队扎营,张宪刚刚吃过晚饭,正和金陵坐在一起聊家常,警卫来报告福建三将求见。张宪说了一声请,金陵乖巧的站起身去寝帐了。张宪看着那摇曳生姿的背影,心里升起一阵暖意。金陵仿佛是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回眸一笑百媚生。   三将进来之后,俞翔是一脸的无奈、秦福生满腔怒火、申国宏也是满脸的愤愤然。张宪心里有点儿纳闷,谁惹着这三位了?   三个人当中俞翔是个话痨,口才虽好但是说话却经常把人带到二里地以外;申国宏人好心也好但是口才不行;秦福生虽然性子急,说话经常喜欢夸大事实,但他却是这三个人里面说话最有条理的。   张宪问秦福生: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三位干什么来了?   秦福生噼里啪啦一讲,张宪听了心里也是吃惊不小,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也能让他碰到,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福生,你也别急,国宏也别气。正好我吃过饭闲着也没事,咱们一起看看去。”想着马上天就黑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张宪就招呼金陵一起去瞧瞧热闹。   金陵要去,张三李四那四个保镖自然也得跟着。反正福建三将来的时候也带的有随从,多几个人倒也并不起眼。   出事的是一座村庄,福建三将的部队就驻扎在村子旁边,要不然他们仨怎么能碰上这种事呢?张宪跟着三个人来到了一所普普通通的民宅前头,这里已经被福建三将的部队给团团包围了。张宪他们一来,领队的军官赶紧过来参见。   三将带着路,张宪走进了民宅。这户人家其实应该算是村子里数得着的大户了,三进三处的院子,普通庄户人谁家院子有这么大?穿过前庭来到中堂,一边的地下摆着三具尸体,另一边站了大概十几个人。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应该都是本地的村民。   秦福生把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叫到张宪跟前,“这是张大帅,你把你知道的给张大帅说一遍。有啥说啥,没有的别胡说八道!”这人鞠了个躬,开始讲述。   张宪刚开始还笑眯眯地听着,可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变得僵硬了,到最后更是脸上怒容一片!虽然事情的来龙去脉秦福生刚才已经讲过了,但是这会儿再听村民讲,和刚才的感觉又不一样。   不过张宪并没有发火,他是来调查的,或者说是来听故事、看稀罕的。事情没到最后时刻,他也不想发火。   负责警戒的军官小心翼翼的捧过来一瓦盆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水的颜色呈墨绿色。有人递过来一个细瓷碗,从瓦盆里舀了一碗水递给了张宪。张宪接过来闻了一下,水里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香味儿,反正不是花香、也不是他闻到过的任何一种香料味道。不知道是什么香味儿,反正让人闻了之后心情比较舒畅。   “大帅可以尝尝。”秦福生眼巴巴的看着张宪,做了个手势,就好像是酒宴之上,劝朋友一口干了杯中酒的样子。   张宪看了看细瓷碗里的那半碗水,皱起了眉头。虽然他过去也曾经在野史异志见到过关于此物的种种传说,但是活这么大,经历了两辈子他还真的一次也没见过。手里的半碗水虽然闻起来味道还不错,但是这东西真的能喝吗?喝了真的没事儿吗?   张宪心里犹豫,他扭脸去看了看金陵。金陵早就满脸焦急了,一见张宪看她,赶紧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劝说:“宪哥别喝!这东西来历不明,咱们又没见到实物,你可千万不能喝!”   金陵的声音虽小,可秦福生离得也不远,金陵对张宪说的那些话他刚好能听见!   秦福生的脸腾就红了,脸上的肌肉蹦了几蹦把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压了下去。大帅身边的这女人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小家碧玉,人家是金兀术的闺女,大金国的四公主!   金陵的金国公主身份虽然对秦福生影响并不大,但她和张宪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却让秦将军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他得给张大帅留面子。   张宪放下手里的细瓷碗,又问了一些详情,这才离开了这家院子。临走之前张宪吩咐福建三将,“派人仔细看着这地方,我去找事主!”   离开之后,走到半路上金陵问张宪:“宪哥,咱们去哪儿?”   “回去睡觉!”张宪直白的一句话,把金陵羞得满脸通红。不过张宪下面的话却似乎又证明他并没有别的意思。“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不睡觉还能去哪儿?就算我们不睡觉,别人也得睡觉呀呀。”   张宪一口一个睡觉,这话题金陵根本没法往下接了。这不是在卧室,这是在外面。四周围全都是保镖护卫、帅府亲卫。金陵就算从小生长在北国,性情不如中原女子细腻,可她毕竟也是女人。该有的害羞,她也有。   第二天一大早张宪就派人去把刘锜、吴璘、李显忠给请到了他的中军大帐。三个人彼此见面之后还相互打听呢,“田元帅来了没?你们看没看见田师中元帅?”   三人谁也不知道张宪到底请没请田师中,他们仨也没看见田师中。三人彼此一递眼色,心里不由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莫非,张宪只请了我们仨,压根没请田师中?   四个人同时奉旨北上抗金,现在他们三个人出席聚会,另一个人却毫不知情。他们要不要退席,以示四人同进退?   吴璘、李显忠同时去看刘锜。虽然三人当中刘锜的职务并不是最高,但是刘锜元帅的名气却是最大。有人评出南宋初年的中兴四将,有的说是张俊、韩世忠、岳飞、刘光世,还有的说是张俊、韩世忠、岳飞、刘锜。   由此也可见刘锜在当时南宋军队系统当中的威望之高。   吴璘、李显忠看刘锜,刘锜微微摇了摇头。          第三十章 传说中的太岁   “今日请三位来,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三位给做个见证。劳驾请三位随我走一趟,咱们去看一些事情。”一盏茶还没喝完,张宪就急匆匆带着三位元帅离开他的帅帐,去福建三将的军营。   大家伙儿一见面,再一次去那个小村庄。还是那个院落,还是张宪上回来看见的那些人。仍旧是那个中年汉子给介绍情况。   张宪狠狠瞪了秦福生一眼,作假你也得做的像吧?上一回是这几个人,这次还是他们几个?敢情这几位是专职演员?那你们这件事的可信性又有几分?   张宪见过这伙儿人,刘锜等三位元帅可是头一回见。三位元帅和张宪初次来的时候一样,都被这个故事的意外给刺激到了。   “什么?太岁?怎么可能?”头一个叫出声的就是李显忠。这位一直以来始终以沉默寡言形象示人的大将军,终于被太岁这种传说中的神物给惊住了。   “你是说,这家人发现了一个太岁,被田师中的手下知道以后,不仅抢走了太岁,并且还杀人灭口?”   刘锜皱起了眉头。作为在场年龄最大,身经百战的将军,他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根本矛盾。案件中出现太岁虽然让人惊讶,却终究只是案子的背景材料。真正的问题还在于杀人灭口!   那三十多岁的中间汉子一场肯定地点头,就是这么回事,我躲在树上亲眼看见的!他指了指院子外头那棵大枣树,示意自己当时是上述摘枣,结果却意外地看见了这么一出人间惨剧!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田师中手下?他亲口说的吗?”有凶手承认自己身份,并且说出长官是谁的吗?刘锜总觉得这子疑点太多。但你要说是假的吧,他为什么不弄个别的东西作假,为什么非要弄个传说中的太岁?   他要说这家种地挖出一罐金子被抢走了,估计可信性还要高得多。为什么会是太岁呢?难道田师中真从这家抢走了太岁?不光是刘锜,吴璘、李显忠全都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不是,他怎么会说这些?杀完人他们就走了。田师中这名字还是这几位将军先说的。”中年汉子指着福建三将。   秦福生拿出了一块腰牌。这是一块木质的腰牌,系腰牌的绳子断了,要不然秦福生也拿不到这玩意儿。推想当时的场面,大概是杀人的时候遭到了激烈的反抗,其中某一名凶手腰牌的绳子被拽断了,结果导致关键的腰牌遗落凶杀现场,被秦福生给捡到了。   这腰牌就是田师中手下斥候队的腰牌,秦福生专门派人去调查过。绝对错不了!   “三位元帅,我已经请了田元帅来这里讨论军情,过一会儿他就会来,到时候三位帮忙问明此案,惩恶扬善,替被害者昭雪!”   刘琦等三人笑的相当勉强。三位都是领兵大将,都曾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换句话说,人命在他们眼里真的是如同草芥一般,别说是死三个人了,就是死三十个、三百个,都不可能让这三位动容。   张宪在这儿,三人就算是卖张宪的面子也得装作感兴趣。再加上案子里面出现的太岁也确实刺激到了这三位,于是,三人一起赞成张宪叫田师中过来问明真相!   当然,最好是案子问到最后,田师中能够把太岁交出来,四个人,再加上张宪五个人每人吃一块,大家都能长生不老,当一个陆地神仙、快活逍遥!   得到刘琦等三人的同意之后,张宪当场派人去请田师中。这回用的名义是召开军事联席会议!与会者包括三位元帅,请田元帅务必尽快赶到,否则后果自负!   张宪当着刘锜等三人的面就布置开了:你们这一百人埋伏到哪儿、你们这一百人又埋伏到哪儿、你们这些人去哪儿潜伏监视、你们的部队负责巡逻维持秩序。   刘锜仨人脸色不太好看,却谁也没反对。这明显就是他们三个被张宪给利用了,但是利用又能怎么样?他们现在能走吗?走得了吗?既来之则安之,走不了就等结果吧!   过了好大一会儿,有人跑过来报信:田师中元帅到!   “有请!”张宪脸色一整,让这三位先到隔壁休息,他要再会田师中!   “不必如此!郡王既然让我三人知晓此事,那我们自然就要看个结果了。郡王难道还怕我们和田师中是一伙儿的吗?您放心,我们虽然是一起离京、接到的又是同一单任务,但是我们却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郡王尽可放心,我三人绝对秉公以持!”   那好吧!既然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你们三位非得要现场看热闹,那我就不撵你们了啊。   就在离此最近秦福生的福建军后军营,张宪和刘锜、吴璘、李显忠一起喝茶等田师中。   一个时辰之后,田师中终于来了。田元帅带了两百名精锐武士,每个人都是身披轻甲、长短两样家伙。胯下骏马相当神骏,可以说,只要一声令下要走,这些人跑起来绝对像一阵风!   田师中看见张宪脸色就不好,和刘琦等三位元帅行礼见面之后,田师中这才气哼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就饮,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半壶茶叶水。   喝完了摸了一下嘴,他这才心满意足的问张宪:你把我请过来要讨论什么?有话快说,我很忙,没那么多闲工夫!   这话就不太好听了。刘锜三个人都在这儿呢,你说你很忙,没那么多闲工夫,话里的意思岂不是说刘锜这三位元帅不忙,有的是闲工夫,所以才在这儿没事找事的嘛。   许多事情经不起琢磨,越琢磨事儿越大!田师中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之间把人给得罪了呢。   这回张宪没让田师中去看那个现场,他让秦福生出来讲说事情经过,以及凶手的残忍没人性。为了抢夺太岁就杀了一家三口无辜的百姓,这简直是惨无人道、令人发指!   “田师中,杀人夺宝是你派人干的吧?我奉劝你赶快把人交出来,交出太岁、交出凶手!否则,你可是自找倒霉!”          第三十一章 金陵收礼   “张宪,你少要无中生有!”田师中跳起来手指着张宪,也不知道气的还是让吓的,嘴唇都哆嗦了,“我知道,就因为你不在的时候,第五军吃了亏,所以你就一直记恨我。可是当时我那样办有错吗?”   “你进京封侯,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第五军那帮骄兵悍将不服管束,我不把他们换了,怎么带部队?至于说打败仗那是我的错吗?论冲锋陷阵、论上阵杀敌,我田师中自问还没怕过谁。”   “但是摊上一支不服从军令的部队,我有什么办法?还有孟邦杰,公然扯旗造反。你不仅没按照法律把他斩示众,并且还收容他、包庇他。这让当兵的的知道了怎么想?哪个人还会卖力替朝廷打仗?第五军打败仗,不光是有我的责任,你也有责任!”   “呵呵,我也有责任?”张宪笑了,但是眼中却布满了冷意,“一支战力强大的部队交给你却给带散了架、打了败仗又说责任在我?你可真能颠倒黑白!好,咱先不提过去的事,就说眼前吧。眼前这件事怎么讲?这一家三口的死该谁负责?”   “谁爱负责谁负责,跟我有何相干?张宪,你别想平白无故的冤枉我!你既不是大理寺的审案官,也不是刑部的主事,想陷害本帅还轮不到你!”   “刘元帅、吴元帅、李元帅,你们都看见了吧?不是我不想为朝廷效力抗击金兵,是张宪变着法子与我为难。有这样的友军能打了胜仗才怪!田某回去就写本章,向朝廷弹劾张宪!请三位元帅到时候帮忙给做个见证。告辞了!”说了声告辞,这家伙是扬长而去!   “三位仁兄,你们都看见了吧?田师中这家伙简直是目中无人,嚣张至极!今日之事是张宪办的鲁莽了,耽误了三位仁兄的宝贵时间。张宪在此多谢三位了。”   以刘锜为,三位元帅站起来抱拳当胸,“张元帅太客气了。咱们既然同为大宋的军人,有事自然应该彼此通信相互配合。今日之事是田师中办岔了。”   “我们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了。此案张大帅必然能够办的圆满,如果案情有了什么进展,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们随叫随到!告辞了。”三人说了一些场面话,拱手告辞。   事情可不是就这么完了,张宪就让梁旺派人混入田师中的部队当中打探详情。部队在这里不可能长时间的逗留,他们得尽快赶到燕京。大军一启动,金兵肯定已经知道了。   在这儿待得时间长了,等金兵在燕京布置好了防御阵地,再要攻打又不知道又要多死多少人。如果为了替这一家三口伸冤,而导致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名忠勇将士伤亡,那可就不是得不偿失,而是犯罪了!   因此,张宪给梁旺破案的时间只有两天,今天明天!不管明天晚上案情有没有突破,部队必须要拔营启程北上燕京!   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张宪又把各部队行军序列重新安排了一下,把后勤补给彻查了一遍。现了一些问题,解决了一些问题。总之,部队比以前各方面更加顺畅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金陵忽然来找张宪。张宪以为金陵是请他共进午餐,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揉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陵妹,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是来找我共进午餐的嘛?”   金陵掩嘴一笑,“宪哥可真是个大忙人,马上都午时整点了也不吃饭。难道你以后每天吃饭还得让我来叫吗?”说出的话虽然是抱怨,但看表情,金陵却是满面春风,似乎心情挺不错。   俩人眉来眼去说了几句情人间的甜蜜话,张宪就吩咐勤务兵,把午饭端上来。   张宪提倡节约,午饭就是一荤一素一饭一汤。在南方吃米饭、在北方吃馒头面条。今天中午吃的手擀面条,张宪饭量不错,一连吃了三大碗。金陵是女人胃口小,只吃一碗就饱了。   在两个人吃饭当中,金陵告诉了张宪一件事,有人给她送礼了!   像金玲这样的天之骄女收到礼物很正常,但她却不知道张宪对此是个什么态度。既然打定主意要做张宪的小女人了,自家男人的意见对金陵来说就格外重要。另外,这礼物也是不同寻常,因此,金陵必须要告诉张宪。   就在今天上午,有人送给她一块据称是美容圣品的稀世宝贝!金陵看着东西可疑,就拉着送礼之人详细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你送的礼物我都不认识、从来也没见过,我敢用吗?   送礼的被逼无奈,只好小声告诉金陵:这东西叫太岁,也称肉灵芝,吃了不仅可以青春永驻,并且能够长生不老!   金陵一听,这不正是张宪这几天破的那个案子吗?不管吃了太岁是不是能够长生不老,她先收下了,暗中记下了送礼之人的特征以及他说的每一句话,这才来报告张宪,顺便和情郎共进午餐。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宪听完了心里把案情的来龙去脉悄悄串了一边,感觉基本上差不多了,他就打算把梁旺叫过来,对相关人员直接进行抓捕审问!   也不用详细调查,搜集证据了。明天一早大军启程之前,张宪必须要给这件案子一个结果。要不然,别说刘锜那三位元帅了,就是田师中反咬一口,他也受不了!   这时候金陵忽然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宪哥,你想不想尝尝太岁是什么味道呀?”   张宪一听,太岁的味道?他果断摇了摇头,“不想!我一点儿也不想!”头一回被害者家里那个所谓的侄子递给他那碗水,据说就是太岁泡过的水,喝了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被张宪给拒绝了。那次他都没喝,这次当然也不吃。   “这可是长生不老药呀。宪哥真的一口也不吃?”见张宪还在固执的摇头拒绝,金陵就凑近了,把身子都快贴到张宪身上了,“你不想看看肉灵芝长得什么样吗?”       第三十二章 梁旺失手   张宪终于禁不住金陵的诱惑,见到了这个所谓的稀世宝贝肉灵芝太岁。金陵这块大约有拳头那么大,颜色纯白看着就像是一块大肥肉。但是闻起来却没有猪肉的那种腥味、也没有羊肉的膻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清香。   这种味道张宪闻过一回,就是在那个叫站马屯的小村子里,死者家属端给他的那碗据说是太岁泡过的水。当时张宪没敢喝,想不到那来历不明的水竟然真的和太岁有联系。   金陵拿着银制小刀轻轻割下一块,可以看到那块太岁慢慢地蠕动着,好像这一刀割疼了它一样。   张宪接过来那一小片,稍微犹豫一下就放到嘴里大口地嚼了起来。软硬适中、弹滑爽口,虽然入口极苦,却是回味甘甜。再加上口齿之间的香气,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神清气爽、耳聪目明之感。   金陵看张宪吃的香甜,拿刀子又割下一块放进了自己的口中。刚一入口她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着苦味有点儿不适应。但是很快双眉就舒展开了,金陵也感觉到了肉灵芝的好处。   二人每人品尝了两块之后,张宪就让金陵把剩下的太岁收起来,妥善保管。最好是用水泡着,以后就可以喝它泡的水。张宪想到了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有了这种宝贝当然得全家人共享。   金陵收起了宝贝之后,张宪就问她:“肉灵芝是谁送的?”金陵说她也不知道,不过那人虽然没报名字,却说了送给她肉灵芝的目的,是为了托金陵求张宪,放过田师中一马。   当时那人解释他是不想看到宋军元帅之间因为争斗,而让金人占了便宜。不过金陵却知道,那一定是田师中的人!别人没必要因为这个就送给她肉灵芝这样的稀世珍宝!   张宪派人去找梁旺,想要告诉他有人送给金陵肉灵芝之事,但是去的人却没找到梁旺。等到下午的时候,来了一名情报员请张宪赶紧派人去田师中那里救人!梁旺在刺探情报当中暴露,被田师中给抓住了,田师中要杀梁旺!   张宪听了心里一惊。梁旺当了情报局长这么长时候,今天可是头一回失手被擒!人他当然要去救。梁旺这样一位情报方面的奇才,张宪一点儿也不想失去。   张宪先写了请柬,邀请刘锜、吴璘、李显忠一起。要对付田师中,他想请那三位现场做见证,免得引起旁人误会是自己无理取闹、公报私仇,故意收拾田师中。   随后,张宪又给时小川下了一道密令,然后他才亲自率领了三百名警卫营的卫士带上金陵和张三李四王二马六骑快马赶奔田师中的大营!半路上,张宪就遇见了李显忠和吴璘,刘锜的大营离得有点儿远,估计接了请柬以后要来还得晚一会儿。   三个人,把各自的卫队合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千人出头,全都骑着马,一阵风一样的赶到了田师中的大营。   一到地方,就觉得气氛及其压抑和紧张!三个人不由提高了警惕。营门口的守卫知道来的是谁之后,飞快的跑进去通报。时间不大,从大营当中出来了一大群人马。当先乌骓马上坐着的穿大红战袍的正是田师中!   等到了跟前,田师中跳下马对着李显忠和吴璘抱拳行礼:“原来是显忠元帅和唐卿元帅大驾光临,师中失迎,还望两位元帅恕罪!”这家伙只和李显忠、吴璘打交道,故意不去看张宪。   张宪也不出声,等到三人打完了招呼,准备往里面进的时候,他这才叫道:“田元帅,莫非你吃多了肉灵芝,上火害了眼疾,你竟然连这儿站的这么多人都看不见了吗?”   田师中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张宪,“张宪,这是我的大营,我又没请你,你来干什么?我劝你赶紧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还不知道是谁自取其辱呢!你说这是你的大营?如果没有张宪率部征战,收复了大名府,田师中,你能把大营扎到这儿吗?前几年,我还没有收复大名府的时候你怎么不来?你寸功未立,寸土未得,你有什么权利劝我回去?”   眼看着俩人站在营门口又要抬杠,李显忠、吴璘赶紧给解劝:都别吵了!你们两位都是咱大宋朝的高级将领,吵来吵去的让官兵们看笑话,有意思吗?两位,都让一步吧。   二人这才各自让步,但仍就是彼此怒视不已。   进了帅营,有勤务兵上茶。田师中就问李显忠和吴璘:“不知道显忠和唐卿二位元帅来到我的营中有什么事吗?咱们是自己人,又是两位竟管说话。”   李显忠和吴璘就去看张宪。这是张宪的事,他们俩只是为了来当个见证,他们找田师中能有什么事?   事到如今,张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就把站马屯村生的命案,以及梁旺来查案被捕的事情全讲了。张宪告诉田师中,你把梁旺给我交出来,命案的事情咱慢慢商量。   田师中肯定不想交人,两个人又争执起来。刘锜来了,劝解了一番之后,两个人仍旧互不相让。   最后刘锜说:“我说两位,咱们带领几十万军队来这个地方可是为了替我大宋朝收复失地,为了大宋朝、也为了亿万中原百姓。你们这样为了一点小事争来争去的有意思吗?难道你们不想收复燕京,把金兵赶出长城了吗?”   “你们要是不想去,我们去!”刘锜一指吴璘、李显忠,“田元帅你可以率领你的部队退回鄂州!张大帅的北路军也可以回大名府!有我和显忠、唐卿也能打燕京!大不了我们多费点儿事,顶多把这条命扔到战场上嘛。”   就在这个时候,张宪忽然瞥见大帐门口有个人对他做了个手势,心里一动,虽然躬身给刘锜行了个礼:“多谢刘元帅指点迷津,张宪险些铸成大错!您放心,收复燕京打金兵,张宪义无反顾!”   田师中也想说几句好听话,外面突然一阵骚乱!       第三十三章 肉灵芝失踪   从外头跌跌撞撞跑进来个人,进门就给田师中跪下了,“大帅,坏了,有刺客!刺客把梁局长给救走了,还杀了陈完。”   田师中霍然站起,“什么刺客敢杀陈完?”他刚想往外走又站住了,“刺客还会救人?张宪,刺客是不是你派来的?”   张宪把脸一扬,装作不和他一般见识,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出门之前他给时小川下了一道密令,就是让时小川率领侦察兵精锐趁机解救梁旺!现在好了,他在这儿拖住田师中,时小川在那边把梁旺给成功救走,两边配合默契!   反正他来就是搭救时小川的,现在人一救出来事情就算办完了,剩下的你爱咋地咋地。有三位元帅在此,不信你还敢把我也扣下来?   田师中越看张宪他越来气,最后怒哼一声,往外就走。张宪还故意开口拦他:“哎,田师中,你这主人是怎么当的?客人还没走,主人就提前离场了?你这是失礼你知不知道?”   “张宪!你给等着,等本帅回来再找你算账!”田师中撂下一句狠话,怒冲冲夺门而出!   张宪拍案而起,“田师中!你好大的胆子!”张宪是真生气了,他还从来没被别人如此的无理对待过。战场上的对手是敌人,相互拼命厮杀那是战士的本分。但是到别人家作客却被如此对待,这对张宪来说还是这辈子头一回。   刘锜、吴璘、李显忠三人也有点儿不痛快。他们可也是来做客的,田师中这么轻率的离席而去,把这三位元帅也给撩这儿了。几个人对视了几眼,刘锜就问张宪:“制法,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走吧!他田师中既然能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他肯定就是无所顾忌,没把咱放到眼里。各位兄长就算留到这里也别指望他回来以后会对咱们怎么恭敬。再说,咱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受谁恭敬的,咱是为了把金兵赶出长城才来的。”   “田师中既然如此无礼,将来打仗的时候他能不能配合还在两说了。三位老兄,要照我说,咱干脆回去拔营起寨直接去攻打燕京得了!也别叫田师中,他爱来不来。他要来就来,不来咱四个也能把燕京打下来,也能把金兵赶出长城!”   “对!”吴璘站起来了,“我四人所辖的部队加起来二十五万人马,只要相互之间配合默契,燕京还能打不下来吗?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咱这二十五万部队没一个统一指挥也不行。我提议,就让大名郡王担任联军指挥,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同意!同意!”刘锜和李显忠俩人全都同意。   张宪赶紧推辞,“不可不可。各位兄长,张宪年龄最小、资历最浅,我哪能当这个联军指挥的?我看这个指挥还是从三位兄长当中选出一位吧?”   “我不同意!”刘琦说话了,“制法你就别谦虚了。早年间的战绩我不敢说,但是抗金兵的战绩,你不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一!咱打燕京,我们每人带了五万兵过来,你带了十万兵,你不当这个联军统帅谁当?大丈夫当勇于争先,你就别推辞了!”   李显忠也说张宪当着个联军统帅最合适。张宪一看推辞不了了,干脆就当了就得了!但是有些话咱得事先说明,我这个联军统帅可是不管你们的各人军队的。各位兄长你们还是个人带个人的兵,我只负责从中协调。至于怎么样攻打燕京,还是咱们四个人商量着来。   张宪这么一讲,自然是皆大欢喜。刘锜等三位元帅本来要的也就是个居中协调的统帅,他们可不想别人插手到自家部队管理当中。张宪能这么说,当然最合他们的心意。   四个人各自回到部队,点齐了人马,立刻起兵北上,往燕京而去。田师中听说四路大军已经起了兵,气的这家伙跳着脚的骂:“张宪,你这个大反贼!刘锜、吴璘、李显忠!你们这三个糊涂虫,你们上了张宪的恶当!有你们哭着求我的一天!到时候别想让我帮你们!”   等骂完了,旁边有亲信问他,咱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起兵,去燕京!不能把功劳全让给那几个,本帅也是奉皇命北征燕京的,夺取燕京,也有咱们的一份功劳!出发!   田师中率领部队拔营起寨,没有跟在张宪等人的后面,他走了另外一条路往北去了。反正去燕京的大路也不是一条,既然相互不对眼,何必要一起走呢?   部队启程走出去没多远,时小川和梁旺就双双出现在张宪的两边。张宪看看这俩,时小川精神抖擞,梁旺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一点儿也看不出这位曾经被人关起来过的样子。   梁旺解释了他被关押的经过。原来,他亲自带领几名精英情报人员混进田师中的队伍当中,找到了天材地宝肉灵芝。就在他要把肉灵芝拿走的时候,田师中的拜把子兄弟陈完忽然出现。   梁旺被人团团包围,最终失手被擒。但是其他情报员却见机得早,侥幸逃走,梁旺被俘的消息才得以传到张宪的耳朵里。   至于时小川,则完全仗着自身卓越的轻功,潜入敌营,营救了梁旺,斩杀了陈完!   “那肉灵芝呢?”   张宪一问肉灵芝,时小川、梁旺全都露出了惭愧之色。原来,梁旺被擒之前,他就把肉灵芝交给了一位能力最强、经验最丰富的情报员。没想到那情报员却意外牺牲了,肉灵芝也随之失踪!   时小川把梁旺救出来之后,俩人曾抓过两个田师中身边的警卫审问,这俩人也不知道肉灵芝的下落。据那俩人讲,因为肉灵芝得而复失,田师中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在发脾气。要是找到了肉灵芝,田元帅不可能脾气这么暴躁。   这么说,那太岁就这么丢了?虽然张宪不愿意相信,但这却是唯一的可能性。如果田师中最后得到了太岁,他身边的警卫多少也会得到点儿消息。想要完全瞒住警卫基本上不太可能。太岁最后肯定是不翼而飞了。          第三十四章 城前闹剧   丢了到手的太岁,张宪心情相当不爽,一路急行军赶到了燕京城下,他就以联军总指挥的身份通知几路大军分散扎营,从四面把燕京城团团围住。   城里的金兵出城挑战,双方打了一天,互有胜负。第二天,张宪准备使用重武器攻取城池了。   当时宋军主要的攻城器械是大型投石机。其中最大的高十几米,可以把几十斤的石块投过城墙!告诉刘锜、吴璘、李显忠,咱们从燕京城的四面同时用投石机攻城。咱不派兵,就用投石机把燕京城墙给他砸塌了!   能够不死人,刘琦、吴璘、李显忠当然高兴。他们也不想用大量的士兵伤亡去换取燕京会战的胜利。   这边投石机刚站好位置,弹药又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燕京城郊可不像泽州郊外,到处就是山,石块随处可见。在燕京城外想要找到大小合适的石头,还真没那么容易。   因此,投石机虽然架好了,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用,还得找到足够多的弹药才能开战。   刘琦、吴璘、李显忠各自派人去给投石机寻找弹药。张宪不用找石头,他有炮兵团。另外三路人马光是寻找合适的石头就用去了一天,等到第三天准备开战的时候,从张宪、李显忠两军的夹缝当中杀出一支人马,正是多日不见面的田师中!   田师中胯下骑着乌骓马,手提马槊耀武耀威的跑到城门前头骂阵。城里的金兵冲出来,双方一场恶战,田师中也没攻破燕京城,金兵也没把他抓进城。一场恶斗不分胜败,但却打乱了张宪的攻城计划。   田师中和金兵恶战了大半天,阵斩了一员金将,他自己也死了两员将官。等到天色将晚,收兵撤退的时候,田师中率领部队往回走,忽然看见了骑着马在观战的张宪。   其实张宪那不叫观战,应该叫看热闹。他盔甲都没穿、军旗也没打,什么弓箭手、藤牌手、长枪手全都没带,身边只跟了蛮牛、花春生两员将,以及几十名护卫,这哪能叫观战呢?   田师中自认为打了头一场胜仗、立了头一份功,这家伙撇着嘴对着张宪的方向就喊开了:“喂——,张宪!你不是自称是抗金名将吗?怎么躲到后头当起了缩头乌龟,连出战都不敢了?看你家田元帅阵斩敌将过瘾吧?嘿嘿,胆子不大就别到处乱吹牛皮!”   张宪看着田师中就像看小丑一样,只笑不说话,但是有人却沉不住气了,就是张宪那位狱友梁三。   梁三出狱之后就加入了宋军。张宪说是让他当个杂兵,其实能真的一点儿不照顾吗?就算是杂兵,那也是个杂兵的头。梁三如今是张宪身边的勤务兵小队长,真正的是个杂兵小头目。   张宪出来看热闹,梁三没事儿也跟着出来玩儿。听见有人大声讽刺张宪,别人注意影响不敢乱说,梁三可不管那么多。这家伙嗷的一声跳起来,指着田师中是破口大骂!   “呸!哪儿的王八下个蛋生了你这么个王八蛋,在这儿满嘴放屁胡说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王爷也是你能骂的?嗯?你瞅你那熊样,骑匹红马、提杆长矛你就不知道姓啥叫啥了?我呸!……”   梁三口才好,尤其擅长骂人!跳着脚的这么一骂,田师中可让气坏了,“张宪,好反贼!你竟敢辱骂本帅?本帅岂能与你善罢甘休?来来来,有胆子你来和本帅大战三百合,看本帅能不能把你捅成马蜂窝?”   他这么一说,蛮牛不干了。田师中说别的,蛮牛可以不作声,但他说要把张宪扎成马蜂窝,蛮牛哪儿答应?   “你住口!”蛮牛一声吼,仿佛半空中打了个闷雷相仿,震得人耳膜都嗡嗡作响,“田师中,我家大帅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要是再敢口无遮拦,胡乱说话,你来看,”蛮牛一晃手中金顶狼牙棒,“某家的狼牙棒可是不饶你!”   田师中和张宪打过这么多年交道,他能不认识蛮牛吗?一瞅是这大个子当时就哑了火儿了。他打不过蛮牛,他手下那些人就更没一个能胜得了蛮牛的。打不过,还有啥好说的?   田师中气哼哼带着人顺原路返回。他手下有一位偏将,自认为不含糊,大概也有想在人前露脸的意思,这位冷不丁叫了一声:“哪儿来的野人竟敢辱骂我家田元帅?你给我滚出来,让本将军教训教训你!”   田师中一把没拉住,这小子飞马摇枪奔着张宪的方向就杀过去了!田师中一招手,“哎,你给我回来!快回来!”   那偏将听见田师中叫他回去,赶紧带住战马,蛮牛已经催马到他跟前了,“小子,是你要教训我吗?”   偏将看了看蛮牛的大个子,心里有点儿发憷。但是他先叫号的,人家来了他要是再回去,那面子就算掉到地下了。这偏将只好硬着头皮一晃掌中抢,“就是我要教训你怎么了?大个子,你敢辱骂我们田大帅,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休走看枪!”是拧枪便刺!   蛮牛举起狼牙棒往外招架,耳轮中就听见“当啷”一声响,再看这位,空了手了!刚才还在他手里拿着的那杆枪已经打着跟头飞到了半天空,吓得落点附近的士兵惊叫着四处乱躲。   蛮牛用狼牙棒指指这位,吼了一声:“滚!”把这小子吓的拨马就跑,长枪也不要了。   田师中张了张嘴,最终哼了一声,调头就走。他已经没脸在这儿呆着了。张宪手下的士兵一片哄笑,田师中跑得更快了。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大规模的攻城战正式开始了!炮声隆隆、投石机的巨响,汇聚成一股充斥天地的喧嚣之声。   “咚!咚!咚!轰隆!咚!”巨响连成了片,大地为之颤抖。眼瞅着燕京的城墙城门被一片烟雾笼罩了。震耳欲聋的喧嚣持续了一刻钟,等烟雾散尽再一看,燕京的城门已经没了,城墙让砸的千疮百孔,矮了一大截。   张宪呆了一下,举起了令旗,“杀呀——”喊杀声四起!          第三十五章 收复燕云十六州   燕京城四面城门同时被攻破,联军像洪水一样往城里灌!城里面的厢军、签军纷纷投降,金兵四散溃逃。燕京战役在联军使用重武器攻城的那一刻起,甚至可以说是从张宪从大名府出兵的那一天起,这场战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金兵没有打巷战的习惯,当城门被攻破,联军往城里冲的时候,燕京城中的金兵金将,脑子里唯一想的事就是怎么样活下去?能跑出去逃过长城当然最好,跑不出去就得赶紧投降。总之,是没有一个金兵想要和燕京城共存亡的。   燕京城的战斗结束比想象中要快得多。只用了一天时间,城里的战斗基本上就停了。到了晚上宋军各自守着占领的区域,夜晚就成了金兵逃亡的时间了。   张宪也不拦着,任其自便。没人管,金兵还不玩儿命的跑吧?警戒的哨兵站在高处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火把通往城外,一晚上都不闲着。等到天亮以后,几位大帅纷纷派出搜索队,搜索全城。结果连一个抵抗的金兵也没发现。   那些受伤的,一看见人来立刻高喊着投降。还有一部分脱了军装直接变身成老百姓的。这部分人是在燕京生活多年,不舍得离开的。张宪也不撵他们。愿意住,你就住,只要听话别捣乱就行!   战争结束了,接下俩就是发榜安民,告诉百姓们:我们是大宋天朝的军队,是来解放你们的!都别害怕,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要尽快恢复。   另外,燕云十六州,可不光是一个燕京就算完了的,一共十六个地方呢!燕云十六州,包括:幽州、蓟州、瀛洲、莫州、涿州、檀州、顺州、云州、儒州、妫州、武州、新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   这十六个州的地方,除了幽州,也就是燕京眼下拿下来了,另外还有十五个州没搞定呢。虽然这十六个州里头数燕京地方最大、最富庶,但另外十五个州也绝对不容小视。   张宪除了要安抚燕京之外,他还得尽快抽调兵力,挟新胜之师尽快把另外十五个城池全部拿下来!   燕京皇宫。金人占领期间,燕京曾经是金人的中都。完颜亮在燕京城中还修了一座皇宫。虽然这皇宫属于简易形式的,可皇宫就是皇宫,绝不是任何大户人家的豪宅可以比拟的。   张宪就在金人的皇宫当中,和刘锜、吴璘、李显忠商量下一步的军事动向。十六个州,现在已经解放了一个州,剩下还有十五个州。张宪就说:“各位兄长,十五个州,咱们,每支部队负责解放四个州。我这边少一个呢,你们谁有困难我去帮助谁。你们看怎么样呢?”   刘锜等人齐声称好!“好!就以制法你的意思办!我们每人负责四个州,你负责三个。就这么办了!”   把十五个州这个归你、那个归我,四位元帅很快就给分配完了。这时候李显忠说话了,“制法,咱们每个人负责三四个州去打仗了,田师中干什么?咱走了,难道把燕京留给他吗?”   “留给他?凭什么呀?”吴璘不干了,“燕京是咱们费力打下来的,他什么活儿没干,凭什么咱要把最肥的一块羊肉留给他?要我说,燕京就应该制法占着,谁也不给!田师中要来,把他赶走!”   “各位弟兄,咱不能这么干!”老成持重的刘锜出面劝解,“田师中也是我大宋朝的将军,陛下派出四路大军北伐燕京,田师中也是其中一路。咱要真是干什么事情都把他排除在外,等回了京城,陛下问起来咱可不好交代!”   “那刘兄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张宪虚心请教刘锜。   “我?我认为,我们这四路大军去解放燕云十六州没问题,但是当中肯定会有疑难之处。既然把田师中放到燕京城兄弟们不放心,咱不如让他来当这个总接应。咱们飞鸽传书,哪儿有问题他去哪儿。”   “如果他要是不听,或者说他不愿意干呢?”吴璘继续问张宪。   “他不听?”张宪冷笑一声,“他不听也得听!三位兄长,你们每人带了五万人马,我不是出了十万嘛,到时候我也用五万人马去收拾燕云十六州,留下那五万人驻扎在燕京。田师中要是敢搞事,我的五万人收拾他那是绰绰有余!”   张宪这么一说,刘锜等人就放心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张宪不爱搭理田师中,传话的工作让刘琦去做。   张宪这次北伐带了十万之众。就算派出去五万,攻打一些小的州府也是手到擒来。燕云十六州里面最大的州就是幽州,也就是燕京。燕京都被解放了,要打其余十五个州还难吗?   接下来的时间好消息不断,十五个州每天都有收复的。从没听说那个州坚决抵抗的。更多的是,宋军一开到跟前,城中守军主动打开城门,老百姓抬着酒、抬着肉,欢呼着来迎接王师进城!   就这样,一座城一座城的打下去。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燕云十六州就全部回到了汉人的统治之下。   这一天,张宪从云州返回燕京。到了自家军营问了情况之后,知道田师中没有找事,张宪还挺高兴。听取了燕京治理报告之后,张宪换上便装,带了金陵和张三、李四一起走上了大街。张宪想要亲眼看看燕京百姓们的生活现状。   燕京街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种买卖店铺绝大多数都开着张。看老百姓的脸色,一个个笑眯眯的,仿佛有憋不住的喜气。   张宪拦住一位从他身边经过的年轻人,“小伙子,你遇见什么高兴事儿了?看你这高兴的样子是找到媳妇了还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惊讶的看了看张宪。大概是看这人比较沉稳、比较靠谱。他也就愿意多聊两句:“高兴事儿,当然有呀!不光是我,咱全燕京的百姓哪个不高兴?回归大宋了,我当然高兴!”          第三十六章 胡饼店冲突   百姓庆回归,张宪自是心里头高兴。燕京城的繁华景色让他喜不自胜。看一家胡饼店前头排了长长的队伍,张宪不由停下脚步。   空气中传来一股芝麻烧饼刚出炉时的香气,张宪吸了吸鼻子,扭头对着金陵一笑,“陵妹,这味道可真香。想不想吃?想吃我排队买几个尝尝?”   金陵眉毛一弯,露出个倾国倾城的甜笑,“好哇,宪哥亲自排队买的一定好吃!我在这儿等着你。”   见四周有好几个男人都在偷偷摸摸的往金陵的脸上看,而金陵不仅没有感到害羞,反而还故意把胸脯挺得高高的,惹得那些男人的目光更炙热了。张宪突然有点儿吃醋了。用凶恶的眼神朝四周围扫视了一圈,然后气哼哼站在了队伍最后。金陵笑得更开心了。   大约是火旺炉子大,胡饼烤制的度相当快。看着前面排了十几个人,在张宪和金陵的眉目传情当中,不知不觉就到了跟前了。   前面那人交了钱拿了几张胡饼满意的离开,终于轮到张宪了。掌柜的问:“客官要几张?”   张宪回头看看金陵以及金陵身边的张三李四,冲着掌柜伸出个巴掌蜷起大拇指,“四张。”四个人每人一张。掌柜的说了一声:“好嘞。”夹了四个刚从炉膛里拿出来的胡饼用粗纸打包。   就在这时候,张宪身后的买饼队伍突然一乱,几个穿军装的士兵越过人群来到胡饼店跟前,一个当兵的伸手从掌柜的手里夺过已经包好的胡饼,撕开包装纸张嘴咬了一口!   “嗯,好吃!掌柜的,再给来五十个!兄弟们一人来俩。”张宪往这货身后一看,跟着他一起来的总共就三个当兵的。加上他四个人,一人来俩八个饼就够了,这货居然要五十个!   排队的一听这家伙开口要五十个,也都不排队了。五十个饼得最多长时间?大部分人都散了,只有那么两三个没走,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准备等掌柜的卖完五十个饼之后再接茬买。整个过程中,当兵的连个招呼都没跟张宪打。   张宪虽然心头不快,却也没打算追究。他是联军总指挥,这几个当兵的看军装都是宋军,不管是哪支部队的,总能算到他的手下。不就是几个胡饼嘛,张宪还能和当兵的抢?让给他们算得了什么呢?张宪往边上退开一步,冲金陵歉意的笑了笑。金陵回给他一个微笑。   当兵的看见张宪主动退开,不由赞赏的瞥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见金陵的这个笑脸,当兵的眼睛当时就直了。   那边掌柜的苦着脸撇着嘴似乎很不情愿:“军爷,我们小本营生,五十个饼真的做不出来。您高高手,到别处看看怎么样?”   当兵的一听,头扭回来,脸当时就沉下来了,“怎么?大爷买你五十个胡饼你还敢矫情?爷爷不给你钱吗?”说话间,这家伙伸手从怀里掏了一把,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啪!”拿起手来,桌上赫然是两枚铜钱!   张宪眨眨眼睛,又看了看胡饼店前的招牌,上头明明写着十文钱一个。这家伙只掏两文钱,竟然就要买五十个胡饼,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有路过看热闹的嘟囔了一句:“当兵的真是土匪!什么宋军?我看比金兵也强不了多少!”声音不大,正好张宪能听见。他的脸腾就红了,让臊的!他是联军总指挥,又是大宋北路军的大元帅,人家骂宋军,不就和指着鼻子骂他一样吗?   当兵的没听见群众议论,只管拍着桌子让掌柜的赶紧做饼。张宪的那四个饼已经被四个当兵的一人拿了一个,正在啃得起劲。   胡饼店掌柜不停地说好话求饶。他越说好话,当兵的越来劲,到最后张宪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拍领头那当兵的肩膀,“哎,我说兄弟,差不多点儿得了啊。人家小本经营也不容易。你不花钱吃几个饼人家也没说什么,何必难为人呢?”   当兵的猛一转身,上下打量打量张宪,一开口,就是让人无法接受的痞子腔,“呀呵,哪儿来你这么个多管闲事的人?仨鼻子眼你多出那口气!我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饼不花钱了?这是什么?”当兵的用手指着桌上那俩铜钱,“这不是钱吗?”   掌柜的一看当兵的要找顾客的麻烦,赶紧拦着,“军爷,军爷,消消气,消消气。我做,我现在给你做还不行吗?”   “你给我做?做你娘的大头鬼!”当兵的一抬手,照着掌柜的脸上抽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掌柜的脸上当时就留下个红彤彤的巴掌印。掌柜的让惊呆了。张宪的火却上来了!   “说,你是哪支队伍的?你们元帅是谁?”张宪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的兵,他好找事主去理论。反正就那几个元帅,不管是谁,张宪都能找上门!   “咦?小子,不搭理你你还来劲了不是?还我们元帅是谁?我们元帅是你能打听的吗?你为什么打听我们元帅?莫非你是金贼留下的奸细?好小子,竟敢刺探我军机密,我看你往哪儿跑?弟兄们,抓住他,还有那小娘子,待会儿让老子好好审审她。”   几个当兵的哈哈一阵狂笑。笑的是那么放肆,那么的肆无忌惮。张宪的怒火瞬间爆了,“王八蛋,你要找死?”怒骂一声,张宪挥拳照着这小子脸上就打!   这家伙反应还挺敏捷,一闪身他躲过去了。张宪一拳打空,底下的一记鞭腿就到了,“啪!”的一下,正踢到这小子胯骨上,把人整个踢得飞出去两米多远“噗通”摔地下,这小子骨碌了两下,挣扎着就没起来。   他们一起来的是四个人,张宪打倒了一个,另外那三个能干吗?那仨人喊了一声,撸胳膊挽袖子挥拳踢腿就想上来帮忙。那边张三、李四已经得了金陵的吩咐,飞身形过来,“啪啪啪”三下,仨当兵的全躺下了。             第三十七章 军纪治理   胡饼店掌柜眼睁睁看着张三李四,像提只鸡一样,一手一个,把四个当兵的提进了他胡饼店。   “好汉,好汉!谢谢您,谢谢您仗义出手!不过,还是把这四位兄弟放了吧,他们毕竟也没犯什么大错。”掌柜的倒是好心,还替那四个当兵的求情说好话。   张宪点点头,“掌柜的,你人很好呀。你放心,今天不管生什么事,都不会连累到你的胡饼店。不仅不会连累你,我看呐,你的店最近几天还可能会来大买卖呢,你就等着一笔财吧!”   掌柜的半信半疑,只管赔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张宪让掌柜的去前头继续做他的胡饼,他则在后头的储藏室兼操作间审问那四个士兵。问他们到底是哪部分的?   事到如今,当兵的哪儿还敢不说实话?让张宪没想到的是,这几个当兵的倒正儿八经是他手下的兵。不仅是他的兵,并且这四个人还是他嫡系第五军的士兵!张宪一听,气得脸都绿了。   “说,你们师长是谁?快给我讲!妈的你们说不说?不说老子现在就把你们四个全整死!”   四个当兵的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自己交代了部队番号之后,反而把对方给惹怒了。早知道这样,刚才我们不说多好?四个人彼此对视,脸上都颇有一些上当受骗的委屈。   金陵在旁边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过来轻拍张宪的臂膀,“宪哥,气大伤身。为几个小兵不值当。你要不想要他们,回去把他们开除了不就完了嘛。他们又没犯什么大错,你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你们四个,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你们的大元帅张宪!你们可真是四个不长眼睛的混球!”   啊?四个小子彻底傻眼了。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把眼前这位和传说中的张大帅比对比对,还真的挺像。再加上张宪的表情,金陵和张三李四像看白痴一样的脸色,这四个当兵的就算再不晓事,这会儿也明白,大概他们今天真的是中大奖了!   四个人翻身爬到地下磕响头,“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呀!小人不敢了,小人下一回再也不敢了!”   打他们一顿吧?殴打士卒还不符合张宪的心理底线。最后张宪终于决定还是按照军规执行。问明白了这四个人所属部队的确切番号之后,他就把人给放了。说明了,让这四个小子回部队以后自己去找长官领罚!   通过这件事,让张宪想起自家部队的军纪问题。随着他的北路军部队不断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解放的城市越来越多,部队收编的俘虏兵也越来越多。   就像这四个小子。他们可不是张宪从泽州带出去的兵,也不是张宪在洛阳训练的兵,这四个小子全都是在大名府参加的第五军。换句话说,这四个兵几个月以前还是大名府的厢军。   张宪取得了大名府战役的胜利,他也把大名府的二十万厢军给收编了。厢军被分配到了北路军各部队,其中兵员严重缺失的第五军可没少分人。   本来张宪准备把这些人训练半年到一年再北上进行燕京战役的。结果因为大宋朝派了田师中、刘锜等四员大将,率领二十万大军北上。使得张宪被迫提前结束训练,带着这支新老混编的部队上了前线!   有第五军的老底子在,打仗的时候倒不明显。可一旦战争结束,各种问题就全都来了!今天这四个人是让张宪遇上了,他没遇上的类似行为还不知道生了多少呢?   一定要进行军纪整顿了!这样下去,他的部队倒是能打仗,可打完了仗以后呢?   张宪把他的想法和金陵一说,获得了金陵的大力支持。“对,宪哥,你早该整顿军纪了!”看张宪神色有异,金陵忙解释:“我不是说你的部队军纪不好,而是说军机对一支部队很重要。”   “就好像我们大金国的兵吧,为什么宋朝的老百姓都反对我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们每战必胜,不是,是胜多败少。可还是统一不了天下,打不下南宋小朝廷呢?还不是因为军纪太坏?”   和张宪说话的时候金陵已经很注意了,可仍旧会有时候说错了话。幸好张宪了解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无心的,并没有在意。总之,金陵认为,大金国之所以兵马强壮,却是中消灭不了南宋,还是因为军纪太差!   金兵到了南宋的地盘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地老百姓怎么能不恨他们呢?要是金兵注意军纪,采取怀柔政策,说不定大宋朝的百姓早变成拥护他们了,那样的话南宋小朝廷那还能支撑到现在?   张宪很想说一句,这是民族纠纷,不是军纪严明就能够解决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金陵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何必再说什么民族不民族的?   女真人怎么了?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汉人照样可以娶女真人为妻。排除了民族习惯的差异,双方照样能够很好地生活在一起。   “嗯,陵妹说的很对。看这样子这次我要着手整顿军纪了!”   金陵严肃的点了点头。   两天以后,在张宪的北路军当中掀起了整军纪整顿的活动。所有军队纪律被重新提起,一条条、一件件每天宣读,对于犯了错误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绝不姑息!   当兵的就议论,凭什么咱们抓军纪就抓的这么严?现在燕云十六州一共有五支军队,人家那四支部队怎么就不提整顿军纪的事呢?咱是张郡王的部队,是朝廷的正规军不假,可那四支军队也不是杂牌军,人家怎么就不说整顿军纪的事呢?   部队官兵的议论很快就传到了张宪的耳朵里。都是大宋朝的军队,搞区别对待,很容易损伤军心士气。张宪当然不想因为一场整顿军纪,而导致自家的军纪涣散。   又过了两天,张宪就把刘锜、吴璘、李显忠,包括田师中全请到了他的中军大帐,他要和这几位统兵大将商议关于统一治理军纪的问题。             第三十八章 三将班师   “各位元帅,今天把百忙中的各位请来是想商议一下有关军纪的问题。”张宪把准备统一严明军纪的议题讲完了,几位元帅面面相觑。尤其是田师中,脸色相当不好看,这家伙大概以为张宪说的治理军纪是专门针对他来的吧?   “制法,严明军纪我当然赞成!”刘锜先表态支持,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张宪大吃了一惊,“不过,这几天我已经准备班师还朝回南方了。朝廷给我的命令就是收复燕京、把金兵赶出长城!现在我军任务已经完成,是该回朝复命的时候了。”   “信叔兄,”张宪站起来了,“燕云十六州才刚刚收复,民情尚且不稳,信叔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张宪还想早晚向信叔兄请教呢!朝廷又没有催促,信叔兄就算要走,怎么也得晚个一年半载的吧?”   “一年半载?”刘锜笑着摇头,“我军中的大多将士都是多年服役的老兵。很多人本来都该退役了,这次也跟着我一起来了北地燕京。该打的仗我们已经打完了,大好山河已经从金人手中夺了回来!我还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对呀,制法,我和显忠也打算过几天就撤兵的。你这联合治理军纪的好办法,看样子只有找田元帅了。田元帅,你不走吧?”吴璘问田师中。   田师中一愣,“呃,我暂时还不走。嗯,我在等朝廷的命令。朝廷正式的公文过来之前,田某不敢擅离。”   闹到最后,人家都走,只有田师中留了下来。张宪心里这个失望劲儿就别提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和田师中一起搞什么军纪整治,但是其他几路元帅都走的话,能和他配合的也就只剩一个田师中了。他没别的选择了。   三天之后,刘锜、吴璘、李显忠同时率军撤出了燕京。刘锜三人说的明白,你张宪手底下有好几十万大军,守住长城一线应该不是难事。金兵新败,短时间之内他们也没能力再度南侵了。我们留在这儿没用!   不管张宪怎么挽留,人家哥仨是坚决要撤兵回南方。张宪无奈,只好准备了一些北方的土特产,又给皇帝赵昚写了一封奏折,讲一讲燕京战役的过程。其实就是提三位元帅,以及北路军的官兵们请功的。让刘锜带回朝廷,交给皇帝陛下。   三位元帅走的这一天,张宪亲自带领亲兵卫队送出去二十里!最后几人依依惜别。   送走了三位元帅,张宪回到燕京继续整治他的军纪。同时他也把公文下到了田师中那里。他告诉田师中:我部正在整顿军纪,想要给燕京百姓创造一个安定祥和的城市。希望你把你的纪律也好好的抓一抓。别管我抓你不抓,到时候还是麻烦。   张宪、田师中俩人的关系就别提了。就凭他们俩这种针尖对麦芒的状态,田师中能听张宪的吗?战争结束之后整顿军纪本来是好事,但就因为这事是张宪提出来的。所以田师中就没把它当成一回事。   张宪的北路军在这里大肆整顿军纪,田师中那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座城里两支军队,两种不同的状态。老百姓怎么分得清呢?有时候,田师中的军队做出了犯军纪的事情,老百姓就把帐记到了北路军的身上。   这一天,张宪刚刚视察部队回来,正准备回家。刚走到王府门口,忽然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冲出来一个白苍苍的老人,过去就把张宪回家的路给挡住了。张宪纳闷呀,嘿,你这老太太,碰瓷也不是你这样碰的呀。你拦住我的路想干嘛?   王府卫队哗啦一下把武器举起来了!老太太噗通跪倒地下,俩手举着一块白布往头上一顶,高喊:“冤枉!”   是喊冤的?张宪觉得挺好奇,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找他喊冤。看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你能有什么愿望呢?张宪看了看周围附近,大街上过路的人群全停下了来,都在看老太拦路喊冤。   张宪让阿田过去问问老太太到底有什么冤枉,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干起拦路喊冤来了?   阿田现在早已经不是想当初那个山里来的少年了。现在的阿田一身亮银盔甲、跨骑枣红马,是一位英俊的少年将军。   阿田过去问了之后,回来告诉张宪,这老太太的儿媳妇前天被军队的人抓走了,儿子去找,结果却被当兵的给活活打死了。老太太丈夫死得早,现在是剩下她和年幼的小孙子。   老人听别人说张大帅能管得了当兵的,因此才把小孙子寄养在亲戚家,她一个人跑过来冒死喊冤!希望张大帅能够帮忙把儿媳妇放出来,让小孙子有个娘。老人就算死了也能安心了。   张宪一听竟然有这种事?立刻命人把老太太接进帅府,然后他把李若虚和6游全叫过来,三堂会审,审问老人家的案情。   案子很简单,就和阿田问出来的一样。6游详细问了老人家的儿媳妇是在哪儿被抓走的?她儿子到哪儿去找的,又是怎么样被打死的。   等问完了,6游、李若虚和张宪心里就全都明白了。抓走老太太媳妇、打死他儿子的不是张宪手下的北路军,而是田师中的人!   “大帅,怎么办?”李若虚看着张宪。6游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宪。阿田更是满脸的怒火,“父帅,请给我一支令箭,让我率领一支人马,去营救被擒妇女,把凶手抓回来给死者报仇!”   张宪摇摇头,“你这么去可不行。田师中何许人也,你还不了解。他要是说你带着人想要刺杀他怎么办?”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帮坏蛋,抢女人、杀人,您真不管吗?”阿田满脸通红,小伙儿气呼呼往那儿一站。好像张宪要是不答应他去救人找凶手,他自己就要去一样。   张宪看了看6游,“务观,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大帅,强攻不行,还可以智取。梁局长那里肯定有好办法,您为什么不问问他呢?”             第三十九章 抓捕   好好一个才华横溢的文学奇才陆游,跟李若虚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竟然也变成了滑头!张宪狠狠瞪了陆游和李若虚一眼,派人去找情报局长梁旺。   众人等了一个多时辰,梁旺这才姗姗来迟。陆游简单把案情一讲,梁旺又问了问当事人,做到心中有数。转回身他对张宪说:“大帅,想破这个案子您得给我时间。也不用太长,三天,您给我三天时间就足够了。三天之内,我一定给您答复!”   张宪点头,“好吧,那你就抓紧时间,尽快破案!尽早把老人家的儿媳妇救出来,好让人家母子团圆、婆媳重聚。”梁旺答应走了。   张宪又告诉当时人老太太,“老人家,这段时间你哪儿也别去了,就在我这儿等消息吧。吃住我全管,你只管静候佳音。”让人把老人家带下去,安排住宿伙食。   梁旺的办事能力果然强,说是三天,其实到第二天下午他就把事情全弄明白了。抢人杀人的是田师中手下一个统制官,名字叫李辉。这小子是田师中的嫡系将领,田师中和张宪的几次冲突他都参与了。可以说,李辉和田师中一样,都是张宪的对头!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张宪让梁旺设法把李辉引诱出来,暗中抓捕!同时,严密监视田师中的动向。命令驻在燕京城中的北路军官兵进入战备状态。田师中要是老老实实就算了,一旦有什么异动,张宪就要以雷霆之力,将之除掉!   张宪命令一下,整个北路军就动起来了。都在一个城里,张宪这边有了动静,田师中能不知道吗?然而让张宪感到意外的是,田师中的部队竟然始终没动静。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旺奉命抓捕李辉,刚开始一直找不到机会。一直等到了当天晚上,机会才来了。这天晚上李辉喝了点儿酒,就带了十几个卫兵出了军营。看他走的那个路线,像是去私会情人。   别看李辉才来燕京时间不长,这家伙就在城里找了个本地官员的女儿当了他的小情人。这本地官以前是在金国政府工作的,现在虽然保了大宋,但是身上总是洗不净当过汉奸的经历。   像这种人,见着田师中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哪儿敢得罪?田师中来找他闺女私会,他还得给准备好酒好饭准备好洗澡水。   大街上如果动手的话,一旦不能迅速把他那十几个卫兵制住,就很容易引来巡城的士兵。因此,梁旺把抓捕的地点选在了李辉情人的家里。不管怎么说,那本地官家里是个小院,关起门来干什么事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等李辉进去约莫两刻钟以后,梁旺派人过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了动静,有人懒洋洋的问:“谁呀,谁在外面敲门?你找谁?”   情报员报了另外一位本地官员的名字,说是有事来找本宅的主人。院门打开一条缝,里面刚探出半个脑袋,外面人立刻一拥而上,用力把大门推开了。紧跟着梁旺带领手下的精兵强将一拥而入!   到里头搜查院落,梁旺带人去抓捕李辉,剩下人堵门的堵门、抓人的抓人。院子里的打斗声音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刻钟,该抓的人就已经全部拿下了。   李辉是在房间里和他的小情人喝酒调情的时候被捕的。那女人让吓得不轻。为了防止女人做出尖叫之类的傻事,梁旺一进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先把女人的嘴给堵住!   女人正喝着酒,忽然闯进来几个陌生人,嘴里再多了一块馊抹布,她心里能是个什么感觉?没当场昏过去就已经算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强了。李辉也是一员武将,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几个人摁住了。绳捆索绑以后把嘴也给堵上了。   “带走!”这是梁旺说的头一句话,第二句话就是警告这女人:“你给我放老实点儿!不许喊叫!天亮之前不许出这个房间!要不然,等下一会我再来的时候,你们全家人一个也活不了!听见没有?”   女人小脸苍白着连连点头,梁旺让人押着李辉走出了房间。等回到自家大营见着张宪交令,连二更天还不到呢。   张宪听到报告之后,立刻开始审问李辉:你是怎么抢的唐二妮?又是怎么打死唐二妮丈夫的?   李辉认识张宪。一来到这儿,再看见张宪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家伙立刻就不干了,跳着脚的抗议,他抗议张宪攻击友军将领,陷害打击抗金英雄。他要求张宪立刻把他就地释放,或者转交给田师中!   “不管我犯了什么罪,自然有田大帅处置。郡王您职务虽高,却管不着我!您今天私自把我抓到这里来本身就是犯了法,请您立刻释放了我,我可以保证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张宪一听气坏了,小子你竟然还敢威胁我?“好哇李辉,既然你不愿意向我交代问题,那我就把你交给一个愿意和你打交道的人。梁旺,我把李辉交给你了,你好好招呼他。一定要把该问的都问出来啊。”   “大帅放心,末将明白!”梁旺冲着李辉呲牙一笑,“李统制,走吧,咱俩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聊聊。”   第二天早晨,张宪拿到了李辉的口供。拿着这份口供,张宪是越看越怒!打最后是拍着桌案破口大骂!他骂田师中、李辉这对将帅忒不是东西!李辉抢了那老太太的儿媳妇,他竟然在自己玩弄之后传手又送给了田师中。而田师中居然还接受了!   女人送给了田师中,她丈夫再找过来,李辉没法把人还给人家了。这家伙就指使手下,打死了那家的男人,把尸体给扔到了路旁。这才有了老太太拦路喊冤的那场戏。   “李辉,田师中!你们俩可真是一对该死的王八蛋!”   张宪正在骂的时候,外头有警卫进来报告,说是田师中派人送信来了!好个田师中,他竟然得到消息这么快?张宪对田师中的反应速度吃了一惊。梁旺也有点儿纳闷,昨天晚上抓捕的时候,好像没有人暴露吧?          第四十章 设伏抗旨   来人见了张宪之后,行礼问安倒是规规矩矩。   “郡王,我们田元帅有重要军情,派我来请郡王千岁过营商议。”说完了这人又行了个礼,眼巴巴看着张宪,等待答复。   “你们田元帅派你给我送的是口信?”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张宪决定再试探一下,“本王军务政务在身,实在是无暇过去。你回去告诉你们田元帅,如果真有重要军情要商量的话,请他过来吧。”传口信的军官领命而去。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双方已经不可能和解了。张宪命令时小川的侦察大队立即行动,控制住燕京城的所有城门!再命令蛮牛的军士营到帅府附近集结待命。住在城中的第五军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准备开战!   飞鸽传书给大名府、开封、洛阳、长安、泽州,进入戒备状态。张宪准备不动则以,一动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田师中集团就地全歼!   同时他还得防备着南宋那边。刘锜、吴璘、李显忠可是才走没多久。虽然得到情报,那三路兵马已经撤出了鄂北三关,可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对付田师中,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由不得张宪不做完全的准备。   在张宪的估计当中,田师中肯定不会过来。就好像他不会进田师中的大营一样。明知道两方面已经撕破脸皮了,谁会傻到只身入虎口?大不了咱就敞开了打嘛。不信在这北地燕京,你田师中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然而,让张宪没想到的是情发生了,田师中竟然真的来了!   听报信的一说田师中来了,张宪还不相信。等到俩人真的面对面,耳朵里传来田师中那特有的嗓音,张宪这才相信田师中真的站到他面前了!   “张郡王,你可安好吗?”田师中随随便便的一拱手,问候语也和友好扯不上半点联系。不过张宪却并觉得有什么意外或者不舒服的。就他们俩这关系,要是田师中真的一见面就对他客客气气,张宪肯定会认为这家伙是揣着什么阴谋诡计来了。   “田师中,你可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呀。说罢,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重要军情,要和本王商议?”张宪懒洋洋往椅子上一靠,做出一副轻慢无礼之态。   田师中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这家伙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嘿嘿,郡王千岁,田某是来传圣旨的。郡王千岁虽不是应该排摆香案、沐浴更衣跪接圣上的旨意呀?”说着话,田师中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黄布的卷轴晃了一晃,意思是这就是圣旨。   当官的接旨要沐浴更衣这是规矩,田师中这么说并不是要有意难为张宪。但是张宪哪管他什么是不是有意为难?想让张宪洗个澡、再烧上一炉香,跪着接圣旨那怎么可能呢?   张宪坐到他的大椅子上,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田师中,圣旨上说的啥,你给我念念吧。本王昨天晚上不小心闪了一下腰,站起来不方便,咱就不干你说的那些表面文章了。你直接念就行,我听着呢。”   对此,田师中似乎是早有准备,也不以为杵。“好,既然郡王身体不爽,那咱就把程序简化点儿得了。大名郡王张宪接旨!”说到这儿,田师中唰黄缎子去掉,把圣旨展开了。   圣旨是以宋孝宗赵昚的口气写的。上头的大致意思是说,让张宪把守卫燕京,在长城沿线驻防的任务交给田师中,他率领北路军返回大名府,去做他的大名郡王好了。   为了照顾张宪两地分居的清苦生活,皇帝陛下特别恩赐,把夫人岳银瓶、公主赵华珍等张宪的妻妾儿女一起送到大名府,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圣旨的最后,皇帝还特别嘱咐张宪,别看你驻在大名府,燕云十六州如果有事的话,你还得出兵去支援。   这圣旨本身是没错,从头到尾的意思都是全都是为了大宋朝的江山稳定,为了防止金兵再次跨越长城南侵。但是这里头有个问题,那就是燕云十六州包括燕京城的归属问题。   按照圣旨上说的,从现在开始,燕云十六州的最高军长官就变成田师中了,他张宪的防区在大名府!   难怪田师中笑得这么阴损,这家伙心里肯定是想:你辛辛苦苦打下的燕云十六州,现在归了我田某人了!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回大名府,当你的大名郡王去吧!   圣旨就等于是委任状,从田师中宣读圣旨的这一刻起,燕云十六州就是他当家做主了!田师中虽然努力紧绷着脸,可脸上的皱纹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这家伙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张宪从桌子上也拿起个卷轴展开,在田师中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读。他读的是李辉的口供。   读了没几句,田师中脸色大变!   “张宪,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要抗旨不遵、欺君藐上吗?皇上旨意再次,命令你立刻离开燕京城!从现在开始,燕京城内的所有军事民政事务全都归我负责!把你手里的那份东西,交给我!”   张宪站起来了,“田师中呀田师中,这才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么多年你和我为仇作对我都能原谅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我的第五军祸害成那样。你知道我重新恢复有多艰难吗?”   “这一次,你竟然罔顾国法,伙同手下李辉,强抢民女打死人命。本王岂能容你?来人,把罪犯田师中给我拿下!”   两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武士一拥而上!田师中能耐再大,也架不住十几位又高又壮的帅府护卫近身撕斗。   终于,田师中被五六个人死死的压到地下再也爬不起来了。有人拿过牛皮绳,把田师中绳捆索绑捆成了粽子。   田师中破口大骂:“张宪!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设陷阱暗算老子?你不遵圣旨,藐视皇上!你这个大宋第一奸臣!你快放了我!”   他这边骂得起劲,旁边当兵的可不客气了,乒乓一顿嘴巴抽上去,田师中立马安静了。          第四十一章 偷斩田师中   “田师中,你强抢民女、指使部下李辉杀伤人命,按大宋律当斩!来呀,把田师中押下去,和杀人的凶手李辉一起斩首!”张宪啪的一拍桌案下了斩首令!   田师中玩儿命挣扎,拼命的吼叫:“张宪!你竟敢不尊圣旨、谋杀朝廷大将,你真的想造反吗?快放了我!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快放了我!”这会儿他是真害了怕了,可是怕有什么用呢?按着他的武士,架着把人架出了帅帐。   李若虚有点儿担心,“大帅,真的要杀田师中吗?杀了他,朝廷要是怪罪怎么办?”   “朝廷怪罪?呵呵,我的参议大人,咱还会怕朝廷怪罪吗?怕朝廷怪罪,咱当初去什么泽州呢?按照南宋朝廷的意思,我早应该和岳元帅一起被杀了!你也在大牢里早死了。”   “田师中这家伙就是个死硬分子。咱们就算今天饶了他,早晚他还得跟你我为仇作对!现在这机会多好呀?北地燕京远离临安、远离朝廷,天高皇帝远!”   “在这儿咱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杀完之后,咱就上报朝廷,说田师中草菅人命、说他蓄谋造反。说什么还不是由着咱?皇上在临安坐在金銮殿上,他知道什么?他就算不相信,就算满朝文武都不信,他们又能怎么样?”   “大帅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田师中这种人,就应该及早除去!”陆游也咬牙切齿的表示赞成杀田师中。   在场的众将全都赞成宰了田师中。李若虚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大帅和诸位全都赞成杀了田师中,那我也不反对了。不过,杀人之后,田师中的几万军队怎么办?还有怎么上报朝廷?还请大帅早拿主意。”杀田师中容易,后续麻烦。这也是李若虚刚开始不赞成杀人的原因。   张宪点头。真因为后续麻烦太多,因此才要尽快把田师中处决,以免夜长梦多!   过去张宪要杀谁都是斩首示众,到人多的地方公开处斩。但是今天杀田师中却不行。燕京城里还有田师中手下的五万军队,万一提前走漏了小心,引起军队火拼,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就在张宪王府的后院摆下了杀人场。找了块平地,把田师中和李辉押过来,让他们面朝南边跪下。两名身高体胖的刽子手扛着鬼头刀走过来,张宪一声令下,手起刀落,二人的人头滚落在地!无头的尸体仆倒在地,鲜血喷了一大片。   让人把尸体收敛起来,把后院打扫干净,到城外找妥善的地方掩埋。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善后的问题了。张宪让陆游起草一份上报给大宋朝廷的公文,解释处斩田师中的理由。又给第五军的众将传令,命令各部队开始行动!把田师中的部队看死了,不许他们离开军营半步!   张宪则亲自带领他的警卫营、蛮牛的军士营、以及时小川、梁旺、金陵、张三李四王二马六等人去田师中的军营。他要去收编那五万军队!   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张宪忽然带领大队人马来了,守卫营门的士兵肯定不让进。   张宪唰一下把圣旨取出来了,他拿的就是田师中读的那份圣旨。田师中死了,这份圣旨就归他了。   “我有皇上圣旨在此,谁敢阻拦?胆敢拦截传旨官者,一律视为欺君之罪,诛三族!不想死的,让开!”   守门的军官害怕了。拦截传旨官要被诛三族他不懂,但是以前看戏的时候,戏文上确实讲过抗旨不遵杀头之罪!感情拦截传旨官比抗旨不遵的罪过还严重呀?军官赶紧命令手下们都让开,把人放进去,他这边赶紧派人去通知大营中留守的长官。   张宪带人急匆匆来到中军大帐,到里头往帅案后头一坐,把中军官叫过来,索要花名册!   中军官不给呀。这花名册可是一支部队的最高机密,花名册给了你,我们部队的底细不全都被你知道了吗?可是不给不行,蛮牛瞪着眼睛往那儿一站,中军官哪儿还敢拒绝?老老实实交出了花名册,站到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张宪拿着花名册翻了一遍,上头有人名、有职务,做到心中有数。田师中手下中高级军官一共五十六员,都是在哪个部队担任什么职务,这上头标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完了,张宪命令:“击鼓聚将!”   “咚!咚!咚!咚!”聚将鼓敲响。时间不大,一员员披挂整齐的将军走进了大帐。   将领们往上头一看,怎么换人了?田大帅不在,这位是谁?有见过张宪的,吓得一吐舌头,这是张郡王!他怎么来了?张郡王不是和咱田大帅不对路吗?他怎么来咱这里坐了帅位了?看样子今天是有大事发生了。咱看看出什么事儿了吧。   将领们一个个疑神疑鬼,心头惴惴不安。   看看人差不多到齐了,张宪对众将说:“本王今日代替田师中元帅来给诸位宣布一些事情。现在我点名,点到谁,谁喊一声到。”说罢拿起花名册,不等将领们提问他就开始点名。一个一个往后点,点到的人喊一声到,没到的用笔勾起来做上记号。   等点完了,张宪把花名册放下,扫视了一遍这满营的众将:“诸位,想必你们当中不少人都认识我。可也难免有不认识的,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张宪,承蒙圣恩,被皇帝陛下加封为大名郡王、北路军大元帅。”   “其中,第五军、新五军、新六军,都是我北路军的主力部队。这次燕京会战,就是我北路军和咱们几路宋军一起打的。这么说,各位大概就明白了吧?”   “张郡王,您的威名末将等早就听说过,如雷贯耳,佩服至极!不过,我们还是想问一句,田大帅呢?您来了,田大帅他去哪儿了?”有将领出列先行礼,后问张宪。   “我今天来,就是和你们说这件事的。既然你问出来了,那我就告诉你,也是告诉你们全体将领,田师中,死了!”       第四十二章 官大的好处   什么?田大帅死了?中军帐中一片混乱。在场这帮人可全都是田师中的部下,张宪一来就说田大帅死了,突如其来的噩耗,这帮人哪能接受?一个个吵吵嚷嚷,更有人直接跳出来质问张宪:是不是你把我们田元帅给害死的?   张宪先是冷眼旁观,等过了一会儿,见这帮人丝毫没有冷静下来的征兆,他这才轻轻一拍惊虎胆,“啪!”离他近的将领们渐渐静下来了,稍微远一点儿的继续在那儿大声议论。   过了十几秒这帮人还没静下来,张宪就有点儿生气了,抓起惊虎胆“啪啪啪”一阵猛拍。   惊虎胆,就好像说书先生用的醒目、县太爷使的惊堂木,其实它们都是一类东西。就是一块不大的长方形木块,想拍桌子的时候就拿它朝桌子上摔,这样不会震疼了手。   这玩意儿既然是用来吸引人注意的,拍起来响声相当大。张宪这一通拍,中军帐里将领们的注意力自然都被吸引了过来。   “诸位!”张宪坐直了身体,以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今天我来就是要通知各位,你们以前的元帅田师中,和其麾下大将李辉相互勾结,强抢民女杀伤人命。并且,曾经和金国奸细交往甚密,多次出卖我国机密为其个人谋取私利。其罪当诛!”   “本王奉皇帝陛下旨意统领大宋北路军,同时兼管三关以北所有的大宋军队及中原武装。田师中身犯两项死罪且毫无悔改之意,因此本王依照大宋朝律法,将其与流氓杀人犯李辉一同处死了。我刚才好像还听见有人在为田师中喊冤,是哪一位请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田师中犯了国法,已经被宰了,谁会站出来为一个死去的罪犯喊冤?这年头流行的是人一走茶就凉、一朝天子一朝臣。观念守旧的人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冷场了三分钟。张宪拍了两下巴掌,从大帐外头“咔咔咔”走进来一队身高体壮、全副武装的士兵,平均每个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体重都得超过二百斤!   领头一员大将,镔铁盔、镔铁甲、小眼睛、塌鼻梁、满脸的横肉,手中擎一杆超了号的镀金狼牙棒,正是张宪手下头一号的猛将蛮牛!   蛮牛噔噔噔走到帅案跟前,一转身,面向满营众将,“咣当”他把镀金狼牙棒往地下一戳,瞪圆了小眼睛扫视众将!跟着蛮牛进来的军士营官兵往四周围一站,一股森然杀气,瞬间布满了整个中军帐!   有几个眼皮活反应快的,见此情景赶紧走到前面躬身施礼:“末将等愿意追随王爷鞍前马后,誓以王爷马首是瞻。”   张宪点点头,“几位将军深明大义,本王很欣慰。好,你们暂时就担任统制之职。”   “多谢王爷!末将等一定誓死报效王爷!”这几个人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这就是机会,抓住了就够活一辈子了!有的人参加军队穷其一生,也爬不上统制官的位置。他们几个就因为冒险向张宪效忠,结果就把个统制官稳稳地捞到了手里!   其余众将一看,赶紧乱七八糟的跑过来向张宪表示效忠。这个也说:王爷我愿意跟着您干!那个也说:王爷我愿意当您的一条狗!张宪安抚众将,“大家伙儿放心,你们只要真心跟着我干,我保证大家伙儿都吃不了亏!”   就这样,张宪没费多大劲儿,就收服了田师中手下的五万军队!紧接着就是对这五万军队进行改编,分散编入第五军、新五军、新六军。张宪收编田师中部队如此顺利,以至于连李若虚都不太相信。这也太顺了吧?难道说,是张宪在里头使了什么人所不知的手段?   空闲的时候李若虚就向张宪打听:田师中手下那么多将领,他们怎么就能老老实实的愿意跟着咱干?这里头的原因在哪里?如果能把这当中的诀窍掌握了,对今后把俘虏收编进咱们的队伍岂不是会有很大的帮助?   张宪苦笑一声:“我说李参议呀,你就别费那心思了。这次的事情不具备普遍性,原样复制的可能性并不大。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能顺利地收服了田师中部队的将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其实原因简单的很,因为我是大宋朝的郡王!我比田师中的官大!”   啊?就这么简单?李若虚愣住了。思考了片刻,他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正像张宪所说,他是大宋朝的郡王,是皇帝亲口加封的王爷。田师中营中那些将领觉得跟着张宪不但不丢人,反而还有面子!以前他们的长官田师中是元帅、是都统制,现在换成张宪却是大名郡王!   长官地位高了,连带着当兵的脸上也有荣光。要不然,京城卫戍部队怎么就比别的地方部队自觉高人一等呢?   这件事确实没有多少可复制性,因为以后张宪的对手当中几乎不太可能再会出现田师中这样的大宋朝高级将领了。   张宪的奏折送进了京城,送到了宋孝宗赵昚的手中。赵昚看完了以后,气得当天饭都没吃!这个张宪,简直无法无天!仗着山高皇帝远,他居然在燕京把田师中给杀了!   等到第二天召开大朝会的时候,赵昚就把张宪的这份奏折拿给群臣们看。朝臣们又是一阵骚乱。有人出班当庭弹劾张宪,要求朝廷下旨,罢免了张宪的军政两方面一切职务!   还有人主张应该立刻派遣钦差去燕京,逼张宪自杀以谢罪!   恩平亲王赵璩站出来了。赵昚当了皇帝以后,赵璩又被进了一级,从郡王升到了亲王,地位更加高不可攀了。   “刚才是谁说要派钦差去燕京,逼张宪自杀谢罪的?啊?我说句话,皇上,刚才谁说的这话,不如您就派他去。给他圣旨,让他拿着去逼张宪自杀。成功了回来官升两级,失败了按照欺君之罪处理!”   赵璩话音刚落,那边“咣当”一下躺下一位。满朝皆惊!皇上赶紧传太医。太医捋着胡子号了号脉、翻了翻患者的眼皮、看看舌苔得出结论:这位是夜间疲劳,兼受惊吓过度昏厥了。       第四十三章 皇帝的两次怒骂   胡乱放炮那位被赵璩两句话给吓得昏迷了,朝臣们这才想起来,赵璩和张宪好像是亲戚来着。赵璩的亲妹子嫁给了张宪,人家是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得罪张宪,就等于得罪了赵璩!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文武官员们迅速冷静下来。甚至还有脑子好的看见了武将前头十次倒有九次空的那个位置。那是清河郡王张俊应该站的位置。张俊年纪大了,皇上特许,平时没事儿可以不用上朝。   虽然张俊不用上朝,但是位置得给人家留着。万一老头心血来潮一高兴哪天来了呢?一个恩平亲王,再加一个清河郡王,试问这满朝文武官员,谁敢同时得罪这俩王爷?   文官里头有反应快的,立刻有人出班启奏,说是某地遭了旱灾,请皇帝拨下赈灾银两。这位刚说完,又有人出班启奏,说是直接拨银子不好,容易滋生贪污**,还是直接拨付粮食的好。   群臣们一看这场面就有了默契,朝臣们自动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拨银两、一派支持拨粮食,两派开始引经据典打嘴仗。上头的皇帝听的头晕脑胀,下面嘴皮子官司打得热火朝天。   等到退朝之后,赵昚坐到御书房喝了口茶开始发火,“一群只知道拿朝廷俸禄,什么正事不干的白痴!混蛋!你们别让我找到机会,找到机会看我不整死你们?”   也不知道他是骂恩平亲王赵璩呢?还是在骂满朝文武群臣的?当时御书房里一个人没有。书房门口倒是站了俩太监,还是两个最最老实,平常三竿字打不出来个屁的那种老实蛋。   按说皇上躲在御书房里发牢骚,应该没有外人知道才对,哪知道仅过了半天,这件事就在三品以上高官圈子里传开了。又过了半天,满朝文武全都知晓了此事。   三天之后再一次召开大朝会,武将序列当中和国公张浚首先出班弹劾张宪,请求皇帝把张宪革除军籍、永不录用!   文臣当中,礼部尚书张俊卿奏本,请求皇帝把张宪的年度考核纳入正规程序,由吏部派官员到燕京去对张宪的为官业绩进行考核。如果不合格,可以罚薪、降级、甚至撤职!   这一天,赵璩请假没上朝,据说是病了。清河郡王张俊仍旧没来。少了这俩张宪的坚实靠山,群臣们立马畅所欲言。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断地有人弹劾张宪。   御座上的赵昚捋着小胡子美滋滋的听着,听到最后赵昚的眉头皱起来了。这帮朝臣出的注意不少,却没一个人站出来说怎么实行的。不管是对张宪降级撤职,总得有人去通知吧?谁去?每一个人站出来主动请缨的!   赵昚就问:“诸位爱卿,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张宪这个郡王办事情确实有不当之处。我若给其处分,你们谁愿意去燕京传令?”   朝堂上沉默了。冷场了!赵昚不禁心头火气,他把眼睛看向了最先弹劾张宪的和国公张浚,“和国公,朕欲派你去燕京,你可愿意?”   张浚跪倒在地,“多谢陛下隆恩,老臣荣幸之极!臣为陛下,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而,老臣年纪大了,天一冷腿脚就疼,尤其最近胃口还不好。老臣倒是不怕路途遥远,只是怕万一路上身体不适,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就是臣的罪过了。请陛下另择贤能!”   这老东西,真是狡猾!赵昚气的狠狠骂了一句。但人家说身体不好,他总不能非逼着一个白头发老头千里迢迢去燕京吧?万一老头真的死到半路上,文武群臣会怎么看他?   赵昚又去看文官里头的礼部尚书张俊卿,“张爱卿,你刚才说要把张宪纳入政绩考核?朕认为很好!这样吧,这次就由你亲自带队,去燕京考核张宪的政绩,看其是否能够胜任现在的职务,你看如何呀?”   “陛下,臣愿意!臣义无反顾!只不过,臣乃是一介文官,骑不了烈马、拉不动强弓。万一路上遇到劫匪岂不误了朝廷大事?其实像这种考核官员之事,陛下可以命令吏部派遣年轻有为的考核官过去。”   年轻有为?哪个年轻人能够镇得住张宪?赵昚又去问吏部。吏部那帮人说,按照惯例,都是当地官员进京述职的,吏部很少派人下去实地考察。可以让张宪也进京述职嘛。   让张宪回京?这念头只是在脑子里闪了一下,立刻就被赵昚给否决了。开什么玩笑?想当初他费多大劲才把张宪从临安撵出去,现在再让他回来?我的好日子还过不过了?   张宪回京是不可能的,派人去,又没人愿意去。最后皇帝赵昚之后下了一道圣旨表示勉励加训诫。意思是告诉张宪:你给我好好在燕京呆着,把长城给我看好了,别让长城那边的人过来。以前你干过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别再没事给我找事了!   圣旨发出去两个月,张宪的回信来了。张大帅已经起大兵越过长城,去攻打大金国了!张宪在这封奏折上说:他要直捣黄龙府,把被俘的徽钦二帝给救回来,一雪靖康耻!   赵昚看了奏折又是拍案大骂!什么雪靖康耻、迎徽钦二帝?完全是胡说八道!宋徽宗赵佶早在十几年前就死在北国了!岳飞没死,宋徽宗就先死了。岳飞死的那一年,宋徽宗的灵柩被接回临安,葬在了绍兴永佑陵。现在只有宋钦宗赵桓生死不明。难道张宪要把赵桓接过来?   发大军深入苦寒之地,和凶残的金人决战,就为了救那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回来?接他回来干嘛?让我把皇帝位让给他吗?   这一回赵昚的火气比上一次还大,据说把他平常最喜欢的八宝玉如意都给摔了。   没过几天,大金的国书来了。这国书下头的落款是海陵王完颜亮。完颜亮在国书当中指责南宋朝廷背信弃义,擅自撕毁两国签署的和平条约,无故出兵侵略大金国。   杀人魔王张宪,率领一帮土匪兵残杀大金国的百姓、侮辱大金国的妇女、抢劫大金国的钱财物资。其罪行令人发指! 第四十四章 外辱友邦   皇帝赵昚看完国书心里大呼痛快!想不到大金国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隐隐的,他似乎抓住了点儿什么,但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回头想要再次寻找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赵昚知道自己刚才的灵机一动是为了张宪,这封国书也确实和张宪有联系。具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他现在也没主意了。干脆还是发挥人多力量大的好处,把国书交给群臣去讨论好了。   第二天又是大朝会。满朝文武也纳闷呀,怎么最近的大朝会这么频繁?这是又有什么事了?不会又是张宪出事了吧?等上了朝堂,皇帝把国书往群臣当中一传阅,文武群臣一对眼,果然还是张宪!   这个张宪,真是太不安分了!这回又是一帮人冲出来弹劾。和国公张俊和礼部尚书张俊卿不露面了。这两位上一回差点儿被皇帝点名派去燕京,这次他们哪还会再出头?   “陛下!张宪未经圣旨、擅动刀兵、侵略友邦、毁我中华声誉。请陛下一定要严办!”   “对!陛下,想当初张宪还在行都的时候,他就称王称霸、为非作歹、欺压朝臣、无恶不作!”   “是呀陛下。前丞相秦桧虽然有些事情办的不对,但是怎么处置他那是皇帝的权利,有刑部、有大理寺可以审判断案。可是他张宪,凭什么携带凶器,冲上朝廷,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就格杀了当朝丞相?此乃大不敬之罪!”   有人开始翻张宪的旧账了。今天恩平亲王赵璩和清河郡王张俊又没来,文武群臣们可以随便发挥了。   底下群臣你一言我一语,赵昚在上头听着,心里的那丝灵感又出现了。渐渐有了轮廓,越来越清晰了。赵昚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张宪,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那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了!   “众位爱卿都住口吧!”上头的皇帝金口一开,群臣们立刻停止了议论,把目光全都集中到皇帝身上。   “众位爱卿。张宪屡次三番惹出事端,这一次干脆惹出了国际纠纷,他竟然率领部队去侵略邻国了!各位也都看到了,张宪率领的部队不仅侵略金国的领土,并且还残害当地的百姓。使金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中原大国向来以仁义著称,一向以天朝上国被番邦各国所推崇。张宪如此野蛮行径,必然使我国的国际形象受到的极大损害。我想让各位自愿报名,去北方对张宪进行训诫,可有人愿意前往吗?”   冷场了五分钟,果然如赵昚所料,满朝文武没一个主动报名的。   “既然诸位都不愿意报名前往,我也不想强求。朕想了个主意倒是可以永除此患。来呀,传令史官!”   每一朝每一代都有编国史的官员,编写前朝、本朝的历史。就像汉朝的太史令司马迁写了、西晋陈寿写了、北宋司马光写了,等等。南宋也有史官,只是没有这几位出名罢了。   史官上前参见皇帝陛下。宋孝宗赵昚开金口下口谕:“张宪。岳飞之婿也,宋庭之重臣。受朝廷大恩却不思报答,反逆天而行。上欺天子、下压群臣、外辱友邦,毁我中华清誉于宇内,实乃大宋第一奸臣!今命史官清除其事迹,使其与岳飞同死,以免后世有人效仿,毁我中华根本!”   “臣遵旨!”史官向上磕头。领旨。   文武群臣们全惊呆了。事情还能这么办?皇帝拿张宪没办法了,干脆篡改历史,直接让史官把张宪给写死!说他和岳飞一起死,那他这些年干的这些事,就当没发生过吗?能吗?   文武群臣议论纷纷,但是皇帝下的旨意谁也不敢反对。再说,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坏处,百官们为什么要反对?   朝堂上响起了一片颂扬之声:“吾皇圣明!陛下您圣明呀!你可是太圣明了!这么好的主意您都能想出来,您可真是千古第一聪明的皇帝呀!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昚得意洋洋,群臣欢呼万岁,朝堂之上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只有几千里之外的张宪不知道,他已经在宋朝的历史当中早死多少年了!   张宪率领大军越过长城一路向北。北方地广人稀,往往走一天都看不见几个人。张宪选择的出关时间是在初夏时节阴历四月份。这时候关内都已经相当热了,关外的温度也没那么低了。这季节出关正是好时候。   大宋北路军十五万军队从八达岭出关以后,一路向北,兼程前行!目标直指沈州,也就是后世的沈阳城。   这一天,有探马来报,前面还有三十里就是沈州城了!算一算,从出长城,到现在走了一个月都出头了!前方荒原之上,远远的似乎有房屋村舍。张宪让梁旺派人去找个当地向导问问情况。看沈州有多少金兵?守将是谁?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部队开始生火做饭。时间不长,袅袅的炊烟升起,饭菜的香气飘满了空中。张宪咽了一口吐沫。他这个大元帅虽然每天的伙食不错,却也跟普通士兵一样从早晨走到现在,他也饿了!   勤务兵赶紧取出一块五香牛肉干递过去,张宪接过来咬了一口,用力嚼了起来。   “王爷,要不让梁局长先派人进城打听打听,看四公主在没在沈州?”陆游在一旁出了个主意。张宪摇摇头也不说话,只管用力咬着那块牛肉干。   “该死的完颜亮、可恶的金兀术!别让我抓住你们,一旦抓住,我饶不了你们!”有人在旁边小声咆哮着,张宪却笑了。   说这话的要是张宗旦、阿田这样的年轻人倒是正常,可现在发出怒吼声音的却是李若虚。这位就算套了牛皮甲也显不出丝毫强壮之意的参议大人,竟然学着武将们咆哮嘶吼,这不是搞笑吗?   “好了我的参议大人,用不着你变着法子宽慰我。金陵的办法那么多,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她在不在沈州城,等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第四十五章 攻城战   沈州城外,张宪坐在黄骠马上抬眼观看,就见不高的城墙上头,军旗林立,站满了人,那都是防守沈州的金兵金将。   金兵们挤在城头都在往下看。张宪率领十五万大军,来到了沈州城外那是个什么概念?刀枪如麦穗、旌旗像森林,这都不带夸张的。站在城头往远处看,黑压压全是人、一眼望不到边!   各种车辆、器械,源源不断的往沈州城下运送。样式千奇百怪,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城上的金兵看完之后,无不脸色巨变、为之胆寒。这仗怎么打?他们城里就这点儿兵,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张宪往城头上看了一会儿,把梁三叫到跟前,让他上去讨敌骂阵,叫金将出城来打仗!别缩到城里当缩头乌龟!   梁三得了将令,高高兴兴的来到了自家军前,把两只手往嘴上一拢,扬起头对着城上就喊开了:“喂——!城上的金兵金将们听着,我天朝大军已到,我家元帅菩萨心肠,不忍心看到沈州城军民们遭受兵火之灾,准许你们出城投降……”   前头的都是官方辞令,梁三早就背熟了,说出来自然是纯属无比,但却并没有投入什么个人感情。等把这些官方辞令背完之后,后头才是他的个人挥。这位骂阵官充分把骂阵两个字给挥到了极致,什么难听他骂什么,什么刺耳他讲什么。   在骂人方面,这位堪称一个奇才了,他的攻击手段是音波攻击,属于能力领域,无人可以之比肩!   沈州城里的金兵基本上都能听懂汉语。城外的梁三越骂越来劲,城里的金兵让气得直跳脚!终于有金将受不了了,这位一蹦多高,大声咆哮:“都跟我出去,杀了那混蛋!”   城头的金兵也全让气坏了。你说你骂人,你骂天骂地,骂两国的皇帝,你没事儿骂我们这些当兵的干什么?我们在这沈州城里呆着招你惹你了?你过来就口出污言秽语、侮辱先人。你就没爹没娘吗?你等着,我们这就出城找你算账!   金将带着人冲出城要去找梁三的麻烦。梁三哪会和他打?城外早有战将准备好了,一看城里出来人了,这边飞马摇枪冲上去和金将单挑!两个人斗了几个回合,宋将一枪,把金将刺死于马下!   宋军方面欢声雷动,残余的金兵逃回城里。梁三又有材料了,扯着他那难听刺耳的声音又骂开了。   城门再次打开,这一回出来了三员将,来了就找梁三!梁三往回跑,仨人在后头追。结果还没追到宋军阵前呢,从宋军的阵营当中就飞马冲出了三员将,截住金将开始厮杀!三对三!   张宪坐在马上,乐呵呵看着花春生、阿田、芦鹏截住敌将厮杀。经过这段时间,阿田的武艺已经有了较大的提高。原先阿田并不会武艺,他只是会一些打猎的本事。下手果断、身法敏捷。   阿田是张宪的干儿子,军营里面愿意教他的人多了。再加上阿田为人朴实,学东西也快,因此这才没过多长时间,小伙子就已经能够上战场和敌将战斗了!   对于阿田来说,马上步下的武艺是常规本事,另外他还有多项非常规技能,其中杀伤力最强的,当然就是他的毒蛇小花了。   他和敌将打着打着,忽然间从领子里钻出一个斑斓的蛇头!那毒蛇仰着脑袋,吐着信子,就在阿田的耳朵旁边盯着敌将看!这种场面谁看见受得了?打着打着对手脑袋旁边忽然多了个蛇头!   金将一愣,阿田手里的长枪嘭就扎过来了!金将躲闪不及,被一枪刺中软肋,大叫了一声,死尸摔于马下。阿田赢了!   另外两员金将受其影响,招数越的混乱。俩人明知不敌拨马要走,结果被花春生取出弹弓来了个两连射,两员敌将掉下马被抓了俘虏。这一仗,又是大获全胜!张宪一看时机不错,把令旗一举,三军一起呐喊上前。   残余的金兵往城里退,城上头往下射箭。底下宋军顿时让射倒了一片,部队哗就退下来了。这沈州城,看样子还有点儿意思呀。张宪传令收兵撤退,离城三里,就地扎营!   以前打仗都是离城十里扎营,张宪直接离城三里扎住了连营。他的十五万军队,整个就把沈州城给围起来了!四面围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下午的时候,张宪让部队把重型攻城机械推上来,他打算在正面,从心理上打垮敌人!高大的投石机、威武的火炮。一门门在我军阵前摆好了阵地。接着又派出成队的士兵到四周围去找合适的石块。而这一切,全都在沈州城头金兵的监视之下进行的,张宪一点儿没藏着。   城上的金兵虽然看不明白,但却也知道那些大家伙肯定不是好货色!眼睁睁,看着宋军把投石机竖起来,把铜炮架起来,西瓜那么大的石块被一块一块的搬到投石机后头。   终于有某一位曾经和宋军交过手的金兵认出了城外那些杀人的绝世凶器!   “不好!快跑呀,宋军要开始进攻了!快跑!”这位一边惊恐的尖叫着,一边没了命的往城下跑。负责守卫城头的军官不干了,认为这人影响了他的军心士气,“站住!快截住!别让他跑了!”   那边就有人过去追击拦截。这人仍旧一边尖叫着一边跑的飞快。就在这时候,从宋军营中突然出一声巨响:“咚!”紧跟着巨响连连,一枚枚巨石被抛上了城墙!   有倒霉的金兵当场被砸成了肉泥!紧跟着又响起了炮声,张宪的火炮也开始射了。呼啸而来的炮弹在城头上爆炸,金兵金将死伤狼藉!知道这时候,守卫城头的金将才明白,刚才那小子为什么会让吓成那样。他不是忽然了疯,而是真的在善意提醒!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赶紧往城下跑!但是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军官刚跑出去连十步都不到,一枚炮弹就在他刚刚离开的地方爆炸了!四处横飞的弹片直接把这军官从城头上给掀了下去!       第四十六章 受难贵女   城墙塌了一半,城门成了个大洞,原来的两扇城门早已经不知去向。吊桥也断了,半截搭在护城河上,另外半截已经让投石机砸成了碎木板,随着护城河水早不知道漂哪儿去了。   炮击结束以后,张宪能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残破的景象。沈州城,已经无险可守了!张宪下令:“开始进攻!”   霎那间喊杀声充斥了四野,“杀呀——”无数的喊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心动神摇、使人热血上头的喧嚣之声!   张宪坐在马上亲眼看着战士们把攻城云梯搭在护城河上,和剩下半截吊桥组合成新的浮桥,越过护城河冲进了敞开的城门。沈州城,破了!后续大军源源不断的冲进了沈州城。   眼看着夺取沈州城已经胜券在握了,张宪灵机一动,看时小川在身边,抬手把他叫了过来,“小川,你立刻派人绕到北门,告诉梁兴,围三厥一,放金兵逃出去!”   “是!”时小川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制定身边一名军官,把张宪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这军官点头应允,带了两名手下飞马赶去了北门。   沈州城就像一个正在进行国际顶级比赛的十万人足球场一样,整个城市都被喧闹声充满。张宪站在城外就觉得心浮气躁,他竟然生出了一种冲进城去,肆意冲杀一通的想法。   这念头不禁让张宪心中一凛。他都这样了,当兵会怎么样?连日来的长途行军和浴血奋战,恐怕会让这些热血汉子们情绪失控吧?万一要是生了大规模的烧杀奸淫,甚至进一步展到令人恐怖的屠城血案,他张宪可是没法向世人交代!   想到这里,张宪带住了战马。周围的将领和护卫们全都看着他,不知道大帅下一步又要下什么指令。   张宪看了看周围的众将,嗯,有了。“蛮牛。”大个子答应一声,上前几步。“从现在起,我任命你为我大宋北路军军法处长!凡是现有滥杀当地百姓、奸淫掳掠者,一律依军法处置!手段残忍者,就地斩示众!”   张宪解下自己的佩剑交给蛮牛,“这把剑你拿着,哪个不服,让他来找我!传令官,立即传我军令,所有我军进城官兵要严守军纪,严禁抢夺、奸淫、滥杀。”   “蛮牛将军为军法处长,从现在起开始查处所有违法违纪事件。蛮牛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把我的命令立刻传达到所有的我军部队!”   传令官答应一声,派人分头去各部队传达军令了。蛮牛带着他的军士营,现在已经更名为军法营了。蛮牛带着军法营官兵进沈州城维持军纪。   蛮牛这家伙是一根筋,张宪怎么说他怎么做,从来不打半点折扣。再加上蛮牛本身武艺高强,万一遇到个别想仗着武力想耍横的将领他也不怕。所以,蛮牛当这个军法官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蛮牛进了城之后,张宪心里才算有了底。接下来他率领着众将缓缓进了沈州城。   街道上,是一队队快奔走的我军官兵。小巷子里偶尔会生兵器碰撞战士嘶吼的声音,那我军入城各部队在清剿残敌。   张宪一进城,就有前期进城的官兵过来给引着路,直接赶奔沈州太守府而去。太守府里的所有人员已经全部做了俘虏。从金人太守以下,一直到厨子、保洁员,全部被绳捆索绑,正在带出太守府,准备送往俘虏营。   张宪也没多看。两国战争期间生这种事太正常了。靖康之难中,金兵占领了汴京城,还不是把皇宫和承重的所有官吏豪绅给洗劫一空,把女人们全都带去了遥远的北方?   张宪正在往里走,俘虏群里忽然出一声哭喊,紧跟着有个人冲出队伍,往前就跑,随即被赶上来的士兵一枪杆抽倒在地!当兵的可吓坏了,他们怕大帅怪罪,几个兵围过去抬脚乱踹,还有人打算用枪扎。这一扎,不扎死了吗?   张宪赶紧喝止:“住手!别打他!”刚强调完军法军纪,你们就要当着我的面把人虐杀了?张宪心里挺不痛快!   张宪一喊住手,当兵的谁还敢打?一个个停住了手,讪讪的站到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其中有个军官赶紧跑过来给张宪行礼,“末将参见王爷!这人是金贼太守府里的一名女仆。我们正要把她押往俘虏营,没想到她却忽然了疯,惊扰了王爷。请王爷降罪!”   军官跪下来请求处分。张宪让他起来。他跳下马走过去,看了看地下那个所谓的女仆。就见那人蜷缩在地下,两手抱着头抖作了一团。张宪让身边的军医官过去检查,看她有没有受什么致命的重伤?要是有了致命伤,今天这帮官兵恐怕就逃脱不了责任了。   还好,由于张宪制止的及时,这人并没有受重伤。擦伤在所难免,却并不严重。   两名护卫过去把人架起来,张宪上下打量,见这女人大概也就三四十岁,五官端正、皮肤细腻。虽然身上穿着下人的衣服,脸上身上也沾了不少的灰尘,却总给人一种感觉,她似乎和女仆有点儿不太像。   大概是刚才的阵势吓到她了,这女人满脸的惊恐,只是盯着地面,连眼睛都不敢抬了。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你跑什么?”张宪尽量将声音放平和柔声问那女人。   “我叫赵玉珠,是大宋越王侄女。靖康之变随母被掳来北国。今日看见大宋军队一时控制不住,所以忘记了礼仪。请将军莫怪。”这位赵玉珠说起话来倒是轻声细语,让人听着挺舒服。至于大宋越王到底是宋徽宗的哪个子侄或者,张宪也没兴趣多问。   “原来是皇室宗女。好吧,你可以受到优待。我是现在的大宋北路军大元帅、大名郡王张宪。从现在开始,没人会再难你了。你们放开她,给她自由!”你不就想要自由嘛,我给你!说完张宪翻身上马就要往太守府里进。   “等一等!”那位赵玉珠忽然跑过去,拦在了张宪的马前。       第四十七章 宗室女的服侍   张宪一皱眉,他不喜欢麻烦的女人。他已经给了这位宋朝宗室女以优待了,你还想怎么样?   “郡王千岁!贱妾沦落金国这些年,受尽了屈辱。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家乡的人,我,我。”这位赵玉珠一下没忍住眼泪流下来了。好在她在北国这些年早就学会了怎么样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了两下,她硬是把眼泪给憋住了。   “贱妾请求郡王,能赏我一碗饭吃,您南归的时候把我带走吧!贱妾谢谢您了。”说着话,赵玉珠双膝一软,给张宪跪下去了。   这就是昔日的王府千金,宗室贵女!这些年沦落北国的屈辱生活,已经磨光了她身上的所有娇贵之气。看她这年纪,估计靖康之变的时候,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吧?   赵玉珠一看张宪并没有立刻答应,赶紧给张宪磕头,“王爷!我可以给您浆洗衣服、可以给您铺床叠被、可以给您打扫庭院,还可以给您喂马、做饭。总之,您要什么我都能干。只求您千万别扔下我!”   这女人说的跟个深闺怨妇似的,什么叫我别扔下你?张宪气的狠狠瞪着这位宗室女,恨她说错了话,坏了自己的名誉。   哪知道他这一瞪眼,却让这位越王千斤赵玉珠误会了,她以为张宪对她产生兴趣了呢。虽然是心里很害怕,赵玉珠还是脸上微微有点儿泛红,“北国天气寒冷,只要王爷愿意,我也可以陪您解闷。”   天气寒冷?陪我解闷?这两样有联系吗?好在张宪反应也不慢,稍微观察一下赵玉珠的表情,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咳咳,既然你是宗室女,现在又没别的地方去,那就留在这里吧。”说了这句话,下面张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带马他进了太守府了。留下个赵玉珠呆到那儿了。   旁边有个老兵过来轻轻推了她一把,“还愣着干什么?王爷都说收留你了,还不赶紧跟着进去?记住晚上伺候的时候卖点儿力气!”说完,那老兵很快走向了远处,再也没朝赵玉珠多看一眼。   当天晚上,张宪就住到了沈州太守府。白天打了一天仗,虽然张宪这个三军元帅并没有亲自上阵厮杀,却也仍旧感觉身心疲惫。和李若虚等人商量了一会儿明天的事情,几个人告辞,张宪就打算早点儿洗洗睡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张宪说了声进来,有人弯腰提了个桶走了进来。往常这时候,一般都是勤务兵打来洗脚水,给张宪泡脚的。今天提水着的这位,却不是张宪熟悉的勤务兵,而是白天他见过的那位越王千斤、宗室贵女,赵玉珠。   “怎么是你?”张宪吃了一惊。人家是宗室女,让她服侍自己洗脚,这将来要传出去,可又不知道要让多少人骂了。   “我是来伺候王爷洗脚的。”赵玉珠抬起脸温柔的一笑,倒是让张宪小小惊艳了一下。想不到这女人把脸洗干净了,长得还真不错,细皮嫩肉,眉眼之间依稀有几分庆阳公主赵华珍的影子。   当然,赵华珍肯定比她要美。自从金陵不见了之后,这么多天张宪一指没近过女色,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心甘情愿、自荐枕席,并且长的并不难看的宗室女赵玉珠,要说他一点儿不动心,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张宪不是圣人,也不是禁欲主义者。当赵玉珠轻柔的替他搓脚趾的时候,张宪忍不住哼出了声。这让他想起了以往的幸福生活。曾经,他坐在椅子上,也有一个女人蹲在面前给他洗脚。那是他的女人秀英。   等洗完了,擦干净了。赵玉珠把水桶提出去,过了一会儿再进来替张宪按摩脚掌的时候,张宪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女人搂到怀里,细细端详了一番,剥去那并不复杂的衣物,翻身骑了上去。   仿佛把这些天的焦虑全都化为了情欲,张宪快的冲刺着。宣泄过后,张宪问身边的女人,见没见过金陵。为了怕她不明白,专门又说了一遍本名,金国四公主希拉娅,她最近有没有来过沈州?   赵玉珠爬起来,先给张宪搞清洁,再给她自己清洗。一边打扫卫生,她一边回忆:希拉娅这名字听说过,大约半个月前沈州城确实来过贵人,就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四公主希拉娅。   赵玉珠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魅力,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张宪不由欲望再起,象牙榻上战火再燃。梅开二度之后,赵玉珠给他做清洁,张宪竟然又冲动了。   张宪突然心生警觉,自己以前没这样过呀。在临安王府的时候,自己妻妾成群、整日里倚红偎翠,也没像这样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张宪看向赵玉珠,这女人到现在多少有点儿害羞,脸上红红的。   虽然知道张宪还有冲动,女人却柔声劝早些睡,随后蜷缩在张宪身边,迅地进入了梦乡,甚至还出了细微的鼾声。   张宪对赵玉珠的怀疑,随着她睡着也消失不见了。自己的欲望异常,大概只能归结于北方严寒的天气,以及自己对金陵的思念吧?   第二天,张宪和众将商议,准备继续向北进兵,去黄龙府、去五国城、去上京!张宪要和金兀术见个面,要问问他到底把金陵弄哪儿去了?老老实实把金陵交出来,摆那么几百桌酒席,让俩人热热闹闹成亲就算了,要不然,张宪饶不了他这个便宜老丈人!   另外,黄龙府他肯定也得去。岳飞平生大愿就是直捣黄龙府,现如今他张宪既然离这么近,没理由不去看看呀。至于占领了黄龙府之后又该怎么办,那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张宪知道,他肯定不会像蒙古人一样,不停地打仗。   后世的蒙古大帝国对全世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张宪觉得,自己应该做世界人民的福星而不是灾星。   晚上的时候,张宪问赵玉珠:你是愿意留到这里,还是愿意跟着我去上京?       第四十八章 毒香囊   赵玉珠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无限温柔的告诉张宪: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是你的人,这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   按说在这种环境下,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就应该算是海誓山盟的一种。张宪作为男人应该向女人许出种种承诺,表示自己不会始乱终弃、一定会不离不弃、爱你一生一世、相约到白头等等。   但是张宪此时心里却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别扭。倒不是说他嫌弃赵玉珠不是完璧、也不是嫌赵玉珠人老珠黄,主要是他认为两个人的感情来的太突然。虽然也曾同床共枕,时间却只有三天,性质上更像露水野鸳鸯,哪里来的这么深厚的情谊?   这不是张宪无情,而是他家里的女人多了,感情付出也多了,自然考虑问题就更客观。好在赵玉珠也并没要什么名分,她只是想要陪在张宪身边伺候,这倒是好办了。愿意跟你就跟着吧。   张宪留在沈州城休整部队。战士们经过长途跋涉又打了一场恶仗,得好好休息几天,然后才能继续下一个长途行军。在沈州期间张宪接到了从大名府来的一封飞鸽传书,这是一封家书,写信人竟然是夫人银瓶!   在家书下面落款的地方,写了一片好几个名字,张宪的女人们全都在这份家书上留下了自己的笔迹。这也是她们向自己的夫君大人报平安的一种方式。   银瓶在信上说,她们全家已经平安赶到了大名府,住进了王府。大名府的留守官员对他们一家子很关照,生活等各方面都很好,请张宪放心。后头是让张宪一定要注意安全,快点儿打胜仗,早点回来一家人好团聚。   信上字不多,但是字字都是深情、句句都是关心。张宪拿着信连看了五遍,最后叠起来放在了贴身之处。   从头一天开始,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梅开二度了,就这还是张宪有意识控制的结果。到了第三天头上,张宪终于体会到了恶果,他整整一个上午都觉得后腰处酸痛难受。   正好稽清院长来了,给张宪进行例行体检的时候,一眼看过去稽清就有点儿惊讶。给张宪号了脉以后稽院长脸上的这份惊讶就更重了,“大帅,你最近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   “怎么?你莫非是现我最近身体上的变化了吗?”张宪有点儿得意。梅开二度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他已经有几年没这样了。这岂不是身体变好的征兆吗?但是没想到稽院长接下来的话,却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是变化挺大。大帅,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这东西可千万不能再吃了,你已经中毒了!再吃下去,恐怕就病入高盲了!我给你开几副解毒养身药,你每天按时煎服,一个月之内毒性必然能够彻底清除。”   “啊?稽大夫,你可别吓我,你确定我是中了毒了?”张宪的脸色相当难看。换成谁知道自己中了毒,脸色都好看不了。尤其他中的这个毒很可能和吃的还没关系。   稽清脸一沉:“大帅,这种事我岂能乱开玩笑?你体内确实有毒!”   张宪的心沉甸甸的。皱着眉头想一想,稽清是大夫,再私密的事也不能瞒大夫。再加上俩人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早就建立了信任关系。因此,张宪就把自己这几天和宗室女赵玉珠在一起,并且那方面异常的情况大致给稽清讲了一遍。   “稽大夫,赵玉珠身上老是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儿。你说,会不会是那种香味有问题?”   稽清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见过,当然不能随便下结论。不过大帅要是没吃什么特别食物的话,这倒也有可能。毒分很多种,有是是食物饮水中有毒、有的是气体有毒;还有意外之毒。”   “如果大帅所说是实,那就很可能是香粉有毒。再加上宗室女有意色诱,大帅夜夜笙歌,毒性趁虚而入,才致今日毒性已经深入了筋肉。幸亏今天我来了,要是再过几天,等到毒性侵入心脉,则即便华佗在世、也是无力回天了!”   “此女如此歹毒,大帅应立即派遣大将将之擒下,处以极刑以正典型!”稽清很生气,说出的话也相当狠毒,这和他医生的身份完全不般配。   张宪挺感动呀。一向以救人为使命的稽清能说出这种狠毒的话,那就说明人家是真心向着他。能有暨清这样一位医术国手做后盾,张宪暗呼庆幸。   赵玉珠见张宪带了个陌生人来倒并不是太意外。毕竟张宪的职务在那儿摆着呢,北路军大元帅麾下管着几十万人马,有人来找他办事太正常了。   但是看见张宪和稽清都沉着脸,赵玉珠那颗心不由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从她看见张宪第一面起,她还没见过张宪摆出过这种脸色呢。这是怎么了?   张宪指了指赵玉珠,对稽清说:“这就是,你仔细看。”然后又告诉赵玉珠:“这位是稽院长。你配合一下,稽院长让怎么样你就怎么样。”   赵玉珠的脸当时就白了。   稽清盯着她上下打量,又抽动鼻子闻了闻,“这位夫人,请问你用的是什么香粉,能拿出来让我看一看吗?”   “哎,哎,好。”赵玉珠哆嗦的话都快说不完整了。抖抖索索,好不容易拿出了香囊,她就像害了什么疾病一样,软绵绵坐到地下,两只手撑着地,脑门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稽清把香囊放到离鼻尖一尺多远的地方轻轻嗅了一下,赶紧掏出手帕把香囊包了起来,“就是它!果然不出我所料,问题就出在这香囊上!大帅,派人将此女拖出去斩了!”   赵玉珠大概也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无法饶恕,今天必定活不了了,吓得爬到地下抖成了一团,连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张宪真想一刀把这女人捅了!但是他下不去手。两辈子他都没杀过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赵玉珠昨天还是他的枕边人,给他带去过无比的快乐。真要杀了她吗?       第四十九章 又见摩尼   针灸加汤药,一起用了之后,张宪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轻快的感觉。肚子里面咕噜噜一叫,赶紧翻身下床撒腿就往厕所跑。紧跟着厕所里面响起了雷鸣闪电之声,那恶臭差点儿没把张宪自己给熏吐了。   好不容易方便完了,张宪逃跑似的逃出厕所。赵玉珠自然而然的过来服侍他洗手洗脸,又去厕所打扫卫生、除臭。等忙完了,出来一看张宪正襟危坐,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赵玉珠这才想起自己是有罪之人,赶紧过来双膝一曲,跪到张宪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一样。   张宪就问她:你是宗室女,怎么会有这种歹毒的毒药?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张宪就是这点儿想不明白。我能给你幸福生活、能带你回归中原,你要是把我毒死了,你的幸福生活从哪儿来?要不是存着这些疑问,张宪就算不杀她,赵玉珠也不可能还在这屋里呆着了。   赵玉珠哭着告诉张宪:她随母亲被掳到北国的时候还小,只知道生活大不如前。稍微长大一点儿就沦为了金人的玩物,随便一个金兵都能闯进房中糟蹋她,而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直过了十年,连她也奇怪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直到后来她遇见了一个人,那人举手之间就把虐待她的金人军官给制住了。那个人给她讲了一些摩尼教的事,说摩尼教能帮助世上所有受苦的人摆脱苦难。   再然后她就早晚做功课,成了一名摩尼教徒。虽然还是不断地受金人侮辱,但是心里却总认为黑暗即将过去,幸福的黎明早晚会降临到她的身上。   也就是三天以前,那人又来了。给了她这个香囊,告诉她过几天城中会有巨变,有个中原的大人物会来太守府。到时候让她想办法接近那大人物,好好伺候他,那是她这辈子的指望。还说这香囊能够帮她增加魅力,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赵玉珠从来也没想过这香囊可能会是毒药,要不然以她的胆量,吓死她也不敢带在身上。   张宪这两天房中表现异常,赵玉珠却并没有察觉。主要是这些年糟蹋过她的金人,哪个不是体力惊人、粗野蛮横?   最后赵玉珠留着眼泪给张宪连连磕头:“王爷,玉珠自知罪该万死。只求您让玉珠死,千万莫要再折磨我了!”   听完了赵玉珠的供述,张宪叹了口气。再看稽清,也是一脸的黯然。张宪就问稽清:“稽大夫,你说咱应该怎么杀了她?”问这话的时候,其实张宪从心里已经原谅赵玉珠了。   如果她说得都是真的,那么应该说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这件事里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香囊里有毒她并不知道,一个苦命的女人想要摆脱苦难追求幸福的生活有什么错呢?   稽清赶紧摆手,“不不,这是大帅的家事,在下不便参与。”最后被张宪挤兑的没办法了,稽清这才苦笑着拱手,“大帅,如果此女所说事实,则应饶了她。至于怎么样求证他说的是真是假,王爷还是找梁局长吧。我只负责把您的毒素清除干净,别的我根本帮不上忙。”   医者父母心。但凡是个好医生的,心地绝对是善良的。稽清当然是好医生,他自然也是个善良的人。对这个差点儿害死大帅的凶手,在听了人家的辩解之后,他立刻就能说出相对公平的办法。   接着稽清又嘱咐张宪,这段时间您千万别做强体力劳动,多喝开水,是清淡的食物、别熬夜。我每天都会来给您熬药针灸的,一直到您体内的毒素彻底排净为止。   稽清走了。张宪又把梁旺叫过来,告诉了他自己中毒的前后经过。梁旺可不像稽清本性善良,听完了张宪讲的经过之后,他眼中精芒一闪,扭头一看赵玉珠,就把这女人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又是摩尼教!大帅放心,此事末将一定会全力以赴!不把摩尼教彻底铲除,末将决不罢休!大帅介意我问她一些话吗?”梁旺指的是赵玉珠。   张宪点头同意。梁旺就过去仔细盘问那位交给她香囊的摩尼教人员长什么样?是胖是瘦、个子多高?高鼻梁塌鼻梁、脸上有痣没有?说话是哪里口音、平常都穿什么样式的衣服、什么样的鞋子?等等,问得十分仔细。   以至于,等梁旺问完了,张宪脑子里都有一个粗略的印象了。这也让他对梁旺的审问水平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沈州太守府,除了这个赵玉珠,另外还有城里的太守、金兵守将。守将战死了,太守可没跑了。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军政两方面官员,那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阵容。   这几天,梁旺一直在突审。通过审讯,梁旺得到了一个明确的消息,金陵应该在黄龙府!   如此一来,兵黄龙府就成了张宪下一步的军事目标。岳飞曾经公开说过: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今天岳飞已死,就有我张宪,来提岳元帅完成这一历史使命吧!   张宪军令晓谕全军:休息三日,兵黄龙府!   好嘛,张宪这道命令一下,三军沸腾!没有人不知道黄龙府,也没有人不想杀到黄龙府去雪靖康耻、解救徽钦二帝,为中原王朝报仇雪恨!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当兵的可兴奋了。   以往见面都是问吃了吗?现在一见面就问:你去黄龙府吗?被问那人如果被选上去的名单,一定会趾高气扬的说:老子当然去!被选中留守名单的,一听这种问话扭脸就走。怕被人家笑话,打黄龙府都不去,你还抗什么金兵?   这三天来,张宪军队的士气不断高涨。请战书甚至都已经递到张宪的帅案上了。尤其是年轻将领,像什么花春生、张宗旦、呼延峰、6游、阿田,全都争着要当先锋官!他们都相当头一个领兵杀进黄龙府的宋军将领!   当然,最后的先锋官还是花春生,阿田和6游给花春生当了副手。可以说三军已经齐备,只等着张宪一声令下了!       第五十章 兵发黄龙府   当天晚上,张宪强忍着没去找赵玉珠。稽清已经警告过他了,这几天他身体亏空太多,必须要禁欲以养精蓄锐。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张宪还是过一段时间的单身汉生活吧。   经过一晚上休养,早晨起来张宪就感觉神清气爽、精力旺盛。和前两天完全是两个模样,浑身上下似乎充满了力量。张宪到院子里打了趟拳踢了趟腿,锻炼了半个小时,浑身上下热乎乎暖洋洋的。   回房里赵玉珠伺候着,洗脸漱口吃早点。早饭还没吃完,梁旺来了。赵玉珠一看见梁旺,赶紧躲进内室。看得出来,经过昨天那一场盘问,她对梁旺还是相当惧怕的。   梁旺是来汇报工作的。昨天他不是领命去查办摩尼教的案子了吗,今天就取得了进展!摩尼教在沈州城内果然有据点,里面有数十名摩尼教徒。   昨天夜里,梁旺联合入城部队进行了一次围捕。捣毁了摩尼教据点,全歼了据点里以及分散在城中各处的摩尼教徒。一共处死了一百多,活捉了三十多名。   经过连夜的审讯,梁旺从这些摩尼教俘虏当中得到了确切消息:摩尼教的总坛设在离五国城二十里的狮子岭上。据说总坛内高手如云,个别顶尖高手甚至掌握了匪夷所思的神通。   想要剿灭总坛,如果没有大批的江湖高手参与其中的话,光用军队恐怕会造成相当大的伤亡!   听完梁旺的汇报,张宪傻眼了。江湖高手?现在让我去哪找江湖高手?张宪从起事以来,还很少和江湖绿林道上的人有什么联系。当然要说一点儿联系没有也不可能,时小川当初就是绿林中的豪杰嘛。对,时小川,我怎么把他忘了?   张宪赶紧派人去找侦查总队长。过了好一会儿,时小川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梁旺昨天晚上剿灭摩尼教据点的时候时小川并没有参与,他带领侦察兵到其他县镇侦查敌情了,今天早晨刚回来。张宪让梁旺把情况向时小川详细介绍了一遍,张宪问他:“小川,你认不认识江湖上的豪杰?绿林岛上有特殊能耐的好汉?剿灭摩尼教总坛,咱们需要人手呀!”   时小川一听就咧了嘴了,“大帅,江湖认识我自然有认识的。可这是在辽东呀。辽东哪儿有我认识的绿林好汉?”   张宪一听,也真是呀。时小川是关内人,他的活动范围也主要是在关内,关外他哪儿认识人?难道这样就没办法了吗?不,有办法。时小川到底是半个江湖中人,对于江湖上的事他还是比张宪、梁旺这样彻底的门外汉见识多一点儿。   时小川告诉张宪和梁旺:“你们可以去问梁兴呀!梁兴是忠义保会的梁小哥,他的主要势力范围就是在沦陷区。虽说那地方大部分都是在河南河北,是在关内,但是梁小哥的名气那么大,谁能说得准他有没有认识的关外豪杰?”   “另外,梁兴如果不行的话,咱们还有金陵公主呀!大帅,您不是准备直捣黄龙府吗?咱到黄龙府先救出金陵公主,凭公主江湖上的号召力,随便发一支江湖令,召集个几百名关外顶级高手还不跟玩儿一样吗?”   还有金陵!虽然明知道时小川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安慰自己的,但是张宪听了就是感觉舒服,心里也没那么堵得慌了。金陵暂时见不着,张宪就带着梁旺时小川去找梁小哥。   梁兴的部队没住在城里,要见他得到城外。几个人出了城,到军营和梁兴见了面,把来意一说,梁兴有点儿懵。“大帅,你们要找江湖人士?你们容我想想。”   梁兴本人并不认识关外的江湖人士,但是他手下也就是他的新五军里有一些人过去曾经在江湖上讨过生活,这些人或许和关外的同行有过联系?梁兴派人去请了几个人过来一打听,还别说,其中真有两个认识关外的同道!   张宪闻言大喜!他告诉这俩人:你们赶紧去找关外的朋友,就说我这边急需用人,急需要江湖高手!本事越大越好、人越多越好!要什么报酬只管提,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我全都可以答应!   “好嘞!大帅您就放心吧!我们哥儿俩保证给您拉过来一大批江湖顶尖的高手!”俩人拍着胸脯子打了保票。   等俩人走了以后,梁兴才告诉张宪:大帅,您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俩就是就凭一张嘴了。也许他们能找到人,也许找不来人,也或许找来的都是一帮不靠谱的家伙。算了,咱还是再看看其他人吧。   又找了一批人过来问,这里头也有认识辽东绿林道的人。   就这样,找了一批又一批,派出去一队又一队。总计从梁兴这里派出去的寻找辽东绿林豪杰的得有二十几个人。张宪信心满满,这回怎么也不得找回来百余名江湖高手呀?攻破摩尼教的总坛,不在话下!   又等了两天,可就到了部队要出发的时候。梁兴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已经决定好的开拔日期不能变,张宪就让梁兴留几个人,专门等着那些请人的。   他们要是能请来江湖好手,直接在后头追赶大部队就得了。反正大部队是从这里出发先去黄龙府,然后再去上京。摩尼教的总坛在上京,黄龙府肯定有一场恶战,等到去上京还早着呢!   梁兴点头同意,选了几个年纪大办事稳重的,又给他们留了几十名士兵冲门面。随后梁兴开始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出发!   等到了规定出兵那一天,张宪骑着他的黄骠马,怀抱令旗,往两军阵前一站,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张宪把令旗一举,喊了一声:“众将官,出发,兵发黄龙府去者!”当兵的敲着行军鼓,举着军旗,踏上了直捣黄龙府之路。   为了显示自家是天朝上国的官军,张宪规定一路之上秋毫无犯!严禁抢掠百姓!违者依军法严惩!   这一日,行军至午时部队停下生火做饭。悟空忽然来告诉了他一件怪事。 第五十一章 阵前叫岳父   就在刚才,有一位当地猎户带了一头新打的小鹿从附近经过。砍柴的士兵发现之后,要买他的鹿。那猎户先是同意,等当兵的给完了钱以后,扛上鹿要走了,猎户忽然又不愿意卖了。   当兵的当然不同意,双方争执了起来,后来动了手。一个猎户竟然把十几个当兵的全给放倒了!按说打倒了当兵的,那猎户就该把鹿抢走了吧?他不,这猎人只是在鹿的肚子上割了一小块肉。   被打的士兵回来一说,众人都觉稀奇。悟空也觉得此事古怪,这才专门来,当成奇闻怪事讲给张宪听。   还有这种事?“那鹿长什么样?有多大?猎人割走的不会是麝香吧?”张宪随口问出。麝这种动物长的应该和鹿有点儿像,据说比鹿小。从悟空讲述的猎人举动上来看,很可能他是割走了麝香。   “割走了麝香?”悟空一脸迷茫,“麝香是从鹿身上割下来的吗?”这位整个一个动物盲。他连麝香是哪儿来的都不知道,要给他讲麝是什么动物、怎么结出麝香、再怎么采香,那不是太麻烦了嘛。   重要的是,张宪对这些也仅仅是在某些书上看到过的,具体他也不是太清楚。   “好了,别管是不是麝香了。反正猎人已经走了,那头鹿估计也已经切块下锅了。你用不着了解那么多,该吃饭吃饭、该走路走路。万一将来有机会再见到那位猎人了,好好问问他就完了呗。”   张宪此处说的万一,其实就是不可能有的意思。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几天之后,他竟然真的又一次见到了那位猎户。   黄龙府是大金国有名的府城,离城还有十里地,张宪就接到侦察兵的报告,说是黄龙府集结了大量的金兵,准备与我军进行决战!   大战终于要来了吗?张宪心中不由激动!黄龙府可以说是今人的老巢,这一战,应该就是他和金人提前进行的决战了吧?金兀术会不会来?老家伙把金陵给我藏哪儿去了?   那天要是金陵陪着我,我用的着找赵玉珠侍寝?那样也就不会因为香囊中毒,更不会落到现在这样,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二两劲儿了。张宪心里埋怨着金兀术,一边命令部队缓缓前行。等看见前面像树林一样的大金国旗帜,他赶紧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戒备!   十几万宋军排开阵势,在黄龙府外和金兵对阵了。   张宪站在门旗下往对面观看,就见对面旗幡招展绣带飘扬。无数的金兵金将,盔明甲亮、杀气腾腾排成了队列。队伍前头是骑着马提着长兵器的金国战将,一个个精神抖擞,好像正等着上阵厮杀了!   张宪传令:“击鼓!”   “咚咚咚咚!”激昂的战鼓声响起,苍凉的牛角号也吹响了。对面的金兵阵中也想起了战鼓之声。张宪点手把梁三叫过来,让他出营骂阵!   梁三可不管那么多。大帅让他骂阵,那就是给他头一支将令了!梁三催马走到自家军阵的前方,举起了喇叭筒。这是他自己打制的装备。在沈州呆的那几天,梁三在城里找了个铁匠铺,让人家给他打了这么个破铁皮的喇叭筒。   这喇叭筒扩音效果相当好。梁三那把喇叭筒靠近嘴边,对着对面金兵阵营就喊开了,“喂——,金兵金将们听着!我们大宋朝北路军大元帅大名郡王来到你们这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是为了救我们的徽钦二帝,也是为了你们的钱财和皮货!”   “识相的,赶紧把俩皇帝交出来,准备一万两黄金、两万两白银、一千车皮货!如果不愿意,你们看到没,我身后这些精兵猛将过去就要了你们的命呀!你们这帮金贼要是不想死,赶紧按照我说的,交出皇帝、交出金银、交出皮货!快交!”   这哪是叫阵呀,这分明就是山贼强盗抢劫的宣言!张宪气得直瞪眼,官兵们强憋着也不敢笑。   这时候,对面金兵阵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紧跟着金兵金将往两边一分,露出了正当中的一支人马。一杆大旗迎风飘摆,旗子上写着:勇猛无敌、智谋无双,大金国都元帅、越国王,完颜宗弼。   旗角下一员大将,浑身黄金甲、裹着大红的披风,胸前挂着两条狐狸尾,手提金顶开山钺,正是金兀术!   金兀术催马来到宋军阵前,高声喊喝:“宋军,尔等兴兵犯境,肆意侵略我大金国,杀伤人命、抢劫钱物。今日遇见你家都元帅,尔等还不受死更待何时?宋军,你们的元帅是张宪吗?张宪,出来与本王说话!张宪,你快给本王出来!”   金兀术在两军阵前大声咆哮着让张宪出战。都被人家点名了,再说点他名的是金兀术,张宪能不出来吗?一催黄骠马,手提大铁枪,张宪催马来到了两军阵前。远远看见了金兀术,双手抱拳:“都元帅,您身体不错呀?”   金兀术一愣,张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礼貌了?   “嗯,托你的洪福,本王身体一向健康!张宪,我大金国已经很久没有南下了。两国和平共处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挑起战争,使得两国人民受苦?”   “咦?金兀术,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凭什么只有你们进国能够侵略我们宋朝,宋朝就不能侵略你们金国?来而不往非礼也嘛,你们侵略过我们那么多年,我们也侵略你们一回吧。对了,岳父大人,金陵呢?她是回娘家了吗?”   张宪突然凑近金兀术叫了他一声岳父。这一下可把金兀术给叫傻了,“啊,你叫我什么?岳父?哪个是你岳父?张宪,你休要满口胡言!本王可不是你的岳父!你岳父是死去的岳飞!”   “嘿嘿,岳父大人,您别急着否认呀。我问您点儿事儿,金陵回娘家了吗?她走了,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这娘们,回头我得好好收拾她!”张宪咬牙切齿,金兀术脸上一红一白的。   “张宪,你休要逞口舌之力,来来来,快与本王大战三百合!”       第五十二章 金将逞威   两军阵前,张宪一口一个岳父,把金兀术叫恼了,提斧子要和张宪决斗!要是原来,张宪和他打也就打了。但是现在,张宪身上中的毒刚被清除,身体正在康复期,他哪里打的过金兀术?   张宪笑嘻嘻一抱拳:“老王爷,您年纪这么大了,还逞什么能呀?再说了,金陵我们俩已经结了婚,您就是我的岳父老泰山了。我张家可是书香世家、一向知书达理,我哪能和您动手呢?”   “你们家是书香世家?”金兀术愣了。他率领大军侵略中原多次,可是知道在中原内地书香世家的含义。那都是祖上出过著名的文人雅士、根基庞大、受到乡里尊崇、世人尊敬的大家族。张宪也是这种大家族出身?他哪知道这是张宪信口胡说呢?   “那当然了。”张宪摇头晃脑,说的好像确有其事一样,“金陵在哪儿?岳父大人,你赶紧把金陵还给我,周全我们小夫妻团圆吧。当老人的,只有一心成全儿女幸福,哪有棒打鸳鸯,拆散好姻缘的呢?”   “呀呸!张宪,你少要胡说八道!我家金陵什么时候嫁给你了?你再敢不疯装疯不傻装傻,来占本王的便宜,你来看,”金兀术把金顶开山钺一端,“本王这金顶钺就取了你的脑袋!”   “岳父大人,你别发火嘛。就是看在金陵的面上,我也不会和您动手的。您要是真觉着闲的难受,我找个人陪您练练解闷。蛮牛,出战!”   张宪高声叫蛮牛。那边蛮牛答应一声,提鎏金狼牙棒催战马来到了两军阵前。张宪一指蛮牛,“岳父大人,我让我的兄弟蛮牛来陪您解闷如何?”   金兀术的脸腾就红了,让气的。他和张宪打过这么多年仗能不知道蛮牛吗?金兀术更知道自己不是这大个子的对手。要换成张宪,金兀术就算打不过,他也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但是面对蛮牛嘛,他还真没什么把握能活着回去。   张宪看出金兀术的为难了。他当然也不想给金兀术办得太难堪了,要不然将来见了金陵他不好交代。“岳父,要我说,您把斧子先收起来,我也把家伙放下,咱翁婿俩好好聊聊。”他这会连岳父大人也不叫了,直接喊岳父。   “你住口!”金兀术瞪大了眼睛,“哪个是你的岳父?这是两军阵,是战场!你要是想打,就拿起你的大枪本王陪你打上三百合。你要是不想打,就赶紧收兵撤退,别再侵略我大金的国土!你要是再在这儿嬉皮笑脸,胡乱叫人,本王我对你可不客气!”   金兀术想翻脸。张宪把笑脸也收起来了,“哎,金兀术,看样子你是不想认这门亲事呀。既然这样,那我还和你谈什么?咱们俩都回去,各自派将开战吧!”   “且慢!”张宪带马要走,金兀术又喊住了他,“将战可以,但是他,头三阵不能出战!要不然我就回去率兵防御,你领军来攻吧!”   张宪看看蛮牛,他笑了,“哈哈,老王爷,您可真狡猾。好吧,咱们一言为定!头三阵我不派蛮牛,但是三阵过后可是没这限制了。要不然,我有大将不能用,咱这打的是什么仗?”   “只有三阵,让我的将官认识认识你麾下的将领。三阵之后,随便派将!”说完,金兀术带马回到自家队伍。随即一员使大砍刀的金将冲出了军阵。   张宪这边,头一阵他派先锋官花春生出战。   花春生小伙长的精神,银盔银甲骑红马、手里擎了杆银枪本事也大,上去对阵金将,两个人马打对头。相互报名之后,刀枪互举战在一处。金将的本事真大,花春生能耐也不小了,却在金将面前处处受制。两个人打了也就是五六个回合,花春生拨马就败!   张宪一看见花春生败了,他高兴了,“哈哈,小花子终于肯败了。好,败了就好!”   他身边的官兵无不侧目。人家的主将都是盼着自家人打胜仗,张宪可好,竟然看见自家将领打了败仗反而高兴了,有这样的大帅吗?其实张宪是看出来花春生打算用败中取胜的计策。要不然,自己的先锋官战败,他能高兴的起来吗?   花春生百步穿杨,神射无双。另外他打弹弓也占着一绝。不管用弓箭还是使弹弓,只要让花春生拉开距离施展,他是必胜无疑!因此,张宪才叫好。   哪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花春生想用弹弓或者弓箭取胜,他的对手也有绝招!就见那员金将在后头追着追着,忽然一扬手,呼!一样东西脱手而出,奔着花春生打了过去!   花春生听见身后恶风不善,赶紧把身子用力往旁边一闪,他打算使个镫里藏身的绝活,躲过来自背后的暗算。   但是后头的东西来的太快了!等花春生听见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勉强把背心躲过,“啪”的一下,有个东西正打中的肩胛骨!把花春生打得身子一歪,赶忙用左胳膊拼命地抱住了马脖子。战马识途,自动跑回了本阵。   这一下变化太快了!张宪本来以为稳赢的局面,却忽然来了个大翻盘!眼看着花春生摇摇晃晃跑回本阵,一头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不醒。自家军阵当时就是一阵骚乱。   张宪赶紧过去观看。当兵的已经把花春生给翻过来,让他趴到担架上了。有随军的郎中把上衣给他扒下来,就见肩胛骨的位置上赫然是巴掌大的一块红印。肉都陷进去了。看起来就像是被一块四方形青石给砸到了一样!估计肩胛骨都让打骨折了吧?   张先赶紧让当兵的抬着,抬到军阵后头给紧急治疗。   战场之上,敌将已经把使用过的暗器捡起来,重新收好了,在那儿摇头晃脑叫阵呢。   “喂,南宋的将官,哪个出来与本将军决战?有人没有?本将军等着呢!有能耐的出来一个!哎,张宪,你不是本事大吗?出来,让本将军教训教训你!”       第五十三章 金将乌也   金将阵前叫号。张宪提战马就要出战,旁边的悟空拦住了他,“大帅,您稍等会儿,这一阵先让末将前去赢他!”   张宪看了眼悟空,嘱咐他:“多加小心!”   悟空点头答应:“末将晓得。”说完催马来到两军阵,和敌将马打对头。上下打量打量对方,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悟空根本就没把对面这员金将放到眼里。   “哎,金将,报名再战!”悟空是个和尚,本来应该是谦虚谨慎的一个人。但是他打的仗多了,再加上本身能耐也大,普通的敌将自然放不到他眼里。这种傲慢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无意识带出来的。   “拔里海!你是何人?”金将瞪着眼睛盯着悟空。悟空的傲慢他感觉出来了,拔里海挺不高兴。   “宋将悟空!金将,看招!”悟空抡起金刚棍,照着金将拔里海的头顶就砸。拔里海举刀招架,两个人刀来棍往,战在了一处。   打了也就是三四个回合,二马一错蹬,拔里海忽然一扬手,“呜——”一块暗器凌空砸向了悟空!   从俩人开始打悟空就防着他这手呢。傲慢归傲慢,但是花春生的教训,悟空可不敢忘。耳中听见金风响,悟空头也不回,反手用金刚滚往后扫,就听见“当啷”一声响,金刚棍正打中那暗器。   等悟空拨马转回身再一看,就见地下掉了一块半截转那么大,金呼呼、方方正正的家伙,说是金砖也不为过。   拔里海飞马跑过去,一个夜叉探海捡起金砖揣到怀里,做好了下次再用的准备。   原来这家伙就是用这块金砖把花春生给打伤的!悟空看把火往上撞,催马舞棍直奔拔里海!拔里海举大刀催马迎战,两个人再次战到了一起!   这一回,悟空可不留手了。刚才那一阵因为俩人不熟悉,上来他没有用上全力。现在把对方的金砖都试出来了,悟空还不发力猛攻吧?舞动开金刚棍,一招力劈华山、紧接着拦腰锁玉带、再下来凤凰单展翅、犀牛望月、拨草寻蛇。   一招招一式式使开了,招数是越使越快,棍法越来越凌厉!金将拔里海渐渐地可就招架不住了。刚开始他还想着打不过了就扔出金砖制敌,哪知道悟空的棍法太快了,逼得他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应对,以至于忙得他连掏出金砖的空都没有了。   两个人打斗到十几个回合,悟空把金刚棍迎风一抖,一招金鸡乱点头,拔里海的眼睛当时就花了,在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棍头!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拔里海举刀迎过去,迎了个空!紧跟着脖子上就中了悟空一棍,“啪!”一声脆响,拔里海整个人被打得从马上飞了出去!飞出去四五米落到地下,蹬了蹬腿,断了气。   悟空持金刚棍往那儿一站,眼望金营方向高声喊喝:“呀呔!金兵金将你们听着,哪个不服想要出战的赶紧过来,你家将军等着呢!”   张宪鼓掌叫了声好!他还没见过大和尚这么狂过呢,想不到来到了黄龙府,连和尚也疯狂了。   “悟空,好样的!”张宪心里高兴,嘴上就喊了这么一嗓子。哪知道他这么一喊,被身边的将领们听见了,大家伙儿彼此使了个眼色,卯足了劲儿同时一起喊:“悟空,好样的!悟空,好样的!悟空,好样的!”连喊三遍,声震十里!   金兀术早让气坏了,点手叫他身边的黑脸大将,“乌也,你去,杀了他!”   那黑脸大将乌也答应一声,随手抄起两只大锤,撒脚跑上了战场。悟空一看吓了一跳。   这家伙长得也太寒碜了。光脚没穿鞋不说,没戴帽子、秃脑袋瓜上扎了一条猪尾巴小辫也不算,塌鼻梁小眼睛八字眉,这简直都是绝配了!再配上那张大长脸,简直是五百年才能长出的这么一张标准的丑脸!这家伙怎么长这么难看?   当然,仅仅是难看还不至于吓住悟空,这货手里的那两只超号的大锤是真正的把悟空给吓了一跳。这两只锤,每一个直径都在三四十公分左右。这是铁的!这东西可是有份量,力气小的根本拿不动。这家伙到底有多大劲儿?   悟空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刚才自己就下去,让蛮牛上来对付他了。对付蛮人,就得让蛮人上。估计蛮牛对他这家伙应该还凑合。   悟空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金将乌也提着大锤就过来了,“喂,我是乌也,你是谁?”还没等悟空回答呢,这乌也接着又往下说,“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赶紧回去把张宪换过来,让我把他打死!”   悟空一听,他竟然被金将看不起了,当时那火儿就上来了。就凭你这样还敢看不起我?找死!   悟空晃了晃金刚棍,盯着金将乌也一阵的冷笑,“乌也,你少要给我装疯卖傻。你不就是力气大嘛,力气大你能搬得动山吗?来吧,本将军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武艺?”说罢,悟空举金刚棍,对着乌也的脑袋是当头就打!   乌也抬头看着,一直到大棍到了头顶上了,这才猛地举起铁锤往上一迎!耳轮中就听见“当!”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再看悟空的金刚棍,飞了!   悟空这根金刚棍也有二十多斤,就这么说飞就飞了!“啊!”悟空一抖手,是拨马就走!这仗没法打了。棍子飞了不说,两只手也让震伤了。悟空败回自家队伍。有当兵的过去把悟空的金刚棍捡回来。悟空再一看,棍子上有一块明显的凹痕!   张宪一看悟空都败了,如果不想使歪招的话,那就只有把蛮牛派上去了。   “蛮牛,这阵你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行就赶紧回来,千万记住听我的信号。我一敲锣,你立刻往回跑,记住没有?”张宪是生怕蛮牛有闪失。   “记住了!”蛮牛憨厚的答应了一声,提狼牙棒冲上了战场。   蛮牛是个大个子,金将乌也个头中等。俩人都是一样的丑。乌也长得难看,蛮牛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都乐了。       第五十四章 猎户高手   金将乌也打败了悟空,现在和蛮牛对上了。俩人彼此看了看,都笑了,都被对方长得这么丑,给逗乐了。   这俩人还都有一个毛病,都是只兴自己不兴别人。自己笑可以,别人笑,不行!尤其当别人笑话自己的时候,就更加的不行了!笑了两声,两人又同时收住了笑。   蛮牛恼了,“金将,你竟敢学我?”乌也说是蛮牛在学他。蛮牛火往上撞,抡起鎏金狼牙棒,对着乌也的脑袋就砸!乌也举铁锤招架,“当!”一声刺耳的巨响,狼牙棒和铁锤碰撞出了一道火花。两个人同时后退了好几步。   蛮牛赶紧去看狼牙棒,一瞅,狼牙棒上掉了一根刺。蛮牛心疼的一呲牙,彻底被激怒了,“好大胆的金贼!竟敢伤了我的狼牙棒,你陪我的兵器!”是抡起狼牙棒疯了一样起进攻。乌也赶紧举起大铁锤接架相还。两个人叮叮当当打在了一起。   张宪在后头看着,越看越是心惊。他怕蛮牛有个闪失。蛮牛不光是力气大、武艺精,并且大个子对他张宪是绝对忠心。甚至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女人之外,张宪最信任的人就是蛮牛莫属。   眼看着蛮牛和金将拼命,张宪紧张的不得了。看俩人交战了二十几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张宪就沉不住气了,“鸣金!赶快鸣金!”   “当啷啷啷……”锣声响亮,这就是鸣金收兵锣。古代打仗击鼓进兵、鸣金收兵,这都是规矩。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必须尊令而行。   蛮牛参军有不少年头了,这规矩他懂。再说出战之前张宪专门交代过,听见鸣金必须撤退!因此,打着打着忽然听见自家军阵传出鸣金之声,蛮牛就知道,这是大帅叫自己回去了。   当下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乌也,元帅命我回去。咱们回见!”说完拨马回归本队。   张宪赶紧问蛮牛:“怎么样?有没有让累着?有没有受伤?”见蛮牛摇头表示一切正常,张宪这才松了口气。“蛮牛今天立了功,好好休息休息,咱们攒足了力气,回头再和他算账!”   接下来自然是生火做饭,准备休息。其实张宪是不准备让蛮牛再上去打了。他带了这么多兵来攻打黄龙府,哪能光指望蛮牛一个人呢?等明天十几万大军往上一冲,看金兀术怎么抵挡?   再说张宪有的是秘密武器,一个光是力气大的金将又算得了什么呢?这是打仗,不是说评书!光凭力气大,保证不了打胜仗!张宪传令,让张宗旦和呼延峰的空军做好准备,他准备给金兀术来个地空协作立体式进攻。   吃过了饭,离天黑还有一段儿时间,张宪带着蛮牛、6游、梁三以及二十名护卫,离开帅营去爬山。就在离帅营不远的地方有座小山。小山不高,但是山上有几棵高大的松树,如果能爬到松树上,应该就可以居高临下俯览黄龙府了。   张宪准备上山爬树,观察黄龙府的地形。路并不远,就算是山路难行,几里地天黑以前应该也能赶到地方。   在山区有句话叫做看山跑死马。明明看见山头了,想要一口气跑到跟前,却能把马都给累死。那意思就是形容山太高了,看着近,其实很远。   张宪以为几里地,结果真的走起来,十里都下不来!走到天擦黑,才刚刚走到山脚下。回去吧,已经走这么远了,回去觉得挺可惜的。不回去吧,难道要摸黑爬山?众人都挺为难。   “摸着黑爬山上算什么?打仗拼命都不怕,摸黑爬山咱们就怕了吗?没什么好怕的,上山!”   张宪下了决定,官兵们自然没人反对。不就爬个山嘛,小心点儿也就是了。众人小心翼翼的往山上走。刚走了没多远,迎面出现一个黑影。在前面开路的士兵问了一句:“是谁?”   那人没说话,站住了。官兵们立刻拿起了兵器。这人问话不答、形迹可疑,很有可能是金兵的探子!当兵的又问了一句,那人还是不出声。前头探路的士兵就上去了。   当兵的想要把人抓住盘问他是干什么的?那人对军队似乎也没什么好意,两边一接触立刻就打起来了。叮叮当当,很快,当兵的被达到了好几个。那人还在战斗。   蛮牛没带他的狼牙棒,他拿了口钢刀。一瞅十几个卫士都不是那人对手,蛮牛当即大吼了一声,舞钢刀跳到跟前,和那人打在了一处。   要是狼牙棒在手,蛮牛一下子就能把他的兵器给磕飞了。但是他拿的是一把钢刀,就算力气再大难以挥。因此,蛮牛和那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宪一看,这叫什么事儿嘛?怎么随便出来个什么人都是高手?黄龙府这儿难道遍地都是高手吗?高手就这么不值钱?   “上!包围他,用弓弩射他!”张宪的卫队,随身带的都有弩。其实他们随身带的还有短枪。泽州兵工厂每天都在不停的研生产。虽然现在出产的枪还不能和后世的比,但是给张宪的警卫营每人配备一把短枪还是能办到的。   由于时代技术的限制,这时候的火枪并不比弩箭更好使。因此,除了张宪本人爱用火枪之外。卫士们其实还是更偏爱使用弓弩,他们觉得弓弩更可靠。   几副弩箭对准了前方正在战斗的人群。有人就喊着:“后退,后退!让我们用弩箭射他!”那黑影一听这边要用弩箭对付他,赶紧虚晃了一下,转身就要跑!   “站住!你再敢跑,我们可真用弩箭射了啊!”   那人不敢动了。弩箭可是不长眼睛。任凭你本事再大、武艺再高,也架不住一轮弩箭齐射。   有卫士点起了火把,张宪走到跟前借着火光观察对方。就见此人上身穿着毛皮上衣,脚上蹬着鹿皮的靴子,右手拿根猎叉、左手抓着口柴刀。这是个上山打猎的猎户。此时那猎人正满脸警惕的看着张宪。       第五十五章 麝香运往黄龙府   张宪不能断定这人到底是个猎人呢?还是个金人的奸细,“朋友,请问天这么晚了,你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那人盯着张宪,回话当中带着一丝愤懑,“当然是打猎!我是个猎人,要靠打猎才能活命。哪像有些人,不用狩猎也能每天都吃上肉?我不打猎就得饿死、病死!”   张宪脸一红,心里升起几分怪异的感觉。看样子这个猎户也不简单呀。诗经伐檀中不是有“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獾兮?”这样的句子吗?猎户刚才说的话,和诗经伐檀中的这一句相当神似呀。要说他没读过书只是个靠打猎吃饭的普通猎人,张宪根本不信!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宋金两国正在打仗?军队在打仗,你作为一个普通人不知道回避,竟然还敢到交战区附近打猎,我们怀疑你有错吗?说,你叫什么名字?祖上是谁?家在哪儿住?家里一共有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   张宪忽然用严厉的口气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他想从气势上彻底把对方压制住。   猎人一呆,往四周围看了看,眼见得几十张强弓硬弩对准了他,半点逃跑的机会也没有,这猎人只好无奈的放弃了侥幸。   “请问你们是大宋北路军的人马吗?”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人继续追问:“你们王爷张宪来了没有?”   张宪心里一动,蛮牛已经闪身挡在了张宪身前,钢刀直指那猎户,“你是何人?打听我们王爷是何用意?你给我讲!”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张王爷。各位,如果你们是王爷身边的人,那就麻烦领我去。我真的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向往也当面禀告!”   这时候6游也现这猎人的不简单了,“领你去见我们王爷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是不说明你是谁?见我们王爷有什么事?我们怎么可能领你去见王爷?我家王爷身系几十万宋军官兵,岂是随便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猎人犹豫着并不想说见要张宪到底有什么事,6游又加了一句:“要是你有什么不方便当众讲的也可以,你就让我们拿绳把你捆上。等见了大帅,确认你不是金人的刺客,到时候再给你解开,你看怎么样?”   “要是这样你还不愿意,那就对不起了。官兵们,准备放箭!”6游连退两步,高高举起了右手,就好像他这只手一放下来,就要乱箭齐了一样!   那猎人可让吓坏了,“别!别放箭!我说,我叫金猎人。我是希拉雅公主的人!我知道公主的消息,要报告给王爷!”   别人还没反应出希拉雅公主的人是什么意思,张宪已经惊呼出声了,“金陵?你知道金陵在哪里?快说,她在哪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张宪率领大军来到黄龙府,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原因是为了金陵。三分之一是为了岳飞的那句直捣黄龙府,另外三分之一则是为了他自己一展心中的抱负,没有白来这个时代一回。   “你是哪位?”金猎人终于对张宪的身份产生怀疑了。也可能他早就怀疑了,只是现在才找到机会问出来。   “我就是你要找的张宪!”张宪傲然挺起了胸膛,“现在你可以讲了。金陵到底怎么样,她在哪儿?”   “公主在黄龙府,她和我们王爷在一起。公主如今身染重病,需要一味药材来治病。因为我是猎户出身,因此王爷才派我进山打猎,为公主搜集那味珍贵的药材。只是没想到,今天却巧遇了王爷。”   “金陵病了?”张宪的心当时就悬起来了,“你要找的是哪位药材?”不管再贵重的药,只要自己军队里有的,张宪就能拿出来给金陵治病。哪怕是军队里没有呢,张宪相信自己也能搞到。   “麝香。我这半个月一直在这附近山林当中转悠,但是打到的麝却并不多。哦,前几天我还因为一头麝和你们宋军生了一点儿小冲突。宋军官兵想买麝回去煮着吃,我一时紧张也忘了还没采香就答应卖给他们。后来想起来反悔不卖,宋军弟兄不答应,两边动了手。”   “王爷,对不起,我先给您赔个不是。你把医药费给我记下来,将来我一定包赔。”   原来那天果然是这家伙为了抢夺麝香。不过此时张宪已经不关心什么医药费的问题了,反正那些被他打了的官兵也没人受重伤或者死亡,张宪现在只关心金陵的病情,“麝香还差多少?金陵到底的的是什么病?”   “我也不懂病理,只听说是胸腹疼痛。医生说要用麝香和药。这每天早晚服用。一头麝所取的麝香,只够三五天之用。据医生说,要想病情彻底康复,服药最少得一个半月!王爷,您那里有多余的麝香吗?”这叫金猎人的终于忍不住向张宪讨起了麝香。   麝香虽然名贵,但是张宪这会可是带过来了十几万大军,能一点儿麝香都没有吗?   张宪答应会去帮助找麝香,金猎人自然就得跟着进宋营了。回去之后,张宪一声令下,全军所有的医生开始检查自己的药箱药品,凡事有麝香的,立刻送到帅营。   同时,张宪飞鸽传书给沈州、开封、洛阳、泽州。从这几个地方调麝香。用快马往黄龙府前线送!路途虽然远,但是快马加鞭,一个月之内也总能送到的。   除此之外,张宪还派出人马,就在长城以北,他占领的那些城市县镇当中广泛搜集麝香。凡是现的,一律买过来,全都送往黄龙府!   张宪这几道命令一下,几乎是半个国家的药铺里头麝香开始告急!所有的麝香都送往黄龙府送了嘛。以至于麝香的价格暴涨了几十倍!本来麝香就是价格昂贵的中药,现在干脆价比黄金,甚至比黄金还昂贵!   在搜集麝香的同时,梁旺通过和金猎人的谈话,套出了黄龙府内大量的军事情报。这可比张宪登高望远有用得多。对此,张宪制定出了黄龙府战役的具体时间表。       第五十六章 金将乌也冲阵   已经安静了好几天的黄龙府外旷野之中,再次响起了激昂的战鼓声和苍凉的牛角号声。宋金两军再次对垒在战场。   这一回也不搞什么将战了,张宪直接出马劝金兀术献出黄龙府弃城投降,金兀术要求张宪立即撤兵,撤回长城以南去。双方话不投机,各回本阵准备动武。张宪回到自家军阵之后,当即下令:按照原计划开始进攻!   随即战鼓声大作,号角声震得人脸红心跳加血压上升。无数的宋军官兵高喊着直捣黄龙府一雪靖康耻的口号,红着眼睛扑向了金兵!金兀术指挥着金兵金将动逆袭、反冲锋,双方十几万军队就在黄龙府外的战场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眼看着战争进入了白热化,双方官兵你砍我一刀、我扎你一枪,虽是血流遍地,却谁也没收兵撤退的打算。要照这样一直打下去,宋军就算能够取得黄龙府战役的胜利,最后也必然是一场惨胜,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张宪当然不希望自己亲自指挥的战斗最后竟然打成这样。所以呢,他就得想一点儿别的办法,以减少自家军队的伤亡,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历朝历代的兵书上,这种办法有的是。张宪随便拿两样出来用用都使不完的劲儿。   “芦鹏,你率领骑兵从左翼绕过主战场,从敌人侧翼动逆袭!”   “小川,你率领侦察兵从右翼绕过主战场,悄悄的靠近黄龙府,想办法混进城里。然后在城中放火,制造混乱,扰乱金兵的军心!”   “完颜将军,”张宪叫的是完颜突合。这位以前的龙虎大王,现在已经是张宪麾下的一员战将了,“你率领部队也从右翼绕过主战场,向敌人的右翼动逆袭!记住,你部到达敌右翼之后先不要动,什么时候看见我军方向的天空中出现焰火信号了再开始行动!不许提前、也不许拖后!”   一道道命令下去,战场上的喊杀声更加响亮了。金将乌也在这个十几万人的大战场上是逞足了威风!他在宋军阵中往来冲杀,就好像当年的常山赵子龙一样,所向披靡!这家伙一连打死打伤了十几员宋将,根本就没人能拦得住他!   金兀术在后头看着来了劲儿,亲自抄起鼓槌给他击鼓助战!乌也疯劲儿更大了!蛮牛请战,张宪不准!俩人前几天才刚打过,蛮牛对上乌也并没有十足的取胜把握,张宪哪能放心让他过去?   就这么放着乌也置之不理也不是个办法。张宪把赵云、牛选俩人给叫到跟前,悄悄叮嘱了这俩几句话。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鬼鬼祟祟的领着一伙儿人溜了。   话说乌也杀着杀着忽然心中豪气迸,把头一扬,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宋兵宋将,你们可真是一群窝囊废!一群酒囊饭袋!你们哪个是你家乌也将军的对手?嗯?哈哈哈哈……”   旁边有金兵凑趣的递过来一个酒袋,乌也接过来拔去塞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半袋。这家伙一口气差不多喝了有一斤酒!虽然这年头的酒是酵酒,度数低,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喝呀。   半袋酒下肚,乌也喝了个晕晕乎乎,一边傻笑着一边骑马歪歪斜斜继续往前冲。就像酒疯一样,一边跑着一边不干不净的胡乱骂着,虽然言行粗鲁无礼至极,但是谁也拿他没办法。谁让打不过他呢?   就在乌也喝了个半蒙,觉得天是王大他是王二的时候,对面忽然出现了一支人马,领头是两员战将,其中一个拿了一把比较少见的兵器,吴钩!   别看乌也也是练武的,但他却从来也没见过吴钩。这玩意儿看着像刀它又不是刀,到没有吴钩的弧度那么大,这是什么玩意儿呢?“哎,那员宋将,你是的是什么兵器,我怎么没见过呢?”乌也是个直性子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战场上他就请教对手的兵器叫什么。   对方战将哈哈一笑,很是轻蔑的告诉他:“你连这个都没见过?这叫吴钩!是兵器上的祖宗。你没听过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诗句吗?真是个野蛮人。连吴钩都不认识,你还练什么武艺呢?我说,你还是赶紧扔了兵器,回家哄孩子去吧!”   “呀,你敢骂我?”乌也火往上撞,抄起两只大铁锤奔着赵云就杀过去了!   把赵云吓一跳,虽然他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了,可看见乌也凶巴巴的,轮着这么大两个大铁锤冲过来,还是让他心里不由一阵惊慌。一带马,招呼了一声,赵云使拨马就跑!   赵云一跑,牛选跟着也跑,他们俩带着几十个当兵的更是四散奔逃!连往一个方向跑都忘了,东西南哪个方向跑的都有。反正乌也是从北方来的,除了没人往北边跑,别的三个方向都有人逃跑。   乌也哈哈大笑,心里是洋洋得意。他就认准了那个使吴钩的,就是他骂的我,今天饶谁也不能饶了他!乌也提锤在后头就追。追来追去、追去追来,眼看着越追越近,乌也心里高兴。   眼看着前面的敌人走走停停,似乎一边走还一边抽空回头看他,乌也心中暗笑:逃命的时候还不专心,活该你们倒霉呀!乌也急催战马,猛往前蹿,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乌也把铁锤都举起来了,忽然,身子下面猛地一空,眼看着地面迅接近!   “噗通!”乌也连人带锤带马摔倒地下,摔得这个脆呀。把乌也摔得是眼冒金星、浑身麻木,半天他都没爬起来。   赵云、牛选一看,有了!那使锤的小子被绊倒了!两个人带领手下返回头,过来拿着绳子就要捆乌也。乌也忽然缓过了这口气,这家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脚把一个当兵的踹飞,一拳又打到一个!   牛选到跟前挺枪就扎,被乌也劈手抓住枪杆,往怀里一带,再往前一送,把牛选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赵云一看不好,赶紧喊了一声:“快放箭!”       第五十七章 进黄龙府   “嗖嗖嗖!”一阵乱箭飞来,乌也抡起大铁锤拨打雕翎。乌也的武功高、大铁锤的个头也大,宋军射出的头一波雕翎箭竟然全被他挡住了!   牛选吃了一惊,赵云可不管那么多,连身疾呼:“放箭放箭,快放箭!快放弩箭射死他!”   弓箭弩箭一起放,乌也可就挡不住了。头一一支弩箭射到大腿上,他动作一缓;第二支箭射到了肩膀上,一只铁锤落了地;紧接着第三支第四支,箭似飞蝗!一会儿的功夫乌也就身中数十箭,大叫了一声、翻身摔倒在地。   宋军官兵一拥而上,刀枪齐下,眨眼间就把猛将乌也砍成了碎肉!   乌也死了。消息传出,宋军士气大振,金兵金将人心惶惶,军心士气犹如悬崖跳水一般急转直下。   金兀术可没想到成也乌也败也乌也,战争的转折点竟然出在他最看好的猛将乌也身上。眼瞅着宋军攻势一波猛似一波,他正准备调整部署稳定军心,哪知道左翼忽然传来告急!芦鹏率领的骑兵攻击了他的左翼!金兀术急忙派出预备队往左翼救急。   天空中升起了白色的烟花!“啪!”随着爆炸声,一朵硕大的雪白菊花在蓝天之上迎风怒放。金兀术仰头望天,心中纳闷,战斗还没打完呢,张宪这就开始放烟火庆祝胜利了?   这念头刚起,一阵刺耳的喊杀声忽然从右翼传出,紧跟着报事的小番飞马跑过来报告:右翼生了兵变!   金兀术火儿大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人敢动兵变?“走,随本王去看看!”金兀术到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临阵兵变?他打算过去杀一儆百,明正典刑!   金兀术领着大小都督平彰刚走到半路,又接到报告,说是黄龙府城内起了火,城中不稳!金兀术大惊。城里要是出了事儿,后方不稳,这仗可是没法打了。他急忙在马上回身往后看,就见身后黄龙府的方向有几股浓烟直冲天际!   金兀术心里一凉,坏了,看样子今天是凶多吉少!左翼、右翼、包括城里的大火,肯定都是张宪干的!要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完了,黄龙府完了!   金兀术也是处事果决之人,一看事不可为,立刻传令:“命令三军,撤退,退往上京!”说完兀术面沉似水,带战马转身就走。军师哈迷蚩赶紧凑过来,“王爷,四公主还在黄龙府呢。就算要走咱也得把公主给带上呀。请王爷派一支精兵,进城接上公主一起走吧!”   哈迷蚩追随金兀术这么多年,俩人早已经从上下级关系变成了朋友关系。金兀术忘了城里的金陵,哈迷蚩可没忘。   “希拉娅?”金兀术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她已经不用咱们保护了。有张宪呢。嘿嘿,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呀。哈迷蚩,你没看见张宪在两军阵前一口一个岳父叫的亲切?估计他照顾希拉娅,比我这个当爹的照顾得还要周全呢。”   “希拉娅身染重疾,不适合长途跋涉。我就算强把她带走,对她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还是把她交给张宪照顾吧。我们走!”   金兀术带着哈迷蚩走了。金兵金将紧跟着往北撤退,把黄龙府整个给让出来了。张宪率领部队兵进黄龙府。   黄龙府,并不像它的名气似的那么繁华。也别说和开封、洛阳这样的大城市比了,就是比起泽州也多有不如。黄龙府大约也就相当于关内一座中等县城的大小,城内二层楼的建筑都不多见。   张宪领兵进城之后,先宣布四门戒严、全城实行军管!这可不是解放一座内地城镇,黄龙府原本就是金人的城池,来到这儿,张宪加着小心呢。   黄龙府会战取得了胜利,张宪举行了盛大的入城式,之后端坐于金兀术的宝座之上,开始听取手下人汇报战果。   收缴的刀枪武器有多少、城里的存粮有多少、仓库里有多少金银珠宝、马厩里有多少战马良驹。结果这一统计,让张宪挺失望。这么一座名声在外的黄龙府,竟然没多少存货!打了这么打一场胜仗,缴获并不多!   当然,张宪肯定不相信黄龙府会没好东西,肯定是金兀术走之前全都给转移走了!这便宜老丈人果然是个小气鬼!   想起老丈人,张宪自然就想起了金陵。金猎人已经告诉过他金陵在黄龙府中养病的地方,张宪心中惦记佳人,这边把军务刚一处理完,带着亲信卫士就找到了金陵养病的小院。   这小院离着王府没多远,也就隔着一条小巷。刚到小院门口就看见了王二、马六。俩人一看来的是张宪,赶紧见礼,参见王爷。张宪摆了摆手,和俩人打了招呼之后,问明白知道金陵就在里面,几步走进了院中。   院子里是张三、李四,还有那个金猎人。三个人见了张宪全都漏出了惊喜的表情。张三说:“王爷,您可来了!自从城外打起来之后,公主整天就盼着您来呢!今天从早晨到现在问了都不下十几遍了。”   “好你张三,竟敢背后编排我?”房间里传出金陵的叱喝声。虽说是呵斥,但言语当中的欢喜却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张三吓得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赶紧往里让:“王爷您快请进,迟了在下可承担不了公主的雷霆之怒。我们哥儿几个到院外头给你把风。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您和公主的好事!”说完,张三一手拉着李四、一手拽着金猎人,仨人飞一样冲出了小院。   张宪闻听哭笑不得,金陵是得了重病的人,我是来探望病人的,能办什么好事?   张宪刚要抬脚,房间里再次传出金陵的声音,“是宪哥来了吗?我在这里!”   张宪再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走,几步闯进了房间。一进门,就见金陵斜靠在软榻之上,脸色苍白。旁边床头站着两名侍女,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进来的男人。       第五十八章 兵锋直指金上京   “宪哥!”金陵开口叫了一声,早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张宪看着心里一阵刺痛,赶紧快步走到床边,凝视着那张最近时常会想起来的精致脸庞。见眼泪止不住的涌出金陵的眼眶,张宪心中大痛,坐到床边,伸手把人抱到了怀里。   或许是被情郎这么一抱心中激动,金陵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旁边的侍女笑嘻嘻的打趣:“驸马,您这一来,公主可真高兴,脸上也有光彩了。这可比服用什么鹿茸麝香都更有效呢。”   金陵趴到张宪怀里不舍得起来,闭着眼睛训斥贴身侍女:“没眼力的丫头,还不赶紧给我出去?再敢胡乱嚼舌头,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骂完了,大概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像个淑女,再加上身体本来也没有完全复原,金陵借机趴到张宪怀里再也不动了。   两个侍女吐了吐舌头,赶紧溜出去关上了门。   张宪就这么抱着金陵,两个人相互述说着离别之后的思念之情。虽然并没有进一步的亲热动作,但是二人的心里却都被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给充满了。   都说情人相聚总嫌时间过得太快,张宪和金陵也一样。等到侍女在门口喊吃饭的时候,一个时辰都过去了。侍女进来帮助主子整理好了衣服,原本准备在床上喂她喝粥的,但是金陵却坚持要穿鞋下床,陪着张宪一起坐到桌子旁边上吃饭。   金陵的晚饭是半碗瘦肉米粥,温的一壶酒自然是给张宪的。身边有情郎陪伴,金陵无限香甜的把半碗粥吃了个精光,两个侍女好像比主子还高兴,“有驸马陪着吃饭就是不同,我们公主的胃口也好了。中午还只吃了几口,晚上就把这半碗粥全吃光了!”   “呸!没大没小的丫头,少在这儿乱叫什么驸马!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大宋朝的大名郡王,也是大宋朝的北路军大元帅!你们应该叫他大帅或者王爷,记住没有?”   “呀!原来驸马就是宋军的大元帅?嘻嘻,您在外头是王爷是大元帅,在我们公主房里就是驸马!您要是不喜欢驸马这个称呼,那我们叫你姑爷好不好?要不叫老爷也行呀。”看得出来,这俩丫头和金陵平常太亲近了,就像小姐妹一样,开玩笑完全没有顾忌。   金陵笑骂了几句也不恼,张宪自然更加不会因为个称呼和俩丫头计较。他告诉两个俊俏的小侍女:怎么称呼我都行,随你们高兴。这话一说,立刻换来俩丫头一大堆的奉承话。金陵在旁边只是笑。   有这两个活泼丫头在旁边插科打诨的伺候,一顿晚饭吃的温馨又甜蜜。饭后张宪告辞,帅府里还有一大堆军务等着他处理,他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在此逗留。金陵知道张宪现在脱不开身,也不强留,只是默默含情的把人送到院子门口。   就这样,张宪在黄龙府住了半个月,一直到金陵的病情康复为止。有全国各地源源不断送过来的麝香供着,再加上张宪一天三次的过来看望,原本大夫预计最少要三个月才能恢复的金陵,只用了半个月就康复如初了。   在金陵养病期间,张宪也曾经和她商量过剿灭摩尼教总部的事情。金陵对张宪还有啥说的,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想用谁随时都行。不就是剿灭个摩尼教吗?等我养好了病,我帮你一起干!   现在金陵身体已经康复了,张宪率军北伐就提上了日程。兵五国城,把宋钦宗救出来,再加上剿灭摩尼教,有这两件事挂着,张宪也不愿意在长时间的拖下去了。迟则生变,拖得时间长了,谁知道还会生什么别的变故?   出兵五国城,就必然要经过上京。也只有占领了大金国的京城,才能干掉大金,为中原王朝永除后患。金陵毕竟是大金国的四公主,知道张宪要取上京,总是难免心中有些惆怅。张宪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金陵。金陵的惆怅这才稍解。   这一日,晴空万里,宜出行。张宪统帅大宋北路军主力离开黄龙府,继续向北,兵锋直指金上京!   金陵大病初愈,骑不了马就,躲在了暖和的大车里。张宪骑着黄骠马在大车不远处,就好像远远保护着车辆一样。   等到晚上宿营的时候,张宪抱着金陵躺在温暖厚实的毡帐当中,说着绵绵的情话。情到浓处,不禁相互爱抚、激情拥吻。下面的动作进行了一半,金陵就已经气喘吁吁、脑门上浸出虚汗了。张宪一看,虽然难免失望,却也不敢再作进一步的动作了。   金陵觉得对不住情郎,就悄悄地告诉张宪:“要不,让小兰、小惠那俩丫头陪你吧?”小兰、小惠就是金陵的那两个贴身侍女,俩人的帐篷就在隔壁。   在那个年代,女主人的近身丫鬟、侍女,一般都是随女主人同嫁一个男人。主人做夫人,她们就是侍妾。因此金陵说这话并不算离谱。   张宪赶紧摇头,那哪行呢?我是那种急色的人吗?你身体正在康复中,我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吗?啥也别说了,赶紧睡觉!   俩人搂抱着躺了没一会儿,金陵扑哧一笑,“你是我的男人,你是不是急色我还不知道吗?那位赵玉珠我已经见过了,人倒是生得风流俊俏,只是她那年龄。嘻嘻,我的男人还真是怜香惜玉的人,她那样害你,你竟然还把她留到身边。你就不怕她再换个别的花样吗?”   张宪叹了口气,“玉珠是个可怜人。在这样的世道下,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样?能活着就不容易了,我又何必再难为她?”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就不再往下谈了。相互搂抱着,时间不长就相继进入了梦乡。   又过了几日,这一天,宋军终于赶到了金上京!   离城还有二十里,金兵就已经严阵以待了。都元帅金兀术亲自上阵,手提着金顶开山钺,阵前叫张宪,他要和张宪一战决生死!       第五十九章 各展手段   “张宪,你步步紧逼,竟然杀到了我上京城下。难道你以为我大金就真的无人了吗?来来来,今日本王与你大战三百合,不把一个干趴下,谁也不离开战场!怎么样?你有没有这个胆气?”金兀术开始公开叫号。   张宪从金兀术的表情上也看出来了,老家伙这回是真不想活了!好像他今天就打算死到战场上了。   看着金兀术眼中的固执,张宪心里突然莫名的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悲凉。这大概就叫英雄迟暮了吧?不过,张宪现在并不打算让他死,要不然,回去怎么向金陵交代?就算看在金陵的面子上,也得给金兀术留条活路呀。   “老王爷,何必呢?您偌大年纪,还要在战场上厮杀,张宪又怎么忍心欺负你这年迈之人?你也别逞英雄了,回去和完颜亮商量商量,干脆投降就得了。”   “我张宪也并不是心毒手狠之人,我也不会把你们女真一族全部杀光。只要你们大金国解散,老老实实当大宋的臣民,还是可以有幸福生活的。你们非要这个大金国的虚名有什么意思呢?我说的对吧?”   “呀呸!张宪,你少要胡说八道!我大金国自太祖建国以来,灭辽国征大宋,天下咸服。就凭你这小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让我大金亡国,我看你纯属痴心妄想!来来来,想要征服我大金国,你我今日先来决一死战!你要有能耐把本王赢了,再谈其他!”   金兀术晃动金顶开山钺往上冲,张宪举大铁枪招架,两个人叮叮当当打了几个回合。张宪猛地一力,把金兀术的金顶钺架开,拨马跳出了圈外,“王爷,你怎么不听劝呢?这样吧,我是不会和你打的,你要是真想单打独斗,我把蛮牛叫上来陪王爷您慢慢玩儿!”   说完张宪拨马回归本队。金兀术追了几步不追了,张宪那边已经有数员战将迎出来了,其中就有那位人高马大的猛将蛮牛!金兀术知道自己不是蛮牛的对手,只好带马返回。   双方的将战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张宪命令部队动第一批次的攻击!   战鼓声咚咚,号角声呜呜,无数的宋兵宋将高喊着杀敌的口号,气势汹汹的冲向了金兵!金兵那边,同样是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针尖对麦芒,双方军队就在金上京的城外展开了一场混战!   这场战斗,从中午刚过,一直打到日落西山,双方同时鸣金收兵。战场上留下了无数的尸体,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人类史上的残忍屠杀。而这,却仅仅是真正残酷战争的开端。   连着三天,宋金两军连续交战。到了第四天头上,双方停战,金兵不打了,他们一部分兵力退守上京城,另外一部分兵力分散到了城市四周的山林当中。   这就是金兀术的战术。如果张宪要是围城,他就利用四周围隐入山林当中的部队进行袭扰战,从身背后捅刀子,让宋军不能集中精力起攻城战役;如果宋军要是围而不攻,他们就从外围切断宋军的粮道,让宋军因为断粮而不打自败!   应该说,金兀术这计策在刚开始的时候相当有效。张宪攻城五天,没有进展不说,还险一险被金兵把他的帅帐给偷袭了!接下来围城十天,运粮的队伍被劫了十五次!   最后张宪算明白了,这是金兀术不甘心失败,打算和他玩儿阴的呀?要玩儿咱就对着玩儿,看看谁怕谁?   金兵在外围,张宪肯定不能像抓耗子一样,漫山遍野的去找金兵。那样,搞不好把自己就给陷进去了!张宪要反其道而行。你不是往外头去吗?我往里头钻,你去荒郊野外,我进你的上京城!咱看看谁玩儿得更好!   张宪回去把主意和金陵一说,金陵对此大为赞赏,“好,宪哥此计绝好!我支持你!”   张宪本来还在为怎么能混进上京城而愁呢,金陵把这事儿给承包了。按照金陵的说法,这天下哪有铁壳的鸡蛋?宋军就算围城再严,上京城该有的漏洞还有。这些漏洞张宪可能不知道,但是对金陵来说却是了如指掌!   北方的天亮得晚,五点来钟还是满天星斗、月正当中。张宪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带领一支小分队悄悄离开了军营。   这是哪儿?望着眼前黑黢黢的山,张宪满脑门都是问号。明明说好要进城的,怎么出了军营就越走越远了?正是因为对金陵的信任,所以张宪才强忍住一直也没问。   部队开始登山。除了脚步声,连个咳嗽的声音都没有。张宪身边就是金陵,走在队伍前面带路的是金猎人。   队伍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金猎人告诉大家伙儿先坐下歇歇,这时候天就亮了。半山腰是个平台,将士们席地而坐,喝点儿水吃点儿干粮稍事休息。   张宪这时候才问金陵:咱们不是要进城吗?怎么上山了?   金陵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张三脸色一变,过去把金猎人带了过来。众人的眼光全落到了这位向导的身上。   “老金,到了现在你还不和王爷解释一下你到底要把大家伙儿领到哪里去?”   “公主、王爷、各位,你们不是要进上京城吗?咱这是走一条秘密通道呀。你们看,”金猎人指了指平台尽头的山体,哪里是密密麻麻的野树和灌木丛,“那里面是一个秘密山洞,能通到上京城中!现在山下两军交战,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城,只有另辟蹊径。”   “这条路,我以前走过,能一直通到城里。诸位要是相信我金某人,就跟着我走这条山路进城,要是不信我,那咱们现在就返回军营。”   “现在回军营,我们这一早晨岂不是白忙活了?”梁旺接上了话头,“老金,我们都相信你,你是四公主的人,我们不信谁,还能不信四公主吗?啥也别说了,休息完了咱们赶紧走!”   梁旺话说的挺漂亮,众人也都没有异议,但是这心里的疙瘩却留下了。       第六十章 金太祖衣冠冢   休息完了之后,宋军士兵扒开灌木丛,里面确实漏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金猎人砍了一根合适的树枝点着了当作火把照亮,继续在前头带着路。官兵们各自找到粗细合适的树枝点着,结果现这些灌木虽然并不大,但是随便砍根树枝,却很容易就能点着。   一般的树枝或者木料要点燃都要干透了,或者沾上油脂。但这些灌木却明明是刚砍下来,还带着水分就能点燃。   看火苗乱窜,噼啪直响,火头烧得正旺,金猎人给大家伙儿解释:这些小树的枝叶当中含的油分比较大,点着了之后能烧很长时间。他以前进山打猎的时候,就经常用这种木头生火取暖。   树枝点燃之后有一股淡淡的松脂香味,这应该就是小油松吧?众人举着几十只油松树枝做的火把,顺着山洞往里走。   山洞里头的道路虽然没有石板路那样平坦,却也并不是特别难走。走了没多远就开始感觉到明显的下坡,一路往下,有时候还带拐弯转折。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前面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黑黢黢的,仍旧是一眼望不到头。张宪心里直犯嘀咕,这条路不会一直通到地底吧?   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总之,张宪两条腿已经开始酸胀的时候,路面终于变得平缓了。   自从进了山洞,金陵就挨到张宪身边了。现在更是一只手紧紧抓着张宪的胳膊,也不知道是走不动了、还是心里害怕,也或者两者都有吧?   “快到了。”金猎人说出这三个字,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意思在里面。看见紧跟在其身后,手不离刀柄的张三李四,张宪就能理解金猎人为什么会如释重负。别看他也是金陵的手下,这一路上如果出现任何意外,张三李四手里的刀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往他身上招呼!   又走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亮点。一股清新的风从前方徐徐吹来,那亮点处就应该是山洞的出口了。张宪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一行人全都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亮点越来越大,终于,可以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这里就是出口了!越是临近出口,张宪脚步却忽然变慢了。进山洞之前,金猎人说这山洞是通往上京城里的密道,从这个洞口出去,会不会是上京城内?如果是的话该怎么办?不是有该怎么办?   其实这些问题在之前张宪就考虑过,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眼前了,他不免还是要再多一些慎重。   终于走出了黝黑漫长的山洞,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看蓝天白云,浑身上下似乎都充满了愉快的因子。   金陵看了看周围,问张宪:“这里是上京?”   张宪奇怪的看着金陵,“难道你不认识上京城吗?”金陵是金兀术家的千金,肯定是从小就在上京城中长大。张宪以前从没来过,金陵要是不认识,张宪就更不认识了。   “老金,这是上京城的哪里?”金陵问金猎人。   “哦,这里是城北。唔,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告辞了。”说完,金猎人就要走。   张三一闪身就把他拦住了,“等等老金!我也曾经在上京城住过大半年,这城北我怎么就有点儿印象也没有呢?你先别走,你把公主和张王爷送到老王府再走也不为迟晚。”   “我真的有急事,张三你让开!”张三拦住不让走,金猎人非要走不可。金猎人往左边走、张三往左边拦,金猎人走右边、张三到右边拦。   一来二去金猎人就恼了,“张三,别以为你是公主身边的第一护卫,我金某人可没把你放到眼里。你让开不让开?不让开的话,可就别怪我金某人不讲情面了!”说完金猎人噌的拔出砍山刀,对着张三当头就砍!   张三往旁边一躲,金猎人飞身就跑!张三叫了一声:“哪里走?”拔出钢刀在后头就追!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跑出去,就听见四周围一片喧哗声,“抓住他们,别让奸细跑了!站住,奸细站住!”张宪一看,坏了,就见四周围有成群的金兵手持刀枪对着他们冲过来了!他们陷入了金兵的包围圈!这个该死的金猎人!张宪暗暗的骂了一句。   金陵看着周围的金兵傻眼了,“是,是金猎人出卖了咱们?可这是哪儿?这是上京吗?”   “公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上京城!这是上京城北的太祖衣冠冢。”李四沉声道。   “太祖衣冠冢?”金陵失声惊叫。赶紧往四周围一看,神情顿时变得沮丧了。“宪哥,都怪我太相信金猎人了!他把咱们骗到了上京城西。这太祖衣冠冢常年由数千精锐护陵军驻守保护,咱们恐怕是一处山洞就被他们现了!”   张宪轻轻拍了拍金陵的手臂以示安慰,“陵妹,这有什么呢?金猎人把咱们引到这儿,他以为就能消灭我张宪吗?他这是痴心妄想!说句狂妄的话,也别说是他,就是你爹也别想伤害了你我!大不了咱们沿着山洞再回去嘛!”   金陵一想也是,反正他们身背后就是山洞,从那头出去下了山就是宋军大营!不管是谁,哪一个敢追张宪追到宋营里去?   “那咱们快沿着山洞退回去吧!”金陵拉着张宪就要往山洞里退,结果拉了一把却没拉动,“宪哥,我们快走吧!”   “别急嘛陵妹。我娶了你这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嫡亲孙女儿,今天既然来了他老人家的陵前,怎么不得过去祭拜祭拜?梁旺、小川,你们来带人守住洞口!阿田、张三、李四,你们几个跟我们去祭拜太祖的衣冠冢!陵妹你带路,我可从没来拜见过太祖他老人家。”   金陵想要反对的,但看张宪态度坚决,分配任务条理分明,她也就不再反对了。既然她做了张宪的女人,大事上当然要听从自家的男人。于是,金陵带路,张宪要去拜金太祖衣冠冢。       第六十一章 和金兀术面谈   周围全都是弓上弦刀出鞘、虎视眈眈的金兵金将,张宪拉着金陵,谈笑自如的只管往前走。张三、李四、阿田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金兵,三个人的手里全都握紧了刀把。   张宪一边走,一边问着金陵完颜阿骨打衣冠冢的种种典故,以及周围的人文地理环境。金陵刚开始是真的紧张,但是看周围包围他们的金兵虽然个个杀气腾腾、敌意很重,但是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冲上来开打。金兵们好像只是负责监视,抓人杀人不是他们的职责一样。   既然这帮人看样子不会伤害他们,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再加上有张宪在身边,金陵渐渐的就放松了心情,一边向张宪介绍着太祖衣冠冢的地理环境和相关传说,一边领着张宪就往衣冠冢的方向走。   等到了地方张宪一看,所谓的衣冠冢,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高大的墓碑。墓碑上写满了似曾相识的文字,反正张宪是一个字也看不懂。这是哪国文字?日语?还是朝鲜文字?   金陵看出张宪不懂碑文上的字,就给他解释:这上面的字是金文。也就是太祖创造的字。太祖伟大吧?连文字都能创造的一代帝王,你说他得有多么伟大?张宪连连点头,一点儿不错,能养出金兀术这样儿子的人,他能不伟大吗?   接下来,金陵继续念碑文。当然,金陵肯定是把金文翻译成了汉语念给张宪听的,要不然她说金国话,张宪也听不懂不是。碑文的大致意思还是介绍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传奇故事和丰功伟绩。   将他从小怎么样聪慧过人,怎么样从小就能替族人分忧。长大之后怎么样天赋异禀,怎么样率领族人反抗大辽国的侵略和奴役,乃至以最后彻底消灭了不可一世的大辽国!建立大金国,使大金成为长城以北唯一的政权!   然后,起兵南侵,攻打大宋,怎么样攻无不取战无不胜。最后不幸病故,升天成了神仙。等等。   张宪一边听金陵讲碑文,一边欣赏衣冠冢及其附近的风景。就在这时候,马蹄声忽然响起,紧跟着大批衣甲鲜明的金兵金将把这里给包围了,从正当中一匹赤炭火龙驹上跳下一人。   见此人,金盔金甲大红披风,满脸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高挑的鼻梁。虽然年纪不小了,往那儿一站却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此人正是大金国的越国王,四太子金兀术!如果从金陵那儿论的话,也是张宪的老丈人!   “岳父大人一向可好?小婿有礼了!”张宪在人前从来不失礼数,看见金兀术之后赶紧行礼拜见。   金兀术看了看张宪,再看看太祖陵,微微点了点头,“嗯,希拉娅,你能带着张宪来看太祖的陵寝,我很高兴呀。你去那边先玩儿一会儿,我问张宪几句话,很快就完。”   金陵虽然不情愿,但是亲爹话了,她也不敢不听。说不得只好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往衣冠冢的后头去了。   金陵一走,金兀术几步走到张宪对面,死死盯着张宪的眼睛看了那么几秒钟,随即转头去看太祖衣冠冢,“父皇!儿臣今日带着您的孙女婿来看您了!父皇,儿想念您呀!”说罢,金兀术趴地下,给太祖的衣冠冢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头。   张宪拱手一揖到底,连续三回,算是拜了三拜。有金兵送上香烛纸马,烧纸元宝。又把果子点心、腊肉烧酒摆上作为贡品。金兀术点着了,在这儿一边烧着纸,一边和张宪说闲话。   “张宪,说实话,你对今后的展形势有什么打算?没关系,这儿只有咱们俩,没外人,话从你嘴里出来,进到我的耳朵里头,别人谁也不知道。你只管说,我只管听,传不到外人的耳朵里。”   “岳父,这话你叫我怎么说呢?”张宪挺为难,有些话他真的不愿意说。事情的展总是不断变化的,谁知道一年之后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现在说了挺痛快,等说完之后到时候不是那回事,那不成了吹牛皮说大话了吗?   “你不要叫我岳父!你和希拉娅一天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你就别叫我岳父!我听着别扭!”金兀术好像特别讨厌张宪叫他岳父,现在更是直接讲了出来。   “一是我们肯定会补,不过我和金陵已经这样了,您既然是金陵的父亲,按照礼法我当然应该称呼您一声岳父。”金兀术不喜欢张宪叫他岳父,张宪却似乎对于喊金兀术岳父上了瘾,不这么称呼,他还不得劲。   对于张宪的搅缠劲儿,金兀术干脆错过这个话题,你爱怎么教就怎么叫。咱不说这个了还不行?惹不起,我躲得起!金兀术又问张宪:你真打算把大金国给亡国灭种了吗?金陵是你最喜欢的女人,看在金陵的情面上,难道你就不能给大金国留口气吗?   “当然可以!”张宪的回答让金兀术感觉相当意外,随即大喜!他以为自己几句话把张宪个打动了呢。但是张宪接下来的话,却让金兀术彻底坠入了云雾之中。   “我可是从来也没想过要把你们大金国亡国灭种!包括屈死的岳飞,我另外一位老丈人,他也没说要把金国灭亡,把金人全部杀光!岳飞之说要直捣黄龙府,雪靖康耻、迎接二圣还朝。”   “现在徽宗皇帝的灵柩不是已经被运回大宋朝了吗?靖康耻中被俘的两位皇帝,现在只有宋钦宗还在你们这儿。岳父大人,我想请问你呀,宋钦宗,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人就在五国城。”金兀术说话也挺直接。其实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与其瞒着掖着,还不如直接说明白了干脆。   “真在五国城?好吧,我要见宋钦宗,并且还要把当年被你们抢掠到金国境内的宋人,全部送回南方!”   金兀术点头表示同意。仗打到这份上了,张宪提出的遣返俘虏要求一点儿不过分,金兀术不答应也不行。       第六十二章 为了民族   张宪要把宋钦宗接回去,他还要解救俘虏,这些金兀术全都能答应。最后张宪提到了摩尼教,他问金兀术摩尼教是怎么回事?他让金兀术出动力量帮他剿灭摩尼教。   金兀术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唉,其实摩尼教也是当初我请来的援手。我知道他们现任教主的脑袋有点儿毛病,但是怎么说呢?你应该也能理解,就是相互利用吧。”   我当然能理解!张宪点头,接着又满是好奇的问他这位便宜老丈人:“摩尼教的教主脑袋有毛病?是什么毛病?不会是血栓吧?”张宪脑子里出现了左手六右手七、左肩膀高右肩膀低、左脚画圈右脚踢、身穿一身华丽锦袍的摩尼教主形象。   “血栓是什么?”金兀术看了看张宪,见对方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这才继续往下说,“齐天教主一心追求长生不老都入魔障了!也不知道他从那儿搞到了一个邪门的偏方,说是凑足十万人心头血,就能练之长生不老丹!”   “其实是他主动找的我要合作的。彼时宋金两国正在连年交战,因战争死亡的人又何止十万?摩尼教主并不是杀活人,他是要从刚死之人身上取心头血。”   “我知道人死如灯灭。但世人确认为死者为大,不可亵渎。齐天教主也没有让我帮助,他只是要求我不干预。作为条件,他可以派遣教中高手协助我军作战!想当初,在小商桥杀死岳飞手下悍将杨再兴的,就是摩尼教中高手。”   “杨再兴?等等,”张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金兀术给搞乱了,“杨再兴不是被乱箭射死的吗?他怎么会被摩尼教高手所杀?”   “嘿嘿,那是个障眼法,其实杨再兴在到小商桥之前就已经中了摩尼教高手的毒箭!要不然,他只带了一两百人为什么死战不走,以致最后被乱箭射死?那是因为他已经毒性作走不动了!”   张宪无语了。金兀术说的不可能是假话,更不没必要用杨再兴之死来骗他。   “岳父,说这么多,你还没讲到底怎么样帮我剿灭摩尼教,除此后患呢!”张宪目光灼灼的盯着金兀术,嘴里叫着岳父,但是眼下俩人的关系显然离翁婿和谐还差得远。   “你也没讲什么时候撤军。”金兀术同样不甘示弱的盯着张宪,“我若助你剿灭摩尼教,你是否放弃攻打上京和五国城,率军撤回长城以南?”   “我为什么要撤兵?”张宪一句话,让金兀术眼睛当时就瞪圆了。他刚想说话,张宪抬手阻止了金兀术言,他继续往下说:“我娶了金陵,你就是我的岳父大人,咱俩就是亲戚,是一家人了,我还撤什么兵呢?”   金兀术霍然站起,“张宪,你既然这么说,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宋金本是两个国家,哪来什么一家人之说?我完颜宗弼纵死,也绝不让太祖建立的大金国从我手上亡国!”   “岳父大人您消消气,你听我继续说嘛。”张宪照样坐到那儿稳如泰山。“大金国怎么会从你手上灭亡呢?你又不是大金国的皇帝,现在的皇帝是海陵王完颜亮,金国就算亡国了,也是完颜亮亡的国,和你有何相干?”   看金兀术气的胸脯起伏只喘粗气,张宪知道不能再惹老家伙生气了。这人年纪一大身体上就会出现各种毛病,万一把金兀术给气出个好歹的,不说没办法向金陵交代,他自己的目的也没办法达成了。   “岳父,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率兵跨过长城南侵是为什么?你想要达到个什么目的?”   金兀术愣了一下,随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宪。对于张宪问的这个问题他真的不想回答,金兀术觉得回答这种问题有损他的智商。看张宪那一脸无知的表情,金兀术很有照那张脸上狠狠打一拳的冲动。   不过,现在可不是他冲动的时候,现在的这场谈话很可能会关系到他一直热爱的大金国生死存亡!金兀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张宪:他率兵南侵,是为了从富庶的大宋获得钱财、物资和女人。还为了南方适宜的气候。   大金国穷呀!国家地处北方,一年当中有大半年都在天寒地冻之中。虽然有山货皮毛,可终究没有中原之地物产丰富。大宋朝占据富庶之地,却不重视军事。像宋徽宗宋钦宗那样的昏庸软蛋皇帝,凭什么占据富庶的中原国土?   我领兵南侵,就是为了给我们金人、给我们女真民族一个四季分明、气候适宜、物产丰富、土地肥沃的国家。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我不是为了自己财享受,我是为了全体女真人生活的更好!   金兀术觉得自己相当伟大,当然,他比起金太祖还是差的远。他只是向张宪阐明,我率领金兵南下,侵略大宋以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女真民族改善生活环境。这么做一点儿错没有!   张宪对此表示赞成,“老王爷您做的对!不过现在你就不用这么办了。”张宪看着金兀术想火又强忍着的样子暗暗好笑,他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把自己的政治理念告诉金兀术了。   “如果不用打仗,也能给女真族带来富裕舒适的生活,请问岳父您认为可好?”   张宪的注意其实就是宋金两国还是两个国家,但是从此以后友好相处。开放长城关口,宋金两国的百姓可以自由往来经商、通婚,甚至是自由选择居住地。女真人如果觉得北方冷,可以搬到长城以南居住,中原人如果愿意来感受北方的寒冷,也可以自由到北方来居住。   两国人民亲如一家,到最后干脆消灭国界,让长城成为旅游景点,供两国游人来游玩。   到那时,金人能够穿上南方的丝绸、中原人也能够享用到到北方的山珍皮货,那不比打仗强吗?   张宪说得天花乱坠,把两千年后的美好生活都搬出来了。金兀术却忽然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第六十三章 逼兀术造反   “消除了国境,两国合并以后,这个国家应该叫什么名字?是大宋还是大金?”   张宪脱口就想说叫中华。但又一想,国号哪是他能确定的?他要想确定国号,除非挥师南下,去干掉赵昚,自己当皇帝建立一个新的国家。说难听点儿,就是谋朝篡位!可张宪并不打算当皇帝,中华这个高大上的词当然就不能用了。   “当然是叫大宋了。岳父大人,咱就算不论眼下战争的胜负,只说人口吧。你说是这天下你们女真人多还是汉人多?自然是汉人多!人多的汉人不能当皇帝,人少的女真人却做了一国的帝王,你说这个国家能稳定得了吗?”   张宪的道理张嘴就来,金兀术虽然不服,但却也知道张宪说的有道理,最主要的还是眼下的局势,他手下的金兵真的打不过张宪率领的大宋北路军。   照这样继续打下去,上京城被攻破那是迟早的事,大金国亡国灭种就在眼前!金兀术可不愿意看见大金国也承受一次大宋朝靖康之难那样的灭国之痛。   “好吧,此事关系重大,本王要回去和陛下商议。是战是和,最后有陛下决定!”   “万万不可!”张宪哪能让金兀术回去找完颜亮商量呢?“岳父大人,你只要回去把咱俩商量的事向海陵王一提,他绝对不会同意!并且你的命就保不住了!海陵王肯定会说你叛国投敌,杀你的全家!”   金兀术愣了一下,脸上显出了明显的落寞之色,“真是那样,那也是老夫命该如此。”   “什么命该如此?岳父大人,就算你愿意当忠臣,和岳飞一样屈死在冤狱之中。可你的家人呢?你的妻妾、儿女,你难道也忍心看着他们和你一起死?你就算愿意全家俱死,你的大金国怎么办?你死了,我必定率领大军为你报仇,血洗上京城!”   金兀术一哆嗦,“你,你不会!”   “我会!我为什么不会?完颜亮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甚至还想强娶了金陵,我岂能容他?你只要一死,就算是作为金陵的夫君,我也必定要为金陵的全家报仇!”   看着金兀术皱眉沉思,张宪替他出主意,“岳父大人,现在唯一能够破解此局的办法就是你率领精锐回上京,杀死完颜亮,你自己当上大金国的国王!到时候宋金一家,这样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才能给两国人民真正的幸福安康!”   张宪几句话就想让金兀术动叛变把完颜亮给除掉,自己当皇帝,金兀术哪里会干?他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儿子,想动政变当皇帝的话,他自己就能干。他不想干的话,张宪要说服他哪儿那么容易?   张宪用民族大义给他讲,金兀术坚决不同意。张宪再说天下大事、百姓的疾苦、民族的存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反复劝说,说到口干舌燥,这才勉强说的金兀术心意回转。   金兀术当然不是笨蛋,他知道张宪说的有道理。眼下他也没别的选择,只有答应张宪的条件才是保存女真民族唯一的办法。但他要是动政变干掉皇帝,自己称王之后再投降大宋,传扬出去的名声就太不中听了。   所以金兀术才百般推脱拒绝。最后实在被张宪逼的没办法了,他这才捏着鼻子答应。金兀术办事向来果断,既然同意了,那就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谋朝篡位事宜!   金兀术告诉张宪,我率军回上京动政变可以,但是你也得给我帮忙!你要亲自跟我进上京,咱俩合力干掉海陵王!你要是不同意,就当咱刚才说的那些全作废!你看怎么样?   去上京,当然可以了!张宪一点儿都不怕金兀术会害他,相反,为了女真全族的生死存亡,金兀术肯定还会拼了命的保护他!   十几万大宋北路军兵临城下那不是说着玩儿的!如果张宪真要出个什么意外,那十几万宋军到底是会疯狂的进攻,一举把女真族给从地球上抹掉呢?还是因为没有了主心骨而军心涣散顷刻间瓦解?   这结果张宪不知道,金兀术也不知道。张宪赌金兀术不敢承担这个后果。哪怕女真族有一丝一毫被灭族的可能,他都不敢那么办!因此,在面对李若虚、6游,以及满营众将一致的劝阻声,张宪坚持己见,他坚持要随金兀术进上京动政变!   争执来争执去,最后张宪火儿了,“众位的好意张宪心领,我意已决!上京城,我必须去!各位不必再劝了!”   众人全傻了。在他们印象中,大帅还很少有这样固执己见的时候。但是张宪毕竟是元帅,他真的坚持了,众将还真就没办法反对。要不然,主帅的权威何在?   最后还是李若虚出来打了圆场,“各位,大家都不用再说了。大帅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咱们就只有服从了。不过大帅,您真要去上京城的话,有些话咱得提前说好了,要不然,你去了我们也不放心!”   “好,那你就说吧,有什么话现在就讲!”张宪的脸色相当不好,谁被一群下属逼迫了,感觉都不会很好,张宪也不例外。   “大帅,您要进上京也不是不行,不过您得多带人手。像蛮牛、时小川和梁旺、花春生、阿田,以及情报局和侦查总队的好手,这些人都得跟和您一起进上京!另外,咱还得说一点儿不吉利的。您要是一旦生意外,我立刻就率领此地所有我军全力进攻上京!”   “大破上京城,将城中军民牲畜全部屠尽,一个不留!同时,我会给泽州、长安、洛阳、开封,我几路大军飞鸽传书,在鄂北三关以北进行甄别,对女真人现一个杀一个,绝不容情!”   张宪听完了浑身也是一阵冷,李若虚平常可是从不说这种狠话,今天这是咋了?竟然连种族屠杀这种天怒人怨恶行都公然说出来了。当然,作为张宪来说,多少还是有点儿感动的,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她好嘛。       第六十四章 越国王府   跟着金兀术走在上京会宁府的街头,张宪仍旧觉得像在做梦。上京城明明被十几万宋军团团包围,可张宪刚才分明是跟着金兀术,带领几百人沿着一条河边小路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城,路上连一支宋军部队也没遇上!   可以说,金兀术或者海陵王真要弃城逃跑的话,完全能够在宋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乘船逃跑!   张宪想不明白,他问金陵怎么回事。金陵悄悄告诉他:这条从太祖衣冠冢进城的密道是金猎人掌握的,金兀术应该也知道,但是金陵她却不知道。   金陵身边像金猎人这样的江湖高手效忠的其实是大金国,或者说是金兀术。他们追随金陵、保护金陵,也都是金兀术的授意。如果没有金兀术这个老爹罩着,金陵根本就统御不了那些所谓的江湖豪杰。   说这些话的时候,金陵有点儿小心翼翼。她可能是担心把这些话全都说透,张宪会因为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强大而看轻了她。   张宪轻轻捏了捏金陵的小手,以示安慰。刚开始的时候,张宪或许因为金陵所掌握的江湖势力而对她另眼相看,但是现在金陵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张宪哪还会因为女人能力的大小而看重或者看清?   女人,只要脸蛋漂亮身材好,性子不怪张,有足够的吸引力就行。他找的又不是找战将或者军师,能力强不强并不重要。   金陵看见张宪的表情、再加手上的小动作,那颗芳心终于放回了原处。同时她也开始仔细考虑起父亲这次答应和张宪合作的真实性和可靠程度。要不说女生外向呢,俩人还没成亲呢,金陵就为了自己的男人算计起了亲爹。   金兀术一路上哪儿也没去,直接回到了他的越国王府。一进家门,迎面就见一群男男女女过来参见,当中间是一位盛装老妇。金陵一见,立刻扑到老妇人怀里叫妈。这就是金兀术的老婆,老王妃。   老王妃搂着女儿满脸地笑容,和金陵说了两句话以后,就陪着金兀术往里走。走了几步突然一回头,那眼神,绝对是丈母娘看女婿!   张宪就觉得头皮一阵麻!老王妃的眼神太犀利了!张宪这辈子娶了那么多老婆,丈母娘自然也不少。在云南他见过岳夫人、在临安他见过张绣娘的母亲、俞秀英母亲早逝、李婉娘是孤儿、公主赵华珍的母妃也早已过世。   算起来,老王妃是张宪见过的第三个丈母娘。这位丈母娘,比起前头那两位丈母娘可强势太多了!就这一眼,张宪就有一种什么都被人家看穿了的感觉!好在老王妃只是盯着张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张宪悄悄松了一口气。   进了王府客厅落座以后,自有丫鬟仆人送上香茶。金兀术让张宪先喝了杯热茶,然后跟着仆人下去洗漱、稍事休息。等休息完了,这边酒宴摆下,老王妃和金陵陪着喝了杯酒就去别的房间了。   丫鬟仆人也都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金兀术和张宪两个人。金兀术端起酒杯:“来,张宪,本王敬你一杯!”张宪赶紧双手捧起酒杯相迎。“本王一向重视英雄好汉,别看咱俩打了这么长时间仗,我还真是从来也没记恨过你。”   “那是老王爷您心胸开阔、肚量大。”张宪也恰到好处的奉承了一句,金兀术捋着胡子笑了。   两个人边喝边聊。从头一会战场相遇,一直说到现在张宪统帅大军兵临城下,金兀术不无感慨呀。   “张宪,你是我少数最欣赏的将领之一。你知道当年我最欣赏的人是谁吗?”“是岳飞!岳飞武艺高强、精通兵法战术,只可惜,他保错了朝廷,他保的是懦弱昏庸的赵宋朝廷。他要是保我大金,怎么也不会那么早就冤死了!”   感慨了一番岳飞,话题再次转到张宪身上,金兀术就问张宪:“张宪,我怎么觉得自从你来北方以后,和原来不一样了呢?如果不是我早就认识你,我都怀疑今天和我同桌共饮的根本不是张宪,或者说是另外一个同名同姓叫张宪的人!”   张宪心里一惊。这么多年来,他就怕有人提起这事。没想到这个话题竟然被金兀术提起来了!   “你年轻那会儿,人长得也俊、武艺又高。咱俩头一回疆场对决,我就差一点儿没死到你手里!从那以后你就成了岳飞手下的主力大将,跟随岳飞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立下无数赫赫战功。”   “岳飞死了,我以为大金朝终于可以一统天下了。没想到却出了个你!你领兵带将肆意侵略我大金国的领土,是太祖建国以来,大金取得的国土有全部化为了虚有!”   “张宪,我真想不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武艺是不错,但是比起当年来还是有很大的不足。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咱俩却能打个平手。我就纳闷了,人的武艺可以下降,但是却不能一下子把套路都给全改变了吧?”   “岳父大人,您喝多了吗?我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朱仙镇一战,我曾经负过一会重伤,从马上摔下来过。大夫说我撞到了脑袋,会忘记很多事情。”   “后来等我醒了之后,确实是把不少事情都给忘了。尤其是武艺,更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我等于是重新学艺。跟着牛皋等人重学岳家枪、学习骑射、学兵法战术。我什么都是新学的,你当然觉得和过去不同了。”   是这样吗?金兀术将信将疑。但是他也没又继续刨根问底的兴趣,接下来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和张宪商量,那就是怎么样谋朝篡位,干掉海陵王,他自己去坐那个没多少意义的皇位。   派江湖高手去行刺、找借口单独见面海陵王的时候当场格杀、下毒、远程用箭射,等等。俩人商量出了好几套方案,却都有不足之处,没一个是完美无缺的。两个人必须在这些方案当中选出一个!       第六十五章 金兀术的部下   张宪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半圆的月亮静静地出神。今天晚上金陵要陪老王妃,他终于又要孤枕难眠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每一次或温馨浪漫或惊险刺激的场景。   至于那一世,已经变成了神话故事一般的虚幻。就算张宪实话实说,恐怕人们也只会以为他昨晚做了个梦,他在讲梦境。   张宪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屋里正有一位丽人在忙乎着什么。把张宪给吓一跳,这是谁呀?怎么我还睡着她就进来了?再一看背影张宪放心了,这是金陵。昨晚上没来,今天一大早的摸过来打扫卫生了。   “咳咳。”张宪一咳嗽,金陵赶紧转头,一瞅是张宪,金陵笑了,“咯咯,你还会醒呀?我来叫了你三遍,你连眼睛都不睁。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中午呢,想不到你居然醒了。”   睁开眼睛看见美女莺声燕语埋怨自己醒的迟,这正是张宪想要的舒适悠闲的生活。他伸了个懒腰,起床穿衣洗漱打拳吃早点。等都忙完了,金兀术又请张宪前去议事,还是商量怎么样谋反的事。   谋反是件大事,就算是金兀术这样大权在握的一代猛人也不得不慎重。这回不是他们俩,而是一群人。会议室里密密麻麻坐了五六十号,一个个腆胸叠肚,趾高气扬的,一看就是做官的,并且还是大官。不是军中的高级将领,就是政府机构的掌权人。   金兀术给介绍:“这些都是我的部下或者曾经是我的部下,这些都不是外人,有啥话你先说,说完了咱大家伙儿在一起讨论!”   张宪傻了,这话题也能公开讨论?就算金兀术这么说,张宪也不能这么讲。“老王爷,我哪儿会讲呀?事情还是您讲。您讲话大家伙儿都爱听。我们都爱听您说话,您就别推辞了!大家伙儿,你们说爱不爱听王爷讲话呀?”   “爱听!”这一屋子官员将领齐声说愿意听。金兀术没办法了,盛情难却呀!   金兀术喝了口水,拔茶碗轻轻往茶几上一顿,“啪!”现场所有人的眼光全都落到了金兀术身上。看老王爷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讲。   “咳咳,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纳闷,这老家伙想要说点儿什么呢?还把我们全都叫过来?你们不用否认,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用别人说,我也有自知之明,能不打扰你们就不打扰了。不过今天这件事有点儿特殊,因此需要你们大家伙儿一起帮助拿个主意。”   前面的过场讲完,接下来就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了。金兀术问大家:“宋军大兵压境,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别光知道一味的上马打仗,该咱发表意见的时候,咱也想想有啥好意见没有?”   在场众人嘻嘻哈哈,气氛活跃了之后,金兀术这才介绍张宪:“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大宋北路军大元帅、大名郡王张宪!”   一屋人轰得全站了起来。张宪谁不知道?现在大宋的军队还在包围着上京城呢。张宪怎么来这儿了?他怎     么还和老王爷在一起?他们俩在一起干什么?众人无不纳闷。   接下来金兀术就和众人说海陵王完颜亮是真么样的昏庸无道、残暴不仁、好色无度、荒淫无耻。   “各位,完颜亮就是我大金衰败的根源!没有他,我们大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现在我决定废除他,有我执掌大金,众位有没有支持的?”   “支持!支持!赞成!赞成!”一屋人顿时激动起来了,有情绪好冲动的更是拍着桌子大声叫好。也有那思想激进的,干脆站起来大喊:吾皇万岁!他一喊,其他人跟着也喊。   吓的金兀术赶紧摆手组织:“禁声!禁声!各位,难道你们想要害死我吗?咱还没举事,你们就喊什么万岁,万一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并且传到了不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咱可就全完了!各位,请慎重,一定要慎重!”   金兀术就把他和张宪商量好的那几条意见拿出来,让在场他这些门生故旧们商量,到底该怎么办?用哪一种办法比较好?   有人赞成用刺客的,理由是刺客出其不意,成功的可能性更高;也有人赞成光明正大的举行废帝,让金兀术明天上朝,直接在朝堂上摆明了说:你完颜亮就是该下台了,别来到皇帝宝座上了,这个位置该我来坐了!   到时候满朝文武一直支持您,完颜亮他想不下台也不行!老王爷您放心,到时候我们全都是您的忠实臣子!哪个敢不服,我们当场把他干掉!   金兀术挺满意。不错,只要是这帮人能在废帝自立的事情上支持自己,这事情就成了!最后大家伙决定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正面逼完颜亮下台!   这帮人说的明白:就算正面碰撞,完颜亮也绝不可能是您的对手!老王爷您的威望多高呀?完颜亮他是个什么东西?您哪方面不比他强?要找我们说,您早该登基称帝了!他完颜亮刺王杀驾、谋朝篡位,也就是您能忍,要换成个不能忍的,早把他干掉了!   “王爷,您称帝是众望所归,咱们肯定能成功!”   “对,咱们肯定能成功!”   “明天,明天大朝会上直接见真章,王爷您只要一提,满朝文武绝大多数都会赞成您!”   “我们禁军愿意听从王爷的调遣!”   “我们飞虎军愿意听从王爷调遣!”   将领们纷纷代表各自的部队表态,表示支持金兀术发动政变!这才是金兀术把这些人叫过来的真实意图,他要掌握兵权!   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就已经清晰明朗了。金兀术站起来用力一挥手,“好!明天开始举事。希望诸位回去以后守口如瓶……”   “且慢!”张宪突然拦住了金兀术的话头,“各位今天就不必回去了吧?一天不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的事情才是大事,希望诸位配合。” 第六十六章 保密的办法   张宪一句话,让在场人全都愣住了。片刻之后,一屋子的高官将领们纷纷转头去看金兀术。金兀术也皱起了眉头,“张宪,这些可全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没必要让他们全留到这里。我相信,他们谁都不会泄露消息的。”   “王爷!您相信,我也愿意相信。可是,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既然咱准备干这么大的事,哪能一点儿防范措施都不做呢?我提议各位留下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咱们的大事受到什么意外的干扰。各位既然都是王爷的心腹近臣,我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和支持。”   大厅中的文武官员顿时就乱起来了,有人当场表忠心,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把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被车压、马踩、被牛顶死、被驴踢死,总之是不得好死!   还有的哭丧着脸向金兀术请假,说自己家里老婆正在坐月子,离不开人;有说家中父母年迈,他得回家陪父母吃饭等等。   总之,要走的找的理由各种各样都有。愿意留下来的,则是指责要走的人存在泄密的可能,双方争吵不休。有俩脾气暴躁的,甚至撸胳膊挽袖子要打架。   “王爷,他是奸细,请准许末将将他拿下!”   “王爷,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竟敢诽谤臣下?上个月海陵王还赏给他了一匹骏马,我怀疑他早已暗中投靠了完颜亮!请王爷立刻下令,讲这个奸细拿下,明正典刑!”   “呸,你少要血口喷人!完颜亮上个月是给了我一匹骏马,可朝廷里那一员武将没受过他的骏马?难道这些人全都是奸细吗?”   两个人越吵越厉害,推推搡搡要动手,周围有各自关系不错的纷纷帮忙,越国王府的银安殿简直都快成了菜市场了。金兀术火儿了,怒哼一声,用力一拍桌案,“你们全都给我住口!”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金兀术看向了张宪。今天的事情起因在张宪,下面该怎么办,他想要看张宪的意思。“张宪,他们有事要走,你看该怎么办?”   “不能走!老王爷,您不能放他们走!如果放走了人,机密泄露,最后事情败漏怎么办?”张宪一听就急了。   这种事哪能不采取保密措施呢?一旦事情败露,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张宪就算不怕,他有蛮牛等人保护着,大不了和金兵拼了。可金兀术怎么办?老头子如果因为这事被完颜亮宰了,他怎么向金陵交代?再说这事情既然是他筹划的,他当然不希望出问题。   张宪扫视了一遍在场的金国文臣武将,脑子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成语:歃血为盟!在场的都是一帮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家伙,让这帮人割手腕喝血酒估计他们不会干。但要是写个书面的东西,作为要挟的证据,应该还是可以的。这些人当中应该没有文盲吧?   “各位,你们家家都有一本难见的经,这我能理解。你们有人执意要回去,我也不为难你们。这么办吧,既然咱们大家伙儿约定干大事,没点儿约束也不行。老王     爷,劳烦你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一张羊皮纸。”   “诸位大人在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再写上是自己主动愿意推翻荒淫无道、残暴不仁的海陵王完颜亮!写完了羊皮纸留到王爷这里,事成之后由王爷当众烧毁!有事的写完就可以走了!”   张宪说完,金兀术一摆手,自然有王府官去准备笔墨纸砚。   时间不长,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张纸、一支笔、一盒墨,有下人帮助磨墨。有那文采好的文官一挥而就,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武将则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好半天才写了个字,又不满意的直摇头。   好不容易,这些人把保证书都写完了,王府官一张一张收起来,张宪和金兀术挨着个儿的看了一遍。这些人写保证书使用的是金文,也就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创作的一种文字,张宪根本看不懂。   金兀术拿着保证书挨个儿点名,确定在场每个人都写了以后,这才放那些想要走的人离开。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武将,这些人才是金兀术真正的嫡系心腹。要搞政变不妥善布置怎么行?金兀术再一次恢复了他金兵统帅的气势,往他的高交椅上一坐,一个个的分兵派将。   有守城门的、有警戒重要地点或者路口的、有在城市当中搞治安巡逻的,还有的是跟着他上金殿、逼宫的。   金兀术分派任务有条不紊、井井有条,接令的将领们一个个凛然遵命、神色肃穆。   看金兀术稳如泰山一般,张宪心里却渐渐起了一丝不安。等回到自己的住处,金陵过来陪着他说话喝茶,见张宪似乎有心事,就问他怎么回事?张宪就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金陵,他担心那些半路离开的人文官武将们会泄露情报!   “宪哥不用担心,你不是让他们写了保证书吗?有证据在手,你还怕什么?”写保证书的事情金陵知道,所以她才纳闷张宪为什么会担心?保证书都有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就算有了保证书,也不能真的保证每一个人都坚守秘密!”这种事张宪见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别说是写保证书了,写什么书都不管用!最保险的就是控制他们的人身自由,让他们想泄密都没条件!   “宪哥,你要相信我父王。这点事情他都处理不好,他又怎么能够拥有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呢?”   这下张宪没办法了。人家金陵选择相信她爹,他能怎么办?张宪只好也把赌注放到了金兀术身上。希望这位在大金国权倾朝野的都元帅,能够辟邪吧。   从中午到下午,王府中人来人往不停。不断地有人来给金兀术送情报,告诉他哪个地方被控制住了、哪个地方一切正常、哪支部队又被调到哪个地方了。   天擦黑的时候,事情来了。有一位王府里的家将慌慌张张跑过来报告,说是外面来了一队金兵,把王府大门给堵了! 第六十七章 金兀术的家事   张宪匆匆赶到银安殿,就见金兀术面沉似水,正在大声训斥一群家将和王府官。这帮人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张宪觉得有点儿尴尬,在门口站了片刻之后,迈步走进了银安殿的大门。金兀术一看见张宪和金陵,脸上怒意骤减,但是一下子还转换不到兴高采烈上头来。   “张宪、希拉娅,你们来了。想必你们已经听说外面出了事吧?这群废物!”金兀术用手指点家将和王府官,“我让他们去问问府门前的军队是哪里的?围困我的王府是为什么他们都问不出来,只说外面那些人口口声声要面见本王。你们说,我要这帮饭桶有什么用?”   张宪笑了,“王爷,人家就是不肯说,你让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总不能把门口那些当兵的抓两个进来严加拷问吧?您不是想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吗?咱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您有何苦难为这些自己人呢?”   王府官和家将们一听,虽然当着金兀术的面没法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他们对张宪那是相当感激!能帮他们在王爷面前解围,那就是绑了他们的大忙了!   张宪也不解释,只是对这帮人微微一笑,陪着金兀术到王府门前去看围困府门的到底是什么人?   还没到王府门口呢,就听见门前一片吵嚷声。金兀术不由加快了脚步,张宪拉着金陵快步跟上。   门前的家将们一看金兀术来了,赶紧往两边让,有人嘴里还喊着:“让让,让让,王爷来了,王爷来了!王爷,这帮人不讲理,他们堵着咱的府门了!”   家将们往两边一让,金兀术威风凛凛的往大门底下一站。张宪站在金兀术侧后方,从金兀术漏出来的空档往外看,就见府门外站了一队金兵,手持刀枪身穿甲胄。只不过,刀都是在鞘里的、枪尖也是朝天的、弓在肩膀上背着的,并没有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   金兀术往门口一站也不吭声,外面领兵带队的军官赶紧跑过来,单膝下跪行礼拜见,“卑职参见王爷!请王爷安。”   金兀术冷冷看了那人一眼,“乙里布,你带领人马,围住本王的大门想要干什么?说罢。”   “卑职接举报,说是有宋军奸细混入了王府之中。属下为了保护王府的安全,所以才领人在此守护。请王爷明察。”这个叫乙里布的小子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带眨眼的。明明是他领人来堵门的,他却说成是来保护王府安全的。   “哦,原来如此。看起来是我误会你了。谢谢你乙里布,我王府里有家将保护,暂时还用不到你们这些禁卫军。等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下军令的。好了,你们可以走了。”金兀术摆了摆手,那随意的态度就像是在轰一只苍蝇一样。   乙里布站起来却并没有转身就走,“王爷,卑职真的是一片好心。您这府里恐怕真的有宋军的奸细,王爷不可不防呀!”   “够了!”金兀术忽然了火儿了,“乙里布,你说本王府中藏了宋军奸细,那奸细在哪儿?莫非,你还想进我的王府中搜查不成?”   “这,卑职不敢。”乙里布终于低着头领着人退走了。   王府官和家将们欢喜鼓舞,金兀术却双眉紧锁,心事重重。   来到书房,张宪问金兀术:那个乙里布和禁卫军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把您家大门给围上了?是不是咱们要起事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咱就不能等明天了,今天晚上就得行动!   金兀术叹了口气,“事情没那么严重!不过也真是个麻烦。”   原来,金兀术是太祖阿骨打的四儿子,他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底下有十二个兄弟。完颜阿骨打一共生有十六个儿子,三个女儿,是一位高产皇帝。   前面三位哥哥早就死了,现在第二代当中他是老大。这个乙里布是卫王完颜宗强的人。说起来完颜宗强的母亲也是元妃乌古伦氏,和金兀术是一个娘,俩人是真正的嫡亲兄弟。   按说像这种皇家子孙多的情况下,一般兄弟之间一个娘要比一个爹亲得多,但是这位卫王殿下却和完颜宗弼合不来!兄弟俩因为各种各样的矛盾争吵打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据金兀术掌握的情况来看,他那位兄弟完颜宗强和海陵王完颜亮走得也并不是特别近。   就因为宗强和总比是一个娘的亲哥儿俩,因此,海陵王在防着金兀术的同时,也提防着卫王完颜宗强!   而宗强也因此对宗弼是越的不满,到了最近这几年,兄弟俩别看是在一座城里的,却是断了来往。逢年过节,宗强也不来宗弼家串亲戚。今天乙里布领兵来越国王府堵门,金兀术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呢?还是说像往常一样,单纯的就是来恶心他的?   张宪一听,这有什么难以决断的?“岳父,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办嘛?我给你说个法子。下一回卫王的人要是再敢来堵门找茬,您别和他客气,直接把他抓进府里,打他个半死!看看卫王能怎么样?”   “怎么样?哼,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怎么样!”   再说乙里布,灰头土脸回去见卫王,把事情一说,卫王完颜宗强顿时大怒,“好哇老四!我本来念在一母同胞,想给你个面子,哪知道你却还是不拿我当回事?既然你都不将兄弟情谊,那就别怪我办事不地道了!走,乙里布,带上讹而多随我进宫!”   “是。”乙里布低着头,吓得连脑袋都不敢抬。   到了皇宫门前让人去通报,里面的海陵王正在美人堆里乐呵呢。一听说卫王完颜宗强求见,完颜亮就是一愣,卫王完颜宗强?他来干什么?   眼下宋军围城,完颜亮想不出退敌的办法,他把兵权交给他四叔金兀术,干脆就啥也不管,整天缩到后宫在女人堆里及时行乐。听到卫王来访,他纳闷极了。       第六十八章 来者不善   卫王宗强来了,会有什么事情呢?因为现在守城要依仗金兀术,因此,对于这位和金兀术是一母同胞的卫王,完颜亮也不好太怠慢,“传旨,让卫王至文华殿见面。”   文华殿,听完了卫王完颜宗强说的事情以后,完颜亮当时就傻眼了。他四叔和宋军将领勾结,准备谋朝篡位?要夺了他的皇帝位?这可能吗?   “十叔,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完颜亮都快哭了,“四叔怎么可能会抢夺我的帝位?他要抢,为什么不早抢?”   从他长大之后,金兀术在他心里就始终是一尊光明万丈的神!包括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是活在金兀术的阴影里。因此,一听说金兀术要抢他的皇位坐,完颜亮先想到的并不是反抗,而是恐惧和沮丧。他本能的觉得,这皇位金兀术只要想要,他就得给!不给不行!   完颜宗强本能的察觉到了完颜亮的情绪很不对头,赶紧劝解,“陛下!宗弼其人专横霸道、歹毒无比!如果篡位成功,他绝不会放过您的!陛下,请早下决定,清楚叛逆,维护我大金社稷稳定!”   社稷稳定吗?宋军把上京城都给围了,金兀术再一叛乱,大金国就彻底完了!稳定?大金的江山社稷怎么可能会稳定?完颜亮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叔,四叔的势力太强大,他如果想坐这个位置,咱们谁也阻止不了他。不如,不如……”连说了两个不如,下面让位两个字,完颜亮是说啥也讲不出口了。   “陛下万不可如此!自古乱党篡位之后,先帝无不遭不测。蝼蚁尚且偷生,陛下难道不想活命吗?这样,陛下要是觉得宗弼势力太大不好办,咱们可以暗中动手!”   “臣麾下也有一批衷心的军士,我让他们提前埋伏到宫中。等明日大朝会的时候,宗弼肯定会亲自来逼宫!他不逼宫便罢,如果敢逼迫陛下您脱袍让位,臣就立即启动武士,斩杀宗弼及其党羽与庙堂!”   完颜亮本来不想动手,他知道自己和金兀术相比道行差得远,不管是个人武力还是政治手段、军事指挥才能都要差得远。他唯一可能强过金兀术的,大概也就是在女人方面吧?俩人又不是比谁的老婆多,他怎么和金兀术斗?   可现在是不斗他就得死,斗了他也不一定能活得了。完颜亮现在就是赶鸭子上架,不斗也得斗。   当然,作为大金国的皇帝,并且还曾经亲自率领大军打过仗的完颜亮手底下肯定也不会连一点儿势力都没有,要是那样他也谋不了朝、篡不了位,当不上这个大金国的皇帝。   和卫王完颜宗强商量好了之后,完颜亮立刻召见了几名重臣大将。国家现在到了这种时候,海陵王不管召见谁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在世人的眼里,完颜亮肯定是正在绞尽脑汁想尽一起的办法,要保住大金国的领土、保住上京城的。   今天的上京城还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个样,街上总是能看见一队队顶盔戴甲手持兵器的士兵。宋军围城了,双方正在恶战,城里要是没兵才奇怪了。因此,城中百姓该干嘛干嘛,和前两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张宪和金陵化妆成两名王府官跟在金兀术的身后,悟空、花春生、阿田以及张三李四等人也都换上了王府官的服装,混在队伍当中。金兀术打头,率领众人大摇大摆的直奔朝堂而去。   到了金殿门口,有站殿的武士拦住了众人,“王爷,今天您来上朝吗?他们是怎么回事?”站殿武士指了指金兀术身后的人群。   大臣上殿一般都是一个人,从家里带来的不管是家将还是仆人都在殿外头等候,金兀术带着这么多人直挺挺的往里头闯这是想干嘛?再说他带的人也太多了点儿。   要是带那么一两个下人帮忙拿个东西、递个茶水什么的,站殿武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位王爷竟然带了一百多号人往里进,那武士就是想装看不见也不行了。   他倒巴不得金兀术骂他一顿,或者干脆给他一耳光踹他一脚,那样他就有理由因公负伤,请病假回家了。   “这些都是我的跟班。怎么?他们不能随本王上殿吗?”金兀术眼睛一瞪,吓的那站殿武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就在这时候,从金殿里头转出来一位身穿金色盔甲的将军,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大声问:“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围这么多人?”   等到了跟前,这位一看当中间站着的金兀术,赶紧躬身行礼,“原来是王爷!卑职参见王爷!给王爷问安。”   “嗯,不必多礼!本王要带一些人上殿介绍给陛下,这个人竟然拦住我不让进。他是谁?家里是干什么的?”   金兀术就这么随便一问,刚才拦他的那位站殿武士立刻给跪下了,“王爷赎罪!”   后出来那位也赶紧给金兀术作揖赔不是,“他来的时间短,不认识您。王爷您千万别生气。要紧您随便进。这金殿对于您来说不就和自己家一样吗?您要进回家,谁敢拦着?你带谁回家也没人敢多嘴呀。嘿嘿,您请,请进!”   这人的一番奉承话,让金兀术心怀大畅。伸手在这位站殿将军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昂挺胸走进了金殿!   张宪在后头暗地一竖大拇指,厉害!看看人家,老丈人这派头可是比我大多了!想当初我为了铲除奸贼秦桧,还得率领空军部队从天上攻进皇宫。哪像人家,带着一百多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就能上金殿!   进了大殿,里头已经有不少朝臣先来了。这帮人看见金兀术纷纷行礼打招呼,金兀术一一回礼。张宪注意到,在文官队伍前列有个人,时不时地用古怪的目光偷偷地往这边瞟!   张宪想问金兀术,值班太监突然喊了一声:“皇帝驾到,众臣拜见!”       第七十一章 金兀术登基   完颜亮负伤,一群护卫架着他往外走,这度可就快不起来了。张宪带着人迅追上,和保护完颜亮的护卫以及站殿武士们交上了手。花春生躲在后头,抽冷子用弹弓打击敌人。   但这会儿完颜亮已经到了金殿的后门口了,张宪再着急也没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颜亮在众护卫武士们的簇拥之下,消失在金殿的后门!多好的机会呀,就这么浪费了吗?   张宪不甘心呀,他挥舞着钢刀,使出浑身力气把挡在面前的一名站殿将军砍翻在地。“追!大家伙儿跟我一起追出去,不能放海陵王跑了!追上去,宰了他!为越国王出气!咱们拥护越国王当皇帝呀,大家伙跟我上!”   最后一句话是张宪灵机一动喊出来的。这是大金国的皇宫重地,这里头不知道埋伏了多少金兵金将,张宪这么一喊,就等于是坐实了金兀术谋朝篡位的企图,可也算是把矛盾压缩到了大金国内部。现在就看金兀术混得怎么样,人脉强不强了。   结果,张宪这灵机一动的矛盾转移还真就转移对了,金殿外头来救驾的御林军竟然有人临战反水,向着保护完颜亮的站殿武士和大内侍卫们动了手!   这一下,场面就更混乱了!御林军和御林军打、御林军和站殿武士大内侍卫打,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反正张宪是只盯着完颜亮,完颜亮往哪边去,他往哪边追。但就这样也不行,看着看着,一眼没注意,再找完颜亮,没影了!让这小子跑了?   张宪又是愤怒、又是失望,他回头看向了花春生。刚才张宪记得花春生拿着弹弓一直在追打完颜亮的,他想看看花春生现在还打不打了?完颜亮都跑了,花春生应该把弹弓收起来了吧?其实张宪是心里存了那么一丝侥幸,他想看花春生是不是能知道完颜亮的去处。   果然,花春生拿着弹弓仍然在瞄准射。张宪顺着花春生瞄准的方向看过去,好嘛,在一群御林军、站殿武士的保护下,几个大内侍卫抬着的人形物体不是海陵王完颜亮还有谁?   “站住!海陵王,你往哪里走?快把玉玺交出来,把皇位让与我家越国王!”张宪指着海陵王又一声大喊。从远处赶过来的一队御林军头也不抬的加入了混战,张宪甚至都看不出他们是哪一边的。   那边,花春生弯腰从一名御林军的尸体上取下了一张弓,又拿起了一支箭。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将手中弓拉成了满月。右手一松,“嘭!”箭似流星般射出,正中目标!   人群当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呼:“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完颜亮死了吗?张宪心里一惊,急忙抬头往远方看,什么也看不清。就在这时候,花春生跑到他身边兴奋地报告:“大帅,完颜亮让我给射死了!”   啊?原来是你把他给射死了?完颜亮真死了?张宪顿时大喜!“快,大家伙儿快冲过去,把完颜亮的尸体抢过来!”只有得到尸体才能确定人是真死了。万一死的是别人,完颜亮打算借此金蝉脱壳呢?只有见到尸体,张宪才能真正放心。   众将一听,齐声响应,各摆兵器呼啸着向前冲!终于完颜亮的皇宫护卫们拼了命的反抗,而心向金兀术的御林军听说海陵王一死,顿时军心大振,帮着张宪这些人向皇宫护卫的队伍动猛攻。   皇上驾崩,这消息太震撼了!皇宫护卫、大内侍卫、站殿武士们再想打,可惜军心士气跟不上去了。有心人会想了,他们都是皇帝的人,现在皇帝都死了,他们还会有个什么好结果?明知最后没有好结果,却还真正愿意拼出性命去战斗的又能有几个人?   战斗迅变成了一边倒。只有几个海陵王的死忠护卫,带着尸体趁着人多混乱的当口悄悄的逃了。等到张宪和金兀术领人全歼了皇宫中的抵抗力量,再着完颜亮的尸体,踪迹皆无!完颜亮的尸体,就这么诡异的不见了!   金兀术派出人马搜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找到海陵王完颜亮的尸体。最后,张宪问花春生:“你确定你把完颜亮给射死了?”   “当然!”花春生小伙回答的自信十足。难道大帅不相信花春生的箭法吗?   “信!信!我当然信!”听了花春生自信地回答,张宪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其实完颜亮的尸体找到找不到影响真的不大,影响执政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形势。只要形势到了,天下就要一株!   历史上这种事多了。商纣王鹿台自焚,难道没找他的尸体,武王就不当天子了吗?传国玉玺失踪,难道后面的皇帝就不上台了吗?可以说,只要张宪把后面的事情做完美了,完颜亮就算过几年再活过来也不顶用了!   因此,张宪拉着金兀术直接赶奔金殿去登基。也没那么多仪式了,金兀术往龙椅上,下面的文武百官跪拜,口称吾皇万岁就算礼成。   金兀术动政变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在上朝,到现在除了死去的,其他一个也没离开皇宫,都在这儿呢。参见新皇,人头倒是挺齐。   金兀术是张宪这么多年的老对手了,俩人打了半辈子仗。虽然有个老丈人和女婿的身份在这儿摆着,旁边还有娇俏可人的金陵,但是让张宪给金兀术行跪拜礼,他心里还真有点儿别扭。   金兀术也看出来了,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挥,“张宪不是我国臣子,不用行跪拜之礼!”   张宪免了跪拜,只是长揖为礼。金陵代替他趴地下给金兀术磕头。她是金兀术的亲闺女,给亲爹磕头当然没有半点儿的心理负担。   朝拜之后,金兀术除了安抚百官各司其职意外,又加封了几个跟着他多年的老部下、以及在此次政变当中及时转变立场的御林军一群军官。   封官许愿大赏群臣以后,金兀术就问张宪:“现在的宋军围城的局势该怎么解决?”       第七十二章 国灭族存   这是金兀术新皇登基的头一回上朝,他这样公开问张宪对于宋军围城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想要通过张宪的嘴告诉大金国的满朝文武:现如今的大金国,除了向宋军投降再也没有第二条出路!而他这位太祖皇帝的四太子、新任皇帝就可以减轻丧国的责任。   张宪刚才就没给新上任的皇帝、他这位老丈人下跪朝拜,现在这个忙自然就不能不帮了。   “陛下,诸位!”张宪迈步走到了丹犀之下,面朝群臣负手而立,“上京城被围困已经是事实。以大金国目前的军力来说,已经没有可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如果两国军队继续打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城破人亡!到时候,不光是大金国,女真族也会从此沦为历史!”   群臣一片大哗,更有武将情绪激动的走出来,指着张宪质问:“汝是何人?竟敢在我大金的朝堂之上说此祸乱军心之言?”   “本王就是宋军统帅,大宋北路军大元帅,大名郡王张宪!”张宪背着手傲然而立,拿藐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金将。   “你是张宪?”金将大惊、满朝皆惊。只有龙椅上金兀术的面沉似水,一句话不说。   金兀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赞成张宪吧,得罪了满朝文武搞不好还会落下骂名;反对张宪吧,他现在做的这些还不都是因为张宪?反对张宪,他谋朝篡位还有什么意义?因此,金兀术只能沉默以对。   满朝的文武虽然吃惊、虽然愤怒,但却没有办法。他们没连武器都没带,张宪身后却是跟了一群披坚执锐、气势汹汹的将军,谁敢挑出来找茬,那不是找茬,那是找死!   当然,堂堂大金朝,肯定也不会连一个有胆气的陈子也没有,其中有一位就站出来慷慨陈词,“陛下!我朝虽然式微,却仍旧有上京会宁府、五国城等地,军民仍有数十万!”   “我女真族本是靠渔猎为生,民风彪悍。陛下只要下讨贼檄文,五国城军民来援,我们也未必不能和宋军一战!就算是五国城不来人,我们只有上京。陛下如果要下定决心,与城共存亡。统帅阖城军民拼死一战,宋军也未必能占了便宜!”   这倒是一个忠臣。但是忠臣对眼下的张宪却没用,不仅没用,他还会张宪想要尽快结束战争的绊脚石!   “这位兄台,”张宪冲这人拱了拱手,以示自己的良好修养。“阖城军民与城共存亡?呵呵,我可以问你一句,你说这句话是何居心吗?难道你想让女真族不仅亡国,并且灭种吗?”   “我想请问诸位,国家是什么?”张宪虎视眈眈环视全场,不等有人接话他继续往下说,“国家,就是某一位强势人物组建的政权。就好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建立的大金朝,太祖之后,一代一代往下传。在金太祖建国之间,女真族就已经存在了无数年。这是事实。”   “朝代,总是要从开始到兴旺到衰败,只有一个民族可以长久地生存下去。你们大金国灭亡了,但是女真这个民族却并没有消亡。就算是并入了大宋朝,你们还是女真族。”   “而照刚才那位所说,阖城军民与城共存亡!嘿嘿,我也不是吓唬你们的,就我北路军这几十万人哪怕全死亡了、全死绝了,大宋朝依然会存在,汉民族依然会存在!而你们呢?你们阖城军民全死光了之后呢?五国城的女真人也全死光了之后呢?”   “女真族,很可能就因为你刚才那句话,而彻底灭种!从这场战斗结束以后,女真这个民族就将再也不复存在了。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死了以后怎么去见你的列祖列宗?怎么去见太祖皇帝?恐怕太祖把你下油锅里炸一百遍也不解恨吧?”   被张宪骂这货面红耳赤、张嘴结舌。他一直想要分辨,但张宪却始终不给他机会。等到张宪一口气说完了,说过瘾了,这位也让气的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知道自己没理了,就装昏迷,果然是好办法!”张宪这句刻薄话一说,在场的大金国文武群臣无不变色。但却再也没人敢跳出来公开和他唱对台戏了。地下那位还昏迷着呢,也没人来救,最后能不能活过来还在两说呢。谁也不想变成地下躺的第二个人!   最后,金兀术做总结:“既然诸位都没有异议,那就照张郡王的主意办吧。散朝!”说完散朝两个字,金兀术就像散了架一样堆在了龙椅之上。   张宪看了看,想要过去劝,金兀术轻轻摆了摆手,张宪拉着金陵就离开了八宝金殿。像今天这种事,换成谁恐怕都会经历一个极其复杂的心路历程。希望金兀术能够度过心里的这道坎吧。   张宪带着金陵出了皇宫,他忽然有点儿愁了,他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是立刻出城通知众将事情搞定了?还是现在继续呆在上京城,等着和金兀术一起开城迎接宋军?   按说应该是和自己人待在一起比较好,那样的话等到部队进城的时候,他张宪就能以征服者的身份,得意洋洋跨进上京城。但是现在金兀术的情绪还并不稳定,他现在离开好不好?   就在张宪左右为难的时候,金陵压低声音说话了:“宪哥,反正现在大局已定,左右没什么大事,不如你陪我去看看我娘?让我陪娘说说话,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回宋营。”   去看老丈母娘?那敢情好!金兀术这个老丈人没啥好看的,丈母娘当然得好好去看看。张宪在集市上买了八种礼物,蛮牛等人给拿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往越国王府。   等到了门前一看,越国王府大门紧闭,门口冷冷清清的。金陵一看不乐意了,“好好的,大白天关什么门?”   说完,金陵上去“啪啪啪”敲门。一边敲她一边喊:“开门开门!谁在里面,赶紧把门给我打开!”敲了好几声都没动静,金陵不乐意了,抬起绣鞋照着自家大门“咣当!咣当!”就是两脚。       第七十三章 金陵回家   金陵脚踹王府大门,踹了几脚没动静,就想让张宪上来帮忙。就在这时候,沿着王府门前的街道跑过来一伙儿人,领头的一个还没到跟前就喊:“大帅,你要的东西我给带来了!”   张宪一看,来的是时小川。不用说,他带的这伙儿人肯定是侦查总队的侦察员了。但是时小川说把要的东西带过来了?那是什么东西?张宪挺纳闷。我好像没让时小川在上京城里帮我找什么东西吧?   等到人到了跟前,时小川让人把东西抬过来,张宪大吃一惊,金陵更是直接躲到了张宪身后。时小川和他的侦察兵带过来的是一具尸体!这位抬着具尸体专门跑过来送给张宪!   嘿,把张宪给气的,我有没那种特殊癖好,你给我抬过来个死人干什么?还说这是我要的,金陵就在旁边,你让她怎么想?张宪看了眼金陵,发现金陵正用一种古怪的,还带了一点儿明显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张宪心里就是一翻个,坏了,被误会了!   “时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张宪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他也觉得尸体似乎有点儿面熟。不过这人一死,脸也白了、面相多少都有点儿变化,和活着的时候明显不一样。张宪不太能确定这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时小川一愣,低下头盯着死人的脸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摸了两下,他有点儿难为情的笑了,“嘿嘿,这人好像是有点儿变化。不过大帅,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完颜亮没错!”   “这真是完颜亮!”张宪大喜。他心里本来也一直因为完颜亮的事有点儿膈应。那家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别在哪个关键时刻突然跳出来再坏了大事!现在知道眼前这具尸体真的是完颜亮,张宪的那颗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张宪和完颜亮不熟,总共见面得回数也不超过五次。隔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想不起来完颜亮长什么模样了。金兀术倒是知道,可老丈人今天晚上不是得夜宿皇宫、睡卧龙床吗?我怎么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打扰了老丈人住皇宫、享艳福呢?   除了老丈人金兀术,金陵应该也认识完颜亮。张宪叫金陵过来辨认。金陵当然见过完颜亮,俩人认识很多年了。再加上最近这几年完颜亮一直对她有非分之想,金陵就更认识他了。   知道死尸是完颜亮,金陵也有点儿好奇。奓着胆子走到跟前看了几眼,又围着尸体转了一圈,金陵告诉张宪:“这确实是完颜亮。但不知道为什么,脸好像有点儿变形了。看着似乎脸上受过伤。可完颜亮是皇帝呀,谁能让他受伤?”   完颜亮脸上受伤?张宪心里一动,他脑子里出现了花春生手持弹弓,连珠炮一样不断发射的画面了。完颜亮脸上的伤,会不会是被花春生用弹弓打的?   张宪把花春生叫过来,让他来辨认。结果花春生一眼就认出,地下的尸体就是大金国前皇帝海陵王完颜亮!   张宪看着完颜亮心里嘟囔了一句:完颜亮,你死得不亏了,这辈子该想的福你已经全享受过了!历史上有名的荒淫无道皇帝,你或者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羡慕你,你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痛骂你。人活到你这样子,真算是没白活!   确定了完颜亮的死讯,张宪就让时小川把海陵王的尸体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到时候叫给金兀术拉倒。相信他那老丈人肯定会很愿意和已经死去的完颜亮好好聊几句的。   张宪继续敲门,王府大门还是没动静。正好时小川在这儿呢,张宪就让时总队长运用轻功术,翻进院墙去把府门大开。   翻墙开门对时小川来说还有什么难度?这位一哈腰,再往上一纵,整个人像只大鸟一样腾空而起,身体到了墙头里面翻了跟头飘然落地。   半分钟之后,越王府的大门悄悄地开了。金兀术府里的大门和别处不一样,张宪在宋金时期也进过不是一个两个大门了,很多大门开合之间总是发出吱扭扭的响声,那是门轴摩擦受力发出的声音。   今天这个府门打开的却是轻飘飘、寂静无声。也不知道下人们往门轴里面加了多少羊油。   敲了那么老长时间们没人应声,门一打开,府里的下人们立马就出现了。就见有两个家丁飞跑过来,到跟前厉声质问:“你们什么人?竟敢私自开启王府门。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府吗?这个门谁都能进的吗?还爬墙开门,不想活了吧?”   “豆包,你话可真多,刚才你去哪儿了?这门是我让开的,怎么了?我娘呢?”   金陵进了自家大门,那小嘴啪啪啪像连珠炮似的这么一说,那个叫豆包的家丁先是一愣,等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真是大小姐,赶紧噗通一下跪倒地下,连连磕头。   “小姐回来了!老夫人想你呀!老夫人现在每天都念叨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我娘在哪儿?我去找他!”   “老夫人刚刚睡下,要不小姐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去见王妃?您先回房去梳洗休息一下,我告诉厨房给你做点儿饭。”这豆包对金陵倒是挺关心,他劝金陵先去梳洗休息。   金陵急着要把张宪介绍给自己的母亲,主要是她想得到母亲的祝福,哪里还会顾得什么梳洗不梳洗的?再说,那位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没有梳洗打扮好就来见她了?   金陵问母亲在哪里?豆包只是劝金陵先去洗漱休息,他会把大小姐回来的消息送给王妃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几句,张宪顿时疑心大起!哪个下人敢拦住家里的少爷小姐见女主人的?再说金陵可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名义上她还是大金国的四公主!你有个小小的家丁,竟敢拦住公主见王妃?   张宪拉了一把金陵,把金陵拉到自己身边沉声问面前的家丁:“豆包,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老实告诉我。” 第七十四章 背信弃义   那叫豆包的家丁眼珠乱转,行迹越发的可疑了。这回没等张宪发问,金陵先生气了,“豆包,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我来问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娘到底怎么样了?”   “没,没事,王妃什么事都没有,府里一切都安好。嘿嘿,一切安好。我就是看小姐走远路辛苦,想让你先歇歇再去见王妃。”   “满口胡说!我去见我娘,和走远路辛苦有什么关系?我看你肯定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故意想要瞒着我!张三,把他拿下!”   张三答应一声纵身上前就去拿人!叫豆包的家丁一看不好扭头就跑,可他哪能跑得过张三?就见张三两三步撵上去,伸手就把豆包打倒在地,拧胳膊给提回来了,比抓只小鸡轻松多了。   把人往金陵面前一放,张三手里的刀已经架在了豆包的脖子上!把豆包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只顾着低声求饶:“小姐,饶命呀!这些事真的和我没关系。不是我不说,我是不敢说呀!”   在金陵的逼问之下,家丁豆包终于讲了实话。原来,越国王府真的出事了!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卫王完颜宗强带着一伙儿人突然来王府。因为宗强和宗弼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常来常往,因此王府中人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提防。   没想到宗强见了老王妃之后突然翻脸,一下子就把老王妃以及家里的几位夫人和小王爷、小公主全给制住了!王府中的家将们措不及防,等到想要动手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晚了!   完颜宗强告诉越国王府中的所有家将仆役:你们谁也不许泄露府中的情况!不管谁来也不许往外说。否则的话,老王妃的命就保不住了!这是我和越国王宗弼之间的事,你们这些下人最好少插手,这些事也不是你们管得起的!   因此,豆宝才在见了金陵又是高兴又是担心,还不敢说实话。他害怕宗强一怒之下,在把王妃给伤了。   “我娘被完颜宗强给擒住了?”金陵一听母亲在自己家被抓,顿时方寸大乱。拔出弯刀就要往里冲,被张宪一把给拉住了。“你拦我干什么?宪哥,我娘在完颜宗强手里,我得去救她!”   这是俩人认识以后,金陵头一次大声对张宪说话。张宪理解金陵救母心切,但是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他肯定不会放金陵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这如果是别人专门摆下的圈套怎么办?   “陵妹,别冲动!万事有我,你先别慌。救你娘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张宪先安慰住金陵,然后眼睛看向了那家丁豆包,“豆包,你说的那些话我不信!”   “我们没来之前你守口如**没问题,但是你眼睁睁看见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却仍然以顾忌王妃的安全当借口,那就不对了。我现在怀疑你和完颜宗强勾结,出卖了主子!要不然,凭金兀术的能耐,他府里的家将护卫怎么也不可能是一群饭桶!”   豆包还想狡辩,张宪哪会给他机会?一摆手,蛮牛黑着个脸过去,咔嚓一刀,直接把家丁豆包给砍掉了几根手指!   把豆包疼的,张嘴就叫:“呀!”声音只发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他嘴里面被塞进了一节刀尖!时小川狞笑着,“嘿嘿嘿嘿,小子,你叫呀?接着叫呀?再叫我把你这满嘴的牙一颗一颗剜下来!”   豆包眼睛瞪得溜圆,既不敢叫,也不敢合上嘴。   等时小川把刀子从嘴里拿出来,他这才忍着手指被切的钻心疼痛,交代事情原委。   原来,事情虽然不像张宪猜的那样,但是也差不多。完颜宗强有一回出门办事向金兀术借护卫,豆包被借出去了。他跟着宗强去了一趟外地,来回用了差不多有小半年。宗强欣赏豆包的机灵和本事,给了他不少赏赐,也曾经向他哥讨要过豆包。   当时金兀术也答应了,但后来因为某些意外因素,豆包没去成,仍然留在了越国王府。   昨天豆包出门买零食,遇见了宗强手下的护卫头领。俩人一搭话,那护卫头领说卫王有些事情想和豆包谈。豆包以为人家是打算让他跳槽了,兴高采烈的跟着去了。结果这一去,宗强就告诉他,让他这两天给帮个忙。   帮什么忙?把金兀术府里能打的护卫全给灌醉,再把府里主人的行踪全都掌握住,封锁消息!这明明是要对府中主人不利,豆包不想帮忙,但是他不敢,人家把刀架脖子上了,他不干也得干!   “公主,大人,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这么干的!不过我发誓,我可绝对没有动过主任们一根手指头!”   “你还想动指头?你这背信弃义的叛奴,真是该死!”金陵火冒三丈,把手中钢刀用力往前一捅,都报惨叫一声死于非命。对这种人,张宪一点而不同情。作为仆人因为受了人胁迫就背叛主人,这叫不守本分。被抓住之后只有死路一条!根本不值得同情。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张宪还不知道怎么办吧?不就是个完颜宗强吗?不知道底细或许会遭他暗算,知道底细了,他又算个什么呢?张宪吩咐一声:“给我进去,抓住完颜宗强,解救老王妃!上!”   时小川、蛮牛、悟空、花春生、以及张三李四王二马六等人各拉兵器往里闯,去救老王妃!金陵提了把弯刀跑的飞快,张宪紧紧的跟在她身边,生怕她遭了暗算。   有金陵领着路,众人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院子,直奔最里面的内宅!刚到内宅门口,迎面走过来两个人,金陵一见这俩人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张宪赶紧擎刀上去助战。   二对二!张宪荡开一把刀,又使了一招迎风回旋斩,下一招就使不出来了。那两位对手已经倒地毙命,死了!张宪身后跟着一大帮人呢,哪能让他和金陵与敌死战?蛮牛等人都没轮到动手,只有时小川抢着捅了一刀,剩下的就都被张三李四王二马六给包了! 第七十五章 失血过多   张宪等人在金兀术家的内宅门口杀了两个人。结果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内宅里面、外面,四周围忽然出现了无数的敌人。有穿盔甲的、有穿便装的,人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向着张宪等人猛扑而来!   张宪纳闷呀,他在大门口的时候,怎么只有一个豆包?刚一到这门口一下来这么多人,刚才他们去哪儿了?   这念头也就是一瞬间,下一秒张宪就顾不得胡思乱想了,敌人已经攻上来了!虽然身边有金陵、以及张三李四等护卫、有蛮牛花春生等猛将随行,但是敌人太多了,张宪还是不可避免的伸了手。   一刀荡开一把迎面劈来的钢刀,闪身躲过横着打过来的一条铁棍,反手刺出一刀,在一个小子身上捅了个窟窿。张宪挥舞着那把钢刀渐渐地就杀进了敌群之中!   张宪凭借从段誉那儿学来的武艺以及在战场上练就的反应度,在敌群当中来回冲杀、呼喝奔走,也不知道他到底杀死了几个敌人、砍伤了几个对手。   打着打着,张宪猛一抬头,忽然现人群当中有个小子特别扎眼。倒不是这人穿着打扮有什么不同,而是这小子身边围的人太多了。张宪用眼睛随便一扫,最少有十几二十个人团团围在此人身边保护。   “完颜宗强!”张宪大吼了一声,被他盯着的那人忽然扭头往他这边看,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唰啦,来了一个对眼!张宪分明从那人脸上看出了惊讶和一丝慌乱。   “逆贼完颜宗强,我看今天你往哪里跑?给我站住!”张宪一边大喊着,一边舞动手中刀,奋力往完颜宗强的方向冲!上来两个穿盔甲的小子来拦他,被张宪一刀一个,干净利落的放倒在地。   完颜宗强更慌了,这家伙见势不妙扭头就跑,一群护卫紧随其后保护。张宪提刀在后头就追!迎面又过来个家伙,手里拿了一对铁锏,对着张宪就砸!   张宪用刀一架,当的一下火星乱冒,就感觉两条胳膊一阵麻。这家伙好大的力气!张宪呀了咬牙,集中精力对付眼前这位使双锏的对手,单刀对双锏!   两个人打斗了两三个回合,蛮牛过来帮忙了。也不知道大个子从哪儿找了根铁棍,抡着就冲了上来,“大帅莫慌,蛮牛来也!”话到人到棍也到,蛮牛一棍子挡开了铁锏,紧跟着就和这是双锏的敌将战到了一处。   张宪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有人尖着嗓子喊:“完颜宗强,休走!”听声音是金陵的。张宪急忙抬头顺声音看,果然就见金陵舞动弯刀,一边叫着,一边往完颜宗强的方向冲。在金陵的背后好左右,是张三李四等四名护卫在贴身保护。   张宪想起杀死完颜亮的经过,他找花春生,结果却见这位神射小将正和三名对手厮杀在一处,根本腾不出手射箭或者射弹弓。张宪又想起自己总带在身边的的防身手枪,用手一摸,所幸还在。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来,摸出子弹压上膛。   举枪瞄准!忽然一阵恶风不善,张宪赶紧躲。然而,还是躲得慢了,一道亮光正中他的双手!“当!”连扳机都没来及扣,防身手枪就被打落在地!   张宪一甩手,疼!不过也幸亏手枪挡了一下,要不然,他的两只手就没了!恶风再次袭来,张宪赶紧使了个缩颈藏头、低头弯腰,像乌龟一样把脖子用力往下一缩,一道凉风贴着头皮过去,头刷的一下披散了下来。   髻被砍掉了!这一下,张宪真成了披头散,狼狈不堪。不过,和狼狈比起来,脑袋掉了显然更惨。   张宪晃钢刀招架,叮当两下,把偷袭他的敌人挡开。再想要挥刀进攻,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往左推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右胳膊剧痛。手一松,当啷一下钢刀落了地。   这一下张宪可吓坏了,手里的家伙没了!打仗的时候没了兵器,那不是要命吗?赶紧弯腰就去捡,却现右手忽然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抬不起来了!   张宪心中大惊,一边迅蹲下去,一边斜眼去看。还好,右臂还在,只不过是胳膊上中了一刀,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整条胳膊!   “大帅受伤了!”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下一秒眼前又出现俩小子,满脸狰狞的挥刀而来。张宪一咬牙,转身就跑!他要没受伤的时候,这俩人他倒不怕。可现在刀也没了、手枪也掉了,就连胳膊都被人砍了一刀、血流不止,他怎么敢和人打?   跑着跑着脚下让绊了一下,张宪心中叫苦:这才叫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跑路都能被绊倒!右臂受伤,身体平衡能力本来就不如平时,再加上脚下又是意外被绊,张宪再也保持不住平衡,身子整个往一边就歪了下去。   “噗通!”摔得这个惨呀,差点儿没把张宪当场给摔死!总算是丰富的战场经验救了他一条命,在摔倒的一瞬间,张宪用没受伤的左手护住脑袋、弯曲双腿护住胸腹,这一摔并没有收到意外的重伤。   一阵剧痛从受伤的右臂传来,张宪忍不住痛哼了一声。他爬到地下差点儿没晕过去。咬着牙、憋着气,勉强把身子翻成了脸朝上。感觉眼睛有点儿花、嗓子眼有点儿干,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那颗心扑通扑通跳成了一个,张宪暗道不好!   这年头可是没有输血技术,失血过多那是真能要人命的!看了一眼,受伤的右臂好像还在流血,要是不赶紧包扎止血,恐怕他的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到这儿了!   张宪伸手去撕衣襟,他想撕下一块,把流血的胳膊给缠上。结果,他把浑身的力气都使上了,平常看着也并没有多结实的真丝短衫居然怎么都撕不烂!   看见离着他一米以外的地下扔了一把刀,张宪翻了个身坐起来就去捡刀。他打算用那把刀从自己的衣服上拉一条下来包扎右臂上的伤口。       第七十六章 为大帅报仇   “宪哥!”终于有人看见负伤的张宪,并且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听声音就知道是金陵。张宪用力咽了口吐沫。就在一秒钟之前他还看见完颜宗强也提着把刀站在离他不到十步远的地方,正在好奇的朝他看呢。瞅那意思,那位卫王殿下似乎很有意思过来给他一刀!   金陵来了,危险终于要过去了!他总算不用再为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胆了!张宪舒了一口气。   其实,真正帮助张宪解除危险的并不是金陵手里的刀,而是她尖锐高亢叫的那一声“宪哥。”   金陵这一嗓子,惊动的可不光是张宪一个人,战场上被惊动的人多了。其中就有张宪手下的那几员大将。时小川看见了,立刻纵身而起,像只鸟一样头一个落到了张宪身边,钢刀一晃,把两个想要过来捡便宜的敌人挡了出去!   花春生看见了,奋勇精神,连着几刀砍倒了对手,他把弹弓拿到了手里。“啪啪啪”连着几,不光是把他周围的敌人放到了俩,把张宪附近的敌人也给打中了三。   悟空也听见了,大和尚二话不说,他和时小川学,也是腾身而起运用轻功提纵术跳到了张宪身边!有时小川和悟空两个人保护着,张宪总算脱离了危险。当然,他这脱离的还只是外在的危险,至于内在的危险却依然还存在!   张宪终于拿到了那把刀,也终于成功从衣服上割下一块布条。这时候他已经让疼得满头是汗,知道要赶紧把伤口缠上,但是唯一完好的左手却抖抖索索的,怎么也不能把布条缠到右胳膊上!越着急,越缠不成。   “宪哥,你怎么了?”金陵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耳朵边响起,张宪听见却好像是九天纶音一样那么悦耳动听。   “陵妹,千万别哭!快,快用这根布条把我胳膊上的伤口缠住。再要流血我就活不了了!”   金陵一听,吓得也不敢哭了。赶紧结果布条,手脚麻利的先把张宪的伤口给缠上,再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条,重新又给缠了一遍,算是把张宪的胳膊彻底给缠结实了。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刚才明明感觉失血过多,生命正在离开自己的驱壳。现在胳膊仅仅是被用布条缠住了,一点儿药没用、一点儿血也没输,张宪却感觉精神好了许多。眼也不花了,嗓子眼也没那么干渴了。   不过张宪却不敢大意,他也担心自己一时疏忽丢了性命。他让金陵先办法先去找点儿水,他要先喝口水补充损失的体液。   金陵不敢离开,把这任务交给了张三李四。张三李四领命而去。时间不大,张三不知道从哪儿提了把茶壶过来了。张宪接过来一尝,温度正好!   把壶嘴凑到嘴上,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壶茶灌下去,心里面终于算是有了底。张宪心里清楚,自己这条命这会才算是彻底保住了!   从看见张宪受伤开始,金陵的两眼就始终噙着泪。一直到张宪扶着她站起来,金陵的两滴眼泪这才敢流出来。   战斗还在继续。完颜宗强也没别的地方去,整个上京城全都是金兀术的兵,他只要离开这座王府到外头就是死路一条!完颜宗强在做决死一战,或者说是困兽犹斗。   张宪既然缓过来了,金陵自然在也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张三李四各持钢刀护卫在左右,战斗的任务就交给蛮牛等人了。   蛮牛仿佛是被张宪受伤给刺激到了一样,大个子把手中那条熟铁棍抡圆了,像神魔一般见谁打谁,哪儿人多他往哪儿打!几乎就是一瞬间,被蛮牛打碎了脑袋的敌人就有一大片。那才真是横扫一大片、直打一条线,横冲直撞所向无敌!   完颜宗强手下人也知道蛮牛不好惹,只要是看见大个子抡着棍子来了,宗强的人立刻四处躲闪!刚开始还有人自持武勇上去试试,有几个公认是力气最大武艺最强的一上去就没命了,别人也就不敢再上去了。   因此,蛮牛往哪儿去,那儿的敌人就惊叫着乱跑。花春生是站在后头老老实实的一一的打着弹弓。他每射一下,就必定有人出一声惨叫,不落空!   再加上时小川、悟空、王二、马六这些人一起上,完颜宗强手下人虽多,其所占的优势却在迅减退中。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听见喊杀声大作,四处响起了爆炸的声音,“砰!砰!咚!”张宪心中一喜,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部队进了城呢,要不然哪儿来的爆炸声?这声音这么熟悉,听着就好像是有人在放火枪,又像放鞭炮!   时间不大,喊杀声渐近,人也到了跟前。有几个人飞一样的跑到张宪跟前,其中一人看见张宪失声惊叫:“大帅,你受伤了?都怪我来晚了!兄弟们,杀敌,一个不留!为大帅报仇雪恨!杀!”   “杀呀,为大帅报仇呀!”   张宪一把扯住了面前之人,“梁旺,你瞎说什么?老子还没死,你给我报什么仇?我说,我丈母娘安全了没有?”张宪到这会儿还没忘了丈母娘。金陵脸一红,却并没有插话,她也想知道母亲是否平安。   “嘿嘿,”梁旺没回答之前先是自信的笑了两声,带看见眼前的男女二人脸色不善,这才赶紧收住笑说实话:“王妃安好!我已经把老王妃保护到安全地方了,有可靠之人保护,可保平安!”   听了这话,张宪算是彻底放心了。只要金兀术老婆没事,今天他这个伤受的就值!为救老丈母娘受伤,光荣!   金陵扶着他找地方坐下来,四周围有王二、马六、以及梁旺带着的几个精锐高手保护,张宪的安全自然没事。   下面的战斗就没悬念了。本来卫王完颜宗强的精锐就已经被蛮牛、花春生联手给干掉的差不多了,梁旺再带着一帮情报局的高手参战,宗强及其手下就彻底没了希望。   又过了一刻钟,战斗结束。完颜宗强及其手下少数被抓、大部被杀。至于宗强,则被生擒活拿!       第七十七章 两家合一   和所有的故事结果一样,凡是实力最强、能够决定结果的任务总是最后出场。张宪这边战斗结束了,大金国的新皇帝金兀术也带领着大批军队急匆匆赶到了现场。   进了门,看见自己的家里像战场一样,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金兀术的脸色都变了!等见着张宪、见着女儿、再见到毫无损的老王妃和一群至亲晚辈,金兀术这才放了心。   老王妃对于救了自己性命的张宪那是无限感激。这位又是自己的女婿,老王妃是越看这女婿越喜欢。因为张宪胳膊上的伤口太深,虽然被布条给缠起来了,但血还是洇到了布条外面。   看着女婿因为就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胳膊上鲜血淋漓的,老王妃心疼的不得了。一边忙着派人去请大夫,一边小声埋怨丈夫回来的太晚。   金兀术在这种情况下登基当皇帝本来心里就不爽,听说家里进了贼打起来了,慌里八张带着人跑回来。再受老婆这一通埋怨,金兀术不由得火往上撞!当着张宪和金陵的面,他肯定不能训老婆,这时候倒霉的完颜宗强自然就成了出气筒!   金兀术手指宗强一通怒骂!按说这种时候完颜宗强就该说好话苦苦地哀求,请求他这个亲哥哥饶他一条命。两个人是一母同胞,金兀术心一软,说不准也就把他饶了。   可这位卫王殿下却同样脾气不小,不仅不求饶,反而职责金兀术谋朝篡位,动政变谋杀了海陵王完颜亮。你还骂我?你自己做的事也并不是全都光明正大!   这一下可触到金兀术的逆鳞了。谋朝篡位放到哪朝哪代来说名声都不好听、手势遭人唾骂的对象。就是亲兄弟这么说自己,金兀术也受不了呀!到最后,金兀术忍无可忍,吩咐一声,“把逆贼完颜宗强给我拖出去,斩!”   一路上完颜宗强又是怒骂、又是大笑,最终被拖到十字街口砍了脑袋!   完颜宗强死了,完颜亮也死了,大金国的内乱就算彻底处理完了。这时候,金兀术就打开城门,没放宋军进来,而是送张宪出城!   张宪胳膊上的伤已经被专业医生进行了消炎缝合包扎处理,外头罩上一件宽松的袍子到也看不出来太大的异样。   宋军宋将一看见上京城门开了,都很惊讶,当看见金兀术送自家大帅从城里出来,一个个彻底惊讶了。这是怎么回事?看俩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似乎关系不错。可问题是,咱们的大帅什么时候和金兀术这么好了?   当兵的纳闷,不明真相的将领们也纳闷。只有知道内情的少数高级将领明白。李若虚命令三军保持镇定,他亲自率领着帅营一帮将领护卫迎出来,把张宪接进了帅营。   一进帅帐,金陵立刻让人去请医院院长稽清!众将大惊,纷纷询问出了什么事?谁受伤了要找稽大夫?张宪苦笑着告诉大家:“是我受伤了,我不小心伤到了胳膊。没事,兄弟们不必担心!”   不一会儿,稽清奉命而来。张宪脱去袍子,稽清看了看裹了绷带的胳膊,他纳闷的问张宪:“大帅,您的伤只有胳膊这一处吗?伤口都已经包扎过了,还叫我来干什么?”   金陵红着眼睛告诉稽清:宪哥的伤口太大太深,流血也太多。请稽大夫帮助再检查一遍,免得落下什么后遗症。   其实这都是多余。老王妃找过来的会是什么大夫?不是御医也差不离了,在整个大金国那都是能拍得上号的名医,缝合包扎个伤口还能出错?但是金陵既然这么说了,受伤的又是张宪,稽清当然重视。   拆开绷带、检查伤口,就连稽院长也不由得竖起大指连连赞叹:“专业,太专业了!啧啧,这包扎技术,绝对一流!”   “稽大夫,你就别夸你的同行了,我这伤到底怎么样?将来恢复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张宪就怕将来落个右胳膊抬不起来或者放不下去的后遗症,金陵就更怕了。   好在稽院长一句话让大家全都放了心,“不会有后遗症的!这缝合包扎手术比我都专业,我亲自来都不一定有人家做得好。这要是再有后遗症,那后遗症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话已至此,张宪和金陵以及在场的所有高级将领全都松了口气。能没事儿最好!稽院长忙呀,给张宪换上新的绷带缠好之后急忙就就走了。那边还不一定有什么疑难杂症正等着他呢。   等无关的人都走完了,李若虚就问张宪:“大帅,您这次进城,结果到底怎么样?”   张宪就给大家伙儿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众将们听了惊叹连连,谁也想不到金兀术竟然会动政变当了大金国的皇上!不过,金兀术当皇上也好,最起码明白事理的他,总比一心想要顽抗到底的完颜亮强。两军之间有什么问题也好沟通。   自从张宪出城以后,宋军是彻底在这驻扎下来了。仗也不打了,反正城市外面地方大,随便划块地皮一圈当做军营,该训练的训练、该养伤的养伤。   上京城的城门也打开了,宋军和当地百姓慢慢接触,双方交换货物、做些小买卖,相互之间的关系慢慢就变得融洽了。这就是张宪和金兀术商量的。上京城也不说投降、也不说不投降。宋军也不说占领,双方就这么和平相处得了。   接下来下一步张宪还要去五国城。五国城里还有宋钦宗,张宪作为大宋朝的北路军元帅和大名郡王,参拜、营救宋钦宗都是他的应有之义。把整个大金国都打下来了,能不去把宋朝被俘虏的皇帝救回去吗?   岳飞一直想要打到黄龙府、迎二圣还朝。张宪把黄龙府给打下来了,二圣只剩了一圣,他哪能不管?把这话和金兀术一说,金兀术自然不能反对。现如今两家合成一家了,去趟五国城,放了宋钦宗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宪和金兀术订好了良辰吉日,率领着好大的仪仗队,赶奔东北六百里外五国城!       第七十八章 落难皇帝   没有铁路的年代东北可真大呀!这是张宪的第一个感受。从上京城,也就是后世的哈尔滨出,一路往东,一直走了大半个月,这才走到了所谓的五国城!   满目苍翠、森林、草场、羊群,远处河流湖泊就像碧玉上镶嵌的钻石一样闪亮。帐篷、奔跑的马群。如此一个绝美的地方,却因为囚禁了北宋父子两位皇帝而留名青史。不知道是人类亵渎了这原本美丽的土地,还是这地方之所以美丽,只是因为人类的存在。   队伍一出现,五国城的方向就有数十名骑士纵马迎了上来。远远地,呼喝之声响起。紧跟着从己方队伍当中也冲出了几匹战马,马上的骑士吆喝着相似的语言,两边的人迅汇集到了一起。   金陵笑着指给张宪看,“这就是五国城的牧羊人。平时放羊牧马、战时作战。”   张宪笑眯眯的点头,心里却在嘀咕,这不就是民兵嘛。打败大宋禁军,俘虏了宋朝皇帝的竟然是女真人的民兵!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两家已经合成一家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张宪甩甩头,把心里的这点不快抛到了脑后。   金兀术原本就是黑土地上的英雄,现在又成功登顶做了皇帝,五国城的这些民兵们可是打心眼里高兴。他们唱着歌、跳着舞、捧着美酒烤肉,把金兀术和张宪接进了五国城。   五国城,说是城,其实就是在一片荒原之上的一个居民点,论人口密度顶多也就相当于内地的一个镇子。金兀术一来,立刻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百姓们围观、欢笑,唱歌、跳舞。   享受了一顿丰富的酒宴招待之后,金兀术带着张宪去看宋钦宗。那是一块军事禁区,几十名士兵手持武器在巡逻站岗,周围没有一个老百姓。金兀术一来,官兵们立刻迎上来拜见。说明了来意之后,守卫队带着金兀术、张宪,以及大群的随行人员去看坐井观天的宋钦宗。   这倒霉的宋钦宗还在井里坐着呢。说是井,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坑。张宪甚至怀疑,这土坑是不是金人为了羞辱这父子皇帝,专门挖的?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平地上就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大坑呢?   坑的直径差不多有三米多,高也有三米多。坑里面坐着个人,一听见上面有动静立刻抬头去看。等看清井沿周围站了一圈人之后,这人站了起来,却并没有说话。   “陛下,请问您是钦宗陛下吗?”宋钦宗不说话,张宪主动打招呼。人家毕竟是曾经的宋朝皇帝,张宪还是注重礼仪的。   下面的钦宗似乎很没听见有人喊他陛下了,愣了半天才明白,上面的人是在叫他。“啊,我就是。你是何人?”皇帝一般都是自称朕,宋钦宗自称我,估计他自己也早就不把自己当皇帝了。   “臣是大宋北路军元帅、大名郡王张宪。陛下,臣是来救驾的!请陛下上来讲话。”   有金兵放下梯子。宋钦宗犹豫了一下,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上到平地上,宋钦宗赵桓朝四周看了看,用力吸了几口气,就像缺氧的人在吸氧一样。其实,井下井上的空气是并没有差别的,有差别的是心情。坐到井下坐井观天,和踩在地面上的心情明显不同。   “陛下,臣已经和大金国皇帝议和了,宋金两国已经结为一家了!请问陛下什么时候起驾回汴梁?”   “议和?你和大金朝议和了?”宋钦宗重复了一句,脸上仍旧是木呆呆的,没什么表情,“议和好呀,至少两国不用再打仗了。你又割让了哪些地方?我大宋现如今还拥有多少疆土、几座府城?”宋钦宗还以为张宪又是割地议和了呢。   张宪看着宋钦宗的样子暗暗好笑。他憋着气,不动声色的解释:“臣并没有割让我国一寸土地。相反,臣已经把长城以南的中原内地全部收回了。现如今,大金国新皇帝完颜宗弼陛下已经决定要和大宋朝永世修好,两国结为一家,永远也不再生战争了。”   “什么?你把长城以南的国土全部都收回了?”宋钦宗反问了一句,话语之中满满的全都是不信。   张宪没办法,只好让金兀术出面解释。金兀术在宋钦宗面前狠狠的夸了张宪一通,就差没把张宪夸成楚霸王再世、李存孝重生的盖世英雄!什么勇冠三军无敌手、明的神器能够上天入地,什么举世第一奇男子、重铸华夏真英雄。   说得人吐沫横飞,听得宋钦宗是目瞪口呆。旁边的张宪终于听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咳咳,陛下,张宪哪里有那么好?您太过奖了!”称呼完这边的陛下,再称呼那边的陛下,“陛下,咱什么时候回中原呢?”   “回中原?”宋钦宗喃喃的又重复了一遍,眼睛里流出了泪水,“现在就回,现在就回!”连说两遍现在就回,宋钦宗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哭的那个痛呀,旁边人劝都劝不住。   最后,张宪告诉大家伙儿别劝了,让他哭吧!憋屈这么多年了,忽然听到这么大个喜讯,不让他好好哭哭,别把人再憋出毛病来了。哭吧,使劲儿哭!把心里的委屈和愤懑全都哭出来就好了。   宋钦宗这一哭就止不住了,眼看哭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止住,张宪一瞅,坏了,估计这家伙还是哭出毛病了!赶紧过去劝,没用!宋钦宗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擦净了,仍旧哀嚎不止。   最后还是金兀术让随行的太医过去,给扎了两针,赵桓这才止住了哀声。但是经过这一场失控的痛哭,赵桓的身体明显垮下去了。整个人昏昏欲睡。太医给号了脉、看了舌苔眼底之后,告诉张宪:这人恐怕是不行了!   张宪吃了一惊,我费这么大劲儿把人救出来,怎么刚一出来就不行了?刚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哭这一场,人就不行了?不哭害怕憋出毛病,哭了怎么也不行?       第七十九章 带兀术南归   宋钦宗得知自己即将获释南归,心里一激动,再想起死去的老爹、老婆、孩子、以及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和磨难,心情无比的激动,一时间痛哭过度,终于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   人的生命力都是有限的。保养好的话,心情愉快少生病就能多活几年甚至长寿过百;保养不好,提前透支生命力,这人死的就早。宋钦宗其实才五十几岁,连六十还不到。   他从二十几岁靖康元年被金兵俘虏至今,已经将近三十年了。三十年来受尽了屈辱磨难,还哪里来的精心保养,能凑合着活着就不错了,和心情愉快当然就更不沾边了。一朝获救,终于苦尽甘来该回国享福了,却因为悲喜过度,他再也撑不下去了。   张宪虽然一点儿也不同情宋钦宗,但是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北宋的末代皇帝,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凋零,心里也愉快不起来。   由于担心金国的御医误诊,张宪让稽清大夫亲自过去又给把了脉。号完了脉,稽清大夫摇了摇头,他站起身轻轻告诉张宪四个字:油尽灯枯。宋钦宗已经油尽灯枯、耗尽了生命力,神仙都就不过来了!   人没救了!难道说,这一趟五国城他就白来了?这么远的路就白跑了?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宋钦宗本是生在帝王家,一辈子应该享尽荣华富贵的,但是你看他这一辈子活的是什么?自身受尽屈辱不说,还被写进史书当中万世受后人的鄙视和嘲笑!   不管怎么说吧,自己身为大宋国人,对自己国家的前皇帝还是应该进人道照顾的。别说他曾经是个皇帝了,就算他是个普通汉人,在临死之前也应该得到善待。张宪让人把宋钦宗抬进一顶条件好点儿的帐篷里,他打算让宋钦宗平静的走过人生最后这段时光。   稽清和几个金国的御医在帐篷里照顾着宋钦宗,张宪在帐篷外面来回踱着步子,就像产房外面等待婴儿降生的家属一样,但他等的却是宋钦宗的生命终结。   忽然,帐篷门开了。稽清和御医一起走了出来,张宪快步迎上去,疾声问:“大夫,怎么样?”   几个大夫纷纷摇头。张宪着急呀,他到底死了没?你们别光摇头,摇头算怎么回事?他没救了我知道,但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还是稽大夫比较了解张宪,他走到跟前小声说:“大帅,陛下请您进去。他可能是有事要交代您吧?”   张宪一听,交代遗言?这可是大好事!要是宋钦宗交代点儿什么皇家隐秘,他就能拿着去找宋孝宗赵昚讨要好处了!至于宝物,宋钦宗肯定没有。三十年了,就算他存点儿什么宝贝,估计也早被金兵给搜刮干净了。   稳定一下心神,张宪迈步走进帐篷。看了看病床上的宋钦宗,慢慢走到床前,“陛下,我是张宪。你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的吗?”   “张宪。”宋钦宗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张宪赶紧把耳朵凑近了病床上垂死的皇帝。“多谢你为我大宋朝收复失去的国土。我是不行了。你说汴梁城已经收复了吗?我求你把我的尸骨带回汴梁城外安葬!”   宋钦宗好歹也曾经当过皇帝,临终之前的遗愿竟然只是尸体能够运回国内安葬。张宪听了心里也不由得一阵酸。   “放心吧,陛下,我保证做到!”什么劝他振作点儿、挺住、别死,这些虚假客气话张宪也懒得说了,直接有什么说什么。   宋钦宗又喘了会儿粗气,断断续续接着说:“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大宋朝的大恩人。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你是大名郡王,位极人臣,就算封官,也是封无可封了。这是我珍藏的一枚印章,你拿着把它交给大宋现在的皇帝,他会替我感谢你的。”   宋钦宗摊开右手,手掌当中有一枚小小的玉石印章。这玉倒是质量上乘的碧玉,可张宪还缺这玩意儿吗?唯一比较珍贵的大约也就是印章上面的字吧?张宪把印章翻过来看上面刻的啥,看来看去他也不认识。   就在张宪研究印章的时候,宋钦宗眼一翻、终于吐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死了。   等张宪好不容易想起来,找地方盖一下再辨认,扭头一看,宋钦宗面如白纸、胸脯也不起伏了,人已经断了气。   “陛下,陛下!哎呀,陛下呀——”张宪装模作样的嚎了一嗓子,在帐外等候的大夫、众将纷纷涌进来。大夫是紧急检查,看宋钦宗是不是真断气了,将领们则是来看张大帅是否安好。   帐篷之内好一顿乱,最后在场的医生们集体研究之后宣布:大宋朝钦宗陛下已经龙御归天了!宋钦宗死了。这位临死之前除了要求张宪把他的尸体带回国内安葬之外,再也没提别的要求。   至于他的老婆、妃子、孩子,和他一样受尽屈辱,该死的都死了,没死的也不用张宪照顾了。反正他当上皇帝才一年北宋就亡了国,他也没几个妃子。不像宋徽宗赵佶,妃子一大群、孩子一大堆。   当然,宋金两国既然不打仗了,合为一家了,皇帝家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也脱离了奴役成了自由人,想要回国的话他们自己也能南归。想这样的事自然有专人去管理,到不用张宪事事操心。   至于把钦宗的遗体运回汴梁,张宪也没打算这么干。这年头没有汽车、火车、飞机,靠马车拉那得走到什么时候,恐怕半路上尸体就坏了,还容易传播疾病。张宪决定,把钦宗的尸体就地火化,带骨灰和其遗物返回汴梁。   张宪把麾下的北路军留下一大半,分别驻在上京会宁府、黄龙府、沈州、燕京等地。张宪和金兀术商量,让金兀术陪他一起南下,去行都临安见一见宋孝宗。   金兀术肯定不愿意去,他是亡国之君,就好像当年靖康之变以后的徽宗钦宗父子一样,取了人家战胜国的地盘算什么呢?当俘虏?受羞辱?   张宪告诉他:绝对不会!你姑娘金陵是我的女人,你是我老丈人,我哪能那么对待你呢?咱就是走走过场,我保证你没事!   最后金兀术无奈,只好随张宪南下临安!       第一章 凉亭对饮   大宋临安城,这座世界上最大也是最富裕的城市举城狂欢,热烈庆祝北路军大元帅、大名郡王张宪,收复了长城以南的全部国土、并且代表大宋朝廷和北方的大金国签署了两国停战以及全面合作条约。   和平了!曾经失去的国土被重新收回来了,靖康耻从此一去不复返。举国振奋!   朝廷宣布:八月十五,临安百花山将要举行告天仪式。届时,大宋朝皇帝陛下宋孝宗赵昚、太上皇赵构、大名郡王张宪、以及随张宪南归的大金国皇帝金兀术和满朝文武将全部出席仪式,祭告天地、祝愿两国人民世代友好、共同繁荣!永伟兄弟!   官方的消息传达到各地,举国振奋!全国各地的人都想来临安现场观看这一盛事,临安城迅人满为患。客栈、民房,全住满了人,就这样外地人还源源不断的往临安聚集。伴随而来的,就是临安城治安案件频,各种犯罪率均呈上升趋势。同时,物价也开始涨了。   最后临安府不得不下了一份通告:从即日起实行进京证制度。没有进京证的外地人员,在告天仪式前后两个月一律禁止进临安!   想在临安住宿要求就更严了,得在当地乡里开具户籍证明、还得有当地县里出具的无犯罪前科证明、有无子女证明、文化程度证明、有无传染病史证明,等等几十项。   总之,你要把这几十种证明全办下来,再拿着证明到府城兑换进京申请书。这么一套复杂程序下来,立马把大多数人拦在了临安城外。   资源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于是,一张原本值不了几个铜钱的纸,因为印了进京申请书表格,结果就被炒到了上百贯钱一张!就这样还供不应求,继续上涨的趋势相当明显!   百花山下的凉亭里,两名男子正在对饮。桌上放着四个精致小菜,一壶陈年花雕酒。左边那个面容白皙、鼻梁高挺、剑眉虎目,留着时兴的三缕短胡须;右边那位搂着满脸青黢黢的胡子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大老远一看,这二人就不是一般人。   此时左边那位白脸的正手拿酒杯,眼睛却飘着凉亭外的官道。官道上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款款而行。   “张宪,你眼睛往哪儿看?你小子,竟然敢当着老丈人的面去偷看其他女人?”对面络腮胡的健壮男人低声训斥对面的白脸男子。   “喂,我说金兀术,你少给我摆老丈人的架子!昨天我带你去恩平亲王家做客,你假借酒醉调戏人家的侍妾,还腆着脸去找亲王,求人家把家里的侍妾让给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你们一见钟情。金兀术,你也是奔六张的人,你害不害臊?”   “也就是我大舅子老实,抹不开面子才答应了你的无理要求!回头他就找我告状了,说他刚收了那女人还不到俩月就给了你,还埋怨我怎么也没提前给他打个招呼,说明你的脾气嗜好,也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哼!你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早就打听过了,你们中原人的官宦门阀、世家大族一直就有把侍妾送友人的习惯!再说,恩平王既然让那个女人来服侍我,当然就有这个意思。”   “倒是你,张宪,你知道那两个女人是谁家的吗?你就盯着人家看?那两个女人穿着华丽,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是哪家高官显贵的老婆也是女儿。人家说不定就知道你这大名郡王!万一要是被人知道了身份,再看见了你的龌龊行为,你这张脸往哪儿搁?”   两个人在这风景优美的凉亭之中,好像是欣赏风景谈诗论文,哪知道却是在相互揭短、彼此讽刺对方的无耻勾当。俩人倒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沿着官道又过来了三个人。左边一个戴着璞头,右边俩没戴帽子,梳着髻,每人只在髻上插了一支簪子。那俩没戴帽子的个头比较低,张宪目测,俩人身高不会过一米六。长得倒是挺敦实,就跟矮脚虎王英那造型差不多。   这是仨男人,张宪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向了别处。他只爱看美女,对于男人可没兴趣。   金兀术对这仨人就更没兴趣了,要不是张宪说什么过两天就要进行告天大典,要带着他来熟悉熟悉地形,他连来的兴趣都没有。昨天刚从赵璩那儿讨来的美女不得多陪陪呀?他可舍不得放着那么一个标志的女人独守空房。   然而,俩人不想搭理,人家却偏偏往上撞。那一高两矮三个人顺官道走到近处,一转方向直奔凉亭而来!   张宪挺烦,他看见那俩没戴帽子的身材,就本能的想到了东海外的那个岛国。这俩小子光看外形就像鬼子,天生一副欠揍的模样,张宪哪有兴趣搭理他们?端起杯子,问了问醇厚的味道,一饮而尽。   “请问两位,您这里还有别人吗?”那个戴帽子的拱手问道。这人倒还算有礼貌。   金兀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眼睛看向张宪。张宪不耐烦的摆摆手,“就我们俩,没别人。”   他这么一说,那位兴奋地赶紧招手,“过来过来,快过来!”那俩矮子噌噌噌,健步如飞,眨眼间蹿进了凉亭。   张宪立刻皱起了眉头,“我说,我让你们进来了吗?你们没看见我们在喝酒吗?擅自打扰别人的酒兴,那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你们知道吗?”   戴帽子的一愣,赶紧再次抱拳拱手,“这位兄台,我刚才问你这里还有别人吗?你说没有。这么大个亭子就坐你们俩,我们三人走累了进来歇歇脚怎么了?你们喝你们的酒,我们又不碍你们的事。”   这人要是说点儿好话,然后赶紧带着人离开,张宪也就不说什么了。然而这三人不但没离开,那俩矮个的瞪着眼睛盯着张宪他们桌上的酒菜乱看,那戴璞头的还说出这么一番不软不硬、不卑不亢的话,张宪的心情可就彻底变坏了。   还不等张宪做出反应,对面坐的金兀术突然站了起来。       第二章 殴打日本贵宾   “滚!”金兀术说话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只用了一个滚字,就把自己的要求和心愿全都表达清楚了。   后进来三人楞了一下,两个矮个子凑到一起小声嘀咕着,用贼溜溜的眼睛偷瞄着金兀术和张宪,大概是猜他们是什么身份。   那个戴璞头的稍微一愣神,脸腾就涨得通红,伸手指了指金兀术,又指了指那俩矮个子同伙,“你们,忒也的无礼!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是从东海千里之外来的日本贵客!这是日本客人,是外宾!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对日本客人无礼?”   金兀术愣住了,他可不没听说过日本客人。但是听此人说话他也猜出来了,这估计是哪个国家的使者。既然是外国人嘛,那就不和他一般见识好了。金兀术又坐了下去。   金兀术坐下了,张宪站起来了。日本客人?那一辈子的时候,他就是个普通人,虽然曾经幻想过去炸了神社、或者穿越到抗日年代去打鬼子,但那都是纯粹幻想,想想而已。   这辈子既然做到了这个位置,身边这位又是历史上有名的狠人,他要是不趁机出口气,哪儿对得起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呀?   “哼!”张宪冷哼一声,也没站起来,就在那儿坐着,愣愣的看着面前那戴璞头的。这是自己国家处的软骨头败类,只教训他就行了。至于那两个日本人,在张宪的眼里已经是死人了。“日本客人?呸!纵横海上之海盗,也敢冒充贵客?你这官员,瞎了眼吧?”   “你,你胡说!”带璞头的官员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侮辱外宾?你知道你犯了多大得罪吗?我们国家刚和大金国停战修好,现在正是和周边国家改善国际关系的关键时刻,就连陛下也要登百花山祭告天地。你竟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家伙自认为得了理,说着说着就不着道了,开始信口胡诌,连大逆不道都连出来了。当然,他这话也算是给了张宪一个借口。就见张宪突然一扬手,“啪!啪!”正手反手,两个响亮的大耳光抽过去,把这小子打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地下了。   璞头也掉了、脸也肿了。这位捂着脸无限惊骇的望着张宪,“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当朝丞相陈俊卿,陈相爷的得意门生,礼部郎中朱振武!”   “噗!”张宪刚喝的一口就喷了出来。本来以为是陈俊卿家的少爷,张宪正准备过会儿扭着这小子去找他爹讹诈点儿东西,哪知道这位竟然说话大喘气,是什么礼部郎中家的孩子。   在张宪面前,礼部郎中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以前他也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朱振武。也别说朱振武家的孩子了,就是朱振武自己说了刚才那番话,张宪也得收拾他!敢维护日本人?打你都是轻的,恼一恼我要了你的小命!   那俩日本人虽然看着挺壮实,却缩在后头不敢上来帮忙。不帮忙张宪就会放过他们吗?那显然不可能。过去一脚把刚爬起来的礼部郎中家少爷绊倒,再走到俩日本人面前,“你们的,过来过来的,跪下!”   俩日本人同时摇头,显然张宪讲的日本话他们听明白了。既然听明白了,还敢拒绝,那就有理由挨揍了!张宪抬脚要踹,那日本人敏捷的往旁边一跳,紧跟着仓啷一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闪亮的日本刀!这家伙把兵器都拿出来了,张宪却是空手。   金兀术抄椅子跳过来,咔嚓一下,把椅子腿掰断一只递给张宪,摆出了一个准备械斗的起手式。   椅子腿对日本刀?武器上吃亏可不是一点半点儿呀。不过张宪也不在乎,他俩喝酒,旁边能没有保护的人吗?原来是不敢影响两位的酒兴人家没露头,现在这边马上就要生战斗了,护卫们能还不出现吗?噌噌噌,从外头跳进来四名彪悍武士,每人手中一把雪亮的钢刀!   两个日本人抱紧了日本刀,警惕地注视着来人。那戴璞头的却是惊呆了。他已经猜到了,这俩喝酒的很可能有着极深厚的背景!说不定是连当朝丞相都不怕的大人物!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刚爬起来一半噗通又坐地下了。   看见护卫们进来,张宪用手一指,“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扭送到临安府,就说他们试图袭击我们俩。”   护卫们答应一声,各摆兵器往上闯,抓捕那俩日本人。两个日本人大概也练过几年,把日本刀舞动起来也算是有模有样。但他们怎么和张宪身边的持刀护卫相比?俩日本人坚持了连半分钟都不到,就被护卫们乒乓几脚给踹倒在地。张宪凑过去,使劲踹几脚,把俩日本人踹得嗷嗷直叫。   连那个礼部郎中家的少爷也被一起捆上,护卫们就要把人押走。那位朱少爷可害了怕了,连踢带打就是不想走,“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爸爸是礼部郎中,我是奉命陪日本贵客的。你们不能抓我呀!”   “放屁,什么日本贵客?”张宪火儿了,乒乓又是俩嘴巴。“就冲你小子张嘴闭嘴日本贵客,你就得挨揍!”   “你是谁?你竟敢打我?还敢殴打日本贵宾?你是谁?”这家伙仍然在这儿乱喊乱跳。   张宪一甩头,其中一名护卫竖了个大拇指,“谁?说出来吓死你!我们这位,就是当今大名郡王恕个罪说张宪!那位你看见了没有,那位是大金国的皇帝陛下,金兀术!你听说过没?”   “小子,我真佩服你,胆儿真大。我估摸着,你爸爸那个礼部郎中的官恐怕也当不成了吧?一个教子不严的罪名,就够他丢官罢职了吧!”教子不严、事亲不孝,这代表了人品问题,在古代十足以遭到弹劾丢官免职的大错!   听了护卫的介绍,朱少爷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去,任由护卫像提个包袱一样,提着把人提走了。   日本人和汉奸都走了,张宪和金兀术也没有了喝酒赏美人的性质,俩人懒洋洋站起来打道回府。       第三章 遣宋使   风光气派的祭天大典在临安城外百花山举行。大典当天,张宪、金兀术、宋朝皇帝赵昚,三个人共同签署了两国互为友好兄弟邻邦、福祸与共的结盟文书。   在这份文书中规定,宋朝北路军长期驻扎在长城以北的广大区域。大金国从此成为大宋朝的兄弟邻邦。宋朝孝宗皇帝赵昚加封金兀术为大金国王,加封张宪为大将军王。   这名号其实是张宪自己要的,宋孝宗也不知道封张宪个什么官好,张宪就自己选了个大将军王。这封号,又威风又体面,张宪满意,孝宗也满意。没有具体的封地,就等于是个虚职。其实,当王的,又有几个是实职的?   接下来自然是大肆庆祝。有人高兴有人愁。就在孝宗皇帝加封张宪大将军王的第二天,礼部郎中朱振武因为用人不当、收受贿赂、教子不严等罪名被配岭南。其子随其一起配。   大宋朝廷一个礼部郎中被免职配,就好像在大海里扔了一块小石头子一样,噗通一响就再也没了动静。过后也没人会想到那颗小石子曾经响过一声。   金兀术拿到圣旨的当天就打算离开的,但是没走成。他被张俊给留住了。想当初张俊也是抗金名将,也是中兴四将之一,和金兀术也没少打过交道。现在两国和平了,两位曾经的老对手还不得坐到一起,好好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吧?   和张俊喝过了酒,金兀术刚要走,刘锜的请柬又送到门上了。刘锜也是抗金名将,想当初也和金兀术在战场上玩儿过命。金兀术又没走成。   接下来刘光世、李显忠、吴玠、吴璘轮流请客,似乎没意愿抗金名将都愿意和金兀术在酒桌上一拼高下。有时候一天一喝、有时候一天两喝,到最后金兀术也急了,不就是喝酒吗,谁怕谁呀?来吧!   金兀术一上劲儿,老将们撑不住了。头一天就喝倒了清河郡王张俊,张俊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下地;第二天把刘锜给放倒了,一顿酒喝完刘锜将军视力大减,据说酒醒了之后看人都困难了;第三天、第四天,一天一天下去,大宋朝的名将们一个个的被金兀术用酒杯放倒。   到最后孝宗把张宪找过去了,“王兄,你可赶紧去劝劝金王兄吧,他可不敢再喝了。再这么喝下去,我大宋朝必将名誉扫地!”   张宪本不想管这种烂事。不就是拼酒嘛,不能和你们逞什么能?哦,刚开始看人家金兀术是外地人,你们合起伙儿来想让人家在酒桌上出丑。   等到最后现酒量不如人家了,就去找人帮忙求情。哪有这种事?我看真正丢人的,就是你们这帮连自己酒量深浅都搞不清楚的人!   张宪不想管,但是皇帝亲自出面说好话了,他总不能不给个面子吧?好吧,我去劝。不过我只能答应尽力,却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金兀术在张宪的劝说之下,终于答应放大宋名将们一马,这才没让这些功勋老将们死到酒桌上。接下来自然是歌舞升平,安享太平了。金兀术再次和张宪商量着要北归。   张宪也想回北方了,他的大小老婆现如今都在大名府,他却来了临安。虽然身边有个金陵形影不离,但也不能把那一大家子一直冷落到大名府吧?张宪和金兀术商量好了,等到下一次大朝会的时候,他们俩就向皇帝申请回北方。   三天之后是大朝会。这一天一大早,张宪和金兀术收拾利索去上朝。现在的张宪可不得了,文武百官隐隐地以他为尊。唯一和他不对路的和国公张浚也在半个月前告老还乡了,可以说张宪现在是春风得意,正处在人生的最高峰。   张宪和金兀术随百官一起山呼万岁行礼完毕之后,有吏部的官员出面禀报,说是日本国拍了遣宋使请求觐见。   赵昚脱口而出:“把人带进来!”张宪一个没注意,皇帝赵昚答应接见日本人了!   进来的是三个日本人。和张宪见过的那俩长得都差不多,身高不过一米六,两个又矮又壮。当中间那个看上去比较文弱点儿的是这次日本国派过来的正使,叫做源义朝。   源义朝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对孝宗皇帝三拜九叩依足了礼数。孝宗赵昚问他:“日本使者,你来我朝有何贵干呀?”   源义朝行李答道:“外臣奉了我国后白河天皇之名,前来大宋国拜访,同时想要邀请大宋国使臣出访日本,以加强两国世代友好。”   日本使者源义朝献上礼物,是一套漆器。其实中国制作漆器的水平已经相当高了。但是日本的漆器别具特色,和我们国内的产品又有所不同,看着明晃晃的那么精美好看。   孝宗皇帝挺高兴,当场赏赐给日本遣宋使青花瓷的水平一对、白瓷坛子一对。人家给漆器,咱送给他瓷器,这样既展现出了天朝大国的工艺水平,又体现出了大宋天子的豪爽大气。只是这一点就展现出了宋孝宗在外交方面的高才能。   遣宋使源义朝千恩万谢之后,问孝宗:陛下您打算派哪位大臣出使我国?什么时候去?要是定下来了,我就先回国内通知我们国王提前准备迎接事宜了。   孝宗问张宪,谁让张宪离他最近呢,张宪如今在朝堂上的位置比宰相还要靠前。他站在第一位,金兀术站在第二位。   “张王兄,你看咱们应该派哪位大臣前往?”   “陛下,出使日本乃是国家大事,应该让礼部好好研究研究。遣宋使,你先回客栈住下,等我国定下了人选和出访时间之后,再派人通知你。”从张宪内心来说,根本就不用派什么使者,直接派军队过去,把日本给占领了就完了!   源义朝退下之后,群臣百官开始议论派谁去出访的问题。派去的这个人应当有名气,还应该有武艺会打仗,万一在日本遇到了意外也有自保的能力。   上头的孝宗皇帝听了连连点头,眼睛不时地瞟一眼张宪。       第四章 国宝再次丢失   “王兄,你可愿意代朕出访日本?”终于,英明的大宋皇帝陛下开金口问张宪愿不愿意代替他出访日本国。   张宪赶紧摇头:“启禀陛下,微臣已经答应了大金国王,要陪他回北方的。这可是事关两国正常邦交的大事,臣怎好食言?陛下,我大宋朝文武百官之中能人辈出,适合出访日本国之人多如过江之鲫,陛下大可另选贤能,微臣真的脱不开身。”   说是陪金兀术北归,其实张宪是想回大名府去看他的老婆孩子、那一大群的娇妻美妾。他不太想乘船出海去日本。要是打日本他责无旁贷,至于出使,他不是很感兴趣。   张宪不愿意去,并且还把金兀术推出来当挡箭牌,孝宗皇帝没办法了。从文武百官里头挑人吧?百官谁也不愿意去。在富庶祥和的临安城待着多好,谁愿意没事儿到穷山恶水、路途遥远的日本去?   没人主动请缨,孝宗又不愿意勉强,因此,派使者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了。等什么时候有合适的人选了,什么时候再去。   大宋皇帝意向不明朗,源义朝就在临安住了下来。他来大宋,就是为了接大宋的使臣到日本。大宋挑不出人选,他就只有等着。他一个人回去没办法向后鸟羽天皇交代。   张宪正在准备行装的时候,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他她不得不改变了行程。也就是在张宪定好的出日子前两天,张宪去恩平王赵璩家喝酒告别,晚上喝的迷迷瞪瞪回大名郡王府睡了。等第二天一醒过来,张宪就觉得不对劲儿,好像自己的卧室里进来外人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刚开始张宪也没在意,他以为这是自己喝多了酒之后各种感官紊乱形成的错觉。起床在卧室里转两圈,和昨天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张宪就没在意。   等到吃过了午饭,张宪打算把传国玉玺拿出来玩赏一番,然后舒舒服服睡个午觉。哪知道他打开装国宝的箱子以后,却突然现传国玉玺没了!   张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清楚地记得几天前他拿出传国玉玺看了看之后,又放回了这个箱子,并且还上了锁。现在锁还在,完好无损,里面的国宝却不见了!   像传国玉玺这种级别的国宝,那是足以引一场战争的!张宪为了得到这颗宝贝费了多少心?伤了多少神?现在宝贝竟然不见了!国宝没有脚,自己走不了。不用说肯定是有人给偷走了!   主要传国玉玺在自己手里这件事张宪并没有对外宣布,现在他要是告诉外界说传国玉玺从自己手里丢了,他怎么向世人解释?怎么向孝宗皇帝解释?得到传国玉玺的功劳没得到,丢失国宝的罪名,可是实实在在的扣到他脑袋上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丢了东西还不敢对人说、更不敢报案!   当然,对此张宪也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有人可用。张宪把时小川和梁旺全叫过来,把传国玉玺丢失的事情告诉了这俩人,他要求这俩不管想什么办法、不惜一切努力也一定要找到传国玉玺!国宝决不能从他手上丢失!   梁旺、时小川自然知道传国玉玺的重要性,俩人听说了之后无不惊骇!国宝传国玉玺丢了?是谁干的?这贼得多大胆子?   梁旺心细,他先问张宪传国玉玺本来在哪儿放着的?最后一次看见国宝是在哪一天什么时候?等问明白了,梁旺先把曾经放传国玉玺的盒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搜查了整个房间。折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中午梁旺就开始盘问郡王府的每一个人!   到了晚上点灯的时候,终于现了蛛丝马迹!有人举报,说是府里的副总管昨天下午曾经接待过一门亲戚。没看见那人走,也没见他出来走动过。就好像那人一进府门直接住进了副总管的房间,就再也没出来过!   副总管,职务挺高,说白了就是一个王府的管家,并且还是副的。人又是自己府里的,张宪收拾他没有丝毫心里负担的。   张宪把副总官叫过来,当面问他:这两天,你有没有拿不该你拿的东西?有的话如实交代,把东西交出来我驱逐你出府,不和外人提起这件事。你看怎么样?   那副总管张着嘴狂嚎,拼了命的挣扎,大声喊叫说是张宪冤枉了他。他从来也没有中饱私囊,更加没有勾结外人盗窃王府的宝贝!   张宪问他两句,他比张宪的声音还大,连蹦带跳不依不饶。最后张宪恼了,用手指点:“好小子,你行,你嘴真硬!梁旺,他不说实话,你带他下去歇歇,让他回想一下。”   梁旺答应一声,一挥手,立马过来两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家伙。这俩人过去抓着那副总管,也不管他用多大的劲儿挣扎就是不放松。这边梁旺过去乒乓俩嘴巴,再咣咣踹两脚,然后吩咐架着人,顶着无数的咒骂去往刑讯室。   这么做虽然有刑讯逼供的嫌疑,但是作为过这年代最主要的审案工具,张宪也是没办法,不得不对这俩人先用上。谁让他们不说实话呢?   皮鞭子抽得啪啪响、烙铁烧得通红。几样刑具试下来,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得说实话。   倒霉的副总管一辈子哪受过这种罪?别说几样刑具了,就用蘸了水的鞭子抽了两下,身娇肉贵的副总管就差点儿没晕过去。   “招,我招,我招呀!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这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有文书在旁边记录着,副总管说一句、那边记一句。   等到供词记录完了,这位也快瘫痪了。梁旺接过小纸片一看,脸上怒气重生!纸片上记得简单,只是说哪条路和哪条路的交叉口往哪个方向去。上面一个字也没提到国宝传国玉玺到底是谁偷走的,落到谁手里了?   如果这副总管说的是真的还好,如果他说的是假的,梁旺领着人随便闯进民宅搜查,那不是犯了法了吗?   “你给我讲,宝贝到底在哪里?”       第五章 追寻国宝   在梁旺的严刑逼供之下,副总管终于交代:传国玉玺确实是他偷拿了。这副总管也没别的爱好,没事儿就好赌两把。他的运气一直不错,赌博的时候基本上总是胜多负少,副总管也常以自己的赌技高明而沾沾自喜。   说这话就是半个月前,有一会有熟人介绍了个赌场带他去玩儿。头两回他赢了一笔,后来那熟人不陪着了,他自己也去玩儿。结果玩儿了几回还是次次赢,虽然每次赢得都是小钱,副总管却喜欢上了那家赌场。   三天以前他又去了,结果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气特别背,把身上带的钱全输完了不说,还欠了一大笔钱。副总管要走,赢得那主不让,说前几次都输给你了,这次刚赢一点儿你就要走?那不行!旁边又人人起哄,副总管的劲头就上来了。   他找赌场老板又借了一笔钱接茬赌。结果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到了最后,副总管就欠下了赌场一笔巨款,一笔他就算再干五十年也还不清的巨款!   副总管害怕了。这时候有一个赌友给他出了个主意:你不是郡王府的副总管吗?输这点儿钱算什么?谁不知道大名郡王是本朝数一数二的人物?郡王府里的宝贝多如牛毛,你随便拿点儿什么出来,那就是价值连城的无价宝!还上这些钱还算个事儿吗?   副总管也是输急了眼。他一听,是这么回事!回去他就开始留意了。昨天晚上张宪醉酒回来,是副总管把他扶进的房。睡觉之前,张宪打开了放国宝的箱子,拿出国宝金镶玉玺看了几眼,傻笑了几声。   副总管听见笑声偷偷从门缝里偷看。等张宪把国宝重新放回箱子去睡了以后,副总管奓着胆子偷偷拿出箱子,取出了国宝金镶玉玺。一看,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但看这么大一块极品玉石就知道肯定值不少钱。   于是,副总管把金镶玉玺揣到怀里,又把装宝贝的箱子放回了原位。等到第二天,他找到赌场老板,就把金镶玉玺给抵了赌债了。   梁旺听完了,手指着副总管破口大骂:“你这混蛋!该死的赌鬼!现在你领带路去找那个赌场的老板,找回宝贝留你一条活命,找不回来,我挖个坑把活埋了你!放他放下来!”   给副总管随便洗洗,换了身干净衣服,梁旺就去报告了张宪。张宪带着人就去找赌场。赌场能跑得了吗?到那儿就找到了老板。梁旺问赌场的老板:昨天他抵给你的东西呢?我现在要赎回来!   赌场掌柜也是光棍,见副总管领着一群人来,又是一见面就要赎宝贝,他就知道这大概是郡王府的大人物。不敢得罪。陪着笑脸告诉梁旺:“您来晚了,宝贝已经让我转手了。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宝贝落到谁手里了。”   张宪在旁边耐着性子听完了,他对赌场老板点点头,“好哇。你既然知道,那就麻烦你给带个路,去找那个接手宝贝的人。你放心,只要东西还在,最后肯定没你的事。”   剩下的话张宪没讲。不过那意思很明显:宝贝要是不在,肯定就有你的事,并且事情小不了!   赌场掌柜一听暗自打了个寒颤。开赌场的肯定有后台,但是他的后台再大,能大得过张宪吗?说不得,只好换了身衣服带着张宪等人去找那位接手他宝贝的人。   张宪跟着,这回是赌场掌柜在前头带路。穿大街走小巷,差不多绕了小半个城,来到了一个门前头。梁旺悄悄告诉张宪:这地方他知道,这是某一位外事通译的私宅。   外事通译?张宪心里咯噔一下。他倒不是惹不起外事通译,而是说这种人接触的都是外国人。万一宝贝要是被这家伙从给了外国人,他在从外国人手里讨要,恐怕就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   但这不是别的宝贝,这是传国玉玺!就算再大的困难,他也得把国宝拿回来!传国玉玺觉不允许落到外国人的手里!   张宪使了个眼色,梁旺就明白了。他推了一把赌场掌柜,“快走,把人给我找出来!”   赌场掌柜也算三教九流当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梁旺和张宪的面前他真的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人家是大名郡王府的大人物,他在三教九流当中混的再好,毕竟也摆不到明面上。自古民不与官斗,遇上这种事,他只有自认倒霉!   赌场老板俺恨那副总管。我让你随便拿点儿宝贝换钱,谁让你拿王府里重要的宝物了?你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   敲开门,里面的人说那位外事通译已经在今天早晨跟着外宾回日本了!现在估计已经开船了吧?   回日本?张宪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也不去码头,直接拉着人马去找那位日本国派来的遣宋使源义朝。日本人回日本,遣宋使肯定知道,与其胡乱找人,不如直接找到根上!   到了外事宾馆,见到了那位遣宋使源义朝。   源义朝认识张宪,一看来的是这位大宋朝炙手可热的大名郡王,赶紧鞠躬行礼,往里头就让,“张君,请,请,快请进!”   张宪也不往里进,就在门口问源义朝:“你们日本人今天有回国的吗?他手里有我的东西。你把东西给我交出来咱们万事皆休,否则的话,嘿嘿。”   否则怎么样张宪没说。源义朝却听了一头雾水,他问张宪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日本人今天回国?是哪个人?他拿了您的什么东西?你不交代清楚我怎么给你找?   他拿了我的传国玉玺!张宪能这么说吗?他肯定不能。于是,张宪就告诉这位日本遣宋使源义朝:我的一件家传宝贝让小贼偷了,贼又把东西卖给了您的同胞。我听说,那位买了我宝贝的日本人今天就要回日本,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希望你能帮我追回我家祖传的宝物!   源义朝一听,赶紧答应:“行,没问题,我这就帮您找人!只要那日本人还没走,宝贝我肯定给您找到回来!”       第六章 价值连城的宝贝   源义朝代表日本国政府来到大宋朝,一心想和这个隔海相望的大帝国拉关系套近乎,邀请宋朝派使臣出访日本国,以提高后白河天皇在日本国内的威信和影响力。但宋朝君臣好像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没人愿意当这个使臣。   邀请不到使臣,源义朝的任务就完不成,后白河天皇在和崇德上皇的斗法当中就取得不了明显的优势。源义朝正在发愁怎么样才能在大宋高官当中找出突破口呢,张宪自己倒送上门了!   源义朝知道张宪如今在大宋朝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说是权倾朝野有点儿过分,但要是论起影响力来,除了皇帝,大概还没人能超过这位当朝的大将军王!   这样的高官,平常他就是提着礼物登门,人家也不一定空见他一面。现在竟然主动登门了,源义朝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不就是找人嘛?今天离开临安的日本人能有多少?把这个人给找回来交给张宪不就能落个大大的人情吗?   宋朝人都好面子,到时候他再提派人出使日本国,说不定张宪拉不下面子就去了。能把张宪这样的高官给拉到日本国内,他源义朝得立多大功?到那时候他就不是他了,他可就飞黄腾达了!   源义朝越想越美,一口答应了张宪之后,立刻把他带来的所有手下人去安排出去,排查所有的港口、城门、以及所有的出城路口!凡是发现有打算要走的日本人,立刻带回他的住处!源义朝摩拳擦掌,要大干一番,挣张宪这个人情!   张宪能在日本人的办事处坐等结果吗?那肯定不可能。张宪交代给源义朝:找到了宝贝之后,立刻送到我的大将军王府,我必有重谢!说完,张宪扬长而去。在日本人这儿多待一会儿,他心里就别扭。有那功夫还不如找大舅子恩平王赵璩喝花酒去。   张宪大大咧咧的走了,源义朝却片刻不敢耽误。手下人排出去了,他自己也赶奔了临安府。手下人到城门码头等敏感处排查,他不去临安府报备怎么成?万一要是被宋朝政府误会了,他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说起来源义朝这位日本国的遣宋使能量还是相当大的。他的职务基本上就相当于现在的外交大使,有权求见大宋朝皇帝报告一些问题。来华的日本人他都能管。   因此,源义朝要在临安城找几个今天离开的日本人并不难,甚至比张宪这个大将军王出手还方便。等到当天晚些时候,手下们就把今天离境或者准备离境的十来个日本人给带到了遣宋使大人的面前。   那念头的日本人还是比较纯朴的,源义朝把这些人挨着叫到他的办公室一问,立刻就知道张宪要找的是谁了。这一方传国玉玺可不是假的!除了这件宝贝,其他人根本也没带什么特别的好东西。   源义朝不知道传国玉玺对于我华夏的意义,但是他知道,这玩意儿值钱,很值钱!光看这玉的成色,那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和这宝贝相比,持有宝贝人的身份就更让源义朝惊讶了,这个花了大价钱买到宝贝的人,竟然是他兄弟源为朝的人!   这位花大价钱买到传国玉玺之后,本来是打算回国内献给源为朝,也就是源氏家族,他打算凭借献宝之功,给自己捞个官当当。源义朝虽然和以他父亲为首的家族其它成员政见不同,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买国宝这位并不知道。   “大人!”此人跪在源义朝面前赌咒发誓:“我敢以我母亲的名声发誓,这块玉绝对是上品,价值连城!我打算把它献给老家主,请老家主把名古屋西郊的那块地赐给我,让我当那里的名主。”   源义朝拿着传国玉玺翻过来倒过去的把玩着,心里却在来回衡量。这块玉,到底是让这小子带回去,交给弟弟源为朝呢?还是现在就把它交给大将军王张宪?   交给张宪,肯定能落一个大大的人情。张宪就算自己不肯出使日本,只要他在宋朝皇帝面前进言,大宋帝国必然会派遣高级别的特使去访问日本国。那样他的任务就能顺利完成了。   不交给张宪的话,这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或许他能从中落到更大的好处,也或许就是鸡飞蛋打,啥也落不着。   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舍不了老婆逮不住大流氓!源为朝一咬牙一狠心,他告诉这位:你赶紧走!你拿的这宝贝太珍贵了。你要是不走,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消息一旦传出去,就会引来无数的势力争抢,到时候你可就要魂断他乡回不了日本国了!   那位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给源义朝跪下,“多谢大人指点!如果没有您,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宝贝本来我就是要献给源为朝大人的,您既然救了我,那么这宝贝我就送给您了!”   源义朝赶紧摆手,“别,不用!我不要。这宝贝是你高价所得,那就是你的。你想用它换个名主这是好事,这说明你想进步呀!我现在大宋,给不了你名主。你拿着它回国内,献给为朝,为朝肯定会给个让你满意的名主的。”   “另外,前段时间我和为朝吵了一场架,为朝现在很不待见我这个当哥的。你回去献宝的时候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别说在大宋遇见过我。要不然,为朝肯定不给你名主!记住我说的话,赶紧走!”   那人千恩万谢的走了,源义朝把其他人也都给放了。等到第二天源义朝去见张宪。   张宪虽然很不待见这鬼子,但人家是官方的遣宋使,而他是大宋朝的大将军王,不见面也不合适。再说了,昨天他还主动登门,让人家帮他寻找传国玉玺来着,这鬼子登门,会不会是找到宝贝了?   张宪在王府的小会客厅接见了日本遣宋使源义朝。俩人一见面,源义朝先行礼,张宪摆了摆手,懒洋洋往椅子上一座,他问源义朝:“尊使,我丢的宝贝找到了没有?” 第七章 张宪请缨   面对张宪看似漫不经心的发问,源义朝却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这不是张宪有意散发出的什么王霸之气,而是他现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长期统领几十万大军身上自然带出的一种庞然气势。   源义朝虽说在日本也算是号人物,但他哪能跟张宪相比?张宪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但他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轻慢与敌视,仍然让源义朝感到极不适应。   迟楞了片刻,源义朝这才恭恭敬敬告诉这位尊贵的大将军王阁下:买您传家宝的人找到了,但是那个人已经在昨天乘船回了日本。您如果真想追回宝贝的话,那得等我回到日本以后再想办法帮您找。   “什么?宝贝已经乘船出海回日本了?”张宪闻言霍然站起,一双眼睛发射出两道精光,像老虎盯着山羊一样盯着源义朝,“此话当真?”   “是真的,不敢欺瞒大将军王。”源义朝再次低头鞠躬。   那人是昨天就坐船走的,现在就算追,也肯定追不上了。但是国宝金镶玉玺又怎么能落到倭奴之手?国宝是从他手中流失的,夺回国宝张宪义不容辞!但是怎么样才能把国宝夺回来呢?   坐船去追,一直追到日本?还是让源义朝立刻回日本,帮自己把国宝拿回来?源义朝是请大宋派使臣出访日本的,使臣好找,大不了明天上朝他请皇帝随便派个人去。但问题是,源义朝这人会不会尽力?回了日本,可不比在大宋,这小子偷奸耍滑谁能看见?   思来想去没别的办法,张宪咬了咬牙,他问源义朝:“你们日本现在还欢不欢迎我朝派使臣过去访问了?”   “欢迎,欢迎呀!”源义朝大喜过望,任务完成有希望了!“我们大日本国随时都欢迎大宋朝派遣使臣访问。”   “好,改日我就奏明我朝皇帝陛下,我将作为使臣亲自出访日本!到时候还要源先生多多关照呀。”张宪突然决定去日本,为的就是追回国宝金镶玉玺!   源义朝自然是惊喜万分。张宪亲自出访日本,无疑是他本次最大的收获。到时候,回到日本国内他会得到怎么样的荣誉?   会得到高贵的后白河天王陛下什么样的嘉奖?是有一片更大更好的封地呢?还是得到大笔的金银钱财?也许天皇陛下会把他身边的宫女赏赐一位给自己?一想到后白河天皇行宫中那些美得让人炫目的女人,源义朝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尊贵的大将军王,我代表我大日本国后白河太皇陛下,诚恳地邀请您出访日本!”   在源义朝毕恭毕敬的送行中,张宪离开了日本馆驿。   又一次大朝会源义朝再次向宋孝宗赵昚提出邀请大将军王阁下出访日本国。赵昚不耐烦了,“日使,上一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访问日本的事情要择时再议。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又来提了?”   “大将军王乃是本朝重臣,是否出访日本,我朝需要仔细斟酌商议。等什么时候有了消息再通知你吧!”   源义朝一听,怎么变卦了?前几天大将军王都说好了要访问日本的,怎么到了皇帝这儿就是另一种结果了?源义朝扭头去看张宪,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围成了一个方框,那意思是你还要不要宝贝了?   张宪咳嗽了一声,出班向皇帝行礼,“陛下,日本使臣也是一片诚心,想要邀请我国派人出访,学习我国的先进礼仪文化。臣愿意作为我朝使臣出访,教化蛮夷、宣扬我朝博大精深的文化。请陛下允许。”   你愿意去?赵昚先惊讶,后大喜!张宪要出访日本,那可太好了!这段时间张宪老上朝,每次上朝都搞得赵昚紧张兮兮的。张宪往朝廷上一站,就好像一尊神一样,孝宗皇帝干什么事都得先过张宪这一关!   就好像前几天有大臣建议朝廷应该广选良家女以充宫廷。这么好的一个建议却被张宪给否了!张宪说,国家还不富强,搞什么选美?他不同意不说,还逼着赵昚把那位提出建议的礼部郎中给当庭免了职!   赵昚也想讨论点儿赈灾了、战争了,之类的军国大事。但是现在大宋朝国泰民安、四海咸服,哪有那么多的军国大事要讨论?平时朝堂上讨论的也就是办什么事情要用什么礼仪?以及给公务员涨工资、逢年过节怎么放假、如何降低物价这一类的小事。   有张宪在旁边站着,就算谈论这些小事,孝宗也觉得心里别扭。现在张宪主动提出要出访日本,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张宪一走,孝宗干什么事就能够放开手脚了。并且出访日本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说不定张宪这一去,就得个一年半载的。   眼皮子底下马上能少了张宪这个碍眼的,孝宗怎么能不高兴?但是表面上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孝宗皇帝还得表示挽留:“哎呀,王兄乃是朝廷之重臣,你怎么能离开呢?东渡日本这么远,朕哪能放心呢?”   “陛下,现如今我国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陛下正应该励精图治,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提高百姓们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臣乃是武将出身,上战场杀敌我擅长,改善民生、发展经济我是一窍不通。我就算留到朝廷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就让我出使日本,去宣扬我朝的大国盛世。”   孝宗盯着张宪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张宪不是早晨喝多了酒在说胡话,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好哇!王兄既然是为国家考虑,朕答应就是!金使,我朝决定派遣大将军王出访日本国。你回去做准备吧,什么时候启程,等候我朝廷统治!”   等候朝廷通知?等候张宪通知吧!张宪要去日本,他肯定不能一个人去。什么悟空、时小川、阿田、梁旺、蛮牛,等等这些人全都得陪着一起去。   另外还有金陵。张宪的女人们全都在大名府,临安只有一个金陵,去日本带还是不带? 第八章 巧言哄骗兀术同行   听说张宪要去出访大海深处的日本,张宪的那些亲朋好友们纷纷登门询问。像大理寺卿温正阳、恩平王赵璩、清河郡王张俊,这些人更是纷至沓来,刨根问底的追问张宪去日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皇帝硬派你去的?还是这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如果是皇帝硬派去的,我们几个一起进皇宫向陛下求情,让朝廷换别人去!逼皇帝改主意这可不是小事,三个人就算是这么一说,那也是要担不小风险的。   看三人着急的样子,张宪赶紧吩咐下人准备酒饭,他要款待朋友!   赵璩、张俊、温正阳这三人是张宪的死党,也是他这座王府的常客。张宪住在这里的时候少、不在家的时候多。他北上抗金不在王府的时候,这三位明着暗着没少帮忙照顾。张宪一回来,这三位就三天两头的来连吃带喝。   今天酒席宴上的气氛却比往常沉重得多。因为张宪要出使日本了,这座王府又要空置很长一段时间了。赵璩灌了几杯闷酒憋出一句:“制法,要不我替你去算了!”话一出口,赵璩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大宋可以没有我赵璩,却不能没有你张宪!我替你去日本!”   张俊和温正阳刷的一下把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赵璩身上,俩人似乎直到今天才真正认清恩平王的高尚人格!   张宪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们干什么?我不就是坐船去日本出使吗?看你们一个个的表情,就好像我要上断头台似的?我北上抗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谁主动要替我呢?这会儿我要出国旅游了,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   出国旅游?赵璩、张俊、温正阳一下子全瞪大了眼。温正阳急道:“王爷,您可不能大意呀!海外倭奴国并非是个好去处。听说要到彼国,沿途风高浪急,暗礁丛生,凶险至极!海上乘船不比陆上,王爷您又何必亲身冒险呢?”   “制法,你说倭人心性如何?”这是张俊在沉思了之后,问张宪的一句话。   “倭人心性?凶残狡诈、卑鄙无耻、龌龊下流。这十二个字虽不能涵盖全面,却也能代表相当一部分倭人心性了。倭人当中自然也有好的,但我既出使,当然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兄长们不必再劝了,也不用为张宪担心,这一趟日本之行,我肯定去!”   张宪这么一说,仨人无话了。抛开这个话题,三人还是相当有共同语言的。比如说背后议论议论某位大臣、讲一讲临安城风花雪月的故事、点评一下哪家的歌舞好看,舞女漂亮风骚。   反正张宪家是没这种配置。他常年不在家,养一批歌舞伎给谁看呢?倒是那三位,家里面多多少少都养的有。尤其是张俊,家里的歌舞伎就有好几十,一个赛一个漂亮。张宪没少去玩儿。   在张宪这里吃饭,就是纯粹的吃饭喝酒。这么一来,酒就很容易喝多。时间不长,赵璩、温正阳就喝得迷迷糊糊了,张俊也是摇头晃脑、说话直绊舌头根。   等到赵璩、温正阳都趴到桌子上了,张俊突然凑近张宪压低了声音问:“制法,你去日本的话,可以向朝廷邀请金兀术一起去!”张宪吃了一惊,再看张俊两眼明亮,哪有一点像喝醉了酒的人?   “你让我带金兀术去日本?”张宪重复了一遍。   “对!金兀术和我大宋作战多年,其人凶残狡猾,并且武艺高强。说句不好听的,我和他打都是胜少负多。你让他跟着去,岂不是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我就跟你去了!”   说完这几句话,俩人继续喝酒,终于沉沉醉去。   第二天,张宪见着金兀术把话题和他一说,他问金兀术:“老丈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去日本耍耍?我听说,日本的女人又漂亮又温柔,还特别的驯服。你想不想跟我去日本挑几个侍女回来?”   这哪像女婿和老丈人说的话,可偏偏金兀术还就听他这套。不仅不生气,还解释:“昨天我就听说了你要出使日本。但是张宪,我本来是打算回北方的。跟你出使日本,什么时候才能回我的大金呢?”   “哎,我的四狼主,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率领金兵南侵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因为想家半道上拐回去?什么回大金,你别跟我说那些!此次出访日本国危险重重,你不跟着保护,万一我要是被日本人暗算了,金陵可就得做一辈子的寡妇!”   张宪留下目瞪口呆的金兀术,只管回房间找金陵去了。昨晚上喝醉了酒什么也没干,就一觉睡到大天亮。现在时间还早,回去抱着美人睡个回笼觉,那该是多大的享受?   激情过后,两个人搂抱着躺在床上。金陵问张宪出使日本国的事:“宪哥,你出使日本要多少天才能回来?我能不能陪你去?”   金陵能不能陪着去?这事儿张宪也头疼。要搁在以前,张宪一句话去也就去了,但是现在,他老丈人金兀术也在临安,能不能带人家女儿出海去日本还得金兀术点头。当然,如果张宪要是真想带金陵去的话,那谁也拦不住。   张宪主要还是觉得日本太远,要坐船出海走那么远,一路之上的风险与艰苦不可预测!张宪不太想让金陵去冒险。   “陵妹,我老丈人金兀术也在临安呢。你能不能跟我去日本,那得问老丈人的主意。诶,对了,四狼主这回也去日本。你要是也去的话,那就是咱一家三口同甘共苦了!”   金陵是什么人,听弦音知雅意,张宪说了个开头她就知道了话里的意思。宪哥不想让我去!他怕我有危险!   想到这一点,虽然不能同行挺遗憾,金陵心里仍然是甜丝丝的。丈夫能够处处为自己着想,身为女人还能要求什么呢?   “宪哥此去不远万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妾会一直守在这里等你回来。” 第九章 福建水师到临安   孝宗皇帝是南宋朝最有作为、同时也是最能明辨是非的皇帝,一向以善于在群臣当中采纳正确的意见而著称。   这天他听了张宪的奏本,又征求了金兀术的意见之后,立刻大笔一挥写下圣旨一道,派遣大将军王张宪为正使、大金国王完颜宗弼为副使,代表大宋朝出访日本国!   张宪、金兀术谢恩,日本遣宋使源义朝更是对宋朝皇帝千恩万谢,言道是:大日本国愿意永为大宋朝的友好邻邦。两国互不侵犯、互通有无、相互通婚自由、相互通商自由!我们愿意和大宋朝共同成长,引领两国人民共同走向繁荣富强!   孝宗皇帝很高兴,格外的高兴。第一是解决了难缠的日本国使者,第二则是张宪又可以离开临安一段时间了!   皇帝一高兴,立刻拿出了许多礼物赏赐给日本使者。像什么刻着倭奴国王字样的黄金印章、刻着倭奴国王字样的镶宝石纯金王冠、真丝绸的披风、镶满了宝石的刀具、最顶级工匠制作的瓷器等等。光是这些礼物就价值连城!   源义朝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他可万没想到宋朝皇帝会这么大方,当然他更想不到孝宗这么大方的原因是因为张宪和金兀术联袂出使日本,孝宗皇帝为了配这俩人的身份,才拿出这么多贵重礼物的。   孝宗皇帝考虑得多,他怕万一张宪觉得朝廷不够重视,一生气不去了那不是坏了吗?为了让张宪高高兴兴的离开临安,就算拿再多的金钱礼物,孝宗皇帝也愿意!   日本国在茫茫东海之外。去日本要坐船,虽然日本遣宋使源义朝自己带的就有船,但是天朝使者又怎么能坐别人的船呢?孝宗皇帝打算给张宪造大船,以备出使日本之用!   造船可不是个小工程,几个月、大半年,甚至两三年都是很正常的。给张宪制造出使日本用的船要彰显大宋朝的国威,肯定小不了,并且设备设施齐全,今年是别想造好了!   张宪可不想因为造船耽误了时间,他告诉宋孝宗:“船就别造了,太花钱了!虽然咱国家有钱,但也不是这个花法。陛下,我以前不是当过福建军节度使嘛?干脆您还把福建水军给我调过来就得了。”   “福建水军的战船高大坚固,并且那几位将领我也都熟悉,有他们保着,我和金兀术的安全您也不用操心。我们乘坐福建水师的舰队出海,半路上万一碰见海盗什么的也不用怕。请陛下允准。”   孝宗赵昚一听,击节赞叹:“王兄果然不愧是国之栋梁!你能如此深明大义,宁可委屈自己也要处处为国家着想,朕深受感动!来呀,传朕旨意,即刻宣福建水师来临安!”   张宪北征的时候,福建那些6军都让他带走了。至于水军,却还留到了福建。现在张宪打算用这些水军了。   圣旨一到,福建水军的两位统制官马建波、肖伟立刻集合水军、收拾战船,起航出直奔临安而来!   数日之后,舰队抵达了临安的港口。马建波和肖伟带着几名亲信手下下了船,进城之后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张宪的王府门前。门楣上高悬着大将军王府几个烫金的大字,落款居然是太上皇赵构!   说起来这赵构也够能活的,赵昚都当上皇帝这么多年了,他还活得挺硬朗!张宪这座王府更名,他竟然还有精力给题字。   赵构是南宋朝的创立者,他题的字自然不同凡响。马建波、肖伟两个人站在府门前看着门楣上那五个金字肃然起敬。其实也不光是他俩,初来大将军王府的人,几乎没有不被这块金匾给镇住的。甚至还曾经有外地官员在金匾地下下跪磕头的。   大将军王府是什么地方?这伙儿人往这儿一站就有人注意了。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外地来的武将,门卫上来询问:你们是干什么呢?站到这儿有事吗?   因为张宪长期在北方带兵,因此来拜访他的外地武将特别多。要不是马建波、肖伟俩人身上穿着武将的战袍,门卫早把他们赶走了,哪会和他们这么客气?   俩人不敢怠慢,赶紧各自报上名号:“各位辛苦。我们是福建水军的统制官。我叫马建波、他叫肖伟,奉命前来召大将军王报到来的。请问,王爷在府里吗?”   门卫一听,原来这是两位统制官,来找自家王爷报到的。当下不敢怠慢,说了声稍等,立刻有人进府报信。   张宪正在检查他的装备呢。手枪、弩箭已经损坏了。泽州的凌小云又给他另外重新做了两件,比原来的更加精致,威力方面和原来那两只不相上下。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凌小云至今还没有把连枪研究出来,要不然张宪就有打算带着他的军队去统一全球了!   他刚把那只手枪拆装了一遍,门外有人报告,说是福建水军的统制官马建波和肖伟求见。   张宪一听,那俩人来了?太好了,赶紧请进来!张宪亲自到房门口迎接。三人一见面,马建波、肖伟立刻跪倒参拜,口称末将马建波、肖伟参见王爷!   张宪赶紧用手相搀,把俩人扶起来,左看右看,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两位将军来得可真是时候!你们知道吗,我这次要出使日本国,全要仰仗两位将军的福建水师了!”   “这次能追随王爷左右,我们哥儿俩高兴地半宿都没睡着觉!王爷您放心,你知道哪儿我们打到哪儿,绝对不会给您丢脸!不就是个日本国嘛,我们没去过,但是也还挺说过!只要有海图,咱们的战船肯定能开到!”   “好哇!走,咱们进厅中说话!”张宪一手拉一个,拉着马建波和肖伟走进了小客厅。   落座之后,张宪就把这次出访的大致情况告诉了这两位水军统制官:咱不是自己去的,有日本国的遣宋使跟咱们一起回去。他也有船,但是咱们的皇帝陛下不想让我坐他们的船。本来还想另外造船呢,是我说咱们福建水师有战船,不用另造新船。陛下同意了,这才把你们调过来的。       第十章 送行酒   “原来是这么回事。多谢王爷信任!只要有人给领路,咱们的战船开是绝对没问题!不是我吹牛,只要老马我们俩往船上一站,咱就算在海上连续航行几个月都没问题!”   几个月?又不是去探索美洲,我用得着几个月吗?张宪对于肖伟不是吹牛的吹牛相当不以为然。不过,有了这两位水军将领的保证,最起码他心里是感觉安慰了许多。   出征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明天就是乘船出海赴日本的良辰吉日。黄历上说:适合船只下水、易远行。这天晚上,大将军王府高官云集,以恩平王赵璩、清河郡王张俊为。大批文武官员其集聚王府。   张宪身边围了一大群人在各展见识,谈论日本国的风土人情、以及海上的狂风恶浪,就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曾经多次去过日本似的。   赵璩身边一拨人、张俊身边一拨人。三位王爷各自被围成了个圈,虽然他们仨很想站到一起,但是看看院里人的密集度,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日本国遣宋使到!”众人的目光唰,齐齐的转向了大门口。   大门口不紧不慢的出现了个人影。这人小个不高,不过一米六,留着小胡子,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此人站在门口往里一看就是吃了一惊。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人多而吃惊呢?还是因为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看而吃惊。   源义朝站在门口也就是停了那么两三秒,紧跟着就快步往里走。这小子哪儿也不去,直接走到张宪跟前弯腰鞠了个躬:“大将军王阁下,我来请示您,明天有什么安排?”   有什么安排?乘船出海去日本还能有什么安排?张宪脑筋一转,下一秒就了源义朝所说的安排是指明天的开船,“明天出的时候,我大宋水师舰队在前,你的船在后。到了海上,我们就编成一支舰队,你乘船在前带路,大宋舰队跟随在后。”   “是,外臣领命。”源义朝又鞠了个躬。这家伙不仅汉语说得利索,礼节也是相当周到。   不管在哪里,礼数周全的人总是能很轻易获得别人的好感。源义朝也不例外,虽然这小子是外国人,竟管他个头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矮的一个,但这却并不影响他和大宋高官们的交流。很快源义朝就展现出了其高明的外交伎俩。   而在常人中,颇有几个对日本国感兴趣的官员围着他问东问西。源义朝高谈阔论、妙语连珠,把他身边那几位大臣说的是迷三道四,不断地点头。   张宪笑呵呵应付着身边的众官员,偶尔的也瞟一眼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源义朝,有时候又和张俊或者赵璩会一下眼色。这样一场送别的宴会可真复杂,复杂到张宪直觉得身心疲惫,他只想赶快结束,好回房去和金陵好好亲热亲热。   过了今天,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俩人可就没办法亲热了。金兀术不让他姑娘金陵跟着一起乘船出海。因为他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女人不能上船出海的传说,于是他就执意不让金陵登船。   金陵不敢跟他爹斗法,更怕因为自己而给舰队带去不可知的危险。因此,金陵就主动退出了。   就在张宪心神不宁想要找个借口中途退场的时候,门口忽然一阵大乱,紧接着闯进来一群人。领头那位穿了件普通青麻布长袍的,正是当今天子、宋孝宗赵昚。   皇帝来了,在场所有人立马跪倒参拜。赵昚乐呵呵抬了抬手,“众卿请起。今日朕也是来给大将军王送行的。咱们都是给张宪送行的朋友,这里又不是在朝堂上,大家就不必多礼了,都请起吧。”   皇帝要与百官同乐,百官们自然愿意。大家伙儿站起身,继续围城刚才的圈子聊天,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明显放低了,更有不少人都竖着耳朵听皇帝说什么。更多的人是一边聊天闲谈,一边留意着围在天子身边的人。   赵昚走到张宪身边,乐呵呵和张宪打了个招呼,“王兄,此一去万里海疆,王兄可千万要保重呀。孤相信王兄一向是吉人天相、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来,今日就让朕用这杯酒,祝王兄一路顺风顺水、早去早归!”   赵昚抿了一口,张宪双手捧着酒杯一口喝干,嘴里还意犹未尽的啧啧有声,直赞是好酒。   皇帝在场,朝臣们谁也放不开,更不愿意走。就算有事情想走的,现在也不敢走了。皇帝没走,谁敢提前先走?被御史参一本,一个君前失仪的罪名就足够把一个六品官削去官职、充军配了!   好在赵昚在这儿待的时间并不长,和三位王爵几位重要的臣子聊了几句之后,赵昚告辞。等皇帝一走,在场的文物群臣无不如释重负。行酒令、聊天的声音再次充满了大将军府。   再美好的酒席也总有散场的时候。第二天,杭州码头人山人海。张宪站在码头上,正在和张俊告辞:“王爷,我要走了,您请多保重!”   张俊老了。满头花白的头、脸上的皱纹就像刀子刻上去似的。闻听张宪的话,老张俊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现在是郡王、原来是战场上的将军,早就已经把生死看淡了。   “张宪,你还让我保重?你自己保重才是真的!本王虽然年纪大了,但腿脚还是够灵活!眼睛也不花、耳朵也不聋,再活个二十年也没问题!你放心,等你胜利返航之日,本王肯定会还在这个马头迎接你!来人,上酒!”   张俊把酒杯高高举起,“各位同仁、将军、大人们。小王我就以此杯中酒,祝我们的大将军王一帆风顺、早去早归!”官员们轰然应喏,举杯喝干了各人的杯中酒。如是连干三杯。   喝完了张俊的酒,下一位就轮到赵璩了。恩平王身后也有人端着托盘,托盘里有三个金质酒杯、有人给提着酒壶。       第十一章 海上风暴   张宪喝了清河郡王张俊的酒、又喝了恩平王赵璩的酒、喝了文武百官的酒。到最后,张宪只喝的面红耳赤、眼皮都睁不开了,被马建波和肖伟俩人一边一个,架着给架上了战船。   这艘战船就是舰队的旗舰,也是张宪上一回在福建剿灭摩尼教分坛时所乘坐的那艘船。船的名字还是张宪当时给起的,叫做天元号,取围棋棋盘最中间的那个点天元。   张宪登船,舰队拔锚起航!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声,战船升起巨大的横帆,开始缓缓启动。   张宪喝醉了,躺到船舱里蒙头大睡。等他醒了再一看,舰队已经是进了公海。蓝天、白云、碧蓝的海绵能够一眼看到海天相接处。海风徐徐、海鸟啾啾,不时地有鱼儿跃出海面,溅起一朵浪花。   马建波、肖伟都已经回了自己的座船,张宪身边跟着的就是他自己的嫡系将领,悟空、蛮牛、花春生、时小川、梁旺、张宗旦、呼延峰等人。   张宪去福建的时候,张宗旦和呼延峰没跟着去,这次乘船出海远征日本,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张宪把这两位空军将领也给捎带上了。同时,空军部队也秘密登上了张宪的天元号战船。   天元号的水兵们还以为那些大箱子是张宪带的随身物品呢,谁能想到那些木头箱子里头装的竟然是能够翱翔九天的热气球?   悟空蛮牛等人当年曾经跟着张宪去海龟岛上剿灭过摩尼教分坛,他们也算是有过出海经验了。只有呼延峰和张宗旦俩人是头一回坐大海船出海。   张宪一开始还担心这俩人会不会晕船,结果一看,俩人兴奋地从船头跑到船尾见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感兴趣,哪有半点儿晕船的样子?张宪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暗暗纳闷,这俩人难道说是那种天生适合航海的体质?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宪不经意的问张宗旦:“宗旦,你没什么事儿吧?”“没事儿呀。”张宗旦还奇怪张宪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也没别的事。主要是很多人头一次出海适应不了海上的风浪颠簸,容易晕船。你和呼延能够一上来就适应,挺出乎我的预料。”   “你说船上的颠簸呀,大帅多虑了。”张宗旦和呼延峰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笑了,“大帅您忘了吗?我们是空军呀!我们整天坐着热气球在天上飞,那颠簸可不比海面上的小。”   “是呀大帅,”呼延峰也在旁边帮着说话,“并且热气球上空间狭小,哪有这大海船上来的宽阔?大帅请放宽心,我们空军没一个会晕船的!”张宗旦也点头。   张宪这才恍然大悟。想想还真是那回事,天上虽然没有海浪,但是有东南西北风。那颠簸起来,还真不比船在海面上小。   就这样,闲来无事谈论谈论日本国的事,兴致来了拿根鱼竿坐到船边钓钓鱼。乘船的日子悠闲而惬意,日子倒是过得飞快。这一天,船长来报告,说是前头的船来信号,舰队已经进入日本国近海了!   这么快?张宪挺高兴。这一路上顺风顺水到达日本国,他得好好看看这个民族在宋朝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可能的话,他打算利用这次机会试试,看能不能让两个国家关系更进一步,亲如一家,就好像大金和大宋一样。真要能做到的话,几百年后的那场灾难不就可以避免了吗?张宪满腔豪情,要为两国人民的福祉做一番事。   天有不测风云!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微风徐徐,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就起了风了!海上有风很正常,没风的话帆船还没法行驶了呢。   这风却稍微大了点儿。呜呜叫着,带着哨子,船帆被吹的扑啦啦直响。船身开始左右摇晃。船长跑过来告诉张宪:“王爷,赶紧带着您的人进船舱,风停之前千万别出来!甲板上太危险了!”   张宪点头,立刻命令,自己的部队全部进船舱。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风暴开始了!听着船体嘎啦嘎啦乱响,张宪坐在床上紧紧抓着床头,身子猛地向左倾斜、再突然往右一倒。把张宪吓坏了,他还以为船要翻了呢。他睡得这张床越歪越厉害,越歪越厉害,马上都过六十度了!船要不是翻了,它能歪这么厉害吗?   忽然,床猛地一下平了。张宪整个人被颠起半尺多高!   “咚!”的一声响,原来是张宗旦一把没抓牢,脑袋撞到了门上。张宪想要提醒小心,刚说了一个小字,他的头也撞到床头上。咚的一下,他赶紧伸手摸,还好,头皮没撞破。   颠簸就像无休止一样,张宪咬牙忍着。有两次他甚至怀疑船是不是瞬间底朝上了一下,要不然,他不会从床上撞到天花板上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三天。颠簸终于停止了。   张宪走上甲板一看,水手们都在忙碌着,甲板上好像遭受了大劫难一样。水多深、东西漂的哪儿都是。缆绳、桅杆、锚链、渔网。就连那根人腰粗的主桅杆也断了一节,在水面随便漂着。   有水兵在忙着排水、还有的在抢修船舷、桅杆。张宪一看,咱也不能干看着,都是一条船上的,该帮忙咱也得帮忙。他带着官兵们立刻加入了灾后恢复工作。别的不会,帮着把甲板上的水往外舀总知道怎么办吧。   张宪拿了两个碗站在船舷旁边一碗一碗的把水舀到木桶里,再往船舷外面倒。太阳升起来了,火辣辣地照着劳动的人们。大海上的天,就像小孩的脸,一会儿一变。对于大海上的气候变化之快,张宪也是无语了。   主桅杆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船长命令挂上副帆开船。虽然度慢点儿吧,但是大船倒是能够继续前进。张宪眯着眼睛往四周围看,福建水师的战舰有好几艘主桅杆都断了。所幸,船只虽然多少都受了损伤,但是都能走。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来了。       第十二章 八脚敌船   “敌袭!敌袭!”随着海面上传来阵阵的号角声,甲板上响起了水手的惊叫。张宪吃了一惊,敌袭?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怎么可能有敌袭?是海盗?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海盗敢来攻击大宋朝的水师舰队?莫非是一群没长脑子的傻海盗?   就在张宪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天元号的船长跑过来报告:舰队遇到了一些不明来历船只的偷袭,初步怀疑是海盗。船长请张宪立刻回舱躲避!   “你,让我回舱躲避?”张宪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惊讶的看着天元号船长。   那船长点点头,是呀,我就是让你回舱躲避,这没错呀?张宪哈哈大笑,手抚掌中剑傲视船长,“想我张宪自出道以来,历经到小几百战,可谓是百战余生。哪一战我不是披坚执锐、冲锋在前?张宪不敢说有万人敌之武勇,却也知道身先士卒的道理!”   船长脑门上亮晶晶的,出了一脑袋的油汗。“王爷!这是海上可不是在6地上。我也听说过您的威名,知道您冲锋陷阵所向无敌。但今天这可是海战,不是您可以纵马驰骋的平地!”   “呵呵,大丈夫纵横四海。海上又如何?难道说在海上我就怕了吗?不就是区区海盗吗?本王凭借手中剑,杀几个小小的海盗还不是什么难事!”张宪根本没把区区海盗放到眼里。   不管船长怎么劝,张宪始终坚持要参加战斗。把个船长给急的吧,耳听着号角声越的凄厉,似乎又炮鸣之声隐隐传来。船长急道:“可是王爷,今天这场对海盗的战斗是马、肖二位统制在指挥。难道您要免了他们的统制之职吗?”   马建波、肖伟?听了船长的提醒张宪才想起来,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是马建波、肖伟,不是他张宪!他要接管指挥权就等于是对马、肖二人不满意,要夺了他们的兵权!   人家俩人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夺人家的兵权?张宪脑子里转过一个词:外行领导内行。他虽然在这支舰队里头职务最高,也有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但他却并不熟悉海战!要是把马建波、肖伟的指挥权解除了,他自己上,搞不好还真能把事情给办砸了!   瞬间张宪就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莽撞了。不过,让他就这么回船舱里躲着,等报告,他还真不愿意等。他告诉船长:行,我可以不掺乎你们打仗。不过我可不会船舱,我得留在甲板上,有什么活儿你尽管吩咐,你就把我当成一名最普通的水手就行!   张宪态度坚决,执意不肯回船舱。船长无奈,只好同意。当然,让他给张宪派活儿也是不可能的。张宪会干什么?绑缆绳他不会、操作舵轮他也不会,就是操作投石机,估计张宪也不熟练。   船长觉得张宪留到甲板上就是累赘,但是他想错了,张宪站到甲板上并不是累赘。像张宪这种人,任何时候也成不了别人的累赘。张宪站到甲板上,天元号上的水兵士气倍增!   张宪虽然不懂海战,但他会鼓舞人心。他一会儿给这个竖个大拇指、一会儿又跑过去,大声告诉那个:“干的不错!”水兵们也因为张宪和他们在一起,而士气大振!有八分斗志的,现在挥到了十分。   终于,张宪看见敌船了。那是一艘比天元号小一号,但是造型古怪,船周围伸出八只大桨,像一只八脚怪虫一样的船。八只船桨有节奏地划着水,飞快的冲向了我军舰队。   我军战船出巨大的轰鸣声,投石机抛射出石块砸向敌船。八脚敌船灵活的左躲右闪,迅接近我军战船,并且射出巨大的弩箭,是床弩!   我军战船开炮,并以弩箭还击。天元号上的巨型投石机射!一枚巨大的石块在敌舰近处落到了海水中,溅起一股水柱。敌船继续前进,目标直指天元号!   天元号仍然以投石机和床弩攻敌,但是命中率却并不高。射出的石弹和弩箭绝大多数都落了空,只有极少数的弩箭命中了敌船。   敌船似乎防护能力不错,虽然被床弩射中了几支巨箭,却仍然坚定的向着天元号冲了过来!   船长指挥着士兵们不断射弩箭、投石机,来阻挡敌船的接近。但看起来效果并不是太好。敌船离得越来越近,船长的脸上一片肃然。如果要是照这样展下去,两船相撞几乎是势不可免了。   天元号大,敌船小。两条船如果相撞的话,天元号肯定吃不了亏,但是损伤在所难免。   这还没到日本呢,天元号被撞坏了怎么行?张宪心里着急,快步跑过去拉住船长就吼:“你干什么?想撞船吗?快转向!快命令大船转向!”见船长想解释什么,张宪把剑举起来,拿出了大元帅的架子,“我命令你,立即转向!”   船长不敢违抗,下出了转向的命令。天元号开始缓缓调头。投石机、弩箭继续射。但因为大船在转向,射的命中率更低了。弩箭和石块在海中砸出了无数的水花。   敌船左躲右闪躲避着漫天横飞的巨石和巨弩,度明显慢了下来。巨大的天元号终于完成了转向,在两船即将相撞的千钧一之际,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两船的距离在二十米以内。   船长命令船员,放箭!“嗖嗖嗖”箭似飞蝗!花春生拿起了一支长弓,也跟着水手们一起箭射敌船。张宗旦、呼延峰,箭法都不错,俩人也拿起弓箭过去帮忙。张宪又把船长拽了过来。   “我记得有弓箭的地方就应该有火箭吧?你怎么不命令射火箭?放火箭烧死他们这些臭蟑螂!”   臭蟑螂?这形容倒是蛮贴切的。船长想笑又不敢笑,他还得给张宪解释:“海上风大,船只离得太近不能射火箭,否则的话容易引连锁火灾。万一敌船起了火,再把咱的船引着了怎么办?”   张宪一听火儿大了,手指船长厉声教训:“前怕狼后怕虎怎么打胜仗?就算起火,也是先烧死他们。我命令你放火箭!”       第十三章 审问海盗   张宪让放火箭。船长不敢抗命,只好命令弓箭手们用火箭攻敌!   火把点起来了。一捆捆箭杆上绑了易燃布料的雕翎箭被搬到了甲板上。弓箭手们拿起雕翎箭凑到火把上点着了,认扣搭弦,左手握弓绷直,右手拉弦往怀里一带。手一松弓弦,嘭!一到火流星直奔敌船而去!刹那间,万朵礼花绽放,敌船瞬间变成了一只大火炬!   船上的敌人惊恐的嘶喊着,有的冲上甲板乱跑,结果身上被引着了火变成了火人,还有的带着满身火焰一头扎到海里,让海水来熄灭身上的火焰。惨状让人目不忍睹。   船长来请示张宪对那些落水的敌人怎么处理?张宪反问船长,你们往常都是怎么处理的?船长被问住了。他们往常哪遇见过这种事?他们以前也没来过日本海,以前在我国沿海,哪个大胆包天的海盗敢来袭击福建水军舰队?   福建水军舰队只参与过抓捕走私贩子,那也是猫捉耗子一般的行动。把走私贩子抓起来之后,直接交给地方官府了。因此,对于目前的局面,船长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宪往海里看了几眼,冷冷一笑,“救,把人全救上来。救上来一个捆一个,捆结实了好好审审他们,看海盗的巢穴在哪儿?咱去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大笔金银财宝呢。”   海盗的财宝。想起这句短语张宪就有点儿莫名的兴奋。虽然他不缺钱,但是海盗、财宝这样的词对于他仍旧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在船上救落水的人还不好说嘛?扔根绳子下去,在海水中挣扎的人就必定会紧紧抓住本能的往上爬,谁也别想让他把绳子松开。人在快要淹死的时候,给他根稻草他都会紧抓不放,更别说一根能救命的绳子了。   船上人只用扔下一根绳子,连拉都不用拉。爬上来的能活,爬不上来的喂鱼。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爬不上来的人。   就这样,水兵们听了张宪的话,扔了几根缆绳下去之后,就守在缆绳旁边等着逮人了。还别说,过了一会儿还真爬上来一个。早就严阵以待的水兵们上去把人摁地下困上了。又上来一个,接茬捆。   就这样,爬上来一个捆一个、爬上来一个捆一个。等到海盗船火势渐小、整艘船已经烧得剩不下多少东西的时候,船舷边被捆上的海盗已经有将近二十个了。   张宪朝海面上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挣扎的落水人了,他让当兵的收回缆绳,救人到此结束!就算还有个别没救上来的也不救了。   舰队再次起航。张宪把人押进船舱开始审问。海上航行挺无聊的,审问犯人也算是一种消遣活动吧。海盗们铁嘴钢牙都不肯招,张宪就开动脑筋想办法骗他们招供。威逼利诱各种手段用尽。那人要是还不肯招,他就把人交给梁旺,进入下一个环节,刑讯逼供!   不是每个人都是一副死脑筋,非得被打得皮开肉绽、四肢残废才肯说实话。有那多少聪明点儿的,知道今天不好糊弄,再和张宪一见面的时候,立马就说了实话。   这么一来呢,张宪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但却失去了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乐趣,免不了遗憾。   这帮人真的是海盗!但他们却并不是张宪认为的那种,占据某座荒岛当老巢,平常外出到海面上抢劫过往商船,抢劫完了回荒岛休息的有老巢的专业海盗。他们是一群业余海盗!   平常这伙儿人也像正常人一样,在日本有家庭、老婆孩子,他们分散住在各地。要是听说哪儿的商船带的货物或者钱财比较多,他们就集合出去干一票,然后再回到日本国内过普通人的生活。有时候也会接一些带报酬的活儿。   这次就是。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去袭击大宋来访的舰队!要求是最少击沉一艘船,至于抢夺来的财物自然还归海盗们自己。   今天之前,海盗们也没想到大宋来访问的舰队会这么厉害!他们原以为来访问的船队会带满货物,和商船队差不多,哪知道大宋朝竟然直接派了一队战舰过来!   “你们派这么多强大的战船过来,难道就不怕日本国误会吗?”一个看着像小头目的海盗在交代完了问题,临被带走之前这么问张宪。   “误会?我不怕。嘿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要是你,还是想想自己将来的出路吧。”张宪瞅着海盗头目,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海盗头目激灵灵打个冷颤,赶紧问张宪:“那请问大人,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们?”   “这个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利不起早。你们要想得到好呢,肯定得看你们能拿出多少钱了。钱多了,我觉得够买你们的命了,那你们就能活。”   “要是没钱,那也好办。有的人会购买苦力。到时候把你们当成苦力给卖了,也能赚一笔钱。我听说在有的国家,有钱人喜欢看人和猛兽的搏斗。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身强力壮、还都有武艺,到时候把你们卖给他们,肯定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大人,大人!求您不要卖了小人。小人愿意伺候大人,我愿意做您的家臣!不,我愿意当您最卑微的奴仆!”海盗说着说着眼泪流出来了。   “诶,你怎么能做奴仆呢?你是有武艺、本领高强的人,你比较适合去斗兽场扬名立万。做奴仆,那不是埋没了你的才能吗?”   “没有!没有呀!大人,您一点儿没埋没我。我天生就是一个当奴仆的命,能当大人您的奴仆,那就是我的荣幸!像我这种人,哪够格去斗兽场那种高级地方?”   “你就是把我带过去,人家也不会买,您还得赔上路费。您收我当奴仆,您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我吃的还少,力气也大。这多划算?”这海盗油滑得很,嘟嘟噜噜,只为了不被张宪卖去和猛兽搏斗!       第十四章 海盗泛滥   张宪眼珠转了转,“我们家的奴仆对我都是绝对的忠诚。你能忠诚吗?我可以相信你吗?你可别随口糊弄我。你也别誓,这种口头上的东西信则有之不信则无。有的人誓像放屁,也是好好活着的。”   “你说,我要是给你解开,交给你点活儿又怕你跑了。要是不解开吧,带着你这么个捆着的人,干什么事儿都不方便。这么办吧,你告诉我日本哪儿有奴隶市场,到时候我把你的手足筋都挑断了,把你拉到奴隶市场卖了拉到。”   说罢,张宪也不再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接让人把这位带下去,送给梁旺用刑,接着再审问下一个。   海盗们大部分都本质恶劣、凶残狡诈的,对这种人张宪自然不会给好脸色。梁旺那边的酷刑轮番派上用场,海盗们在天元号上算是吃足了苦头。等到花春生进来告诉他,日本国已经到了,舰队即将进港,张宪这才意犹未尽的回自己的船舱洗漱更衣。   换上大将军王的礼服,在众将们的簇拥之下张宪出现在甲板之上。往远处观看,就见前方出现一片青黄相间的6地。青的是树木植被、黄的是6地和房舍。舰队正在6续靠岸。码头上彩旗飘飘,人头攒动。显然大宋舰队的来访已经惊动了码头附近的日本国居民。   据说,这里叫做长崎,是日本和我国商业贸易最主要的港口之一。舰队按照既定流程,一艘接着一艘靠港登6。等天元号靠港的时候,大宋福建水师的官兵已经在岸上占据了一块登6点了。   源义朝正在大声的和一群本地人解释着什么,张宪看了一眼,丝毫也没有过去询问或者参与的意思。源义朝要是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日本的什么后白河皇也不会派他出使大宋朝了。   根本就不用张宪下命令,肖伟、马建波两人已经带着水军官兵在码头边上圈了好大一块地,部队开始砍伐树木修建军营。   等到一片树林被砍伐的七零八落,张宪已经坐在临时的帅帐里品着热茶水的时候,源义朝过来了。这位一见面就笑嘻嘻的报告大将军王:去给后白河天皇送信的信使已经出了。您随时都可以往京都进!   随时都可以进了?怎么出?我走了,我的舰队怎么办?张宪就问源义朝,“从这里出到你们的京都有多远?要走多长时间?是走6路还是走水路?”走水路张宪这里有船,走6路的话就得留人在这儿看守舰队了。   源义朝告诉张宪:您最好走水路,因为从长崎出往京都去得跨过马关海峡。您可以乘坐您的舰队,从这里出绕道北上,经过马关海峡到大阪,再从大阪上岸去京都就要近得多。   张宪一听,别的不用管,只要路途近就行。不过,舰队刚上岸,这边军营修了一半我们就走?那不是给当地人干了件大好事吗?张宪眼珠转了转,他问源义朝,这里现在归谁管?   源义朝有点儿为难,“大将军王,这里是肥前国。因为是重要的港口,往来船只多,所以这附近海盗就比较多。咱们来时候遇见的海盗就是他们当中的一部分。”   “你说我们在到这里之前遇见的那些海盗是这里众多海盗当中的一部分?”张宪恶狠狠的盯住了源义朝。明清时期说日本人是倭寇、是海盗的代名词还真是有根据的。原来从宋朝开始,这里的海盗就已经猖獗若斯了?   在张宪的炯炯目光注视之下,源义朝满脸涨得通红。他吭吭哧哧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的告诉张宪:关于海盗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明白。他已经和当地官员打过招呼了,最近这两天海盗不会再袭击宋军的舰队,如果大将军王您的舰队现在就起航的话,咱就可以避开海盗的袭击。   “哼!原来你们地方官和海盗勾结连环,官既是匪、匪亦是官!你们长崎的地方官竟然能够给海盗下命令?哼!我告诉你姓源的,我的舰队受到的损失必须要得到补偿!还有,我军在此修建了军营,现在军营刚修好就离开也要获得赔偿!你说,准备赔给我多少钱吧?”   源义朝目瞪口呆,“大将军王,这,这我怎么赔呀?我身上可没带几个钱。要不您先等等,等到京都,见了我们后白河天皇之后,您把情况向我们天皇汇报一下,看天皇陛下能不能给您一些补偿?”   “天皇补偿?嘿嘿,源义朝,你摸着良心想一想,你在我国的时候,我们国家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走之前,我国皇帝陛下赏赐给你多少好东西?是你死皮赖脸,非得让我出访你们日本。结果我刚来,就遇上了海盗,你还没办法?行,姓源的,咱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了!”   张宪霍然站起,“送客!命令部队,立即登船,拔锚起航,我们回国!”张宪一怒之下要带着船队回国!   源义朝可吓坏了。眼看着两名膀大腰圆的士兵过来就要把他往外拉,源义朝俩腿一软就跪地下了,“大将军王!王爷!您息怒,您息怒呀!您先别走,我这就去找肥前国的官员商议赔偿的事项。您放心,多少我都会让他给您赔偿的。如果他不肯赔,您再走也不迟!”   源义朝这小子聪明着呢,他这是的是祸水东引之计。他把赔偿的事情推给肥前国,如果肥前国不肯赔惹得张宪一怒返回大宋,那就是肥前国的事,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到时候他大可以回去报告后白河天皇,让天皇陛下出手惩罚肥前国。而他,则能成功躲过本次危机。   “好吧!”张宪装作犹豫了一阵子,这才勉强答应了源义朝,“不过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得给你定个期限,你要是今天商量不好、明天商量不好,我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等着你什么时候商量好吧?”   “三天,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作为期限。如果三天之后还是没有结果,对不起,本王就要率领我的舰队返回大宋朝了!”       第十五章   张宪这支精钢手弩成了杀人的利器,无常鬼手中的夺命哭丧棒,只要是被他盯上的敌人,无一幸免!精钢弩下无活口!就算偶尔有个别运气好的中了弩箭没有当场死去,也不过是在临死之前多受点儿罪、多挨两刀的事儿。   张宪射死了一个又一个,不知疲倦的往下进行着。黑衣杀手的人数迅速减少,很快,黑衣头领就发现情况不妙了。   “哧溜溜——”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黑衣人纷纷脱离战斗,迅速撤离现场逃进了茫茫的山林。   张宪看见和呼延峰厮杀的黑衣人武艺相当不俗,呼延峰那么大的能耐都打得相当吃力。张宪就拿着他的手弩打算过去帮点儿忙,没想到他还没走到跟前,黑衣人竟然抽身走了。   呼延峰愣到那儿了。等他反应过来也没敢去追,面对面的战斗他都不占上风,人家跑了他去追击又有什么用?   黑衣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再看现场,只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和鲜血。   清理战场,现场留下的尸体全都是靖国军的战士。黑衣人一具尸体也没有。张宪当然不信袭击者一个没死,光他自己就干死了不下五个他能不知道吗?肯定是黑衣人临走之前把尸体也带走了!   黑衣人的尸体人家自己带走了,我们的战士遗体总不能就这么任由暴尸荒野。张宪从亲卫兵里面选了五个人留下来掩埋战友的遗体,他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人继续向前追击!婉娘还没见着呢,张宪不敢耽误的时间太长。   其实,遇见刺客倒也并不全是坏事。最起码,刺客来袭就表示张宪没有追错方向!敌人害怕他追过去,所以才埋伏了人手半路拦截他。   冲破拦截继续往前追!如果说在这之前张宪多少还有点儿犹豫,在这之后他就真的半点儿犹豫也没有了。沿着这条路追,肯定没错!驾!张宪喊了一声。黄骠马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稍微一提速,耳朵边的劲风就呜呜作响,两旁的草木飞一般的往后退了。   张宪不敢跑得太快,黄骠马太优秀了,他怕跑得猛了后头的人跟不上。就这样,张宪仍然觉得有点儿快了。但要让马儿跑慢点儿,他又怕耽误事,害怕婉娘一个人中了人家的计遇到危险。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婉娘救下来再说!   驾!驾驾!张宪连声催促战马,黄骠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闪电一般往前冲。冰凌霜在后头喊他也顾不上了。凉风吹在脸上、吹在衣服上、吹在帽子上,张宪就仿佛自己要飞起来一样。   跑着跑着,前方隐隐传来了人的喝骂之声,张宪轻轻拉了拉缰绳,黄骠马把速度降了下来。张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听,又没音了。除了有风声、鸟鸣声,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但是张宪知道,刚才他听见的绝对不是幻觉!   小心地往前走,竖着耳朵留意听。又来了!“啊——!”“叮!”张宪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急忙催马往前。   “站住!什么人?”路两边噌噌蹿出两个人,一人一把雁翎刀拦住去路!   “什么人?你管我是什么人呢?”张宪嘴里嘟囔着,把大铁枪摆开了,啪啪两枪,将这两人逼退,黄骠马“哗——”就冲过去了。俩拦路的傻了。想要追?他们的两条腿就算跑断了也追不上黄骠马呀!两个人面面相觑,   派他们在这儿就是拦人的,人没拦住跑过去了,他们俩到底是继续在这儿看着呢,还是回去报告?俩人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就在此时,沿着山路一阵雨打芭蕉般的马蹄声响,又有人来了!   两个家伙顿时来了精神头,晃钢刀跳到路中央。为了美观起见,俩人用两把雁翎刀架成个十字。看见来人了高声喊喝:“站住!此路不通,站住!再不站住,我们手中的钢刀可不饶人!”   冰凌霜把手里的眉尖刀晃了两晃,“我问你们,刚才有没有一个骑黄马的人跑过去?他过去多长时间了?”   “有,有一个骑黄马的,过去差不多有一炷香了。怎么了?咦?你认识他?”   冰凌霜狠狠的瞪了这俩人一眼,“赶快让开!念在你们俩刚才实话实说的份上饶了你们的狗命,赶紧滚!”   “呀!好凶恶的婆娘,竟敢如此说话?你知不知道某家是何人?”左边那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嘴角都快撇到耳垂上了。   右边那个给介绍,“哼,谅你们也不知道!这位就是王屋山青松岭大寨主,江湖人称铁腿无影的郝铁腿是也!某是王屋山青松岭二寨主,江湖人称钢刀无敌赵三刀是也!你们是哪里来的人,赶快把身上带的钱交出来……”   敢情这俩以前是拦路抢劫的土匪!冰凌霜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后头的时小川可受不了了。这俩贼拦住路嘟嘟囔囔说起来没完,前头大帅早跑没影了!给你们留条活命,可不是听你们在这儿瞎耽误功夫的!   时小川跳下马,提刀绕过冰凌霜的战马就到了前头了,手指着俩贼厉声怒斥:“你们两个不开眼的小贼,竟敢拦住爷爷的去路。爷现在给你们个机会,赶紧滚蛋!”   俩小子还不服,“咦,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让我们滚?”   “凭什么,就凭这个!”时小川晃钢刀大战两个拦路的贼。左边一记单刀直入、右边一记犀牛望月。叮当叮当,三五下就把俩小子忙得眼花缭乱。时小川借这机会,咣!咣!一脚一个,把俩小贼全给踹到路边杂草丛里了。   冰凌霜领头,后面的马队疾驰而过!自己的马跑到面前的时候,时小川紧跑两步一拉马的缰绳,飞身跳上马背,竟是片刻也不停留。马队追着张宪一直往前就过去了。   再说张宪,往前越跑,前面战斗的声音越清晰。隐隐的,他还听见尖锐的叱骂声,听声音很像是他的婉娘! 第十七章 女海盗樱子   “小人等见过大将军王!”俩人一见面一起给张宪行礼。进了门之后,两个人各自从身上卸下个包袱。包袱个头不大,份量却不轻,往地下一放,出咚的一声响。   张宪猜到这包袱里头带的应该是金银细软,但还是吃了一惊。这么沉,这俩包袱里头该放多少呀?   坐下之后俩人喝了口茶水,还是由昨天说话那位和张宪谈,他问张宪:“大将军王,我们要的人都没事儿吧?钱我们都带来了,交割钱款之前先验货是行规。您把人带过来,让我们先检查一下吧?”   要验货?张宪摇头,“那可不行!人不是普通的货物,我不知道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不过咱这笔买卖肯定和你们原来做过的每一笔都不一样。你想,人本来没事儿,如果我现在把他们带出来,结果你们双方见面一激动,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俩人一听瞠目结舌,“这,大将军王,我们保证不会生您说的那种事!做生意,我们是绝对讲究诚信的!再说了,咱这是在您的军营里,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倒霉的不还是我们吗?”   不管他怎么说,张宪只是摇头。旁边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实在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嘴,“你们这是不讲理!这里是日本,可不是你们大宋朝!”话音出口、声音清脆,原来是个女人。   张宪盯着这女人上下打量,突然笑了,“呵呵呵呵,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樱花组的社长樱子小姐。”   张宪这话一说,对面的两个人忽的站了起来,其中那位叫做樱子的更是面罩寒霜,跟樱子在一起的那位苍啷,把刀拔出来了!   敢在大帅面前亮剑?大帐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刀剑出鞘声,不光是帅帐中侍立的四名卫士拔出了宝剑,在门外担任警戒的护卫也呼啦啦冲进来五六位!从外头的响动来看,肯定还有无数的勇士正在赶过来支援!樱子和她的伙伴对视了一眼,俩人的脸顺便一片苍白。   “大将军王!我们是按照约定来送钱赎人的,我们并没有恶意,你又何必如此?”樱子开口试图缓和关系。   “赎人的?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来赎人的。不过,现在你们的举动可违反了我军的规定。凡是在帅帐当中未经许可亮出兵器者,一律以刺杀主帅论罪!樱子小姐,您二位在我的帅帐当中亮出钢刀,你们说,让我怎么想?我又该怎么做?”   “我们并不知道贵军有这个规定,不知者不罪!”樱子竟然能说出不知者不怪这句著名的俗语,不由得让张宪刮目相看。   其实,在昨天梁旺重新审讯之后,就已经从海盗们的嘴里得到了女海盗头子武田樱子,是长崎沿海众多海盗团伙当中,最大的一伙儿海盗的大当家。据说此女狡诈如狐、杀人如麻,是海盗里头的狠角色!   昨天张宪本来还有点儿怀疑,但是俩人一说要用重金赎人,张宪就陷入了自己是不是当了人贩子纠结当中,他把这怀疑也给忘了。今天那人一开口露出女声,张宪立刻联想到女海盗头子武田樱子,开口说破,这才引得双方剑拔弩张!   武田樱子说出了不知者不罪,而张宪也并不想就这么把这个女海盗头子武田樱子给宰了。他还想从对方身上捞取足够的好处。   “不知者不罪?呵呵,想不到小姐竟然还能说出如此深刻之言。好吧,不知者不罪。不过我想请问,您是不是樱花组社长的武田樱子小姐?我总得知道我的谈判对手是谁吧?”   “大将军王果然慧眼如炬。不错,小妹就是武田樱子!看大将军王的意思,是还愿意继续谈判吧?那就请您命令他们,”武田樱子看了看四周围的护卫们,“收起武器!”   “樱子小姐,你刚才说过,这里是我的军营。要先收起武器的也应该是你吧?莫非你有能够取胜的把握?”   “一对一,他们谁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如果一起上的话,可能我今天就出不去你的军营了。”樱子挺了挺胸脯。张宪眼睛动了一下,想不到这小妞还挺有货。   “你是说,一对一您能打赢我所有的护卫?”张宪忽然朝门外喊了一声:“和尚,你给我进来!樱子小姐说单打独斗能赢所有的护卫,你说呢?”随着张宪话音刚落,从外头忽的闯进来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大光头,正是张宪的警卫营统领悟空!   悟空愤怒地瞪了两名日本人一眼,把右手钢刀往前微微一探,说了声:“请!”浑身上下杀气崩现!   樱子愣住了,她旁边那位也愣住了。过了几秒钟之后,樱子突然笑了。应该说,樱子长得相当漂亮,这一笑,堪称是一笑倾城。不过张宪对此免疫。雍容华贵,堪称人间绝色的赵华珍都成了他老婆,武田樱子再美,也终究比不过公主赵华珍的倾国之姿。   樱子笑了一下,见张宪反应淡然,而另外那个拿着刀凶巴巴的大光头更是脸上凶光不减,樱子脸上的笑当时就没了。   “一群大男人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也就是你们大宋朝这些自称礼仪之邦的人能干得出来!哼!伪君子!”女海盗头子真像一个百变女郎,刚才还是凶巴巴的拔刀相向,这会儿又跺着脚撒娇,恢复了小女人的模样。接着撒娇,樱子和她的伙伴两人把刀重新收进了鞘中。   张宪摆了摆手,护卫们全都收起了兵器。悟空恶狠狠地瞪了樱子俩人一眼,也收起了他的钢刀。两个人竟敢在中军大帐拔刀、并且还看不起他手下的护卫,也难怪护卫头领悟空恼火了。   “你们两个,要是再敢胡乱说话,小心你们的性命!”说完气势一收,站在了张宪身后。   樱子就像没那回事一样,笑眯眯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张宪却盯着武田樱子的同伴从头看到脚,一边看一边连连摇头,“啧啧,啧啧,你怎么能是女人呢?”这位说话嗓门粗的和男人一样,也难怪张宪见过她两天都认错了性别。       第十八章 拿了海盗的钱   “我本来就是女人,只是你眼睛不好使才把我当成了男人。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是男人?”   “由美子,不得对大将军王不敬!”武田樱子训斥了一句,那位粗嗓门的由美子立刻闭上了嘴。   由美子的嗓门虽然有点儿粗,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出和男人说话的强调不一样。这两次见面一是张宪没注意,二也是由美子刻意而为,现在知道她是女人了,那话语中的破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张宪的眼睛在两个女人身上转了几圈,然后这才又扫了一眼地下的那两个袋子。这两个袋子到底装了多少钱?张宪也挺好奇。   “大将军王,您说的钱我们都带来了。您既然说要先验钱后交人,那咱就先看这些钱吧。”武田樱子抄起一个口袋解开扎口的绳子往地板上一倒,骨碌骨碌骨碌,从袋子里滚出十来个亮晶晶的、黄澄澄的金元宝!由美子从另外一个袋子里倒出了二十几个银元宝和银锭。   张宪眼睛都直了。他想到这俩人袋子里装的可能是金银,但亲眼看见成堆的金银元宝,那种视觉上冲击还是让人无法泰然处之。这俩妞胆子可真大,竟敢带着这么多宝贝满大街乱跑,他们就不怕遇见坏人被抢了吗?   张宪胡思乱想了一阵,摆了摆手,有护卫过去把元宝重新装回口袋里,扛到张宪跟前往桌子上一放。   张宪拿出一个金的一个银的两个元宝。摩擦了摩擦,又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真金白银果然吸引人,张宪忽然产生了一种揣起来一个的冲动,赶紧又把手里的元宝放回了桌子上。   “嗯,不错,金银看起来像是真的。不过我找人先鉴定一下。”张宪让人把金子银子全装回口袋,扛出去交给李若虚鉴定。   武田樱子看着护卫们看着装金银的口袋离开,由美子想说话,被樱子给拦住了。“大将军王,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了,我的人你什么时候放?”   “你别急嘛。只要你的这些金银是真的,人我肯定放。不过这个鉴定是需要时间的,只好麻烦两位稍等了。”   那就等着吧。张宪陪着樱子、由美子两个日本女人闲聊。聊人生、聊本地人的风俗习惯,聊樱花组的人员构成、以及当海盗的艰辛。   对于海盗生活以及樱花组,两个女人谈得很少。或许她们以为这涉及行业机密,不方便向外人透漏吧。几个人说的最多的还是本地人的生活习惯和风土人情。   和两个年轻女人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一壶茶已经喝完了,张宪想了想,他好像也没从这两个女海盗口中探听出什么秘密。眼瞅着天已经黑了,樱子和由美子再次提出让张宪释放俘虏。   张宪说,“释放俘虏当然可以,樱子小姐,在这之前有件事我想问你点事,你认不认识肥前国的王?”   “肥前国的王?肥前国没有王,只有领主。肥前国的领主现在是大内文雄。您要找他吗?我倒是和大内文雄有点儿交情,您要有什么事情的话,或许我还能帮您一点儿忙。”樱子很热情。但是她没想到张宪是不能见到别人客气的,别人一和他客气,他就当真。   “那太好了!”张宪拍手叫了一声好,紧接着就讲出了自己的要求。   遣宋使源义朝去找大内文雄商量赔偿事宜了,他说三天有结果。我担心他三天之后搞不定这事,樱子小姐你既然认识大内文雄,不如你去帮着说说情。只要大内文雄答应赔偿,你放心,我肯定把人一个不少的交给你!   “好,希望大将军王能够信守承诺!我帮源义朝去找大内文雄!”对于张宪的要求,樱子一口答应。其实她不答应也不行,她人在张宪的军营里,并且俩人已经摊了牌。如果她不答应,张宪万一翻了脸,她可是想出这座军营都难了!   张宪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我就说嘛,你既然官商勾结,怎么可能不认识大内文雄?反正张宪来这儿就是讨要好处来的,我的士兵干了活儿,修了军营,你们就得给钱!   武田樱子带着她的小姐妹由美子离开了,张宪命令部队放慢了军营修建度。反正这军营他也不打算长住,赔偿款拿到手之后,舰队就要往京都方向去了,营房修得再好也是留给别人的。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源义朝终于回来了。赔偿款,他已经谈下来了!等明天肥前国的领主就会带着人过来,到时候你们把具体的钱数商量定下来,肥前国付给您钱,咱就出去大阪!   事情进行得挺顺利,张宪也很满意。他问源义朝,有没有见到樱花社的武田樱子。那位武田樱子已经答应帮助源义朝去说服大内文雄了,张宪向知道那位女海盗头子在这件事当中起了多大作用。   “武田樱子?”源义朝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惊愕表情,“阁下怎么认识那个女人?”   “你没见到武田樱子?”张宪看出了里面的问题,他就把武田樱子两个人怎么样找上门表示要赎回被俘的海盗,自己又怎么要求她去帮源义朝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源义朝听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见过那个女人。阁下,我是后白河天皇派往大宋的遣宋使,您说的那个武田樱子是凶名昭著的海盗头子。她不可能帮助我,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帮忙。她肯定是骗了您。这帮可恶的海盗!”   她骗了我吗?张宪对此不以为然。骗我她怎么会先付钱?反正武田樱子的钱他已经得到了,肥前国的赔偿款源义朝也谈下来了。只等明天那位大内文雄领主来了,我把赔偿款拿到手,然后出去京都见后白河天皇,正事就算办完了。   张宪心里盘算的挺好,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海盗的钱真有那么好拿吗?   第二天,肥前国的领主大内文雄如约来到了张宪的军营。       第十九章 参观军营起冲突   肥前国领主大内文雄小个不高,头上带顶软脚璞头、身上穿着绣金线的黑丝长衫、脚蹬便鞋。这一身行头普普通通,但这位大约是自我感觉不错,那嘴撇的,跟八万似的。   身前身后跟着八名腰间佩刀的保镖,走到近处,这才把下巴颏放平了直视前方。一眼看见源义朝和众将簇拥当中的张宪,这位不笑装笑,挤出一脸笑容快步走到跟前躬身施了个礼,“肥前国大内文雄见过遣宋使大人。请问这位可是大宋大将军王阁下吗?”   “不错,正是本王。大内领主,你好。本王应贵国后白河天皇邀请出访你们日本国,多有叨扰,请勿见怪。”   “啊?呵呵,没有见怪、没有见怪。”   张宪一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没有见怪?知道这位对汉语是一知半解也不追究,让里相让,“请,请到帅帐说话。”   张宪把大内文雄让进了帅帐,有亲兵送上茶水点心,张宪频频相劝:“请喝茶,这是我从大宋带回来的极品好茶。请尝尝点心,这可是山东阳谷县武大郎家的点心,味道好极了。”   大内文雄哪儿吃过什么山东的点心,捏起来一块一尝,又香又甜,又抓起一块大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竖大拇指称赞:“呦西!呦西!大大的呦西!”   旁边源义朝纳闷呀,山东武大郎家的点心,我怎么不知道?这位也捏起来一块填嘴里。这一吃,可就收不住嘴了,一会儿的功夫俩人面前的两盘点心就见了底了。张宪一瞅,这就吃完了?吃完了再上!   “两位,两位慢点儿吃,我这儿还有。你们先喝口茶水顺顺,可别噎着了。”张宪这话说得晚了,他说别噎着的时候,源义朝和大内文雄已经伸着个脖子,像鸭子一样在那儿直点头了。   好不容易喝了几口茶水顺过去了,后头的点心又上来了,俩人接着吃。两个人一人干光了三盘点心,张宪一看,不能再让他们吃了,再吃就没法谈正事了。   张宪就问大内文雄,“大内领主,昨天源先生不是和您谈好赔偿事宜了吗?你准备出多少钱,怎么赔偿?”   说起正事,大内文雄来精神了,他要先参观宋军的大营。他说的也有道理:光说让我出钱,我不得看看花钱买回来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钱吧?张宪却不同意。那不行,军营布置关系到我军的机密,在我军离开之前任何外部人员都禁止进军营。   这样一来,双方就又谈不拢了。到最后张宪说我也可以让你参观。但是有两点要求:第一是你要参观军营的话,我得派人全程陪同。说是陪同,其实就是监视。   第二,你参观完了之后得立刻把赔偿款付给我。我拿上钱立马走人,跟源义朝去京都。我这边一走,这军营就全交给你了,也就不存在机密了。   大内文雄一听,这个可以。只要我参观完了,有多少东西咱给多少价钱嘛。咱做买卖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好好好,我就算你童叟无欺!张宪派梁旺和蛮牛带着大内文雄去参观军营,他则留到帅帐里继续和源义朝闲谈去京都见后白河天皇事宜。   京都的情况复杂呀,后白河天皇、崇德上皇、源家人,以及各派系的文臣武将、封建领主,势力参差驳杂。连源义朝这位源家的重要人物都感到头疼,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源义朝倒是提到了一位奇异之人,他兄弟源为朝身长七尺,豺目猿臂、膂力过人。并且左手比右手长四寸,是天生的神射手。善用硬弓、会连续射箭,箭不虚!是日本最著名的神箭手!   日本最著名的神箭手吗?张宪脑子里出现了一名身高过两米一、长着一双狼眼、胳膊比大腿还粗、左胳膊长右胳膊短的怪物。不知道他和花春生比赛射箭谁能赢得了谁?是花春生一箭把这家伙射死呢?还是被这个半人半猿的妖怪打败?   想到这里,张宪突然打了个寒颤。花春生可是他身边重要的战将,小伙子不光是回射箭,还会打弹弓,多少次用他的弹弓神射帮助张宪解决难题。现在跟是在张宪军事集团当中担任先锋官这样负责摧城拔寨的重要将领,哪能让他和一个半人半猿的妖怪一拼生死?   俩人正在谈论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嚷声。时间不大大内文雄气哼哼走了进来,旁边跟着一脸无所谓的梁旺。   一进帅帐,大内文雄就大声嚷嚷:“不行!这买卖我不干了!我不佩服赔偿金,你这军营我也不要了!”   张宪一听,脸刷就沉下来了,“你说什么?你不干了?你知道我修建这军营花了多少人工、花了多少钱?你现在说不干了?”   “大将军王,你修这座军营可不是为我修的,你是为你的军队修的。修了军营,你的士兵就能够上岸居住。现在是你要走了,用不着了,不想就这么空着手离开,所以才转让给我的。”   “你这军营我要有什么用?当住房吧,我们有房子住。当仓库吧,我们也没这么多东西要储存。要不是遣宋使大人替你们说了不少好话,我才不稀罕要你们这个什么军营!对不起,大将军王,你们的人我惹不起,你们的秘密也不是我能看的。军营我不要了,钱我也不给了!告辞!”   这位转身就要走。源义朝一看不好,赶紧过去拦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见面的时候咱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说变卦就变卦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宪也问梁旺,出什么事了?怎么会闹成这样?梁旺告诉张宪,这位大内文雄领主参观军营,走到空军仓库跟前非要进去看。仓库门口的门卫一拦住他,他就恼了。连脾气带跺脚。   仓库门卫亮出兵器,这小子转身就跑。跑到这儿诉委屈来了。大帅您看,咱的空军仓库能让他参观吗?   空军仓库当然不能让任何人参观!张宪转过身瞪住了大内文雄。       第二十章 一万两白银   “大内领主,是因为我的人不让你参观物资仓库,所以你才不打算付钱了不是?”   “是,就是这样!”这家伙摇头晃脑,一副欠揍模样。“我是肥前国的领主,凡是肥前国范围以内的地方我哪儿都能去!你们的军营既然建在了我的肥前国,我想看也能看!还有,那个大个子、恶鬼,他竟然敢对我动武,你必须要惩罚他!”   大个子?恶鬼?张宪问梁旺,他说的是谁?刚才到底是谁想对这位肥前国领主大内文雄动武来着?   “是蛮牛。这家伙非得要进空军仓库,门卫害怕伤了他不敢真的动兵器。这家伙蛮横不讲理,骂骂咧咧说话特别难听。蛮牛火儿了,就把他推个跟头,这家伙就说大个子对他动武。”   这就算蛮牛对他动武了?他大概是不知道蛮牛和人动武是什么样子吧?眼见大内文雄拉着源义朝吵吵嚷嚷不依不饶,张宪过去插话了,“大内文雄,我说你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大个子对你动了武,你就不打算要这座军营了?”   大内文雄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我不要了!军营我不买了!”   “军营你不买了?”张宪脸一变,“那行,你不买,我正好不卖。咱两省!不过,大内文雄,你既然不打算买我的军营,那咱俩就不是朋友了,对吧?”   大内文雄再次点头。都不做买卖了,当然就不是朋友了。   “那好,既然你我不是朋友了,有些事情我就得和你提一提了。你来我的军营,吃了我三盘山东阳谷武大郎的点心。当时我问你点心味道怎么样,你说味道好极了,有这么回事吧?”   “那点心在我国也是极为名贵的珍馔佳肴!遣宋使源义朝去过我们大宋,源大使,你在大宋这么长时间吃过山东阳谷武大郎的点心吗?”源义朝摇头。他一直在临安呆着,根本没去过山东,上哪儿去吃阳谷县武大郎的点心?   “你看,遣宋使到过大宋都没吃过这种点心,足可见你吃的那几盘点心有多贵重。我本来是打算献给后白河天皇的,结果呢,因为当你是好朋友,所以才拿出几块来让你尝尝。哪知道你竟然一口气把我带来的山东阳谷武大郎的点心全给吃了。你说,我拿什么去献给尊敬的后白河天皇?”   源义朝脑门上的油汗都出来了。大内文雄却傻眼了。本来他不相信自己吃的几盘点心有张宪说的那么珍贵,但是源义朝竟然说他在大宋也没吃过,大内文雄就信了七八分了。   “可是,可是我当时吃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呢?你那时候要是说点心有这么珍贵,我也不能吃那么多呀。”大内文雄俩眼一翻,把责任又退回给了张宪。   张宪一口咬定大内文雄吃了自己要献给后白河天皇的珍贵点心,大内文雄坚持说责任在张宪。最后这家伙一口咬定,是张宪故意拿珍贵的点心诱惑自己,因此,责任不在他!   张宪用点心讹人本来也是随性而,他自己也觉得这事儿办得有点儿不地道,太小家子气!但大内文雄却不是个忠厚之人,一再的推脱责任把张宪给惹火儿了。   好,你不是不想认账吗?那我就逼着你认账!“来人!”张宪大喊一声来人,帐中武士呼啦一下就围上来了,“把这个欠账不还的家伙给我抓起来!”武士们上去把人摁倒了地下。   大内文雄拼命地挣扎,源义朝在边上不住的说好话:放了他吧,放了他吧,都是误会,是误会呀!   张宪就说:什么误会?他都不打算掏钱了,想要白要我的军营了还有什么误会?源义朝,咱是朋友,这里面没你的事儿。   大内文雄,你不是挺硬气就是不打算赔钱吗?那好,我现在就把你带上船,把你切碎了当成鱼饵钓鱼!我看看从这儿起航开到大阪到底能钓多少鱼?啥时候钓鱼卖的钱,够赔偿我军营的损失了,我再把你放了!   啊?那还用放吗?恐怕鱼还没钓够,我早成一把骨头了吧?大内文雄眼看势头不对开始说软话:“大将军王,您别生气,我刚才也是和您闹着玩儿的。”   闹着玩儿有你这么闹的吗?张宪余怒未消,只管命令人带着大内文雄往外走,他跟着也往大帐外头去。这一往外走,大内文雄可害了怕了。张宪要把他零割了喂鱼他能不怕吗?   “大将军王,大将军王饶命!遣宋使,遣宋使您快救救我呀!救命!”这家伙拼命挣扎呼喊救命。   源义朝在旁边不停地给求情。张宪听着也烦了,“好吧好吧,让我饶了你也行。你得按照我的要求进行赔偿,现在的赔偿金额可比原来涨价了!你还不能讨价还价!”   反正到了这会儿了,张宪怎么说怎么好,大内文雄一概没意见。你说多少钱吧,我一定给你拿出来!张宪说了个数:一万两白银!大内文雄一听,差点儿没拉裤子里。一万两啊!他这个肥前国两年的收入也没有一万两白银!   想要不答应吧,人家就要把他切碎了喂鱼!大内文雄最后流着眼泪在双方合作文书上签了字。   签字之后,大内文雄就了愁了,他上哪儿弄这一万两白银呢?大内文雄愁眉苦脸离开了大宋的军营。张宪手里拿着双方合作文书,其实就等于是大内文雄的欠账单,喜滋滋的等着一万两白银入账。   哪知道等了一天、两天、三天,连着三天过去了,大内文雄那边却没有了动静。源义朝催着张宪赶紧启程,报信的人早走了,后白河天皇陛下等着您呢。您要是一直在这儿待着不过去,这样也不好吧?   张宪眼一瞪,“有什么好不好的?肥前国领主大内文雄欠我一万两银子没还,你让我怎么走?他不是欠你的钱,你当然不在乎,我可还等着拿银子买米下锅呢!”   买米下锅?一万两银子得买多少大米?你们家多少口人?就算你们舰队所有人全都算上,一万两银子也够吃几年了吧?源义朝敢怒不敢言。       第二十一章 释放海盗   到了第四天头上,大内文雄银子没送来却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是:想要这一万两银子可以,你得把抓到的那些肥前国的人给放了。放了人,银子我自然给你送过去。不放人,要银子没有!   我抓了肥前国的人?我这儿只有海盗呀。张宪转念又一想,海盗可不也是肥前国的人吗?大内文雄什么时候好心要赎回海盗了?不对,这肯定不是大内文雄的本意,必定是海盗头子武田樱子干的好事!   张宪曾经托付武田樱子去帮源义朝讨要赎金,结果源义朝却没见到武田樱子。估计是武田樱子去的时候源义朝已经和大内文雄谈好了赔偿事宜。武田樱子干脆就反借助大内文雄讨要起了被俘的海盗!这才真是明目张胆的官匪勾结!   对于日本肥前国领主大内文雄和海盗的勾结张宪自然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又不是神仙,总不能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他都能摆平吧?既然人家把条件提出来了,想要钱,就得释放海盗。要不然,就只有眼看着一万两银子打水漂。   海盗,张宪留着也没用。当初他抓这些人的时候,就是为了要赎金。现在既然付赎金的条件都已经白纸黑字写下来了,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交易吧?   当然,张宪肯定不会就这么一声命令把海盗都给放了。就好像前几天武田樱子带着钱来见他一样,人家把钱给了,他这边不放人,人家不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现在他要是先把人放了,大内文雄那边脸一翻不给钱,张宪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他总不能因为这就率领军队攻打肥前国吧?张宪把时小川和梁旺都叫过来,三个人关起门来密谋这件事。像这样不属于光明正大的事情,张宪一般都不和李若虚或者6游商量。那俩位正义感太强。商量正事可以,歪门邪道的事情得避着他们。   梁旺和时小川鬼点子多,张宪也不是什么特别正直的人。仨人关起门来密谋一番,主意就有了。由梁旺派遣精锐手下去联系大内文雄,说明这边答应放人,然后负责联络怎么样交割那一万两白银。   在我国已经普遍使用纸质货币,交子会子早就有了,日本却好像还是比较习惯使用金银等硬通货。上一回武田樱子不就是带了两口袋金元宝银元宝吗?   这回大内文雄如果要是也准备了大量的金银,运输还是个问题了。一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十六两一斤,那也是六百多斤、三百多公斤。这么多金银怎么样安全运到大宋军营,这也是个技术活儿。张宪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时小川及其手下。   用俘虏换钱的勾当就这么安排完了,接下来就是张宪安排部队把物资搬上船,大部队开始分批分次登船。那么多人全都上船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上完的,既然决定要走了,那就得提前安排人上船。   大内文雄想进没进去的那座空军物资仓库里头其实没什么重要东西,空军的热气球张宪并没有从船上运下来。他只是在设计军营的时候,顺便给空军部队设计了一个仓库而已。但就是一座空仓库,也不是大内文雄想看就能随便看的。   大内文雄是不知道,要知道的话,估计能把那小子后悔死。一个空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就为了这他白白受了番惊吓不说,赔偿费还被张宪借机给增加了一倍!原来张宪准备要五千两的,就因为大内文雄闹了那场乱子,这才涨价到了一万两白银!   释放俘虏的工作张宪交给了悟空、蛮牛和花春生三个人带着军士营、先锋营的官兵一起干。人多点儿,力量强大点儿,省得那些海盗们临被释放之前再生出点儿什么事端来。   释放海盗的时候张宪带着二十名护卫亲自去了现场。其实被俘虏的海盗总共就那么五十来个,张宪派出如此隆重的阵容,简直就是给这些海盗的脸上贴金了。   海盗们的双手还被绑在身后,眼睛上蒙着黑布。等把人推到营门口之后,先解开眼上蒙着的黑布。这时候,大内文雄派过来接收的人已经来到了军营后门的外头。后门附近五十米之内已经被戒严了,禁止本地居民通行!两边全都是拿着钢刀长矛的宋军守着。   这边解开一个绳子,推过去一个;再解开一个绳子,再推过去一个。对面,肥前国武士看着海盗们的眼神明显带着厌恶。但这是领主大人派下来的任务,他们不干也不行。   海盗们的绑绳被解开之后当时就想跑,但看两边路口都有宋军守着他们又不敢跑。肥前国的武士虽然是来接海盗的,但是这帮海盗们却对他们的恩人并没有多少敬意。   有的海盗过来是不搭理他们、有的是嬉皮笑脸开着半荤不素的玩笑、还有那脾气暴躁的干脆对接他们的武士破口大骂,骂武士们来接他们的晚了!有的人骂武士们猫哭耗子假慈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武士们气的脸上一红一白的。要不是有领主大人的吩咐,他们早和这些海岛干上了!接他们?他们这帮人只趁被砍了脑袋!   张宪站在营门里头看着俘虏被一个个摘下蒙眼布、解开绑绳、推给肥前国武士。看着看着他突然喊了一声:“停!这个不行!”   那位被喊停的立刻大叫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行?别人都放了,为什么我不行?”   这是张宪审问的头一个海盗,也是海盗里面的小头目。张宪喊停到没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小子知道的东西不少,又是个小头目,似乎应该从他身上拿到更多的好处再放人。要不然,他很可能就会误过去什么好东西。   远处躲在围观人群里的武田樱子脸一下子僵住了。眼看张宪说了几句什么,那位马上就要被释放的海盗小头目又被推回了军营。武田樱子气的直咬牙,攥紧了拳头,脸上一片煞气!       第二十二章 航行至大阪   除了那个海盗小头目之外,还有鸟之丸号水手长福田鬼次郎,以及另外一名海盗头目。五十几个人张宪就留下了三个,其他人他全都当场释放了。   那边人群当中的武田樱子已经快爆了。由美子使劲儿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提醒:“大姐,有事情咱回家说,这儿人太多,我们快走吧!”由美子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拉着武田樱子的手转身就走。樱子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她去了。   等俩人跑到了没人处,樱子可就再也忍不住了,“好你个张宪,大混蛋!我已经给了你两份钱,你竟然还扣着我的人不放,莫非把我当成傻子耍吗?我看你远路而来,本不想和你为难。可你却处处与我作对!张宪,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大姐!”由美子又扯了扯樱子的衣袖,“你别在这儿喊了,待会儿万一要是有人过来那可就麻烦了!咱们快走,回咱的地方去。张宪虽然没把福田放出来,我看他暂时也不会杀了那老鬼。要不然,他根本就不会把福田也带到大门口来!”   “那你说,张宪是什么意思?”樱子歪着头问由美子。   “大姐,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出来?天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张宪了吧?”由美子夸张地惊呼了一声,用手捂住了嘴,还装作紧张兮兮的样子往左右两边看。   樱子气得一把拧住由美子的胳膊,把由美子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她这才松开了手,“你个臭丫头,竟敢拿我开玩笑?看来平常我是对你太宠着了!不过那个张宪长得倒真是帅呀!个子那么高、眉毛那么黑、鼻子那么挺。嘻嘻,不知道他结婚没有?”   樱子像花痴了一番自言自语了几句,突然再次恶狠狠地瞪向了由美子,“臭丫头你给我说,张宪留下咱们几个人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给我说,再敢胡说八道不说正经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大姐,这里面的原因你真想不出来?好好好,我说我说。张宪留下福田他们几个,要么就是想要更多的赎金;要么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他也看上你了,想和你下次再见面!张宪想让你再上门找他去!”由美子说着,嘻嘻哈哈跑开了。   樱子眼睛都直了,呆呆的重复着:“张宪想让我再去找他?他,他真的也喜欢我吗?”一朵红云升起在樱子那细腻的脸上。   张宪哪儿知道他一时的灵机一动,竟然引得樱花社长武田樱子这个大海盗头子了春心,这会儿他正在和肥前国的领主大内文雄聊天呢。   “我说大雄,你这个朋友我算交定了。这次的事情虽然拖拖拉拉,不过最后总算是办成了。用我们大宋的话来说,那就叫好事多磨!”张宪是个自来熟,直接管主内文雄叫起了大雄。   大内文雄也不敢反驳呀,人家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那是大宋的大将军王!官高爵显。   据遣宋使源义朝讲,这位大将军王身份尊贵无比,在大宋仅比宋朝的皇帝低一级。是可以和源氏家主,源义朝的父亲源为义平起平坐、地位相等的人物。像这样的人,性格并不强势的大内文雄怎么敢招惹?   “是是是,能交到大将军王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在下的全家也都跟着光荣。”这小子说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并不让人反感。   “敢问大将军王您的封地有多大?我看您能拥有这么大一只船队,估计您手下的武士肯定也有不少吧?”   “武士?哦,多得很。本王麾下武士过三十万,至于封地嘛,恐怕比你的肥前国还要大上十倍吧?”   要说张宪麾下的部队,三十万都说少了。封地倒是只有一个大名府。不过张宪显然把黄河以北的广大地域全都当成了他自己的后院。那么大的地方和肥前国比,别说十倍了,就是五十倍一百倍恐怕也能比得了。   “哦——”大内文雄长长的应了一声,内心深处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对张宪又多了一份深深的敬畏。   带上三名俘虏和从肥前国得到的一万两白银,张宪的舰队离开了长崎港,先向北、再向东,穿过马关海峡继续往东,一直到了一个叫做大阪的海湾,舰队靠岸。据源义朝说,从大阪再往北走两天就能到京都了。日本的后白河天皇的皇宫就在京都。   在张宪的印象中,日本是由四个岛组成的狭长岛国,地方不大,说是弹丸之地有点儿夸张,但要说疆域庞大那纯粹就是夸大其词。但是他的舰队从长崎离岸之后,一直到大阪却足足开了三天也不知道是舵手们不熟悉水路呢?还是长崎到大阪真有那么远?   大宋舰队的到来在当地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岸边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乱糟糟的指点议论着。围观的本地人说的都是日语,张宪一句也听不懂。但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对大宋军舰的宏伟、以及数量众多而赞叹吧?张宪心里挺得意的。   接下来往京都去都是6路了,舰队过不去,张宪得选派随行人员陪他一起上岸去日本京都见天皇。   登6的人选肯定还是张宪的原班人马。本来生性跳脱的马建波也想跟着去,但被张宪给拦住了。这里是日本,可不是那个什么海龟岛。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将对可能会面对的威胁绝不是区区摩尼教那几个邪教分子能比的!   舰队极为重要,不容有失!马建波想上岸,就只有在港口旁边随便逛逛了,京都,这一次他是绝对不能去的。   张宪上岸之后,部队还在66续续的下船。张宪在岸边站了一会儿,从对面来了一群人,拿刀提棍的,老百姓纷纷闪避。源义朝看了几眼给张宪介绍:这是大阪县知县来了。   大阪知县?一出来就这动静?我还以为来了流氓团伙儿了呢。张宪心里不屑,表面上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第二十三章 大阪知县的经济账   大阪知县显然认识源义朝,一看见这位源家大少爷赶紧鞠躬行礼。源义朝给介绍:这位就是大宋大将军王阁下,你别错过了正主,赶紧过去见礼!   大阪知县又来给张宪行礼。张宪轻飘飘的挥了挥手,“免了。知县大人不必多礼,是我的舰队在此靠岸多有打扰,还请不要见怪呀。”   知县连说不敢见怪,随后请大将军王和遣宋使两位大人到他的县衙稍作休息。   去县衙休息?张宪本来以为下了船就直接去京都了呢,怎么还有大阪知县邀请去县衙这一说?他扭头去看源义朝。   源义朝拉住大阪知县,两个人用日语叽里骨碌嘀咕了好一会儿,源义朝这才皱着眉头告诉张宪:咱们的舰队到港,在大阪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作为本地最高行政长官的知县当然得带人来看看。来之前知县还以为是高丽的舰队或者是海盗船队来袭了呢。   知道是大宋贵客和遣宋使从他们这儿过,知县就想邀请两位贵客来大阪参观参观、游览游览。哪怕就是待个一天半天呢,这不也是给大阪这个城市增加了一项传奇历史吗?将来要是开旅游什么的,也能多一张牌打。作为报酬,大阪知县愿意给大宋舰队提供的饮水和粮食打八折!   说这些话的时候,源义朝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张宪是他给请来的,还没在日本国登6先遇上了海盗,来了大阪又遇上个打八折的。人家张宪用得着你给打这个八折吗?要么你就免费、要么你就收费,说个打八折,什么意思嘛?你这是打给谁看的?   张宪也有点儿纳闷,他问源义朝:“粮食要钱我能理解,但是你们这儿的水怎么也收钱?大阪不是海边城市吗?这里也缺水?”这年头可没有自来水,也没有水厂自来水公司,人们的生活用水都是从河流湖泊中直接取用的。没听说到河里提桶水还得收钱的。   源义朝挺为难,转过头去和知县又嘀咕了几句,甚至还粗着嗓子吼了几声,最后他告诉张宪:免费是没门,我帮你把价钱给降了降,现在他答应按照半价收了。   这还能搞价?看样子这地方以前是没有这个收费项目,喝水收费是专门针对他的大宋舰队来的!张宪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大阪知县倒是笑容可掬的只管邀请张宪去他的县衙。   “源君,你问问他,我要是去他县衙的话,收钱吗?吃饭喝水要收多少钱?我身上带的钱可不多,如果他要价高的话,那我就去不起了。”   源义朝转过身,两眼冒火的把张宪的话翻译成日语。大阪知县连连摆手,那意思就是去他的县衙一切费用全免。   费用全免也不行!张宪又让源义朝告诉那知县:“想让我去可以,你得付钱!你要是不付钱的话,我现在就上船走人,回我的大宋去。回去我就告诉我国皇帝陛下,就说宋人在你们日本干什么都要钱。”   源义朝一听当时就急了,“大将军王,不是这么回事!您别听他的,这大阪知县就是个财迷!您等着,我现在就说服他!”   源义朝唰的一下转过去,用手指着大阪知县的鼻子吐沫横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怒吼加训斥。把知县训的目瞪口呆、满面惊容。   张宪都不忍心看了。这周围都是大阪本地的百姓、以及知县带过来的手下。你就算要训人,你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训?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人家好歹也是一县的父母官,你让人家今后还怎么在下属和全县百姓面前抛头露面?   “阁下,咱们走吧,事情全谈好了。您放心,您和您的舰队在大阪期间所有吃喝粮食饮水一律免费!知县绝对不收您一文钱!”   这就完了?张宪本来还打算借题挥搞点儿事情出来呢。没想到源义朝一顿咆哮,所有事情竟然都摆平了。看大阪知县弓腰陪笑的模样,张宪只想抡巴掌给他俩嘴巴。见过犯贱的人,没见过像这样犯贱的东西。非得让训一顿他心里才踏实。   金兀术也满脸病容的从船上下来了。这次出使日本,金兀术可倒了霉了!这位漠北的好汉自从上了海船就开始晕船,一直晕倒现在。这些天下来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呀。金兀术能坚强的自己沿着踏板走到岸上,就已经说明他的意志极其强大了。   张宪赶紧给介绍:“这位就是我们这次出访日本国的副使,大金国王完颜宗弼先生。王爷,这位是日本大阪县知县。知县大人,请问您尊姓大名呀。”   张宪和金兀术都不会说日语,也听不懂日本话,来回都是源义朝在做翻译。这知县名叫千叶小义郎。   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领着路带众人去往县衙。张宪在路上就把千叶小义郎打八折的事情讲给了金兀术听。金兀术别看因为晕船身子瘦了好几圈,但是他脑子可是不糊涂。   听完之后金兀术盯着大阪知县的背影眼睛里就冒出了点点的凶光,不过他却并没有作,只是低声告诉张宪:你想要怎么干随便,不过对这家伙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你要不一次把他收拾怕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小子就敢背后使坏!   张宪一听连连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好吧,既然老丈人金兀术在背后给撑腰打气,我要不狠狠敲你一把,也对不起老丈人的名声呀!金兀术可不知道张宪打得主意是敲诈,他还以为张宪会找机会逮着那知县揍一顿呢。俩人明显误会了。   到了县衙,知县立刻命令人上饭!紧跟着就有几个穿和服踩木屐的浓妆日本女人把饭菜端上了桌。   这是海鲜宴!有生鱼片、有海螺、海贝、海带、海星。另外还有一瓶日本酒。   日本女人拿着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酒盅给倒了几杯酒挨个儿地给了在场的嘉宾。张宪倒无所谓,因为他知道日本人的饮酒方式。但金兀术不知道呀。四狼主接过酒杯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等喝了一口之后,一甩手,“啪”把酒杯摔成了几瓣!       第二十四章 假酒风波   金兀术摔了酒杯,把在场的日本人全都给惊呆了。在院子里警戒的武士听见动静闯进来,张宪这边的人还没动作,金兀术身后的两个女真族大汉已经把随身佩刀给拔出来了!   张宪一瞅,得,咱先别动,看金兀术表演吧。就见金兀术一下子站起来满脸的怒容,用手指着大阪知县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竟敢用劣酒来糊弄本王?你可知道,本王平生最恨造假酒的!你这混账竟敢让本王喝假酒?我岂能饶你?”   说完,迈大步走向了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金兀术个头也大、长得也凶,他怒冲冲过来,把千叶小义郎给吓的,呀的一声惊叫跳起来就跑!金兀术在后头就追,一边追一边骂:“你给我站住,该死的做假酒的混蛋你给我站住!”   日本武士们一看这位要对他们知县大人不利,赶紧冲上来要救驾。金兀术那俩保镖拦住噼里啪啦一顿打,把一帮子大阪县衙的武士全给走翻了。   金兀术逮住了千叶小义郎,扬起硕大的拳头就要打,源义朝跑过来就把金兀术的胳膊给抱住了,“大金国王,请停手!不要打,不要打呀!大将军王,您快帮着给说说情吧,不能打呀!”   “我给说情?我怎么给说情?刚才大金国王说得清楚,他最恨造假酒的,你们这位知县大人偏偏要拿假酒去给金王喝,你们犯了他的忌讳,他了脾气谁敢劝?你敢你去劝,我是劝不了!”   金兀术那边一听,张宪说他劝不了?劝不了正好!反正我是生气了,你们爱咋地咋地,我先打了再说!想到这儿,金兀术抡起皮锤一样大的拳头,照着千叶小义郎的肩胛骨位置嘭嘭就是两拳!   就这地方肉多,别的地方金兀术也不敢打,他也怕把人打死了不好收场。就金兀术这拳头、这力气,要是真使足了劲儿去打,打哪儿都能把人打死!就是打肩胛骨他也是只用了四五分的力气,用到八分力气,他就能把千叶小义郎的肩胛骨给打折了!   就这样也把千叶小义郎给疼的大声惨叫:“啊!啊呀——!”   张宪一听,日本人喊疼和中国人差不多呀。宋军的将士们跟着来,已经把整个大阪县衙给控制住了,县衙里的武士全都被制服了。因此,知县千叶小义郎挨打也没人来救他。   金兀术拿着架子打了几拳也就不打了。有劲儿又不敢使,这样打还有什么意思?打两下借机出出气就得了,这么打下去他也觉得累。   金兀术松手后退,千叶小义郎爬到地下就起不来了。这小子趴到那儿是痛苦嚎啕,就好像受了多大的伤害一样。张宪可是知道,金兀术真要是揍他,他根本就哭不出来了。   “哎,千叶,我可警告你啊,你赶紧给我闭住嘴!你要是再敢鬼叫,惹恼了我们这位大金国王,你的命可就没了啊。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你赶紧给我闭嘴!”   千叶小义郎挺听话,张宪话音一落,他立马就闭上了嘴。梁旺过去检查了一下把人拽了起来,“没事儿你趴地下装什么死狗?当心惹恼了大金国王,真把你打成了死狗!听见没有?赶紧给我打起精神!”   这位请客、挨打,并且还得打起精神。千叶小义郎咧着嘴大声抗议:“你为什么打人?我让你喝的绝对不是假酒!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遣宋使源义朝大人!”   源义朝过去拿起酒壶闻了闻,又尝了一点儿,回过头他就满脸苦笑了,“大将军王,这真不是假酒,日本酒就是这种口味,和你们大宋的酒味道不一样。”   是这么回事吗?张宪疑惑的和金兀术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源义朝和正擦眼泪的千叶小义郎,心里明白,很可能这个假酒风波还真是误会了!可误会了又能怎么样?我一来你这鬼子就要乱收我的费,打你?活该!该打!照我说,金兀术打得轻了,应该打断他一条腿!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算是吃了个哑巴亏。打人的凶手金兀术吃饱了喝足了,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就倒给他安排好的客房睡去了。张宪宽慰了千叶小义郎几句,他也回房睡觉去了。   源义朝是日本人,他怕大阪知县心理记仇存心报复,就留下来安慰千叶小义郎。他告诉这位倒霉的知县:大将军王和大金国王都是后白河天皇等着接见的贵宾,那是我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好不容易才从大宋请过来的!   你可不能记仇,更不能懂什么歪心思打算报仇,要不然你就不仅仅是得罪了大宋的两位王爵,你练后白河天皇和崇德上皇也都给得罪了,并且你还得罪了我们源家!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刚才说的人全给得罪完?   千叶小义郎本来确实是打算找机会报复的,听了源义朝的话,他什么报复心都没有了。得罪大宋两位王爵他不怕,反正山高皇帝远,大宋皇帝的本事再大他也管不到大阪来。   但是后白河天皇和崇德上皇就不一样了,他要是把这两位现如今全日本名义上地位最高的两个人给得罪了,恐怕从今往后他的人生道路会步步为难。他要是再把源家给得罪了,估计整个日本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而离开日本,唯一能够给人提供高品质生活的地方就是中国。他却把中国最著名两位王爵同时给得罪了!   千叶小义郎只能自叹倒霉,别的他也没办法。源义朝也告辞回客房休息去了。千叶知县一个人坐到书房里挠着脑袋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千叶小义郎心里正烦着呢,听见外头的敲门声转脸就是一声怒吼:“混蛋,别敲了!再敢敲老子出去就弄死你!”   外面安静了。过了那么几秒钟,门忽然自己开了,从外头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个人。千叶小义郎抬头一看,不由惊讶问道:“咦?你是谁?”       第二十五章 梁旺毒打源义朝   进来的是个穿一身黑衣的漂亮女人,千叶小义郎似乎在哪儿见过可又想不起来。让他比较纳闷的是,这个黑衣女人大半夜摸到县衙想要干什么?   “我是樱花社的武田樱子。冒昧来访,还请千叶大人原谅。”   “谁?你是樱花社长?”千叶小义郎噌的跳起来,吓得脸都变了。身为日本沿海城市的知县,他可是太清楚樱花社的手段了。杀人越货、勒索绑票,他们几乎是无恶不作!眼前这位竟然是樱花社的社长,海盗的大当家!她想干什么?   千叶小义郎迅后退,尽量的和武田樱子拉开距离。离这娘们近了他觉得有危险!   看见千叶小义郎的反应,樱子轻轻的笑了,这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千叶大人,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希望你能够答应。”樱子对着千叶小义郎嫣然一笑,轻轻讲出了自己的要求。   千叶小义郎吃惊的睁大了眼,比刚才樱子突然进来的时候还要惊讶。但是樱子却并没有给他思考和反驳的时间,交代完了飘然而去,就像来时一样突然。   第二天,张宪起床洗漱之后到院子里的花树下头打了一趟拳,正要回房换衣服去找源义朝商量去京都的事情,梁旺突然急匆匆跑过来,凑到张宪耳朵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张宪脸色顿时大变,“竟有这种事?咱们赶紧去告诉金兀术!”   俩人急忙来到金兀术所在的房间一看,四狼主正和他的军师哈迷蚩一块儿吃早餐呢。早饭是煎鱼和米粥,再加上旁边桌上那俩护卫,四个人吃得还挺香甜。一看见张宪,金兀术赶紧招呼:“张宪,你还没吃饭吧?过来一起吃。日本人煎鱼做的顶好,粥的味道也不错。”   俩女真族的护卫站起来就给张宪腾位置、盛饭。张宪盯着金兀术看了几眼,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煎鱼米粥,“老金,这早饭先别吃了!”   金兀术一愣,把筷子放下了。哈迷蚩惊讶的抬头看看张宪,忽的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莫非是这早饭里有毒?”   张宪摇了摇头,“不知道。今天早晨我的卫士上茅房迷路摸到了厨房,恰好看见日本人往米粥的锅里面放佐料粉末。据我所知,咱们国家熬米粥可是不放佐料的,这也可能是日本人的习惯?哈迷蚩,你喝米粥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哈迷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他端起剩下的半碗粥看了看,想凑到鼻子底下闻闻吧,他还没鼻子。   梁旺抢过那碗粥闻了一下,什么味儿没有。张宪问金兀术,金兀术只说米粥有点儿咸、有点儿鲜,有点儿像鱼肉掺米熬的鱼肉粥。   有点儿咸、有点儿鲜的鱼肉粥?里面要是放点儿什么特别的佐料岂不是也都给遮住了吗?   反正不管这粥有毒没毒,金兀术哈迷蚩他们肯定是不会接着再喝了。别说米粥了,煎鱼他们也不吃了,谁知道煎鱼里头有没有毒?众人正在谴责千叶小义郎往食物里下毒的卑鄙行径,源义朝来了。   一进门,看见张宪和金兀术都在,源义朝乐呵呵打个招呼,紧跟着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现这屋里屋外的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尤其是金兀术,两只眼睛当中凶光闪烁,好像一头饿急了想要咬人的的老虎一样!源义朝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几步。   张宪一看见源义朝火儿就大了,冲着这家伙大吼一声:“源义朝,你给我滚过来!”源义朝吓得一激灵,扭头他就想跑。梁旺飞身形过去,还没等他出院就把人撵上了,拧胳膊把人摁倒了地下。   张宪手底下这些重要将领当中,就数梁旺的武功最低。梁旺不以武艺见长,他擅长的是头脑和计谋,或者说阴谋诡计和刑讯逼供。   但是那得分跟谁比。跟时小川比轻功他肯定比不上、跟蛮牛比力气他更差得远、跟悟空比招式、跟花春生比射箭打弹弓他全都比不上。但是跟源义朝比起来,梁旺就了不起了。   他把源义朝摁到地下,抡起拳头就揍。源义朝拼了命的挣扎可就是挣不开。“放开,你放开我!你为什么打我?哎哟!”   “为什么打你?我让你害人!我让你往粥里下药!我打死你!”梁旺大声咆哮着,不断地扬起拳头再落下,把个源义朝打得是嗷嗷只学狗叫。张宪和金兀术在不远处看着,俩人谁也不过去劝。打,狠狠地打!不用劲儿打他们也出不了胸中这口闷气!   梁旺打了一通就不打了。他打的人多了,就算火气再大梁旺也能控制住、也能保持几分理智,梁旺是绝对不会失手把人打死的。   等梁旺停了手、源义朝哭哭啼啼爬起来,张宪再一看,好嘛,就见这位日本源家的大少爷、遣宋使源义朝大人鼻孔子也开叉了、眼睛也青了、两片嘴唇肿起多高。这梁旺下手可真够狠的!当然,源义朝的性命肯定是无忧,只是整张脸算是破了相了。   源义朝哭着问张宪:“大将军王,我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哼,你竟敢伙同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往我们的饭里头下毒,不打你打谁?没把你开膛摘心大卸八块你就算走运了,还打你?打你都是轻的!等我把千叶小义郎一起抓过来之后,确认是你和他共同密谋下毒,你们俩谁都活不了!”   “没有!我没有下毒!”源义朝玩儿了命的嚎叫起来。   金兀术走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住嘴!鼠辈你再敢嚎一声,我立刻取了你的性命!”   源义朝赶紧闭上了嘴。金兀术可和梁旺不一样,梁旺打他的时候他除了感觉到疼、心里还觉得挺气愤,因为他不知道梁旺为什么打他。   但是被金兀术掐住脖子这一下他却真的害怕了,他从来没觉得死神离他这么近!金兀术的五根手指就像五根钢构一样紧紧勒住了他脖子上的血管,只要拿五根手指一用力,他的小命立刻就玩完!       第二十六章 一场血战   倒霉的源义朝算是替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背了黑锅挨了打。等张宪派人去抓千叶小义郎的时候,这位大阪知县已经自知不妙,提前负罪潜逃了!   搜遍了整个县衙,不仅没有找到千叶知县,就连昨天看见的那些县里的武士也全都没了踪影。厨房做饭的厨子小工全跑了,想要找到谁下的毒那是根本别想。县衙里除了张宪他们这些人,衙门里原有那帮人一个也没了。   这一下不光是张宪和金兀术又惊又怒,就连源义朝也气得直跳脚,“好哇!千叶小义郎,我昨天就和你说过这些位都是天皇陛下请来的贵客,你居然还敢耍这种鬼把戏?你等着,等我回到京都,奏明天皇陛下,看陛下怎么收拾你?”   反正不光源义朝怎么喊、怎么叫,张宪也不会把他给放开。源义朝反剪双臂被绳子捆着,张宪带着人押着他回舰队。   金兀术、哈迷蚩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虽然这会儿还没作,但谁知道下一分钟会不会突然就有反应了?这毒厉不厉害?致命不致命?这些张宪全都不知道,他得赶紧把那四个人带回船上去,让稽院长给诊断诊断。   众人从县衙出来往码头的方向去,哪知道连五十步都没走出去,突然从小巷里冲出了无数的日本武士。这些人脑袋上缠圈布条,有的还在布条当中点个红点,有光膀子的、也有穿小褂的,手持长刀、铁钩、狼牙棒等各种兵器过来就把路给堵住了!   为一人,手提日本刀,头戴铁盔、身披铁甲,猛一看威风凛凛、细一看獐头鼠目。正是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这家伙在这儿出现了。   张宪还没说话,被捆着的遣宋使源义朝先抢着言了,“千叶小义郎!你竟敢谋害天皇陛下的客人,你这就是造反!我一定要到陛下面前告你去,你就等着全家被杀头吧!”   千叶小义郎脸色一变,紧跟着咬牙切齿、拧眉瞪目反唇相讥:“源义朝,你勾结宋朝的奸细,出卖日本国利益、出卖天皇陛下!我要替陛下铲除你这奸贼!武士们,跟我铲除卖国贼源义朝,杀了宋人派来的间隙!杀!”   大阪武士们听了千叶知县的话,一起喊了一声杀,各摆兵器往上冲,嗷嗷叫着就过来了!张宪率领着麾下的官兵奋勇还击!日本武士力猛刀沉、杀法骁勇;张宪带过来的这些人更是身经百战的精兵悍将。   四名护卫不离张宪的前后左右,张宪自己提着宝剑干脆就插不上手了。前头除了那名武艺高强的护卫之外,还有蛮牛提着一条铁棍在前头像人形坦克一样往前推。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谁也拦不住他。   悟空率领帅府护卫护住左右两翼,顺便把后头的金兀术、哈迷蚩等人也给护到了里头。金兀术、哈迷蚩的脸色这会儿已经不对了,两个人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明显的黑气!   日本武士就像橡皮膏一样,虽然没有特别厉害的人,但是一个个悍不畏死的直往上冲!杀死一个补上来一个、宰了一个又上来了一个。打也打不跑、杀也杀不完。   这怎么行?拖时间长了,金兀术肯定毒身亡了!老家伙死了倒没什么,可回国之后他怎么向金陵交代呀?张宪心里暗自叫着自己的名字:张宪呀张宪,今天说成啥也不能让金兀术死到这儿!   “蛮牛,往前冲!到咱们的船上去!”   “遵命!”蛮牛喊了一声,把铁棍抡起来,嘴里高喊着:“都让开了!让开了有命、挡路的倒霉呀——”蛮牛一边喊着,一边晃动铁棍左右抽打,同时脚下加快了步伐!   日本武士倒是想拦着,可谁能拦得住呀?蛮牛起了性子,那可不是一群日本武士就能拦住的。有个小子自觉地武艺比别人高、本事比旁人大,挥舞着他的家传武士刀出一声怪叫冲向蛮牛。   蛮牛一铁棍打过去,“啪”的一下,把这日本武士连人带刀打出去三尺多高九尺多远,噗通一下摔地下,伸了伸腿一命呼呜!   上来一个打死一个、上来两个打死一双!蛮牛脚底下也不停留,只管大步的望着码头的方向而去。   日本武士拦是拦不住了,他们就从两边夹击、从后头追击,想用夹击和追击的办法,比的宋军队伍把度降下来。   护住两翼的悟空和他的警卫营战士,断后的是蛮牛的军士营精锐。日本武士虽然悍勇,但我军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们却并没有畏惧,双方在交手当中我们的战士也并不吃亏。   就这么边打边走,突然,前方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杀呀——”张宪急忙抬头往对面看,就见尘土飞扬当中出现一面大旗,紧跟着出现了大批披甲的士兵,是宋军部队!肯定是舰队派来的援兵!   张宪一看大喜,急忙举刀高叫:“弟兄们,咱们的援兵来了!跟着我杀,杀尽这些该死的小鬼子!杀呀——”张宪带着人转身往回杀。一会儿的功夫码头上、船上的宋军部队杀到。双方合兵一处,共同剿灭残余的日本武士!   竟敢妄图截杀大将军王一行,宋军宋将对这些日本武士哪儿还会留情?遇到一个杀一个、遇见两个杀一双!日本武士也少有投降的,宋军干脆省事,也不抓俘虏了,看见就杀、追上就宰!   有的日本武士腿脚快、眼皮活的,一瞅情况不妙,早早地冲出大阪县跑了的算捡了条命。没跑的,负隅顽抗的,一个没活了!满大街都是尸体、街边排水渠里流的都是血。   善后的事情交给李若虚,张宪亲自护送金兀术哈迷蚩和那俩金兀术的亲卫回船上找医院院长稽清稽大夫。   稽清早就听说了。药箱子、银针、手术刀早就准备好了。等人一抬进来立刻开始诊治。到了现在金兀术他们四个人已经毒昏迷了,再晚来一回儿这人呼吸心跳一停,神仙也救不回来!   张宪站到手术室外头暗自祷告:诸天神佛,一定要保佑金兀术活过来呀。我还指望他往北征伐呢,他可千万不能死!       第二十七章 药引子   稽清大夫,那是张宪刚迹时候遇到的名医。跟着张宪南征北战几十年,救助过无数的精兵猛将。张宪对他也是无条件的信任,把麾下部队总医院院长的职务都给了稽清,也可以说是给了他一个军队医生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   在张宪的心目当中,如果稽清救不好的病人,那人就没救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张宪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稽清身上。   怎么还没好呢?张宪在外头走来走去,都走饿了抢救室里的抢救还没有结束!问了问时间,从金兀术等人被推进抢救室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按后世的时间算,已经三个多快四个小时了!   这又不是开颅手术、开胸手术,不过就是个中毒,怎么用这么长时间?张宪走累了,护卫给搬过来把椅子他坐着等。坐到那儿两分钟不到他又站起来了。心里焦急火燎的,他坐不住!   有人端过来饭菜张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他肚子里有事吃不下!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张宪以为他要在抢救室外面站成一尊石像的时候,那两扇紧关着的门终于有了动静!   稽清大夫在两名护士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抢救室,张宪赶紧迎上去问,“怎么样?稽大夫?人抢救过来没有?”   稽清摇了摇头,张宪的心忽一下沉到了底!金兀术死了?   “人暂时还没死。不过这药太过歹毒,侵入脏腑的度太快。也幸亏金兀术和哈迷蚩包括那两名护卫全都是身体强壮之人,身体的抵抗力比普通人强得多,要不然你送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人暂时没死你摇什么头?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呀!张宪心里火烧火燎,但是他还不敢催。他在外头等着都等到腰酸背疼,人家稽清大夫可是一直在里头参与抢救的,稽大夫累成什么样了?张宪着急金兀术,同时他看着稽清疲惫的样子也心疼。   稽清领着张宪到了旁边的休息室,拿过笔墨纸砚写了一张药方,上面注明哪些内服、哪些外敷。   张宪接过来正要交给下面的人按方抓药的时候,稽清拦住了他,“大帅,我用的这些药虽然能保住他们几个人的性命,但是要想让他们尽早的恢复如初还缺少一个药引子。这药引子比较难找,您看能不能想办法找一找。”   药引子?张宪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什么龙须凤吧?那可是杨家将上的故事,咱这是南宋年间的故事,可别搞串了。“怎么还要药引子?是什么药引子?”   稽清从护士手里接过茶水吹着喝了两口,这才叹了口气告诉张宪:“所谓药引子,其实只不过是为了使药性挥的更加顺畅、更加透彻而已。真正治好病的还是那些治病的良药。”   “大帅成名乃是因为抗金有功,如今却为了救治金国元帅金兀术而焦急上火,可见金兀术对大帅有极大的用处。如果只用我这药方的药物,金兀术等人想要完全康复最少得半年。加了药引子,十日之内就能康复。如果大帅不急,这药引子不用也行。”   十天和半年?张宪对着药引子的效果不由咋舌。他在宋孝宗跟前不惜余力的保举金兀术跟他来日本,为的就是让这位大金国都元帅给他帮忙。半年?他出访日本怎么也用不了半年吧?金兀术要是一病半年,这次不就白带他出来了吗?不行,觉不能让他病半年!   “稽大夫,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说看,药引子到底是什么?只要这世上有的,我一定想办法给他搞来!”   “五十年陈酿的花雕酒。”   “五十年陈酿花雕酒?”张宪目瞪口呆。花雕酒是绍兴特产,现在要是在临安,五十年陈酿的花雕酒虽说难找吧,只要花钱想办法倒也不是搞不到。可这是在日本大阪,上哪儿找五十年的陈酿花雕酒去?难道为此要再回一趟大宋?那怎么可能呢?   张宪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金兀术哈迷蚩性命无忧;忧的是,这一回出使日本,摆明了金兀术是排不上用场了。反正回南宋之前,金兀术是不可能康复了。   算了,能落一头也是好呀!张宪这么安慰自己。   金兀术的病情暂时稳定住了,大阪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大阪是舰队停靠的港口,这边的事情如果不解决的话,张宪带着人去了京都,千叶小义郎再组织人悄悄地对舰队使坏怎么办?   比如说,他要是找一帮水性好的,偷偷潜到战船下面,把船舵破坏了、或者偷偷在船底下钻个眼儿,让船底漏水,那不是坏了吗?当然,千叶小义郎不一定会这么干,但是你这边却不得不防呀。   有终日抓贼的、那有终日防贼的?张宪想来想去,出了抓到罪魁祸千叶小义郎,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好办法。   张宪把李若虚、6游、梁旺、时小川,以及源义朝全召集到一起商量这个事,咱怎么办?   张宪这边的四员将相互对视一番之后,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源义朝身上。这位遣宋使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张宪让他来,就是听他的意见的。源义朝是个聪明人,现在这形势他明白。   “大将军王,我认为咱们应该尽快去京都面见后白河天皇陛下,让天皇陛下下旨意,罢了千叶小义郎大阪知县的官,另派新的知县上任。只有这样,贵舰队在大阪停靠才能安全。”   “小源你说的很对。不过我问你呀,咱都去了京都,千叶小义郎要是这时候突然对我们的舰队不利,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舰队的饮水食物全都要靠岸上供给,和所停靠的港口城市关系闹僵了,舰队可是随时都会有麻烦的!”   源义朝能有什么办法?不回京都,他没办法调动源氏的力量,他拿这个千叶小义郎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李若虚提了个建议,“大帅、各位,如今之计,我觉得舰队在我们去京都这段时间之内,暂时接管大阪的控制权应该是比较可行的办法。”       第二十八章 临时接管大阪   接管大阪的控制权?张宪眼睛一亮,梁旺、时小川摩拳擦掌,源义朝赶紧双手连摇表示不同意,“不行,不行呀!大将军王,各位,这么办可不行呀!”   “哦,为什么不行?”张宪明知故问的问源义朝。旁边的梁旺、时小川直朝这位遣宋使瞪眼睛运气。   源义朝也管不了那么多,作为邀请张宪访问日本的直接责任人,他必须阻止某些可怕的事情生。“大将军王,大阪是日本国的城市,它的统治权和管辖权是归日本政府所有的。”   “是呀,你说的没错,我不反对。”张宪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您并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日本天皇任命的大阪知县。您要是来管辖大阪,哪怕只是临时呢,恐怕都是很不合适的。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恐怕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源义朝脑筋飞运转,终于被他想到了用名声作为突破口。在源义朝对中国人的了解中,似乎他们这个强大邻国的人普遍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往往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对名声也看得越重。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书中教导人,宁可被饿死,也不能失节。源义朝以为他找到了说服张宪的办法,暗自得意。没想到,张宪哈哈一笑,“哈哈,名声?那些都是虚的东西,我从来就不看重虚名!”源义朝呆住了。   “多谢源兄关怀。不过您不必担心,张宪为了我舰队的安全,为了将士们的生命安全,就算牺牲名声、哪怕被人骂成是奸贼又如何?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只要行的直走的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怕万人唾骂又何妨?”张宪昂挺胸、豪情万丈。   源义朝咽了口吐沫,心中暗想:疯子!这家伙完全疯了!   李若虚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对着张宪一抱拳,“大帅英明!”众将齐呼:“大帅英明!”声音整齐而又洪亮。   宋军开始大规模地进入大阪县。从县衙、到各个城门、主要街道、人员密集区,好比码头、集贸市场,所有的城卫军全换成了大宋的军队。大阪的居民纳闷呀,咱这大阪城啥时候归了大宋了?   有明白的就告诉那些不明白的:咱这大阪的知县千叶小义郎得罪了宋朝的大将军王,你不知道昨天在通衢大道上生的流血事件呀,那就是宋朝军队把咱县里的武士给打败了!大家伙儿最近都老实点儿吧,老老实实的去打鱼卖钱,没事儿别出去喝酒赌钱了!   听的人深感有道理,于是,从这天起大阪的社会秩序明显好转了。渔民们打了鱼之后直接赶奔市场交易,卖完了鱼就回家,哪儿也不去了。以往卖完鱼得了钱喜欢喝点儿酒、找个地方乐呵乐呵的渔夫们,现在全都躲到家里头找自家婆娘乐呵去了。   街头酒肆里酗酒的人没了,因为赌博输钱红了眼打架斗殴的没了。街上时不时走过一支宋军巡逻队,那些小偷小摸的也暂时歇业了。以前犯了罪被抓到县衙顶多打顿板子罚点儿钱人就给放了。现在衙门里换成了大宋的人,谁知道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个什么后果?窃贼们也歇业了。   第二天,大阪城的居民起床之后,突然现整座城市一夜之间竟然像换了个世界一样。男人们精神抖擞的出海去打鱼,女人们高高兴兴的织鱼网忙家务。再也没有游手好闲的懒汉、再也没有无事生非的争吵。   虽然没有人公开喊口号,但是不少渔民家的女人私下里已经议论开了,要是宋人早来大阪多好?他们要是早来二十年,咱这里说不定已经展过名古屋了!   这天晚上,张宪就住在了前任知县千叶小义郎的住处。自从那次街头混战之后,千叶小义郎就失踪了。尸体里面没找到千叶小义郎,俘虏里面也没他,千叶知县肯定是趁乱跑了!   抓的俘虏全都关到了县衙大牢里。换了政权张宪也没搞大赦,原来的罪犯还在牢房里关着。被俘虏的这帮人以前都是县衙里的人,现在把他们和罪犯关到一起,那些犯人们可高兴了。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我不要关到这里,给我换间牢房!求求你们,给我换间牢房吧,我要住单间!去地牢也行,别把我关到这里!”天黑以后,牢房里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呼叫声。   牢房的大门已经关了。宋军官兵把这些人往牢房里头一锁,人家就走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日本话,谁知道这些家伙瞎嚷嚷什么?今天新关进牢房的这些曾经的衙门武士,这个夜晚估计很难熬了。   监狱里生的龌龊事张宪肯定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了也没心思管。你们都是一个国家的人,想怎么玩儿那是你们的自由,我是绝对不会干涉的。   张宪秉承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先把千叶小义郎的住处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机关暗道、藏人的所在之后,他这才回到卧室往榻榻米上盘腿一坐,脑子里想着这两天生的事情。   大阪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事?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来过大阪,更不可能和本地的什么人结仇,千叶小义郎为什么会在早饭里头下毒?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张宪悄悄把他的防身手枪拿到了手里。如果是自己人过来,不可能用这么轻的脚步。就是轻功高明的时小川来找自己也会刻意加重脚步,并且离老远就大声报告了。   外面的脚步声好像是有意放轻的,这是谁?张宪把枪口朝向了门口,浑身肌肉绷紧,把短刀也放倒了手边。   “咔哒。”房门搭扣轻轻响了一下,紧跟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外闪身进来一个人,反手把门关上,转过身,那人愣住了。   张宪对这人笑了笑,“呵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樱子呀。不知道樱子深夜来我的房间,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第二十九章 凶悍的女人   深夜潜入张宪房间的正是樱花社长武田樱子,那位名震一方的女海盗头子!   武田樱子本以为张宪已经睡了,没想到张宪不仅没睡,并且还正对着她坐着,手里拿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古怪东西指着她,樱子愣住了。不过她反应倒是挺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惊讶转成了欢喜,精致的脸上露出樱花一样甜美的笑容。   “这么晚了大将军王竟然还没睡?您殚精竭虑为公事操劳,实在令小妹佩服之至。我听说你们中国人最讲礼仪仁义。你们国家有个很有名的古人叫做孔子的,他在一本书上曾经这样写过:有朋友来拜访,做主人的要满心欢喜热情招待。大将军王难道没看过吗?”   孔子在书上写过的话?张宪心里一翻个,明白了,这丫头说的是上的那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知道武田樱子说的是什么以后,张宪不由得对这位面赛桃花心似蛇蝎的女人刮目相看。   “樱子说的原来是孔子所著论语,张宪确实没有读过原本,但是论语上的这句话我却是知道的。没想到樱子你竟然连孔子的论语都读过,真是令本王钦佩!”   “嘻嘻,大将军王果然看过那本书。我也看过,不过书名忘记了,原来是叫论语呀。大将军王,今天我专门来拜访您,可我看您并没有热情的招待我呀。这样,您似乎有点儿失礼了吧?”   有这么说别人的吗?再说,我失不失礼,也不是你说的呀。张宪对这个口不择言的女人已经感到头疼了,不过就目前来说,他倒还不至于应付不来。   “孔子这番话是有朋自远方来。樱子,你和我是朋友吗?咱们好像不是吧?充其量也就相当于是生意的主顾。上一回你拿钱赎人,我收钱放人。咱们人钱两清。”   “人钱两清?大将军王可真能骗人。你要的钱我当时就如数付清了。你让我帮助说服肥前国领主大内文雄,我也办了,你也从大内文雄那里拿到了一万两白银。可结果呢?你拿到了两份钱,却扣下了福田鬼次郎等三个人。还说什么人钱两清?”   被人家一个年轻女人说到脸上,张宪脸上却神色不变。他经历过的女人太多了,他家里的女人当中有温柔似水的,也有性格乖张的。对于和女人打交道张宪自然有他的一套。   “你说福田鬼次郎呀。樱子你是不知道,福田鬼次郎那三个家伙被俘之后态度极其嚣张!我派人去问他们话,别人都能很好的配合,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知道的不说。可福田鬼次郎他们三个却对审问人员口出污言秽语、态度恶劣,让人十分的难堪。”   “樱子,要换成是你,你会放了他们吗?也不是我说你,平常你对他们的管束太放松了!中国有句俗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被俘了,姿态就放低一点儿、态度谦卑一些。你说,要是他们态度放得很端正,上一回我能不释放他们吗?”   “说句不好听的,留着他们三个我还得管饭。再说留他们有什么用?我要是打算干你这一行,留着他们跟着我干也行。可我是大宋朝的大将军王,我可能会干你这一行吗?”   “所以呀,樱子你放心,那三个人我早晚会放。等到福田鬼次郎他们三个啥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态度放平和了,我啥时候放人。他们要是一直这样,等我回大宋之前也会把他们放了。你赎金都给过了,我能不守信用扣着他们一直不放吗?”   张宪说的诚恳,但武田樱子却并没被他忽悠住,“这么说大将军王你还是不想放人了?如果今天我非要让你放呢?”樱子的脸上的笑容唰一下就没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直视张宪的二目。   张宪眨了眨眼,心里有点儿犯合计,这丫头虎着脸的样子还真凶。叱咤一方、杀人不眨眼的女海盗头子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女海盗,并且还是个日本人,张宪的态度当然不会像当初对待金陵一样了。   “樱子你非要让我放吗?我先让你看个小把戏,看完了咱们再谈。”张宪一下打开保险,哗啦一下推子弹上膛。食指往扳机上一搭,正准备射,樱子噌一下躲一边去了,倒把张宪给吓一跳。他这一枪就没打出去。   忽然,张宪就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好像死亡即将降临一样,那是一种濒死的感觉。匆忙之间,张宪赶紧两脚一蹬,身子往下滑,跐溜一下,整个身子斜着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下。   一股冷风似乎从头顶上刮了过去。“笃!”的一声响,是廊柱出的响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到了柱子上。张宪也没抬头看,右手持枪、左手撑地,顺势一个前滚翻。迅观察四周,看见一个黑色人影,想都不想抬手就是一枪,“啪!”   枪声响过,黑影一晃,张宪甩手扔枪,猱身而上,同时抽出了他的匕刀。   到了跟前举刀就要扎,却见武田樱子满脸痛苦之色,眼睛里露出了绝望之光。闪亮的锋刃在她脸前头两寸不到的地方停住了,面对这张精致的脸,张宪有点儿下不去手了。   “你杀了我吧!”武田樱子吼了一声闭目等死。   张宪把匕往前又移动了一寸,就见樱子长长的睫毛抖呀抖,显然她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刚才那一枪打到她哪儿了?张宪的目光往下移动。移过肩膀、移过山峦,山根下的腰际有一小片颜色明显比别处深。应该是这里了。   张宪把匕移开,伸手拉住樱子的外衣,他想把衣服掀起来检查一下伤口,确定伤势之后再想办法给她上点儿药包扎起来。   衣服掀起来一点儿,张宪眼前出现了一抹晶白。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张宪吓的亡魂皆冒,赶紧把身体尽量往后缩。就是这样,他也感到一股凉意直透胸臆!张宪暗道一声不好!       第三十章 疯狂的樱子   张宪给武田樱子检查伤口,结果却一时大意,被女海盗一刀在胸前划了道口子!这也就是张宪反应快了,他反应只要稍微慢那么一点儿,很可能命就没了!   知道自己中了刀,张宪一咬牙,抓住匕奋力的扑向了武田樱子!厮杀场上,两强相争勇者胜!胆怯逃跑的人往往最后成为失败者而丢了性命。这些都是战场上的铁律,张宪知道。因此,他这一扑,是下了必胜的决心,把生死都置之了度外!   扑过去了,张宪又停住了。武田樱子已经闭着眼睛软软的瘫倒地下了。估计是腰部受伤,她因伤昏迷了。有了刚才的教训,张宪丝毫也不敢大意,先是一脚,把匕踢到一边。省的这狠毒女人再疯。   张宪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也不管武田樱子是不是伤重昏迷,只管先把她的两只手背到身后捆起来再说!   连胳膊带手捆结实了,再把她的鞋带解开,鞋给脱下来一半,张宪这才放了心。对付这种女人,再多的小心也不为过。毕竟自己的小命只有一回,就刚才那短短的两次交锋,张宪就两次都差点儿被干掉。要不是关键时刻他反应机敏,这会儿他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抬头四顾,眼睛的余光现廊柱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插了一把刀。几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轻轻拔出来,这原来是一把专门的飞刀。刀刃薄、刀把小。除了当飞刀之外,如果当做匕用的话,这么小的刀把握着显然并不舒服,也使不上劲。   张宪把飞刀别到了自己的靴筒里。他其实也练过几天掷飞刀,只是准头不怎么样。有机会了他还得再练练。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那是警卫听见枪响之后跑过来救驾的。“大帅,你怎么样?大帅!”警卫们一边敲门一边焦急的呼喊。张宪赶紧答应:“我没事儿。你们快叫大夫过来!”   警卫一听都要叫大夫了,有性子急的“咣!咣!”两脚把门给踹开了。一进来可把警卫们给吓坏了。就见张宪整个上半身全是血了!地下还捆着一位,好像是也负了伤。   警卫们赶紧过去把张宪掺扶到椅子上坐着。有人拿毛巾给他摁着伤口,还有人把樱子身上的绑绳重新捆结实了,连两条腿也给捆上了。管她是受伤昏迷还是死了呢,敢伤了大将军王那就是死罪,是犯了抄家灭族的死罪!   时间不大医生来了,悟空带着大批的护卫也跑过来了。张宪遇刺受伤这可不是小事。悟空虽然性子不温不火的,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戒严!今明两天大阪县衙全部戒严!所有护卫分成三班,每刻钟一队人巡逻,所有重点部位分三班警戒!”   护卫们凛然遵命。从现在起,大阪县衙就进了二级战备了。一刻钟派一队人巡逻,那就等于是不间断巡逻了。再加上重点部位分三班警戒,整个大阪县衙顷刻间被悟空防御的如同铁桶一般,什么敌人也别想不知不觉的混进来了。   张宪的伤势并不重,虽然血流的不少,但伤口并不深,也不是特别的长。在右胸偏上胸大肌的位置被划开了一道两寸来长,浅浅的口子。医生给清洗伤口、消毒、上药、包扎起来就算治疗完了。   武田樱子的伤势就比较重了。她腰部侧面的伤口是枪伤,子弹还在肉里头没取出来呢。要疗伤得先取子弹,然后再处理伤口!   医生虽然没见过这种伤口,但是张宪可以说呀。他告诉医生:伤口里头有子弹,你要治疗外伤,得先把子弹取出来。   医生也没做过这种手术呀,取子弹?怎么取?哪个是子弹?扒开伤口看了看,哦,原来是那玩意儿呀。大夫没钳子,用钩子勾、夹子夹,都不行。张宪问他有没有钳子他也不明白。   最后见医生用了五六种办法都取不出来子弹,张宪只好自己亲自上了。他先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掐住了,用力往外拽,拽不动。试了几回都不见效,倒是把已经昏迷的武田樱子疼的哼了几声。   医生说:“要不咱就这样给她包起来吧。说不定今天过不完她就死了呢,大帅您又何必为一个将死之人费这么大劲儿?”   张宪义正言辞的告诉这位随军医生:“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救。有机会能救活,就绝不能见死不救!医者父母心,救人就是你的任务,你不用管要救的人是哪国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教训了随军医生,张宪把头凑近了伤口。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用牙齿咬住了子弹,就像钢丝钳一样,用力咬紧了,猛地往外一拽,嘭!子弹被起出来了!   “呀!”樱子一声惨叫,猛地坐了起来。忽然睁大了双眼,往四周围一扫,一眼看见了张宪。此时的张宪,上下牙咬着一颗血淋淋的子弹,脸上沾了好几个血点子,前胸一大片血迹。大将军王此时的形象就跟一具成了精的僵尸差不多。   樱子瞪着愤怒的眼睛怒视着张宪,牙齿咬得咯吱吱响,却说不出话来。手脚都让捆住了,她就算想来打张宪也做不到了。   张宪皱着眉、撇着嘴,伸出手摸了摸女海盗那漂亮的脸蛋,又轻轻捏了一把,就像在菜市场挑选哪只鸡更肥一样。张宪挺得意呀。你不是凶名在外的海盗头子吗?落到我手里还不是任凭我随意揉搓?   樱子突然一转头,咔哧一口咬住了张宪的手!   “啊呀!”张宪疼的大叫,赶紧往回撤手,却拿不回来,武田樱子咬住他手背上那一小块肉皮就是不松嘴!   张宪伸手去捏她鼻子,武田樱子左右猛烈的摇晃脑袋,就像鳄鱼咬到猎物一样,猛烈摇晃,想要把咬到嘴里的肉给摇下来!   “啊!臭娘们你疯了?松嘴,你快给我松开嘴!啊呀——”张宪痛叫了一声,手终于和武田樱子的嘴巴脱开了,再一看,手背上生生少了一块肉!武田樱子把张宪手上的肉给咬掉了一块!       第三十一章 和海盗同塌而眠   “啪!”张宪抬手就是一记大耳光,把武田樱子打得“嗝”的一声又晕了过去。护卫们举起刀要动手,张宪赶紧给拦着,“别杀她!这娘们竟敢咬我,让她就这么睡着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把她捆好了,等醒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张宪说话间咬牙切齿,护卫们齐声遵命。大夫过来又给张宪包扎手背上的伤。上了止血生肌的外伤药,用干净的绷带仔细给包扎了。   武田樱子的腰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张宪让医生给她也上了药,也给缝合包扎好了。说好了要收拾她,总不能让她流血过多、或者伤口炎死了吧?反正张宪怎么干,他周围的护卫们肯定不会问,悟空也不是话多的人。   给两个人都治疗完了之后,张宪让把武田樱子带进他的房,给捆到床上。为了防止这娘们醒了以后再咬人,把马的嚼子取下来给她戴上了。手脚全在床头上捆结实了。张宪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儿邪恶了。   当然,悟空肯定不这么认为、护卫们也没这种想法。对付这么一位凶恶的女人,就算用上再极端的手段也是应该的。   说起来女海盗既然被生擒,危机就算是已经解除了,但是悟空却不敢丝毫大意。张宪让休息他也不去,“大帅,你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赶紧睡吧。你不用操我们的心。今天晚上您受伤就是我们失职。您就让弟兄们将功折罪,值这一夜的班吧!”   张宪见悟空说得诚恳,再看他身后的护卫们一个个斗志高昂,张宪也就随他们了。“好吧,那我就回房休息了。今天晚上弟兄们多多辛苦,等这次任务办完了,我给你们每个人加双饷!”   “多谢大帅!”悟空和护卫们一起行礼道谢。当兵的图什么呢?除了吃的好点儿,再就是军饷能够多点儿、能按时饷。这些人在张宪身边当护卫,福利待遇可比别的部队强太多了。大帅有承诺要双饷,当兵的一个个喜气洋洋。   张宪说完回了房,悟空适时地鼓舞士气,“弟兄们,大帅对咱们可不错,咱也得对得起大帅!今天晚上全都给我打起精神,咱们哪怕过了这段儿放半个月假呢,在这个县衙里可是再也不能出事了!都打起精神!严格排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护卫们齐声回应,隔着房门张宪就听见那整齐响亮的声音了,他不由露出了微笑。护卫嘛,就是近距离保护他安全的,是他最亲近的部队,他当然要对这些人好了。   一转身,看见床上四肢大开,被捆成了大字形的女海盗头子武田樱子。樱子左边的脸蛋还有一些红肿,那是张宪手被咬了之后,心中惊怒扇她耳光留下的记号。   武田樱子这会儿还在昏迷当中。虽然给用了药,但是这年头失血过多可是没办法给她输血,得用药之后慢慢通过保养补血。大夫临走之前讲过:武田樱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他也不知道,不过两天之内肯定得醒,要不然,这人一辈子就醒不过来了。   武田樱子昏迷的时候就跟睡着了一样。别说,这娘们其实底板不错,睡着了仔细看,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梁、花瓣样的嘴唇。脸上的皮肤光滑而又细腻,海上的风浪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真是造物主的杰作呀!张宪不由感叹了一声。突然他觉得眼皮有点儿沉、脑袋有点儿晕。张宪知道,自己这是负伤之后体力透支的症状,看了看周围,房间这么大,却只有这一张床!连个长沙也没有,他总不能睡到地下吧?   随即一股怒意升上心头,凭什么你个海盗头子能够睡床,老子却要打地铺?床这么大,这女人被捆着又动不了地方,我也睡上去应该没事儿吧?张宪这么想着,身不由己的就脱鞋上了床。往那儿一躺,心无杂念,瞬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呀,如坠云里雾里一般,又好像回到了混沌初开的世界,盘古大神正在酣睡,整个世界都在睡眠当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宪突然就醒了。听了听,外面有人在叫门:“啪啪啪!啪啪啪!大帅,大帅,您醒了没?快醒醒吧,源义朝已经在外头等快半个时辰了。您见不见?大帅,大帅醒醒。”   “让他等着,过会儿我去见他。”   门外的护卫答应了,叫门声随即停止。张宪习惯性的抱了抱怀里的女人。香喷喷、滑溜溜、软绵绵、热乎乎。忽然,他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头,睁开眼睛一看,就见面前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满是怒气的瞪着自己。   武田樱子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此时俩人正以极为不雅的姿势相拥交股而卧。   要说俩人干了什么吧,张宪自己身上倒是穿着全套的内衣一件没少。要是啥也没干吧,此时此刻他的大腿正贴着女人的隐秘部,他的手也正握着人家的胸乳。   樱子忽然开始激烈的挣扎扭动,嘴里也出呃呃的叫声,无奈她手脚都被捆到了床头上,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喂!武田樱子!”张宪一把拽住她的长,“你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为所欲为。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否则的话,我有的是手段可以让你求死不得!”   说把张宪下床穿好了衣服,从地下捡起几件樱子的衣物往床上一扔,“我先走了,你给我好好想想。自杀,你就不用想了!要么老老实实配合我,要么你就等着下九幽炼狱吧!”   说完张宪就故作潇洒的大步往外走,结果走了没几步他又放慢了脚步。走太快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还有手背上也在隐隐作疼。张宪回头狠狠瞪了衣衫不整的女海盗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的卧室。       第三十二章 众将来探望   源义朝并不知道张宪昨晚遇刺的事情,他只是来找大将军王商量什么时候能够起驾去京都,会见后白河天皇以及崇德上皇。   张宪的舰队在大阪靠岸可是有好几天了,虽然中间事故不断吧,可要是一直拖着不去见天皇和上皇,那两位知道了心里会不会有想法?他们不能对张宪怎么样,自己却很有可能事后受迁怒。因此,对于张宪什么时候能动身去京都,源义朝可以说是最着急的一个人。   也是巧了。源义朝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大客厅里等了快一个小时,除了刚来的时候有护卫给了他拿了茶壶茶碗,再然后就再也没一个人来看过他。一直到张宪来之前,大客厅里才接二连三来了访客。   李若虚、6游、梁旺、时小川、花春生、蛮牛、马建波、肖伟等等,这些张宪手下的水6军将领们纷至沓来。每一个人进来都和源义朝打招呼,让这位源家长子应接不暇。   将领们聚在一起自然热闹,源义朝虽然是一个外人,但是这么多年的外交官生涯早已经把他锻炼成了一个出色的政客。反正彼此也不是不认识,源义朝就把他的外交手段拿出来,妙语连珠、左右逢源,在这些武将当中是如鱼得水。   就在源义朝准备进一步施展手段,从宋军将领们口中套取一些军事机密的时候,张宪来了!   张宪和昨天相比脸色苍白了许多,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战袍、左手上缠了纱布。悟空紧随其后,隐隐有搀扶的意思。众将一看张宪这个样子,全站了起来。   时小川嘴快,开口就问:“大帅,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时小川话音一落,众将全跟着问:“是呀,是谁伤了你?”打伤张宪的那个人如果在眼前的话,估计将领们能把他撕碎吃了!   张宪多少有点儿尴尬,可将领们的关心他也看在了眼里,他也不能不顾大家心里的感受吧?“咳咳,弟兄们不用担心,其实我这伤没多重。那个女海盗你们还记得吧?武田樱子。哎,对了,就是她。”   “昨天夜里她突然潜入我的房中,我一时不慎受了点儿伤。昨天大夫就已经说了,伤势并无大碍,过几天就会痊愈的。我没事儿,兄弟们别太担心。”张宪举了举那只没受伤的手,示意并无大碍。   “武田樱子?她在哪儿?大帅,请给末将一支将令,我即刻率领舰队前去剿灭了她!什么樱花社?狗屁!在马某眼里,不过土鸡瓦狗而!大帅您下命令吧,我把她包了!”   你把她包了?她现在还在我房里呢,你把她包了?张宪很想大声告诉在场所有人,女海盗武田樱子已经被我降服了,她现在是我的人!但事实却是人家樱子女士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挣扎,一点儿也没有屈服的意思。反而是张宪自己带着一身伤出来见客。这让他连牛都没法吹。   “咳咳,不瞒众位,武田樱子昨天其实就已经被我抓住了,现在正在审问。小源,你是不是找我去京都呀?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可怎么去呀?这样子见了你们天皇也不好看不是?”   “这样吧,你要是急着回去复命就先走。到了京都替我问候天皇。就说等我伤势稍微好一点儿了,立刻就到京都去看望他。”   “嘿嘿,嘿嘿,”源义朝傻笑了几声,那嗓音比老鸹叫也好听不到哪儿去。“大将军王遇刺,在下实在感到抱歉,对不起!您竟管在这里养伤,养伤期间所产生的一切费用全都由我们负责!”   源义朝咬了咬牙,天皇要是不给报销的话他就去找崇德上皇,崇德上皇再不给报销他就用自己的私人财产了。在日本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张宪的实力,但是他知道。他知道交好张宪的重要性!   “啊?呵呵,那可是多谢了。”又多了一项进项!张宪心里高兴却连大声笑都不敢,笑的声音大了会牵动伤口。   张宪虽然是在日本遇刺,但是人家源义朝态度好,再加上罪魁祸武田樱子已经被擒,大家伙儿也就不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了。等过了今天,私下里找悟空打听不就知道了吗,何必现在当着日本人的面提遇刺的事,灭自家威风?   李若虚先想到了这点,他有意引导大家伙儿把话题转移到了失踪的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身上。有人就问梁旺:千叶小义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人去哪儿了?   梁旺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哪儿知道?人家是大阪的知县,他能去的地方多了。诸位,我和你们一样,咱都是第一回来。大阪的道路我才刚认识,找失踪的本地知县,我是找不到。谁有这本事你们谁来干怎么样?哪个能找到千叶小义郎,我把情报局长的职位让给他!   众人一看梁旺要急眼,赶紧又劝:“你别急呀,我们就是说着玩儿的,开个玩笑嘛。谁会怀疑你情报局长的能力?你连大阪的街道都认识了,我们连主街道上几个十字路口还没记住呢。”众人一片哄笑,这篇就揭过去了。   总之,大将军王张宪虽然遇刺受了点儿伤,但是好在伤势并不严重,刺客也被逮住了,今天来的将领们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场这么多人里头除了张宪,也就只有梁旺心里最明白,连李若虚都没有梁旺知道得多。虽然梁旺都是猜测,但他的猜测却基本上就是事实。   张大帅说抓到了刺客武田樱子,这肯定是真的。要是没抓到张宪早命令他去抓人了!但是张宪说他正在审问武田樱子这话就很值得商榷了。   大家都知道,在张宪身边的这么多将领当中,一般审讯俘虏的活儿都是梁旺负责。这次抓到了女海盗头子,张大帅却亲自动手了。就像当初对付金兀术的女儿金陵一样,梁旺出手的次数极少,大部分都是张宪亲自出面。结果金陵成了张宪的女人。   这女海盗武田樱子,会不会就是个日本版的金陵呢?梁旺暗地里猜测着。       第三十五章 黑衣女刺客   “当!”黑衣人一刀刺空,紧跟着脚一蹬地,身子平着向前一蹿,手中利刃再一次刺向了张宪!   张宪翻滚出去十几米,身子刚起来黑衣人的兵器又来了,把他吓得身子用力向右一转,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黑衣人追踪而来的第二击。   黑衣人一刀刺空,身子也就跟着过去了。张宪为了保持平衡俩胳膊张开双手伸出去老长,其中左手刚巧碰到了黑衣人的脑袋。   这黑衣人穿着黑衣黑裤脚上是黑鞋,头上同样套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张宪的右手正好从黑衣人的脑袋上拂过,感觉指头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把抓过来,唰,他把黑衣人的头套给抓住了!   “啪!”绑头套的带子被绷断,头套一下子就离开了黑衣人的脑袋。带子崩断的一瞬间在黑衣人的脖子上狠狠地勒了一下,黑衣人脑袋往后一仰,身子仰面朝天就倒了下去。“嘭!”这是后脑勺着地的声音,“当啷!”刀子也离了手了。   黑衣人翻身爬起来就要捡刀子继续动手,但是他可没机会了。张宪身边那么多人,让他得手一回两回就已经算是麻痹大意了,还能让他一直得手?这帮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头一个就是护卫统领悟空,反应过来的悟空像闪电一般扑过来,一脚就把人给踹出一溜滚去。第二个是花春生,小伙子伸手摸出弹弓,右手拿出弹丸刚想给他来一发,又停住了。时小川已经冲上去了!   悟空是护卫统领,保护张宪是本能;时小川是侦察兵的头子,反应再快也得比人家本能慢那么一秒半秒钟。反应慢,但是他的动作可不慢!悟空把人踹出去之后转身就去看张宪,时小川已经飞一样的到了黑衣人跟前,拧胳膊把人摁住,拽绳子给捆上了。   这时候蛮牛也反应过来了,迈大步走到跟前,抬脚就要踹,时小川赶紧拦住:“别踢他!”蛮牛已经抬起来的大脚丫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踢?他敢暗算大帅,我踹死他!”蛮牛瞪着水牛一样的大眼睛,怒视时小川。   时小川没好气的回瞪蛮牛,“你这个大蛮牛!我已经把他抓住了,你还要踢死他作甚?先去看大帅怎么样?怎么处置他,听大帅的!”   这下蛮牛不反驳了。听大帅的,在蛮牛脑袋里,这句话绝对没错!众人回身再去看,张宪已经站起来了。虽然刚才满地打滚挺狼狈,但是张宪并没有受伤。他以前上战场和敌人战斗的时候,遇到的惊险场面多了。刚才那只是小场面,对张宪来说可谓是稀松平常。   张宪站起来,悟空也来了,护卫们也围上来了。张宪检查检查,没发现有磕着碰着的。   黑衣人已经被时小川拉起来了。张宪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个女人,看五官和皮肤颜色,长相应该还不错。但此时却是龇牙咧嘴,就好像一头被逮住的野兽一样,挣扎扭动、嗷嗷直叫,想咬人似的。   张宪把黑衣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好嘛,这位这身打扮,分明是个女忍者嘛。这年头日本忍者就出现了吗?算了,不管那么多,带回去慢慢审问吧。张宪让时小川把女刺客捆结实了,嘴也给堵上,带回大阪县衙他的住处慢慢审问。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宪就吃了一惊。原本在床上捆着的那位女海盗头子武田樱子没了!床头的绳子也没了,就像从来也没有过这事儿一样。可是张宪却知道,今天早晨他走的时候武田樱子还在的。她自己挣开绳子跑了?还是有人把她给放了?   张宪立刻把所有可能进入这间房间的人全部找过来问,结果,谁也不知道!   负责伺候的女佣说,她早上过来给武田樱子收拾喂饭的时候一切都正常。护士说她今天还没给樱子换药呢。因为张宪外出,院子里的警卫也放松了对这间房的警戒。武田樱子竟然就这么失踪了!   张宪检查了屋里屋外窗户边,发现了蛛丝马迹。窗户是虚掩着的,窗户台上有零碎的脚印,显然是有人从这个窗户跳进来,把武田樱子给救走了!   谁能救武田樱子?海盗呗!想不到海盗里面还有会穿墙入室的高手,竟然能够潜入戒备森严的大阪县衙,把武田樱子给救走。张宪对这些海盗又多了一层戒心。   走了一个这不是又来了一个吗?武田樱子走了,刚好又来了接班的。不过张宪却并没有把这黑衣女刺客相绑武田樱子那样绑到床上。以前他把武田樱子绑成那样也是闹着玩儿的,这几天他其实并没有把樱子怎么样。   对武田樱子他还知道是个海盗头子,这女人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张宪哪能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放到自己卧榻之上?他问这女刺客,“你到底是什么人?奉了谁的命令来刺杀我?说了给你活命,不说,就是死路一条!”   黑衣人紧闭双唇一个字不说,问得急了,干脆把眼睛也闭上了。她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张宪就找了个在衙门里烧热水的老妈子来用日本话问。黑衣人还是不开口。   因为有了武田樱子的例子,不管是梁旺还是时小川,全都没有接手审问的意思。以至于审问这个黑衣女刺客,张宪叫谁谁来,不叫一个帮忙的也没有。房间里就他和女刺客俩人。   问来问去也问不出结果,张宪就急了。一着急他就浑身发热,干脆把上衣给脱了。光着上身,露着小麦色的肌肤,胸大肌凸起、八块腹肌线条分明。再配上不多的几道疤痕,更平添了几分大男人气概。   黑衣人看着张宪的身体,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张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异常,他心里一跳。想当初他左拥右抱、倚红偎翠,和娇妻美妾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女人们有时候也会看着他失神。张宪见过女人这种表情,并且还不止一次。   再一次把那黑衣女刺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张宪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第三十六章 卑鄙的手段   当张宪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众将面前,并且宣布:源为朝已经进了大阪城,众将无不大惊!尤其梁旺,更是惊声问:“源为朝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大帅您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张宪轻轻晃了晃脑袋,得意洋洋的告诉众人:“此乃绝密,不可外泄。你们只要知道源为朝已经来了,做好防范工作就行了。这消息绝不会有假!”说到这里张宪看向了花春生,“春生,你的对手可是来了,准备好家伙,他可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你眼前了!”   “大帅放心,春生早就准备好了!源为朝,他不来便罢,来了我就让他走不了!”花春生小伙子战意高昂,这几句话一讲,不仅是张宪,一下子把在场众将的情绪全都调动起来了。   “大帅您就下命令吧!不就是个源为朝吗?他算老几呀?咱弟兄经历的大风大浪还少了吗?收拾他,能比对付几十万金兵还难吗?”   “对,大帅,您就放心吧!弟兄们别的不行,打仗咱没一个孬种!也别说是源为朝了,就算是日本再厉害的高手,俺也要砍了他的脑袋当球踢!”   将领们一个比一个吵吵的响。张宪满意的点点头,“好呀,弟兄们有如此的斗志,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众将官,听我号令,从现在起我军进入临战状态!什么时候我一声命令,咱就得立刻行动!”   “马建波、肖伟,你二人马上回到船上,通知舰上所有人员能不下船的,就暂时别下船。守好咱的战船,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绝不能给源为朝有登船的机会!梁旺、小川,你们俩带着人手在大阪城里城外仔细查找源为朝的踪迹,现之后不要动手,立刻派人回来报告我知!”   “是!”众将凛然遵命。从这一刻,宋军部队就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一觉醒来,大阪的居民现,街头的宋军突然多了起来。昨天还能看见宋军宋将乐呵呵的逛大街、彼此说说笑笑,今天却一个个全都换了一副表情板起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的大卧室里,张宪端了杯热茶在慢慢的品着。他特别讨厌日本人这种席地而坐的习惯,就是在地下铺块垫子直接坐上去。刚开始还觉得新奇,可坐时间长了就腰酸屁股疼、浑身不得劲。   想找把椅子还没有,张宪只好把枕头垫子什么的拿过来一堆,有坐的有靠的再弄俩扶手,这样倒也满足了临时坐具的需求。   那位黑衣刺客这会儿仍旧被绳子捆着,用一种既仇恨又惧怕的眼神偷偷看着坐在枕头堆里的男人。   “千代,你说源为朝武力过人,他比起我的这些将领怎么样?那天你也领教过他们的本事了,要是他们对上源为朝胜负怎么样?”   “和尚能赢,其他人赢不了为朝大人。”叫千代的黑衣女刺客虽然不想说,但却又不敢不说。她只能尽量少说,尽量少一点背叛她的东主源为朝大人。   没办法,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被恶狼抓住的小羊一样,只有瑟瑟抖着等待厄运的到来。昨夜那梦魇一般的经历使她失去了作为一名忍者、一个女人的所有尊严和矜持。估计就是一条狗,也比她活得更有面子吧?   “大人,我想方便。”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千代羞得满脸通红。虽然昨天夜里比这羞耻一百倍的事情她都干过了,但此时她却仍旧忍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羞涩。   “方便?行啊,你再和我谈谈樱花社的情况。我满意了,你自然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张宪觉得自己很邪恶。如果被银瓶她们几个知道自己如此对待一个女人,不知道她们心里会不会有阴影?   千代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但是张宪不答应,她还真的就连这些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没办法做到。无奈之下,她只好断断续续把自己知道讲了出来。越讲越快,到最后她再次哭着恳求这个男人:“大人,求求您了,帮帮我吧!”   张宪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拉起千代往隔壁走。   张宪对千代所使用的手段虽然龌龊又卑鄙,但却是立竿见影效果出奇的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从这女人嘴里全都得到了。考虑了一番之后,张宪果断起身,带上花春生和悟空以及十几名护卫离开了大阪县衙。   这是大阪北郊一座当地人开的饭馆,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张宪一进去,饭馆里的伙计赶紧迎上来让座。护卫们进来直接把饭馆的门给关了,把伙计给吓一跳,想要过来阻止,护卫们亮出了刀。伙计咽了口唾沫果断闭上了嘴。   在人类社会中,肢体语言总是通用的,就算相互之间语言不通,通过一些肢体动作也往往能够做到简单的交流。就像这护卫一亮刀,伙计立马就知道不能违背此人的意愿,否则就将对他极为不利,于是他果断的选择了顺从。   张宪看了一眼关上的饭馆大门以及脸色相当难看的活计,转身走向了饭馆内堂。一般饭馆外面是顾客们吃饭的地方,里面都是操作间和饭馆内部人员休息的场所。   张宪头一次来这地方,他不在外面等着吃饭,却直接往饭馆里间进。悟空带着两名护卫在其身后紧跟着。穿过一条走廊,拐了个弯,推开一扇门,里面露出两张极度惊讶的脸。其中一张脸的主人就是从张宪卧室里跑掉的武田樱子。   另外一个张宪也见过,他头一回和樱子见面谈赎金的时候,这人就跟在樱子的身边,应该是武田樱子的重要帮手。   “樱子,原来你真的在这儿?”张宪笑了,你可以当成惊喜的笑,当然也能看做是欣慰的笑容。“我找你可找的好苦呀,你怎么不告而别呢?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张宪!”惊讶之后,樱子立刻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她旁边那位倒是勇敢的挡在了樱子身前。       第三十七章 三个人谈情   “张宪,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我大姐是个女人,你那么对她不害臊吗?亏我大姐一心想着你,哪知道你竟是个翻脸无情的人!”这位粗着嗓子只管嚷嚷,樱子赶紧拦着,最后干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张宪,小妹读书不多、言语无力,你别见怪。”都到这时候了,武田樱子还在尽量做出彬彬有礼的样子。   张宪可不讲那么多,看着眼前两个女人迥然不同的表现,他觉得挺有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做由美子的吧?”张宪记性倒是挺好,樱子当着他的面只喊过一回由美子他就记住了。   “我害臊什么?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我和樱子之间是我们俩的事,不管干了什么,只要我们俩你情我愿,我高兴她愿意干你什么事?小丫头,我也不怕明着告诉你,樱子是我的人,你没事儿别夹在中间捣乱!听见没有?”   樱子呆住了。由美子捂住嘴睁大了眼睛。俩人谁也没想到张宪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公然宣布了主权!张宪身后还有人呢,悟空和两个卫士就在他身后站着呢。如果再加上由美子,等于是有四名观众在场作了见证了!   樱子脑袋晕乎乎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恼怒。总之,心情相当复杂。   “你说的是真的?”都说旁观者清。樱子作为当事人已经懵了的情况下,由美子自然要担负起帮樱子做打算的责任。只是这打算到底是对是错,她却并不知道。   “哼,我是大宋朝的大将军王,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假过?”张宪说话很自信。樱子和由美子不由去看悟空和那两名护卫的表情,就见这三位似笑非笑,似乎心情挺不错。看来张宪说的不假。   “你说大姐是你的人,那好,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和我大姐结婚?”由美子步步紧逼,丝毫也不放松!   “喂,你口口声声说樱子是你大姐。那我倒要请问你了,由美子小姐,你和樱子是什么关系?你是她亲妹妹吗?如果不是,对不起,这件事不该你管,你也管不了!如果是的话,赶紧回家准备衣衫饰,梳洗打扮准备和你姐姐一起当我的女人!”   “你!”由美子被张宪的话给噎住了。身为海盗,她不是没见过见色起意的臭流氓,那种人一般都早死到樱子和由美子二女的刀下了。敢在她俩面前语出轻薄的人,她们岂能容绕?   但是眼前这位张宪,一是身份特殊,大宋朝的大将军王!那可是贵族中的贵族,尊贵无比。二是长相好,张宪身材匀称、面容俊朗,光靠这长相就能迷倒无数的少女少妇。樱子和由美子当然也会一见倾心,或者心生好感。   有了这两样,别人口出轻薄是死,张宪口出轻薄则惹得二女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眼看着撩妹成功,张宪自然也就不再继续**,他还有正经话要问呢,“樱子,我有些事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帮帮我。”   话说到了这种时候,樱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张宪看,张宪问什么她能瞒着呢?   其实俩人头一次见面,樱子就被张宪给迷住了。女人,天性柔弱,喜欢追随强者、依附强者。这就是为什么越强大的男人,拥有女人越多的原因。张宪本身是大将军王、官高爵显,再加上人长得英俊,多年官居高位、统领大军,身上自然带出一些领袖气质。   这几样加在一起,使得张宪往往比别的男人更能吸引女人,也更容易得到女人的青睐。江湖经验丰富、却从未涉及过情爱的樱子自然对张宪心存爱慕。只是张宪把她抓住以后绑到床上的手段太过卑鄙无耻,这才让樱子心理产生了反感。   正好这时候好姐妹由美子冒死来救她,两个人好不容才逃出了虎口。哪知道刚出虎口,就被张宪又给找到,并且还说了那么一番话。把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子武田樱子的一颗心,彻底的给降服了!樱子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张宪!   于是,张宪就从樱子口中得到了更多的秘密。包括那个源义朝的弟弟源为朝的许多事情,以及这俩人的爹源为义和源氏家族。   樱子介绍得很详细,张宪听的更仔细。当中有不明白的地方他还提问,樱子也会耐心地给他解释。原来源氏是这么回事呀!还有那个鸟羽法皇、崇德上皇、后白河天皇,这三代日本天皇之间的恩恩怨怨。   当然,樱子讲皇室恩怨,肯定是传说居多,真实的少。毕竟她不是皇室中人嘛。张宪问着问着,突然灵机一动,随口问了一句:“樱子,你知道这附近谁有五十年的陈酿花雕酒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出高价购买!”   “你要五十年陈酿花雕酒干嘛?”樱子问了一句。   张宪心中一喜!要是她不知道哪里有,肯定不是这么反问的。能问出这句话,最起码有六成的把握樱子是知道哪里有这东西的!   “五十年陈酿花雕酒是什么东西?”这话是由美子问的。她连花雕酒是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更不知道哪里有了。张宪就只当没听见,眼睛只管一眨不眨的看着武田樱子。   “我就有。”这三个字犹如九天纶音一般动听。以至于剩下的话张宪自动过滤了。   “你有?给我拿一坛吧。要多少钱你说话。哦,那三个人我立刻放!今天晚上天黑之前,你派人去码头上等着,我肯定放人!”张宪的语气有点儿急切了。   五十年陈酿的花雕酒,可是关系到金兀术能否提前康复的大事!来日本访问,身边带着金兀术这么一位历史上的大名人,却因为生了病而不能让他出力帮忙,这多遗憾呀。现在花雕酒有了,金兀术提前康复有望,张宪当然高兴!   樱子却有点儿不高兴,她觉得张宪对她太见外了。不就是花雕酒吗,就算再珍贵,能有咱俩的感情珍贵吗?当然,樱花社那三个人是例外。有了那三人,樱花社的实力将会暴涨两成!       第三十八章 源为朝来了   三名海盗头目对樱花社、对武田樱子有大用,但是对张宪来说就没什么用场了。和一坛能救金兀术的花雕酒比起来,真的什么也不算。   武田樱子同样是又惊又喜。她得到了三名骨干,所付出的只不过是一坛子五十年的陈酿花雕酒。这酒虽然值钱,但就像花雕酒对张宪的作用一样,那三个海盗对她同样是作用巨大,别说是一坛了,一百坛都没法比!   “张郎,我觉得认识你之后,我的好运气不断呐!”樱子动情的对情郎诉衷肠。   张宪咽了口吐沫,勉强挤出笑容,“嘿嘿,樱子你别见外。不过你最好别叫我什么张郎,我听这名字不舒服。你可以叫我宪哥,要不直接叫张宪也行,我也没那么多讲究。”   “宪哥,我就叫你宪哥了。宪哥,你是不是喜欢喝花雕酒呀?我这里百年的陈酿都有呢。你想喝,我多送你几坛。要不我全都留住谁都不给了,都留给你喝!”   情人之间的情话总是说不完,这里有是三个人,张宪和樱子说话找不到新词的时候,由美子就加进来插几句嘴。三个人一起谈情说爱这种奇事竟然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生了。   悟空带着那俩护卫悄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这一男两女,相互谈论着幼稚、可笑、而又是男女之间最真挚的情话。   张宪走的时候曾经邀请樱子和由美子一起到他的船上去,却被两女给拒绝了。由美子倒是有点儿跃跃欲试,樱子却不同意。   樱子告诉张宪:我在樱花社,外人谁也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咱们两边不管谁有事,另外一边肯定都能施以援手。这么一来,咱们暗中联手,在日本还有谁是你我的对手?咱们想办什么事办不成?   张宪一听,是这个道理!当然,他对这个女海盗头子的身体还是非常向往的,张宪就邀请樱子选个合适的时间找个合适的地点,俩人来一次浪漫的约会。由美子在旁边不失时机的插嘴:想要约会,咱仨一起,你们不能撇下我!   三个人笑闹了一阵子,张宪就要樱子带他去取花雕酒。樱子嫣然一笑:“花雕酒随时都可以拿,你什么时候想要我什么时候给。其实,这家饭馆就是我樱花社的产业,酒既然是喝的,当然是放在饭馆里最合适。要是有人出得起价钱,也可以在酒馆里直接卖了呀。”   说着话,武田樱子带着路,领着张宪去取酒。刚走到饭馆大厅,大门咣当咣当响了两声,好像是被人从外面用大力气踹了两脚。伙计顿时大怒,从门缝里对着外面一顿疾声咒骂。   “咚!咚!咣当!”外面的人不仅没收敛,反而踹的力气更大了。最后一脚干脆把门板给摔断了。   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同时也露出了踹门的肇事者模样。其中一个过两米的瘦高个,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站在一群小矮子中间。这家伙瘦骨伶仃、獐头鼠目,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冷眼一看就好像长残疾了一样。   张宪注意到,这家伙肩膀上背了一张弓,一边腰里插着刀,另一边带着箭壶。不用人介绍,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张宪眼前:源为朝!这位号称神射手的源氏家族级猛将!他,怎么摸到这儿来了?张宪转脸去看樱子。   樱子正和由美子面面相觑,显然她们姐妹俩也没想到源为朝会找到这里来。现在的问题是,源为朝知不知道这饭馆是樱花会的产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宪以为樱子既然能够做到樱花社的社长,处理这种突状况自然是经验丰富。这是人家的地盘,他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低的厉害呢?还是说武田樱子以前根本没遇见过这种突状况?听说外面来人是源为朝,把她吓得脸都白了,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张宪,“宪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人家既然打上门了,你躲也是没用的。张宪拍一拍樱子、由美子的后背,安慰了这两个初次尝到爱情滋味的女人,紧接着他命令伙计,立刻带着大家伙儿去后门!   前门被源为朝堵了,这家伙又是个有名的神箭手,谁要是从前门拼命地往外冲,那不是伸头去给他当靶子的嘛?别人会不会不知道,反正张宪是绝不会这么干。   伙计今天才见过张宪,他就不太愿意带着人走后门。伙计看向自家会长樱子,樱子点点头,“你听宪哥的,宪哥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快去后门!”伙计答应一声,赶紧领着大家伙儿跑向饭馆后门。   后门外头也有几个日本武士在闲逛。张宪命令他打开门!后门一开,悟空、蛮牛、花春生、时小川,几个人各拉兵器跳出去,对着那几个日本武士就动了手了。也不管对方是谁,更不问对方是那边派过来的人,不问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   张宪也动了手了,他拿了一口宝剑,找了个日本武士唰唰唰,上去三剑!紧跟着左三剑右三剑横着再三剑。日本武士舞动日本刀接架相还,张宪把他自己练过的所有剑招使出来,和这位日本武士刀来剑往杀了个不亦乐乎。   张宪的武艺到底是比对方高出不止一筹,俩人到了也就是五六个回合,张宪就把日本武士的基本招数摸透了。   唰的一剑刺过去,日本武士横刀招架。张宪突然收剑再刺、再刺、再刺,唰唰唰,连着刺了五六剑,把日本武士看的眼花缭乱、手忙脚乱。张宪冷不丁又是一剑刺过去,日本武士急忙举日本刀招架。   “当”的一声响,刀剑相撞。张宪突然抬起左脚,咣!一个侧踢,正踢到对方的胯骨上。那日本武士一脚踹倒在地!这家伙刚想爬起来,那边飞身跳过去一个人,噗的一刀,穿胸而过,把这小子给一刀结果了性命!张宪一看,饭馆伙计!   这小子是端盘子上菜的活计呢?还是干惯杀人越货勾当的贼?       第三十九章 战败为朝得花雕   张宪和饭馆伙计合力杀了一个日本武士,另一边,蛮牛、悟空、花春生、时小川各自施展武艺,片刻功夫就解决了各自的对手。樱子、由美子二女刚才和张宪在一起的时候或娇娇怯怯、或天真烂漫,真要对上敌人了,手段之狠辣却让一群大男人都心惊肉跳!   姐妹俩对上了两个倒霉的日本武士,两边一遇上激战立刻展开!就听得娇斥声声、吼声连连,时间不大就有血光飞溅。顷刻之间战斗结束,再一看,俩日本武士已经被砍成了零碎!脑袋和肢体全都分了家了,鲜血、零碎,撒了一地。   张宪强忍住头皮麻心头不适,他还得过去慰问两个上杀了人的女人:“樱子、由美子,怎么样,你们俩没事儿吧?”   “我们没事儿。宪哥,你别担心我们。源为朝来了!宪哥,咱们干脆合力杀了源为朝吧!”激战之后被心上人关心几句,让樱子愈的亢奋了,由美子也在一旁跃跃欲试。   不远处,那个瘦高个子像竹竿一样的源为朝正在快的往这边来。忽然,花春生叫了一声:“大帅快蹲下!”   张宪心里一跳,赶紧膝盖一弯往下蹲。就觉得脑袋顶上一亮,帽子好像被风刮掉了一样,头皮一疼、髻散落了下来。   张宪吓的冷汗当时就毛出来了,赶紧用手往头上一摸,还好,脑袋没事儿,并没有多根箭杆。再扭头看帽子,就见璞头上赫然插了一支雕翎箭,箭尾的羽毛正在突突的乱颤!花春生要是晚提醒半秒钟,哪还有他的命在?张宪蹲到那儿不敢起来了。   花春生那边已经弯弓搭箭,啪啪啪!直接就是一个三连射!紧跟着那箭就像是连珠一般连射个不停。那边的瘦竹竿源为朝左躲右闪、上蹿下跳了一阵子之后,这小子扭头就跑!   神箭手最知道神箭手的厉害,留到这里多呆一秒钟,他就多一秒中被射死的可能性!源为朝跑之字形路线,并且还每次转弯都变换角度,让花春生射不着他。   他跑了,跟他一起的那群家臣武士可倒了霉了。这帮小子可不知道之字形跑路,作为家臣和武士誓死护主的传统让这帮人在面对攻飞箭来袭的时候举起了武士刀。   “呀——”源为朝的家臣高举着武士刀冒着飞矢狂奔而来!   花春生一看,既然你们这么愿意替源为朝去死,那我干脆就成全你们吧,也好帮助你们完成了这段誓死护主的佳话!想到这儿,花春生把目标对准了那些呼啸狂奔而来的日本武士,箭似飞蝗,“啪啪啪!”   日本武士们一个接一个的中箭摔倒在地,有人身上插着箭还跑了几步,直到失血过多这才一个跟头撂那儿,伸腿死去。   这也是源为朝大意了,他没想到张宪这边竟然有个比他还厉害的神箭手!他以为凭着自己的神射就能胜券在握了,哪知道竟然是损兵折将,一个人灰溜溜的逃回了京都。   打跑了源义朝,张宪十分高兴。既然危险解除了,那就还回去拿他的五十年陈酿花雕酒吧。伙计搬出来十几口造型普普通通的酒坛,封口上戳着造酒者的印章,上头有日期、有酿酒师的人名。   大家伙儿挨着挑。有十年的、二十年的、五十年的、年头最长的一坛竟然是七十年前的!武田樱子一句话,这些就全都送给情郎了!把饭馆的掌柜给心疼的,老脸都抽到核桃皮了。   张宪一看人家这表情,赶紧给解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也喝不了那么多。这样,我拿一坛五十年的,在把那坛七十年的也给我,剩下的还放到你这店里卖吧。”   “你不是爱喝吗?为什么不全拿走?”樱子问了一句,忽然一回头看见了掌柜的表情。樱子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田中,你不愿意吗?”   叫田中的饭馆掌柜赶紧满脸陪笑,“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大将军王想店里的酒,我感到荣幸,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大将军王,您全拿走,一坛也别留。您要是拿不了我给您送去。您在哪儿住?我现在就去套车!”   “我真的喝不了那么多。这么办,这两坛我要是喝完了再来你这儿拿行吧?樱子,你也不想让我变成个酒鬼,整天醉醺醺的吧?”   一般女人都讨厌男人喝醉酒。张宪以为樱子一听这话,肯定会点头表示赞同。哪知道武田樱子却眨了眨那清澈的大眼睛,表情天真的告诉张宪:“只要你喜欢,随便了呀。就算你真的每天都喝酒,我也愿意跟你在一起!”   她把张宪这话当成试探她的诚意了。由美子也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张宪一看,得了,两国之间文化差异还是太大,这些有关民俗的问题咱还是今后有时间了再讨论吧。花雕酒,我先带走了!   张宪带的人多,饭馆掌柜的又从后头拉出了一挂大车,众人小心的把两坛珍贵的花雕酒搬到马车上。张宪的护卫掩埋了尸体处理了现场,赶着马车拉着花雕酒直接赶奔码头。   樱子和由美子陪着张宪到了码头以后,张宪邀请她们俩一起上船,却被二人给拒绝了。樱子是樱花社的社长,手底下还管着一大票人呢。大阪出了这么多事,她不和手下们见个面、开个会稳定军心,顺便再制定出下一步的经营方向怎么行?   至于什么时候和张宪再见面,樱子心里也大致有数。反正张宪只要不离开日本回国,樱子什么时候想见面了都行。哪怕就是张宪去了京都呢,樱子也可以一路找过去。   “什么时候我们俩想念宪哥了,我们就什么时候过去找你。你可别把我们忘了呀!”樱子情意绵绵的和张宪告别。   “可我现在就想他了怎么办?”由美子噘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样子。   “臭丫头,大人说话你再敢捣乱,我明天就把你送人!”樱子突然了脾气。由美子吓的赶紧低头赔笑,刚才的委屈半点儿也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章 香气疗法   樱子和由美子走了,张宪带着两坛年份花雕酒上了金兀术的坐船。稽清得到消息已经在这儿等着了,金兀术、哈迷蚩,以及那俩一起中毒的保镖全都到齐了。   张宪告诉稽清:“稽大夫,我这里有两坛子年份花雕酒。这一坛呢是五十年的,这一坛是七十年陈的。七十年陈酿会不会效果更好?要不你用七十年的当药引?”   稽清挨着检查了两坛酒封口封印,确认无误之后他这才长叹了一声:“唉,大帅果然有办法。我还以为你搞不来呢,想不到你真的给弄来了。七十年的就不必了,五十年陈酿就已经足够用了!那坛七十年老陈酿,你就喝了它吧。”   喝了?这可是七十年的陈酿呀。估计这坛子酒要是拿到临安市面上的话,价格堪比黄金!甚至同等重量的黄金,都不一定能买到这一坛七十年的陈酿花雕酒!喝这酒,就等于是喝金子呀!   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奢侈,但是张宪却还是挺高兴。主要是这一坛子金贵的陈年老酒他没花钱,一分钱没花,是痴情女海盗武田樱子白送给他的。   再说,张宪现在缺什么他也不缺钱,这趟来日本他会白来吗?舰队从大宋装上船的物资还少吗?这些东西有的已经卖了,有的还在船上。不管是把它们运到京都,还是就在大阪本地出手,都是受欢迎的优质商品,张宪都能赚一大笔钱!   另外,率领舰队出使日本,孝宗皇帝给的赏赐也不少。   因此,张宪不缺钱。像这样七十年的陈酿花雕酒,遇不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尝一尝也并不为过。   当然,喝花雕酒并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金兀术的病情。张宪让人把那坛五十年陈酿花雕酒的泥封打开。盖子一掀,好嘛,一股花雕酒特有的香味儿,顷刻间便充满了整个房间!好香!   房间中众人乱抽鼻子,就连金兀术这个重病之人也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呵呵,老夫以前很少喝花雕酒,想不到五十年陈酿的味道这么香。等康复了之后,我也得弄一坛子好好尝尝!”   “这不是五十年陈酿香,这是王爷您好长时间没喝酒了。您以前喝的酒都是好酒,这坛酒就算那时候端到面前您也闻不到它的酒香。”   金兀术闻言点了点头。军师哈迷蚩这句话算是说到正点儿上了。当初金兀术正得势的时候,什么样的好酒他没喝过?这五十年陈酿花雕酒可能不错,但绝不是最好的!就像现在他眼前两坛子酒里面,这坛五十年陈就是最次的,旁边那坛是七十年的!   这帮人在这儿谈论着花雕酒,看着酒坛子、闻着酒香吞口水。人家稽清大夫手脚麻利的开始配药、煎药。等到药快煎成了,从酒坛里舀了一提金黄色的酒水往药锅里一倒,哗,药香、酒香掺杂到一起,形成一种新的奇异的味道瞬间压住了之前的酒香。   这是什么味儿?有点儿像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练的金丹味道?闻一下,精神百倍;闻两口,神清气爽!张宪不由脱口赞了一声:“好香!”再看房中众人也全都在抽动鼻子闻呢。   张宪问稽清:“稽大夫,你这药怎么怎么香呢?闻了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不会,当然不会。”稽清摇摇头,脸上满是笑容,“这就是药引子的效果呀。酒香、药香掺和在一起挥到空气中,病人闻了以后心情舒畅,这病自然就好的快。”   “这味道病人闻了都能促进身体康复,像王爷您这样身强力壮之人闻了,当然只能是通体舒泰,让身体越的健康了。就算身上有什么小毛病,多闻几次说不定也能消除了。”   心情舒畅就能让病体康复?稽清的这种论调有人不信,但是张宪却相信。心态好、性格乐观的人确实会比经常生闷气的人少生病。   每人一碗药喝下去,眼看着四个人脑门上出汗、脸色红润、精神状态各方面都好了许多,张宪就知道稽清这治疗方法绝对没错。像这样弄上半个月,金兀术他们绝对能康复!心情好、毒也排了,不康复他们还等什么呢?   张宪跟着闻了两天药香,源义朝来了。俩人一见面,源义朝先是吃了一惊,他上下打量打量张宪:“大将军王,才几天不见您气色怎么好这么多?您这是吃了什么补药?身上怎么还带着股药香味呢?”   “咳咳,这是我国独门秘方,不能传给你这外国人。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张宪手抚胡须,装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源义朝一看人家不肯讲,当然也就不好接着追问了。接着问下去,万一人家张宪翻了脸那就没意思了。“阁下,我国鸟羽法皇陛下、后白河天皇陛下,一起诚挚的邀请您尽快赶到京都一见!阁下,如果您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咱们这就动身吧?”   该去京都了吗?张宪算算日子,他滞留在大阪的日子确实也不少了。不过,金兀术那几个人还没康复呢,他哪能带着病人上路?再说,去京都见日本天皇,也不差这几天吧?   这理由上一回他就和源义朝说过了,现在就只好再讲一遍:“小源啊,你看,我这副使身体不适,不能远行。特效药我已经找到了,你再等等,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能好。等他康复了,咱们立刻动身去京都!”   源义朝咧了嘴了。他当然知道金兀术中毒是怎么回事。当时他正好来找张宪,结果还被人家误会,被梁旺揪住一顿好打!他为这件事都挨了打了,哪能记不住呢?   当时张宪住到县衙里,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还没走呢。这家伙竟敢胆大包天的往早饭里头下毒!当时幸亏是梁旺凑巧现了,要不然张宪也跑不了中毒的命运!   看张宪以及他身边众将的脸色,源义朝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要这再说几句什么,说不定眼前亏就吃上了!   “嘿嘿,既然贵副使身体欠安,那就再等等吧。”源义朝的表情比吃了苦瓜还难受。       第四十一章 海盗姐妹的爱情   金兀术再有几天就能彻底康复了,其实他现在就是跟着张宪去京都也没问题。不过据他的治疗医生稽大夫说,最好还是坚持到疗程结束再动身,那样就能够保证身体里的毒素彻底被清除干净,将来也不会因此而产生任何副作用。   稽清这么一说,张宪哪儿还敢提前带金兀术上路?正好张宪临走之前还想和樱子、由美子见上一面。人家把几十年陈酿的花雕酒都白送了,要去京都了,不和人家小姐俩打个招呼也不是那么回事。   张宪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樱子和由美子,他就把通知两个女人来见一面的事情交给了梁旺。梁旺对此自然是责无旁贷。   这一天,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后院,一位微微有点儿谢顶的客人失手把茶碗扔到了地下。   在他面前站着两个女人,年纪都不大,长相都挺漂亮,往那儿一站,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但是落在这斜顶客人眼里,他却仿佛看见了两头罗刹厉鬼一般!把他吓的全身哆嗦,眼睛都没神了。   “武、武、武田会长。”谢顶男人嘴里终于说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仔细听才能辨认出来,他说的是武田会长。   “千叶大人,你的本事很大呀。”两个女人中的一个笑了一下,“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本来我还以为你去了大宋呢,没想到你竟然躲到这儿了?”   “会长,会长,我真不是有意躲着你的。我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你找我,说啥也不敢躲起来呀。”   “嗯,我相信你了。不过,今天我来找你却是有另外一件事。上一会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到底办成了没有你也不和我交代一声就躲起来了,那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屋子里几个人在说话,房顶上爬了一位正竖着耳朵听。感觉听着不过瘾,这位悄悄把方瓦揭开一块,眯着眼睛朝里头看。这么一看不当紧,这人立刻屏住了呼吸。   “噗通!”那位被叫做千叶大人的突然给武田会长跪下了,“大人,请原谅呀!我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谁知道张宪那天为什么没吃早饭,只有金兀术那边几个人吃了。我,我要是知道……”   “闭嘴!你要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哼,没用的东西,你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你怎么还不去死?由美子,我们的千叶大人已经活够了,送他下地狱吧!”   “别,别!武田会长,您听我说……”千叶的声音戛然而止,由美子从他脖颈后面拔出了一把带血的短刀,千叶的身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下。由美子在尸体上蹭了蹭短刀上的血迹,插进了刀鞘。   房顶上那位一动也不敢动。一直到房间里的两个大活人都走了,他这才小心地把那块房瓦放归原位。找地方溜下地面,偷偷潜入了刚才出事的房间。到了千叶的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边,这才拿着搜罗到的几样物品离开了房间。   这天张宪刚从船上下来,时小川就凑过来,悄悄凑到跟前说了点儿什么。张宪一时惊讶得张大了嘴,“竟有这种事?”时小川点点头,递给了张宪一个小布包。   张宪朝周围看了看,两个人四周全都是他的护卫,一个外人没有,他这才把布包打开。里面东西不多,只有两个小本几张纸片。张宪打开一个小本,上面写的赫然是千叶小义郎。   这些小本和纸片全都是大阪知县千叶小义郎的东西,作为证据来说显然并不够全面,但这是时小川得到的消息,张宪自然要深信不疑。“东西放到我这里,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   时小川点头退下。张宪返回大阪县衙。   樱子和由美子来了。两个恋爱中的女人和情郎见面自然是万分欢喜。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张宪左手抱住樱子、右手楼主由美子,左拥右抱得意之极。   两个女人对于情郎是百般温柔、千般的爱恋。张宪这位花中圣手把他对付女人的手段拿出来,自是享尽了风流。日本女人和宋朝女人比起来,少了几分娇羞、多了几分柔情。   樱子平时端庄稳重,在房中却极尽泼辣;由美子往常给张宪的印象是好说好动、性格外向,但其真实的一面却是又娇又柔,让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樱子是樱花会的会长、海盗团伙的大姐大。由美子是樱花会当中元老之女,平常就跟在樱子身边左右,既是保镖和侍女,又是姐妹和闺蜜。连她们俩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和同一个男人同时欢好。   事毕,三人穿戴整齐,樱子带着仍旧恋恋不舍的由美子要告辞离开。临走之前约定了彼此见面的地点:就在他们共同击退源为朝的那家饭馆,联络人就是饭馆掌柜。   樱子说:“宪哥,从现在起我们姐妹就是你的人了。你什么时候想我们了,就去饭馆。掌柜的一消息,我们立刻赶到!我们要是想你了,就到港口去看你的船。见到你的船,就想见到你的面了。”   说着话,樱子落下了两行眼泪。由美子的泪珠也冲出了眼眶,“宪哥哥,你别忘了我们呀!”姐妹俩擦了把幸福的眼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阪县衙。   金兀术康复的时间终于到了。这一天,从宋军战船上下来了一队衣甲鲜明的官兵。领头一员大将,金盔金甲、胯下骑一匹赤炭火龙驹,胸前挂两根狐狸尾,正是大金国王金兀术。   金兀术到了县衙门前,和早就准备好的张宪汇合了,源义朝也带了一些人在旁边陪着,队伍浩浩荡荡去往日本京都。   旌旗招展、绣带飘扬。盔明甲亮、军容肃整。沿途的日本百姓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队伍,怎么这么威风?有见多识广、认识汉字的就在人堆里帮着给介绍:这些人就是大宋的军队!你没看旗子上的字嘛,那是汉字!大宋大将军王!大金国王!好家伙,这是两位王来了!          第四十四章 皇叔和皇侄   “收拾了源为朝和源为义?”张宪心里一动,可随即沉声又问:“你收拾了他们父子对我又能有什么好处?源为朝、源为义父子怎么样和我有何相干?收拾还是不收拾源氏父子,那是你们国家的内政,我是大宋朝的大将军王,你和我说这些有用吗?”   “可这不是替您出气吗?”天皇辩解张宪只管摇头,不管他怎么解释,张宪就是不松口。   最后雅仁天皇没办法了,他问张宪:你想要什么?你想怎么样?你把你的条件提出来,咱们再商量。   张宪的意见:除了收拾源氏父子以外,我还要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并且保证我在你们日本访问期间的绝对安全!要是连安全都保证不了,那咱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立刻带着我的人返回大宋!你们日本,我再也不来了!你们国家,不是一个安全的国度!   雅仁天皇为难了。就这么让张宪回国肯定不可能,找人商量吧张宪也不给他时间。到最后实在没辙了,雅仁天皇咬了咬牙告诉张宪:我不能保证不会再有刺客袭击您,但是我就可以给调皇家卫队保护您的安全,可以给您亲王的特权!   您有了亲王特权,有了皇家卫队随行保护,估计一般刺客就不敢再对您图谋不轨了吧?这种情况下谁要是再敢刺杀您,那就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日本皇室,针对整个日本国了!这样您看怎么样?   张宪一想,小天皇能够做到的大概也就是这样了。毕竟他上头还有个法皇还有个上皇,对于很多事情他也并不能随星所遇,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得了,能做到这一点也算不错了!   张宪答应后白河雅仁天皇,行,只要你能做到你承诺给我的,我就暂时不回大宋。   自以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宪留下来的雅仁天皇自然是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心里一高兴他就邀请张宪到他的皇宫赴宴,他要好好款待一下这位来自大宋的贵客。   对这个请求张宪当然要答应了。他既然是被源义朝请来的,心里面当然就比较倾向于这位年轻的后白河天皇。再说,这孩子还年轻,可塑性比较强。如果利用在日本的这段时间多和这小天皇聊聊天,把自己的一些政治主张灌输给他,也许今后会对我国有利吧?   当然,就算答应去赴宴,也不能啥也不说高高兴兴跟着就去了,该用的手段还是要用上一些的。张宪就把鸟羽法皇、崇德上皇、以及源氏家主源为义的请柬都拿出来给雅仁天皇看。   “我说雅仁呀,你看看,法皇、上皇、还有源家人都送来请柬了。我们只有正副两位出访大使,到底先去谁家后去谁家很为难呀。”   雅仁一看真是这回事,这几份请柬都是真的,当时他可就急了,“大将军王,我是日本的天皇!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我可是亲自来登门邀请您了。我爹我哥还有源家人,他们谁亲自登门了?到底谁更尊重您,还不是明摆着的吗?您放心跟我走,咱哥儿俩好好聊聊!”   “哥儿俩?你和我说哥儿俩?小子,你今年几岁了?竟敢和我说哥儿俩?”张宪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日本天皇和他称兄道弟有多光荣,他反而认为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俩人一论年龄,张宪比雅仁大七岁,他非逼着雅仁管他叫叔叔。雅人一听立刻改了口,口称皇叔。小天皇不在乎称呼,只要能和张宪拉近关系,他完全不在乎管张宪叫什么。   于是,这对皇叔皇侄亲密无间一边谈笑、一边走出了小客厅,来到众人面前,俨然是一幅关系亲密的好叔侄。   雅仁坐车、张宪骑马。张宪的亲兵卫队以及几员亲信战将紧紧相随。外围则是日本的皇家卫队在外头保护着,浩浩荡荡赶奔日本皇宫。   皇宫的厨子得了吩咐,立马给准备上好的酒菜。时间不大,酒菜就开始源源不断的上桌了。   其他人都在别的桌,这一桌就只有张宪和雅仁。雅仁殷勤地给张宪夹菜、斟酒,俩人一边吃,一边讨论着中日之间的两国邦交历史和彼此之间悠久的文化传承。偶尔的,他们也会聊一聊源家的人。   酒至半酣处,张宪开始给他灌输一些执政理念一类的东西。   雅仁不是说他爹和他哥老挑他的毛病吗?张宪就告诉他:你爹,早晚是要死的。你只要有一副好身体、多多结交大臣、积蓄实力,等将来你爹年纪大了、糊涂了,他还管得了你呀?   至于你哥,嘿嘿,将来等你爹死了、等你掌握了实权,不管是宰了他、软禁他、还是流放他,那不就是你说了算嘛!   按说张宪教导雅仁的这番话,完全和仁义道德、理智仁义信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雅仁还就是听进去了,“嗯嗯,王兄你说的很有道理呀。不错不错,果然是有道理。”   说完了皇家内部事,再说外部。臣子的权力如果太大了,难免会威胁天皇的权威。这个怎么办?   “你可以想办法让他们相互攻击呀。比如说,你告诉甲,说乙偷偷的掘死人墓财,让甲去打他。甲如果答应了,干掉了乙,你再对丙说甲手段太毒辣,让丙去攻打甲。”   “这样一来,不管是甲赢还是丙赢,你的对手都只剩一个人了,并且还是刚刚经历过战争创伤的对手。你只要力量继续的足够大,完全可以找个机会悄悄把剩下的这个干掉。那样一来你的三个对手全消失了,权力自然又回到了你的手上。”   后白河天皇听得连连点头,“对,对,您说的太好了!您看能不能留在日本国,我给您一个亲王的爵位。财富、女人、权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有空了给我讲讲课就行。”   “那不可能!”张宪直接摇头就拒绝了,“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大宋的大将军王,不可能入你们日本籍,当日本人的。”   俩人正说着呢,有王府侍卫来报告:“崇德上皇和源为义联袂到访!”          第四十五章 御宴刀声   崇德上皇年纪比后白河天皇大点儿,按说应该和张宪的年龄差不多。但人家是天皇、生活条件好、会保养,因此看起来就要比实际年龄小那么几岁。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胖乎乎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   源为义就不同了。老家伙虽然看起来走路带风、显得刚劲有力,但是那明显的抬头纹、以及脸上的大小斑点却显示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   俩人一进门先是礼貌性的和雅仁天皇打了招呼,但紧跟着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张宪身上。   “这位就是大宋朝派来的使节大将军王张宪吗?本皇乃是崇德上皇,本名叫做显仁。”以往都是旁边有人给做介绍,今天崇德上皇居然忍不住做起了自我介绍。   人家好歹是天皇的哥哥、上一任天皇,张宪对他还是以礼相待的,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崇德上皇接着介绍了源为义,“这位就是我日本国源氏的家主源为义。”   源为义赶紧行礼,口称在大阪饭馆为朝和您的那次意外纯粹是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千万要原谅他。源为义挺会来事,嘴里面说着请原谅,手里面的动作就跟上了。手一翻,掌心当中赫然是一枚不大的纯金印章!   拿过一张白纸,用金印章往上头一盖,再拿起来时候纸上赫然是大宋大将军王的字样。老家伙竟然在短时间内找工匠用纯金给自己打了一枚金印!   张宪接过来看了几眼,现金印后头还有个小眼,正好可以穿绒绳。源为义又从怀里取出一根红绒绳从小眼里头穿过去,系好了再递给张宪。“大将军王您请收好。小小金印一枚不成敬意,咱慢慢了解呗。见面多了,您肯定能知道我源家人够意思!”   正像源义朝讲的那样,这么一枚小小金银虽然珍贵,但放到张宪这样的人手里也就是那么回事。别说是这么大了,就是比这个再大十倍的金印张宪也用得起。关键是以前他没想到。   源为义送的这个做工还蛮精巧,看着就惹人爱。送礼能送到他这个程度,也算是难得了。   此间主人后白河天皇不话,崇德上皇就自作主张,不光是他自己挨桌子坐下了,并且还邀请源为义也坐到了他下手。酒桌上多了俩人,气氛顿时热闹了许多。崇德上皇显仁也不管他兄弟雅仁是啥表情,只管拉着张宪套近乎,一杯一杯的敬酒。   反正这皇宫以前他也住过,他也曾经当过这里的主人,来到这儿他就和来到自己家里一样,一点儿不怯生。想吃什么菜、想喝什么酒,只管问御厨要。   大概是年龄大几岁的缘故,崇德上皇在和张宪说话当中比他兄弟雅仁要自如得多。就是诉苦,也诉得那么自然。   “王兄,你是不知道呀,原本我当天皇当的好好的,有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结果就是因为这小子长大了,所以我就得让位给他。我怎么这么不服呢?王兄,你说,换成你你能服气吗?”   “雅仁,我说的对吗?当初我干什么错事了?还不就因为你长大了,老家伙喜欢你,看你顺眼,所以就逼着我脱袍让位,让你当天皇、非得让我退位当上皇。你说,你那点儿干的比我好?”   崇德上皇怨气还挺大,对着兄弟就是一通抱怨。雅仁只是陪着笑脸也不接话,不过张宪却看见小天皇暗地里鼓起的腮帮子。   “我说显仁呀,你不服怎么不去找你爹抱怨?你没看见我在这儿坐着吗?人家雅仁请我来吃饭,你不请自来就算了,还一来就抱怨个不停。你这样很影响人的胃口你知道吗?”张宪不高兴了,或者说他是装作了不高兴。   “是显仁失礼!对不起对不起,我自罚三杯!”崇德上皇端起酒杯,一扬脖,咣咣咣,三大杯酒下肚,比喝三碗水还顺利。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喝酒倒是一个顶俩!   “显仁,我说让你喝罚酒了吗?”张宪今天就是专门针对崇德上皇的。谁让这小子不请自来,还说那么多废话打扰人吃饭?   崇德上皇一愣,多少有点儿尴尬了。源为义赶紧过来解围,“是啊是啊,喝酒太快不好,大将军王是提醒上皇陛下您要注意身体。”   崇德上皇赶紧转怒为喜,“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多谢王兄王关心了。呵呵,呵呵。”   人家自嘲的功夫这么强,张宪也不能穷追猛打显得自己没素质。不过这么一来,这顿酒饭吃起来就没什么滋味了。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还有兵器的撞击声,好像有人在皇宫里头打仗!   张宪呼就站起来了!他来日本之后遇见的各种意外事件太多了,由不得他不反应激烈。   “苍啷!”张宪把剑拔出来了。后白河天皇和崇德上皇俩人吓的一缩脖,大内侍卫哗啦啦冲上来一大群,各持兵器就把张宪给围起来了!刚才还是其乐融融的酒席宴,眨眼就变成了一触即的战场!   张宪手持长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雅仁、显仁、源为义!你们三个把我骗进皇宫,就是为了对付我呀?好哇,来吧!今天我好不了,你们仨谁也别想得了好!要死咱四个一块死!”   张宪一晃宝剑就要动手,源为义赶紧拦着,“且慢!大将军王,您说什么?您说天皇陛下、上皇陛下、还有为义合伙儿把你骗进皇宫,想要谋害你?那怎么可能呢?”   “来这儿之前我正在陪着上皇陛下研究茶道艺术,是听说了你来了皇宫赴宴,所以我们才来凑个热闹见个面。哪来的合伙密谋?冤有头、债有主,您是明白人,可不能把责任往我和上皇身上推呀。”   后白河天皇雅仁一听恼了,“源为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没有合伙密谋难道我就有吗?我一个人和谁合伙密谋?外头的打仗声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在外面打仗?不是你们带过来的人吗?”          第四十六章 杀气腾腾金兀术   宴会厅中几位贵人争论不休,宴会厅外的战斗越激烈。皇攻侍卫各持兵器警惕的防备着张宪,并且把后白河天皇给保护了起来。这么一来,崇德上皇和源为义就没人保护了,俩人直接暴露在张宪的宝剑攻击范围以内!   崇德上皇显仁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源为义稍微冷静点儿,毕竟他是武将,身强力壮也是个练家子。功夫怎么样不说,最起码比崇德上皇要强,胆气方面更强得多。   “大将军王,您冷静,您千万要冷静!咱们谁都别冲动。您放心,我可以誓,外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上皇陛下也不知道。那绝对和我们没关系!”   后白河天皇被大内侍卫保护起来了,崇德上皇和源为义却没人保护,张宪盘算着自己一旦动手,干掉这俩人得用多长时间?反正正要打起来了,他肯定决不会留手。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干掉两代天皇也能名留青史了,死得其所!   张宪浑身上下杀气外放,连大内护卫们脸色都变了。崇德上皇更是吓得都摊到地下了。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外面忽然跑进来个人打声报告:“报告天皇陛下、上皇陛下,外面是源为朝和源义朝兄弟俩打起来了。现在为朝已经把义朝给扎伤之后逃遁了。”   “啪!”后白河天皇把手里的酒杯猛地摔到地下,一下摔了个粉碎!张宪眼中杀气大炽。摔杯为号!张宪脑子里出现了这个四字成语。   只要出现大批持械的武士,他绝对一宝剑先把崇德上皇给宰了。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杀了后白河天皇!反正这哥儿俩是一定得杀!相比之下源为义的分量就要轻得多,杀不杀的到无所谓了。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杀声再起,中间还夹杂着中文的喊杀声。张宪心中一喜,这是自己手下的大将们来接应了!张宪跳过去,一把抓住崇德上皇的脖领子往外就走,嘴里喊着:“谁敢拦路,老子现在了这个混蛋!让开,都他娘的给我让开!”   崇德上皇吓的都尿裤子里了。平常挺能白活,这会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反倒是后白河天皇对大内侍卫们吩咐:“大家伙儿都让开,小心了,千万别伤了上皇!王兄,求你千万别伤我哥!求求你了!”   张宪也不接他的话,只管一手提着宝剑、一手提着崇德上皇显仁往外走。   日本皇宫里那么多护卫能放他出去吗?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就围满人了。张宪用宝剑的剑脊在崇德上皇屁股上拍了一下,嘴里骂道:“兔崽子,你还不让他们都闪开?你真的不想活了吗?快说!再不说,老子现在就在你身上捅个透明窟窿!”   “都让开,快让开!谁不让开,我杀他全家!让开!”崇德上皇显仁疯了一样的吼叫起来。皇宫护卫门一看,不敢不让了。这位虽然不是天皇可他是上皇。不管天皇大还是上皇大,总之是都比护卫大。护卫们呼啦往两边一闪,让出了一条通道。   张宪提着崇德上皇就往外走。刚走了几步,打从外面杀进来一帮人,领头那个手持金顶开山钺,浑身金甲、杀气腾腾的,正是大金国王,张宪的丈人金兀术!   “张宪,休要惊慌、莫要害怕,本王在此!”金兀术旁边是哈迷蚩,在俩人后头是四名女真族的护卫。至于蛮牛、悟空、花春生等张宪手下的将军则全都落到了后头。这帮人谁敢和金兀术抢风头?大概也就一个哈迷蚩了。   张宪一看见金兀术他乐了,这老大终于飚了,也不枉我费那么劲儿救你一场。“王爷,快来救我!”张宪大声求救。   金兀术火气更大了,把他的金顶开山钺抡开了,嘁哩喀喳这顿砍,谁挡路他砍谁。看哪个不顺眼他宰哪个。反正在这日本皇宫当中,他武功第一,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嘁哩喀喳、噼里扑腾,金兀术这顿杀呀,只杀的是鲜血飞溅人头滚滚!终于,他和张宪汇合到一起了,“咦?张宪,你手里抓的这是谁?”金兀术纳闷呀,张宪不是被日本人给暗算了吗?他怎么还抓了个人?谁这么倒霉?   “这是日本国的崇德上皇,也就是天皇的亲哥,上一任天皇!王爷,咱现在怎么办?”张宪想听听金兀术的主意。到底咱是该在日本皇宫里大闹一场呢?还是赶紧冲出去逃之夭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宪知道这两条路,但是他现在分不清走哪条对他更有利。   “怎么办?杀!杀进皇宫,抓住天皇!这家伙是个退了位的天皇,抓他有什么用?把他交给本王,让我一斧子把他砍了就得了!带着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净费劲,还是宰了最干脆!”   “别,别杀我!我有用,我有用呀!”崇德上皇一听人家嫌没用要宰了他,那他那儿会干呀?“有我在,皇宫里的护卫就没人敢伤害你们!你们可以拿我当人质,我能一路保护你们离开京都!”   这家伙是个护身符,能保护咱们离开京都?张宪和金兀术对视了一眼,俩人同时点头。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呢,反正眼下咱手头就他这一个筹码,当然不能随便抛弃了。其实金兀术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是吓唬崇德上皇的。他又不傻,哪儿会还没脱离危险就先杀人质呢?   既然这货说他有用,那咱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在这儿待久了,到时候大批的日本军队开过来,咱可是想走都难了!   “王兄!”张宪和金兀术正准备带着崇德上皇冲出日本皇宫的时候,身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张宪听着声音耳熟,回身一看,就见后白河天皇雅仁正在上百名护卫的簇拥当中看着他大叫。   雅仁是坐在马上的,护卫们骑马的没几个,因此张宪一眼就认出了后白河天皇。   雅仁见到张宪看他了,赶紧一边挥手,一边大声打招呼:“王兄,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讲!”          第四十七章 法皇驾到   张宪和金兀术要冲出皇宫,后白河天皇雅仁开口拦住不让他走。   雅仁说:两位王兄你们先别走,先听我说几句话,听完了你们要是还想走我保证不拦着。今天这事情纯属意外,跟你们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完全是源义朝、源为朝两兄弟造成的。   你们先别走,今天的事情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怪你们。我们日本国和你们大宋国还是兄弟国家、友好邻邦。大将军王,我保证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追究你们的责任,咱还做好朋友、好邻居你们看怎么样?   不追究责任?都杀成这样了还不追究责任?张宪看了看遍地狼藉、到处是血污和尸体的皇宫他有点儿犹豫了。   这时皇宫外头又是一阵大乱,有人禀报,鸟羽法皇驾到!张宪一瞅,今天这事麻烦了,鸟羽法皇带着人把皇宫门口一堵,恐怕他想走都走不成了!   张宪看了看金兀术,金兀术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张宪,你看我干什么?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说不怪我们,那就算他不怪罪好了。喂,我说雅仁天皇,你既然想和我们继续做朋友。你过来,你和张宪握个手,让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们俩还是朋友!”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张宪也能保证!你看怎么样?”金兀术眼放寒光,提着血淋淋的金顶开山钺,挑衅的看着后白河天皇雅仁。把雅仁看的脊梁沟直冒凉气。   “大将军王、大金国王,本皇来晚了,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展到如此地步!两位王,请不要怒,请冷静!”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张宪扭头顺声音一看,就见一匹白马上坐着一位白脸的光头和尚。这人穿着天鹅绒的僧袍,身边周围有无数的日本武士和战将保护。看他这打扮、这派头,大概是天皇雅仁、上皇显仁的爹,鸟羽法皇宗仁了。   宗仁见张宪看他,赶紧做自我介绍:“本皇就是日本国鸟羽法皇。我早就听说过大将军王和大金国王的赫赫威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一听说两位作为特使来访问日本国,激动的我几晚上都没睡好觉呀。本来说请两位吃顿饭聊聊,没想到咱们第一回见面竟然是这种场面。”   “不过这种场面也无所谓,朋友嘛,贵在相知、相识、相敬。咱们之间相互之间能够多一份了解,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呢?”   这老家伙可真能白活,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不想让张宪和金兀术走!   张宪眼珠一转,他看向了脚下的崇德上皇显仁,“喂,你爹和你兄弟都表态了,对今天的事情你又是个什么态度?”   显仁刚才让吓尿了裤子,这会儿见亲爹来了,刚缓过神,听张宪这么一说他赶紧表态:“我同意我爹和我兄弟的意见,我也愿意和两位王兄化敌为友呀!”   “呸,什么王兄,你应该叫皇叔!”看见老法皇了,张宪突然想起了辈分问题。早一点儿的时候他已经和雅仁天皇商量好了要叫皇叔,可刚才雅仁却一直称呼他王兄。当时气氛紧张他也没在意,现在崇德上皇显仁再叫王兄,张宪当时就想起这茬了。   崇德上皇愣住了。他兄弟管张宪叫王兄,他却叫皇叔,这辈分不是乱套了吗?好在张宪也并没有让他为难,抬起头他就冲着雅仁天皇喊:“喂,雅仁皇侄,你刚才叫错了吧?你应该叫我皇叔才对!”   雅仁无奈,只好陪着笑脸改口:“是是是,刚才是我疏忽了。皇叔您好,请皇叔大人放下武器、放了我哥,咱们进金殿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您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让张宪放下武器他哪儿会干?想要把这事情揭过去也行,让你的护卫把道路让开,我和我的人先离开你们日本皇宫。这地方我带着不习惯!想见面,劳烦你们去客栈找我!   反正张宪是不会放下武器跟着进皇宫,那就等于是束手就擒把支配权让给别人了。崇德上皇如今的身份是俘虏,他没权表意见,天皇和法皇这父子俩就是今天日方的最高当家人。   雅仁这小子很聪明,他让他爹鸟羽法皇做主,您看这事应该怎么办?今天这事情闹得有点儿大,张宪和金兀术在皇宫大内杀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把人放出去,万一事后他爹要是以此为借口找他麻烦呢?把做主的权力交给老法皇,他爹总不会再怪他办事不利了吧?   鸟羽法皇也不客气,当场命令聚集在皇宫内外的护卫、武士、军队让开道路,放张宪这些人离开。皇宫护卫和日本武士们闻讯往两边一退,让开了一条四尺来宽的通道,勉强可以让两个人并排通过。   “走!”张宪大喊一声,众人鱼贯而出。张宪把崇德上皇交给了蛮牛,他告诉蛮牛,如果敌人来袭你抵挡不住,头一个先把这小子给宰了!绝不能放他活着跑了!蛮牛粗声答应了,崇德上皇吓的俩眼一翻浑身哆嗦,差点儿没昏过去。   众人正往外走,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截住他们!”   “仓啷啷——”日本武士都不用挪地方直接举起刀枪往人胡同里捅就得了。   张宪的眼睛当时就红了!好你个鸟羽法皇,早知道日本人说话从来就不算数,想不到这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出尔反尔!张宪挥宝剑挡开了一把斜劈过来的日本刀,又砍断了一根长枪的枪头。   但是敌人太多了,两方面的距离也太近了。眼瞅着身前的护卫刀砍抢扎,浑身冒血死于非命,张宪估计自己今天也够呛!   崇德上皇显仁呢?临死之前我也得先把你这王八蛋给宰了!张宪抬眼一看,就见蛮牛已经把显仁给举起来了,犹如霸王举鼎一般,高高举过了头顶!“滚开?再不滚开我立刻就摔死他!”   “哗——”围在大个子身边的日本武士迅退开,蛮牛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          第四十八章 法皇   张宪和金兀术要冲出皇宫,后白河天皇雅仁开口拦住不让他走。   雅仁说:两位王兄你们先别走,先听我说几句话,听完了你们要是还想走我保证不拦着。今天这事情纯属意外,跟你们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完全是源义朝、源为朝两兄弟造成的。   你们先别走,今天的事情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怪你们。我们日本国和你们大宋国还是兄弟国家、友好邻邦。大将军王,我保证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追究你们的责任,咱还做好朋友、好邻居你们看怎么样?   不追究责任?都杀成这样了还不追究责任?张宪看了看遍地狼藉、到处是血污和尸体的皇宫他有点儿犹豫了。   这时皇宫外头又是一阵大乱,有人禀报,鸟羽法皇驾到!张宪一瞅,今天这事麻烦了,鸟羽法皇带着人把皇宫门口一堵,恐怕他想走都走不成了!   张宪看了看金兀术,金兀术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张宪,你看我干什么?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说不怪我们,那就算他不怪罪好了。喂,我说雅仁天皇,你既然想和我们继续做朋友。你过来,你和张宪握个手,让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们俩还是朋友!”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张宪也能保证!你看怎么样?”金兀术眼放寒光,提着血淋淋的金顶开山钺,挑衅的看着后白河天皇雅仁。把雅仁看的脊梁沟直冒凉气。   “大将军王、大金国王,本皇来晚了,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展到如此地步!两位王,请不要怒,请冷静!”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张宪扭头顺声音一看,就见一匹白马上坐着一位白脸的光头和尚。这人穿着天鹅绒的僧袍,身边周围有无数的日本武士和战将保护。看他这打扮、这派头,大概是天皇雅仁、上皇显仁的爹,鸟羽法皇宗仁了。   宗仁见张宪看他,赶紧做自我介绍:“本皇就是日本国鸟羽法皇。我早就听说过大将军王和大金国王的赫赫威名,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一听说两位作为特使来访问日本国,激动的我几晚上都没睡好觉呀。本来说请两位吃顿饭聊聊,没想到咱们第一回见面竟然是这种场面。”   “不过这种场面也无所谓,朋友嘛,贵在相知、相识、相敬。咱们之间相互之间能够多一份了解,还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呢?”   这老家伙可真能白活,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不想让张宪和金兀术走!   张宪眼珠一转,他看向了脚下的崇德上皇显仁,“喂,你爹和你兄弟都表态了,对今天的事情你又是个什么态度?”   显仁刚才让吓尿了裤子,这会儿见亲爹来了,刚缓过神,听张宪这么一说他赶紧表态:“我同意我爹和我兄弟的意见,我也愿意和两位王兄化敌为友呀!”   “呸,什么王兄,你应该叫皇叔!”看见老法皇了,张宪突然想起了辈分问题。早一点儿的时候他已经和雅仁天皇商量好了要叫皇叔,可刚才雅仁却一直称呼他王兄。当时气氛紧张他也没在意,现在崇德上皇显仁再叫王兄,张宪当时就想起这茬了。   崇德上皇愣住了。他兄弟管张宪叫王兄,他却叫皇叔,这辈分不是乱套了吗?好在张宪也并没有让他为难,抬起头他就冲着雅仁天皇喊:“喂,雅仁皇侄,你刚才叫错了吧?你应该叫我皇叔才对!”   雅仁无奈,只好陪着笑脸改口:“是是是,刚才是我疏忽了。皇叔您好,请皇叔大人放下武器、放了我哥,咱们进金殿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您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让张宪放下武器他哪儿会干?想要把这事情揭过去也行,让你的护卫把道路让开,我和我的人先离开你们日本皇宫。这地方我带着不习惯!想见面,劳烦你们去客栈找我!   反正张宪是不会放下武器跟着进皇宫,那就等于是束手就擒把支配权让给别人了。崇德上皇如今的身份是俘虏,他没权表意见,天皇和法皇这父子俩就是今天日方的最高当家人。   雅仁这小子很聪明,他让他爹鸟羽法皇做主,您看这事应该怎么办?今天这事情闹得有点儿大,张宪和金兀术在皇宫大内杀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把人放出去,万一事后他爹要是以此为借口找他麻烦呢?把做主的权力交给老法皇,他爹总不会再怪他办事不利了吧?   鸟羽法皇也不客气,当场命令聚集在皇宫内外的护卫、武士、军队让开道路,放张宪这些人离开。皇宫护卫和日本武士们闻讯往两边一退,让开了一条四尺来宽的通道,勉强可以让两个人并排通过。   “走!”张宪大喊一声,众人鱼贯而出。张宪把崇德上皇交给了蛮牛,他告诉蛮牛,如果敌人来袭你抵挡不住,头一个先把这小子给宰了!绝不能放他活着跑了!蛮牛粗声答应了,崇德上皇吓的俩眼一翻浑身哆嗦,差点儿没昏过去。   众人正往外走,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截住他们!”   “仓啷啷——”日本武士都不用挪地方直接举起刀枪往人胡同里捅就得了。   张宪的眼睛当时就红了!好你个鸟羽法皇,早知道日本人说话从来就不算数,想不到这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出尔反尔!张宪挥宝剑挡开了一把斜劈过来的日本刀,又砍断了一根长枪的枪头。   但是敌人太多了,两方面的距离也太近了。眼瞅着身前的护卫刀砍抢扎,浑身冒血死于非命,张宪估计自己今天也够呛!   崇德上皇显仁呢?临死之前我也得先把你这王八蛋给宰了!张宪抬眼一看,就见蛮牛已经把显仁给举起来了,犹如霸王举鼎一般,高高举过了头顶!“滚开?再不滚开我立刻就摔死他!”   “哗——”围在大个子身边的日本武士迅退开,蛮牛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       第五十章 哈迷蚩的特长   张宪当面点出大阪县衙金兀术中毒的事,鸟羽法皇厚着脸皮呲牙一笑,“千叶小义郎失踪,我们已经下通缉令,在全日本通缉他。只要一经现,立刻逮捕归案!两位王兄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出气的!”   这话听起来挺仗义,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一经现立即逮捕归案,那要是一直现不了呢?岂不就成了无头的公案?反正张宪也没把鸟羽法皇的承诺当回事,他也就不追究这话里的漏洞。   刚刚生了一场血战,这房间里的三位陛下有两位都是张宪的俘虏。严格说起来,皇宫里这场战斗应该算是张宪取胜了才对。   既然胜利了,当然就得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张宪告诉对面的父子三人: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反正是在你们的皇宫里,你们派人攻击了我的人,并且造成了伤亡!我要求,你们赔偿!   赔偿就赔偿吧。谁让咱打不过人家呢?鸟羽天皇根本就没和那俩儿子商量,直接就答应了:“可以,我代表打日本国答应您的赔偿要求。请问阁下,您想要多少赔偿呢?”   多少赔偿?我想要你们的九州岛和四国岛,你也得愿意给呀。“咳咳,”张宪先咳嗽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了狮子大张嘴。   “我的士兵死亡的有十二名、受伤过的九名。其中轻伤六人,重伤三人。这些都是我的精锐护卫,经过多年训练、有着丰富的作战和安全防保护经验,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参加过战争的。”   “依照我军以往惯例,凡属阵亡士兵,每人一次性给与阵亡抚恤金纹银五十两。九个人就是四百五十两。出国访问期间,所有待遇一概翻倍,那就是九百两纹银。”   “按照大宋平均水平,每一名士兵膝下最少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要养活,再加上他的妻子以及父母双亲都需要赡养。每一年的伙食费、交通费、医疗费、住宿费、差旅费……”   张宪啪啪啪一样样挨着这么一数,对面父子三人脸色全变了!要是这么数下去,那得花多少钱?   最后后白河天皇实在忍不住了,他问张宪:“皇叔,贵军阵亡一个人,到底得赔多少钱?阵亡人再多,也总得有个数吧?你也别说一个人了,就说总共得多少钱?”   张宪皱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就如大和尚念经一般。对面那个真正受过戒的大和尚和他两个儿子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打扰。   最后张宪终于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不好算呀不好算。这账目太繁琐,一时半会儿我是算不明白了。这么办,回头我给你们找一个明白人。哎,他就行!”张宪指的是金兀术身边的军师哈迷蚩。   这老哈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当年这家伙跟着金兀术南侵大宋,他可没少给金兀术出馊主意,大宋军民受了那么多苦难,哈迷蚩就是原因之一。现在哈迷蚩既然走到了自己一边,张宪哪能让这么一位大才之人闲着?   张宪心里喊着:哈迷蚩,上啊!把你当初怎么坑害大宋军民的手段都拿出来,好好在这父子三人身上试试!   哈迷蚩多少愣了一下,他自己也没想到张宪会点他的名。说实话,每次看见张宪哈迷蚩都躲着眼神,他还怕张宪找他算旧账!没想到张宪今天竟然当众点了他的名,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重新启用他了吗?哈迷蚩那颗心不争气的狂跳了一通,激动的脸也红了。   当然,哈迷蚩肯定不会忘了旧主,他扭脸去看金兀术。那意思就是问金兀术:狼主,这事儿是真的假的?我能不能干?   金兀术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哈迷蚩心中大喜,赶紧起身离坐走到张宪跟前深施一礼,“末将必定鞠躬尽瘁、不负重托!”   张宪乐了,“哈迷蚩,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如果干的好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商议赔偿的事情交给了奸诈如狐的哈迷蚩,张宪立刻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是不是在日本占领一块地盘的事情容后再讲,先抓住事情说本源,这场流血冲突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源义朝和源为朝兄弟俩内讧惹出来的吗?可事情出了之后这兄弟俩都到哪儿去了?张宪不提这事便罢,一提,鸟羽法皇和后白河天皇的眼神,唰的一下全都落到了崇德上皇显仁的身上!   显仁的脸当时就黄了,恨不得把身子缩到桌子底下去。只可惜,他块头也不小,日本的跪坐导致吃饭用的都是小桌子,就和东北人用的炕桌一样。他怎么可能藏得进去?   “显仁,义朝、为朝内讧是怎么回事?”鸟羽法皇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质问崇德上皇,这位并不是很受喜爱的长子。   说起来崇德上皇和源义朝的命运倒是有点儿像。俩人都是父亲膝下的长子,也都和各自的父亲感情闹得相当僵。显仁比义朝稍微好一点儿,最起码他不敢当面顶撞鸟羽法皇。义朝,却已经和他父亲为义势同水火了。   “父亲,这件事的原因我并不清楚。当时我已经和皇叔在一起了。我猜测,很可能是义朝和为朝都进宫来办事,”说到办事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后白河天皇。大臣进宫能办什么事?肯定是来朝见后白河天皇的。   至于那俩人一起来找天皇干什么,他就不用问了。反正旁边还有一位强势无比的法皇老爹!他不问,鸟羽法皇也会问!   鸟羽法皇确实准备问,他已经扭过头、张开嘴,想要出音了,张宪突然讲话了:“都别说了!有什么好辩论的?我说你们日本皇室是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儿,就在这儿谈一些无聊的话题呀?”   “我不管你们爷仨怎么辩论,这和我都没关系,我只要结果。雅仁,你赶紧下个命令,让人去把源义朝给我叫来!显仁,今天为义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你负责把为朝和为义这爷俩给我叫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们,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禁地动武?”       第五十一章   张宪一声吼,把王俊吓的打了个哆嗦。一抬头,他看见了张宪,两个人四目相对,表情各不相同。王俊的脸上先是显示出惧怕,紧接着露出了疯狂,“军士们!反贼张宪就在此处!有取张宪人头者,赏钱一万贯,官升两级!”   “杀呀!”   “杀反贼张宪!挣一万贯赏钱!”宋兵宋将像狼一样嚎叫着,玩儿了命的往张宪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亲兵卫队往上一冲,牢牢的护住了张宪。双方瞬间战在一处。   大宋的士兵疯狂的往上攻,亲卫队拼命的守,两边展开了一场以命相搏的凶杀恶斗。蛮牛在旁边看得跃跃欲试。他看看张宪,想要过去又不放心。就在这时候,有个宋兵冲破亲卫队的防线持刀冲了过来。   蛮牛挥铁G两下子把这宋兵打倒,后面一个宋兵看见蛮牛这么猛,心生胆怯转身想往回跑,蛮牛拖铁G追了上去。两名亲卫赶紧补上蛮牛的缺,一左一右站到张宪两侧保护。   蛮牛追过去给了那宋兵一G,回头看见张宪身边有人保护,蛮牛就放了心了,这家伙怪叫一声,抡铁G杀入战团和宋兵宋将战在了一起。   亲兵卫队抵挡官军的攻势已经相当吃力了,蛮牛这一加入,亲卫们压力立刻减轻,所有的亲卫都松了口气。这大个子晚来一会儿,他们还能不能继续挡住宋军的进攻还真在两说了!   亲卫队和宋军打得不可开交,张宪站在两名亲卫当中观察着战场。突然,他又看见对头王俊了。王俊也在看他。两个人再次对上了眼。   “王俊!你这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王八蛋!吃里扒外、反噬其主的小人!你可敢和本将军大战五十合?”说罢,张宪翻身上了马背,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大铁枪舞动两下,两眼瞪着王俊,大有下一秒就催马摇枪去取王俊性命的样子。   王俊又让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张宪的对手。张宪的武艺在岳家军所有将领当中能稳稳的坐上前五名,而他王俊却绝对排不进前五十!   第五和第五十的差距虽说不大,却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两个人如果交手,王俊必败无疑!要不然上一回王俊领兵来打牛头山的时候,怎么会一看见张宪扭头就跑呢,他打不过人家能不跑吗?   但现在,他却没办法跑了!张宪已经骑上马、拿上枪,随时都可能开始冲刺!他王俊却是在牛头山的战场上。张俊的大军正在攻山,王俊是带了一支小部队抄小路上山来搞偷袭的,前后都有牛头山的义军,他想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   马怕骑人怕*。被*到这一步,王俊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他已经被*到了墙角,跑还是战都是一个结果!王俊把牙一咬,不就是个死嘛,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就这么伸脖子等死,我也得闹腾闹腾!王俊抱着濒死的绝望,舞大刀来战张宪!   张宪一看王俊真来了,把他也给吓坏了!自己的身手什么样他最清楚。就他那两下子,怎么能打得过王俊?原本是考虑到上一回俩人一见面他就把王俊给吓跑了,想着这次也能一嗓子吓跑王俊,那样不是不用打仗了嘛。哪知道人家竟然真的提着刀来了!   眼瞅着王俊骑马舞刀,呲牙咧嘴的来了,张宪调转马头就走!   张宪这一跑,倒让王俊心里头怀疑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宪为什么看见我就跑?难道说,他在使什么诡计?   当然,不管张宪使什么诡计,他都得追!张宪凭真本事都稳稳能赢他,使不使计策的影响也不大。王俊是抱着怎么死都是个死的心思追上来的,他可没想到这个张宪和以前那个张宪不一样。   张宪在前头跑,王俊在后头追。张宪一边跑他一边扭头往后看,他想看看王俊离他还有多远。哪知道前面有快拦路石,张宪的战马本能的一跃而起!   要不说,人不管干什么事都得集中精神呢。张宪光顾着回头往后看了,一个没留神,在战马跳起来的时候身体一个没坐稳,整个人被从马背上颠了起来!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短暂飞行了一秒钟,随后呈自由落体运动,“扑腾!”一下,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王俊心中顿时狂喜!张宪让摔下马了,他只要过去,轻轻一刀就能割了张宪的脑袋!   “张宪,纳命来!”   王俊一边喊着话、一边手舞大刀直奔张宪而来!张宪眼看不好,一翻身爬起来大声喊人救驾,“蛮牛!蛮牛快来!”   “俺蛮牛来了!”蛮牛正打到高兴的时候,突然听见张宪叫他,甩脸一看,张宪落马了!有一员宋将拍马舞刀奔着张宪去了,这一下蛮牛可急了。张宪出点儿事儿,他就没地方吃饭了!蛮牛放下对手,拖着大铁G、迈开两条大长腿,没命的往这边跑了过来!   王俊追到张宪跟前,咧开嘴一阵怪笑,“哈哈哈哈!张宪呀张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可知道,想当初你是前军统制、我是前军副统制的时候,你就事事压制我、处处找我的麻烦!要不是我聪明,恐怕早就死到你手里了!你想不到吧?英雄盖世的张宪,今天竟然会死到我的手里!纳命来!”   喊了一声纳命来他是抡刀就砍!耳轮中就听见“当啷”一声响,火星飞溅,王俊的大刀被荡起来足有三尺多高!把个王俊给震得掌心发麻虎口破裂,到差点儿没飞了。这家伙惨叫一声调转马头就跑!   蛮牛也顾不上追,赶紧弯腰把张宪给抱了起来。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张宪这条命就没了!张宪惊魂未定,蛮牛也是张着大嘴直喘粗气,俩人都让吓得不轻。   吃了蛮牛这一下,王俊再也不敢在山上多呆了,这家伙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另寻了一条路仓皇逃下了牛头山。也是王俊走得及时,他要是再晚走半个小时,徐庆就带着背嵬军回来了!到那时候,他才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第五十三章 寻欢和占有   “启禀陛下,张宪追女人追进了上皇宫。”某个内侍低声报告。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讲。张宪是我们日本国的贵宾,深得法皇陛下、上皇陛下和孤的器重。和大宋的交往是关系到日本国展的大事,不可有丝毫的懈怠!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内侍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雅仁却站起来来回走了几趟,小声着牢骚。   “哼,张宪是我们日本国的贵客,法皇上皇你们不是也都抢着招待他吗?凭什么他只在我这里找女人寻乐子,今后也让他到你的上皇宫去逛逛!你这个下贱的痞子,让张宪把你的女人全玩了才好呢!”   雅仁骂了一通之后忽然惊醒,赶紧往门口方向看,见房门依旧关得紧紧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天皇的密室,没有他的允许,这里就是禁区。雅仁又待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他这间密室。   再说张宪,自从那天追踪上皇妃佐佐木美佳到了她住的小楼之后,隔三差五张宪就会过去坐坐。有时候给美佳送去一点儿从宋朝带过来的小礼物,有时候是想到了某个很有趣的笑话,或者遇见了某件趣事,过去讲给几个女人听,以博得美人一笑。   第一次去小院里没人,第二回去院子里的人就到齐了,张宪一来立刻就被拦下盘问。可张宪有天皇办法的通行牌,院子里的人也就是看一眼,张宪多了一群崇拜他的人,他照样顺利上楼去会佳人。   一来二去混的熟了,相互之间说话就少了顾忌。张宪是带着目的来的,凑机会了,自然免不了挨挨擦擦、磕磕碰碰。反正楼上四个女人呢,不是挨着这个就是碰着那个。在女人们默许和嗔怪的态度中,张宪很快就成了这座小院的常客。   这一天,张宪照常来到小院,同往常一样,给女人们每人了一件小礼物,是一枚漂亮的头花。其实这头花是他派人在京都街头地摊上随便买的,他从大宋哪儿会带这么多小玩意儿?   当然,礼物送出的时候,他说的肯定还是:这是本王我从大宋朝带过来的精品,今天专门送给你们的!把几个女人喜得眉开眼笑。   到了晚饭时间张宪还没走的意思,女人们自然留他共用晚饭。反正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大家逐渐也就习惯了。   张宪就像这家的主人一样往那儿一坐,四个女人围着他,这个给他倒酒、那个给他夹菜,四个女人围着他转。张宪的手也不老实,在这个身上摸一把、在那个身上掐一下。   有美佳在,那三个年龄相仿的闺蜜侍女也不敢吭声。顶多就是狠狠瞪过去一眼,可随即又变成了扑哧一笑。   美人劝酒不断,张宪是酒到杯干、来者不拒。当然,他也不会一个人傻喝,他也回敬同桌的四位大美人。渐渐地,张宪觉得眼前有点儿晃,他知道自己已经喝到劲了。再看四个大小美人,俩趴桌上了,另外两个正靠在一起,说醉话。   张宪心里一乐,两步走过去,先把那俩说醉话的一边一个搂住了。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个,看美人醉眼歪斜不由哈哈大笑。   反正这房间地下铺的都有毯子,几个人本来就是席地而坐。张宪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直接抱住一个摁倒了,扒去下裳骑上去恣意的起伏。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张宪粗重的喘息声。   中途换人在开始新的征程。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是为自己寻找快乐的源泉呢,还是仅仅为了占有而占有。   当筋疲力尽之后,看着坦诚横陈白花花的一片,张宪又一次得意地笑了。笑过之后揉了揉隐隐酸疼的后腰,不由暗骂自己荒唐!反正不管怎么样吧,事情已经办了,那也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知道一旦女人们醒过来之后恐怕还有一场风波,张宪干脆找到自己的衣服穿戴好了,又拿了被单给女人们盖好,这才走下楼汇合了那俩护卫离开这所小院。   天黑,竟管有灯笼照亮,可走路还是得小心看着脚下。本来他们对这宫里的路就不熟,天一黑就更容易迷路了。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张宪问俩护卫咱们住的地方在哪儿?结果俩人竟然分别指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张宪瞬间傻眼,我又迷路了!   这会真得找人问个路了。看见前面不远处有灯光明亮,张宪带着护卫顺灯光而行。等到了地方一看,眼前是一座气派的院落,院墙上高挑着灯笼,大门上头竟然还有门头,只是上头写的是什么字张宪认不出来了。他也没打算认出来,就算认出来也不知道是哪儿。   张宪示意,一名护卫过去“啪啪啪”敲门。这大半夜的,敲门声特别响亮,张宪估计说不定一百米之外都能听见。   很快,门里面就传来了人的说话声。门里的人在问是谁。张宪现在已经能听懂一些常用的日语了,他也学会说几句日本话。   侍卫们说:外面有皇叔有急事,快开门!   院里的人大概是从来没听说过有皇叔这个称呼,把院门打开一条缝之后,用身体挡着先问怎么回事?你们是哪儿来的皇叔?   天皇御赐的身份牌被递了过去。挡着门的那位看了看,却并没有显得诚惶诚恐,人家只是把身子让开,很平静的出邀请:“皇叔请进。不知皇叔深夜驾临,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喝醉了酒迷路了呗。张宪只是站在院子门口并没有往里进,他告诉给他开门那位:我迷路了,你告诉我回天皇大殿怎么走?你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就能走。   自己能走?把门的见张宪身后还跟着俩健壮的跟班,倒也没怀疑他说的话。伸手就给指了个方向,并且还告诉他一路上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哪儿有沟、哪儿有狗,千万别掉沟里了,也千万别让恶狗给咬了!   张宪表示感谢。拱了拱手就要走,从黑暗中忽然有一串灯光由远而近。把门的叫了一声:“皇嘉门院!”赶紧把大门全给拉开了!   皇嘉门院?张宪转回身往后看,那串灯光已经越来越近了。       第五十四章 和皇后聊天   随着灯光渐近,张宪看见了一队提着灯笼的宫女和内侍,队伍中间是一顶花轿,随着内侍们的走动上下一颤一颤的。   随着大门里的人一阵喊,院门口呼啦啦站了一大群的宫女内侍。轿子到了跟前,宫女内侍呼啦一下跪了一地。花轿停了下来,轿帘一挑,从里头露出一张白惨惨的脸。   大半夜的在灯光的照耀之下,轿子里就像坐了一只鬼似的!把张宪吓得头根都竖起来了,往后连退两步才站稳。   别人都跪下了,就张宪和他身后的俩跟班站着,他再忽然往后连退两步,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轿子里那位唰,把眼光转过来,盯着张宪从头到脚看了两遍,朱唇轻启问道:“这是谁?”她一脸惨白,就那张嘴是通红的。   “启禀皇嘉门院得知,他自称是皇叔,有天皇陛下赐予的名牌。听说皇叔走迷了路,他来咱这门口是问路的。”内侍轻声禀告。   他们说的话张宪也并不能完全听懂,反正是连听带猜,知道个大致意思。知道人家是在说他,就冲着轿子里的人抱了抱拳。张宪本来的意思是等轿子里的人进大门了他就走。看这人的仪仗和派头,不是皇后就是贵妃。反正得在皇宫里头排名比较靠前。   也不知道是文化差异还是什么愿意,反正张宪对日本女人化的这种浓妆相当看不惯,好好的一个人,非得画的跟个鬼似的。白天还好说,尤其是晚上,像今天晚上就差点儿没把张宪给吓住。   那位皇嘉门院似乎对皇叔的身份很感兴趣,竟然对这张宪点了点头,“请皇叔到宫中去坐。”然后人家花轿进了院子。   张宪刚想走,一群内侍宫女就围了上来,有人就说:“皇嘉门院请皇叔到中宫去坐坐,皇叔请坐坐再走吧。”   中宫?我国古代常把正宫皇后住的地方叫作中宫,莫非这个女人是后白河天皇雅仁的皇后?大半夜的,私下会见皇后恐怕不妥吧?张宪头一个念头就想拒绝,哪知道那内侍紧接着又来了一句:“等坐完了,您要走的时候我送您过去。”   这样一来张宪就没办法拒绝了。他不认识路,就算指了方向他也得摸,搞不好还会第二次再迷路。现在人家主动提出坐一会儿就能送他回去,他还怎么拒绝?坐就坐吧,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会怕你个娘们不成?你还能吃了我呀?   张宪被一群内侍宫女簇拥着,走进了中宫。   到了客厅,有宫女内侍拿来点心,茶壶茶具,宫女开始当着他的面煮茶,表演茶艺。张宪对着一套完全不懂。喝茶就喝茶呗,还茶艺,日本人搞的这套文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宫女姿态优雅的煮茶、洗茶、倒茶。张宪只是胡乱坐在垫子上醉眼乜斜的看着,等茶水端过来了,他就接过来先尝尝谈不烫,然后一饮而尽。在上皇妃美佳哪里喝多了酒,正觉得嗓子眼干,喝两口茶水还挺舒服的。   张宪一杯接一杯的喝,表演茶艺的宫女就不停的煮茶、洗茶、倒茶。茶是利尿的,喝多了不得尿吗?张宪问旁边站着的内侍,厕所在哪儿?内侍赶紧低着头领他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客厅当中来了很多人,当中一个华服丽人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他。张宪对着那个大美人呲牙一笑,伸手推领路的内侍,“快走!”他都快憋不住了。就算有调戏女人的心,也得等解决了自己的私事再说!   放下了累赘一身轻松。等张宪跟着那内侍往回走的时候被告知,刚才进来的那位华服丽人正是中宫之主,皇嘉门院殿下!这回糗大了,见皇后的头一面就被人家看见自己尿急的囧态,这可太尴尬了。   尴尬也没辙,自己主动找到人家的地盘,现在就算想走也来不及了!没办法,张宪只好硬着头皮回大客厅,来见中宫皇后皇嘉门院。   卸了妆的皇后美艳不可方物。女人嘛,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这位皇嘉门院皇后本来人样子长得就不错,再穿上华美的服饰、精致的装扮,看上去当然是端庄大方、美艳无比。   张宪抱拳行礼,“张宪见过皇后陛下。祝皇后陛下青春永驻。”   “青春永驻?”皇后似乎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这样的贺词,她楞了一下,随即就露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呵呵,清楚永驻。多少女人都想青春永驻,只可惜像我这样的人,就算青春永驻又有什么用呢?身为女人,没有自己的子息,就算青春永驻又如何?”   没生儿子的皇后?张宪也就来了日本之后才对法皇、上皇、天皇有了点儿了解,至于皇后,他哪儿知道那么多?没儿子的皇后,估计会过得比较艰难吧?但看这位皇后出行的排场,似乎也不能这么讲。   张宪对于宫斗之类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他也就不接话,只是坐在那儿装作听不懂。   皇后见张宪不说话,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一只杯子看了看,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表演茶艺的宫女又开始忙乎了。   皇嘉门院皇后相当的健谈,和张宪坐在一起的头一个小时,一直是她牢牢把握着话语权。基本上都是她问张宪答。看得出来,皇后对大宋朝的民情相当感兴趣。   当然,张宪肯定也是能说的说,不能说的绕圈子。总不能和你谈一回话,就让你把大宋的底细都给摸到了吧?我有那么弱智吗?   一个小时一过,张宪就慢慢的把话语权给拿回来了,开始他问,皇后回答。张宪肯定是打听日本皇室的秘闻、日本朝廷的内幕、以及民风民俗之类的。   皇嘉门院却对谈这些毫无防备,张宪问什么她说什么,一点儿避讳都没有。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夫妻生活。皇后开始大倒苦水,说她和丈夫显仁一直都是夫唱妇随夫妻恩爱的,但是俩人却一直没孩子!   皇嘉门院一度曾经认为是不是丈夫有毛病?没想到其中一个嫔妃却突然怀孕并产下一子。这让皇嘉门院大为不满!       第五十五章 糊涂的一夜   他的丈夫是显仁?崇德上皇?这位中宫皇后皇嘉门院其实是崇德上皇显仁的皇后?了解到这个事实之后,张宪不禁暗自苦笑。   他刚和人家的妃子乱来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来私会人家的皇后,这要是让崇德上皇知道了,那家伙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专门来撬他墙角的?   皇后告诉张宪,自己的娘家名字其实叫做藤原圣子,父亲是太政大臣藤原忠通。因为自己没生儿子,别的嫔妃却先生了儿子,圣子因此对丈夫产生了不满情绪。她认为要不是丈夫宠爱别的女人、冷落了自己,别的女人怎么可能先怀孕产子?   藤原家是世代公卿,藤原圣子对于丈夫的不满,以及太子不是她亲生的这些事,让她爹藤原忠通也开始对当时的崇德天皇不满。以至于,鸟羽法皇逼着显仁让位的时候,身为老丈人的藤原忠通并没有出面替女婿崇德天皇显仁说好话。   现在显仁当了上皇,就更加的不来中宫了。从春节到现在已经小半年了,藤原圣子一个人独守空房。白天的时候她还能在各个宫殿当中串串门,和合得来的嫔妃们聊聊天、说说体己话度日。   到了晚上孤枕难眠的时候可就难熬了。失眠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上趟厕所,回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睁眼到天亮。   一个身份高贵却失宠的女人,面对张宪大倒苦水。张宪刚开始还津津有味的听着,可听着听着眼皮就不当家了。一眨一眨,终于合住再也睁不开了,张宪在茶桌旁边睡着了!   刚开始圣子说的投入到也没太注意张宪的表情,等到她忽然现张宪睡着的时候立刻就恼了!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睡着,那是多大的失礼呀?这张宪怎么说也是大宋朝的大将军王,官高爵显,他怎么能这么干呢?你是看不起我?觉得听我说话犯困?   和下一秒,她的怒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说女人怒一阵子,皇嘉门院就是最好的体现。   藤原圣子呆呆的直勾勾地盯着张宪,她越看张宪越喜欢!张宪两道剑眉、鼻直口方、三缕短须,看起来是那么的潇洒帅气、英气逼人!和张宪比起来,她丈夫简直就不是个男人!肥头大耳、办事优柔寡断,哪有一点儿男子汉气概?   藤原圣子越看越入迷,最后干脆命令内侍们都退下,只留下几个宫女。把被褥都搬过来,拿锦被给张宪盖上,又拿了个真丝枕头让他枕住。这位崇德上皇的中宫皇后,皇嘉门院藤原圣子,就这么痴呆呆的看着张宪,她哪儿也不去了。   张宪这一觉醒过来,浑身酸疼。就好像昨天晚上半宿没睡觉一样。其实他可是足足睡了一夜。主要是躺在地板上睡得不舒服。就算铺的盖的一样不少,也和睡床上没法比。   早晨醒来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这嘴张开了就再也合不上了,张宪看见离他两步以外趴着一个穿绸裹缎的女人,看着有点儿眼熟,这是谁?   哟!张宪想起来了,这人不会就是昨天晚上和自己聊天那位崇德上皇的中宫皇后吧?自己竟然和崇德上皇的皇后共处一室度过了一晚?虽然两个人这一夜真的啥也没干,但是这话传出去可太难听了!张宪不为自己,他也得为这个可怜的女人考虑。   过一段儿访问结束,他走了没事儿,这女人怎么办?她该怎么样面对来自丈夫的责难?   张宪叹了口气,站起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是是非之地,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生意外!万一崇德上皇显仁突然来了怎么办?   张宪整理整理衣服就打算离开。他转身突然看了看四周围,偌大的会客厅中除了他们俩,一个外人也没有。张宪蹑手蹑脚的走到藤原圣子跟前,低头凑过去,先深吸一口气闻了闻香,再低头在那光洁的脸颊上轻轻一触,立刻离开。   亲了一下,见人家并没有醒,张宪胆子又大了点儿,再次低头慢慢凑近了那红唇,轻轻一吻。女人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把张宪给吓一跳,赶紧后退拉开距离,“哦,咳咳,这个嘛,嗯。圣子上皇后,我看见你脸上有点儿灰尘,就想帮你擦去。啊,对,我擦灰尘的。”   圣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张宪头皮有点儿麻。这就好像头一回当小偷就被人家抓住了手一样,他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了。   最主要的是,这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他是崇德上皇显仁的中宫皇后!自己调戏了她,不就等于是调戏了整个皇室了吗?道歉,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吧?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呆呆的坐着,坐了差不多有好几分钟,张宪最终沉不住气先说话了,“圣子,”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开口叫了人家的闺名圣子。   有了开头,后面就顺溜了,“圣子,昨天呢,我本来确实是迷路来问路的。多谢你的招待,本王我感激不尽。这么着,将来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了,你竟管来找我。我算欠你一个人情。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哦,对了,你能不能找个人把我们送回去?”   圣子噗嗤一下笑了,就好像三月桃花开放了一样,看得张宪一阵的失神。   “好吧,既然皇叔急着要走,本宫自然不便多留。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我要是派人去找你,你必定得帮我的忙。”说完这话,圣子也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又过去帮助张宪把衣服上的褶皱拉平了,就好像是普通的良家妇女和丈夫在一起一样。   崇德上皇中宫皇嘉门院皇后亲自把张宪送到了中宫大门口,目送着张宪越走越远,脸上的笑容越的灿烂了。   张宪这一路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住处。到地方随便吃了口东西,倒头就睡。昨天晚上在圣子的中宫地板上根本就没睡好,这会儿不赶紧趁机补补觉,晚上他还怎么继续去寻花问柳呢?   张宪想的挺好,但他既然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自然就会引起相关事情。       第五十六章 鸳鸯刺绣   张宪一觉醒过来,天有点儿擦黑了,他本能的以为天才刚亮。坐到床上他还懊恼呢: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天还没亮就醒了,又没什么事,怎么就不多睡一会儿呢?   坐了一会儿一起床,发现自己身上只脱了外衣,这是怎么回事?张宪忽然觉得可能是自己搞错了什么。他穿衣起床,走出房间去洗漱。想到院子里打几趟拳活动活动筋骨,却被服侍他的宫女告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皇叔用晚餐。   宫女含情脉脉的眼神张宪没注意,他完全被宫女说出的话给惊呆了。晚饭?现在是晚上了?敢情他已经睡了一天了!难怪起床之后感觉到处都很奇怪呢,原来现在是晚上不是早晨!   晚饭还是很丰富的。有煎制的鳗鱼、有香葱烤羊肉、卤鸡、还有几时鲜蔬菜。可谓是荤素搭配,色彩美观、香气扑鼻。   没看见食物的时候还不觉得饿,等看见了张宪忽然觉得饥肠辘辘,拿起筷子这顿吃呀,恨不得端起盘子往嘴里倒。这边正吃着饭呢,外面有宫女来报告,说是皇嘉门院派人来了。要见皇叔。   要换成别人,皇后来请,那得是多大的荣幸呀?可张宪却并没有觉得有半点儿荣幸。我正吃饭呢,你过来打扰,有你们这么不懂礼貌的吗?   不用说,皇嘉门院派人来,他这边的人肯定会说皇叔正在吃饭。来人却非得坚持现在就通报不可,这边拗不过,这才派了个张宪熟悉的宫女过来。要不然,一个宫女怎么敢在皇叔吃饭的时候来打扰他?   张宪瞬间想明白了里面的因果关系,他自然就不会给那个所谓皇嘉门院派来的人好脸色,“让他等着!没看见我在吃饭?有什么事都得等我吃饭的时候再说!”   宫女诚惶诚恐的退下去了。张宪这边刚吃饱才放下筷子,那宫女又来了,外面来人又催了。张宪心里这个腻味劲儿就别提了。刚吃饱饭就去见你?我还怕影响消化!   张宪也没搭理她,站起来旁若无人的做起了饭后保健操。等感觉运动的差不多了,又喝了口水,这才让把人叫到了会客厅。   来的是昨天张宪见过的一名内侍。那人看见张宪直接就跪地下了,口称参见皇叔,皇叔吉祥之类的客气话。   张宪让他起来,然后问他:“你来有什么急事吗?刚才我正在吃饭。我们中国人有个传统习惯,叫寝不言、食不语。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不说话,不处理事情的。让你久等了。”   最后一句话就等于是道歉,把这内侍给感动的吧,热泪盈眶。内饰在主子们的眼里就是奴仆,是下人,是可以随便喝斥、随便打骂的,是人又不是人的物件。有时候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让主人给奴才道歉?除非日头打西边出来。今天张宪这个皇叔还就是给内饰道歉了。   内侍努力吸气,平静了一下胸中的波澜,他告诉张宪:我们中宫皇嘉门院派我来邀请皇叔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面谈。皇嘉门院请您尽快过去,今天晚上要是请不到您,我就活不了了!   张宪一听,事情有这么严重?那咱可不能害了人家。张宪又换了身衣服,带上昨天那俩护卫,跟着这内侍去往上皇中宫。   有人领路当然就好走多了。没用多长时间张宪就又来到了那座大门跟前。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张宪想让护卫上去敲门,就见这内侍已经几步走到门前了。就见他手在门上摸索了一会儿,大门忽然无声地开了。这是电动门?   张宪都为自己的脑洞之大吃了一惊。再到内侍摸索的地方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这大门上肯定是有机关,顶多也就是个机械传动的杠杆或者轴承,哪会来的电动门?   琢磨完了大门,来到昨天那个会客厅,皇嘉门院藤原圣子已经在这儿等着了。原本正拿着一个刺绣观看的圣子皇后听见脚步声一抬头,见是张宪立刻兴奋地跑过来,“皇叔,你来了!”看她的样子就像恋爱中的小女孩一样。看见情郎是那么的高兴。   “你看,这是我绣的,好看吗?”藤原圣子像献宝一样,展开手中那方刺绣作品让张宪鉴赏。   从专业方面来说,这幅刺绣作品真的很糟糕。绣鸳鸯,结果把鸳鸯绣成了老母鸡不说,荷叶什么时候变成六方型了?那红红的荷花,看起来分外诱人,看着就像一块红溜溜的叉烧肉一样。   这是什么刺绣?就这种档次的也敢拿出来献宝?还好意思拿给外人看?张宪不由为藤原圣子的手工之差而暗自叹息。取了个针线活儿这么差的老婆,也难怪显仁会不待见他了!   张宪这么想着,他却忘了自己家里那几位又有几个会做针线活儿的?银**肯定不会,公主赵华珍肯定也不会。他家里的女人超过一般都不会针线,他又有什么权利看不起别人?   当然,这些话张宪肯定不会公开说出来。话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这刺绣是你做的?不错嘛,很有特色!嗯,我知道刺绣很难,学刺绣更难。反正我是学不会这种高难度的针线活儿。这是你第几幅作品了?”   “已经是第三幅了。还是这个样子,你可别笑话我呀?”嘴上说着别笑话,那亮晶晶的眼睛却明明在说:夸夸我,快夸夸我呀!   “第三幅!天啊,难道你是天资聪明吗?第三幅就做成这样?我还以为这已经是你的第三十幅作品了呢。第三回就能做出如此精美的刺绣作品,圣子,你可真是心灵手巧人更美呀!”   反正说好话又不花钱,张宪可着劲儿的就说吧。   圣子的脸兴奋得通红,她把自己亲手做的刺绣仔细叠好了,送给了张宪,“皇叔,这件刺绣品就送给你当做纪念吧。等将来你回到大宋之后,什么时候看见这块刺绣了,就会想起我。”   皇后送给皇叔鸳鸯刺绣?张宪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太荒唐,但是人家一片真心送给他的,他能不要吗? 第五十七章 皇后之舞   张宪一心想知道皇嘉门院着急把他叫过来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商量,可结果人家却总是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讲。就好比送给张宪的那方鸳鸯刺绣,刺绣作品又不会插上翅膀飞了,什么时候送还不都一样?用得着专程叫他跑这一趟吗?   亲眼看着张宪把鸳鸯刺绣贴身收好了,皇嘉门院藤原圣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皇叔远渡大洋来到我们日本,真是辛苦了。我听说你们大宋朝人都有观看歌舞的习惯,你来我们这儿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看过,你心里着急不着急?”   看歌舞?着急不着急?这话张宪听的有点儿不太明白。看歌舞他当然知道,当初在临安的时候,清河郡王张俊的家、恩平亲王赵璩家里都养的有专门的舞女,平常来客人了、或者逢年过节了、遇上主人高兴的日子了,都可以歌舞助兴。   张宪家里也有十名歌舞女郎,是赵璩送给他的。只是他对这些不是那么感兴趣,那些歌舞女郎出面表演的机会极少。但是这和着急不着急有什么关系?看歌舞又不是抽大烟,瘾头上来把抓柔肠浑身难受。歌舞看不看的,有什么可着急的?   张宪不明白,他就摇头。藤原圣子微微一笑,“皇叔果然不比常人,不贪恋女色,实在是伟男子大丈夫也!”说着话,还竖了根大拇指。纤细小巧的手指、再配上那如画一般的笑容,竟然别有一番诱人之色。   见张宪俩眼发直,藤原圣子笑得更欢了,“我曾经学习过舞技,平常一个人的时候也时常练习,但却一直也找不到一个能欣赏、会欣赏的人。今日皇叔既然来了,奴家就舞一曲,给皇叔解闷如何?”   说完了话,藤原绳子满面酡红,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冲着张宪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从外头走进来四名盛装的宫女。   把张宪给吓一跳!这可是崇德上皇中宫皇后的住所,他和这位皇后陛下私下独处的事情可是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这皇嘉门院是不是有毛病?这会儿她怎么能让外人进来呢?   当然,皇嘉门院不管怎么干,张宪肯定不会提醒她。这是人家的地盘,怎么干她肯定有分寸。或许,这四个女人都是她的闺蜜?就好像上皇妃佐佐木美佳那四个闺蜜一样?   张宪正在这儿胡乱琢磨的时候,忽然听见“锃”的一声琴弦响,紧跟着丝竹之声锃锃不断,鼓声也咚咚的响了起来。刚才还是仪态万千的皇嘉门院藤原圣子屈身沉肩、摇臂、抬腿,开始跳起了舞蹈。一边跳着、他一边还唱起了歌。   张宪刚开始只是觉得荒唐,可慢慢的他也就被舞者的那种自信和专注给吸引住了,张宪开始猜,皇嘉门院跳的这一曲舞到底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呢?   藤原圣子见张宪看得认真,跳的也就更加投入了。到底是练过多年的舞者,和那副不成熟的刺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刺绣是一个初学者的作品,舞蹈就是一位技艺精湛的舞者所做的倾情表演。   一曲舞罢,藤原圣子从琴师手中接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这才走过来问张宪:“皇叔,我这舞跳得怎么样?可还能看?”   “跳的好!你跳的真不错!”张宪两句夸奖,让藤原圣子顿时笑颜如花,“不过说实话,我是看不太懂。以前我看过的舞蹈,那些舞女们衣服穿的都比较少。男人嘛,都喜欢看美女,这个,呵呵。”   说着说着张宪发现自己有说露馅的嫌疑。他差点儿没把和张俊一起看艳舞的事情给讲出来。幸亏他刹车及时,要不然就尴尬了。就这样人家要是细问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但是没想到,藤原圣子却并没有问张宪是在哪儿看的那种舞,而是给了张宪一个勾魂摄魄的白眼,薄嗔道:“原来皇叔喜欢看那种舞?”接着眼珠一转,“其实我也会呀。要不然,我给皇叔跳上一曲?”   皇嘉门院给自己跳艳舞?张宪那颗心不争气的噗通噗通开始狂跳,他勉强控制住情绪,见藤原圣子正俩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由自主的点了一下头。   藤原圣子勾魂一笑,再一击掌,琴声又起。盛装的皇嘉门院又一次的翩翩起舞。跳着跳着,她摘掉了头上的金玉头饰;跳着跳着,她脱掉了华丽的皇后礼服;跳着跳着,她开始脱下……   藤原圣子一件一件的脱,张宪瞪大了眼睛看。看着看着觉得口渴了,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甜丝丝、香醇味美,是皇家的美酒。   只有四名乐师在奏乐,皇嘉门院已经褪去了所有代表尊贵身份的饰物,身上只留下衣不蔽体的内衫,还在翩翩起舞。再脱,可就要光着了。   张宪以前和张俊他们一起看艳舞的时候,看到这会儿也是该收场了。舞女们很少有真正脱到不着寸缕的时候。用张俊的话说,真脱光了其实并不好看,半遮半掩之间才是最诱人。   张宪以为到这儿也该结束了。就这已经够过分了!人家是上一任天皇的中宫皇后,除了显仁,谁看过她跳舞?还是跳这种限制级的舞蹈?自己今天能看到,已经算是幸运得很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皇嘉门院的身材还真不错。大概是没生过孩子的事儿吧,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性感十足!   张宪又倒了一杯酒,啪,酒杯倒了。他的眼睛也睁大了。皇嘉门院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接着往下进行了!   张宪想要喝口酒压压惊,可是他的眼睛却牢牢地留到那舞蹈的女人身上,怎么都移不开。随着丝竹鼓乐之声,皇嘉门院藤原圣子终于摘去了最后一片真丝绸。   张宪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这娘们的胆真大!或者说她被憋屈的真够狠的。这就是得不到丈夫宠爱、破罐破摔的女人吗?   旋转几圈摆了几个极尽诱惑的造型之后,皇嘉门院立刻跑了开去。就在张宪眼前,一扭一扭、一颤一颤的跑了。一直到一点儿影子也看不见了,张宪这才收回了目光。 第五十八章 女人是宝物   皇嘉门院藤原圣子跳完舞以后就离开了,只剩下张宪一个人在这儿喝着酒,回味着刚才看到的其妙美景,心中浮想联翩。这酒喝的倒是有滋有味儿。等了好一会儿,藤原圣子这才重新又出现了。   这位前皇后大约是跳舞跳出汗了,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股玫瑰花瓣的馨香。重新换了一身素雅轻便的衣服,走过来往张宪对面一坐,露出一个妖娆的笑,“皇叔,刚才我跳的好看吗?”   “嘿嘿,好看。”张宪并不怕和这女人发生点儿什么,但他却不想干事情不明不白,“但是,为什么?你是皇后,尊贵无比的皇嘉门院,为什么要那样?”   “因为我要报复!”藤原圣子突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既然他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如果不是他喜新厌旧,时常宠幸女房兵卫左局,那个女人凭什么能够生儿子?”   张宪目瞪口呆。这女人刚才还是柔情似水、妩媚动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个蛇蝎美人,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要说变化快,那还有更快的,几乎就是一转眼之间,藤原圣子就又变成一个妖媚的女人。只见她媚笑着往前探了探身子,胸前的春光外漏也毫不在意。   “皇叔,我听说过您的英雄事迹,知道您前几天还抓过显仁的俘虏。您在大宋朝权势滔天,就像我爹在日本一样。您手下有几十万军队,可以打败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您就是天神的化身。”   “我知道,肯定有无数个女人做梦都想要嫁给您、一辈子伺候您。可是向您这样声名显赫的人又怎么会不早早定下王妃呢?您的王妃肯定是一位各方面都最出色的女人,她很幸运,能够嫁给您这样一位大英雄!能够遇到您,也是我的幸运。皇叔……”   似呻吟一般的叫了一声皇叔,只叫的张宪头皮发麻、心头狂跳。一股血往脑门上一冲,他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在圣子的脸颊上抹了一把,一下推开两人之间的矮几,轻舒猿臂将那个早已经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女人楼抱到了怀里。   张宪叫了一声圣子,圣子叫了一声我的王,两个人相拥着走进了内室。旷女遇英雄,自是颠鸾倒凤、索求无度。好在张宪白天睡了一天,养足了精神。再加上多年在战场上磨炼出的一副好体格,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将此旷女制服。   云收雨歇风平浪静,二人相依而眠,就有如一对真实的夫妻一般。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了,张宪这才在圣子的服侍之下起了床。吃过了早饭张宪要走,圣子不让。好容易遇见一位可心的郎君,又知道俩人不可能长久,圣子自然更加珍惜和张宪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张宪也愿意和成熟妩媚的圣子在一起,但是他更知道这位是崇德上皇显仁的老婆!万一被显仁知道了,估计自己就得被愤怒的日本武士给剁成肉馅了!就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张宪也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张宪执意要走,圣子苦苦挽留。最后张宪说:不是我愿意走,实在是我那边事情太多,不能不走呀。宝贝圣子,么么哒,咱们回见吧。   在藤原圣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张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九条殿。张宪现在已经知道,藤原圣子住的这所大院子叫做九条殿。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张宪就盘算着准备离开了。孝宗皇帝给他的访问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了,老中青三代天皇他都认识也都打过交道,甚至还开过仗,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再留到日本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宪有点儿想家了,他想老婆想孩子了。   在日本他也不缺女人,像什么女海盗武田樱子、由美子,女忍者千代。包括上皇妃美佳,以及这位皇嘉门院藤原圣子。这些女人再多,在张宪心里却始终也比不上他家中的那些女人们。   在日本和他有过瓜葛的这些女人当中,现在只有那个女忍者,或者是女刺客千代还跟在张宪身边,每天穿男装,装扮成张宪的侍卫。白天当保镖保护他、晚上当女人陪他睡觉。   这一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张宪问千代: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大宋?千代萌这个脸点了点头,“王爷您去哪儿我就跟着您去哪儿,我是您的贴身保镖呀。您或者我保护您的安全,您死了我自杀还陪着您一起。”   “呸!臭丫头,少他妈给我胡说八道!老子还想寿终百年呢,什么死不死的,老子还早着呢!过来,给我跪下,让我打你屁股!再敢胡说八道,以后发现一回打你一回!”   千代老老实实往地下一趴,把圆滚滚的性感臀部高高撅起,张宪轮巴掌就打!两个人正玩儿的不亦乐乎呢,外面忽然又有人敲门报告:说是上皇宫有人来找。   莫非又是哪个皇嘉门院吗?想起皇嘉门院藤原圣子,张宪是既向往又有点儿紧张。这娘们也忒痴缠了!女人嘛,痴缠一点儿到也无所谓,但你是什么身份?咱俩的事情能公开吗?能让外人知道吗?知道了我无所谓,大不了我坐船回大宋了,你怎么办?   所以嘛,本来两个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不对。现在痴缠不休就更不对!张宪本不想理,但看千代已经过来准备帮他整理衣服了,张宪只好穿戴整齐,到外面接见来人。   出乎预料,来人并不是九条殿皇嘉门院派过来的,而是上皇妃美佳派来的人。上皇妃邀请皇叔去鉴赏宝物。   鉴赏宝物?就鉴赏你这件宝物?这个段子张宪也记不清在哪儿看过了。要说上皇妃佐佐木美佳长的倒是真不错,说她是一件宝物也对。但那宝物不是我的,顶多我就是把别人的东西偷过来玩儿几天,总归还是要还给别人的。   想起调皮俊俏的美佳,以及他那几个同样精灵一般的侍女闺蜜,张宪心里又是一热。   答应了传话的内侍,刚一进内室的门,千代就冲着他笑。 第五十九章 被撞破了   前几次去约会上皇妃美佳和皇嘉门院的时候,张宪命里带的是两名护卫,其实暗里还有一名隐蔽的保护者千代。   千代不知道自己的姓,她是个孤儿,只有名字没有姓,只等着将来嫁了丈夫之后随夫姓。现在既然跟了张宪,千代也就跟着张宪姓了张。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张千代。   某一天,千代告诉了张宪自己的全名,以及这全名的由来之后,张宪一阵无语。有女人缘、有崇拜者当然是好事,但是人家一个外国人,为了自己竟然连名字都改了,你说这人是不是死心眼太执迷不悟了?   千代知道张宪要去赴上皇妃的约会,立刻提出她也要跟着去,她要去贴身保护张宪的安全,不能让敌人有可趁之机!上一回人家都去了,这一回再去当然没问题。张宪兴冲冲,带着千代以及另外的两名亲信的护卫匆匆启程,赶往上皇妃没加所住的小院。   到地方,还是美佳和她那三位闺蜜。自从上一回几个人酒醉胡来之后,这还是张宪和四女头一会再见面。   几个人再见面,想起上一次的事情总是难免尴尬,但这种尴尬当中却透出了几分旖旎、几分甜蜜。酒是色胆、酒是话媒。美佳和她的闺蜜们把美酒佳肴摆上,几个人团团围坐了,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相互劝酒,说笑话、行酒令,很快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就在这一男四女在一起逐渐放开的档口,外头忽然有人传话,说是皇嘉门院串门子来了!   众女大惊,张宪也吃了一惊,但他却并不是特别的紧张。他了解皇嘉门院,他知道自己能够降服这个女人。只是几个人见面之后,第一时间该怎么解释呢?   张宪在这儿左右为难,美佳却是连为难的时间都没有。皇嘉门院就算失宠,人家也是崇德上皇的中宫皇后,而她却只是一个排名并不靠前的普通皇妃。中宫皇后亲临,身为妃子的敢不亲迎?迎接的慢了,恐怕都会受到惩罚!皇后有权处置她这样的不得宠皇妃!   美佳让张宪在楼上坐着别下去,她带着两个闺蜜下楼去迎接皇嘉门院。张宪就留在楼上和那个女人聊天。因为下面有事,虽然是美色当前,张宪也兴不起半点儿兴趣。那女人倒仿佛兴致不小,拉住张宪说这说那,还直往张宪怀里蹭。   最后把张宪逗急了,把这女人摁到地下,照屁股上乒乓就是俩巴掌,女人揉着屁股老实了。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上楼的声音,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张宪以为肯定是美佳把皇嘉门院给送走以后上楼来了,就站起身拉着那女人往楼梯口去迎接。   结果正好和头一个上楼的人来了个脸对脸。这不是美佳,而是皇嘉门院藤原圣子!美佳怎么把她放上来了?   圣子看见张宪也吃了一惊,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和张宪平平常常打了个招呼,这时候上皇妃佐佐木美佳就已经上来了。   藤原圣子的修养就是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并没有破口大骂或者转身就走,而是像没事儿人一样坐下来,和张宪以及美佳闲聊。   既然撞破了,张宪索性也就放的开了。反正和这些女人们欢好也罢偷情也罢,女人们都是自愿的,别看他到处跟踪女人、见美女就搭讪调戏,但其实张宪并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女人。   张宪坐到女人们当中,开着半荤不素的玩笑,借着喝酒加菜的空档享尽了手眼温存。圣子本来还想保持她中宫皇后的尊严,但在张宪的手段之下很快就放下架子,和皇妃美佳等人一起陪张宪玩闹了起来。   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尤其是还是全都和他有过关系的漂亮女人在一起玩闹,那能玩闹到那一步还用解释吗?   张宪以为皇嘉门院藤原圣子和上皇妃佐佐木美佳都是被崇德上皇冷落的人,自己就是和她们真的发生点儿什么,估计显仁也不会在意。但他想错了,显仁是不在意,但却是很愤怒!并且是相当的愤怒!   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身为上皇宫的主人崇德上皇显仁能不知道吗?他是这里的主人,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能知道的。   当有人报告他皇叔张宪跟踪皇妃美佳进了皇妃院子的时候,显仁只是楞了一下,随即就哈哈笑着告诉报信的人:“好哇,我还以为他这位大将军王真的是油盐不进没有弱点呢,原来他好的是女人!好,就让他去找美佳!你们谁也不要去打扰她们!”   为了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显仁果断把美佳给抛出去了。   过了没几天,有人又来报告,说是张宪去了中宫,进了九条殿!并且在九条殿过了夜!这下显仁可沉不住气了,这倒霉孩子在他的大殿里来回直遛,就像一头饿了几天的草原狼一样。   中宫皇后圣子可和美佳不一样。美佳只是他几十上百个女人当中的一个,圣子可是他的原配老婆!并且俩人以前感情相当好,只是自从圣子没生孩子,另一个女人先生了个儿子,两个人这才产生了矛盾、有了疏远。   崇德上皇显仁脑门上的青筋凸起多高,他足足遛了小半个小时,最后把他自己给累的躺在狗皮垫子上呼哧呼哧直喘气,心里的火这才消下去。   冷静下来的显仁语气平静地告诉报信的内侍,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外传。如果被我听到一点儿风声,我头一个就是要你的命!   把那内侍给撵出去以后,显仁派人出宫去找源为义,找那位已经被罢黜的源氏家主。源为义没有被罢黜之前就一直是显仁的近臣,现在显仁准备有所行动了,他就必须集合所有能够集合的势力。不动则以,动则决定日本的归属!   崇德上皇毕竟当过那么多年的天皇,虽然他一直没有掌握实权,但还是有一批人愿意追随他的。   平忠正,平清盛的叔叔。平清盛现在是后白河天皇那边的人。   藤原赖长,藤原忠通的养子,也算是藤原圣子的哥哥。   源为义,源义朝的父亲,前源家家主。 第六十章 上皇宫的密谋   崇德上皇显仁看着面前三位老臣,不由得热泪盈眶。藤原家、源家、平家,都是日本朝廷当中的重臣、都是实权派。但是这三家却因为自己和后白河天皇雅仁争权而分裂成了完全对立的两派。甚至是兄弟阋墙、父子反目。   就像眼前这位藤原赖长支持自己,他养父自己的老丈人藤原忠通对自己却似乎并不友好。赖长做官曾经做到左大臣,在当时来说也是手握重权的大臣。但是藤原忠通看他不顺眼,在鸟羽法皇的面前说了坏话,藤原赖长开始备受打压。   平忠正也一样。他的亲侄子,如今风头正劲的平清盛紧跟天皇雅仁的脚步。雅仁让他干啥他干啥,他把平家的势力给拉走了一大半。   至于源为义就更不用说了,源为义、源义朝父子反目,源为朝、源义朝兄弟决裂,成了天下共知的事实。   可以说,崇德上皇显仁这边都是元老派,后白河天皇那边则是清一色的少壮派。两派对立日久,相互看不顺眼,早已经到了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地步。双方暗地里摩拳擦掌、准备刀兵。现在差的就是个机会,一个爆战争的火星!   崇德上皇本来是准备把张宪拉进自己阵营里的。所以他才在听说张宪和上皇妃美佳的事情之后,会是那种反应。但是当他听说张宪连他的皇后皇嘉门院也不放过的时候,崇德上皇就知道张宪和自己不可能走到一条路上了!   既然得不到张宪的帮助了,那么就把张宪也视作他的对手吧!崇德上皇显仁隐瞒了张宪偷入后宫,和他的皇妃皇后都有一腿的事实,他郑重告诉这三位这么多年始终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他找张宪谈过话,但是张宪却拒绝了他的好意。   因此,咱如果想要起行动的话,那就必须得防着张宪!张宪来京都可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好几百兵呢。在大阪的港口,他还有一支庞大的舰队,舰上也有不少人,这些咱都不能不防!   源为义一听笑了,“陛下不必担心。张宪他不加入咱们,他就能加入雅仁那边吗?臣估计也不会!张宪是大宋朝派过来的使臣,他在大宋官拜大将军王、权势滔天。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就咱们日本国打的这些仗、闹得这些事,恐怕人家还看不上!”   “对呀,为义将军说的非常对!张宪不加入咱们也不加入他们,人家是中立!”三个人中曾经职务最高,权力最大的藤原赖长说话了,“既然他愿意中立,那就让他中立好了。通知咱们的人,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切不可招惹张宪!”   三个人中两个都表态了,崇德上皇又看向了剩下的平忠正。平忠正却皱起了眉头,“陛下,两位,咱们在这儿说的都是自己猜的,张宪到底会不会中立谁知道?”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张宪展示出的实力太可怕!皇宫卫队那么多人,竟然抓不住张宪那几个人。两位,你们都说张宪是中立的,万一他要是不中立呢?万一他要是帮了那边呢?咱们怎么办?你们谁有把握能稳稳地收拾住张宪?”   平忠正这番话一说,源为义和藤原赖长全都傻了眼了。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对,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了崇德上皇身上。   崇德上皇问平忠正:“忠正,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呢?”   平忠正说:“我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赖长大人愿不愿意听?”藤原赖长一听,这里还有我的事?好,你说,我洗耳恭听!“两边如果正式开始决裂,争斗就难免。只要战争一起,赖长大人立刻亲率一支精兵,直插后白河大殿,活捉雅仁!只要能抓住雅仁,我们就赢了!”   对呀,抓住雅仁我们就赢了!藤原赖长和源为义鼓掌而笑,就好像他们已经胜券在握、叛乱成功了一样。   就在这几个阴谋叛乱分子因为想出了妙计而喜不自胜的时候,上头坐着的崇德上皇显仁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可惜,法皇还在世呀。”   轻飘飘一句话,在场的几个人全闭上了嘴。法皇还在世!鸟羽法皇还活着,谁敢轻举妄动?鸟羽法皇把持日本朝政数十年,别说已经下台的崇德上皇了,就是如今在台上的后白河天皇他敢有所异动?   法皇还活着,干什么事儿都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过过嘴瘾罢了!想通此节,几人意兴阑珊。   崇德上皇一看气氛不对,赶紧给这几员手下大将鼓劲儿:张宪是早晚要走的,老家伙也早晚得归天!咱们先秘密的积蓄实力,等到张宪走了,老家伙归天了,咱们再起雷霆行动,夺回本来属于咱们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内侍,崇德上皇的脸色唰啦就变了!他们几个关着门讨论的是什么?讨论的是怎么谋反的问题,尤其最后甚至还提到了老法皇不死,事情办不成的话题。这话要是传出去,在场他们四个立马就得全完蛋!   小内侍一溜小跑到了跟前跪地下大声报告:“陛下,外面传来消息,说是法皇陛下驾崩!”   什么?头一个蹦起来的就是源为义,毕竟这位是武将,反应当然比一般人要利索半拍。   紧接着藤原赖长、平忠正全炸了锅了。俩人一边一个拽着报信内侍的肩膀,“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快讲!”   小内侍吓得浑身抖,上下牙直打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身为上皇宫内侍,他当然知道崇德上皇的处境,他以为老法皇的死对于上皇来说应该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为了讨赏他才不顾禁忌的跑进来报告。他可没想到藤原赖长和平忠正会这样对他。   “八格牙路你说不说?不说是吧?不说老子掐死你!”平忠正用俩手掐住内饰的脖子猛用劲儿,把小内侍给掐的眼珠凸起、嘴唇紫,眼瞅着就要没命了。   崇德上皇赶紧拦着,“快松手,忠正你快松手!你把他掐死咱还问什么呢?快松开手!”       第六十一章 乱象开始   张宪在自己的住处又一次睡到了傍晚。第二次他就有心理准备了,醒了之后先不着急起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仔细回想睡觉之前所生的事情。结果这一回忆,他不由得摇头苦笑。一夜恣意荒唐,换来的就是自己第二天关门睡一整天。   不过想想高贵无比的皇嘉门院和骚媚之极的上皇妃美佳同时承欢胯下,张宪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任你再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在本王面前照样都得给我露出原形!   穿衣起床、洗漱吃饭。护卫通报:情报局长来了。梁旺进来之后,手下报告给张宪一个意外的消息,鸟羽法皇死了!张宪吃了一惊,他问梁旺,消息可靠?梁旺点头:绝对可靠有效!   张宪咂咂嘴。本来还打算过几天去法皇宫逛逛的,老家伙怎么说死就死了?算了,死就死了吧。人死不能复生,人家都死了,也就没必要再说人家的坏话了。   张宪让梁旺想办法去搞几匹黑白绸布、白花纸钱之类的,明天好到法皇宫去祭奠祭奠。自己既然碰上了,那就免不了要代表大宋朝廷去表示哀悼和慰问。愿老法皇早登仙界,到西天极乐世界享福去吧。   鸟羽法皇死了,张宪心里还挺难过。毕竟俩人认识,仔细说起来老法皇对他也算不错,俩人虽然见面不多,但老头子对他还挺照顾。当初头一回见面,不仅帮助张宪解了围,并且还邀请他到法皇宫去住。虽然张宪住到了天皇宫,但是人家的情他得领。   “老法皇呀老法皇,你这人本性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你所处的位置不对。希望你早日投胎,将来托生到一户寻常人家,不用整天想着透心斗角、暗算旁人。老老实实的为生计奔忙一生,那样的生活多有意义?”   张宪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鸟羽法皇听到了之后会不会愿意。人家原本是天皇,他却让人家下辈子托生到要为生计奔波的穷苦老百姓。   张宪吃过晚饭之后,就派护卫去天皇殿、上皇宫,分别打听消息,并且送上他的哀悼之意。问人家什么时候办丧事,到时我好出席。   结果派出去的人回来以后告诉他,两边都没见到主事的人。上皇宫把门全都告诉护卫:天已经晚了,不论你有什么事咱都明天再说。宫闱禁地,天黑以后禁止通行,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天皇殿的人倒是挺客气,有人把护卫送了回来,但也是没有半点儿有用的消息。   张宪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管是天皇殿还是上皇宫对自己还都是尊敬有加,今天老法皇一死,态度就来了个大变样?   张宪坐到那儿沉思良久,忽然头也不回地问:“如果我和你们日本的天皇或者上皇决裂了,你会帮助谁?”   昏暗的房间中,一个浑身黑色衣服的影子走过来跪了下去,“我是王爷的人,当然会帮助您。天皇和上皇是国家的帝王,但我的主人却只有您一个。我当然忠于您。大将军王。”   “不错。”张宪拍手笑了,“千代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好吧,既然你如此忠心,那等我回国的时候就把你带走好了!”   千代身体一震,声音略显激动的答应:“多谢王爷!”   “嗯,只要你忠心,我自然不会对不起你。起来吧。老法皇死了,这两天很可能很可能会生一些事情。你一定要提高警惕,随时准备迎战!”张宪吩咐完千代以后,他让护卫们去把留在皇宫中的手下将领召集过来,他要和众将商量商量,该怎么样应对眼下的局面。   张宪荒唐,众将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和皇嘉门院以及上皇妃美佳在一起胡来,其他人也各自都去找了个人的乐子。   金兀术和哈迷蚩以及他们手下那帮人就更是轻车熟路了。想当初金兵南侵,金兀术没少玩弄宋朝宗室女子。现如今又进了日本皇宫,这位四狼主殿下焉能入宝山空手而归?他比张宪玩儿的还过分!   晚饭以后大家都去寻花问柳会情人了,张宪要找人哪儿还能找得到?也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梁旺,向他汇报完了以后一离开,就再也没回来。   张宪一直等到二更都过了,马上三更天了,还没来一个人,他就知道今天夜里是别打算和将领们见面了。但是明天却一定得和大家伙儿见上一面。张宪吩咐身边的护卫,明天一早你们就去住处找人,见着就带过来,人没回来你们就在那儿等着,一直到把人等回来为止!   鼓楼上敲了三更天,张宪这才上榻安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张宪忽然被惊醒了!就听见外面一片喧哗之声。张宪翻身下床穿衣,从枪声摘下了防身的宝剑。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啪啪啪”张宪问是谁?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条黑影,是千代。   张宪一边系扣子一边问:“外面怎么回事?”   千代过来一边帮助张宪整理衣服,一边告诉他:外面是天皇殿的人和上皇宫的人在争吵。   张宪纳闷呀,“他们那两边的人来我的门口吵什么?扰人清梦,他们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吗?走,咱们看看去!”张宪提着宝剑走出了房门。院子里人影憧憧,也分辨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了。   这帮人叽里骨碌叽里骨碌,吵闹个不休,听得人脑袋疼!张宪看罢之后,让人拿过来几盏大灯笼,把他站的位置给照亮了,张宪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口!闭嘴!王八蛋你们全都闭上嘴!”   张宪连吼带骂的,现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灯光之下,威风凛凛、仗剑而立的张宪身上。   “尔等都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唠叨我的住处,搔扰了本王的清梦,你们该当何罪?”   张宪院子里张宪罪:“你们骚扰到了我们王爷睡觉!王爷问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啊?快说,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刚才还吵闹挺凶的两帮人全傻了。犯了什么罪?我们怎么就犯了罪了?我们,我们奉命而来,没犯罪呀!       第六十二章 花春生点名不到   “哼!你们也是护卫皇家宫苑的,连法律都不知道遵守,你们怎么能够有效地保卫皇室的安全?”张宪沉下脸开始给在场的这些日本皇室护卫们大讲护卫职责。旁边自然有人跟着保持同语翻译。   日本国一向比较向往和尊崇我大中华的礼仪华美,因此,张宪竟管是夸夸其谈、以训斥的成分居多,这些日本的皇家护卫们仍旧是听得津津有味儿、感觉涨了很大的见识。   皇家护卫态度比较好、学的认真,张宪说起来就越的流畅。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他一口气说了将近一个钟头,一直说到自己口干舌燥嘴角都起了白沫了,他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演讲。   “好了,说这么多你们也记不住,我这也是对牛弹琴!这里虽然是你们日本的皇宫内院,但既然是我住到这儿了,这就是我的私人地盘。你们不管来办什么事,都得征得我这个主人的同意。”   “我正在睡觉被你们吵醒了,再回去睡又得老半天睡不着。看你们都是一群穷当兵的,身上估计也没带多少钱,我也不重罚了。你们把手里拿的、身上带的兵器都给我留下来,明天自己拿罚款来赎。好了,留下武器,你们走吧!”   皇家护卫们面面相觑,有人想抗议,可人家说的处处在理,他想抗议都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来讲。日本的皇家护卫们交头接耳了一阵,也不知道是谁先扔了手里的刀,随即丁零当啷一片响,一会儿的功夫这满院子上百号护卫就放下了兵器,空着手离开了张宪居住的院落。   “高!大帅您可真高!不动神色、不费一兵一卒就缴了敌方的械!末将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您太厉害了!”   张宪一看,吹牛拍马如此顺溜的竟然是6游。就是那位曾经写下过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著名爱国诗人。当然,诗人6游自从跟着张宪从军以后,诗肯定是还作,但是没有以前作得那么多了,传世的佳作也少的多了。   诗由心生,有什么境遇能写出什么样的事。真实历史当中6游一生坎坷波折,始终盼望中原王朝的军队能够收复大好山河。6游也曾经亲自从军参加抗金,但终究还是个人的力量有限,无法力挽狂澜。   但是自从张宪意外的来到了这个朝代以后,一切都就全都改变了!大金朝被灭了,现在只剩了一个表面上的大金国,其实就是大宋朝的一个附属小国,相当于以前的一个诸侯国。   如今更是代表大宋出使日本,扬中华国威于异域。6游心里那个敞亮劲儿就别提了,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活!狠狠地拍了张宪的马屁之后,6游立马问张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日本的皇家护卫会围到这里?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张宪就把鸟羽法皇驾崩,后白河天皇和崇德上皇很有可能陈词决裂翻脸的推测给讲了。   6游就问:那咱的人呢?您怎么不把他们都调过来呢?张宪解释,我得到的消息太晚,那帮人一个也找不到。诶,说到这儿,张宪忽然想起了6游,“务观,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我可是也派人去找过你,也是没找到。你怎么半夜摸回来了?”   6游脸红脖子粗的连连告罪,最后实在推不过了,只得解释:我出去喝酒,所以才回来晚了。听见您这边有动静,这才过来看看。   真是这样吗?张宪看6游神色尴尬,眼神闪烁,知道他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自然也不便揭破。谁知道这位风流诗人是不是私会女人的时候恰巧遇到人家丈夫回家,他只好光膀子穿裤衩跳窗跑了?   谁没有点儿隐私的事儿呢?张宪没有深问,6游也没有往深里讲。两个人就在这儿商量起了明天的安排。一直到天都快亮了,张宪才让6游就在他住的这个院子里随便找个房间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先是梁旺把确切消息拿到了。鸟羽法皇真的死了。后白河天皇和崇德上皇调兵遣将,准备大干一场。两边的冲突爆点肯可能就在法皇的葬礼上!   接下来,时小川来报告了京都城内的情况。京都街头的武士和军人比平常多了好几倍!在大街上随处可见身着武士服、肋悬长剑、腰里别着短刀的武士!   虽然进了各项摸底调查,但是时小川仍旧摸不清这些武士都是出自哪家的门下?比如说有平家的,但是平家和平家的武士之间彼此也不对盘,几句话不对当街斗殴的屡屡可见。要不是城市里增加了多少倍的巡逻队,恐怕流血冲突每天都不知道得上演多少回!   好一副大乱将至的景象!   张宪心里有数,别管武士们是哪家的,总之他们不是天皇集团就是上皇集团的。看小鬼子搞政变?有意思!张宪在犹豫,他是应该坐山观虎斗呢?还是要帮助某一边?   按说他应该支持天皇一方。毕竟现在在台上的是后白河天皇雅仁,人家代表的是正统。上皇虽然是上一任天皇,但是他已经退位了,再要闹事那就属于阴谋叛乱了。   但是张宪和皇嘉门院藤原圣子以及上皇妃美佳都生过友谊的关系,那俩可都是崇德上皇显仁一边的,他不帮助那俩女人却帮雅仁,又有点儿分不清里外人。最后张宪干脆也不想了,随缘吧。到时候看机遇,走到哪儿是哪儿。   就算是哪边也不帮保持中立,也得实力足够强大才行。天亮以后将领们逐渐聚集到了张宪的住处,大家伙儿来向大帅问好。   有消息灵通的,是来问现在局势咱该怎么办?有那啥事不管的,就来问大将军王,听说您昨天晚上叫人去找我了?那个啥,昨天我出去喝酒了,您找我啥事?   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张宪就开始点名。看看谁没来,好派人再去叫。李若虚、6游、蛮牛、悟空……,就这么一路点下来,咦?怎么没有花春生呢?花春生哪儿去了?   张宪对着底下人群喊:“花春生!花春生来了没有?花春生!”连喊三遍,无人应答,花春生没来!       第六十三章 帝王家的糊涂账   花春生没来。有了昨天晚上找人一个没有的经历,张宪本能的就以为小伙子大概是昨晚上睡到某一个女人的家里早晨没起来。没回来不要紧呀,啥时候回来啥时候我再给你安排活儿。张宪也就没把这当作一回事。   接下来,张宪就开始分兵派将,命令来的将领们统领部队,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战争,随时都会爆!   给鸟羽法皇出殡的日子到了。鸟羽法皇出家在东大寺,因此,他的葬礼上就有来自东大寺的和尚来做主持。东大寺的方丈高唱日语经文,香炉中烟雾缭绕,崇德上皇显仁和后白河天皇雅仁依次过来向遗体告别。   这两位全日本级别最高的领导者站在鸟羽法皇,也就是俩人的亲爹尸体跟前,却并没有太多的悲伤。这哥儿俩见面以后也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一见面剑拔弩张,哥儿俩见面还是很亲热的。   “大哥,可有日子没见,我看你可是吃胖了!看样子是当了上皇以后心情舒畅,心宽体胖了吧?”   “老四,你怎么还是这么口不择言、一说话就损人、不会说句好听的话呢?老头子刚死,你说你当着老头子的面说的这叫什么话?唉,还是你命好呀。就算啥本事没有,老头子看上了就当了天皇了。可怜我就算是老大,也得给你让位呀。”   “哎,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老头子对你也不薄呀。先让你当天皇、再让你当上皇,老头子死了,你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法皇了吗?想管事儿呢,你就管点儿事儿,不想管事儿呢,你就在家歇着。搂着美人、守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外人看起来好像是兄弟和睦其乐融融,只不过哥儿俩在其父的葬礼上这么其乐融融,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儿奇怪。   说着说着,哥儿俩对着尸体说起了亲爹的是非。哥儿俩都是中宫皇后所生,是一个娘的亲哥儿俩。可惜娘在前几年已经死了,哥儿俩现如今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了。   他娘藤原璋子给他爹鸟羽天皇生了五男二女一共七个孩子,完全是一位英雄母亲。鸟羽天皇的爷爷白河法皇十分喜欢乖巧懂事的璋子,没事儿就会邀请这个孙媳妇到他那里去吃个饭了,送点儿什么稀罕玩意儿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挑拨是非的混蛋跑到鸟羽天皇跟前进谗言,说白河法皇和皇后私通!皇后生的那几个孩子不是鸟羽天皇的种!祖父和孙媳妇私通,这种荒唐事,鸟羽天皇竟然也信了!他越看璋子的孩子越怀疑,越怀疑就越觉得不像他!   尤其是老大崇德天皇显仁,这老大成了头一个受牵连的倒霉孩子,早早从天皇的位置上被赶下来,成了个不管是的上皇。   而后白河天皇雅仁上台以后,一直得不到鸟羽法皇的赏识竟然也是这个原因!这哥儿俩看着老家伙的尸体,恨得咬牙启齿,就差没有拿刀子捅他几下了!   同仇敌忾以后,老大显仁就对老四雅仁说:既然老头子已经死了,那咱哥儿俩也就没啥好怕的了,干脆我当法皇,你也退位当上皇,咱再随便找个孩子当这个天皇就得了。你说咋样?   雅仁一听,那可不行!你要是愿意法皇那是你的事儿,我还想继续当我的天皇。咱哥儿俩谁也别管谁的事。你当法皇去寺庙里念经享福,我当天皇在朝廷上为全天下的百姓解除苦难。我看这样就挺好。   显仁立马就不干了。你说的这叫啥话?咱爹、咱太爷爷,哪个当了法皇,不是是全国最高的领导人,天皇上皇都得听法皇的。凭什么到我这儿,法皇就只能到寺庙里头去念经?我不同意!   一句不同意,哥儿俩刚才的和谐气氛一扫而空!俩人像斗鸡一样,杀气腾腾的手指对方,是各说各有理,直到最后破口大骂!俩人是一个娘,骂来骂去骂的还是他们自己。   事到如今,再想恢复刚才的和谐场面已经不可能了。但是,法皇的葬礼毕竟不是小事。俩人也不可能把老头子的尸体往这儿一扔啥也不管了吧?那传出去多难听?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睨于墙。哥儿俩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却碍于老爹的死尸还在现场,为了怕观众们笑话,俩人之后捏着鼻子把葬礼进行完。   显仁、雅仁哥儿俩吵架的时候张宪就在现场看着。其实他对这种因为家庭矛盾而引的兄弟打架完全不感兴趣。但既然来了,入乡随俗,就算心里再烦,他也得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往下看。   葬礼当中有一项,就是宾客们向死者家属表示慰问,家属则对于宾客能来参加葬礼,给死者以哀荣表示感谢。礼数大的趴地下磕个头、礼数小的给鞠个躬、点个头,怎么样的都有。   轮到张宪了,他过去对着那兄弟俩拱了拱手,说了一声:“请节哀顺变。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请两位振作精神,却莫要悲伤过度,影响了日本国政务的正常运行。”   雅仁、显仁均表示了感谢。雅仁抢先一步拉住了张宪的手,“皇叔,父亲不幸亡故。家里的事情、国家的事情太多了,雅仁恐怕处理不过来,请皇叔可一定要帮帮我呀!”   显仁在旁边鼻子都快气歪了。你忙不过来还有我呀,你管不过来可以交给我,你什么不管都行!你拉上人家张宪干什么?还当着我的面,这是公开示威吗?   “皇叔,雅仁说的不错。法皇新丧,我日本国确实事情太多。我那边呢,也有不少事情不知道怎么办,请皇叔得空的时候到我的九条殿,叫上皇嘉门院咱们一起坐坐。”   其实显仁这是好意,他的意思是说,你和我的皇后有了一腿,这是我知道,但是我补兵不怪你。你看,我还能拉上你、皇后、咱仨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咱这不是关系更进一步了吗?   显仁并没有恶意,但是他却不了解中国的国情,更不了解张宪这个人的性情。张宪一听这话脑筋当时就蹦起来了,小子,你敢威胁我?       第六十四章 纵马进平宅   要不说崇德上皇显仁是日本历史上有名的倒霉孩鬼呢?好好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样儿。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崇德天皇显仁还完全不知道,他还在那儿看着自己的兄弟天皇雅仁洋洋得意。   张宪实在是受不了这哥儿俩各自的诡异状态,只好硬着头皮走完了葬礼过场。好不容易等到葬礼结束了,张宪立马拔脚开溜。哪怕上皇和天皇联袂挽留呢,他也绝不逗留一分钟!   张宪并没有直接回皇宫内自己的住处,他想在皇宫外头散散心。金兀术凑过来问他:“张宪,你可想去军营看看?”说话的时候,金兀术双眼中目光炯炯,注视着张宪。   张宪本来不在意,但是当他看见了金兀术的眼睛心中顿时一凛。对呀,日本京都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历史上有名的叛乱了,他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为什么不到军营里看看将士们呢?就算做个战前动员也好呀。   张宪此次来京都带过来上千精兵,他总不能把这些人都带进日本皇宫吧?因此,就在京都,天皇雅仁特批了一块地,临时修建了一座军营,专门给张宪的部队使用。   军营的位置离皇宫也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宫门口。张宪进了军营,将士们看见大帅,那叫个兴奋。这个喊大帅好!那个叫大帅辛苦了!还有说大帅你可来了!张宪和战士们在一起,心情也是出奇的好,脑子也越发的灵敏了。   军队为了对大帅视察表示欢迎,特地组织了一场军事演练。张宪平常就喜欢看这个,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将士们在操场上挥洒汗水,张宪就站在场边鼓掌叫好。将士们练得欢、他叫的声音越发响亮。   看了一会儿演练,张宪瞅了个空子问梁旺:“花春生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从点名之后,到现在我也一直没看见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梁旺点点头,表情凝重的报告大帅:根据目前他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花春生很有可能是被别人给控制起来了,给抓了!要说杀害,应该还不至于,如今京都的对立双方还没有哪一边敢往死里得罪咱们!不怕说句大话,咱要是一发威,他们两边都得玩儿完!   张宪听了连连点头,这话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想跟我们斗,你们差的远了!   张宪告诉梁旺,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一定得把花春生给我找出来!你去通知时小川,他那边也得调派遣精锐找人!同时你也别忘了,京都局势险恶至极,一定要掌握住最新的动向。   梁旺悄悄地溜了。反正这就是他的行事方式,大家伙儿也早就习惯了。搞情报的人嘛,一向不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都让别人搞清楚行动规矩,他还怎么成为情报精英?   当天晚上张宪也没回皇宫里的住处,他就住在了军营当中。有女保镖千代贴身伺候,张宪倒也不怕孤枕难眠。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时小川传回了消息,说已经找到了花春生被关押的地方。人还活着,但是受了不轻的伤。梁旺和时小川都没敢救,他们怕打草惊蛇惊扰了对方,所以才派人来请示张宪,救还是不救?   张宪一听,“救!当然要救!不管是天皇还是上皇,这一摊子烂事哪能和我的大将花春生相比?救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救出来!我带他来的,就有责任把他带回去!”   张宪这么一说,那报信的侦察兵挺起胸脯,大声答应了一声遵命,行了个礼,转身就跑了。   当天晚上,城里忽然起了火,并且还不是一处地方起火,好几处地方同时燃起了大火!京都城中警报声四起,满大街都是奔跑的武士和军兵。战斗已经打响了!   张宪带着五百轻骑兵策马飞奔在夜色之中。他们已经冲过了五道封锁线,据带路的人讲,离出事地点就剩最后一条街了。   “咴咴——”黄骠马一声嘶鸣,忽然人立而起!两只前腿在空中蹬了几下,咚的一声落下来,张宪眯着眼睛看向了前方。前面十字路口有几个貌似游手好闲的人正伸着脑袋往这边看。   带路的侦查员打了个信号之后,那边的人立马跑了过来。到跟前见着张宪赶紧行礼,口称参见大帅!   张宪摆了摆手,问情况怎么样?探子回答,他们的人已经翻墙进去了。他们几个是在外面把风,顺便迎接大帅!张宪点点头,“好哇,正门在哪儿?你们谁带我过去?”张宪是什么人?他当然不肯翻墙头。再说,就算他肯,黄骠马怎么办?马总不会也翻墙吧?   探子还得在院墙外头把风,侦查员领着张宪等人去往这家宅院的前门。大门口挂着两个纸糊的灯笼,上头有俩字,平宅。   不用张宪吩咐,自然有叫阵官上去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开门!快开门!”“咚咚咚!咚咚咚!”把大门擂得山响。   敲了几下见院里头没动静,当兵的就等不及了。有几个人催马到了围墙旁边,踩住马背爬上了墙头。刚翻进去,里面立刻传来了和叱喝叫骂打斗的声音。院子里的人动了手了!   当兵的继续往院墙里头进人,张宪在门口下命令:“撞开大门!”几个当兵的过去用肩膀头“嗵嗵嗵”撞了几下,门没撞开,膀子撞得生疼。又有人去抬来了一根没用的房梁,一群人抬着当成撞城锤就往大门上砸,“咚!咚!咚!”   撞城锤作用比较大,撞了几下,木质大门终于禁不住如此的摧残,咣当一下开了。“杀呀——”当兵的发出一声吼,蜂拥一般冲进了平宅的大门。五百轻骑兵,就算只冲进去两百人,这家也受不了呀。   兵器交击声、惨叫声、斥骂声响成了一片。张宪把黄骠马留到院子外头,他手持宝剑,步行着走进了院子。院子里面有已经形成了追缴战了。我军战士骑着马在这家的院子里疯狂乱蹿,从这头冲到那头,追得平家的人到处乱跑。 第六十五章 花春生的烙印   蛮牛和悟空领着六名护卫紧紧地护在张宪身边。千代手持一把弯刀警惕的跟在张宪的身背后,随时准备应付一切突发变故。   突发变故不是没有,但却并没有射冷箭这样的随时都能威胁到生命的吓人勾当。比如说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武士突然冲过来了,他们根本用不着千代动手,悟空蛮牛和那六名护卫就把这帮人给解决了。   张宪大步流星往院子后头走,耳边忽然传来了欢呼声,张宪心里一松,看样子花春生是顺利脱险了!穿过中庭来到后堂,就见几个人抬着副担架,担架上躺了个人。张宪还没走到跟前,梁旺先迎上来了,“大帅,春生他,受了不轻的伤。”   张宪心里一紧,急忙追问:“哪里受了伤?是四肢?”万一要是少条胳膊少条腿,估计花春生后半辈子的生活就要受到影响了。可战争嘛,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真要是有什么不测,大不了让军队养他一辈子就是了!   梁旺摇头“不是四肢。是,是,”梁旺朝脸上指了指,“是脸上有伤,被毁容了。”   毁容?张宪愣住了。他可这没想到还有毁容这一说。一般来说,作为男人,毁不毁容的倒不当紧。但是花春生就又另当别论了。小伙子长得英俊挺拔,是张宪手下有名的帅将军。这要是真的搞成一张烧伤脸,估计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呢。张宪暗中替花春生难过。   等担架到跟前了,张宪一看,好嘛,这容毁的,都快成武松了!脑门上有象棋子那么大的疤痕,并且还是一边一个。上头烙得有字,张宪也认不出是什么字,估计是日文。   花春生看见张宪,满脸的羞愧,“大帅,末将无能,拖累大帅了!”   张宪赶紧握了握他的手,“说什么呢?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是我的兄弟,既然跟着我干,我当然就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要把你带回家!”   花春生一听,热泪盈眶,一翻身,他从担架上坐起来了,“放下,放我下来!”当兵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把担架放到地下。花春生两条腿一偏,他站起来了。   “春生,你,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张宪赶紧把花春生往担架上按,花春生踉跄了一下稳稳地站住了,“大帅您看我,哪里受了伤?至于这两块疤那又算什么呢?咱们有稽院长在,去掉疤痕应该算不得什么难事吧?”   “你真的没事?”张宪怎么也不相信,花春生会因为脸上被烙了两块疤就躺担架上,那不是他认识的神箭手、美英雄!   花春生也笑了。上他当然有,并且还不少。对方抓住他以后,鞭子抽、烙铁烙,花春生吃了不少亏。但是他一直忍着,既没有暴露他是张宪手下先锋官的事实,也没有哭泣哀求投降什么的,就这么始终硬扛着!   坐担架,那是因为他忽然看见了同伴,心里激动过度脑袋晕了一下,大概是这几天失血过多所导致。   张宪让花春生走几步、跳了几跳,又让人递过一张弓箭,让他试射了一箭,还是那样百发百中,张宪这才放了心。   这样也好,花春生的箭术独步天下,除了那个源义朝的弟弟源为朝,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带着他,再带上蛮牛、时小川,就跟开了挂一样在这个世界就能所向无敌!   张宪鼓励了花春生一番,让人给他腾了一匹马。这时候梁旺提着个人过来了。这是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大概也就二十岁不到,十几岁的样子。张宪问梁旺:这是谁?梁旺回答:平忠正的儿子。   那年头讲究的是斩草除根,可没有什么罪不及家人。但是张宪看着孩子年纪不大、瘦瘦弱弱的样子,心里本能的生出了不忍,他就告诉梁旺:留他一条活命吧。   花春生也说,这孩子不错,曾经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喂过他一碗粥。要没有那一碗粥,也可能他现在早死了!这叫一粥之恩铭记不忘。这一下张宪就更有理由了,得了,饶了他吧。既然他救过花春生,他就又被赦免的权利。饶了他吧!   平忠正的儿子被饶了一条命。   接下来满院子搜捕也没找到平忠正,倒是抓住了几个打手。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子,给花春生的印象最深,就是他给花春生脑门上一边摁了一个戳子!花春生恨不得一剑宰了他,转过脸去看张宪。   张宪一乐,“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宰了他,只要你觉得能报仇出气,那你就宰了他!”   张宪话音刚落,花春生把宝剑“噗!”的一下子刺入了这小子的胸脯。这小子发出一声惨叫、口鼻流血。花春生拔剑再刺、再刺!“噗!噗!噗!”一剑又一剑,一直把这货扎成个漏勺拉倒。   别人谁也不上去帮忙,几个打手全是花春生一个人给宰了。终于出了胸中这口恶气,花春生长啸一声,怨气尽出!小伙子往那儿一站,连气质都变了,似乎又变成那个初任先锋官,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张宪已经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了,他既然攻破了平忠正的家,那就等于他向崇德上皇显仁宣战了!打击一放加入另一方,张宪已经被动的加入了后白河天皇雅仁的一边。   在张宪想象中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并没有爆发,但是街头斗殴事件却频频出现。崇德上皇一方和后白河天皇一方的势力还在对峙当中,双方都在寻找能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时机。   这时候,张宪把花春生从平忠正家里救出来了。平忠正看见自家的方向起火,当时就着急了,他向崇德上皇请假,要回家里去指挥灭火!显仁有心不许,那样又显的不近人情。无奈之下,只好摆了摆手,“去吧,灭完了火你赶紧回来!”   平忠正急匆匆走了。这时候,源为义带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大个子来了,是源为朝! 第六十六章 源为朝的分析   “末将参见陛下!”源为朝跪下行礼。崇德上皇大喜!   “好哇,原来是为朝将军!快起来让我看看。”显仁过去拉住源为朝的手,从头看到脚,是越看越喜欢。   其实源为朝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两米多高的大个子,在身材普遍矮小的日本人当中尤其显得突兀。   身材一高,整个人的各个部位都被放大了,包括五官,就连脸上的几颗黑痣也比普通日本人的大了许多。再加上他一条胳膊长一条胳膊短,往那儿一站歪歪斜斜,说是个怪胎也不为过。   可人家本事大,眼下又正是用人的时候,显仁当然见着这种人就喜欢!什么长得丑?我看就很帅!   平忠正虽然走了,可其他主要人物还都在。如今源家又来了一位有名的神箭手,崇德上皇觉得自己一方实力强大,决战的时机差不多来了!他就让大家伙儿各抒己见、踊跃发言,给当前的时局出谋划策,看要是全面开战的话,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战术,才能取得最后胜利?   藤原赖长说:既然战斗不可避免,那咱们就按照规矩来,一步一步的碾死对方!陛下,您过去是天皇、现在是上皇,咱们的实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对方不相上下,其实我们却比他们强得多!我军必胜!   众人一起高呼必胜!崇德上皇激动的脸都红了,他等这一天可不是等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多少年了,他始终受老不死的鸟羽法皇的压迫,不论他干什么事儿都得老家伙点头。   说句不好听的,晚上他想搂着哪个女人睡觉,老家伙要是没同意,睡一晚上他都得提心吊胆的!如今老家伙终于死了,他可算是喜获自由了!   崇德上皇目光炯炯的看着在场众将:“各位将军,决战之日就在眼前!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把原属于我的位置夺回来,你们就全都是复国的功臣!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立过功的勇士们的!为了胜利,请各位畅所欲言!有什么好的建议,请随便说!”   这时候源为朝站了起来,从这崇德上皇行了个礼,“陛下,末将以为,不管准备怎么办,咱们都得首先搞清楚一件事,对方的主将是谁?我认为,后白河天皇很可能会任命源义朝为他们一方的主将!”   后白河天皇会任命源义朝为主将?众人议论纷纷。源义朝是源为义的儿子、源为朝的哥哥。如果对方使用源义朝当主将的话,为义、为朝两父子还可不可靠?还能不能信任了?   源为朝可不知道在场的将领们当中竟然有人怀疑到了他父子的忠诚度,他还在这儿侃侃而谈呢。   “源义朝此人一向奸诈。根据我对他多年的了解来看,加入后白河天皇让他当了主将,那么我们就得防着敌军的偷袭!源义朝很可能会率领精兵偷袭白和殿!”   “哦?那义朝将军你准备如何应对呢?”藤原赖长似笑非笑的问。   “赖长大人,我认为,我军应该先发制人!咱们比义朝更早偷袭后白河殿,活捉后白河天皇!”   “对呀!我怎们没想到呢?”源为义也恍然大悟,“陛下,我也觉得为朝分析的很有道理!请陛下给我父子一支精兵,连夜偷袭后白河殿,活捉后白河天皇!”   崇德上皇显仁还没说话,藤原赖长抢着发言了,“为义大人请稍安勿躁,为朝将军也莫要急躁。你们听我说,咱们这么多人聚集到这儿是干什么呢?是谋朝篡位?可不是。咱们是为了铲除奸佞,扶持真正的君王登基当皇帝!”   “咱能偷偷摸摸的来吗?还连夜偷袭后白河殿,那怎么可能呢?咱们要打,就堂堂正正的打!让他们败也败个心服口服。至于为朝说义朝一旦当了主将就会采用偷袭的战术,那又有什么呢?咱的白和殿护卫也不是摆设!他不来便罢,来了就让他来得走不得!”   “好一个来得走不得!说得好!”崇德上皇显仁大声叫好。只有源为朝脸上泛出了一丝苦涩之意。   源为义瞪了他儿子一眼,生怕义朝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再口出不逊和藤原赖长吵起来。   藤原赖长是藤原忠通的弟弟,同时他又是藤原忠通的养子,总之,日本朝野的这种伦理关系稍微有点儿乱。赖长是在场文臣武将当中职务最高的,曾经做到过左大臣,相当于大宋朝的左丞相了。   而源家虽然也是世代公卿,但现在却几近没落,比起藤原家,差的远了。源为义知道两家的差距,因此这才阻止儿子进一步和藤原赖长唱反调。因为唱反调没用,有那个劲儿,还不如自己多琢磨一下,按照藤原赖长的计划,怎么样才能在正面冲突当中占便宜呢。   张宪被请进了后白河殿。后白河天皇雅仁亲自到大殿门口迎接,并且见面先行礼。张宪也没在意。他是大宋大将军王,论职务也不比日本天皇低多少。受你一礼我也承受的住。   “今天皇叔能够亲自来,雅仁实在是想不到呀。来来来,皇叔我给你介绍,这位,呃,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义朝你们俩以前就认识。这位是平清盛,平氏一族新一代中的领军人物!”   平清盛赶紧给张宪行礼,口称参见皇叔。   张宪大度的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清盛呀,你看起来很年轻嘛,不错不错,年轻人懂得拼搏就是好。”其实人家平清盛也已经是三十多岁小四十岁的人了。张宪比人家也大不了几岁,可他就是在平清盛的面前摆谱。   雅仁一看,平清盛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赶紧又介绍下一个,“这位也是源家的一名后辈,他叫源义康!这小子想发才奇葩呢,他竟然想另外创造一个姓氏,足利,他要当足利家的始祖!你说,这孩子得有多狂吧?”   后白河天皇雅仁嘴里说出的话听着好像是责备,但是看他的眼神和表情,却完全是欣赏和赞扬。   足利义康?张宪吃了一惊。    第六十七章 张宪挂帅   足利是日本古代一个赫赫有名有名的姓氏。从足利尊氏流放天皇做了幕府将军,足利氏实际统治了日本二百多年。一直到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两位豪强出世,足利氏才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这位,就是足利氏的始祖,是头一个姓足利的人。   张宪有点儿纳闷就问足利义康:“放着好好的源你不姓,你怎么想起来改姓足利了?你爹答应吗?你叔叔大爷他们都答应吗?”   足利义康把脑袋一扬,回答的振振有词,“日本姓源的人很多,姓足利的却一个也没有。足利,表示脚好,不得脚气。我爹早死了,我叔叔大爷也管不了我。再说我大爷如今在鸟羽殿,和咱们是对立的一方,他凭什么管我?源义朝是我哥,他可不管我姓什么。是不是啊义朝哥?”   源义朝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看都不看足利义康一眼。   张宪一瞅,这一家子有意思。一个放着豪门大户少爷不当,要改姓;一个是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你说这一家子的关系得有多复杂?尤其是这个改姓的足利义康,他的性质可比少年人不服家庭管束离家去流浪严重多了,这就是典型的就是数典忘祖!   张宪叹息了一阵子,他就问后白河天皇雅仁:你打算怎么办?现在战争一触即发,你有什么想法?   雅仁对着张宪深深鞠了一躬,“我想请皇叔出任平寇大元帅,替我讨伐乱党!我这些人,”他用手指了一下源义朝、平清盛、足利义康等人,“他们全都听你的指挥!请皇叔下命令吧!”   “停!且慢!”张宪抬手就把热情的后白河天皇给拦住了,“雅仁,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和显仁之间的争斗应该是你们日本的内务事吧,你觉得这事儿我能管吗?你们之间的战斗我来指挥合适吗?”   张宪肯定不怕打仗,他早习惯指挥部队战斗了。但今天要指挥两伙儿日本人打仗,那他就得讲讲条件了。在国内那是为国而战,来到日本再打仗那就是为了利益,你给的价钱不合适,我可以不干!   “能管,您当然能管!您管再合适不过了。皇叔,我听说您在大宋朝可是常胜将军。指挥这种规模的战斗是小意思!您放心,他们这些人保证全听您的话。您让打谁、他们就得打谁,绝对不会有半点儿违背您的军令!这个给你,谁不听军令,你就用这把刀杀了他的头!”   后白河天皇把自己的佩刀摘下来递给了张宪。张宪接过来一看,从刀尖到整个刀身,明晃晃、亮晶晶,刀面上全是整齐漂亮的菊花纹路,果然是一把少见的好刀!   张宪挥舞两下,沉甸甸的压手。虽然没有他自己大宝剑用着顺手,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把钢口极好的刀。张宪忍了几忍,他才没去试这把天皇的菊花刀,到底是不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天皇把尚方宝剑都给了,张宪当然不能再推脱了。他挺直了腰杆,眼睛盯住下面的日军众将下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既然让我指挥,我就得给你们定点儿规矩。请各位认真听好了:抗命不遵者,杀!畏缩不前者,杀!谣言惑众者,杀!”   张宪连续三个杀字出口,大殿中气氛顿时一片肃杀!在场的中方将领纷纷挺直了腰杆,日方将领们表情严肃,现场一片肃穆。   “源义朝,头一支将令交给你!我命你率领麾下人马偷偷潜入藤原赖长的的官邸放火,把藤原赖长的家先给我点着了!足利义康,你去平忠正家,放火!平清盛,你去源为义家放火!”   “切记,你们的任务仅仅是防火,不是奸淫掳掠!哪一个要是恣意妄为,犯了军规、误了我的大事,嘿嘿,我饶你,这口菊花刀可是不饶人!都给我记牢了!去吧!”   三个人躬身领命,带着人放火去了。   张宪接着再看剩下的日方将领。“你们,都给我拿起武器到战场上去,天皇一方的人如果来攻,你们就给我死死地挡住!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者,杀无赦!去吧!”   日方将领答应了一声,呼噜呼噜全跑了。接下来张宪又告诉后白河天皇雅仁:咱去偷袭对手的后方,也得提防着人家来偷袭咱们的后院。“陛下,既然你既然让我做统帅,那你就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呀,我绝对相信你!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后白河天皇雅仁像说绕口令一样,翻过来倒过去的说我相信你。   “好了,陛下你不必说了。既然你相信我,那么我就按照我的想法干了啊。我宣布:从现在起,后白河殿进入紧急状态!所有人出入,都必须持有我颁发的令牌!在我离开期间,后白河殿的安全交给大金王统管!岳父,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吧!不就是保证天皇陛下的安全吗?有本王在,他死不了!你放行按你的事儿去吧!天皇陛下,由本王保护你,你放心吗?”   “放心,放心,嘿嘿,我放心。”雅仁笑得比哭都难看。   “放心就对了。你们日本国才多少人?想当初本王率领几十万大军征伐天下,所向睥睨!就你们日本国这点儿人根本就不够瞧的。这也就是张宪心眼好,要换成我,领着人去把什么崇德上皇全家都给杀了,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旗杆上示众!我看他们谁还敢造反?”   “谁敢造反,你灭谁的三族!用不了几年,你的江山就坐得稳稳的,谁也不敢造反了!”   雅仁吓得脸都绿了。他是天皇,一辈子养尊处优,所谓的受罪也不过是受他爹他哥的闲气。那叫没事儿找事儿。他爹鸟羽天皇要是对他不好,能扶他当天皇吗?他哪儿听说过这么血淋淋的事?什么全杀光、脑袋挂在旗杆上,什么灭三族!   雅仁从心里对金兀术产生了一种畏惧感,比当初对他爹鸟羽法皇还要怕。    第六十八章 城市战斗   张宪拿了一块牌子,在上头用毛笔写上通行令三个字,交给金兀术,这就是进出宫闱的令牌。把令牌交给金兀术保管,不管是谁出入后白河殿,都得经过四狼主的同意。他等于是把对日本皇宫的控制权交给了金兀术。   接着张宪率领这蛮牛、悟空、花春生等人离开皇宫,去找自己的部队会合。日本京都城中,火光点点、喊杀声阵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到了这场保元之乱当中。   张宪终于回到了部队当中。战士们的一看见张宪,立刻欢呼三声大帅。官兵们一个个眼睛锃亮,热切的望着他们的大将军王,就等着张宪下命令,他们就要开始冲锋陷阵了!   当然,这里是日本国,在这里的战斗可不是在咱们国内为了抗击异族侵略进行的战斗。在这里战斗之前张宪得做战前动员,他得让官兵们明白,咱打仗是为了正义,可不是随便来的。   “弟兄们,我奉咱们大宋朝皇帝陛下的圣旨,带着你们来出使日本,是为了两国邦交友好、为了友谊来的。日本国,是咱们的好邻居、好朋友。现在好朋友家里发生了谋反事件,做为朋友,我们就应该伸出援助之手,帮助邻国恢复和平,保护日本百姓摆脱战争之苦。”   “为此,本王我决定率领你们帮助日本国平定叛乱!弟兄们,为了我中华的威严、为了我宋军的荣誉、更为了保护世界和平,我们应该不怕困难、英勇作战!为了世界和平,战斗!”   “为了世界和平,战斗!战斗!战斗!”官兵们振臂高呼,为了世界和平要战斗!声音传出去多远,震动了整条街道。街道两边的住家户,有不少都探出头往这边看。有那老头老太太还议论。   “喂,我说老头子,外头这些帮人在喊啥呢?”   “他们在喊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女人。当兵的嘛,都是一个样!”   “你乱说。我怎么听着不像呢?”   “人家是宋朝的人,说的是汉语你当然听不懂了。”   张宪一看,士气可用!当即举起了后白河天皇给他的那把菊花钢刀,举刀高呼:“冲锋!”   “哗——”部队顺着大街、向着前方交战区就冲下去了。   到了近处部队停止了前进。前队军官过来请示: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前头一大伙儿人在交战,黑灯瞎火的也分不清哪边是自己人哪边是敌人,万一打错了那怎么办?   张宪点名叫时小川:“这是怎么回事?”哪有部队赶到战场了,却分不清敌军友军?你这个侦察兵头子是怎么当的?   时小川还挺委屈,“大帅,他们两边原本军装颜色不同,穿蓝军装的是后白河天皇的人,穿黑军装的是崇德上皇的人。但是现在他们双方已经混到一起了,再加上天黑,蓝军装黑军装根本分不清!”   张宪一听,蓝军装、黑军装?这怎么能分清?他们两边难道就不怕认错了人吗?也不知道天皇、上皇哥俩玩什么游戏呢,那边造反不忍真造、这边平叛不认真平,你说你们除了勾心斗角还会点儿啥吧?   你们两方面既然混到了一起,那就别想我闷着头撞进去两边挨打。张宪命令部队,原地组织防御!弓箭手在外围放箭,长枪手、短刀手随后掩护,藤牌手做好防箭准备。你射人家,得防着人家射回来。   “放!”随着一声房间的口令声,“啪啪啪啪!”箭似飞蝗!夜色之中,就听见前头惊叫惨呼声不断。时间不大,刚才还是战场的路口已经基本没人了。除了中箭走不了的,其他全跑了!   部队到路口,把那些受伤的挪到路边,省的过往的行人不小心再给踩着了。对于个别不识好人心,想要伤害宋军官兵的,一律处死!张宪下的命令挺好,结果等他带着部队从这个路口过去了,路口这边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所有受伤的全部被杀!   当然,这些事情没人会去向张宪报告。张宪也不会问。就这样连续通过了两个路口,前方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战场。   之所以说是比较大,那是因为这个战场是张宪在来到日本国以后他所见过的最大战场。当然,这战场和他在国内指挥过的,动辄几万十几万人的大战场相比,肯定不如。对日本这么一个国家,对京都这么一个城市来说,这场战斗的规模已经不小了。   从远处看,前头应该是一个广场。广场上人影憧憧、刀光闪闪、火星点点、喧闹声盈天!那个吵呀,就算是张宪这种在战场上待习惯的人也觉得脑袋疼。这帮人到底是在打仗还是在吵架?   就好像是往油锅里倒了一勺水,喧闹声忽然放大了无数倍!广场上的人潮流动速度也加快了无数倍!黑夜中,就见西南方,有几处火头升起,似乎是京都城里失了火了。这帮人是不是害怕火势蔓延,把他们家给烧了呀?这些人都在一个方向住?   张宪站在队伍当中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大帅,启禀大帅!”张宪一看,是梁旺。   梁旺一见张宪看他了,赶紧凑过去报告:“大帅,源义朝他们已经把火点起来了!现在那三拨人正往点火的宅院及附近民居当中烧杀抢掠。大帅可准备再给他们派别的任务吗?”   张宪带的部队是严禁烧杀抢掠的,这点儿梁旺知道。但是源义朝、足利义康、平清盛这仨人不知道呀。万一张宪要是恼了,执意要把这仨人按军规法办怎么办?梁旺得提前知道张宪的意图,以便随时对麾下人马作出相应的战术调整。   “烧杀抢掠?”听见这个四字成语张宪本能的沉下了脸,他心里转过的头一个念头和梁旺猜的一模一样,要把源义朝、足利义康、平清盛三个混蛋按照军规军纪抓回来砍了!可转念又一想,那仨人怎么干那是日本国的内政,我不好干涉吧?    第六十九章 肆意胡为   “梁旺,你能联系到源义朝、足利义康、平清盛他们三个吗?”   “能。大帅要是想见他们三个,我现在就找去。他们敢不来,我就硬把他们抓过来!”   “抓过来?应该不至于吧?你不能对我们的日本朋友无礼。嗯,不能让人家说我们持强凌弱。算了,你还是赶快把他们带过来吧。”   “是!”梁旺答应一声离开了。张宪的心随着梁旺那几句话也飘起来了。他们敢不来?他们为什么要不来?是怀疑我了?害怕我了?还是雅仁给他三人交代过什么?梁旺不会真把他们抓过来吗?   再说梁旺,接了大帅张宪的命令,领着手下人快速赶到了藤原赖长的官邸。藤原赖长官至左大臣,又是藤原忠通的兄弟,他的官邸相当阔气。但就是这么一座漂亮阔气的官邸,现在却像遭了灭顶之灾一样,府门大开、院子里浓烟滚滚。   丫鬟仆役家将百余人围在府门口。有人哭喊着扑倒在地、有人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忙着灭火、大部分人都是面带惊慌、不知所措。梁旺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现场正是一片混乱的时候。   好不容易逮到个武士,一问源义朝的去向,这小子竟然扔了抢来的包袱,拔出钢刀要动武。就他这样的,能到得了梁旺身边吗?上去俩人三两下就把这小子打倒在地,顺手给捆结实了。   密探们审问人自有其独到之处,一会儿的功夫想要的情报就已经搞到手了。这边过来向梁旺一汇报,梁旺点头:好,咱们找他去!   源义朝心满意足的走出房间。藤原赖长的第九房小妾果然是个尤物,把他伺候得相当舒坦,他已经承诺那女人,将来在自己家里给她留一席之地。   还不知道这回能从藤原赖长家搞到多少好东西呢,赖长可是有钱。这一回自己算是捞到个肥差,赚了一大笔钱不说,还得到一个又骚又媚的九姨太,回头有机会了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张宪。   源义朝正琢磨着给张宪送多少礼物才合适的时候,有人跑过来报告,说是有大宋朝的将军梁旺求见。   源义朝吃了一惊。张宪是他从大宋请过来的,对于张宪手下那些重要将领他也算是略知一二了。梁旺他当然知道,那是大特务头子,是张宪背后的一只黑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源义朝在藤原赖长家里烧杀抢掠,能干的坏事他几乎都干遍了,一听说梁旺来找他,他本能地就害了怕了。梁旺来找我干嘛?不见!   把报信的打发走了,源义朝也反应过来了。张宪是宋朝的大将军王,这里是日本。张宪权力再大,在日本总管不到我吧?就算他是统兵元帅,那也是天皇临时赐的。我怕他干什么?正经事躲着不见,反而容易激怒张宪!   想明白前后厉害之后,源义朝立刻整理了衣服,出去见梁旺。俩人一见面,梁旺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我是奉我们王爷的命令来的,王爷要见你们三个。请跟我走一趟吧!   源义朝一哆嗦,赶紧连连作揖请求宽限,“梁局长,我真的有事。大帅不是要见我们三个人嘛,您可以先去找那俩呀。您去把义康、平清盛他们俩找着了,我随后就去见大帅!”   “怎么?你不愿意去?”梁旺的脸唰就沉下来了,“来人,把源义朝大人给我搀上,咱们去见大帅交令!”   两个人过去一边一个就把源义朝给架上了。源义朝手底下人不干了,好好的把首领给绑架走,他们能答应吗?过来一帮子人吵吵嚷嚷,各拿兵器就要动手。不用梁旺吩咐,架着源义朝那两位已经把匕首顶到腰眼上了。谁敢来?敢来我们先捅了他!   源义朝吓的脸都黄了,赶紧喊:“别动!都别冲动!我没事儿,宋朝的大将军王找我有要事相商,你们现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儿,不该干的事情别干!”   梁旺点点头,这小子也算是个枭雄人物了。如此紧要关头,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在一般人根本就办不到的事情,人家做到了。这就了不起!源义朝,当得起大帅如此重视!   带着源义朝离开了藤原赖长的官邸之后,再去源为义的家,找奉命去为义家放火的平清盛。源义朝就向梁旺打听,“梁将军,大将军王叫我们过去有什么事吗?”   “你猜呢?”梁旺瞪了源义朝一眼,见这位一脸懵逼,不由得又刺了他一句,“有什么事你心里没数吗?”   “啊!”源义朝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了,好不容易站住之后他赶紧解释:“您听我说,我真的没干奸淫掳掠的事。我和赖长九姨太的事也她是自愿的。我一点儿没强迫!不信您可以调查。”   “嗯,和赖长的九姨太?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搜查赖长家的时候,搜出了一些钱财宝物,我本来是准备上交给大帅的。真的,我发誓我确实准备上交,我绝对没有私吞的打算!您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   梁旺嬉皮笑脸的应付着源义朝。说话间一群人就到了源为义的家,这边的情况和梁旺在藤原赖长官邸看见的基本上都差不多。平清盛也不是个等闲人,他在源为义家里干的那些事,和源义朝在藤原赖长家干的基本类似。只是平清盛比源义朝更加肆无忌惮。   源义朝和赖长九姨太还是仅在卧室乱来,平清盛却干脆就是把源为义的老婆和小妾带到大客厅之中胡来,丑态百出!   本来平清盛手下人要通报也是一番好意,那是为了免得双方相见之后彼此闹得不愉快。但是源义朝不干呀,凭什么我干丑事的时候,就被梁旺逮个正着,你平清盛就有做准备的时间?不行,要一视同仁!   源义朝大声嚷嚷,梁旺肯定也不会向着平清盛,他和平清盛没那份交情。“让开,我们进去!”梁旺一声命令,他手下那帮人如狼似虎一般往里就闯!    第七十章 源义朝和平清盛   “什么?源义朝和平清盛打起来了?梁旺都拦不住?这还了得?”张宪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今晚崇德上皇显仁发动军事政变,要谋朝篡位,这得是多大的事儿?源义朝和平清盛这俩混蛋竟然在这个要紧关头发生了内讧,这不是乱上添乱吗?   有心不理,让他们随便打,但后面的行动还得用到这俩王八蛋。没别的办法,张宪只好亲自带着蛮牛、时小川、悟空等人去救场。他赶到地方,两边的冲突还没结束呢。   源义朝手拿长刀,左胳膊上插了一支箭,单手提长矛,正在大战平清盛。平清盛拿了一口长刀,舞动带风,接架相还。俩人一边打一边骂,打的这叫个热闹。   张宪站在圈外头看了几眼,心里给出个中肯的评价,这俩的武艺大约相当于自己麾下一名营官的水平,随便一个副将都比他们厉害。就这样的,打得还挺卖力,使出浑身的力气,恨不得一枪把对方扎死、一刀把对手砍死!   梁旺在人群外头看热闹,一见张宪来了赶紧过来参见。张宪就问:“这是怎么回事?让你过来找人,他们怎么打起来了?你为什么不拦着?”张宪有点儿不高兴了。   梁旺看了看周围都是自己人,这才笑嘻嘻的解释。原来,他带着源义朝来找平清盛。结果到这儿,平清盛手下人拦着不让他们进门。源义朝执意要进,说梁旺找他的时候就强闯进去了,为什么对平清盛就这么仁慈?你这不公平呀。   梁旺没办法,只好命令麾下精锐打散了拦路的平家武士,闯进了源为义的家。一进客厅就看见了里头荒唐的一幕。   平清盛慌里慌张、满脸尴尬的正在穿衣服。三四个女人衣不遮体,也正在拿着衣服往身上套。毫无疑问,刚才这里召开了一场无遮大会,这家伙在大客厅里就乱来了。   按说这种事虽然荒唐,但也并不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梁旺就打算视而不见。没想到源义朝却突然爆发了。这家伙就像疯魔了一样,扑上去抱着平清盛就扭打在一起!   梁旺赶紧让人把俩人拉开。他就问平清盛: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平清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不知道源义朝发什么疯?   梁旺再问源义朝。源义朝气得直跳脚。连吼带叫、不停地口出污言秽语大骂平清盛。最后把梁旺惹急了,给了源义朝两嘴巴,这才算让他冷静下来,述说了原因。   原来,和平清盛在大客厅召开无遮大会的那四个女人全都是源为义的女人。其中竟然有源为朝的娘!这源为朝哪会干?因此他才会如此激动。源为朝说:大人,我和他今生今世势不两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请您允许,让我和他一决生死!   梁旺觉得自己没办法拦着,这才一边答应了俩人的决斗请求,一边去给张宪报信。反正这儿有他看着,外人也不敢插手。就这俩彼此武艺相差无几,也死不了人。   张宪一听,这都什么事儿吗?让他们一直打下去哪行?我还有活儿要他们办呢。   “源义朝、平清盛,你们二人还不给我住手?”张宪放开音量这一声吼,声若洪钟。场中战斗的二人都听见了,但是俩人却并没有停手。   张宪又喊了两遍一看还是没反应,时小川就说了,“大帅,这种人不听招呼,您就别费那个力气喊了,干脆派几个人下去把他们逮住就得了!”   张宪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就点了点头。时小川一挥手,从他身后噌噌噌噌蹦出去四名侦察兵,过去乒乓几下就把源义朝、平清盛俩人的兵器打落,把人给扭上了。   两个人扭腰甩头表示不服,这边噼啪几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俩人全都老实了。把人带到张宪跟前,有人摁着肩膀,有人在后头腿弯处砰砰几脚,俩人全跪地下了。   张宪居高临下看了看俩人,用手指点,“你们真是两个混蛋!你说你们俩能办成点儿啥事?让你们去放把火都能打起来,我就纳了闷了,你们怎么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张宪指着这俩的鼻子一通臭骂。把俩人骂的低着头也不敢吭声。骂够了,张宪告诉俩人:“现在本大帅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立即率领本部兵马,和足利义康一起,兵分三路去攻打鸟语田中殿,活捉崇德上皇显仁!”   “如果成功,算你们将功赎罪,本帅不予追究。如果袭击失败了,哼,你们俩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抹脖子算了。哦,部队,你们日本人不兴抹脖子,那你们还是选择剖腹的好,就回来让我看着心烦了!”   源义朝还想找张宪断官司,张宪把眼一瞪,“抗拒军令你还有理了?我让你去藤原赖长的官邸放火,你都干了什么?想说别人先说自己,你干的怎么样?”   源义朝低头不语。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抱拳行礼,口称:“遵令。”   源义朝、足利义康、平清盛三人各自率领本部兵马直扑鸟语田中殿。   鸟语田中殿,是日本皇宫的主殿。发动本次保元之乱的崇德上皇及其亲信就在鸟羽田中殿统筹指挥,等待前方的消息。坏消息是一个连着一个。首先,本方主将藤原赖长,以及源为义、平忠正家的房子失火了!   经查,这不是普通的失火,而是地方在有意放火所致!平忠正率领所部武士回去看了一下,打退了前来捣乱的足利义康。藤原赖长和源为义也想回家,却被得到消息的崇德上皇给拦住了。   崇德上皇说:两位你们别怕。你们想想对面都是谁呀?源义朝是对方的主将。为义你是义朝的亲爹,他祸害谁家还能祸害你家吗?你家不就是他家?他祸害你家和祸害他自己的家有啥区别?   就算他真的把你们两家都给祸害了,那又算什么呢?等将来咱上了台,想要什么没有?娶一大群漂亮的女人,想要几个孩子生几个孩子,家不就又有了吗? 第七十一章 活捉源为朝   崇德上皇显仁拦住了源为义和藤原赖长,没让这俩人回家。崇德上皇这边的部队按部就班的去占领城门、城市中的各个主要建筑物以及要害部门。京都地方大,要害部门也多,一个一个占领下来那得不少时间。军队都派出去了,鸟羽田中殿的人手自然就少了。   源为朝曾经提议夜袭后白河殿,但却没被脑筋僵化、战术保守的藤原赖长采用。源为朝断定后白河天皇肯定会任命他哥哥源义朝担任统帅,并且源义朝一定会率领部队进行夜袭战!   但是人家藤原赖长不相信他的判断、也不采用他的战术设想。最后源为朝没办法,只好找他父亲牢骚,告诉他爹源为义:我大哥如果真的被任命成统帅,并且率部来夜袭,咱们怎么办?您说,像现在这种状态,咱能收得住后白河殿吗?   源为义无奈的叹了口气,“小二呀,你就别牢骚了。这天下不是咱的,就算打赢了,坐天下的也还不是咱。你我父子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最后仗能打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不过你放心,你哥我了解,他还是顾念亲情的。大不了最后咱爷俩厚着脸皮投降你哥也就是了。”   源为朝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爹说的不错,在这个阵营里,他们父子说话并不管用。虽然源氏出的人手不少,话语权方面却根本就没办法和藤原赖长相提并论。   就在父子二人相对叹息的时候,源义朝、足利义康、平清盛,兵分三路杀到!源为朝立刻带上他的弓箭手迎战。源为义、平忠正,等武将各持兵器,统帅各自的麾下迎战。   双方官兵一照面,立即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源为朝神箭连,后白河天皇一方的官兵频频中箭。源为义、平忠正、平家弘、藤原赖长拼了命的反击。   后白河天皇一方,源义朝、平清盛、平赖盛、足利义康率领麾下起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双方从夜晚战至黎明,战斗不休。喊杀声几乎响彻了大半个京都城。   张宪把人派出去之后,本来就不想管这么多闲事了。但听着外面战斗挺激烈,却始终不见进展,他就有点儿坐不住了。张宪有点儿想去帮忙。   “大人可是要参加战斗吗?”千代问他。千代现在整天都跟着张宪,不论白天晚上,都快成张宪的影子了。   “哦,那倒不是。我就是有点儿担心圣子和美佳。你说他们双方在打仗,万一崇德上皇一方战败了,圣子和美佳怎么办?就凭源义朝、平清盛那俩家伙的品行,以及他们所做过的事,圣子和美佳万一落到他们手里,岂不是要大大的倒霉?”   “应该不会吧?”千代吃惊的睁大了眼,“圣子和美佳可是上皇的女人。一个是上皇后、一个是上皇妃,他们敢?”   “他们啥不敢?你没听梁旺说,平清盛那家伙把源义朝的娘都给那个了。还是当着源义朝的面!那帮混蛋血往脑袋上一冲,他们什么不敢干?”本来还没那么着急,张宪自己说着说着,心里可是真着急了。   “那,那咱们去救人?”千代小声地问。她不确定张宪到底会不会去,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而误导了张宪的正确判断。   “嗯,你说得对,我是要去救人了。千代,你跟我去!蛮牛、小川、悟空,带上咱们的人,走!还有你,春生,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咱们到鸟羽殿看看去。”张宪带着他的人杀奔了鸟羽殿。   其实张宪不是去鸟羽殿,他要去的是九条殿。藤原圣子住在九条殿,鸟羽殿住的是崇德上皇。但是崇德上皇不知道,藤原赖长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有一大伙儿人奔着鸟羽殿杀过来了!   于是,藤原赖长立即组织队伍抵抗。但是来人却在距离鸟羽殿一百米之外转向了,人家没往鸟羽殿这边来。藤原赖长害怕那帮人绕个圈子从屁股后头进攻,于是,他就紧急从火线上把源为朝调下来,又塞给他二百五十名武士,尾随追击!   藤原赖长想的挺好,他以为派部队尾随追击就能让对方无暇绕路进攻,鸟羽殿就能免除了后顾之忧。但是他却没想到张宪带着这支部队本来就不是来攻打鸟羽殿的。   藤原赖长不派人在后头跟着,张宪就去九条殿会情人了。但是既然有敌人在后头追过来了,那他肯定得先退追兵、再找女人。张宪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后队变前队,原地调头反击。   蛮牛和悟空犹如哼哈二将一般,各持兵器杀向了敌群,张宪带着战士们随后掩杀。正打着呢,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再次出现!张宪心头大惊,赶紧一个驴打滚,滚出去六尺多远。爬起来危险还没解除,那种心悸的感觉仍然存在!   这是什么人?好重的杀气!张宪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大帅莫要惊慌,看末将来擒他!”张宪一回头,正看见花春生手持长弓、迎风而立!   “嘭!”弓弦响处,花春生大叫:“射中了!”紧跟着便响起了欢呼声。一会儿的功夫,有几个战士抬着个绑住了手脚的人来到张宪跟前。把人往地下一扔,噗通一声。   张宪一看,认识。就见此人左肩膀高、右肩膀低,左胳膊长、右胳膊短,长得尖嘴猴腮,正是源义朝的兄弟,日本国有名的神箭手源为朝!源为朝的左边大腿上插了一支箭,正呲牙咧嘴的瞎叫唤。估计是抬他的过程中,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他大腿上那支箭吧?   “源为朝,我听说你和源义朝是同母的兄弟。你爹源为义不待见源义朝怎么会待见你呢?”   张宪一句话,把源为朝说的目瞪口呆。张宪也不多说,命令人把这小子和战俘放在一起,他率领队伍继续赶奔九条殿!   到了九条殿,派人过去砸开大门,张宪进去见到了藤原圣子。俩人一见面,藤原圣子穿一身华丽的盛装,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第七十二章 带女人走   “圣子,你这是怎么了?”圣子的表情吓了张宪一跳。   “王爷,你可来了!”圣子盯着张宪看了几分钟之后,眼泪流下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听说上皇和天皇在打仗,我心里怕的要死。我怕天皇的兵将打到这里,我怕落到他们手里,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说着话,圣子一头扎进张宪的怀里,是放声大哭!张宪也被这女人感动了。不由得双手抱住轻轻拍打后背,温言安慰。   此时留在九条殿里的全都是圣子的亲信,不是亲信的早让清场了。这些人早就知道自家主子和宋朝的大将军王有私情,现在见到俩人公然抱在一起温存,哪个还敢来打扰?能躲的就躲了,剩下几个躲不了的,也都是圣子的贴身丫头,这会儿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透明人,省的让主子看见碍眼。   时小川一瞅张宪在抱着人家上皇后亲热,赶紧把几个小丫头拉着去偏殿。不管这几个丫头和圣子以及张宪之间到底有没有别的瓜葛,反正现在她们也不适合待到这里碍事。   张宪风风火火跑过来,除了找女人亲热之外,他还另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在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转着别的念头。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张宪抱着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热的圣子,正在考虑要不要忙里偷闲和和这位真正的贵妇亲热一回,外面有人大声报告,说是上皇妃美佳前来拜访上皇后。   张宪一听,来的正好。你来了,省的我再跑过去找你了。张宪让把人请进来。他就好像是这九条殿的主人一样号施令。而九条殿很正的主人上皇后藤原圣子却也像理所应当一样,柔情似水的在旁边看着张宪下命令。   美佳进来一眼看见张宪,心里头是惊喜万分。在这混乱的时候,有心上的男人在身边陪着,对女人来说无疑就是最大的安慰。叫了一声皇叔,美佳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往张宪和圣子跟前一站。这是九条殿,不是她的皇妃别院,就算心里再想,美佳也不敢放肆。   张宪寻思外头后白河天皇雅仁一方取胜是早晚的事儿,他又不打算抢功,出去还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与其出去看着两帮人血腥火拼,还不如在这儿陪陪美人享享艳福呢。   心里这么想着,张宪自然也就不着急走了。他见上皇妃美佳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来,就问那俩呢?美佳翻了个白眼:“有我和皇后在,你还惦记那俩丫头呀?”半真半假的嗔怪了一句,她就告诉张宪,那俩丫头留到她的住处没跟着来。你如果想见她们,我可以找人去叫。   张宪就说:“那你赶紧让人去叫。把她们俩都叫过来,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得走!”   美佳吓了一跳,“走?往哪里走?”藤原圣子也睁大了美目,紧张的看着张宪。   “当然是跟我走了!”张宪说出的话相当霸道,这倒也符合他的身份,“我打算带你们上我的船,跟我回大宋!显仁是完了。你们留到这儿下半辈子也不会好过。我打算带你们走,让你们跟我在一起,你们姐俩愿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美佳和圣子一边一个,抱着张宪的胳膊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情郎一起私奔,每一个女人内心深处大概都曾经有过类似的幻想吧?   美佳那两个丫鬟一进来,张宪还没来得及和她们亲热,又有人送来了最新的战报:崇德上皇显仁已经从鸟羽殿离开了!是一伙儿来历不明的人保着他离开鸟羽殿,去向不明!   张宪一甩手,“看看,看看,我说显仁不行吧,这家伙就是不行!他以为他是光棍一个人呀?他是他那一方的精神领袖!帅不离位的道理他都不懂,他还搞什么政变?想当什么天皇?你们看吧,他一走,军心必散,源为义、足利义康、平忠正很快就会落败!”   “启禀王爷!”又有人进来报告,“源为朝跑了!”   源为朝跑了?张宪吃了一惊,好好的人怎么会跑了?接二连三的有人进来报告最新情报,张宪趁机和女人们亲热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欲望没有得到满足他不由得心头火气,“显仁那个混蛋往哪儿跑了?你们谁知道?”   来报信的几个人一起摇头,谁也不知掉崇德上皇离开鸟羽殿之后去了哪儿?   张宪问圣子:“你和显仁是夫妻,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往哪儿去?”   圣子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不敢撒娇耍蛮。但是这种事情她真的不能说。一着急,圣子噗通一声跪地下了,“王爷,我知道有几个地方他可能去,但是我不能说。”   看见张宪双眼中喷射出了熊熊怒火,圣子趴地下磕了几个头,“王爷,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不能再害死他了!王爷,您要是不解气,您就杀了我吧!我,我真的不能说呀!”   圣子抬起头,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顺着下巴往下淌。高贵典雅的形象是彻底毁了。张宪看着圣子的样子,不由叹气摇头,“何必呢?何苦呢?唉,算了,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张宪把圣子拉起来,接过美佳递过来的手巾把女人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好了,别哭了!你不说也好,这就证明你是个重感情的女人。重感情好呀!你对显仁重感情,对我肯定也会重感情。”   张宪拍了拍圣子的屁股,“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走!美佳,还有智子、春子、美惠子,你们几个全都跟我一起走!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女人们惊呆了,“可是,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呀?衣服、饰、钱、和洗漱用品都没准备……”   “来不及了!”张宪抬手打断了美佳的话头,“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圣子这里有。至于钱,你们跟着我还用钱干什么?花钱管我要不就得了嘛?圣子,赶紧的,多带一些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准备跟我走!”       第七十三章 再见海盗姐妹   圣子从她的九条殿给女人们找了一些衣物、洗漱用品,又拿了一些金银细软、珠宝饰以备不时之需。东西都收拾齐了,张宪领着大家伙儿准备离开九条殿,去后白河殿见天皇。   从九条殿到后白河殿有段距离,张宪带着这么多女人肯定不能一路走着去。九条殿的后头就有马车,赶出三辆来,两辆坐人、一辆拉行李。行李装上车、人也坐到车上。正说要走的时候,梁旺领着一伙儿人来了。   “大帅!”梁旺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凑到张宪的耳朵边开始嘀咕,“大帅,我已经查出崇德上皇的去向了,他去了仁和寺投奔觉性法亲王了”。   “觉性法亲王名字叫本仁,是鸟羽天皇中宫皇后藤原彰子所生的五子二女七个孩子当中最小的一个。作为老大的崇德上皇显仁一向和这个幼弟感情不错,现在身处逆境没地方去的时候,就想去这个小兄弟家里避避风头。”   没想到本仁亲王不仅没有帮助大哥显仁,反而还把他暗中逮捕,并报告了后白河天皇!”   竟然有这种事?张宪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这还号称当初做过天皇,麾下有一大批拥护者,还准备搞政变的人物,竟然办出这种事?落难关头去投奔最信任的一母同胞兄弟,结果还被人家给出卖了。   你说你没有治国手段、没有政治手腕那就从天皇位置上下来,不会领兵打仗顶多就是个兵败身死。可你一个当了这么多年天皇的人,竟然连最基本的识人之明都没有,你还真是混的失败呀!   那藤原赖长、源为义和平忠正呢?张宪问梁旺。梁旺告诉他:那仨人全被抓了,一个没跑了!现在跑了的,就是一个源为朝。也就是左胳膊长右胳膊短,看着像是先天残疾的那位全日本最著名的神箭手。   源为朝逃跑之后去了哪里成了一个谜。张宪现在对于揭开谜底半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带着女人们赶紧回到自己的船上,休息几天,买点儿日本的土特产回国。   在日本他收了几个女人,在大宋朝可还有一大家子等着他呢。张宪打算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之后,立刻回国和妻儿团聚。但他想走,却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了。   后白河天皇雅仁派遣使臣过来报信,他让张宪去仁和寺看看崇德上皇显仁。如果显仁认错态度好的话,就把人带到后白河殿,由天皇雅仁对上一任天皇进行当面训导。   其实就是雅仁想以胜利者的姿态当众质问他哥显仁:天皇你已经当过了,当年还是你亲自把天皇的位置禅让给我的。现在你干什么?你还想再抢回去吗?你不行!不管是明面上的真刀真枪、还是背地里捅刀子,你都不行!   当然,这是张宪这么判断的,雅仁具体会怎么对待他哥显仁,那都是人家日本国的内政,张宪半点儿也不想参与。但问题是,显仁是日本的上皇,天皇要抓篡位的上皇,为什么不派你手底下的大将去,你让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你手下的人,你凭什么给我下命令?   张宪问那位来传话的天皇使臣:天皇陛下让你来传话,他就没说点儿别的吗?   使臣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皇叔殿下,我们天皇陛下还说了,您是皇叔、又是尊贵的大将军王,除了您,谁也不适合去见上皇。只要您把上皇带到后白河殿,我们天皇陛下就将亲自授予您日本亲王的封号。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大日本国的亲王殿下了。”   亲王?张宪琢磨了一下,他要是当了日本亲王的话,好像干很多事情都方便了。想到这儿张宪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一口答应,“好吧,我可以去试试,但是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万一崇德上皇不愿意去见天皇,我也不能勉强。”   使臣满脸奉承的笑:“只要皇叔您答应出面就行,至于上皇能不能来,那不是得看他的意思吗?您放心,我们天皇陛下绝对没有半点勉强您的意思。”   没有勉强我的意思?他也得有这个胆量!   张宪让梁旺在前头领着路,率领着众人一起去仁和见崇德上皇。刚到仁和寺门口,前头忽然冲出了一伙儿黑衣人。这些不是忍者,忍者带头套,这帮人却没戴。一个个舞刀弄枪,看起来彪悍的很。   领头一员女将,浑身上下一身白!白上衣、白裤子,脚上蹬了一双红色绣花鞋。再往这员女将的脸上看,凤眼圆睁、柳眉倒竖。好好的一张芙蓉粉面,此时却是煞气外放,让人脊梁沟里直冒凉气。手舞双刀,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杀过来一样。   张宪一看,这女人他认识,正是樱花社社长,女海盗头子武田樱子!旁边站是樱子的闺蜜,也是她的得力手下由美子。奴随主姓,由美子的大名叫做武田由美子。   张宪认出了樱子、由美子,樱子由美子也认出了他。做海盗的,眼力劲可比普通人强太多了。   樱子先叫了一声“宪哥!”随后两个女人如同欢快的小鸟儿一般,脚不沾地的飞到了张宪眼前。人家都说是四目相对,到了张宪这儿却是六目相对,对面两个女人两对眼睛。张宪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樱子收起双刀,由美子也把她的长兵器给扔了。两个人痴痴地看着张宪,眼泪流下来了。这是仁和寺门前,双方好几百号人在这儿站着呢,张宪就算胆子再大他也不可能当中左拥右抱。   为了破解这种尴尬局面,他就没话找话问:“樱子、由美子,你们俩怎么回来这儿了呢?”   “我们是受了源为义大人的邀请,来保护上皇安全的。宪哥,你怎么来了?”对于张宪此时带着人来,樱子也很好奇。   张宪就向她解释:我是奉了天皇雅仁的命令,来请上皇去后白河殿,去和天皇见面的。你们要拦着我吗?       第七十四章 活捉上皇   武田樱子和由美子对视了一眼,再转过脸来还是由樱子开口解释。樱子说:“宪哥,您就是我们的夫君。不论您要怎么样,我们俩肯定和您站在一边。您要去找崇德上皇吗?走,我给您带路,我和由美子陪你一起去!”   樱子这么说,由美子在旁边直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我和大姐陪您一起去!”   张宪一听心花怒放!有这俩姑奶奶帮忙,事情就成了!“好!难得两位贤妻如此深明大义,本王我深受感动。你们放心,既然你们对得起我,我肯定也不会负了你们。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能保证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在中国农村有句老话,叫做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樱子和由美子没听过这句话,但是相似的意思俩人心里肯定明白。听了张宪的这句承诺,俩人就好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样,就连精神头都和刚才不同了。   “宪哥随我们来!”俩人转身往后走,跟在她们身边左右的那些海盗手下们往两边一闪,给张宪腾出个位置,然后这帮人和张宪带过来的宋军官兵混在一起,进入仁和寺。   张宪跟着樱子、由美子一路往里走,半路上也遇见过一些日本武士以及和尚。这些人一看见前头的樱子、由美子,赶紧忙不迭的往旁边闪,好像这两位美女是罗刹恶鬼一样。对这些人,樱子连正眼都不看,一路上穿门过户,直奔仁和寺的最里面。   穿过最后一道门,院子里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崇德天皇显仁。显仁看见樱子和由美子并肩而来,脸上露出了喜色。紧接着又看见了张宪,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皇叔?”显仁叫了一声,那表情既是尴尬、又带着几分惊恐。   看见崇德上皇显仁自由自在的在院子里闲逛,张宪忽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来这儿之前梁旺可是说,崇德上皇显仁被他七弟觉性法亲王本仁给抓住了。被抓的人还能这么无拘无束吗?张宪自然而然的回头去看梁旺。   梁旺也是一脸的迷茫,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眼下的场面。只不过在张宪看他的时候,梁旺的眼珠忽然动了一下。张宪顺着他的眼神一看,见到了樱子和由美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肯定是樱子和由美子救了崇德上皇显仁。她们救了显仁,那位觉性法亲王本人呢?莫非被这两姐妹给干掉了?   “显仁,原来你躲在这里。我听说你抢班夺权搞政变失败了?男子汉大丈夫,失败了就应该勇敢的去面对嘛!雅仁是你的弟弟,他还能把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样?”   崇德上皇显仁皱着眉头看一眼张宪,“皇叔,你说的那我们日本国的内部事务。您是大宋朝派过来的使臣,我们日本国怎么样,似乎和您并没有关系吧?两位女侠,你们怎么会和他一起来了?”   “上皇陛下,我们没告诉你。这位宋朝的大将军王殿下是我们的夫君,我们夫妻分开好多日子了,今天好不容易重逢,我们当然要和夫君在一起了。夫君说找你有事,我们姐妹就带他来了。”   “张宪是你们的夫君?”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显仁的整个身子就像过电一样的颤抖了起来。   “陛下,您怎么了?”旁边有武士大声询问显仁的情况,紧接着又有人手指张宪怒斥:“你出去!我们上皇陛下现在不想看见你!”   张宪还没说什么,樱子和由美子先不干了。俩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跳起来,持刀扑上去,和那位怒斥张宪的武将打了起来!她们俩一动手,海盗们各拉兵器往上冲。崇德上皇身后也出来一帮人,拿着兵器要保护他们的上皇陛下。战斗瞬间爆。   张宪抱着手冷眼旁观。不是他不想上去帮忙,而是樱子和由美子根本不用帮忙。   这两位别看在张宪面前的时候像正常女人一样温柔娇媚,一旦和人动上手,那简直就是两头了飚的母老虎!那两口刀,舞的像雪片一样,白光闪闪、冷气森森。   战斗刚一开始,惨叫声就起。血水飞溅,斥骂声、怒吼声、悲呼惨叫之声听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崇德上皇一边的人不多,也就那么十几个。樱子和由美子带的海盗杀人犯就有五六十人。双方实力差距那么大,哪儿还用张宪再上去帮忙?   不过就这么干看着也说不过去,张宪就让时小川和蛮牛带几个人上去把崇德上皇给保护起来。免得打斗中的双方万一哪个失了手,再把显仁给伤了。说是保护,其实就是抓起来!   显仁也练过几下子,拿了把武士刀他也想要自保,但是就他那两下子怎么能是蛮牛或者时小川的对手?没两下就被缴了械了,人也被拧胳膊给捆上了。   时小川和蛮牛把人带到张宪跟前,那边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现场到处都是血迹,除了肢体不全、躺到地下流着血等死的伤员,就是已经断了气的尸体。这小院犹如九幽炼狱一般,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跪下!跪下!”   崇德上皇不想跪,当兵的抬起脚猛踹他的腿弯。显仁噗通一下趴到地下,是放声大哭!后头当兵的拽着头把他的上半身拉起来,这位已经是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披头散、脸蛋子上还蹭了两块污泥。样子挺狼狈。   “显仁,你七弟觉性法亲王本仁哪儿去了?你把他怎么样了?”张宪厉声质问显仁。   显仁低着头也不说话。   樱子在旁边插话:“王爷,觉性法亲王在地牢里关着呢。您要是想见他,我现在就去把他放出来。”得到张宪的允许之后,樱子和由美子带着手下去救人。   张宪让人把崇德上皇显仁拉起来。毕竟这位是以前做过天皇的人,又是现任天皇的亲哥,给他办的太难堪了,恐怕雅仁天皇那边也不好看。       第七十五章 以子弑父   觉性法亲王本仁比崇德上皇显仁看起来年轻的多。毕竟在七个兄弟姐妹当中,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幺,当中间还夹着五位兄弟姐妹呢。   本仁的精神头不是太好,估计和地牢里的生存环境比较恶劣有关系。来了之后,向张宪行了礼,寒暄几句之后就推脱身体不舒服要下去找医生给调治。   张宪客客气气把本仁亲王送走。从头到尾这位觉性法亲王都没有朝他大哥显仁多看一眼。张宪看了看被反捆了双手的上皇显仁,叹了口气,“走吧,带上我们的上皇陛下去后白河殿交给雅仁天皇,让他们兄弟团圆。”   众将官领命,也不管显仁愿不愿意,只管带了人离开仁和寺,去往后白河殿。   张宪的队伍当中除了樱子、由美子这俩海盗姐妹之外,还有圣子、美佳两位上皇的皇后、皇妃。人到了绝望的时候,总是会千方百计寻找活路,崇德上皇显仁也不例外。这家伙眼睛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突然,他看见队伍当中的几辆马车很是熟悉。   这是他的中宫皇后藤原圣子九条殿的马车,他当然见过了。显仁就喊:“圣子!圣子!是你吗?你在马车里面吗?”   马车的车厢帘掀开一条缝,圣子朝外面看,一眼看见了显仁,吓的她赶紧缩回脑袋。另一辆马车上的美佳也在从车窗帘的缝隙往外偷看,看见上皇显仁也差点儿没把她吓死。   这俩人都是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偷情,并且现在要和人私奔。自家原配的丈夫就在外面,她们能不害怕吗?   张宪发现显仁对着马车叫圣子,当时他可恼了,骑马飞奔过去,一鞭子抽到显仁脑袋上,“住口,你这混蛋瞎嚷嚷什么?再敢乱喊乱叫,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意外驾崩?”   显仁捂着脑袋刚叫了一声,张宪的鞭子又来了!这会他就算再疼也不敢叫了。像显仁这种身娇肉贵之人,从小就生活在富贵窝里,他哪儿受过这种罪?挨了两鞭子之后,显仁犟脾气还上来了,“打,打!有本事你打死我!圣子!圣子!”这家伙像发疯一样叫唤起来。   张宪又抽了他两鞭子,结果越抽,这家伙叫唤的声音还越大了。张宪真想一刀捅死他!   “仓啷!”他把刀抽出来一半,显仁吓的脸都黄了。目光一闪,张宪看见梁旺快步正往这边来,他咬着牙把刀又插回了鞘里。张宪把显仁交给了梁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别让他瞎嚷嚷!”   梁旺答应一声,跑过去不知道和显仁说了句什么,那位上皇陛下立刻就合上了嘴,他再也不叫圣子了。   樱子凑过来问张宪:“你为什么不让上皇叫圣子?圣子是谁?”   张宪告诉她:圣子就是皇嘉门院,也是显仁上皇的中宫皇后,现在则是自己的情人,正打算一起回大宋。   樱子的小嘴立刻张圆了。张宪看着心里一动,不由伸手在那张光滑圆润的脸上捏了一     把。樱子先是一愣,紧接着满脸通红,她竟然害羞了。张宪瞅着不由得意地大笑。樱子狠狠地瞪他一眼。   在去后白河殿的一路之上,樱子和由美子俩女海盗就一直缠着张宪打听他和高高在上的皇嘉门院是怎么勾搭上的?张宪刚开始不想说,毕竟人家是有夫之妇,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但是他经不住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不断的纠缠,说不得就只有透漏了个大概。   女人天生喜欢家长里短,女海盗也不例外。张宪本以为大概说一点儿就能糊弄过去了,可没想到他说得朦朦胧胧,却把海盗姐妹的兴趣勾起来了。一直到了后白河殿的门外,樱子、由美子仍旧问的津津有味。   在天皇殿见到了天皇雅仁,这两兄弟在这种场合见了面,俩人的表情都不太对路。张先赶紧告退。他可没兴趣看这两兄弟的表演。不管是相互痛骂揭短、还是一个表示痛改前非、一个表示兄弟情深,俩人最后抱头痛哭。反正张宪就是不爱看。   离开了天皇殿之后,张宪带着人回军营。到了军营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了,圣子、美佳和樱子、由美子彼此见了面。因为张宪的关系,女人们很快就熟络起来,姐姐妹妹叫得那个亲热呀。张宪听了觉得好笑,等回到大宋之后,那边还有更多的姐妹呢。   第二天张宪再次进天皇宫。听说崇德上皇显仁已经被流放了,流放到了赞岐国。   倒霉的平忠正被杀、源为义判了死刑、藤原赖长死到了逃亡的路上。崇德上皇一方的主要人物算是没有一个漏网的。   后白河天皇雅仁这家伙看着好像个知书达理的仁人君子,其实这小子蔫坏。源为义不是背叛了死刑吗?他让源义朝亲自去执行,当源义朝亲手杀他亲爹!   上千年来,日本深受中华文化的熏陶,对于人伦道德方面的理解和我们中华文明基本上差不多。以子弑父那是大逆不道,要遭天打五雷劈的!可这是天皇亲自下的命令,义朝要是不执行,那就是违抗了圣旨,要掉脑袋的!   源义朝咳声叹气左右为难。   父子俩见面,义朝把天皇的决定告诉了父亲。为义挺难过,他告诉儿子:你杀了我,我不怪你。这都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杀了我以后,你在日本国可怎么混呀?别人会怎么看你?   从义朝很小的时候,为义就不喜欢这个长子。现在要死了,他的人性却突然觉悟了。该死了,他倒是替儿子考虑起来了。   源义朝最终还是抗拒不了皇命,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亲手杀了他亲爹源为义。   后白河天皇当这张宪的面夸赞源义朝:为国家忠义无双,是我们日本国难得的忠义之将!   雅仁天皇给源义朝封官。源义朝谢恩。通过保元之乱,后白河天皇雅仁巩固了皇权。保元之乱结束以后,雅仁大赏忠臣。张宪也正式向雅仁天皇提出了归国申请。 第七十六章 远行前的省亲   张宪要回国,后白河天皇雅仁依依不舍,他想让张宪继续在日本住一段时间,要是能留到日本不回去最好。   “皇叔呀,法皇陛下已经归天了,我哥又是那样一个人。您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还没有向您学习够呢,您怎么能走?”   “雅仁,你怎么净说孩子话呢?你是日本的天皇,你应该学习的对象是文武大臣和日本国民。你学我能行吗?你也老大不小了,孩子都有了,遇见什么事你也要多动动脑筋。我就算多留几天,咱爷俩也终有分别的那一天。长痛不如短痛,你我还是就此分别吧!”   张宪拍了拍天皇雅仁的肩膀,心中感慨不已。想不到日本天皇竟然还出了个如此重情义的,真是太难得了。   不管雅仁怎么挽留,张宪已经拿定主意要回国,怎么挽留也不行。最后雅仁一看实在留不住了,他只好说:“既然您非要走,那也行。但是我要以日本天皇的身份再挽留您,多住三天!就算是为了大宋朝和日本国两国的友谊长存,您也务必要再留三天!”   张宪就问:现在走和三天之后走有什么区别吗?你干嘛非得让我晚三天再走?   “我想准备一些土特产让您回去。您不光是宋朝的大将军王,同时您还是我们大日本国的皇叔。皇叔要远行,我不给您多准备点儿礼品、以及路上的应用之物怎么行?”   “您是大将军王,职务那么高肯定有不少朋友。您来一趟日本,回去要是不带点儿土特产送朋友,别人不敢说你,但肯定会有人背后议论我们,说我们日本国人不懂礼貌,不会办事。”   “这些土特产呀,您千万别拒绝!有给您的、也有给您送朋友的、还有献给大宋皇帝陛下的。您不带上怎么行?”   张宪一听,没法拒绝了。他本人可以不稀罕什么礼物,但是他得给熟人朋友带呀。还有皇帝赵昚。日本国送给赵昚礼物,也可以算是向大宋天朝进贡了,这关系到大宋的国威,张宪哪能不带?   只不过,留在京都这三天,张宪可没再住日本皇宫,他住到了自家军营里。张宪把上皇后皇嘉门院藤原圣子和上皇妃佐佐木美佳从皇宫里拐带出来,再回去,万一要是漏出什么破绽还得多生事端。   因此,张宪这三天住到了军营里。后白河天皇雅仁忙着准备礼物。日本天皇要送给张宪个人以及大宋朝的礼物可不是小数目,从第二天开始,就有礼物源源不断的往兵营里送了。有吃的、用的、各种珠宝奢侈品、名贵的药材、精制武器等等。   到了第三天,日本皇宫有使臣来通报,说是明天早晨天皇陛下将会率领文武大臣来给皇叔送行。   这在日本国就是绝大的礼遇。天皇率领满朝文武同时出席,那得是举国少有的大事,来送一个人,这个人就必然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但这些对于张宪来说却就是那么回事。张宪对从日本国得到的荣誉并不感兴趣,他心里想最多的还是老婆孩子。     明天就要回国了。张宪是盼着回国,但是有些人却对离开日本国恋恋不舍,其中最甚者就是张宪在日本收的几个女人。藤原圣子、佐佐木美佳、以及武田樱子和由美子。   樱子和由美子是孤儿、俩人在外面跑的机会也多。圣子和美佳却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嫁给显仁之后就再也没机会像普通人一样自由,就是想回家里去见见父母亲都很难。   现在要跟着张宪走了,一去大宋恐怕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圣子和美佳向张宪请求,准许她们回家去和爹娘见最后一面。   俩人这是人之常情,张宪当然没办法拒绝。但是这俩人回去和爹娘见面也是有风险的,毕竟她们法律上的丈夫是显仁。她们背弃丈夫和张宪走那是不道德的。   万一她们的爹娘不同意,或者家里什么人把消息泄露出去,恐怕明天天皇的送行会,就会变成一个血淋淋的战场!   张宪把可能会面临的风险告诉了圣子和美佳,你们俩看着办。想回就要冒风险、不回就要面临今生今世再也没办法和爹娘见面的可能。见还是不见,你们自己拿主意。   俩女人一听就犹豫了。最后俩人商量了一番,圣子决定不回家,美佳要回去看看父母。   圣子的父亲藤原忠通是太政大臣,相当于我天朝的宰相,世代公卿、权倾朝野。母亲藤原宗子是是藤原家分支的女儿。因为藤原忠通官高爵显,藤原氏家组庞大、影响深远,圣子如果回去省亲的话更容易把事情闹大。   因此,这个懂事的女人只好把对父母亲的思念默默地埋到心里。而佐佐木美佳虽然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但是佐佐木的家世比起显赫的藤原家那就差的太远了。即便是这样,美佳也只打算回去看看父母,和爹娘在一起呆那么一刻钟最多半个时辰就即刻返回!   张宪不放心,让樱子和由美子陪美佳一起去。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变故了,樱子和由美子也能把美佳平安的带回来。   樱子主仆爽快的领了任务,“王爷您放心,我们保证把美佳姐姐带回来。”   樱子说话向来不放空炮,大名鼎鼎的樱花社也不是摆设。有樱子和由美子陪着美佳,张宪还是比较放心的。就这样,张宪也让梁旺派了两名密探在暗中跟着。万一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汇报。   美佳回去省亲了,樱子由美子也陪着她一起去了,张宪身边的女人就剩了一个圣子。而离开之前张宪的事情又特别多,因此圣子就只有和美佳的那几个玩伴兼闺蜜待在一起了。   圣子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那三个女人虽然可以和美佳亲若姐妹、甚至一起陪张宪欢好,但是在圣子面前她们却自惭形秽,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圣子虽然有人陪着,却仍旧难掩孤单。晚饭时候张宪才见到了满面愁容的圣子,以及容光焕发的美佳,两个女人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七十七章 摄关府暗箭   “圣子,你怎么了?为什么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既然得到了这个女人的身心,那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哄她高兴、拿出所有手段让她快乐开心。这就是张宪认为男人应该对女人的态度。他看见圣子不痛快,自然想替对方排解烦恼。   “没什么,我没事。”圣子一开始还不想说。但是架不住张宪再三盘问,甚至把脸都绷起来了,圣子这才不得不交代了原因。原来,她是想念亲人了。   不管平日里表现得多优雅、也不管身份有多高贵,圣子终究还是一个女人。眼看美佳都能回家和父母见面做最后的告别,她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祷告。越想对父母的思念越深,圣子的心已经乱了。   张宪一听是这么回事,他倒是松了口气,“好了好了,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是这个。你不就是想见见你爹娘吗?好说,我让你达成所愿,和你双亲见上一面不就成了嘛?”   “真的?”圣子惊讶的张大了眼睛。见张宪肯定的点了头,圣子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刚才还是一位忧郁天使,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快乐小鸟。反正周围也没外人,圣子顾不得形象跑过去抱着张宪亲了一口,然后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和爹娘见面?   这会儿已经是晚饭时分了,明天上午天皇就要来送行,要见面那就是今天晚上。张宪告诉圣子:“收拾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圣子激动的连连点头,放下筷子跑回房间去收拾东西。旁边的美佳却已经噘起了小嘴。   张宪眼睛一转,自然知道这小娘们又在争风吃醋了,说不得过去把人抱住温言安慰,顺便满口许诺,等将来有机会了一定也陪她回家去看望双亲。   美佳很快就破涕为笑了。说是吃醋,其实她也只是假装一下,为的就是让张宪多注意她一点儿。要说吃醋,她吃谁的醋也不会吃圣子的醋。当初人家就是中宫皇后、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皇妃,敢吃皇后飞醋的妃子早就消失了。   能够从张宪这里得到一个许诺,哪怕是根本就没有实现可能的许诺,也足够让她心满意足了。   张宪陪圣子回家省亲,本来随便带几个护卫就行了,但是他却忽然心里一动,把悟空和花春生俩人给叫上了。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大街上没几个人,按时间来计算的话,应该是晚上八九点钟。   藤原忠通是摄政关白太政大臣,相当于大权独揽的宰相,他的府邸门前什么时候都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就算是天到这时候,藤原忠通府邸的门前仍旧停了一溜马车。   张宪策马来到了藤原府门前,抬头看了看那宽阔的大门、以及门楣上黑底金字的横匾。他翻身下马,等身后人跟上来之后,抬脚往大门里头就走。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藤原府的门卫伸手就把张宪给拦住了,“这是摄关府,没有允许谁敢乱闯?”     门卫说的是日语,本来张宪能听懂,但是他却装作听不懂,把马鞭子一挥,发出一声脆响,吓得拦他那门卫往后一躲。   “混蛋!”张宪用鞭稍一指门卫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什么狗东西,竟敢拦住本王的去路?”   门卫一听张宪说的话他听不懂,就是一愣。呼啦啦门口瞬间冲过来一群卫兵,张宪这边的护卫们也纷纷上前,双方怒目相向,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大门里头跑出来个管事模样的问情况。门卫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那管事的朝外面看了看,他问张宪:“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个门口闹事?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摄关大人的府门口吗?”   看这人说话还有几分礼貌,最起码人家加了个请字,张宪就摆了摆手,花春生上前报名:“这是我们大将军王!我们是大宋朝来的时节。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王爷专程来拜访你们摄关大人的。想不到你们这个摄关府的大门竟然比后白河殿的大门还难进?”   花春生说的也是汉语。但那管事显然是听懂了,最起码也是听懂了大概。这人赶紧躬身行礼,用吭吭巴巴的汉语答复:“原来是皇叔驾到!他们不认识,请皇叔莫怪。我这就去禀告大人,请皇叔稍等。”   报了名还让我等?张宪哪有那么好的脾气?就算他有好脾气,也不是对日本人使的。张宪怒哼一声,昂首往里面就进。   里面的武士想拦,管事的赶紧喊住,“都别动!”然后他陪着笑脸领着张宪一行人往里进。一边往府里走,他一边快速吩咐旁边人快去报告摄关大人,皇叔驾到!   张宪一看,行,这小子还有几分办事能力,倒也并不是个完全的饭桶。他跟着这位管事的往里走,绕过影壁墙,穿过假山水池。   有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另一边的小路上往这边走过来。张宪并没有在意,可花春生却突然叫了一声:“大帅小心!”紧跟着伸手一拉张宪的袖子,使劲儿往下一扯,把张宪给拉的脚底下打了个趔趄。   张宪刚要发怒,突然间就觉得脑袋顶上一道冷风刮过,他脖子上的鸡皮疙瘩立刻起了一层!上过战场的张宪知道,那肯定是一支利箭从脑袋顶上飞过去了!要不是花春生拉了他一把,那支箭很可能就射到他头上了!   藤原忠通想杀我?这念头一闪而过。张宪刚把两只脚站稳,他身后的护卫们已经一拥而上,各抄兵器脸朝外,把张宪围到了中间。   花春生持弓在手、搭箭在弦,喊了一声:“小儿源为朝,竟敢暗箭伤人,吃我一箭!”“啪!”一箭射过去,紧跟着远处响起一声惊叫。   张宪一听,源为朝?是那个怪胎?顿时火冒三丈,拔出佩剑大步流星跟着人群就往那边跑。悟空已经像大鸟一样,往那几个人影的方向扑过去了! 第七十八章 藤原忠通   打斗声传来,兵器交击声、斥骂声、惨叫声掺杂到一起,形成一种熟悉的喧嚣声。虽然和真正战场上的声音强度相比差得远,但却也证明着这边正在生一场激烈的战斗。   张宪冲到现场,还没轮到他动手战斗就结束了。对方一共只有七个人,五死两伤。伤的那俩正被摁倒地下,护卫们在解他们的腰带,要把人捆起来。   俩人的腰带不够长,又把死人的腰带解下来几条,终于把那俩倒霉孩子捆成了粽子。其中一个人特征比较明显,身材比别人都高。灯光照耀下,那张脸和源义朝有六七分的相似。这就是源义朝的亲兄弟,以神射闻名日本的源为朝!   张宪认识源为朝,一看又是这小子不由得火往上撞,跑过去抬腿照着肋叉子上用力踹两脚,嘴里骂着:“混蛋,这已经是你连续两次暗算老子了!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老子早扒了你的皮!妈的,来人,先把这混蛋给我阉了!”   护卫们闻言猛扑上去,摁胳膊的摁胳膊、摁腿的摁腿,把源为朝死死地摁到了地下。源为朝以为要杀他,把眼睛一闭,是闭目等死。等护卫们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感觉到下身凉了,他也害了怕了。   这家伙没命的挣扎,看见的却是周围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吓得他亡魂皆冒,没命的叫唤:“我投降!饶命!饶命!我投降呀!”   张宪愣住了,又听两声他忍不住笑了,“妈的,你这王八蛋竟然会说汉语?老子还以为你只会说鬼子话呢。兔崽子,我看还是把你阉了的好,阉了你才能长记性。要不你自己选,你是打算要命呢还是愿意被阉?这两条路你只能选一条。”   俩人正商量着呢,四周围渐渐地可就亮了。摄关府出这么大事,早就惊动了藤原忠通了。摄关大人亲自率领着阖府的精锐兵丁,把这里就给包围了。   藤原忠通亲自拿了一把钢刀,在上百名卫士的保护之下来到了现场。有人给介绍:这位就是摄关大人藤原忠通。这位是大宋朝的大将军王张宪,也是天皇的皇叔。   藤原忠通赶紧扔了刀子行礼,口称拜见皇叔。又说是自己的罪过,害皇叔在他府里遇险。   藤原忠通势力再大他也不过是个宰相,上头还有天皇一家子呢。藤原忠通精于朝堂争斗,并且这个人见识相当广博,很善于选边站队。   就像才生的保元之乱,藤原氏本来应该是和崇德上皇显仁站在一边的,但是藤原忠通就看出了显仁实力不济,肯定斗不过年轻的天皇,所以他早早地就舍弃上皇投入了天皇的阵营。   以至于事后,他那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兄弟左大臣藤原赖长兵败身死,而他却仍旧以藤原家主的身份做他的摄政关白大臣,继续手握重权、带领藤原氏全族享受荣华富贵。   张宪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天皇陛下对张宪是个什么态度他也知道。但是由于机缘不凑巧,俩人一直没有什么太多的来往。   明天张宪要回国,今天是临走之前特意来拜访他,结果却在他府里遇刺,藤原忠通怎么能不紧张?这件事一旦传到天皇的耳朵里,谁知道雅仁会是个什么态度?因此,在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藤原忠通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让张宪把这场过节翻过去!   张宪本来窝了一肚子气,看见藤原忠通他不由得一阵冷笑,“嘿嘿嘿嘿,摄关大人,我可算见着你了!想不到在日本最难见的人物竟然是摄关大人您,这可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本王奉我大宋朝皇帝陛下旨意出访日本。雅仁天皇、显仁上皇、包括已经过世的鸟羽法皇都对本王客气有加。我还以为日本国乃是和我大宋一样的礼仪之邦、仁义之国,这次日本之行将会是一次愉快之旅。可是没想到呀……”   “皇叔,皇叔请息怒!”被张宪当着面这一顿数落,藤原忠通面子上过不去,赶紧开口打断张宪的话头,“皇叔,有什么话咱们进屋里去说。您来我这儿了,老让您站到外头说话那多不好?请吧,咱有什么话进屋里去说。”   张宪也并不是想把藤原忠通怎么怎么样,他只是刚才屡次被刺心里有气,这才了一顿牢骚。藤原忠通既然邀请他进房里去谈,他当然要从善如流了。再说,他这边还有一个藤原圣子回家省亲的事情没办呢。   张宪跟着藤原忠通先进了大客厅。众人落座之后上茶水点心,藤原忠通再次站到张宪面前又是行礼又是赔不是,口称他也不知道源为朝为什么会突射冷箭暗算皇叔。   保元之乱当中,源为朝保的是崇德上皇显仁一边。保元之乱结束了之后这小子跑了。大家都以为他会浪迹天涯从此隐姓埋名度此终生了,没想到前几天这家伙却突然出现在了藤原忠通的面前。   源为朝说他希望当藤原忠通的家臣,他用射箭的本事为藤原大人效力。另外,他还想和他哥源义朝和好。   藤原忠通早就知道源为朝是个神箭手,听说有可能得到这么一员悍将的效忠他真的心动了。这几天,也是藤原忠通和源为朝的熟悉阶段。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   藤原忠通说:“源为朝竟敢刺杀皇叔,罪在不赦!皇叔您说吧,你想怎么样办他?是想一刀杀了他呢?还是想交给天皇陛下,让陛下按照法律治他的罪?不管您想怎么办,我保证配合!”   “藤原大人很会推卸责任呀。”张宪漫不经心地拼了口茶,也不管藤原忠通是什么脸色,只管往下说:“本王是在你的府里被人袭击,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责任推给了凶手源为朝。源为朝是直接的罪犯,难道你作为此间的主人,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藤原忠通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又坐不住了,“皇叔,请到内宅说话。我有些事情想要单独请教您。”          第七十九章 载誉回国   要单独谈话?那最好,我喜欢两个人单独说话。张宪喜滋滋跟着藤原忠通离开大客厅进了另外一个小一点儿的房间。说是小房间也只是针对大客厅而言,这小房间估计得有四五十平米,有书架、书桌、有茶几、茶壶、茶碗,看着像是个书房。   藤原忠通请张宪在茶几后面落座,亲手奉上一杯香茶,这才向张宪重新赔礼道歉,然后他说:“我有一位朋友对皇叔慕名已久,但是一直没机会拜见。今天他正好在我家,皇叔如果不反对的话,我把人请过来,您见他一面可好?”   张宪一听就有点儿失望。他以为藤原忠通请他私下里密谈,是准备给什么好处的,没想到却只是赔个礼道个歉,还想介绍人给他认识。我见谁不见谁岂是你能安排的?张宪脸一沉,就想站起来拂袖而去!   哪知道藤原忠通根本不给他站起来走的机会,“啪啪啪”三击掌,里面一扇门打开,从门里走出个人。这人快步走到张宪跟前躬身一揖到底,口称:“罪民拜见大将军王!”说的话是汉语,字正腔圆,稍微带点儿江浙一带口音。是个纯正的中国人!   张宪抬眼看了看,见此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稍微有一点儿花白。脸上红扑扑的,一根皱纹也没有,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张宪也不说话,直视着来人,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进来这位见张宪不接他的话头,多少有点儿尴尬。咳嗽一声,又行了个礼,这才开始自我介绍:“王爷,今天虽然是在下我头一次见到您,但是我对王爷您可是仰慕已久。在下姓白,名字叫做白易。说我的名字您可能没听说过,但是说起我的职业您应该有所耳闻。”   “你的职业?说说看,你是干什么的?”张宪有点儿来兴趣了。   “在下我是摩尼教的教主!”   “摩尼教主?”张宪忽的站了起来,一伸手,“仓啷”他把宝剑拽出来了!   当初在国内,攻破摩尼教最后的根据地五国城之后,就没找到摩尼教主。有人说他死于乱军当中、有人说他跑了。摩尼教主白易,张宪怎么会不知道?刚才白易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张宪只觉得耳熟,没想到摩尼教而已。白易承认自己是摩尼教主,张宪这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家伙是谁。   “王爷莫慌!”白易淡淡的一笑,也不害怕。凭他的武艺,张宪手拿宝剑还真就伤不了他。   接下来白易告诉张宪,王爷您率领大军攻破五国城,把我们摩尼教最后一块根据地也给剿灭了。从那以后摩尼教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到处漂泊,再也没有固定的总部了。摩尼教中转移到了民间,我们成了零散的民间宗教。   我来日本是为了看看这里有没有条件把我摩尼教发扬光大,没想王爷您也来日本访问。咱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我这次来见您呢,就是想和王爷您化干戈为玉帛,咱们两家和好吧。   我也不想在日本呆着了,我也想回国。只要您答应放过我,我就能回过去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再纠集教众对抗官府干坏事,那个损阴丧德的长生不老丹我也保证不再炼了。   只要大宋朝不亡,我保证摩尼教,以及摩尼教的所有分支都绝不再和朝廷作对!您看怎么样?   摩尼教主要洗白?这可是大好事呀!张宪对此当然赞成。摩尼教主下这个保证,大宋朝就能多少年国内太平无事,老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这绝对是大好事!张宪同意了,双方皆大欢喜。   又说了会儿话,摩尼教主白易告辞。临走之前他告诉张宪:我在日本还要逗留一点时间。王爷您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我保证随叫随到!留下了联系方式,白易走了。书房里又剩了张宪和藤原忠通两个人。   张宪就问藤原忠通:“藤原大人,您还有什么人想让我见的?有什么事要让我办的吗?”   藤原忠通摇摇头,“没了,事情都办完了。”他站起来就要带张宪去大会议厅。张宪却坐着没动,“你的事情办完了,我的事情还没完呢。藤原大人,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哦?皇叔有什么事情要让在下办的吗?有什么事您竟管说,我保证全力而为!”   张宪有什么事让藤原忠通办的呢?当然是藤原圣子和父母见面的事了。当张宪告诉藤原忠通,您的女儿藤原圣子将要和我回大宋了,临走之前,她想和你以及她的母亲见上一面。你去把圣子的娘请过来,我也把圣子叫过来,你们一家三口见个面说说话吧。   藤原忠通一听,差点儿没惊掉了下巴。但他又能说什么呢?崇德上皇显仁已经失败了,并且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女儿跟着他也不会有幸福。跟了张宪虽说不一定就好吧,但是在目前来说,张宪他还是不敢得罪的。   就那位白易的本事就已经让藤原忠通如敬鬼神了,而白易冒险和张宪见面,却仅仅是为了求放过。藤原忠通哪里还敢违逆张宪的意愿?   当即,藤原忠通把他老婆藤原宗子给请来。张宪也把女扮男装的藤原圣子给带过来,看人家父女母女一家人团圆。   圣子和父母见了面,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藤原忠通送出了两大箱的金银宝玉,既是送给张宪的礼物,也算是给他女儿的嫁妆吧。反正藤原圣子从此以后跟了张宪,这辈子再也没有回过日本。   第二天,日本后白河天皇雅仁亲自率领满朝文武来给张宪送行。张宪又收了一大批的各种礼物,在丝弦音乐声中,大宋朝大将军王张宪率领使节团队离开日本京都,在大阪登上战船,一路乘风破浪直奔大宋神州而来!   舰队一路劈波斩浪,终于在泉州的港口顺利靠岸。进了杭州,见到宋孝宗赵昚,承上日本国所送的礼物和国书,宋天子龙颜大悦,对张宪大加封赏。   张宪得了赏赐回家和众妻妾儿女团圆。   这正是:哪怕世人论不休,第一奸臣有何羞?铁血丹心为华夏,无愧炎黄无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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