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无悔九二> 墨老黑 正文 第1章 人生没有后悔药 脚踏实地，走好自己的路，永不言弃。 努力付出，做好自己的事，永不言败。 坚强淡定，管好自己的心，永不言悔。 曾几何时，在成长的岁月里，大多数人都曾经无数次大声宣布：我做过，就不后悔！ 可事实上，人生真正能够做到无悔的又有几个？ 随着岁月的匆匆逝去，当我们回想起往事时，我们经常会因为做错的事、错过的人、错误的选择而追悔莫及。 吴小正现在就在后悔，他后悔自己所做过的很多很多事，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 这世界为啥就没有后悔药买呢？如果有的话，哪怕是倾家荡产，吴小正也愿意买上几颗。 只不过吴小正后悔的事情有点多，就算有后悔药买，几颗也还是不够他吃的。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就好了！吴小正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吴小正其实并不小，从年龄来说，他已经是一个近40岁的中年男人，并且还是一个别人眼中的成功男人。 按理说，活到他现在这个份上，实在不应该有太多后悔的事情才对，可他偏偏就后悔不已。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一大早，吴小正就去了一趟民政局，和一起相处了十几年的妻子办完了离婚手续。 在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他还潇洒地跟前妻挥了挥手，就差说上一句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总之，从走出民政局那一刻起，吴小正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于是他回了家，他狠狠地睡了一觉。 寂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吴小正就爬起来开始约人，他要为自己重返自由庆祝一番。 当然，庆祝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需要发泄，需要排解寂寞。 于是几个多年好友又聚到了一起喝酒。 原本气氛还好好的，大家都喝得比较嗨，谁都顺着他，谁也没拿他离婚的事情来说事。 最后是吴小正自己憋不住了。 趁着酒意，他端着酒杯问道：“你们说，钟小兰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逼我离婚？我不就犯了一点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吗，有必要揪着不放吗？” 吴小正确实喝得有点高了，这话他是拍着桌子说的。 喝得高的不止他一个。 于是有人趁着酒兴说真话了：“吴小正，你他妈就是一个人渣，你渣成这样，钟小兰不跟你离婚，她还过得下去吗？” 这下坏事了，吴小正掀桌子了。 大家闹得不欢而散，至于吴小正，他是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架着回家的，带着醉意，他又狠狠地睡了一大觉。 再一醒来，就到了深夜时分。 寂寞，无比的寂寞。 尽管还是有点头昏脑涨的，他还是爬了起来，开始在家里转悠。 因为寂寞，他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400多平方的天价豪宅，在深夜里灯火通明，看起来很是耀眼。 可这样一来，吴小正就更加寂寞了，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之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回魂酒，开始追悔人生。 寂寞和悔恨都是一种病，还无药可治。 喝着喝着，吴小正就端着杯子走上了阳台。 屋外正月色撩人，吹着凉凉的春风，吴小正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月色撩人，寂；春风扰人，思。 吴小正突然很想飞。 从这么高的地方飞出去，肯定会很爽！ 没有翅膀我也能飞！ 这种疯狂的念头一旦起来，就难以遏制，于是他把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往阳台外一甩，翻身爬上了栏杆。 然后就是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飞的感觉真好！ 他张开了双臂飘在空中。 从49层往下飞，落地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所以吴小正在自由落地看风景的同时，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靠，我他妈又后悔了，我不该往下跳的！ 吴小正突然意识到，他又喝晕了头。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一跳，属于他的生命只剩下了短短的几秒钟。 唉，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活成这个渣样！ 这是吴小正最后的念头，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 “哥哥，快起来吃早饭了。” 一大早，吴小正就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摇了醒来，他睁开眼睛一看，一下就有点懵。 站在他床前的是一个10岁左右的清秀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头上还扎着一对翘在两边的马尾辫，看起来有点萌，不过看她的衣服却不是流行的打扮。 小女孩穿的是一身厚厚的粉色棉质运动服，运动服的袖子及裤腿上还有两条平行的白边，这一看就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流行的运动服。 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吴小正的心头，他惊叫了出来：“吴小莉！” 吴小正之所以惊叫，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确实是他的亲妹妹，不过却是妹妹小时候的模样。 难道时光真的可以倒流？ 惊讶中，吴小正的视线从妹妹的身上移开，开始扫视周边的环境。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破旧的、光线有点暗淡的土砖房，房间里的家具很简单，一个破旧的双门衣柜，一张掉了漆的木质书桌，一张简易的木质单人床便是全部。 这也是吴小正所熟悉的环境，他儿时的家。 再看看自己，正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 时光真的倒流了，吴小正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 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又涌上了吴小正的心头。 我很想飞。 飞的感觉真好。 靠，我他妈又后悔了，我不该往下跳的！ 唉，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活成这个渣样！ …… 吴小正还是有点懵。 都说人生没有后悔药，可这么不科学的事情偏偏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吴小正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身上传来的痛感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难道因为自己的执念，老天真的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让我重活一次？ “哥，你快点啊，奶奶叫你起床吃早饭了。” 正当吴小正还在发呆时，他妹妹又推了他一把，催促他赶紧起来。 吴小正没有了思考的余地，只好从热烘烘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天气有点冷，他看了看，从床边拿起了一件厚厚的手工毛衣，套到了自己身上…… 不一会，一个身穿蓝色运动服、脚穿白色运动鞋的十三四岁少年站在了吴小莉的面前。 正文 第2章 疯狂的年代 忐忑中，吴小正带着妹妹吴小莉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栋南方民间常见的四室屋，屋子的正中是堂屋，堂屋的两边是左右各两个房间，堂屋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杂屋。 走到堂屋后，吴小正又接着跨入了四室中的其中一间。 这是一间当作柴火房兼饭堂的屋子。 屋子内的光线稍微有点暗，因为长期烧柴火的关系，整间屋子都被柴火的烟脂熏得黑黑的。在这样一个年代，在农村，煤火对大多数家庭来说，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更别说后世最常见的液化气、煤气炉了。 屋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火味，让吴小正感觉有点熏眼睛。但他此时却有点热泪盈眶，因为时隔十几年之后，他又一次见到了他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他的爷爷奶奶。 “小正，你怎么啦，快去洗刷一下来吃饭。” 看到吴小正有些异样，奶奶招呼了他一声，开始往饭桌上摆碗筷。 “哦，没事，烟有点熏眼睛。” 吴小正揉了搂眼睛，强忍住内心的情绪，开始去倒热水刷牙洗脸。 此时，村里的广播正好响了起来。 “现在BJ时间七点整。” “听众朋友们，早上好，今天是1992年1月20日，农历十二月十六……现在播报早间新闻。” “新华社消息，1月18日起，邓小平同志南巡武昌、深圳、珠海、SH等地，发表了重要讲话。” “邓小平同志强调，中国要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要求思想更解放一些，改革开放的胆子要大一些，建设的步伐要快一些，千万不可丧失时机……” “邓小平在视察时一再强调，要经济发展得快，必须依靠科学和教育；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 吴小正洗刷的动作停住了。 通过村里的广播，他获知了重生后的准确年代，也获知了一条重要的信息：邓小平南巡。 他不禁想起了后来传遍大江南北的一首歌。 1992年 又是一个春天 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写下诗篇 天地间荡起滚滚春潮 征途上扬起浩浩风帆 春风啊吹绿了东方神州 春雨啊滋润了华夏故园 …… 1992年，被誉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分水岭，正是因为邓小平同志的南巡，为中国走上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道路奠定了思想基础。 吴小正现在所想的是，为什么老天要让他重生在这个年代，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点？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因为1992年对他的人生来说，也是一道重要的分水岭，就在这一年里，他的人生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吴小正一下又想起了很多很多。 “小正，快点来吃早饭啊。”奶奶的叫声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吴小正坐上了四方形的木质饭桌。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早饭是一定要吃的，因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所以摆在吴小正面前的是一碗大米饭。菜就比较简单了，一些昨晚的剩菜，再加上一碟自制的腌萝卜就是早晨的全部。 吴小莉有点挑食，嫌剩菜和腌萝卜味道不够好，嘟着嘴不怎么愿意吃饭。 “又是腌萝卜！” 一声埋怨之后，吴小莉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吴小正的反应完全不同。 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那碟腌萝卜，眼圈一红。 已经有十几年没吃过奶奶做的腌萝卜了！ 他立即扒了一大口饭，然后夹了一块腌萝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爽爽的，脆脆的，带点酸味，带点辣味…… 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眼泪终于从他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的眼泪却让爷爷奶奶误解了。 不过这是幸福的眼泪。 爷爷放下了饭碗，拿出烟锅闷不做声地抽起了自己的旱烟。奶奶也停住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泪也快要掉出来了。 屋里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氛围。 吴小正知道奶奶为什么叹气，也知道爷爷为什么闷不做声，因为这跟他的亲生父母有关系。 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因为改革开放的开始，因为市场经济的起步，从八十年代起，城乡居民把目标都盯向了发家致富，养殖发家的，下海经商的，炒股发财的……齐齐冒了出来，人人开始向钱看。 个体经济的发展，伴随的是道德的沦丧和失控、价值观的扭曲，为了发财，很多人开始不择手段，偷盗的、抢劫的、拐卖的、骗钱的……各种社会负面问题开始滋生。 很不幸，吴小正的父亲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为了钱，他竟然伙同他人去偷了镇里一个废弃的小型水利发电站的废旧设备，然后把它们当废铁卖了，最后分了七百多块钱。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拉上了自己的老婆去放风。 所以在两周多前，吴小正和他妹妹成为了不是孤儿的孤儿，他父母一个被判了五年，一个被判了三年。 在上一世，这件事成为了吴小正人生一个不可逆转的转折点，由此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让吴小正的人生也变得扭曲，让他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吴小正甚至在想，老天之所以让他重生到这个节点上，是不是想让他换种方式重走一遍人生路？ 现在他奶奶之所以叹气，他爷爷之所以闷不做声，一方面是为他兄妹俩感到可怜，另一方面是因为生活的压力。 因为吴小正父母的缘故，现在他兄妹俩的负担全部压到两个近60岁的老人头上来了。 唉！吴小正也叹了一口气，开始木然地往嘴里塞米饭、塞腌萝卜。 所为一个重生人士，他知道，其实相比他兄妹俩，更可怜的其实是他的爷爷奶奶。 很可惜，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懂这一点。他想了想，好像当时他只有怨恨和愤怒，对他可怜的爷爷奶奶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恩之心。 也许老天让我回到这个年代，就是让我来报恩的。吴小正又这么想着。 “小正，你爷爷一会要去城里卖萝卜，你现在放假了，对城里也比较熟，那你就陪你爷爷去城里转转吧。” 奶奶又打断了吴小正的思绪。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3章 哭泣的萝卜 吴长禾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吴小正的这声答应很是有点出乎吴长禾的意料。在他印象中，因为他儿子儿媳的缘故，他的这个孙子这些天一回到家，基本上就是把自己闷在小屋里，根本就不会出门。 这样会把人憋坏的！ 所以吴长禾就跟老伴商量，让她开导开导孙子，让他出去走走，这才有了让吴小正陪自己去城里卖萝卜这么一说，他原本是没指望吴小正会答应的。 “小正，那我们早点去吧。” 一等吴小正放下碗，吴长禾便立即站了起来准备动身，他这是生怕吴小正会反悔。 吴小正自然是不会反悔的，因为他现在是重生之人。 不过吴小正却记了起来，在前世，他确实是把自己闷在家里整整一个寒假，整个人完全像变了似的，这其中的缘故自然是因为他父母坐牢的关系。 想想也是，一个刚刚开始懂事的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变成一对劳改犯的儿子，这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一时接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吴小正记得，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开始变得自闭和沉默寡言，这种状况一直延续了很久才有所缓解。 好在自己重生了，不用再自我封闭。 吴小正有点纳闷的是，爷爷为啥要去城里卖萝卜？这些萝卜平时不是有菜贩子来收吗？ 因为之前自我封闭的关系，吴小正现在还有点弄不清家里的状况，他不知道，现在他爷爷奶奶身上的压力相当的大。 吴家的经济条件原本就很一般，吴小正父母出事后，吴长禾为了能让他们尽量轻判，求爷爷告奶奶地去走了一些不怎么靠谱的关系，为此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不仅如此，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完年后，吴小正兄妹的学费要交，买种子、农药、化肥等也要钱，吴长禾还不知这些钱从哪里弄出来，正在发愁呢，去城里卖萝卜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菜贱伤农。 吴家所在地位于城关镇的响水村，往西走五六公里便是县城，往东二十多公里便是地区所在地，因地理位置重要，再加上水利条件优越，最近几年，整个城关镇一带都划为了地区的蔬菜生产基地。 这对响水村一带的村民来说，原本是一件好事，因为村民们因此有了较为稳定的收入。 但刚刚过去的91年有点特别。 在农民的眼里来看，过去的一年算得上是风调雨顺，粮食和蔬菜都是大丰收，但这对城关镇一带的村民们来说，却成为了一件坏事。 大丰收所带来的负面效应就是供过于求，农产品滞销。 以响水村为例。 在这个还没有普及大棚蔬菜的年代，一到冬天，农民菜地里种的全都是萝卜、大白菜、胡萝卜等应季蔬菜。可因为丰收的缘故，往年能卖两三毛钱一斤的萝卜，现在一毛钱一斤都无人问津，很可能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现在正是农历的腊月时分，眼看就要下雪冰冻了，其它蔬菜倒还可以缓一缓，可萝卜这东西经冰雪一冻之后，很快就会空心，空心之后，要么就烂在地里，要么就沦为喂猪的饲料。 吴长禾原本就在为钱发愁，现在地里的蔬菜卖不出去，就更加的愁上加愁了，不得已，只能每天奔波十几里路，拉点萝卜去县城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卖回几个钱。 稍稍收拾之后，爷孙俩拉着一三轮车的萝卜，附带一些葱蒜之类的，准备奔向县城。 “爷爷，我来骑吧。”吴小正相当的主动。 听了这话，吴长禾有所感动，心想这小子终于开始懂事了，懂得体贴老人了。 不过他又瞄了吴小正一眼，说道：“还是算了吧，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 吴小正看了自己一眼，突然有点泄气。 与后世健壮的自己相比，现在自己的身体正在发育当中，看起来确实有些单薄，而且最关键的是缺少锻炼。 “坐上来吧！” 随着吴长禾的一声叫喊，吴小正放弃了争夺三轮车架势权的打算，乖乖地侧身坐到了三轮车的侧栏上。 吴长禾不紧不慢地蹬起了三轮车，往县城方向走去。 对于五十多岁的吴长禾来说，因为长年劳作的关系，他的身体还算结实，只要孙子孙女听话，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还可以帮他们顶几年，他现在唯一揪心的是，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一车萝卜能不能卖出去，又能卖回几个钱。 坐在三轮车上的吴小正也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还有点懵。 因为酒后的纵身一跃，自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九二年，他一时还有点难以适应。 既然重生了，自己又该怎么过活法呢？吴小正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活成这个渣样！”吴小正想起了自己落地前所想的这句话。 可问题是，怎样活才不算渣呢？ 想来想去，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容易想明白的问题，也许很多人想一辈子也未必能想明白。 也许自己要做的应该就是好好把握现在。 吴小正把目光转向了三轮车上的这些萝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城关镇上就有一个大型的蔬菜批发市场，一到收获季节，地里的这些蔬菜就有批发商主动上门来收，然后打包发往地区的各个蔬菜市场。 现在这些萝卜需要爷爷不辞辛苦地拉到县城里去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萝卜滞销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菜贱伤农这种事吴小正后世没少体验过。他知道，如果农民们辛辛苦苦劳作大半年，如果连本都收不回来的话，哭都没地方哭。 也许爷爷看着这些萝卜连哭都哭不出来吧！ 想着想着，吴小正又想起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父母出事后，家里沉重的负担……爷爷奶奶这略显衰老的身体还抗得起吗？ 吴小正恍然大悟，他明白自己该怎样把握现在了。 他必须得先抗起这个家再说。 正文 第4章 大厨的手艺 现实比吴长禾想象的还要残酷。 到了县城之后，他拉着车直接到了县城里最大的菜市场门口，交了五毛钱管理费占据了菜市场门口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临时卖起了萝卜。 可几个小时过后，三轮车里的萝卜也还只卖出了十来斤，他口袋里只装进了三块多钱干巴巴的零票。 吴长禾叹了一口气。 看这个来势，今天的这一车萝卜估计又得拉回家去了。 吴长禾发起愁来。 萝卜卖不出去是小事，可问题是年后这兄妹俩的学费该从哪里来？去找人借都不知道找谁去开口了。 真是愁死个人啊！ 看着唉声叹气的吴长禾，吴小正也有点呆不住了。 快中午了，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如果再不想点办法的话，估计中午就得挨饿了。 “爷爷，我去逛一会。” “是饿了吧，拿这钱去买两个包子吃。” 吴长禾咬牙从兜里掏出了五毛钱递向了吴小正。 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老人家的想法就是这么的朴实。 看着那皱巴巴的五毛钱，吴小正的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了。 他知道爷爷的想法，那就是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愿意亏待他。 “不用，我去逛逛就回来。” 吴小正快步离开了三轮车，往市场里面走去。 他得想办法帮爷爷把这一车萝卜卖掉才行了。作为一个重生之人，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他上辈子那几十年就白活了。 事实证明，在卖萝卜这件事上，重生的他并没有太大的优势，逛了一圈之后的吴小正稍稍有点泄气了。 原因很简单，市场内的蔬菜摊位上到处都是萝卜，问来问去价格都差不多：两毛五分钱一斤。 可就算是这样烂大街的价，也基本上是无人问津，市场上的萝卜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必须得另外想辙了！ 吴小正开始往市场外逛去。 在菜市场外面有一排临街的商铺，这些商铺有的卖粮油，有的卖调味品，有的卖干货，还有的是开小餐馆。 年近40的刘水根就是其中一家小餐馆的老板。 说是老板，其实也就是小本生意，三十来平方的小店隔出一个小厨房，再摆上七八张桌子，夫妻俩一个当厨师，一个当服务员，便做起了生意。 因为紧挨着菜市场，人流还不错的关系，再加上夫妻俩收拾得比较干净，菜式的价格也实惠，小店的生意还行。 又快近午饭时分了，进店吃饭的人渐渐多起来了，刘水根开始在门口隔出的小厨房忙碌了起来。 “老板，生意不错啊！” 刘水根抬头一看，厨房门口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身穿着一声运动服，正在向他打招呼。 “哦，还行。怎么，小孩，你要吃饭吗？里面坐吧。” 因为这小孩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关系，刘水根感到有些亲切，便多说了几句。 “老板，我不吃饭，我想问你一下，你这里还收萝卜吗？” 刘水根惊讶地抬起了头。 一看这小孩身上的运动服，他就知道这小孩就是城里的学生。现在刚放寒假，自家儿子就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这小孩竟然帮家里出来卖萝卜了？ 这小孩真懂事啊！ 刘水根真想帮他，可惜自己帮不到他。但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回道：“小孩，我这里还有萝卜啊，现在萝卜太多了，根本就没人点萝卜吃啊，你去别家问问吧。” 让刘水根惊讶的是，这个小孩竟然还不愿意走，又开口说话了：“不会吧，萝卜这么好吃，不可能没人点，恐怕是你做得不好吃吧！” 刘水根哭笑不得。 虽说他没有正儿八经地去学过什么厨艺，但开店这么多年，几样家常菜的味道还是做得不错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孩来质疑。 刘水根当然不会跟一个小孩计较，他带着调侃的意味问道：“那你说，萝卜要怎么做才好吃？” “这样吧，我来给教你做一道菜，如果味道好的话，你这两天就主推这道菜，然后你把我的萝卜买了。” 教我做菜？这小孩口气也太大了一点吧！ 有点意思。 因为店里顾客暂时不多的关系，刘水根顺口就应了下来：“好啊，那你来试试吧。” 刘水根倒是想看看，这小孩到底能教他做什么菜。 小孩一闪身就进了厨房，走到了砧板面前，拿起菜刀试了试。 这时候，刘水根的老婆也走了过来看热闹。她笑着说道：“小孩，你行不行啊，别切到手啊。” 刘水根也表示怀疑，心想，这么大一点的小孩，如果真的能到餐馆教他做菜，那就奇了怪了！ 不过他也懒得制止他，反而把这事当一场热闹来看。 “先给我来一根萝卜。”小孩正儿八经地说道。 刘水根拿起一根洗干净的萝卜递了过去。 小孩开始忙碌了起来。 让刘水根大吃一惊的是，这小孩刀工很不错。他先把萝卜切成了方方正正的块状，又把萝卜块切成了薄片，再把薄片切成了丝…… 一番噼噼啪啪之后，一根萝卜就变成了长短、粗细都很均匀的萝卜丝。 这刀工神了！刘水根自愧不如。 难道这小孩真的很会做菜？ “老板，来点新鲜瘦肉。” 那小孩又打断了刘水根夫妻的惊讶，刘水根又连忙拿起一块瘦肉递了过去。 在夫妻俩的注视之下，那小孩又把瘦肉切成了均匀的肉丝。 然后小孩又继续对刘水根发号施令。 “老板，来点葱。” “老板，来点蒜苗。” “老板，有剁辣椒吗？” …… 短短一会，小孩就完成了备菜的工作，白白的萝卜丝、鲜红的肉丝、翠绿的葱花、青白相间的蒜段、火红的剁辣椒，被弄得整整齐齐。 这小孩不仅刀工好，速度还很快。 “让开吧，我该示范炒菜了。” 这小孩的语气很是有点拽，但刘水根心甘情愿地让开了火炉边的位置。 他已经被小孩的手艺给惊到了，不再怀疑他是否会炒菜。他现在好奇的是，这小孩到底能把萝卜丝做得多好吃。 “看好了，我这可是大厨的手艺！” 正文 第5章 请叫我吴大厨 这个小孩自然就是吴小正。 在市场逛了一圈之后，他瞄向了市场外面的这家小饭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作为一个重生之人，既然萝卜卖不出优势，那就只好卖身。 哦，不对，是卖艺。 重生还是有优势的。在前世，他混得最惨的时候，为了混碗饭吃，饭店洗碗工、帮厨、小厨、大厨这些活他都干过，所以现在一份小小的炒菜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他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这个看起来有点憨厚的中年老板太好说话了，一点都没有刁难他。顺利的话，自家的萝卜应该有望卖出去。 在刘水根夫妇的注视之下，把锅架到了烧得很旺的炭火炉上，在油盆里捞起了一小勺猪油放进了锅里。 在现在这个年代，植物油还不是特别流行，家家户户大部分还是吃猪油，很多小餐馆也不例外。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年代，物质还不像后来那么丰富，大部分人家过得还比较艰苦，大腹便便的人还不算多，因此油水更足的猪油比植物油更受欢迎。 这对吴小正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因为猪油炒出来的蔬菜更加香甜。 在猪油化了、刚开始冒热气的时候，吴小正把蒜段丢进了锅里，翻炒了几下，一股浓烈的蒜香味便盈满了整个厨房，并飘了出去。 然后吴小正立即加入切好的肉丝，顺便加了一小勺盐，又翻炒了起来。 肉色刚刚断红，吴小正立马又加进了准备好的一小蝶剁辣椒，继续翻炒了几下，然后提锅，把这份炒得油光嫩滑的炒肉丝装进了一个大碗里。 此时整个小店里已经弥漫了浓浓的蒜肉香味。 这时正好有客人进店，他顺着这股香味好奇地凑到了厨房门口。 “咦，刘老板，今天怎么是个小孩在炒菜啊，好香啊，在炒什么？” 听这语气，这很显然是个熟客。 不等刘水根回话，吴小正抢着回道：“三湘名菜，萝卜丝炒肉丝。怎么样，要来一份吗？” 这客人倒也爽快，他看着吴小正熟练地把切得很漂亮的萝卜丝倒进锅里开始翻炒，顺嘴应了一句：“好啊，那就来一份吧。” 这份香气的确吸引了他。 “两块钱一份，谢谢。您先请坐。” 客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一份小炒肉也才两块钱，你一碟萝卜丝也要卖两块，你这是抢钱吧！” 刘水根夫妻也有点呆。 按照他们的想法，一份萝卜丝炒肉，成本算下来顶多五六毛钱，卖个一块到一块五一份就了不得了，两块钱确实有点贵。 他们正想解释，吴小正又开口了：“开玩笑，本大厨出品，两块钱算是便宜你了，要是在大饭店，非卖你五块钱不可。” 这口气不是一般的大，这客人也被逗乐了。他笑着问道：“请问小师傅是哪里来的大厨啊？” “中南海国宾馆。” 好中二的回答！ 刘水根夫妻和客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吴小正这显然是故意的。他知道，刘水根夫妻和这客人都是在把他当乐子逗，所以他也顺势反过来逗起他们来。 人不中二枉少年。 他现在的语气正好符合他的年龄特点。 笑过之后，那客人也没有急于去落座，而是好奇地站在那里看了起来，边看还边点评：“这小孩炒菜架势倒是十足，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吴小正没有理睬他，继续盯着锅里的萝卜翻炒。他看火候差不多了，便把之前炒好的肉丝倒了进去，有翻炒了几下之后，撒下了一把葱花，便开始出锅了。 没多久，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萝卜丝炒肉丝便摆在了刘水根夫妻和客人的面前。 水晶般的萝卜丝夹带着油光嫩滑的细肉丝，再加上绿的葱花、红的剁辣椒末的点缀，看起来漂亮极了。 再加上那鲜香的味道，客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吴小正就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客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来了一句：“那就来一份吧！” 这份萝卜丝的卖相和香味确实吸引了他。 刘水根老婆赶紧把萝卜丝端上了桌，又麻利地给客人添了一碗米饭。 片刻之后。 “哇，这小厨师手艺真不错啊，这味道两块钱值了！” 真实的点评出来了，刘水根夫妻看得有点发呆。 这小孩的厨艺确实镇住他们了。 “怎么样？还要再给你们俩来一份尝一尝啊？”吴小正又问了起来。 当然要，必须要！ 看着客人吃得那么香，连刘水根夫妻都偷偷流口水了。 吴小正又忙碌了起来，动作还是那么的麻利。 没多久，有一份“三湘名菜”萝卜丝炒肉丝新鲜出炉了，刘水根夫妻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只一口，夫妻俩又惊呆了。 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萝卜丝。 萝卜丝的甜脆、肉的鲜香、葱蒜的香浓、剁辣椒的酸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把舌头都想吞掉。 稍稍发呆之后，夫妻俩你一筷我一筷地吃了起来，生怕少吃了一口。 这吃相很是有点狼狈，把新进门的客人都给看呆了。 “刘老板，吃什么呢？这么好吃？”新来的客人惊讶地问道。 之前的客人搭了一嘴：“这里新来了一个小大厨，手艺很棒，做的萝卜丝炒肉丝味道很好，建议你也来一份。” “真的？” 这客人显然也是一个熟客，听了之后立即拿起了一双筷子，毫不客气地伸到了刘水根夫妻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啊！刘老板，这手艺可是比你好多了。” 新来的客人转向了吴小正：“小大厨，给我也来一份吧。” “事先说明，两块一份，谢谢。”吴小正又道出了价格，转身忙碌了起来。 这价格？新来的客人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先前的客人又玩笑式地插了一嘴：“中南海国宾馆出来的大厨，值这个价。” 然后他又问起吴小正来：“对了，小大厨，该怎么称呼你啊？” “请叫我吴大厨，谢谢。”吴小正一本正经地回道。 正文 第6章 别人家的小孩 已经到了午饭时分，来店里吃饭的人逐渐多起来了。 店里突然来了一个这么小的大厨，厨艺很好，可说话很拽，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食客们边吃边议论了起来，因此不用吴小正再多说，来的人都纷纷点上了一份有点小贵的萝卜丝炒肉，但吃到嘴里都是非常满意的。 当然，人多了之后，单单一份萝卜丝炒肉是满足不了食客们的需要的。 “吴大厨，除了萝卜丝炒肉，你还会不会炒别的啊？” “当然会。” “那还会炒别的什么菜啊？” 吴小正瞄了一眼挂在门口上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的菜单，说道：“菜单上有的都会，菜单上没有的也会。” “那来点别的试试。” “抱歉，本大厨今天只出品萝卜丝炒肉。” 这是为啥呢？ 刘水根只好把吴小正来店里推销萝卜的事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 可还是有人不满足：“别啊，我们有三个人呢，你不能叫我们点上三份萝卜丝炒肉吧！“ “别的菜你们可以叫刘老板亲自动手。” “不要，刘老板的厨艺太差，我们要吃你炒的菜。” 开了这么多年的店，刘水根的厨艺第一次被人嫌弃了。 吴小正稍微犹豫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条件：“让我出手也可以，每份菜加价一块。” 然后他又转向刘水根道：“这一块算我的酬劳，你不能贪污。” 刘水根哭笑不得，但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又有新的菜式出来了，吴小正的厨艺还是那么的精湛，食客们吃得同样满意。 “这厨艺，这味道，值了！” 吃着吃着，食客们对吴小正更感兴趣了，各种问题冒了出来。 “吴大厨，你真是中南海国宾馆出来的大厨？” 当然是假的，但吴小正回道：“信不信由你。” “你多大了啊？我看你穿的是学校的运动服，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个人隐私，你们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这小子说话实在是太拽了，把大家气得牙痒痒的，也把他们逗得乐不可支。 …… 店里的萝卜终于不够了，刘水根问起了吴小正：“你的萝卜在哪里啊？” “市场门口有一三轮车，卖萝卜的是我爷爷，你去把他带过来吧。” 吴小正现在正忙着，自然不可能跑出去，只好让刘水根亲自去跑一趟。 刘水根找上了吴长禾。 三轮车里的萝卜还有一百多斤，刘水根看了稍微有点牙疼。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把吴小正这炒萝卜丝的厨艺学会了，那这一百多斤萝卜卖出去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于是没有再犹豫，跟吴长禾说起买萝卜的事来。 吴长禾自然无比的惊讶。 这人要把我的萝卜全买了？我孙子现在在他店里当大厨？这让吴长禾有点难以置信。 半信半疑之中，吴长禾跟着刘水根去了他店里，果然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吴小正。 吴小正先声夺人：“爷爷，你把萝卜全卖给刘老板，然后坐下来，我给你炒个菜吃点饭。”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炒菜的？竟然还能在饭馆里当厨师？ 吴长禾满肚子的疑问。 但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什么见识，见到店里这么多客人还有点胆怯，于是暂时没有多问，跟刘水根商量起萝卜的价格来。 两人都是很厚道的人，无需多讲，吴长禾以两毛钱一斤的批发价把萝卜全卖给了刘水根，附带剩下的一些葱蒜。 一百多斤萝卜加葱蒜才20多块钱，刘水根痛快地付了款。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火爆了。 来刘水根店里吃饭的大部分是市场里的人，这些商贩都是属于先富起来了的那一部分人，因此口袋里都有几个小钱，中午的时候，他们要么就吃上一份块把钱的快餐，要么就在附近的店里点上一份小炒。 刘水根店里来了一个神奇小大厨的事情很快就在市场里传开了，很多人慕名而来吃小大厨出品的美味，因此刘水根的店里现在火爆得不行了。 不得已，正在跟吴长禾闲聊的刘水根被吴小正抓进去当帮工了。 也因为人多的关系，吴长禾也没进店里，暂时拿了一把凳子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等了起来。 食客们在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时，对这个厨艺一级棒的神奇小大厨好奇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老板，这是你儿子吗？厨艺真的好厉害哦！” 这应该是对刘家还不怎么熟悉的客人。 刘水根叹息道：“这要是我儿子就发财了，人家不仅厨艺好，还是一中的高材生。至于我家那个混球，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饭都不知道回来吃，等他回来非得把他收拾一顿不可。” 这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的心态，吴小正不禁为刘水根儿子即将遭受的无妄之灾说了一声抱歉。 别怨我，我不过是想帮爷爷卖掉一些萝卜而已。 同时，吴小正不禁对刘水根有点小佩服了，这个精明的小生意人从自己嘴里套不出话，这么快就从爷爷的嘴里把自己的底摸了个一清二楚。 “吴大厨，以后你还来吗？来的话，我就天天来这里吃啊。”有馋嘴的顾客提出了更高的期望。 刘水根也玩笑式地说了一声：“吴小正，要不你每天来我店里炒菜算了吧，反正现在放假了。” 吴小正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开玩笑，我分分钟赚上万的人，你请得起吗？” 这小子真能吹牛！大家又哄笑了起来。 吴小正偷偷地叹息了一声。 他刚才说的可是大实话，在前世，他赚钱最疯狂的时候，分分钟上万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否则的话他也买不起几千万的豪宅。他只是没想到，重生后竟然要沦落到来一家小饭馆炒菜赚钱。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特殊时期，家境又这么糟，需要他站出来用还显瘦弱的肩膀把这个家抗起来，他必须要从零起步。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老天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就先踏踏实实地让自己的家人先过好再说。 正文 第7章 过年能不能吃上肉？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过后，人潮逐渐散去，此时吴小正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 趁着人少，吴小正把萝卜丝炒肉这道菜的做法仔细给刘水根讲解了一遍，告知他了要领和如何掌握火候，这样一来，这道菜就能成为这个小店里的常备家常菜了，好让刘水根也能把今天买的那一大堆萝卜顺利处理出去。 “好了，吴小正你今天也辛苦了，还得麻烦你再炒几个菜，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不知不觉中，刘水根已经不再把吴小正当小孩来看待了。 在这里吃午饭是必须的事情，吴小正可不想让自己跟爷爷一起挨饿回家，他也就不客气了，再次忙碌了起来。 几个小菜炒好之后，吴长禾被请进了店里，刘水根还拿出了一瓶酒，先给吴长禾及自己各倒上了一杯。 “吴小正，你也要来一杯吗？” 刘水根玩笑式地问道，他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他的心情当然不错，因为今天中午有吴小正在，一餐饭的收入能顶平时两三天。 吴小正咽了一口口水。 还别说，在前世他还真有点奢酒成瘾，简直到了无酒不欢的地步，要不也不会醉酒跳楼了。 “还是算了，醉酒容易误事。”吴小正摆了摆手。 趁这具身体对酒精还没有形成依赖性，酒还是少沾为妙，万一哪天喝多了，又想飞就糟糕了。 “你说话怎么老跟个大人一样啊！” 刘水根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向吴长禾敬起酒来。 吴长禾还是有点拘谨，但他也是好酒之人，平时有事没事在家里也喜欢喝上一口，就没有跟刘水根再客气。 “老吴叔，你家吴小正真懂事啊，要是我儿子也有他那么懂事就好了。” 刘水根边喝又边跟吴长禾扯起了犊子。对比之后，他还在为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感到惋惜。 吴长禾笑了笑，没有说话。 尽管还有点小纳闷，但吴长禾现在确实感觉很开心。 孙子终于懂事了，也有出息了！ 自己的这个大孙子，不仅神奇地帮忙把萝卜卖掉了，还让自己喝上了酒吃上了肉，这比什么事都让他感到高兴。 还有让他更高兴的事。 吃完饭之后，刘水根拿出了一小叠钱，递给了吴小正：“吴大厨，今天你一共炒了五十六个菜，按照说好的，这五十六块钱是你的辛苦费。” 吴长禾更是有点吃惊。 自家孙子不仅把萝卜给卖了，混到饭了，竟然还有这么多收入？一个中午竟然能赚五十六块钱这么多？这可比自己种菜卖萝卜强多了啊！ 吴小正接过了那叠钱，然后又从中拿出了20元递还给了刘水根。 “今天的萝卜丝炒肉我就不拿提成了，剩下的是我该拿的，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吴小正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成·人化。 今天一共炒了多少个菜，吴小正心中是有数的，他知道刘水根并没有欺瞒自己。 作为一个精明的小生意人，刘水根还能做到信守承诺、不占小便宜，这种品质是值得吴小正欣赏的，因此他也不想占刘水根的便宜。 推迟了一番之后，刘水根收下了那20块钱，又期待地问道：“你明天还来吗？要不你明天还来吧，提成照旧。” “我看看吧，没事我就来。” 吴小正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现在确实需要钱，在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之前，来刘水根这里赚点小钱也是一个办法。 “走，咱们回家吧。” 从刘水根店里出来之后，喝得有点小嗨的吴长禾推起了三轮车，准备带吴小正回家。 我好像还忘了点什么！吴小正皱了皱眉头。 “阿爷，再等我一下，我去给阿妹称点肉。” 吴小正想起了吴小莉早上掉着眼泪嘟哝的那一句：“又是腌萝卜！” 他想想就觉得心里发酸，因为家里的变故，年纪轻轻的小妹连吃上一口肉都成为了一种奢望，自己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吴长禾又叹了一口气。 尽管他还在为钱的事情发愁，但他并没有出言阻止。 在这个年代，肉并不贵，一斤才三块钱。吴小正很快去市场兜了一圈回来，手里提着一块肉。 “阿爷，回去我来骑吧。” 看吴长禾喝得有点微醺，吴小正又发起了新的提议。他觉得自己的这副小身板确实也需要锻炼一下，否则以后没法抗起沉重的担子。 “那你试试吧。”吴长禾没有再拒绝，开心地坐到了三轮车的车斗上。 对于14岁还不到的吴小正来说，载着一个人的三轮车还是有点小沉，不过还能勉强应付，吴小正骑着晃晃悠悠地上路了。 “小正啊，你是啥时候学会炒菜的啊？”现在还有点小兴奋的吴长禾终于试探性地问了起来。 “哦，在书上学的。”吴小正应付性地回了一句。 这事确实没法解释，不过吴小正知道吴长禾的性格，用书来打发应该勉强能应付这个没太多文化的老农民。 果然，吴长禾并没有细究，而是又试探性地问了起来：“小正啊，快过年了，地里的萝卜可能卖不出去了，要不我们把过年猪卖了吧。” 这是一个经济还不够发达的年代。 对农村人来说，因为没钱，平时吃上一口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每家每户每年都会养上一两头猪，到过年前杀了，让一家人能饱饱地吃上几顿肉，能过上一个闹意年。 如果不是家里实在困难，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把过年猪给卖了的。 吴长禾确实有这个想法，如果萝卜真的卖不出去，如果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他确实只有把过年猪给卖了，这样春节过后才能勉强度过那个难关。 当然，他也还又一番小心思。他看到吴小正一个中午就能挣上几十块钱，他很期待吴小正明天还能继续，但要他直接向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开这个口，他有点拉不下这个脸。 吴长禾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吴小正，他笑着回道：“阿爷，放心吧，过年猪不用卖，阿妹和我的学费就包在我身上了。” 开玩笑，如果过年连一口肉都吃不上，那吴小正上辈子那几十年就白活了。 不仅如此，几百块钱的学费还远远不是他的目标，让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才是他的追求。 不过，怎么来赚钱，确实得费他一点心思了。 正文 第8章 酸辣脆萝卜 回到家之后，因为时间还早，还有点小兴奋的吴长禾执意要去地里拔萝卜。 吴长禾的心思很简单。 虽然说孙子现在有本事赚钱了，家里的负担能有所减轻，但他决不能把担子全部压到孙子身上，他也必须尽自己的力，必须得准备明天去卖的萝卜。 吴小正很无奈，他也只好跟上了。他的后面还有个小尾巴，那就是看到肉后非常兴奋的吴小莉。 小姑娘的幸福非常简单，那就是能吃上一口肉，不用天天吃萝卜了，晚上有肉吃了，她拔起萝卜来非常的带劲，还时不时地举着一个萝卜来吴小正面前炫耀：“哥哥哥哥，快看，这个萝卜好大！” 看着兴奋的吴小莉，吴小正又有点莫名的心酸。 小姑娘还不知道的是，如果家里的状况不发生改变的话，再过两年小学毕业后就要被辍学了。 这都是被钱给逼的。别看吴长禾挺有担当，但他骨子里却是个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的老顽固，在家里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为了保吴小正的前途，他硬是强迫成绩也还不错的吴小莉给辍学了。 在前世，吴小莉因此伤心了很长时间，很多年后都对吴长禾、吴小正有很大的怨气。 当然，现在吴小正重生了，他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再发生。 看着地里还剩下的起码四五千斤萝卜，吴长禾心里在发愁，吴小正却动起了小心思。 按照吴小正的风格，他是不可能天天帮助吴长禾去卖萝卜的，再说离过年也就剩下十几天了，这样零卖也卖不了几个萝卜，不可能每天都能找出一个刘水根来帮衬。 可怎么去赚钱就成了吴小正的当务之急。 根据他现有的条件，他现在的资本就只剩下地里的这几千斤萝卜，这点唯一的资本可不能让它真的烂在地里。 吴小正打的主意就是用萝卜加他自己的厨艺去变钱。 现在萝卜之所以不好卖，除了萝卜丰产太多之外，就是能把它变成美味的人不多，但这里面不包括吴小正。 在吴小正这里，他有很多种方法把萝卜变成让人口水直流的美味。前世他在酒店打工的时候，经他手制作的多种萝卜小吃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食客。 他现在盯上的就是腌萝卜的进化版，三湘名吃酸辣脆萝卜。 又是几百斤萝卜拔回家之后，吴小正立马就动起手来。 他先烧了几大壶开水凉着，然后动手处理起萝卜来。 吴奶奶早已听说了他今天的神奇事，现在看他又折腾起萝卜来，就耐心地在一边帮起忙来。 不过吴奶奶的嘴却没闲着：“小正啊，不就是做个腌萝卜吗，这萝卜为啥得去皮啊？” 吴奶奶还是有点不相信，他孙子做腌萝卜竟然能比她这个做了几十年腌萝卜的老人做得还好吃。不过家里反正萝卜多，也由得他折腾去。 吴小正嘿嘿一笑，解释道：“萝卜皮浸泡时间长了的话，会微微发苦，会影响腌萝卜的口感。” 接下来，吴小正把削了皮的萝卜切成了硬币大小的均匀薄片。 别的不说，光是他的那手刀工，倒是把吴奶奶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当他在切萝卜的时候，吴奶奶已按他的吩咐洗起了腌菜坛子，嘴里还是没停歇：“你要两个坛子干嘛？” “我要做两种口味，一种是酸辣脆萝卜，一种是酸甜脆萝卜。” “看把你能的。” 吴奶奶嘴里打击着吴小正，手中的活却没停下，洗完坛子后，又帮吴小正取出了家里腌好的剁辣椒。 上一年辣椒也是丰收年，响水村这边家家户户剁辣椒可是没少做，吴家现在还有好几大坛子呢。 忙完这些活计之后，吴奶奶兴致勃勃地看起吴小正做起腌萝卜来。 吴小正先选了一个腌菜坛子，开始一层厚萝卜一层薄剁辣椒地往坛子里塞，塞得非常的均匀，直到塞到八分满。 接着是另一个坛子。 在这个坛子里，剁辣椒的量少了很多。 萝卜塞完之后，他又拿了一些蒜头和生姜剁成了碎末，把它们放进凉开水里，然后再加进了几大勺食盐、一些白醋搅匀。 在尝了一下盐味之后，他又把水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又加入了几勺白糖，然后分开倒进了两个腌菜坛子里，直到水面漫过萝卜面小许。 最后他把坛子盖上，并在坛沿上倒入了隔绝空气的凉水。 “大功告成，24小时之后就能吃了，两天后就能完全入味。”吴小正有点小得意地说道。 他之所以先选择酸辣脆萝卜来入手，就是因为这种美味小吃见效时间短，24小时后就能开始销售。 吴奶奶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东西真的能卖钱？” “那当然！一小罐能卖一块，批发也得六七毛。” 吴小正所指的一小罐，是指那种一斤装的水果罐头瓶子。 “我不信！”吴奶奶笑着说道。 吴小正笑了笑，他没有出言反驳，决定过两天用事实来说话。 对于他亲手出品的美味小吃，吴小正是有充分的信心的，要知道，再过几年，大名鼎鼎的老干妈就会大范围的面世，将会凭借一款香辣豆豉酱风靡全球，创下了丰厚产业。 一想到这，吴小正又是心中一动。 既然老干妈可以凭借一款香辣豆豉酱做大做强，那我怎么就不能凭借多款美味小吃来创造一份大产业呢？ 人家有老干妈，咱家有吴大妈啊！ 吴小正看了看自己奶奶，开始算计起她来。 当然，这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想要把它实现还有很大的难度。可不管怎么说，吴小正在重生后终于有一个可以奋斗的大目标了。 “阿妹，走，哥给你炒肉吃去了！” 兴奋不已的吴小正叫上了期待已久的吴小莉，准备亲手给家人做上一顿美味的晚餐。 看着吴小莉还有爷爷奶奶脸上久违了的微笑，吴小正突然觉得，自己重生后其实并不需要追求太多，只要能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开心就足够了。 幸福其实很的很简单。 正文 第9章 吴大厨出品 吃完开心的晚餐之后，吴小正先拉着吴长禾算了一笔账，是关于家里年后的开支的。 账其实很简单。 过完年后，吴小正因为上的是名校一中，一个学期的学费就要240元，吴小莉上小学，一个学期的书籍费之类的80元，然后家里买种子、农药、化肥等得预备个300元左右，加起来就得600多元。 至于其它的零碎开支，年后的大白菜之类的还能卖一些小钱，勉强能冲抵，暂时就不用太急。 难怪吴长禾发愁，家里一头近200斤的过年猪就算当毛猪整只卖了，也只能卖个400元左右，还有200多块钱的差额。 吴小正原本想让吴长禾把家里的地租出去不再种了的，但知道他不可能答应，就没有勉强。 如此算来，吴小正起码要在过年前赚上600多元，才能保证自家过年有肉吃。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吴小正很想利用重生优势去发一笔横财，很可惜，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任何机会，关键是前世这个时候的他年龄太小了一点，任何可发横财的机会都没有记住。 在没有本金、没有优势资源，重生优势也难以利用的前提下，在年前可用时间只剩下10天左右的情况下，要赚到600多元还是有点小难度的，吴小正必须抓紧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吴小正又跟着吴长禾进县城了。 吴长禾要继续卖他的萝卜，而吴小正则是想办法赚钱去了。 刘水根的小饭店吴小正还是得去的，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他便在市场里转了起来，他主要考察的是卖粮油食品、日杂、调味料的摊位和小店。 “咦，这不是小吴大厨吗？今天怎么逛起市场来了？中午还有大餐吃吗？” 吴小正没想到市场内竟然有不少人已经记住自己了，只是“小吴大厨”这个称谓有点小别扭。 “有，还是刘水根的店。” 吴小正照样用拽拽的口气回道，不过若是打招呼的正好是他考察的那些摊位和店铺的店主，他倒是多聊上了几句，以混个脸熟。 花了较长的时间转了一圈之后，吴小正又去刘水根的店里报到去了。 刘水根有点喜出望外。 “你先去买菜去吧！” 吴小正拿起了纸笔列出了一张采购清单，递给了刘水根。 原本按照吴小正当大厨时的习惯，很多菜蔬他是要亲自去选购才放心的，不过这种品质的小饭店要求倒是不用太高。 等刘水根走后，吴小正拿起了粉笔，在小黑板重新写起了菜单。 刷刷一阵子，一笔漂亮的行书出现在了小黑板上。 【吴大厨出品特色菜单】 萝卜丝炒肉2.5元/份，萝卜丝牛肉3元/份 …… 嗯，萝卜丝炒肉今天涨价了，因为吴小正今天要赚这道菜的手工费。 又是一个忙碌的中午。 今天刘水根的小店生意比前一天还火爆了，因为知道小大厨的人更多了。 在国内，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不缺少吃货的，哪怕吴大厨出品的菜式有点小贵，想吃美味的人还是越来越多了。 吴小正一直忙碌到快两点，才让自己和爷爷吃上午饭。 不过成果是喜人的，结果账一算下来，吴小正竟然拿到了80多元提成。 吴小正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就算没别的收入来源，光是在刘水根店里赚钱，应该也能赚回那600多元。 当然，吴小正是不满足这点小钱的，他的“吴大妈”或“吴大厨”食品加工店的大计划还需要巨额的资金。 吴长禾是又喜又愧。 喜的是钱好像不成问题了，愧的是没有吴小正的帮忙，他的萝卜才卖出了20多斤，收入连吴小正的零头都还不到。 最后剩下的那些萝卜，硬是被吴小正以8分钱一斤的超低价处理给市场上的菜贩了，没办法，吴小正还要用三轮车。 吃完饭之后，吴小正拉着吴长禾直奔县里的玻璃厂而去，他要去那里买玻璃罐。 湘水县有很多乡镇盛产橘子、梨子等水果，因此县里有好几个水果罐头厂，县玻璃厂专门为这些水果罐头厂生产了一些大肚子玻璃密封罐，吴小正就是奔着那东西去的。 玻璃罐价格不算贵，零售价才8分钱一个，吴小正一口气就买了200个，沿路又买了两个大的腌菜坛子，装了满满的一三轮车，又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你一口气买这么多，真的能卖得出去吗？” 回到家之后，吴奶奶又有点碎碎念，不过一听说吴小正今天赚了80多元，立马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吴小正先打开昨天的酸辣脆萝卜尝了尝。 嗯，已经够24小时了，已经入味，味道相当不错！ 吴小正满意地点了点头。 吴奶奶也尝了一下，连连称赞道：“味道确实不错，比我腌的好吃多了。” “嗯，还行，应该能卖得出去。”这是吴长禾的反应。 那是必须的，这份小菜吴小正可是用了独家的小秘方，各道工序是有诀窍的。 味道真的很好，连一向讨厌腌萝卜的吴小莉都一口气就吃了一小碗，不过她比较喜欢的是酸甜脆萝卜。 “哥，真好吃，我还要！” 这酸甜脆萝卜酸酸的、甜甜的、脆脆的，吴小莉吃完一小碗之后还不满足，又期待地看向了吴小正。 如果可以的话，她晚饭都不想吃了。 “一次不能吃太多，会吃坏牙齿的。”吴小正连忙吓唬她。 一家人又忙碌起制作腌萝卜来，有人腌新萝卜，有人灌装昨天的萝卜，分工很明确，连吴小莉都派上了用场。 昨天的两小坛有点少，灌装出来连60瓶都不到，今天加了两个大坛子就多了，起码腌了150斤萝卜，一家人一直忙碌到晚上才完工。 “阿爷，明天你就不要去卖萝卜了，我去试试卖腌萝卜。” 吴小正对于他的“吴大厨”食品加工厂计划有一系列的安排，明天得先去试探一下市场。如果市场反响不错的话，他就会继续加大制作量。 吴长禾点了点头。 他派不上用场了，稍稍有点小难过。 正文 第10章 娃娃头雪糕 第二天一大早，吴小正载着五十多罐腌萝卜出发了，车斗上还载上了吴小莉，当哥的答应带她去城里见见世面。 “小正，你小心一点，看好小莉。” 吴奶奶还是有点不放心，追在三轮车后面大声喊叫。 如果不是吴长禾今天还另有任务，吴奶奶肯定会让他跟去，免得把小孙子小孙女弄丢了。 吴长禾跟吴奶奶今天得在家里拔萝卜洗萝卜，一旦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好卖，那还得加大制作量。 吴小正的准备很充足。 一到菜市场门口，他交了五毛钱管理费之后，便拿出了一块纸牌子竖到了三轮车上，上面用很漂亮的毛笔字写着： 【吴大厨出品】 【酸辣脆萝卜、酸甜脆萝卜】 【独家秘方，味绝三湘】 【一元一罐，欢迎免费试吃。】 然后他又把酸辣脆萝卜和酸甜脆萝卜各打开了一罐当作样品，并准备了一些牙签搁在了一边，就准备开卖了。 俏生生、萌极了的吴小莉就静静地站在了他身边，成为了一道小风景。 “哟，小吴大厨，今天怎么卖起腌萝卜来了？真的很好吃吗？” 又有熟客经过，一眼就认出了吴小正。 “不是腌萝卜。” 吴小正一本正经地回道，然后拿起了两根牙签，两种味道各戳了一块递给了对方。 “咦，吴大厨出品，味道果然不错，各给我来一罐。” 熟客立马就掏起钱来，边掏还边说：“哦，对了，今天中午我就不过去店里吃饭了，就用腌萝卜下饭。你做的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一点，天天吃会破产的。” 吴小正：“……” 接过两罐萝卜之后，这熟客还不愿意走，看着吴小莉问道：“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小吴大厨，这是你妹妹吗？” 吴小正点了点头。 “我叫吴小厨。”吴小莉突然主动说道，她要显示她的存在感。 “这小姑娘太可爱了！”熟客听得哈哈大笑。 这下连吴小正都没能憋住，那酷酷的表情终于被破坏了。 腌萝卜销售的效果远比吴小正想象的好多了。 有熟客在逗乐子，更多的熟客发现了吴大厨，然后又围了过来。尝试过来，立马就掏钱买腌萝卜。 然后不熟的人也挤过来了…… 羊群效应很快就形成了。 不到十几分钟，50多罐腌萝卜便抢了个精光，包括当样品的那两罐，吴小正拼了老命才留下了五罐。 “这五罐我要留着去刘家小饭店做脆萝卜牛肉吃，先到先得。”吴小正又酷酷地说道。 “你肯定又会卖高价！”有人一口道破了天机，不过有心人却记住了。 吴小正：“……” 任务完成得实在是太早了一点，吴小正把三轮车往刘水根的店门口一放，便拉着吴小莉闲逛了起来。 走着走着，吴小莉却不动了。 吴小正扭头一看，发现吴小莉紧盯着一个人不放，嘴里还在不停地咽口水。 什么情况？ 咦，那不是娃娃头雪糕吗？大冬天的竟然也还有得卖？ 久违的记忆又被勾了起来。 在儿时的记忆里面，印象最深的事当中，这娃娃头雪糕绝对占据了其中的一位。 咖啡色的大沿帽、小圆眼睛、弧形的嘴唇，再加上白色的脸，最原始的表情店娃娃头便形象地呈现在雪糕上，巧克力加奶油的味道，绝对比后世大多数的冰淇淋都好吃。 前世的吴小正曾有幸尝过这种美妙的味道，很可惜大部分时间只能看着别人吃然后流口水。 等他后来有钱了，吃得起这种美味了的时候，娃娃头雪糕却停产了。据说是因为供不应求，生产厂家后来用劣质奶粉做原料，导致口碑越来越差，最后破产了。 唉，这是典型的不顾品质盲目追求利益的典型失败案例啊！ 想着想着，吴小正也差点要流口水了。 难得碰上，必须要买！ 他立马就走上前去询问，原料前面就有一家新开的饮品店，在大冬天也推出了这种娃娃头雪糕。 真会做生意！ 吴小正小赞了一个，拉着吴小莉就往前奔。 “什么？竟然要一块钱一个？不是一向都五毛钱一个吗？” “我买，我买行了吧！来两个！” 真特么黑，服务态度还这么差，怎么做生意的！ 到了那个饮品店之后，吴小正知道了什么叫奇货可居，还小小地体验了一把差评服务。 不过相对美味可口的娃娃头雪糕来说，那一点点不愉快也就不算什么了。 大冬天吃雪糕真过瘾！ 味道还是那么的正！ 尽管牙齿、舌头和嘴巴被冰得有点麻木，但兄妹俩可以尽情地舔了。 最起码大冬天吃雪糕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担心雪糕会融化。 看着吴小莉乐滋滋的笑容和满嘴的奶油，一种幸福的感觉又悄然用上了吴小正的心头。 重生真好！ 吴小莉远比吴小正想象的还要贪吃，各种小吃她都不想放过，口袋里有钱的吴小正还是一一满足了她。 这小丫头就不担心吃胖吗？ 心里犯着嘀咕的吴小正又带着吴小莉走向了刘家小店。 午餐时分又快要到了。 今天中午的生意比昨天要稍微差点，估计是受了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的影响的缘故。 不过最后一算下来，吴小正还是拿到了近七十元的提成。 正如某人所预料的那样，脆萝卜炒牛肉又卖出了高价，因为吴小正把成本也算进去了。 不过物以稀为贵，这五份脆萝卜炒牛肉还是第一时间就被抢光了。 味道当然就不用说了，酸爽的脆萝卜加上鲜甜的牛肉，再由吴大厨出品，味道绝对的让人怀念。 值得一提的是，“我叫吴小厨”的声音是不是地在店里脆生生地冒了出来，又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店里又增添了许多快乐的笑声。 吴小莉也得到了她的奖励，一顿美味的大餐，吃得她小肚子圆滚滚的。 这是特别值得怀念的一天。 在回去的路上，三轮车上又多了几个新的腌菜坛子。 吴小正要大刀阔斧地开始他的吴大厨食品加工事业了。 正文 第11章 想当老大的少年 接下来的一天，吴小正去城里时又带上了吴长禾。 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原本想象的还有好卖，一家人因此干劲十足，准备再扩大一下规模，可玻璃罐子不够用了，于是得劳烦吴长禾出马去拉多几趟。 爷孙俩一进城里，自然还是先去卖腌萝卜，今天可是把剩下的玻璃罐都装上了，足足有140多瓶。 吴长禾亲眼见证了什么叫热销。 三轮车刚一停下来，几位师奶就围了上来。 “小吴大厨，你果然来了，我一早就在这里等上了。” “小吴大厨，你做到腌萝卜真好吃，昨天买的两罐我家人一下子就吃光了，邻居尝了也说好吃，还叫我带上两瓶。” …… 吴小正稍稍有点郁闷。 吴大厨就吴大厨，为啥非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小字？ 不过现在十四岁的他是有着十四岁的心态的，自然不会太计较这些小事。 腌萝卜好卖是他预料中的事情。 他所做的腌萝卜是有讲究的。 首先他在味道上控制得稍淡，不会太咸。其次24小时的浸泡时间酸度也正好，不会太酸。就算是当零嘴吃，一个人吃上一瓶也不成大问题。 最关键的是，尝过的就会忘不了这种酸酸脆脆的味道。 这就是他敢加大制作量的原因，因为这东西被他弄成了快速消耗品。 已经尝过味道的这些师奶，这次买就不是一瓶一瓶的买了，最起码都是两三瓶，三五瓶的也有，边买还边和吴小正唠叨。 吴小正今天的话稍稍多了一点，他开始指点大家他这腌萝卜的正确吃饭。 “除了直接吃之外，还可以用来炒肉、炒牛肉、炒猪肠、炒鸡杂……什么都能炒，味道绝对一下，下饭特别香。” 他这么一说，原本只拿了两瓶的，立马又多拿上了两瓶。 这里人气这么旺，没尝过的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根本就无需吴小正做宣传了，有人询问的话，那些热心的师奶便主动帮他做起广告来。 “小吴大厨做的腌萝卜可好吃了，我昨天好不容易抢到了一瓶，一回家就被抢光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好吃是好吃，就是量少了一点，每天才这么一点，下手晚了就没了。” …… 师奶们这么一说，新来的立马就开始掏钱了，生怕一会就没了。 事实就是如此。 150多瓶腌萝卜，才过了几分钟，就已经去掉三分之一了，还有更多人正在掏钱拿货，连在一边帮忙的吴长禾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又是20分钟不到，腌萝卜就被抢光了，吴长禾看得口呆目瞪。 他有点想不明白，同样是萝卜，为啥他的白萝卜就那么难卖，而吴小正这腌萝卜就这么好卖？ 他觉得自己有点落伍了。 不过这是好事，热销的还是自家的萝卜，萝卜可以不用烂在地里了，钱也不用发愁了，过年猪也不用卖了…… 吴长禾觉得很幸福，他阴云密布了很多天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笑容。 腌萝卜买完之后，吴小正又带着吴长禾跑了一趟玻璃厂，一口气就订了1000个玻璃罐，这下吴长禾得拉上三四趟才能把这些玻璃罐拉回家了。 至于吴小正自己，则慢慢悠悠地逛回刘水根店里去了，这里的工资他还得继续赚几天再说。 吴小正终于见到了刘水根的儿子刘海彬，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别人家的小孩”这一对比终于见到成效了。 刘海彬这两天非常的郁闷。 好不容易放假了，他痛痛快快地去外面玩了几天，可晚上一回到家，从来没怎么管过他的老爸竟然开始管他了。 “成天就知道混，也不见你去店里帮帮忙！你看看人家吴小正，年纪跟你一样大，一中的高材生不说，放假了还知道帮家里赚钱，这几天赚的钱比你老子还多，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吗？” 刘海彬觉得自己很冤。 自己已经玩了十几年了，家里老爹从来没怎么管过他，这个吴小正一冒出来，就让老子挨骂了，还差点挨皮带抽。 这吴小正到底是哪路神仙？刘海彬决定去会会他。 所谓会会，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就是去摸摸对方的底，可能的话，顺便收拾对方一下的意思。 湘水县地处湘中和湘西南的交界地带，自古以来，这里的民风一直很彪悍，向来就有湘西出土匪的“美誉”。 到了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来自香港的影视剧里“古惑仔”文化开始在大陆流行，受这些影视剧的影响，城里的青少年没事就聚在一起瞎混，以能混出一定的名气、认识厉害的老大为荣。 刘海彬就是其中的一员，尽管厉害的老大还没拜到，但那种街头混混的气势倒是十足。 吴小正一到刘家店里，趁刘水根又被吴小正打发去买菜的时候，就被刘海彬拉到了店门外的一边。 “你就是吴小正啊，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吴小正哭笑不得，他没想到竟然有个小屁孩想来收拾他。于是他没有说话，玩味地看着刘海彬，看他到底想干嘛。 刘海彬见吴小正不答话，以为他怂了，便开始教训他。 “你是不是傻啊？放假了不知道去玩，游戏机会不？桌球会不？录像看过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刘海彬还上前了一步，想用手去拍吴小正的脸，以示威风。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拍脸这种行为绝对是欺负人的做法，只有在一方拥有巨大优势的情况下才敢这么做。 吴小正自然不想受这个屈辱，于是他轻轻闪了一下，让刘海彬的手拍了个空。 “哟，你还敢躲啊，信不信我揍你！”刘海彬气势汹汹地说道。 在刘海彬看来，如果吴小正识趣的话，他就勉为其难地收他当小弟，带他出去混一下。但这小子显然不识趣，必须得收拾。 吴小正笑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刘水根这儿子正在往一条不归路上奔，一不小心就没救了。 自己要不要看在刘水根的份上稍微挽救他一下呢？ 吴小正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正文 第12章 这小子没救了 街头是一条不归路，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 在上一世中，吴小正就被逼踏入，甚至还混得很深，最终好不容易才逃过了一劫。 如果说上一世中他有什么事情最值得后悔，走上街头必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看刘海彬这架势，就知道他正在往这个漩涡里钻，自己看到了如果不闻不问的话，似乎有点对不起刘水根给他的赚钱机会。 于是他对刘海彬说道：“来啊，你揍我试试。” 刘海彬被这话气得不行。 不过他还是比较谨慎的，他再次仔细打量了吴小正一番。 嗯，对方个子跟自己差不多，比自己还单薄一点，又是上一中的，应该只是一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自己收拾他肯定没问题！ 刘海彬心里有数了，决定教训这小子一顿，至于会不会因此被老爸骂，他倒是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老爹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他冲着吴小正的脸蛋就是一拳。 可惜他太看了吴小正的战斗力。 吴小正轻轻一闪，伸手一抓，脚下再一拌，刘海彬便摔了一个嘴啃泥。 这一摔有点惨，刘海彬身上多处被擦破了皮，嘴上也磕破流血了，好在牙齿问题不大。 刘海彬有点懵，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 他赶紧爬了起来，纳闷地问道：“你练过？” 吴小正依然站着没动，笑着问道：“还要不要再来？” 这小子笑得实在是太阴险了一点，刘海彬开始有点怕怕了，连忙摇了摇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街头文化的精髓。 吴小正决定再加一把火。 “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去街上混？还没被人揍过吧？” 挨揍也是街头文化的重要特征。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只是有的人挨过揍之后，开始对街头产生恐惧心理，从而逐步远离街头文化。而有的人却越战越勇，在揍与被揍中站了起来。当然，后一种人可能会更悲惨。 刘海彬又赶紧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他面前这个家伙不是一个善茬了。 此时正好刘水根买菜归来，看到这一幕之后，紧张地问道：“海彬你怎么啦？怎么流血了？” 刘海彬倔强地没有说话。 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收拾人不成，反被对方收拾，这事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吴小正哈哈一笑，说道：“老刘啊，你儿子欠收拾，我稍稍帮你管教了一下。” 刘水根肉一紧，听得很是有点膈应。 心想，你这小子才多大啊，哪来资格帮我管教儿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这儿子确实是太野了一点，被收拾一下也好。而这吴家小子说话向来像个大人一样，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正常的。 他只是有点好奇，自家儿子到底吃了什么样的亏，竟然站在这小子面前这么老实。 “哈哈，尽管收拾，多揍他几顿。” 刘水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还是有点心疼儿子，横眉立目地冲着刘海彬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店里让你娘给你擦点药去！” 刘海彬还是站在那里不肯动。 吴小正来了一句：“还不快去！想要我再揍你吗？” 刘海彬转身就往店里奔去。 吴小正则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店里走去。 刘水根又看得牙疼，心想这可是自家儿子，怎么不听老子的话，反而那么听这小子的话呢？ 进了店里之后，刘海彬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任由他老娘给他擦药。 他老娘可是心疼死了，边擦药边说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弄的啊？怎么就不省心一点呢？” 边说还边看吴小正，她可是亲眼见到儿子把吴小正拉出去的，大致猜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吴小正。 吴小正倒是不以为然。 如果刘氏夫妻真的对此有意见的话，他大不了以后不来这里就是了。 吴小正开始忙碌了起来。 稍稍有点反常的是，刘海彬竟然不跑了，似乎游戏机、桌球等什么的对他失去了吸引力。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吴小正切起菜来，时不时还搭几句话。 “老大，你是在哪块混的，威风不？” “老大，你认不认识厉害的老大？” “老大，你真的练过对不对？能不能教我几招？” “老大，你带我一起混好不？” …… 吴小正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可这小子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赶也赶不跑，似乎已经黏上他了。 唉，这小子没救了！ 吴小正自然是不可能带他混的，他这辈子已没有再去混街头的念头。 曾经沧海难为水！ 吴小正也没有费力去拯救这小子的心思。 他不是救世主，现在连家人都还顾不过来，那还有精力去帮一个不怎么相干的外人？ “少再这里烦我，快帮忙干活去！” 被烦得不行之后，吴小正实在是忍不住了，训斥了这小子一句。 让刘水根夫妻惊讶的是，刘海彬竟然真的帮忙干起活来，擦桌子、端茶倒水、端菜之类的这些小事，他竟然抢着干。 要知道在以前，这小子死活也不肯在店里多呆的。 还是别人家的小孩好，连自家儿子也能带好。 刘水根心里忍不住又起了这样的念头。 刘海彬这一呆就到了两点，直到一家人吃完午餐之后。 吴小正这一餐又拿了70多块钱的提成。一看到吴小正手里的那一沓钞票，刘海彬的眼睛都红了。 “看到没，到街上混能有什么出息，会赚钱才是本事！”吴小正没好气地对那小子说道。 老刘，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吴小正转身出了店门，准备回家。 刘海彬这块牛皮糖竟然也跟了上来。 “还跟着我干嘛？我要回家了。”吴小正又没好气地冲刘海彬吼道。 刘海彬站在那里不动，又不敢太靠近，怕吴小正揍他，现在可不是在店里，没有他父母罩他了。 吴小正很无奈，掏出了一块钱递给了刘海彬：“前面有家饮品店，有娃娃头雪糕，你自己买去吧。” 一看吴小正没有要揍他的意思，刘海彬接过了钱，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大，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我想去打游戏机。” 吴小正又无语了。 心想我有不是你爹，我欠你的吗？ “想都别想，问你爹要去。” “我爹不给我，他每天就给我两块钱零花钱。” 吴小正：“……” 还真把我当爹了！ 正文 第13章 久违的兄弟 吴小正原本想跟着刘海彬去游戏厅看看的，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个年代的游戏厅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有的是混混，刘海彬这样的连混混的边都还沾不上。 在游戏厅里，小有名气的混混最喜欢欺负的就是刘海彬这种年纪不大、口袋里又经常有几个钱的小孩。吴小正相信，刘海彬一去到游戏厅里，要不了多久，他口袋里的那几个钱就会落到混混们手里。 那些所谓的混混，也就这点出息，打打架、玩玩游戏、欺负一下小孩，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一个个手里也是穷得叮当响，吃的、喝的、玩的，全靠敲诈勒索，碰到软的，就威逼对方要孝敬，碰到硬的，分分钟能跪到地上求饶。 吴小正明白刘海彬为什么这么渴望找到一位厉害的老大了，估计是平时没少挨欺负。 可游戏厅这种地方，对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一旦习惯了就会上瘾，让人欲罢不能，所以刘海彬忍着欺负也还是想去。此时如果有一位厉害的老大罩着的话，那不用挨欺负了不说，还可以去欺负其他更弱的小孩，也弄点小钱痛快地玩游戏。 吴小正对这种混混不感冒，就算是在上辈子，这种地方的混混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可他现在在别人眼里也是一个可以欺负的小孩，他不想跟吴小正去趟这窝浑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坐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至于刘海彬的死活，他就懒得管了。 回到家还有点小意外。 吴小正发现自己的同学李新建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 “正憨，今天出成绩了，你怎么去拿通知书啊？” 今天出成绩了？ 吴小正已经完全忘了这一回事，毕竟他现在保留的是上辈子的记忆。 正憨是同学给他取的小名，正如他叫李新建为贱贱一样。 在整个城关镇里，吴小正的初中同班同学并不多，总共也就四五个，贱贱算是跟他关系最好、又离得比较近的一个。 他今天显然是帮吴小正送成绩单来的。 “你这次没考好啊？排到班里第18名去了，在年级也到了30多名。” 李新建有点惋惜地说道，然后把成绩单递给了吴小正。 吴小正接过来瞄了一眼，果然是在第18名。 他不是没考好，而是因为父母出事后影响了情绪，影响了心情，根本就没心思复习。 吴小正也知道李新建惋惜的原因。 如果不是出了变故的话，吴小正的成绩在班里一般是前五名左右的，虽然不是最厉害的，但最起码也会排名前列。 这是很厉害的了。 要知道，一中的初中每年只招两个班，在整个县里每年择优录取80人，再加上一些避免不了的关系户，整个年级也才120人左右，这也是为什么刘水根叫他高材生的原因。 按照这个趋势正常发展下去，吴小正考上一个名牌大学是必然的事情。 很可惜，在上辈子，因为家里的变故，再加上后来所发生的一系列连锁事件，吴小正的成绩开始越来越差，最后更是…… 可以说，92年成了吴小正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想想就心酸。 吴小正又拿起成绩单看了起来，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又映入了眼中，偶尔有几个好久已记不起来的名字，也和人模糊对应了起来。 之所以说是熟悉的名字，是因为在初中毕业大概20年之后，有同学发起了同学聚会，后来基本上每年都有好几次大大小小的聚会，吴小正也参加了几次。 吴小正原本是不怎么喜欢同学会的，但初中同学会算是一个例外，因为这是人刚开始懂事后最单纯的几年时光，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单纯的，没有掺杂太多现实的东西。 聚会时也没有太多的攀比、太多的炫耀，而是在一起回忆当年的时光，说着，笑着，喝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原有的友情会更加的浓烈，曾经有过的冲突也可以一笑泯恩仇。 吴小正后来也参加过高中同学会，更是陪妻子参加过所谓的大学同学会，那种同学会就有点变味，会攀比，会比较，会炫耀，会装逼，多了一些市侩和现实，少了几分人情味，很是没意思。 “哈哈，贱贱，你还是30几名啊，好挫哦！” 吴小正先找到了李新建的名字，先取笑了他一番。好久没有取笑过贱贱了，先爽一下找找感觉再说。 同学们之所以叫他正憨，就是因为他在初中时候是有点二的，所谓憨，就是有点宝气有点二的意思。 “我成绩本来就不行，倒是你，一下掉了这么多名，就是因为怕老师骂，才不敢去领成绩单吧！”李新建小小地反击了一下。 和吴小正相比，李新建的性格有点憨厚，属于不温不火的那种，平时不怎么多话，只有和吴小正等几个玩得好的在一起时，话才多那么一点儿。 “我不跟你说了，先回家去了，改天再来找你玩。”李新建站了起来，准备告辞回家。 “回去个鬼哦，今天老子弄了鱼和腰花回来了，一会弄好吃的给你吃。”吴小正连忙挽留。 吴小正是有点小心思的。 在前世，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对贱贱产生了一些意见，两人的感情也变得有些疏远。后来吴小正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情况也怪不得贱贱，自己不应该对他那样。 可惜感情疏远了就是疏远了，在前世吴小正一直没机会弥补，所以今天想趁机增进一下兄弟感情。 “真的吗？那我就不走了！”贱贱也不跟他客气，立马又坐了下来。 “走，陪我干活去！” 兄弟归兄弟，赚钱的事还是不能耽搁的，现在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要加大制作量，虽说前期的许多工作爷爷奶奶已经提前完成了，但最关键的配料和腌制工作还得吴小正亲手来完成。 贱贱跟着走了出去，然后很快就好奇地问了起来：“你家腌这么多萝卜干嘛？” “卖钱。” “这东西也能卖钱？” “开玩笑，我现在一天可以赚一两百块。”吴小正有点炫耀地说道。 在兄弟面前无需掩饰自己。 正文 第14章 红颜的知己 贱贱很好奇地看着吴小正忙碌起来，刚才吴小正所说的天天赚一两百块真的吓到了他。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中的学生一周的生活费加零花钱也就十来块钱，就算家境好一点的，一般也不超过20块钱。 “正憨，你啥时候会这个的啊？”贱贱好奇地问道。 “我会的多去了，用得着什么都告诉你吗？” 吴小正一句话就把贱贱的嘴给堵住了。 没办法，作为一个重生人士，以后估计还会有很多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事，不能让人细究。 吴小正开始转移话题：“这次的第一名还是姜班长啊？” “是啊，前三名都还是女的，男的没一个争气的，以前还有你顶着前面给我们男的争点光，现在你也不行了。” 贱贱的话语里失望的味道很明显。 在初中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二年级偏文科的内容多，记性更好、学习更为认真的女生更占优势，每次考试排前面的总是女生居多，这很让男生的面子有点过不去，所以成绩上能和女生去争一争的男生，在男同学的眼中就是英雄。 吴小正回了一句：“放心吧，你知道的，全段时间我家里出了事情，所以我受影响了。下次我会杀回来的，把那帮女的全压在身下。” 他这话有点吹牛的味道，也有点安慰贱贱的意思。 原本按吴小正现在的心理年龄，是不应该再说这种意气之争的话的，但他觉得这样跟贱贱说才符合现在的年龄，也更能拉近兄弟之间的感情。 其实他也没太吹牛。 到了初三以后，特别是高中，女同学的优势慢慢就弱下去了，成绩排前面的反而会以男的居多，吴小正相信自己稍稍花点心思的话，以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和理解力，在班上拿个前几名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帮忙干活的吴长禾惊讶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吴小正。 在他的印象中，自从家里出事之后，那事就不能在吴小正面前提，一说起来他就会跑进自己屋里去，所以他和吴奶奶一直忍着没说。他没想到吴小正现在竟然自己提了起来。 他应该是想开了，真的懂事了！ 吴长禾欣慰地想道。 但他还是很担心吴小正的成绩，忍不住就插了一句：“小正啊，你学习还是不能放松，成绩千万不能掉下去，只要你成绩好，爷爷当牛做马也把你送出去。” 在吴长禾这个没太多文化的老农民心里，成绩很好的孙子一直就是他的骄傲。他的见识不多，就认准了一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带封建思想的老话。 如果非要吴长禾做一个取舍的话，他宁愿吴小正不会赚钱，也一定要学习好，学习好了才会有出息。 吴小正听得又是鼻子一酸。 在前世，阿爷为了让他学习不掉队，最终能考上一个好大学，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可自己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看来，这一世再也不能让他失望了。 只有经历过，才懂得亲情的重要性。 不过吴小正也没有多说，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做的永远比说的重要。 忙了一阵之后，吴小正停了下来，开始去给家人做饭吃，贱贱也跟着他从堂屋转移到了伙房。 “贱贱，这次回学校有没有见到姜班长啊？”吴小正装作不经意地问了起来。 “哦，有啊，怎么啦？” 吴小正来了石破天惊的一句：“我想她了。” 贱贱真的被吓了一跳：“不是吧，你对她有意思？” 在这个年代，一中这种校风比较好的学校，初中生之间的关系还比较单纯，就算对某人有朦胧的好感，一般也会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否则容易被人笑话。 所以吴小正这么一说，确实把贱贱吓了一跳。 吴小正当然谈不上对姜班长有男女之情方面的好感，只是在前世初中的时候，姜班长在女同学里面是和他关系最好的一个。后来重新联系上了之后，两人还一直保持私下的联系，什么话都聊，颇有一点红颜知己的意思。 如果说在初中的同学里面，哪几个是他最想见到的，其中必有这个姜班长。 而且据吴小正了解，姜班长在后来也过得并不如意，也经常追悔不已。如果可能的话，吴小正希望自己能影响到她，不要再走上前世的老路。 这种情感贱贱暂时是无法理解的，所以吴小正干脆奔放一点，好为他以后的某些行为打掩护。 见吴小正笑而不答，贱贱又追问了一句：“姜班长成绩这么好，长得又好看，你搞得定不？” 吴小正又笑了。 不是他搞不搞得定，而是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心。因为前世的经常性私下联系的缘故，姜班长在他面前根本就没隐私，吴小正连她初中时候的一些小心思都套了出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吴小正还真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女朋友或老婆，但他在不能确定自己能否给到她想要的幸福的前提下，不敢轻易去亵渎。 感情的事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对吴小正来说，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是一个过来人，在感情方面，他早就被污了，再也回不到这个年纪应有的单纯，他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真心去爱上一个人。 还是那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 “呵呵，我说笑的，真要花心思去追她的话，会影响学习的。”吴小正追加了这么一句。 隐藏自己真正目的的至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成可进，败可退，始终留有余地。 贱贱对此是半信半疑的，他来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找她玩啊，她家就在街上，挺方便的啊！” 吴小正颇有些意动。 自己怎么就没想起这一茬呢？我甚至连姜班长家住在哪都知道啊！ 看来自己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为家里摆脱困境这件事上面了。 “还是算了吧，有机会再说。” 这是吴小正的真心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家里的事更重要。 正文 第15章 山寨的力量 吴家的腌萝卜生意又做了两天好的，这两天的出货量更是达到了近300瓶一天。 不过这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因为全家人就算从早忙到晚，一天也就能做这么多了，毕竟每天有近300斤萝卜要从地里拔出来，然后洗净、去皮、腌制，然后还要把前一两天腌制的装罐。 另外就是原料的短缺。 几天之内，吴家就把自家的剁辣椒用完了，因为现在并不是产辣椒的季节，吴长禾不得不从别家去进货。 不过两位老人已经很满足了，就几天的时间，吴家最头痛的经济问题就已经解决，还有了足够的结余，这会让吴家来年的运作变得非常轻松。 当然，钱是不嫌多的，趁腌萝卜现在好卖，整个吴家都没有放松，每天还在继续忙碌着。 情况有点不妙了。 当这一天爷孙俩赶到市场的时候，两人就发现，生意没前几天那么火爆了。 原因很快就被得知了。 “小吴大厨，你的腌萝卜八毛钱一瓶卖不？” 竟然有人开始跟我讲价了？什么情况？ 但吴小正还是以他一贯所表现出来的风格回道：“抱歉，不讲价。” “现在可不止你一家卖腌萝卜了哦，别人的只卖八毛钱一瓶，你要是不降价我就去买别人的了哦！” 原来如此！ 看来是山寨版的腌萝卜已经出来了。 这是在吴小正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山寨产品竟然出来得这么快。 不过想想也是，国人山寨的本事可是非常强的，这一点吴小正在前世可是深有体会。说句玩笑话，天生飞的，地上走的，水中游的，只要世上有的，就没有国人山寨不了的，更别说腌萝卜这种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东西。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少有心人。 现在萝卜满大街都是，还卖不出价钱，吴小正出品的腌萝卜卖得这么火爆，利润还这么高，自然就有人立即开始仿制，这么快出现山寨产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吴小正估计，再过几天，山寨产品只会更多，竞争会更激烈。 “要不我们也降价吧，8毛钱一瓶也还能赚不少。” 吴长禾拉了拉吴小正的衣袖，轻声地对吴小正说道。 在吴长禾看来，萝卜是自家地里出的，瓶子也才几分钱一个，其它剁辣椒、盐、醋之类的成本也不高，一瓶的成本加起来2毛钱已经顶天了，就算再算上萝卜的本钱，一瓶的成本也不过3毛钱左右，因此卖个8毛钱一瓶也还有得赚。 吴小正可不这么想。 原料是本钱，人工也是本钱，折算下来真正的本钱应该去到4毛钱左右，如果再算上销售的成本，应该算到5毛左右才对。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对做生意来说，价格战可是一把双刃剑，降价虽然有可能让销量有所增加，但会损失利润。最重要的是，降价会让顾客认为你的商品存在暴利，并且把你商品的品质等同到那些山寨产品一个档次上去。 并且，价格战是没有尽头的。吴小正相信，只要他一降价，那些品质和味道差一点的腌萝卜就会跟着再降，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了？继续跟着降？ 这不是吴小正想要的，尤其是对想要创立自己品牌的他来说。 于是他坚决地说道：“很抱歉，吴大厨出品的东西不降价。” 降价的那位顾客转身欲走，旁边又有一位顾客说了一句公道话：“便宜的那种我尝过了，味道比起小吴大厨家的来还是要差点。” 那位顾客稍稍纠结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吴小正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 这就是山寨产品的厉害之处，它们能通过一定的价格优势来吸引顾客。 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顾客们在没有对比出真正的品质差异之前，是很容易被价格差异打动的，贪图小便宜也是国人常见的消费心理。 不过让吴小正欣慰的是，认可他吴大厨的回头客还是挺多的，尽管卖的速度没前几天那么快了，但他家的腌萝卜还是没多久就卖完了，毕竟市场那么大，而他家每天的出货量并不多。 吴小正并没有大意。自家的腌萝卜卖完之后，他又一次在市场上逛了起来。 他很快就发现了山寨产品，档主还有点面熟，吴小正记得他还买过自家的腌萝卜，一次还买了好几瓶。 “哟，小吴大厨怎么来了，欢迎欢迎。” 这档主笑着说道，他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你也卖起腌萝卜了啊，味道怎么样？给我尝尝。”吴小正波澜不惊地说道。 档主连忙把试吃品递了过来。 吴小正接过来先看了一下。 嗯，萝卜没有削皮，这档主估计是觉得萝卜削皮完全是多次一举。 然后吴小正又吃了一块。 嗯，味道倒是差得不多，但口感差点，没那么脆。 吴小正心里有数了。 山寨产品和吴大厨出品的正品还是有差别的。 首先就是口感这方面的差别。 如何保持腌萝卜的脆度，这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腌制时对加水的温度、酸碱度都是有较高要求的，一般人很难把握到位。 再有就是腌萝卜的味道差异。 这山寨腌萝卜刚腌制一两天的时候，口感和味道和他家的差得并不太远。但时间长了之后，萝卜皮的苦味就会被浸泡出来，严重影响味道，酸度也会越来越酸，影响入口，还有就是萝卜会变得绵软…… “怎么样，吴大厨，给指点一下呗，这腌萝卜怎样才能做得像你家的那么好吃？” 这档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家的腌萝卜味道比不过吴家的，因此厚着脸皮求教。 不过这脸皮也实在是太厚了一点吧！ “教会徒弟会饿死师傅的，这事我不干。” 吴小正摇了摇头，背着手就走了。 对于别人山寨自己的产品，吴小正是没法去控制的，毕竟这不是自己的专利产品，任何人都有权利去做，但吴小正却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让“吴大厨”这块牌子给立起来。 吴小正如果想长期从事食品加工这一行业的话，最终还是得靠品牌、品质和口碑来制胜，确实是时候正式树立品牌的时候了。 正文 第16章 采购年货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农历的腊月二十四，按照国人的风俗，要过小年了。 这些天以来，吴家的腌萝卜还是照常卖着。 尽管山寨产品越来越多，但对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影响并不算太大，毕竟他家出品的腌萝卜数量并不多，吴小正连已经有所准备的渠道销售都还没开始启动。 不过吴小正还是有所动作的。 在发现山寨产品之后，吴小正立即就把吴奶奶拉进了城里。 他先找了一家理发店，先把吴奶奶梳妆打扮了一番，吴小正还亲手给她化了一点小妆，并且买来了一件崭新的厨师服给她穿上。 还别说，吴奶奶稍微打扮一下，还挺有大厨气质的，毕竟她年轻时也是大美人一个。 打扮好之后，吴小正又把吴奶奶拉到了一家照相馆里，花大价钱拍了一张快照，加急冲洗的那种。 第二天，吴小正取了照片之后，立马就找了一家小型印刷厂，设计并印起食品标签来。 标签印得比较简单。 因为产品还很单一、产量也还很有限的原因，吴小正在设计标签的时候，只用上了吴奶奶的厨师头像，再加上“吴大厨”三个大字、“秘制食品”几个小子，再加上简单的设计就完成了，连厂址、联系电话都没有，算是典型的三无产品。 不过在这个年代，只要不是大规模的生产和销售，一般是没人去查的，市民因为食品安全的意识也还没养成，对此也并不在意。 于是乎，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罐上出现了一张简单却很漂亮的标贴，正式与那些山寨产品区分开来了。 就这样，在最有限的条件下，吴大厨这个品牌艰难地走出了它的第一步。 吴小正原本还想再多做一点事的，但临近年关，很多事情都没法做了，连腌萝卜过几天都得停下来。 不过吴爷爷和吴奶奶已经很满足了，才短短的十天时间不到，吴小正就帮家里赚了差不多近3000元钱，顶得上平时差不多两年的收入，不仅经济的危机已经完全解决，还有了富余，终于可以过一个闹意年了。 于是在过小年这一天，一家老小全部进城了。 腌萝卜还是要继续卖的，不过吴小正把这差事塞给了吴长禾，他自己却带着吴奶奶和吴小莉逛起商店来。 快要过年了，该置办年货了。 在这个年代，超市还没有进入湘水县，大一点的还是国营的商店或供销社。但在市场经济的影响下，有的国营商店或供销社已开始承包或分租给了个人，物资丰富很多了，服务态度也好多了。 三人先逛的是服装部，吴小正先要给吴小莉和吴奶奶买过年穿的新衣服。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的，对农村人来说，置办新衣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家里条件好点的，只有过年才会给孩子们买上一两新新衣服，要是条件差点的，几年都未必置办新衣服。 最常见的是，哥哥穿过的旧衣服，因为小了，改一改就给弟弟穿，姐姐的旧衣服改一改给妹妹穿……所以家里小一点的孩子总是会嘟起嘴：“又让我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 吴家现在不缺钱了，吴小正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他首先要满足的就是吴小莉的欲望。 因为钱是他赚的，再加上他又是家里唯一有见识的“文化人”，所以他轻易就把家里的经济支配权掌握到了手里，爷爷奶奶全都听他的。 “吴小莉，这件毛衣不错，来试一下。” “吴小莉，这件外套挺漂亮的，来试一下。” “吴小莉，这双皮鞋又漂亮又舒服，来试一下大小。” “吴小莉，这双手套很好看，喜欢吗？快要下雪了，小心你的小手会冻僵哦。” …… 吴小正前世就很想要一个女儿，可惜愿望一直未能实现。现在重生了，他把又萌又可爱的妹妹宠得不行，只要他看起来合眼的，全部塞给吴小莉去试，把吴小莉高兴得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商店里经常响起她快乐的笑声。 到了后来，吴小莉更是直接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不停地在吴小正面前转：“哥，好看吗？” 因为吴小正经常给小家伙买好吃的缘故，吴小莉这辈子跟他亲近了许多，经常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跟着他。 吴小正发现，把妹妹当女儿养也挺不错的。 吴奶奶倒是心疼得不行，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吴小正后面不停地唠叨：“小正，差不多了吧，一下子买这么多，太糟蹋钱了。” 吴小正正色道：“奶奶，钱没了可以再赚，咱不能亏待自己。还有，穷养儿子富养女，小姑娘得宠着一点知道不。” 吴奶奶自然不懂为啥要穷养儿子富养女，这个以后流传得很广的理念现在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也与农村人重男轻女的观念不相符，但她觉得孙子是有文化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所以也就没那么反对了。 给吴小莉买完新衣服之后，吴小正又开始给吴奶奶置装。 “哎呀，小正，这衣服太洋气了，奶奶穿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放心吧，奶奶，人家只会羡慕你的。” “哎呀，这衣服颜色太艳了，奶奶都这么老了，穿着不合适。” “奶奶，你还很年轻，还是大美人一个，穿这样的衣服正合适。” “哎呀，奶奶一乡下人，穿这种衣服就没法下地干活了。” “奶奶，放心吧，再过几年，你也会变成城里人的，不用下地干活了。” “不能吧！” …… 给吴奶奶置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关键是吴小正帮她挑的很多衣服她都觉得太前卫，害得吴小正得不停地给她做工作。好在吴小正的嘴很甜，她虽然嘴里在反对，可心里却是一乐一乐的。 好不容易给奶奶买完了衣服，奶奶却要拉着他去买衣服了。 吴小正原本是没打算给自己买的，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对外表已经不是很看重，觉得在这个年代有运动服已经够了，可是吴奶奶不同意啊！ 于是吴小正又给自己也挑选了两身衣服。 然后就是给吴长禾买衣服。 给爷爷倒是没有买太多，买的款式也不算前卫，因为吴小正知道，依吴长禾那个老顽固的个性，太好太前卫的衣服他根本就不会穿。 接下来就是买糖果花生瓜子水果什么的了，过年来客人时必须有这些东西来充门面。 等三人从商店走出时，手里已经拎满了大包小包，连吴小莉都没闲着。 “吴小正，怎么是你？” 吴小正转头一看，是他念叨了很久的姜班长。 两人就这么意外相逢了。 正文 第17章 青涩的女神 “班长好。” 吴小正先以正常的语气跟姜班长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转向了她身边的一位中年端庄女人：“阿姨好。” 看起来好有礼貌的样子。 其实吴小正现在的内心很是有些小激动。 尽管在重生前，他每年都会跟姜班长见上一两面，对她无比的熟悉，但毕竟这是少女时代的班长，是他曾经暗恋过的青涩女神，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吴小正，你别这么叫我了，我早就不是班长了。”姜班长轻声细语地说道。 吴小正笑了笑，立即改口道：“那行，姜涵好，阿姨好。” 姜涵抿嘴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姜班长的本名就叫姜涵，是吴小正他们班的第一任班长，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她不再是班长，但20年后同学聚会时，还是习惯性地叫她姜班长，并且无视了其他后来当过班长的人，足见她魅力所在。 不过在现在的这个年代，确实是没太多人再叫她姜班长的，吴小正刚才只是习惯性的口误。 “小涵，这是你的同学啊？挺有礼貌的。”姜涵身边的中年端庄女人微笑着问了一声。 吴小正知道，这是姜涵的妈妈，他是曾经见过的，只不过没怎么打过交道。现在看她那温和的语气和暖人的笑容，就知道姜班长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 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姜涵也笑着回应她母亲道：“妈，这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男同学，叫吴小正。” 阿姨微笑地跟吴小正点了点头。 姜涵又转向了吴小正，眼睛看着吴奶奶和吴小莉问道：“这是……” “这是我奶奶跟我妹妹。” 吴小莉又出来刷存在感了：“姐姐，我叫吴小厨。” 吴小正狂汗，赶紧训斥了一句：“别捣乱，说自己真名。” “哦，我叫吴小莉。” 吴小莉这话是嘟着嘴说的，在她看来，吴小厨这个名似乎比吴小莉更威风。 这个搅局的把大家都给逗乐了，连姜涵妈妈都笑得裂开了嘴。 姜涵捂嘴噗嗤一笑，说道：“小妹妹，你好可爱哦。” 然后她又乖巧地跟吴奶奶带了一声招呼：“奶奶好。” 寒暄过后，吴小正问起了姜涵的去向，至于她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不用说了，看那母女两手里也拎着的大包小包东西，不用说也是来买年货的。 “我们正准备回家，得回去做饭吃了。”姜涵还是微笑着回道。 吴小正稍一犹豫，提议道：“要不我请你和阿姨吃午饭吧！” “你请我们？你有钱吗？” “不用花钱，我在一家小店临时帮忙，我可以亲手做一顿好吃的给你们吃。” “真的？” 姜涵听了眼睛一亮，感到非常的惊讶，然后她又转向了她妈妈，很期待地询问道：“妈，要不我们去试试吧？” 姜涵妈妈对吴小正的说法也有点好奇，她问了一句：“方便吗？” 这一听就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人，既不会过分的客套，也不会失礼，让吴小正听得很舒服。他回道：“很方便的，就在前面不远。” 吴小正带着几人往刘家小饭店走去。 到了那里的时候，吴长禾已经卖完腌萝卜等在那里了，然后又是一番简单的介绍。 进了店里，跟刘水根打了个招呼之后，吴小正安排姜涵母女以及自家人坐了下来，然后系上围兜准备炒菜。 “你还真会做菜？” 吴小正刚开始备菜，姜涵却跟她妈妈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她们对吴小正的厨艺感到很好奇。 尤其是姜涵妈妈。 在她心里，自己的女儿乖巧、懂事、待人有礼、学习好……可谓是继承了自己大部分的优点，为此她对女儿感到很骄傲。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同样优秀的少年，她想看看别人家的小孩是怎么样的。 她对这少年的大方、有礼貌、成绩好这些都不感到惊讶，她惊讶的是少年竟然说在饭店帮忙、还很自信地说要做一顿好吃的招待自己这一点。于是当姜涵跑来厨房门口看时，她也好奇地跟了过来。 吴小正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专注地切起菜来。 这刀工把姜涵给看傻眼了，也把姜涵妈妈小小地吓了一跳。 在一边帮忙打下手的刘水根有点憋不住话，多嘴道：“这小子厨艺可厉害了，我一个开了七八年饭店的给他打下手，还经常被他嫌弃。” 姜涵惊叫了一句：“哇，这么厉害？” 吴小正又笑了笑，心想现在的姜班长毕竟还青涩，还没有完全养成后来那种波澜不惊的温和气质，倒是她妈妈已经具备了这个特点。 刘水根又说道：“何止是厉害，这小子这几天赚的钱能顶得上我半年的收入，简直是神了，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孩。” 接着刘水根就吹嘘起吴小正的神奇之处来，包括吴大厨出品腌萝卜的事也被他抖了出来。 姜涵听得口呆目瞪。 这下连姜涵妈妈也稳不住了，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小正，你还这么小，赚那么多钱干嘛？” 吴小正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唉，我实在是不想在同学面前装逼的，都怪那个多嘴的刘水根。 不过说实在的，其实吴小正此时内心还是很得意的。 姜涵妈妈的话他不能不回了，于是他说道：“阿姨，我父母出了一点事情，现在家里只剩下爷爷奶奶和妹妹了，我得撑起这个家。” 哦，好吧，一不小心我又装逼了，但这个逼不装不行。 姜涵妈妈听得非常震撼。 这小孩家里出了什么事她不方便多问，但他这么小就能如此有担当，并且还能做得这么好，这是天才吗？ 别人家的小孩！ 姜涵妈妈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吴小正出品的几样精致家常菜的味道更是让这两母女大为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做出来的。 吴小正又有点小得意。 能亲手让自己的青涩女神吃上一顿满意的饭菜，他很有成就感。 更让他觉得舒服的是，尽管自己的爷爷奶奶在两母女面前有点拘谨，但姜涵妈妈始终表现得很温和，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城里人的优越感，也没有因为好奇心而多问，反而温和地招呼爷爷奶奶和妹妹多吃菜。 这就是教养，青涩女神有一个好妈妈。 正文 第18章 作死的调戏 因为过小年的缘故，店里今天来的食客并不多，吴小正干脆放弃了大厨的工作，坐下来一起吃起午饭来。 可能是吴小正今天的表现太出乎姜涵意料，吴小正一坐下来，她便时不时地瞄他两眼，一副想要重新认识他的样子。 在前世上学的时候，吴小正可是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在那个时候，吴小正在男女之事方面并不开窍，他一般很少跟女孩子打交道，再加上他在男孩子里面又不是很突出、很喜欢出风头的那种，因此他在女同学眼中很不起眼。 在那个时候，姜涵虽然也偶尔找他说话，但大多是找他问问题，因为他的数理成绩相当不错，在班上属于数一数二的。除此之外，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更谈不上姜涵对他有好感什么的。 两人后来之所以能成为红颜知己，是因为姜涵告诉他，他后来的巨大变化引起了她的关注。 所以吴小正现在有些小得意。 这可是自己感情懵懂时候第一个心仪过的青涩女神啊，现在竟然用一种崇拜的眼光在看自己。 吴小正突然有了一种想调戏一下她的冲动，于是他脱口而出道：“小涵涵，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长花。” 姜涵立马就有了反应，她娇叱道：“吴小正，你要死啦，小涵涵是你能叫的吗！” 姜涵妈妈也惊讶地看向吴小正，她对小涵涵这个略显亲昵或轻浮的称呼感到有点小意外。 至于此时的吴小正，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姜涵身上，觉得她的娇叱很有一点调情的小趣味，全然忘记了人家妈妈还在一旁，更没有留意到姜涵妈妈惊讶的表情。 他顺嘴说道：“不叫你小涵涵叫啥，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对不对？喜欢你就说出来啊！” 姜涵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不敢再接话。 至于姜涵妈妈，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自己刚刚还觉得这孩子各方面都挺不错的，还很孝顺很懂事，正为女儿拥有这么优秀的同学而感到高兴，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啦？ 如果说之前的称呼还可能是同学之间的亲昵的话，刚才这一句可是实实在在的轻浮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来调戏自家女儿，这是一般的轻浮吗？这应该是缺少教养吧！ 要不是还有老人在场，她真想当场就发作，好好地教育这小子一通。 吴小正确实太过分了，过分得连吴长禾都听不下去了，他重重地咳了几声。 因为突然的冷场，因为吴长禾的咳声，吴小正突然反应过来了，然后他看到了姜涵妈妈想要杀人般的眼神。 完蛋了！ 自己前世养成了口花花、喜欢调戏小姑娘的臭毛病，现在竟然带到这一世来了，而且还在这个最不恰当的时间发作…… 这简直是在作死啊！ 关键时候，他前世的经验又挽救了他。 “哈哈，阿姨，不好意思，我看气氛有点沉闷，跟你们开了个小玩笑。” 姜涵妈妈的脸色稍微有所好转，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正，你们年纪还小，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千万别玩什么早恋啊！” 在这个年代，防火防盗防早恋，在每个妈妈眼里，早恋比洪水猛兽还凶猛，所以妈妈们会在这方面盯得特别紧，姜涵妈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吴小正正色道：“阿姨，放心吧，我的目标可是要考北大清华的，绝对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早恋上。再说，我如果真有那个心思的话，也绝不敢当着您的面表现出来啊。” 哦，这孩子还是蛮有志向的！ 姜涵妈妈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转念一想。 不行，这孩子太早熟了，太危险，我回去得叫我家小涵离他远一点。 饭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正在这时，刘海彬急冲冲地跑了回来，看到吴小正之后，立马就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老大。 吴小正一听，心想又糟了。 这熊孩子真的没救了！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才挽回一点好印象，一下子又给他破坏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姜涵妈妈。 果然，姜涵妈妈又微微皱起了眉头。 吴小正气急败坏地吼道：“谁是你老大，滚一边去！” 刘海彬此时还浑然不知自己破坏了吴小正的好事，急忙说道：“别啊，老大，你看我现在很听你的话，天天都赶回来帮忙了，你就带我出去玩一下呗！” 吴小正哭死的心都有了。 熊孩子的重要效果出来了。 姜涵妈妈急匆匆地把碗里的几口饭扒完，把筷子一放，很有礼貌地对吴长禾夫妇说：“吴叔，吴婶，我们吃完了，家里还有点事，所以就先告辞了。” 然后拉着姜涵就站了起来，只是姜涵妈妈并没有发现，此时姜涵眼里正散发着奇异的光芒，然后恋恋不舍地跟着她妈妈走了，边走还边说：“吴小正，再见。” 吴小正非常的懊恼。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酿苦酒。 自从上次认识刘海彬之后，吴小正给刘水根出了一个馊主意，让刘海彬用自己的劳动来赚零花钱。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刘海彬这熊孩子能稍稍受点管教，尽量避免沦落街头的危险。 在金钱的刺激下，刘海彬倒是天天回店里帮忙了，尽管有时候回来得比较晚，但最起码已经有所进步，刘水根为此更加感激吴小正。 只是让吴小正比较烦的是，这小子虽然天天回来，却老是缠着他，说要他带他出去玩。 这熊孩子还挺有韧劲的，就算吴小正再不怎么搭理他，却始终坚持着。 因为他的坚持，吴小正本来已对他印象有所好转，正打算找机会再挽救一下他，谁知道熊孩子今天竟然给自己造成了这样的恶果。 唉，老刘，你好自为之吧！ 郁闷至极的吴小正完全没了继续干活的心思，他对刘水根说道：“老刘，我看今天没多少客人了，你就自己照应一下吧。” 刘水根点了点头。 “还有，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家里有事要忙，这些天我可能也不过来了。” 刘水根回道：“也行，过两天我也关店了，你年后有空再过来吧！” 然后，刘水根又搬出了一箱白酒，说道：“要过年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我就给吴叔买了几瓶白酒，你带回去吧。” 吴小正又有所感动。 酒是当地产的湘水大曲，价格并不贵，但这份情意必须得领。 原本他以绝了继续来刘水根店里干活的念头的，此时却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那就再看看吧！ 正文 第19章 奇葩的小姑 吴小正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不对劲。 比如说刚才，自己明明只是想跟姜涵开个玩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调戏。还有，调戏就调戏呗，换做是在前世的话，自己根本就不用在意别人的感受，可自己刚才却那么在意姜涵妈妈的看法。 这是为什么呢？ 吴小正很快就想明白了。 因为重生，自己不想走前世的老路，想做个好人。可自己现在身体上是个少年，意识却是前世的中年人，带着很强的邪性，而几十年来所养成的行为和习惯是很难完全改变的，所以就成为了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有些行为稍不注意的话，根本就不受控制。 至于为什么会在意姜涵妈妈的看法，这点也很好理解。 人都是要面子的，正因为自己这世先做个好人，所以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就想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前世的那种邪性还会不会经常发作？ 吴小正感觉应该会，因为这种邪性其实早已显露端倪，比如说自己在刘海彬面前的表现，比如说自己装酷扮吴大厨的事。 那该怎么办呢？ 刻意去控制？那样会很累的，我不干！ 干吗非要刻意去当一个好人呢？好人和坏人又没有明显的界线。管那么多干吗，只要自己和家人开心就行了！ 吴小正很快又想通了。 哦，好像这种想法也很邪性，不过吴小正已经不在意了。 —————— 一顿丰盛的小年夜大餐之后，吴家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按照计划，这是吴家杀过年猪的大日子，所以一家人早早就爬了起来。 杀个猪也能成为大日子？ 没错，在这个年代，杀过年猪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 首先，一条两百来斤的猪，光靠自己一家人是搞不定的，所以要请专门的杀猪师父和亲戚、邻居朋友来帮忙。 其次，杀了猪意味着有很多肉吃了，值得庆祝，所以必须做一顿大餐，请亲戚朋友们来分享。 还有，猪杀完以后，要送一些肉给自家的长辈，以及那些没杀过年猪的亲戚、朋友，这是人情。 正因为这样，人与人之间变得很有人情味。 不像很多年以后，杀过年猪这样的有人情味的事越来越少了，人变得越来越现实，亲情也变得淡薄，那样很不好。 吴小正挺喜欢这样的，所以这个时候的他很像一个兴奋的少年，一大早起来就跟着吴长禾忙这忙那的，有点小兴奋。 头一个赶来家里的是吴小正的姑姑和姑父。 吴小正的姑父在镇里上班，所以他们也就住在城关镇里，离响水村也还有好几里路。 因为要杀过年猪，吴长禾前两天就去村长家里打电话通知了他们。 吴小正的姑姑叫吴敏霞，这可是个泼辣货。刚一进家门，她就开始大声嚷嚷：“不是说过年猪要卖吗？现在怎么不卖了？明年日子不过啦？” 身为女儿，吴敏霞在吴长禾夫妻面前可没有做女儿的觉悟，最起码在话语上是这样的。 吴长禾很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吴奶奶赶紧拉住吴敏霞说道：“不卖了，家里现在有钱了，吴小正这些天赚了好多钱。” “真的？” 吴敏霞怀疑地问道。因为通讯不发达，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吴家这些天所发生的事。 “是真的，有三四千呢！” 吴奶奶很小声地附在吴敏霞耳边说道，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不过那种炫耀的味道很明显。 然后她又拉着吴敏霞的手，小声地说起家里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来，说完之后，还叮嘱吴敏霞千万不要说出去。 在吴奶奶看来，发财这种事情要低调，不能让外人知道。 吴敏霞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此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他内心却是心潮澎湃。 对于他的这个小姑，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甚至有些畏惧。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就是个泼辣货，别说是吴小正，她连吴长禾都敢对着干。 就算是在前世，几亿身家的吴小正在她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这货脾气一来了，什么话都敢说，才不管你是不是有钱人。 所以在前世，吴小正可没少跟她吵，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两人八字不合。 果然，吴敏霞的泼辣性子又发作了，她盯着吴小正看了一会之后，就扯大了嗓门喊道：“吴小正，你给我过来，见到姑姑也不喊，你想死啊！” 吴小正的邪性又发作了，他对着吴敏霞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形象，注意形象，姑父在看着你呢，有点女人味好不好啊！” 面对吴敏霞，吴小正根本就不想用恭敬的语气跟她说话，这既是前世的惯性，也是因为吴敏霞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吴敏霞怒了：“你这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吧，小心我揍你！” 吴小正笑道：“嘿嘿，你抓不到我，也打不过我。” 其实吴小正根本就不怕吴敏霞，因为他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在前世，吴家出事以后，吴敏霞可没少帮衬家里，尽管她自己那段时间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只是这女人尽做那种施了好心、却用嘴来下毒的事。 所以吴小正对这个小姑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的善心、她为家里所做的事，恨的是她的那张嘴巴，简直是能一刀置人于死地的那种，反正吴小正前世在她面前没少吃亏。 曾经有一段时间，吴小正对他的这个小姑很是不能理解，在多次嘴上吃亏之后，甚至差点翻脸，两家很久不相往来，等到他刚刚想通之后，他却又跳了楼。 现在重生了的吴小正又陷入了纠结当中，如何来对待这个小姑成为了一个小小的难题。 一边是亲情，一边却是可恶的刀子，吴小正真的有点纠结。 也许得一开始就占据先机，才有对付这恶婆娘的把握！ 这才是吴小正不肯在吴敏霞面前让步的原因。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收拾你！”吴敏霞终于疯魔起来了。 正文 第20章 吴小正的算计 在吴小正的眼里，吴敏霞算得上是一个悲剧式的英雄人物。 80年的时候，18岁的吴敏霞高中毕业，因为成绩差了一点点，没能考上大学。 吴敏霞原本想再复读一年的，可她爹吴长禾死活不同意。 别看吴长禾现在蔫不拉几的，可他骨子里却固执得很。在他的眼里，女儿就是一个赔钱货，再加上那时家里原本就经济困难，所以死活不同意吴敏霞去复读了，叫她回家帮忙干活。 为此吴敏霞跟吴长禾大吵了一架，还是没能如愿，一心想跳出“农门”的吴敏霞另起了心思。 一年之后，镇里新分来了几个大学生，其中有一个长得眉清目秀，书卷气十足，引得镇里方圆十几里之内的大姑娘心痒难耐，吴敏霞就是其中之一。 不得不说，吴家的基因还是相当不错的，19岁的吴敏霞长得是亭亭玉立、艳压群芳，再加上在当时还算有文化的女高中生学历，年轻的书生干部很快就对其产生了好感。 作风泼辣的吴敏霞可不是吃素的，她大胆地以身子为代价，干净利落地拿下了书生，让众多竞争者饮恨江东。 等书生想反悔时已经晚了，因为吴敏霞的肚子已经大了。 这在当时那个作风比较严谨的年代可是一件轰轰烈烈的大新闻，书生不得不准备迎娶吴敏霞。 关键时候，吴长禾又出来搞事了。 想娶我女儿可以，礼金必须丰厚，不能让咱吴家真养出一个赔钱货。 刚毕业没多久的书生哪有什么积蓄？为了迎娶吴敏霞，他不得不四处借债，这才把事态给平息。 这个书生就是吴小正的姑父杨正义。 因为礼金的事，吴敏霞对吴长禾意见是非常大的，因为小夫妻俩辛苦了好几年才把债务给还清，而吴长禾拿到礼金之后，直接帮儿子起了一栋崭新的四舍屋。 对吴敏霞来说，辍学加巨额礼金可谓是旧仇添新恨，为此她和吴长禾吵了一辈子，直到吴长禾过世。 可吴敏霞吵归吵，一旦家里有什么事，她还是挺顾家的，就是嘴巴上不饶人。 嫁给杨正义之后，吴敏霞生下了一个儿子，又过了两年，在杨正义的上下打点之下，吴敏霞真的跳出了“农门”，成为了镇上粮站的一名合同工。 在计划经济时代，粮站可是一个好单位，交上缴、划拨口粮等，全镇的人都得去求她，吴敏霞算是风光了几年。 很可惜，湘水县并不是重要的产粮区，等市场经济起步后，粮站的重要性逐渐没落，最近两年更是无人问津，吴敏霞也快要下岗了。 正所谓成也英雄败也英雄，吴敏霞未婚先孕干净利落地拿下了杨正义，却让他背上了作风问题的锅，严重影响了他的仕途，在工作了十几年之后，同一批的大学生早已升迁上去，杨正义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党政办主任。 与过去相比，这些年的干部其实过得很辛苦，十几年过去了，干部的工资却没怎么增长，杨正义一个月拿着一百来块钱，要养活自己一家人不说，还要贴补杨家和吴家，所以吴敏霞的日子其实也过得紧巴巴的。 …… 吴小正边躲着吴敏霞的追逐，边想起了她的往事。现在想来，自己对这个小姑其实应该有更多的感激才对，可她那把嘴巴又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吴小正，你给我站住！” 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吴敏霞有点气急败坏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吴长禾又出声了：“吴敏霞，你还小啊，跟小正闹什么闹！快过来帮忙烧水。” 不管在任何时候，也不论对错，吴长禾绝对是偏袒孙子的，这也让吴敏霞很生气。 “要你管！” 吴敏霞嘴里没好气地回道，脚下还是走过去帮忙了，边走还边说：“吴小正，你给我等着，一会再收拾你。” 一会杀猪匠就要到了，确实得把水烧开才行了。 吴小正算是逃过了一劫。 等吴敏霞终于安静下来后，吴小正却开始算计起她来。 对于他的“吴大厨”食品加工厂计划，吴小正一直缺少一个合适的操盘手，吴敏霞的出现让这个难题迎刃而解了。 在吴小正看来，吴敏霞这泼辣的性格其实还挺适合做管理的。 在粮站的时候她就做得很好，大大小小的事办得妥妥贴贴的，人际关系也应付得游刃有余。 而且吴小正还知道，在前世，吴敏霞就在他的资助下经商了，干得还相当不错。唯一让吴小正郁闷的是，就是吴敏霞在他还是少年时就形成了巨大的心理优势，从来就不让他，甚至跟他对着干。 吴小正可是记得，当时家里出事后，吴敏霞一边咬紧牙关补贴他家里，一边却训他收拾他，经常把他揍得哇哇叫。 这才是吴小正现在要跟吴敏霞对着干的真正原因。 他不能让这货再在他面前形成心理优势了，否则以后不好管。 吴小正现在所考虑的是，怎样才能让吴敏霞心甘情愿地放弃粮站那份半死不活的工作，服服贴贴地登上他这条贼船。 吴敏霞真的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她一边添柴烧水，一边还在嚷嚷着：“吴小正，你给我过来。” “干嘛？”吴小正站着没有动，还是离得她远远的。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皮啊？我记得你以前挺乖的啊！现在连姑姑都不叫，一点礼貌都没有。” 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啊，我对别人可不这样的！ 心里腹诽着，吴小正嘴里却回道：“当然是跟你学的。” 这下吴敏霞真有点生气了，她横眉立目道：“我啥时候教过你不讲礼貌？你说！” “你在阿爷面前就很没礼貌，我是有样学样。” “你……” 被说到痛处的吴敏霞站了起来，真的想揍吴小正。 关键时候，喜欢护犊子的吴长禾又出马了：“你想干嘛？小正说错了吗！” 重男轻女思想特别严重的吴长禾只有一个原则，儿孙总算对的，闺女就算对了也是错的。更何况吴小正最近表现这么突出，他不护着才怪。 “你再这么惯着他，他就会无法无天了。”吴敏霞很不服气地说道。 “他很懂事，不用你操心。” 一场风波又被吴长禾给强行压制下来了。 正文 第21章 杀过年猪 一看吴敏霞的嚣张气焰被压制得差不多了之后，吴小正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姑姑，气消了吧！” “你不怕我揍你？”吴敏霞此时已经没了跟吴小正闹的心情。 “真要打的话，你根本就打不过我。” 一看吴小正这二皮脸的样子，吴敏霞又来气了，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很可惜，她的手很轻易地就被吴小正给抓住了，挣扎了好几下都还没挣扎脱。 “当姑姑就得有个姑姑的样子，别跟个小孩似的。” 然后吴小正放开了吴敏霞的手。 吴敏霞：“……” 我跟个小孩似的？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竟然跟十几岁的侄子去打闹，被人这么说确实不为过，只不过说这话的人不应该是吴小正才对。 “你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成熟？” “我不成熟一点能撑起这个家吗？” “你撑起这个家？”吴敏霞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要不是我，咱们过年哪有肉吃？”吴小正理所当然地回道。 要想折服这位泼辣的姑姑，低调、谦虚是行不通的。 吴敏霞真的不想闹了，她现在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你又啥时候学会弄菜的？” 吴小正很认真地盯着吴敏霞说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吴敏霞听得很震撼，这话真的不像是一个十四岁还不到的少年说的，但听起来却很有道理。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家这个侄儿真的懂事了。 “至于弄菜，这种小事稍稍琢磨一下就行了，咱是文化人。”吴小正又补充上了一个非常牵强的理由。 “小事？那你弄一个给我看看！” 吴小正的干扰策略又起到效果了，他的狂妄让吴敏霞无意识地忽略了本应该继续深究的事，又挑起吴小正的刺来。 吴小正偷偷地乐了。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跟我比智商还是差了点。 “行，中午你给我打下手。” 姑侄间的战事终于暂时平息。 大锅里的水已经开始翻滚，杀猪匠已经到了，其他来帮忙的人也已到场，都是和吴家走得比较近的族亲。 杀猪是一项技术活，一般人是搞不定的，必须得专业的杀猪匠来。 在早些年，杀猪匠是一个不错的职业。这是因为杀猪匠每次帮人杀完猪，主家都会以一块肉再加一些猪杂作为酬劳，这意味着杀猪匠家经常会有肉吃，光这一点就不知有多少小孩羡慕死了。 到了后来，随着政策的放开，卖肉不再需要凭肉票了以后，很多杀猪匠都兼职当起了屠户，收入还算不错，更是天天有肉吃，但没那么多人羡慕了，因为有钱的户逐渐多了，吃肉已经不是一个稀罕事。 来吴家帮忙的杀猪匠也是响水村的，姓卫，人称卫屠户。 因为很多年没见过杀猪了，吴小正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过年猪早已被放了出来，已经在吴家的小院子里溜达了小半天。 穿着杀猪专用皮围兜的卫屠户悄悄摸了过去，其他帮工也跟上了。卫屠户眼疾手快，一把就揪住了猪的一只耳朵，一下就把一只两百来斤的大肥猪掀翻在地。 这就是本事，不愧是靠本事吃饭的人！ 吴小正悄悄地赞了一个。 几个帮工立即就跟了过去，按脚的按脚，揪尾巴的揪尾巴，猪完全动弹不得，放肆尖声大叫，很远都能听见。 卫屠户又抓住了猪的另一只耳朵，稍稍一抬，一根扁担抽空插到了猪身下，两个帮工一人腾出了一只手来，各抓住了扁担的一头，把猪抬了起来，平压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两条椿凳上面。 卫屠户换姿势了。 他把猪头往自己的腰身上一按，腾出了左手，紧紧地捂住了猪的嘴巴，这下猪只能呜呜地闷叫了。 吴奶奶在猪头下方搁下了一个装了盐水的小木盆。 卫屠户接过了杀猪刀，在猪脖子下方一捅，再一拔，一股猪血便飚了出来，射进了下方的木盆里。 血很快就被放干了。 等装猪血的小木盆被端开之后，卫屠户带头把猪往铺了稻草的地下一掀，猪在地上再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弹。 整个过程稍微有点血腥，但这对农村人来说却不算什么，连吴小莉都看得兴致勃勃。 吴小正心想，这丫头此时肯定是在想：这下餐餐有肉吃了！ 接下来就是刮猪毛了，这也是个技术活。 卫屠户抓起了一只猪后蹄，用刀在在猪爪上方切了一个V字型的小口，然后掀起了V字型的猪皮，用一条钢筋专门制作的挺杖，从这小口插进皮下，在猪的周身沿着猪皮下方插了十几下，直达猪脖子处。 再接下来，卫屠户直接用嘴巴在V字切口处鼓起腮帮子使劲吹起气来，没一会，猪竟然像个气球一样被吹得圆鼓鼓的了。 卫屠户接下来接过了一根麻绳，把V字切口扎得紧紧的，然后就准备烫猪。 因为吴家没有烫猪专用的大木桶，因此采用的是地烫法。 一勺勺的开水被淋到了猪身上，周身到处都被淋了个遍。 卫屠户试着揪了一下猪毛，发现差不多了之后，就拿出了几把刮猪毛用的刮刀，带着两个帮工使劲地刮起猪毛来。 很快，猪毛就被刮了一个一干二净，露出了白花花的猪皮。 然后就是开肠破肚了。 卫屠户在猪鼻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穿进一个绳子，挽了一个圈，然后再在绳子上穿了一个铁抓手，几个人合力把猪吊到了一架木楼梯上。 卫屠户用刀竖着一划，猪肚子就被剖开了，再用几根钢条上下一撑，就露出了一肚子的内脏和肥油。 当猪内脏和猪油被卫屠户分别扒拉下来之后，整个杀过年猪的过程就算是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收尾工作。 收尾工作稍微有点脏，主要就是处理猪肚，翻洗猪大肠猪小肠之类的，这些事有帮工帮忙去完成，吴小正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他得带着吴敏霞去准备杀猪菜了，这在农村可是一栋很隆重的大餐。 吴敏霞早就迫不及待了，她要见识吴小正的厨艺。 正文 第22章 酒话暖人心 杀猪菜是有讲究的。 首先，猪身上最细嫩的里脊肉必须得炒上一碗，然后肥肥瘦瘦的大肉必须得一大锅，猪血、猪肝、猪肺等也必须来上一点，至于其它菜就由主家看着办，反正得管够。 在这个年代，农村里讲究大鱼大肉，肉要大块才能显示主家大气。这种家常菜自然是难不倒吴小正的，他甚至还炖上了一条大草鱼，这样就算得上是有鱼有肉了，足够丰盛。 吴敏霞已经看呆了，很多事情她连手都插不上，这还是在吴小正有所收敛的情况下。 该开餐了，丰盛的菜肴被摆了满满的一桌，吴家四口，吴敏霞两夫妻，在加上卫屠户和三个帮工，把一张大桌子挤得满满的，看起来倒是热闹。 吴小正拧出了两瓶刘水根送的湘水大曲。 “哟，这么客气啊，这可是好酒啊！”卫屠户看到之后两眼放光。 这确实是好东西。 别看这酒包装简陋，却是实实在在的高度粮食酒，是以后那些勾兑的所谓高档酒没法比的。 而在农村，大家喝的普遍是口感较差的散装酒或度数较低的自酿米酒，这种价格较贵的瓶装酒没几家人舍得喝，尤其是开大席的时候，所以卫屠户的酒虫立马就被勾出来了。 吴小正又是心中一动。 他记得，几年之后，各种白酒广告就会满天飞，而湘水酒厂却因为管理不善、推广不力，很快就倒闭了，让后来的吴小正喝不到品质不错的湘水大曲了。 现在要不要买上几十上百箱窖藏起来呢？ 要，必须要，不过还得多赚一点钱才行。 吴小正帮大家给酒给倒上了。 “吴小正，你自己也来一点呗，你这个读书人也陪我们喝一口啊！”卫屠户发起了提议。 按规矩，主家请饭是需要主人陪酒的。但吴小正父亲不在，吴长禾又是长辈，由他来敬酒大家都担当不起，至于杨正义这个吴家女婿，因为是干部身份，卫屠户觉得拘谨，因此也无视了。 有了好酒却没主人家敬的话，会喝得不尽兴，所以卫屠户盯上了吴小正。 在农村，十几岁的少年抽烟喝酒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卫屠户觉得这样的要求挺合理的。 吴小正心动了。 作为前世的好酒之人，又碰上了久违的湘水大曲，他心里确实痒痒的了。 “也行。” 吴小正也给自己倒上了一小碗。 既然倒酒了，那他就得致敬酒词，农村里讲究这个。 吴小正站了起来，举着酒碗说道：“感谢各位叔伯帮忙，让咱家能过上一个闹意年，我也祝大家来年兴旺发达、红红火火，请大家吃好，喝好。” 很简单的敬酒词，但也符合这里的规矩。 然后就是推杯换盏、杯盘狼藉。在好酒好菜的盛情款待之下，大家吃喝了个痛快，吴小正也收获了许多的溢美之词，当然，酒也灌下去了不少。 酒终人散之后。 糟糕了，好像有点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 吴小正觉得有点酒意上头了，但他还有活要干。 得去分猪肉了。 此时，整只猪已被分成了较为均匀的四扇搁在了一块大门板上。 感觉有点微醺，吴小正不想动手了，他指着一扇带后脚的肉对吴敏霞说道：“姑姑，一会你直接把这一脚猪肉拉回去。” 吴敏霞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小子不会是喝醉了吧！ 果然，吴长禾不乐意了。 “给她那么多干嘛，她自己有钱，想吃自己买去。” 此时的吴长禾还不知道吴敏霞家的困境，这泼辣货，有苦水从不往家里倒的，这也是吴小正认可她的地方。 吴小正也不乐意了。 趁着酒性，他冒出了一句：“阿爷，对你家闺女好点啊！现在你儿子可是指望不上了，你还得靠你闺女给你养老送终呢！” 醉了！这家伙一定是醉了！ 吴敏霞听得鼻子直发酸，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吴长禾的重男轻女，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可她一直默默忍受着，尽管嘴上不饶人，但对家里的关心却没断过。 我内心的苦有谁知？ 现在吴小正这么一说，她终于憋不住了，立马就哭了出来。 吴长禾看闺女哭成那样，也不做声了，想想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再想想这么多年来闺女对家里的关照，他确实有点理亏。 吴敏霞不愧是泼辣货，哭了几下之后，就强忍住了眼泪，哽咽着说道：“小正，姑姑谢谢你的好意，但肉真不用给我这么多，你们自己留着慢慢吃。” “叫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我们也用不了那么多，以后天天称新鲜的吃！”吴小正豪气冲天地说道。 吴敏霞：“……” 到底谁是晚辈谁是长辈？ 算了，这小子喝醉了，不跟他计较。 吴敏霞的眼泪被吴小正的训斥完全止住了。 事情还没完。 “还有，吴敏霞我跟你说，你对姑父好点，在家里别老欺负他。你看看，多有才的一个人，被你一个乡下姑娘欺负得沉默寡言的，你好意思吗？你怎么叫他在外面抬起头来！” 吴敏霞完全傻了。 我真的有这么过分吗？ 杨正义突然也很想哭。 想当年，咱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学生，可自从娶了这个泼辣婆娘之后，背上了作风问题的包袱影响了前途不说，在家里还老被她欺负，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争气…… 要不是这婆娘既能干又挺孝顺的，咱早就跟她离了！ 唉，咱心里的苦终于有人懂了，这个小侄子别看年龄小，却是个明白人啊！ 当杨正义正对吴小正感激滴零时，吴小正的矛头却指向了他。 “还有你，过去的就过去了，你那事到现在已经不算事，你得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拿出你的魄力来，去搏取大好前途！” 全家人都傻了。 “这家伙喝醉了，快扶他去床上睡吧。”吴奶奶赶紧出来打围场。 “我没醉……我的话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谁不听话我收拾谁……” “啪！”吴小正的屁股上终于挨了吴敏霞一巴掌。 正文 第23章 进一步折服 等吴小正再次醒来，已经是晚饭时分，等待他的是吴敏霞的喝斥，不过语气却轻了很多。 “臭小子，喝不了酒就别喝那么多，下次再喝多了说胡话，小心我抽你。” 吴小正瞪了她一眼，瞪得吴敏霞心里有点发毛。 之前吴小正确实喝得有点高，但还不至于醉得说胡话。 说白了，他那是借酒装疯。 没办法，身为一个后辈，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很多话实在没法说，那样与他的身份不符。 至于现在面对吴敏霞的喝斥，他自然不会再轻易退让了，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点心理优势岂会再丢掉！ “吃完晚饭，咱们再开个小会吧。” 吴小正又说出了一句让吴敏霞感到意外的话。 这小子竟然要主持家庭会议？他想干什么？ 吴敏霞很想问个明白的，但一想到这小子最近有点能，很会赚钱……然后他现在说话又没遮拦，万一再被他训斥的话，很没面子的！ 于是很多问题又被吴敏霞活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面。 晚餐过后，一家人坐到了一起。 “姑姑，过完年之后，你从粮站辞职吧！”吴小正又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吴敏霞直接呆住了，杨正义也疑惑地看向了吴小正。 “辞职？为什么？”稍稍反应过来的吴敏霞问出了这么一句。 “出来帮我干。” “你疯了吧！” 在吴敏霞看来，粮站这份工作虽然没有过去吃香了，但最起码还有一份微薄却稳定的工资，现在吴小正叫她辞职去帮他干一份不稳定的事，不是疯了叫什么？ 吴小正懒得理会她了，转向了杨正义：“姑父，邓小平的南巡讲话你知道吧！” 杨正义点了点头。 吴小正继续说道：“过了年之后，中央就会出台新政策，中国会坚定不移地走市场经济发展道路。” 杨正义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在这个年代，因为中国的经济发展道路还处于摸索阶段，很多政策是瞬息万变，变化之快弄得大部分地方干部都因此举棋不定，不敢轻易去跟风，杨正义这个小小的乡镇干部更是小心谨慎，生怕犯错。 吴小正回道：“人民日报公开发表邓小平同志的讲话就是一个明确的风向标，没有中央决策层的首肯，这么重要的事是不会乱来的。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杨正义陷入了沉思之中。 确实，因为之前的包袱，杨正义做事确实有些畏手畏脚，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他也渴望能有机会来改变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局面，但政策的瞬息万变又让他不敢放手去搏。 如果吴小正所分析的是正确的话，那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小机会。对在职干部来说，如果能提前抓住政策的走向，并且稍微做出一点成绩来，就意味着巨大的优势。 在这个年代，对干部来说，站对了队、有政治觉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杨正义真的动心了，下午吴小正的那几句酒话早就打动了他。 于是他又点了点头。 这可把吴敏霞也给镇住了。 这小子竟然跟杨正义来谈政策问题？好像还得到了自己老公的认可？ 吴小正又转向了她。 “至于你那份粮站的工作，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下，很快就会完蛋。” “事实上，这一两年你应该已经体会到，粮食划拨越来越少了，粮票也越来越没用了。咱湘水又不是产粮区，你觉得这样下去，粮站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吴敏霞又听得口呆目瞪，她喃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吴小正接道：“就在这一两年，粮票会直接被取消，粮站体系的大部分职工也会因此下岗，你也不例外，所以你觉得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他的这番话又把杨正义和吴敏霞给听呆了。 这是个小神棍吗？ 在这个年代，没有谁敢对政策的走向做出如此大胆的预测，除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粮站这事确实与吴敏霞一家息息相关的事，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分析还是挺有道理的。 “这事干系太大，我回去与你姑父好好商量一下。”吴敏霞说道。 杨正义却有所感慨：这个婆娘终于懂得尊重我了，不再独断乾纲。 “行，你们自己看着办。一旦决定了，我给你300块钱一个月。” “这么多？” 吴敏霞又惊呆了。 要知道，因为粮站效益不好，她现在只能拿几十块钱一个月的基本工资。而在现在这个时候，县里的老干部都还拿不到300块的月薪。 吴敏霞又有所心动了，她问道：“腌萝卜真的这么能赚钱？可这东西好像保存不了多久啊，没法长期做呢！” “我做的当然不只是腌萝卜，我带你去看看吧，跟我来。”吴小正站了起来。 然后吴敏霞看到，在堂屋后面的杂屋里，摆满了一个个的腌菜坛子，吴小正开始一一打开它们。 “这是腌萝卜干，这东西可以放很久。” “这是豆豉，我准备用来作豆豉辣椒酱。” “这是小鱼干，做口味小鱼干用的。” …… “随着不同季节不同时蔬的上市，我还准备做剁辣椒、酱辣椒、腌豆角、香辣腌白菜等等。除此之外，我还会推出香辣牛肉酱、香辣鸡肉酱、泡椒凤爪、各种口味的肉干等。” “我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大型的食品加工企业，这些食品还仅仅是开始。如果你表现称职的话，300块钱的月薪仅仅是起步，如果做得好，很快你就能住上大别墅、开小车……” 吴敏霞和杨正义完全给镇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吴小正能卖卖腌萝卜，赚点小钱、快钱就很了不得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想法。 这可是一个很是了不得的大计划，绝大部分的成年人都可能想不了这么远，包括他们夫妻二人。 而现在看来，吴小正不仅有了想法，还付诸了行动，眼前的这些就是证明。 吴小正自然是早早做好了充足准备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腌萝卜仅仅只是开始，更多种类的食品他已在试制当中，一旦配方完全成熟，他就会开始推向市场。 “可是我没做过。” “该怎么做，我会教你。从明天起，你先跟我去体会一下那个巨大的市场！” 正文 第24章 出新品了 杨正义夫妻干脆就在吴家住了下来，准备明天一大早跟着吴小正去看看腌萝卜的销售情况。 吴敏霞真的动心了。 说实在的，吴小正提出的300元月薪虽然挺吸引人，但吴敏霞却怀疑这生意是否能做得长久，如果做不长久的话，吴敏霞因此辞去工作就有所不值了。 但听了吴小正的全盘计划之后，吴敏霞打消了她的怀疑，如果不是吴小正让她尊重杨正义的意见的话，她差点就要当场答应了。 杨正义的态度比吴敏霞还要积极，如果吴小正看中的不是吴敏霞，他自己都想辞职跟着吴小正来干。 夫妻俩稍作商量之后，吴敏霞又找到了正在忙着试制新产品的吴小正：“小兔崽子，老娘豁出去了，决定跟你干。” 吴小正又瞪了她一眼。 这泼辣婆娘做事就是这么果断和大胆，这也正是吴小正欣赏她的地方。 不过有一点是吴小正不喜欢的，就是她的这把嘴巴。 吴小正决定再收拾一下她。 “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既然决定了，那我先向你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先管住你自己的嘴巴。” 吴敏霞有点不解地看向了吴小正，眼睛瞪得大大的。 “以后跟我谈公事的时候客气点，别老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跟别人说话也得注意一下形象。” 吴敏霞很是不服气：“唉，我们可是姑侄唉，用得着那么正式吗？”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回道：“公是公，私是私，你既然决定了要跟我干，那我就是你老板，尊重我是你最起码应该做到的。” 吴敏霞：“……” “还有，我要做的不是小打小闹，是要发展成大公司的，到时你就是大公司的总经理，从现在起你就得学习养成一个总经理该拥有的气度，管好你的嘴巴也是必须的。” 吴敏霞：“……”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不如趁早回家带孩子去。” 吴敏霞：“……” 这小兔崽子，竟然开始教训起老娘来了，简直是要气死个人。 刚刚兴奋了一阵子的吴敏霞又变得郁闷起来。 杨正义还在火上浇油：“我觉得小正说得对，既然决定了要出来做事，那你就得注意一下形象。” 吴敏霞狠狠地瞪了杨正义一眼。 那小兔崽子我现在不能明着骂了，我找你来出气还不行吗？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正义惨了。 夫妻俩回房之后，吴长禾又拉着吴小正小声地嘀咕了起来：“小正啊，你给你姑开300块一个月的工资，会不会多了一点啊？县长都没这么高的工资呢！” 按照吴长禾的老观念，女儿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媳妇，那好处就得尽量捂在自己家里，肥水不能往外流。 吴长禾真的有点心疼，但下午吴小正说过他之后，他也不好意思当着吴敏霞的面来说了，一直憋到了现在。 吴小正又得做思想工作了。 “阿爷，你对姑姑真的得好一点，她也过得不容易，这些年来咱家全靠她在帮衬。至于工资，300块钱一个月真的不多，你也知道我们一天能赚多少。这还是少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咱家不差她这点工资，咱也不怕好了她，她不是外人。” 对于吴长禾，吴小正真的不能讲太多。一来他是爷爷，当孙子只能去劝。二来他是思想老旧的老顽固，在乡下，很多他那个年纪的老人都那样，也不能怨他。吴小正只希望能尽量去说服他。 至于吴敏霞的工资，300块对他来说真的不多，只能让吴敏霞一家稍微过得宽裕一点。如果不是有顾忌，吴小正更多都愿意给。但吴小正即将开始的是一份事业，那就得尽量按照公司行为来，包括合理的薪酬体系。 经吴小正这么一劝，吴长禾终于不再反对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小正就骑上了载满了瓶瓶罐罐的三轮车，准备往城里进发，吴敏霞和杨正义也跟上了。 “就这么走过去啊？” 一想到离县城还有四五公里路程，吴敏霞就有点畏惧。 “你和姑父坐公交车过去吧，我慢慢踩过去。”确实有点远，吴小正没必要让那对夫妻走那么远的路，而如果让他俩坐在三轮车上的话，对吴小正来说反而是个负担。 杨正义对吴敏霞说道：“我们还是跟着走过去吧，万一小正踩累了，我们还可以帮帮忙。在创业的起步阶段，吃点苦是应该的，你也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这话不禁让吴小正对杨正义高看了一眼。 对于他的这个姑父，他在前世跟他沟通得并不多，只知道他话不多，甚至是有点沉默寡言，带着一点知识分子的傲气，但一生混得并不得志，后来更是经历了很大的波折。 现在看来，这个人还是沉得下去，是能吃苦的。 装满了300多瓶腌菜的三轮车对于吴小正这具14岁的身体来说还是有点沉，但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他已经慢慢习惯。 在路上，杨正义果然替换了一下吴小正，很可惜他这个没怎么干过农活的大学生干部，不仅技术不咋地，体力也跟不上，踩了几下后发现完全没法控制，最后被吴敏霞赶了下来。 相比之下，吴敏霞这个泼辣女人反而比杨正义骑得好。 杨正义讪讪地说道：“没想到这三轮车还这么难骑，我还以为是个人就能踩。” 吴小正偷偷一乐，心想，骑装满了货的三轮车绝对是个技术活，如果是那种车斗在前面的后三轮，那就更难控制了，咱当年也是练了好几次才学会掌控它的。 三人到了县城的菜市场之后，吴小正又在老位置停驻了下来，开始贩卖吴大厨出品的秘制腌菜。 前来卖菜的熟客很快就围了过来。 “小吴大厨，早啊。” “小吴大厨，我已经等你好一会了，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 “咦，这是什么啊？出新品了吗？”有人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腌菜。 吴小正酷酷地说道：“没错，今天提供新品，吴大厨秘制腌萝卜干，大家先尝尝。” 正文 第25章 巨大的市场 腌萝卜干是吴小正推向市场的第二个品种，为此他已经准备了许多天。 与腌萝卜相比，腌萝卜干的工序稍有不同。 腌萝卜采用的是湿腌法，新鲜萝卜切好之后直接丢进腌菜坛子用调制好的酸水腌制，腌制出来会带有酸味。 而腌萝卜干不同。 腌萝卜干在腌制之前，得先把萝卜切成筷子大小的条状，然后晒得半干，然后拌入辣椒粉、食盐等，再放入坛子里腌制，腌的过程中坛子里并不加水，只在坛沿加水隔绝空气。 腌萝卜干的腌制时间也比腌萝卜要长，起码得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开坛，吃之前如果用油爆炒一下会更香甜。 两者的口味完全不同，腌萝卜是酸辣的，腌萝卜干则是香甜的，当然，辣味也是有的。 两者的保质期也不一样。腌萝卜搁置时间长了之后，就会酸得过度甚至变味，那时就没法吃了。而腌萝卜干不同，在隔绝空气保存的前提下，储存上大半年也没事，反而会更香甜。 如果从腌制时间上来考虑，吴小正现在自然是更愿意出品腌萝卜的，因为他现在人手有限，腌萝卜见效更快。但从长远来讲，保质期更长的腌萝卜干才是更好的选择。 吴小正之所以现在就推出腌萝卜干，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马上要过年了。 在这个年代，按照内地的习惯，春节期间菜市场一般是不开市的，连饭店都得关门回家过年，起码要到大年初七八假期结束后才会复市。 所以急需筹备起步资金的吴小正必须充分利用春节的时间，把家里剩下的萝卜制作成腌萝卜干，好年后推出市场。 吴敏霞和杨正义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生意火爆。 “哇，不愧是吴大厨出品，这个腌萝卜干又香又甜，还很爽口，味道很棒，价格也是一块吗？” 吴小正回道：“这个得一块五。这是干的，量比腌萝卜要多，还用油爆炒过，工艺要复杂一点。” “行，给我来两瓶。” “给我来六瓶，马上要过年了，我得多储备几瓶。” “腌萝卜和腌萝卜干给我各来两瓶。” …… 没一会，满满一三轮车的腌菜就被抢光了，来晚了一步的顾客还在不停地埋怨。 “小吴大厨，这腌菜你就不能多做一点吗！” “就是，为了买到你的腌菜，我特意提前来市场了，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小吴大厨，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 吴小正只好道歉：“对不起，我现在人手不足，每天能出的量很有限。不过年前我还会来几天，你们明天尽量早点来。” 吴敏霞已经看呆了。 她听说吴小正的腌菜很好卖，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卖，简直是供不应求。 但她还是有所担心的，她问道：“你这腌菜这么好卖，别人就不眼红？不会一窝蜂的上？” 对于吴敏霞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一点，吴小正很欣慰，他笑着说道：“事实上别人早就一窝蜂上了，价格还比我的卖得便宜，一开始还真影响了我的生意，可经过对比之后，老顾客大部分都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凭味道和品质取胜。”吴小正自信地说道。 事实上就是如此，现在市场上卖腌萝卜的是越来越多了，但经过对比之后，吴小正的生意不但没差，反而更加的火爆。因为数量有限，很多人一早就来市场等着了。 食品市场确实是一个靠味道和品质取胜的地方。 正如这年头的娃娃头雪糕一样，因为娃娃头雪糕的火爆，市场上出现的仿制品并不少，但大家认准的还是娃娃头雪糕，因为它的味道更正。 这也是吴小正自信的地方。 别小看腌菜这种东西，这东西看似制作难度不大，但细微的配方和工艺差别就会导致很大的味道差距。 就如炒菜一样，一个高明的厨师可以把简单的原材料制作成美味佳肴，而一个拙劣的厨师却会把山珍海味弄得难以下口。 为了能让吴敏霞认识到这个未来的市场有多大，吴小正干脆把三轮车停放在刘水根的店门口，带着夫妻俩在市场上逛了起来。 吴小正边走边解说。 “你想想看，光是咱们县城，就有20多万人口，这些人天天是要吃的，凭我们现在这一点点产量根本就不用担心销量，就算我们再扩大十倍、百倍的规模，光是咱们县就够我们消化的了。”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产能不足，所以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招人扩大产能，然后再逐步正规化、规模化。” “销路不用担心，在我们县城，这样的大型菜市场有四五个，一旦产量起来了，我们就先在这几个市场里发展经销商，然后再推向县城里的商店、杂货店，其它的乡镇也可以扩展。” “再远一点，我们还可以逐步向周边的县市发展，以后甚至可以推向全国市场。” “因为我还要上学，技术上的事我可以把控，具体怎么运作我也会教你，但具体的事情还是得由你来做。” …… 吴敏霞听得越来越兴奋。 “就这么定了，老娘……哦，我跟你干了。过年那几天我们得回一趟杨家，然后你姑夫就得赶回来值班，大年初三四我就回来，具体要怎么做我全听你的安排。” 这算是正式表态了，吴敏霞已做好了停薪留职的打算。 接着，吴敏霞又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小正啊，既然这钱这么好赚，你工资能不能给姑再开高一点啊？” 这货，还没开始干活，竟然就跟我谈起条件来了！ 不行，她这种不良苗头得趁早掐死。 吴小正回道：“哦，既然这钱这么好赚，要不你自己去干，我另请高明？” 吴敏霞：“……” 我要是能自己干，还用得着跟你这混蛋吗？关键是我没这技术啊！ 打击过后，吴小正还是得安抚。 “我跟你说过，300只是起步，如果你确实能干好，涨工资根本就不是问题，我甚至还会给你干股，我就你一个姑姑，我还能亏待你不成？” 吴敏霞：“你这小子！” 正文 第26章 即将到来的下海潮 钱帛动人心。 钱这个东西就是一王八蛋，少了也不行，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它既能让人过上好日子，也能让兄弟反目、夫妻离心。已经经历过一世的吴小正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因为曾经富有过，吴小正对钱其实并不是很看重，但这东西分配起来必须得有一个明确和合理的规矩，否则很容易让人产生惰性、产生贪欲，甚至引发不可收拾的巨大矛盾。 这正是吴小正对吴敏霞这个姑姑毫不客气的原因。 吴敏霞真的服了。 别看她是吴小正的长辈，可论见识，她比不上吴小正，论本事，她也远远不如，论口才，她也说不过他…… 现在吴敏霞已不再把吴小正当小孩看了，而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杨正义也是如此。 回到家之后，杨正义立马就拉着吴小正不放了。 “小正，你觉得姑夫怎么样？有什么好建议？” 吴小正诧异地看向了杨正义，然后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想在政府干了？” “你怎么知道的？”杨正义惊叫了出来。 杨正义确实有了不想在政府干了的心思。 因为之前的那个包袱，杨正义在官场混得很是不如意。这十几年以来，和他同一批的人早已调走了、升迁了，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那个连副科级都不是的小小党政办主任也是不久前才升上来，杨正义真的有点心灰意冷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看到越来越火爆的市场，杨正义又动心了，他想换一个领域来让自己活得新生。 吴小正沉思了片刻。 杨正义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在前世，杨正义就走上了这一条路。 吴小正记得，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之后，中央明确了全面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策，随之而来的就是风靡全国的下海潮。 据统计，在1992年就有12万公务员辞职下海，更是有1000多万公务员停薪留职奔向商海。 到了那个时候，全国最流行的一个词就是“下海”，连学校都未能避免，吴小正还记得，在时事政治课上，老师把下海这个词说得他都听腻了，甚至有很多老师也走向了下海之路。 杨正义也在这一波人潮当中，而且还是最干净利落的辞职，结果碰得头破血流。 事实证明，商海并不是那么好下的。 诚然，在那一波下海潮中，很多知识分子因此崛起，冒出了陈东升、田源、郭凡生、冯仑、王功权、潘石屹、易小迪等一批号称“92派”的著名企业家，很多人也因此发家致富。 但下海也摆脱不了社会学中著名的二八定律。 与成功的那一小部分人相比，更多人倒在了商场的红海中。有的人刚接近商海，就渴死在了沙滩上，有的人刚下水，就触礁而亡，还有的人游得稍远一点，就被鲨鱼吃掉。 杨正义就属于渴死在沙滩上的那一部分。 原因很简单，农民家庭出身的杨正义既没背景，又没技术，更缺少资金，加上他性格又不适合商海，因此下场很凄惨，弄得他为此又沉沦了好多年，直到后来才在学术界慢慢混出了一点点成绩。 吴小正自然是不希望这一幕再发生的。 可该怎么跟他谈呢？ 这人虽然有文化，但自尊心很强，还有点傲气，不是那么容易能说服的！ 想了想，吴小正问道：“你想听实话？” 杨正义点了点头。 “难听也不生气？” 杨正义说道：“不生气。” “依我看，你并不适合于经商。”吴小正直截了当地说道。 杨正义这下有点不服气了，尽管他说过不生气。他看了看坐在一边听得正认真的吴敏霞，问道：“为什么？难道我连你姑姑都不如？” 这就是杨正义的傲气。 既然话已经出口，吴小正干脆豁出去了。 “在我看来，还真不如。” 此话一出，吴敏霞立马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杨正义正想反驳，吴小正又说道：“如果你真不生气，就听我好好分析分析。” 杨正义立马又闭上了嘴巴。 “首先从性格上来看，你并不适合商场。” 杨正义静静地等待吴小正的解释。 “你这人性格相对内向，不喜欢多话，也不怎么喜欢跟生人打交道。可商场上偏偏要求不停地拓展市场、不停地与陌生人接触，所以你可能很难适应。我姑姑就不同了，她就是个泼辣货，天不怕地不怕的，更别提什么生人了。” 杨正义微微点了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吴敏霞：“……”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吴小正在继续：“还有，你这个人有点傲气，不喜欢求人。可商场上偏偏是一个低头当孙子、求人发大财的地方，如果你不愿意低头，不愿意求人，那啥事都成不了。我姑姑就没这些顾忌，只要能达到目的，她把自己卖了都干。” 吴敏霞：“……” 这小子是在说我当年祸祸杨正义那事吗？这小子真的很欠揍哦！ 杨正义倒是觉得很有道理，他不由得又泄了一口气。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对于杨正义来说，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想另谋发展，没想到念头刚一起来，就被吴小正无情地打击，还说得那么在理，这让他该如何是好呢？ 杨正义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垂头丧气的杨正义，吴小正立马就在想，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不行，我必须得再安抚一下，否则这人就真废了。 “你还要不要听我继续往下说？”吴小正有问道。 “你说吧。”杨正义有气无力地回道。 “依我看，如果你找对方向了，你还有大把前途。” 这么说我还有救？ 杨正义立即又抬起了头，问道：“怎么说。” “从你这个人来看，优点还是不少的。既有文化，又有才华，还愿意脚踏实地去做事，这些都是成事的优点。” “可是我的性格缺陷……”杨正义终于愿意面对自己的缺点了。 “性格的缺点也可以适当利用和改进的！” 杨正义的两眼放出了光芒。 谢天谢地，原来我真的还是有救的。 正文 第27章 我是指路明灯 在吴小正看来，杨正义当然是有救的。 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这世上就没有天生的废物，只有不努力、找不到方向的人。杨正义其它的并不缺，现在就是缺少方向。 吴小正继续说道：“比如说你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这一点，找对了地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杨正义急切地问道：“什么地方？” “就是你现在的岗位。” 杨正义：“？” 吴小正解释说：“政府与商业领域是不同的，商业领域是满世界串，而政府部门管辖的是自己范围内的一亩三分地，你熟悉一个地方之后，只要你沉下来踏踏实实地去做事，那你打交道的一直是那一帮熟悉的人，别人也同样熟悉你。” 确实是这个道理哦，杨正义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可惜我没有发挥的机会。”杨正义叹息道。 吴小正又笑了，他知道杨正义叹息的是什么。 在前世，他因为生意上的关系，与政府官员打交道并不少。因此他知道，官场确实不是那么好混的，尤其是对那些没背景的人来说。 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中国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官场上大大小小的位置早已被人占据，凭才华、凭能力、凭业绩往上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更多的是看关系、看背景。 其实这种情况在哪朝哪代、哪国都一样。 像杨正义这种有点能力、但没背景的人，想有一席用武之地确实很难，尤其是在他还背有历史黑点的情况下。 当然，现在不同了，因为重生的吴小正来了。 吴小正现在很想说：come on，我就是你的指路明灯。 稍稍压制了内心的得意，吴小正问道：“你们镇里有没有一个叫杨贵平的人？” 这个话题跳跃稍微有点大，杨正义不解地问道：“有啊，是去年刚调来的一位副镇长，怎么啦？” 怎么啦？你要发达了！ 这位杨贵平可是一位很了不得的人物，前世的吴小正作为返乡投资的富商，与其打过几次交道，当时的杨贵平已经是湘南市的正印市长。 吴小正对这个人是非常欣赏的，因为杨贵平是官场上难得的既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实干家，当时的湘南市在他的管辖下，正日新月异地蓬勃发展。 吴小正依稀记得杨贵平亲自跟他说过，他就是在湘水县的城关镇起步的，起步的年代正是九十年代初。 现在看来，这就是天意，上天都不想绝了杨正义的上升之路。 吴小正轻声说道：“我建议你跟这个杨贵平搞好关系，抱紧他的大腿，千万别因为他年轻而看轻他。” 杨正义惊讶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在杨正义看来，这个新来的副镇长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为人相当低调，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巴结的。 吴小正用手指了指天，说道：“我听我同学说了，这个人的背景能通天！” 非常漂亮的理由！ 杨正义惊呆了。 作为一个在政府单位混了这么久的人，他当然知道背景的重要性。如果吴小正说的是真的，那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因为杨贵平身边现在正缺人。 杨正义的要求也不高，如果能再稍微往上走一走，有个地方让他施展一下才华，能够证明一下自己他就很满足了。 “小正，那你觉得我有什么要注意的？”杨正义现在的姿态非常低。 你要是能在大多数人面前都能保持这种低姿态就好了！ 吴小正决定提醒一下他：“傲气，你的傲气，必须收敛起来。” 他还给出了很充分的解释。 “在政府，有傲气不是一件坏事，但如果过分的显露出来，别人就觉得你这个人不好相处。在地方，老百姓喜欢的是那种一团和气、没什么架子、能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干部。因此，如果你真想成事，这点必须改。” 杨正义陷入了沉思当中，他觉得吴正义的这番话又很有道理。 “还有，你的心态也需要适当的调整。不过这点与姑姑有关系了。” 吴小正指了指在一边又听得口呆目瞪的吴敏霞。 “又关我什么事？”吴敏霞不解地问道。 吴小正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跟你有关系。” “你要想你男人有出息，那在家里就少骂他、少训斥他、少点埋怨。如果他在家里都抬不起头，那出去也未必能抬起头。人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精、气、神，如果一个人的心态好，精神好，那做什么都会有干劲，也很容易成功，反之则什么都做不好。” “男人其实跟小孩是一样的，需要多点理解、多点鼓励、多点支持，才会有动力，才能把事情做好。” 吴小正最后又加了一句：“越是在逆境就越需要支持和理解。” 杨正义突然又很想哭。 他拍了拍吴小正的肩膀，说道：“小正，咱俩今天中午必须得喝两杯！” 吴敏霞说道：“又喝！你小心点，别把他灌醉了，又让他说胡话。” 吴小正瞪了她一眼：“听不懂人话啊，叫你少点埋怨！” 吴敏霞：“……” “看什么看！还不快做饭去！” 这小子绝对是欠揍！ 可尽管对吴小正的话有诸多的不满，吴敏霞还是站了起来，乖乖地做饭去了。 吴小正拍了拍杨正义的肩膀：“老杨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杨正义：“……” 这小子竟然叫我老杨？怎么酒还没开始喝，他就醉了呢？ 开餐了。 吴小正又拿出了一瓶湘水大曲，给吴长禾、杨正义和自己都倒上了。 “小正，咱们先干一个。”杨正义兴致真的很高，在酒桌上难得的主动。 三个人喝了一瓶还不够，吴小正又拿出了第二瓶。 最后醉的不是吴小正，而是杨正义。 “小正，来，咱兄弟俩再干一个！” 吴敏霞：“……” 你跟小正成了兄弟，那我成啥了？ 吴家所有人都看呆了。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今天的杨正义是开心的，比以往任何人都开心。 吴小正也是开心的。 他突然发现，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好像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正文 第28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从最开始，人是为了生存而活着的，人之所以努力，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及身边人生存得更好。 但当生存问题解决后，人又开始追求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可能来源于金钱、地位、名誉，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拥有一定的成就感之后，人又可能发现，这种成就感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又开始变得彷徨，开始探寻活着的意义…… 总之，人心是永远也难以满足的。 在前世的吴小正就是这样。 一开始，因为生活的波折，缺乏安全感的他开始拼命去赚钱，甚至有点不择手段去赚钱，可钱赚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又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他开始彷徨，开始后悔，甚至有了醉酒跳楼的举动。 由此可见，成就感这东西未必跟钱有必然的联系。 现在吴小正又找到了新的兴奋点，他觉得，去改变一个人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凭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家人的生存状态这些就不用说了，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的是这两天在吴敏霞和杨正义身上发生的事。 比如说对杨正义。 他的一番指点很可能会让杨正义从此不再走上歧路，甚至重新找到发光点，从而走向新生，这确实是让吴小正感到开心和有成就感的事情。 又好比说对吴敏霞。 别的不说，就凭他能让吴敏霞不再那么毒舌、那么霸道这一点，他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哦，好吧，这一点可能还言之过早。 吴小正决定再试试。 “吴敏霞，你现在先去做一件事情。” “吴小正，你又欠抽是吧？吴敏霞是你能叫的吗！” 哦，好吧，吴小正承认，对吴敏霞的改造确实任重而道远。 这才过了多久啊，吴敏霞的泼辣劲又出来了，她不先问什么事，反而揪起吴小正的辫子来。 对于这个泼辣货，吴小正确实不想叫她姑姑。 一来是这货尊敬和不尊敬她并没多大区别。 二来，吴小正现在可是一个心理年龄近40岁的人，而吴敏霞虽然已经30岁了，可性格还经常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三来，吴小正即将和吴敏霞在商业领域长期共事。商业领域是忌讳私人称呼的，而吴小正作为事实上的老板，更不可能在员工面前叫她姑姑。 必须得让她习惯这一点！ 于是吴小正板着个脸说道：“我现在是老板，有工作上的事情吩咐你，你有见过老板叫员工姑姑的吗？” “哦，那什么事？”吴敏霞臭着个脸，很不情愿地问道。 “家里的萝卜快用完了，你让奶奶带你去邻居们家里转一圈，谁家萝卜买不出去的话，你让他们把萝卜从地里拔出来，然后窖藏起来，等着我们年后收购。”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去，又来了！这货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她是要拿我工资的人了，很是不好使唤！ 吴小正又有点小郁闷，继续板着个脸训斥道：“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去做，我还请你干嘛？再说，你不需要做点事情来证明自己对得起那300块的高薪吗？” 吴敏霞：“……” 哦，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哦，可我怎么觉得这300块的高薪拿得好像有点别扭呢？ 不过正如吴小正所说的那样，她吴敏霞绝对是不会跟钱过意不去的，于是她又问道：“那价格怎么定？” “价格你自己看着办啊，按批发价来，既不能让他们吃亏，也不能贵得离谱。” 想了想，吴小正又接着说道：“这样吧，你直接向这些农户订3000斤左右的萝卜干，价格就按三毛钱左右一斤算，要求萝卜必须洗干净并切成筷子头大小的萝卜条，然后按一斤萝卜晒成半斤萝卜干的标准来晒干。” 这是吴小正所想到的一个解决吴家腌萝卜干产能不足的一个办法。 吴小正算了算，现在一斤萝卜批发价一毛钱一斤都没人要，他三毛钱一斤收萝卜干，萝卜的成本两毛，再加一毛的手工费，应该大多数农户都会很欢喜。 他还算了一算，3000斤萝卜干大约可以制成4000瓶左右的腌萝卜干，大概能卖4000-6000元，而萝卜干的成本才900元，再算上其它的成本，总成本也不会超过1500元，利润还是挺大的。 如此一来，年后吴小正就有大量的原材料去制作腌萝卜干去销售了。 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吴敏霞又担心地问道：“你直接收萝卜干的话，这个质量怎么控制啊？有人晒得干一点，贪小便宜的就会晒得湿一点，这个质量不好把控啊！”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早就有考虑的，他说道：“萝卜干的干湿收货时我可以把握。你跟大家交代清楚，一定要一斤萝卜晒成半斤萝卜干，湿了咱们不收，干了也不行。还有，在整个过程中你留意一下，萝卜洗得干净、切的大小合乎规格、干湿程度达标的那些，以后列为我们的长期合作户。” 人就是这样的。 虽说周边的都是农户，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人人都开始向钱看，但有人能坚持老实本分，有人喜欢偷奸耍滑，有人喜欢贪图小便宜…… 吴小正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他的食品事业以后需要大量的合作农户，因此他想利用这件事来小小地考验一下人心，能坚持老实本分、不偷奸耍滑的那种，以后就是他的长期合作对象。 这是必须的。 因为品质上的需要，吴小正必须对合作农户也提出较高的产品品质要求，那些喜欢偷奸耍滑、占小便宜的，他必须排除在外，知道他们能养成品质意识后为止。 充分问清楚之后，吴敏霞屁颠屁颠地拉着吴奶奶去办这事了。 吴小正又有了稍许的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来源于他又让吴敏霞乖乖地听话了。 好吧，吴小正承认，自己稍稍有小小的恶趣味，他喜欢看到前世在他面前不可一世的吴敏霞在他面前吃瘪。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与人斗其乐无穷。 也许这就是重生的乐趣。 正文 第29章 棋逢对手 杨正义当天下午就回镇里去了，手里还拎着一些肉、猪杂，还有腌萝卜、腌萝卜干也带了一些，连吴家的湘水大曲他都拿了两瓶。 好吧，他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杨正义是冲着杨贵平去的，因为这两天杨贵平还在镇里值班，然后就会回家过年。 为了一份新的机会，杨正义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尽管这些年来混得很是不得意，但杨正义并不傻。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杨贵平背景能通天，那他就得尽早靠过去，而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 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在这个过年时分，镇政府大部分人已经回家过年去了，各部门只留下了少数几个人在轮流值班，在这个时候，正是值班人员空虚寂寞闷的时候，杨正义就是打着这个名义去的。 “咦，杨主任，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你值班啊！”先打招呼的是杨贵平。 “杨镇长，值班辛苦了。我岳父家刚杀了过年猪，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值班，食堂又没啥好吃的了，我就弄了一点酒肉过年犒劳一下你，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杯。” 一旦把姿态放下来，杨正义的嘴巴还是挺能说的，毕竟他也是早年的大学生，又在政府部门混了这么多年。 杨贵平稍稍有些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杨正义平时做事倒挺认真的，但中规中矩，与哪个镇领导都不会太亲近，自己和他的交情也并不深，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 不过杨贵平确实有点感动。 他来城关镇还不久，认识的人并不太多，加上他又不是本地人，在这个过年时分连个去处都没有。也正如杨正义所说的，现在这个时候食堂也不开伙了，他想吃一口饭菜都为难，确实感到冷清。 看来这个杨正义为人还不错，还挺懂得关心和体贴同事的。 但杨贵平立马又在想，这个杨正义不会是在向自己示好，想向我靠拢吧？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毕竟他刚到城关镇不久，自己又很低调，应该暂时还没人知道自己的背景。如果这个杨正义真的要巴结领导的话，上面还有镇长书记，他根本上用不着来巴结自己这个排名靠后的副镇长。 既然如此，那就趁这个机会来和杨正义好好交往一番吧，毕竟他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对当地和镇政府的情况非常熟悉，正好方便自己了解一下情况。 “杨主任，既然没事，那就陪我下一盘棋吧！”杨贵平主动发出了邀请。 在这个年代，干部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娱乐。 带赌博性质的麻将是不能随便打的，要打也只能偷偷地打。这是因为这个年代抓赌抓得比较严，干部是要带头禁赌的。 扑克牌要玩也只能玩升级，也就是所谓的两副牌的“双升”，但这需要四个人。 然后就是象棋和围棋了。 在乡镇的干部里面，象棋基本上是人人都会下的，只是水平高低不同而已。 至于围棋，那就只有少数文化比较高的年轻干部会下。 杨贵平拿出的是象棋，因为他从没跟杨正义下过，不知道他围棋会不会下。 杨正义欣然地坐了下来。 能被杨贵平主动邀请下棋，这就是一种进步，如果能和他棋逢对手，那以后就会跟他有更多的下棋机会，这样一来，如果两人能成为棋友，那关系就亲近了。 杨正义准备拿出浑身解数来了。 他的棋力确实让杨贵平大吃了一惊。 就象棋水平而言，杨贵平自认为是不错的。早在读书的时候，他就拿过学校象棋大赛的名次。来到城关镇以后，他也找过不少人下过，很可惜跟他棋力相当的人基本找不到，让他很是不过瘾。 这下好了，杨正义不仅跟他杀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还略占优势。杨贵平原本还想边跟他下棋，边聊点城关镇的事的，见状不得不暂时中止了这个念头，把精力全部投放到了棋盘上。 “杨主任，你棋力很不错啊，为啥平时很少见你下？”几盘下来之后，杨贵平惊讶地问道。 杨正义笑着说道：“嗨，我这点棋力还是上大学时练出来的，到镇里后就很少下了。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跟那些臭棋篓子，下得没什么意思。” 杨贵平深以为然，顿时有了一种知音的感觉。他说道：“那咱们俩以后得多下。” “没问题，跟你下才过瘾。” 杨正义痛快地答应了，这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到了下班时分，两人一同前往杨正义家，准备好好喝上一顿。 杨正义麻利地炒起菜来，很快，一盘小炒肉，一盘炒猪肝，一盘猪大肠，再加上一盘腌萝卜就端上了桌。 “杨主任，手艺不错啊！”杨贵平随口说了一句。 他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这几个家常菜做得相当不错，看来这个杨主任平时在家没少做饭，他不禁想起了他气管炎的“美誉”。 杨正义自嘲地说道：“呵呵，不怕你笑话，这活我在家可没少干，手艺早练出来了。” 杨贵平默契地笑了笑。 他心想，这人敢于正面自己的糗事，心胸应该挺开阔的。这让他对杨正义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于是他跟杨正义扯起了家常：“嫂子呢？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她啊，她被他侄子忽悠住了，留在那里跟他做事，年后还准备停薪留职，跟他一起去开食品加工厂。” 什么？停薪留职？开食品加工厂？ 杨贵平的兴致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话题很快就扯到了吴小正这个妖孽身上，杨正义把吴小正身上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除了与杨贵平相关的事之外。 “不是吧，他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孩，能跟你讲市场经济？”杨贵平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我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我竟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说得一愣一愣的，但他所说的我听得真的很服气。” 竟然有这样的妖孽？ 然后杨贵平提出了一个比较冒昧的请求：“你明天中午能不能带我去你岳父家蹭一顿饭？” 杨贵平开始对吴小正感兴趣了。 正文 第30章 下马威 杨贵平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吴小正这个人，还有他所做的事——食品加工厂。 这是因为杨贵平在城关镇分管的恰好是脱贫攻坚、农业产业化、经贸等事务，吴小正所做的事正好与他息息相关。 当杨正义带着杨贵平出现在吴家的时候，吴小正还是有点小小的惊讶。 吴小正确实是给杨正义指明了一条路，但他没想到杨正义竟然这么快就把杨贵平给拿下了，还把他带到家里来了。 他一眼就把杨贵平认出来了。 与前世相比，杨贵平的脸型、身形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年轻了许多，现在应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人看起来相当的和气，但从他那犀利的眼神能感觉出内敛的精干。 此时的杨贵平正带着玩味的笑容在观察吴小正。 杨正义主动介绍起来：“小正，这是镇里的杨贵平镇长。” 杨贵平也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听说吴家出了个小天才，所以厚着脸皮过来，想到你家蹭一顿饭，欢迎吗？” 吴小正的恶趣味又起来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此时的杨贵平并没有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他只是对一个小孩比较好奇而已。 吴小正决定给杨贵平一个下马威。 他看了看杨贵平伸出来的右手，又看了看杨贵平，问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我叫你杨镇长，二是让我叫你杨哥，你选哪一个？” 杨贵平一下就愣住了。 这是几个意思？ 不过他本能地回道：“你还是叫我杨哥吧。” “算你识相！吴家欢迎你。”吴小正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握住了杨贵平一直僵在那里的右手。 杨贵平狂汗。 然后他又好奇地问道：“如果我选择让你叫我杨镇长，会有什么后果？” 吴小正回道：“如果你让我叫你杨镇长，那我就随便跟你聊几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然后打发你走人。” 杨贵平惊讶地问：“不打算给我蹭饭？” 吴小正邪性地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跟我家非亲非故，我又不欠你的，凭啥好酒好菜来招待你？可你让我叫你杨哥就不同了，说明你是把我当朋友，那待遇自然不一样。” 杨贵平又是狂汗。 他心想，这果然是个妖孽，逻辑非常的清楚，思维也与常人完全不同。为此，杨贵平稍微起了一点认真之心，他想更多地了解一下这个少年。 吴小正却不怎么想搭理他，打过招呼之后，却转身继续忙碌起自己的事情来。 杨贵平只好跟在了他屁股后面，看他在一口大灶锅上忙碌起来。 “小正，你这是在干嘛？”杨贵平的嘴里并没停着。 “香辣小鱼干。” 杨贵平好奇地问道：“这又是拿去卖的？真的有那么好卖吗？” 吴小正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姑父从我这里顺了几瓶腌萝卜回去，你应该尝过吧？” “尝过。” “味道怎么样？” “真的很不错。” “我听你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杨贵平稍微楞了一下，心想这小子话题跳跃怎么那么大？但他还是认真地回道：“没错，我家是省城的。” 吴小正又看了他一眼，来了一句：“嗯，还不错。” 杨贵平又有点懵，问道：“怎么说？” “省城人从政大多会选择到省直机关，而你愿意来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从基层做起，说明胸有大志，有前途！”吴小正边说还边向杨贵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杨贵平又是狂汗。 我这是跟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在谈话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跟省委书记在谈话呢？ 不过这小子还真厉害啊，我的想法竟然就这么轻易给他洞察了！ 吴小正又开始跳跃了：“像你这样的单身汉，吃腻了食堂的口味后，碰上我做的腌萝卜，会不会买一些来换换口味呢？” “确实会，肯定会经常买，真的很好吃。”杨贵平不得不跟上吴小正的话题。 “所以啊，大多数人跟你想的都一样，你说好卖不好卖？” 杨贵平憋屈死了，心想，我只不过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而已，你干嘛非得绕那么大一个弯？直接说答案你会死吗！ 他发现，话题的主导权已经完全被那小子给占去了，自己一直在被动地回答。 吴小正此时内心却在狂笑。 想套我话？呵呵，就算你是未来的市长，现在你在我面前还嫩了点！ 杨贵平自然没有想到，他碰上的是一个重生之人，而且这个人此时又恰恰起了捉弄人的恶趣味，他不憋屈才怪！ 憋屈归憋屈，杨贵平还得继续问：“既然这么好卖，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小正又看了他一眼，看得杨贵平心里发毛。 “你是分管哪一块的？” 又来了，又来了，该死的跳跃又来了！杨贵平继续憋屈地回道：“分管脱贫攻坚、农业产业化、经贸等。” 吴小正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哦，难怪你这么对我的事情感兴趣，原来是到我这里取经来了。” 我去，我的来意又被你一眼给看穿了，你能不能再妖孽一点啊！ 杨贵平现在简直要疯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吴小正却在狂喜。 对吴小正来说，虽然他对食品加工厂这一块已经有了具体的运作思路，但因为基础太差，既没启动资金，又没深厚的人脉，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从三无食品做起，想积累一些原始资金之后，才能慢慢往正规化方向发展。 现在好了，杨贵平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并且还是分管的农业产业化和经贸。 哈哈，天助我也，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我就不客气了，必须狠狠宰你一刀才行啊！ 吴小正开始酝酿怎么下刀。 “你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对吧？”吴小正又跳回了原来的话题。 杨贵平点了点头。 “当然是先偷偷卖一阵子，积累一些原始资金之后，去县城租个地方注册一家公司，开始正规化运作啊！” 吴小正开始下套了。 什么？你要去县城注册公司？杨贵平真的快要跳了起来。 正文 第31章 杨镇长上钩 一听吴小正打算把公司注册到县城去，杨贵平真的有点心急，因为这个食品公司一旦注册到县里去，这份政绩就跟他无关了。 不过杨贵平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准备继续问清楚一点：“你对这个公司的运作有什么目标没有？” 吴小正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杨贵平一眼，说道：“我先定了一个小目标，比如挣它一个亿。” “什么？”杨贵平吓坏了，他自然不知道这是后世流传甚广的一个梗。 吴小正哈哈一笑，说道：“跟你开个玩笑。现实一点，我觉得在一年内先定个销售额100万左右的小目标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自信？”尽管吴小正已经把他的目标缩小了无数倍，但还是把杨贵平给吓到了。在这个年代，1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很难吗？” 吴小正看他手里的这批香辣小鱼干已经差不多了，然后开始出锅，并顺手盛了一小碗出来，递给杨贵平：“尝尝。” 杨贵平用手抓了一小条放进嘴里。 “嗯，好吃，又辣又香，嚼头又好，味道一流！” 杨贵平边吃边向吴小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再也不说话了，一条条地往嘴里塞起小鱼干来，直到把那一小碗给吃完。 然后很是不顾形象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说道：“真的很好吃，等你这个上市了，我得经常买几瓶吃吃，既可以下饭，也可以当零食吃。” 吴小正笑了笑，说道：“跟我来。” 他把杨贵平带到了堂屋后面的杂屋，又一次展示起他即将推出的新产品来，然后说道：“如果单靠腌萝卜、腌萝卜干这样的单一产品，第一年100万的目标确实不可能，但我要推出的产品太多了，酸豆角、酸辣白菜、剁辣椒、酱辣椒、香辣豆豉、香辣鸡肉酱、香辣牛肉酱……还有香辣小鱼干、香辣豆干、香辣牛肉干……” 吴小正如数家珍地叫出了一长串杨贵平听都没听说过的产品，然后又接着说道：“每一种味道都跟你吃的香辣小鱼干那么好吃，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所定的100万的目标都太保守了。” “我再跟你算一笔账，咱们县现在大概有40万左右的城镇人口，我不算多了，每人每年帮我消费2块钱，那我这100万的目标，在我们县里就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很显然，我的目光绝不可能只盯在我们县里，我想要把吴大厨创造成一个食品加工领域的大品牌，由县到地区，再到省，再向全国发展，甚至几年以后，我的产品能出口到全世界。” “如此一来，你觉得那个100万的目标还算高吗？” 杨贵平完全给听傻了。 他原本以为，以吴小正这么一个毛头小伙，他顶多是弄一个小型的食品加工厂，然后在湘水县里折腾一下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吴小正的目标竟然这么远大。 不过他也知道，吴小正虽然给他画了很大的一个饼，但要想把这个饼变现是并不容易的，于是他又拉着吴小正继续聊了起来。 接下来，吴小正开始给他讲解起品牌理念、味道和品质制胜的策略，还有销售的方法和策略等。 杨贵平又一次听傻了。 要知道，在这个国内市场经济才刚刚起步的年代，吴小正所说的那些先进理念，是现在很难听到的，直听得杨贵平热血沸腾。 原来公司还可以这么运作！ 杨贵平本能地觉得，一个巨大的食品王国很可能即将从身边的这个少年手中崛起，这很可能是一个能带动整个湘水县经济腾飞的一个巨大产业。 “不行，你不能把厂子注册到县城里去！”杨贵平终于稳不住了。 哈哈，未来的杨市长，你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啊！ 吴小正又开始偷笑，但他还是不动声色说：“给我一个理由。” 杨贵平说道：“你看，咱们镇是地区指定的蔬菜生产基地，如果你把厂子设在镇里，原材料就会很充足。” “我把厂子设在县城，原材料照样充足。并且销售也方便，我的产品可以直面湘水县最大的消费群体，就算以后推向地区、省、全国，交通和运输也更方便。这个理由你说服不了我，换一个。” 杨贵平：“……” 好像很难找出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这小子哎！ 咬了咬牙，杨贵平说道：“我可以在资金和政策上全力来支持你！” 吴小正真正地笑了。 他想要的话终于等来了。 对吴小正来说，其实他把厂子设在镇里还是设在县城其实并没多大的区别，因为他知道，再过四五年后，随着湘水县的发展，县委县政府就会搬到城关镇这一带来，从县城到响水村再到城关镇这一带就会发展成为XC区，并且还会成为规划良好的核心地带。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算计杨贵平，让他为自己的食品王国计划助上一臂之力，这正是吴小正故意设套子来宰杨贵平一刀的真正原因。 吴小正开始跟杨贵平提条件：“我要政策，要资金，要地皮，要宣传和推广渠道。” 杨贵平问道：“资金你需要多少？” “你看着办，多有多的做法，少有少的做法，对我影响不会太大。只是我提醒你，你的胆子有多大，你的政绩就会有多大。” 这话又把杨贵平弄糊涂了，他问道：“怎么说？” 这时，吴敏霞正好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大老远就喊道：“小正，我已跟十家农户下了定金，3000斤萝卜干他们这几天就会加工好。” 然后她看到了杨贵平，这才停下来打了一个招呼：“杨镇长好。” 吴小正笑道：“看到没，我的厂子能带动周边的一大帮农户，规模小点，就带动少一点，规模大一点，就带动多一点，如果规模足够了，整个城关镇都会被我带动，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普通的经济行为而已，可对你来说就是政绩。” 杨贵平若有所思。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高兴地叫道：“小正，今天中午咱们兄弟俩必须好好喝几杯！” 吴小正：“……”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呢！ 正文 第32章 指点未来市长 把酒言欢必定有一席欢谈，三人边喝着、边聊着，杨贵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小正，不对啊，明明是我在帮你，为啥变成了我反过来求你让我帮你呢？” 吴小正又是乐得哈哈大笑。 这次连杨正义都没能忍住了，确实明明是吴小正求之不得的好事，硬要杨贵平去求他才装作勉强答应的样子，只能说吴小正实在是太精了一点。 “道理很简单。帮我就等于在帮你自己，你心中有所求，自然就得求我咯。”吴小正毫无忌讳地把原因给点破了。 杨贵平稍显郁闷地问道：“你就不担心我因此而应付你，随随便便就把你给打发了。” “只要你还在意你的政绩，我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一点。”吴小正自信满满地回道。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向你展示了这家食品公司的大好前途，只要你还在意政绩，你就会全力以赴地去帮我。而我不同，如果我对你提供的条件不满意，我完全可以换个条件好的地方发展。” 杨贵平仔细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最本质的原因就在于自己的欲求被这小子给拿捏住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说道：“我想来想去，城关镇还是你设厂的最佳选择，因为这里有原材料的优势。” 他的说法又被吴小正给驳斥了：“这也未必，在市场经济时代，只要我口袋里有钱，哪里的原材料都会围着我来转，包括城关镇。” 杨贵平又被弄得有点小郁闷。 他发现，跟这小子讲道理，输的总是自己。 妖孽，绝对是妖孽！ 不过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市场经济这一块去。 作为一个有伟大目标的从政人员，杨贵平对政策方面的关注更是超过杨正义，他见吴小正提起了市场经济，立马就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中国会走市场经济发展的道路？” 吴小正又是魔性地一笑。 他心想，我当然不能告诉你这是经验之谈，不过随便找个理由来应付杨贵平还难不倒他吴小正。 稍微斟酌了一下之后，他说道：“第一个理由，刚刚解体的苏联已经给中国的决策层敲响了警钟，计划经济并不能很好地满足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需要，事实证明，市场经济才是发展的最佳选择。” 就在刚刚过去的1991年12月25日，全世界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头羊刚刚宣布解体，其解体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经济发展问题，这确实给中国敲响了一记警钟，吴小正的这个理由言之有理，听得杨贵平连连点头。 “第二个理由，没有谁规定社会主义国家就不能发展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既不姓资，也不姓社，而是姓现，它是现代社会所有国家发展的必然选择，中国也不会例外。” 杨贵平又点了点头。 接下来，吴小正死活都不肯跟杨贵平继续谈政治了。 政治问题向来就是敏感的，吴小正对政治向来就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不想让自己在这里面陷得太深，所以还是少谈为妙。 但这已经足以让他把杨贵平给折服了。 但杨贵平还不满足。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妖孽，怎么不跟他多聊点什么呢？当然，杨贵平也有继续考究吴小正的意思。 “小正，我再请教你一下。你说，按照我的职责分工，我在城关镇应该怎么做才好？” 吴小正此时又喝得有点嗨了，他不假思索地说道：“经济，发展经济。既然是市场经济时代来临，那就应该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迅速发展社会生产力。” 这句话刚一出口，吴小正就有点后悔了。 吴小正记得，在接下来的3月里，中央政治局会举行全体会议，再次强调了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和解放社会生产力，然后就是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吴小正在学校的时事政治课上把耳朵都给听烂了。 现在这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真的不合适，因为这样显得太有前瞻性了，吴小正不想来装这个逼。所以他又及时地逼上了嘴巴。 杨贵平对此自然是浑然不知的，但他觉得吴小正说的很有道理，总体思路应该是没错的。 于是他又追问道：“具体应该怎么做？” 吴小正心想，在政治和经济方面我就是个半桶水的水平，你一个未来的市长来征求我的意见，未免也太为难我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虽然不擅长政治与经济，但最起码有重生的经验。而杨贵平在他印象中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他是想一心为老百姓办点实事的。既然如此，为啥不提点一下他呢？ 稍作考虑后，吴小正说道：“乡镇企业，多在乡镇企业上做文章，帮助和扶持乡镇企业做大做强，既然咱们镇是地区指定的蔬菜生产基地，那不妨把重心放在与蔬菜相关的这一整条产业链上面。” “怎么说？”杨贵平还是有点不解。 吴小正当然不能告诉他，九十年代将是乡镇企业迅速发展的年代，乡镇企业即将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因为这些是很多年后才总结出来的。 不过吴小正可以换一种说话来跟杨贵平说。 “扶持乡镇企业发展的好处太多了。” “首先在利用当地的资源方面就有很大的好处，比如说，我这样的食品加工厂，就可以把农民卖不出去的萝卜白菜重新变成热销产品，如果发展壮大了，完全可以带动一大批农户来围绕我的工厂进行生产，农民的收入自然就会得到提高。” 杨贵平点了点头。 他觉得吴小正说得很在理，这也正是他那么看重吴小正这个食品加工厂的原因，只是他暂时没想这么深、这么远而已。 吴小正继续：“再有，乡镇企业的发展，会为当地的富余劳动力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大量的社会问题，还可以让老百姓富裕起来。老百姓富裕了，又会通过消费的方式带动当地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杨贵平听得眼前一亮。 正文 第33章 醉酒又闹事 从吴小正的话里面，杨贵平一下子就听出了很多层意思。 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没事干。没事干就意味着没收入，没事干的老百姓多了，就会滋生很多社会问题，比如说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打牌赌博等，这对当地政府的管理也是非常不利的。 反正，老百姓有事干了，收入多了，他们就会去消费，就会进一步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这就好比滚雪球效应一样，扶持乡镇企业做大做强，就像雪球最开始的那个小石子，会越滚越大。 杨贵平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施政的方向。 吴小正还在继续：“剩下的就不用说了，乡镇企业一旦发展起来，其所产生的利税，又会使政府的资金变得富余，让你们有充足的财力去做更多的事。” 吴小正清醒地记得，现在的国税和地税还没有分家，地方上所产生的税费收入大部分都是留在地方的，这对当地政府来说，有大量收入可能更能吸引他们去大力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杨贵平又点了点头，他感慨地说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就冲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必须敬你一杯。” 然后不等吴小正有反应，他端起了杯子，对着吴小正一敬，然后一口干了下去。 吴小正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又陪他干了一杯。 吃了一口菜，杨贵平又好奇地问道：“你这么主张我去发展乡镇企业，你就不怕我再扶持几家食品企业来和你竞争、抢你生意吗？” 吴小正呵呵一笑，说道：“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有竞争才会有前进的动力，如果我连几个乡镇企业的竞争都害怕，那怎么去放眼全国？” 我去！这小子太自信了，眼光也太长远了！ 杨贵平忍不住又冲着吴小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刚才那一大杯酒喝得好像有点猛，吴小正又有点上头了，他突然很想说话。 “老杨啊，接下来才是我要重点提醒你的地方。” “乡镇企业要扶持，但不能盲目扶持，必须挑具备一定竞争力、有明确想法的集体或个人来扶持，别搞一堆垃圾出来，折腾个一年半载之后又关门，那样纯粹是浪费宝贵的资源……” 说着说着，吴小正说得兴起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等杨贵平有所反应，就猛地灌了下去，然后又继续开口了。 “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当官的，最怕的就是拍脑袋做决定，什么事情不经前期周密调查，就想当然地做决定，然后就去折腾老百姓。事情失败了之后，你们这些当官的倒没什么，老百姓就遭殃了！” 杨贵平：“……” 这话锋怎么突然又变了呢？ 他所不知的是，吴小正这是有感而发。 在前世，吴小正返乡投资进行考察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湘南市下面有一个贫困县，当地政府官员为了改变当地的经济面貌，可谓是费劲了苦心。有一次，一位副县长去外省考察取经，发现外省一个条件差不多的贫困县，通过大规模种植梨树发展起来了，成为了鼎鼎有名的鸭梨之乡。 这位副县长当时就想，既然别的县可以种梨致富，为啥咱们县就不可以呢？两个县的气候、地质条件都差不多啊！于是这位副县长又是跑资金，又是下乡镇，号召全县很多个乡镇一起来大规模种植梨树，连原来种植农作物的田地里都种上了。 结果悲剧了，几年之后，梨树是涨起来了，梨也大量结出来了，结果销路却并没打开。 吴小正前往考察的时候，那个副县长已经调往别处了，而当地的老百姓正在大规模地砍伐梨树，边砍伐边骂娘。 吴小正当时就在想，这位副县长虽然是一片好心，但在拍脑袋做决定之后，受苦的却是老百姓，这种拍脑袋的官员比那种不作为的官员更可怕。 而据吴小正所知，这种为了政绩而拍脑袋做决定的地方官并不少见，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都被折腾得够呛，越是贫困地方的老百姓就被折腾得越多。 喝酒上了头的吴小正一联想到那事，就这么爆发了。 接下来更猛了。 “杨贵平，你说，就拿咱城关镇老百姓种蔬菜这事来说，今年的萝卜白菜滞销，你们镇政府就没责任？既然要弄蔬菜种植基地，你们干嘛不把大棚蔬菜种植技术引进过来让老百姓种反季节蔬菜？干嘛要让老百姓一窝蜂地去种萝卜白菜？你说，你们当官的有没有责任？” 杨贵平：“……” 面对吴小正红着眼嘟嘟逼人的质问，杨贵平有点懵。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喷子了呢？ 还有，我真的很冤啊，我刚来城关镇不久好吧，前面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这小子肯定是喝多了，在说酒话！ 不过，在吴小正的这番酒话中，杨贵平又有所收获。 首先，吴小正所提的大棚蔬菜确实值得引进。 作为省城人士，杨贵平自然是听说了大棚种植技术的，他还知道省内有些地方已经在开始尝试。 杨贵平心想，也许这能成为自己出政绩的又一个亮点！ 还有，吴小正刚才的话也提醒了杨贵平。 他觉得吴小正说得其实没错，当官的确实不能去做拍脑袋的决定，否则真的会去折腾老百姓，自己以后应该在这方面特别注意。 此时的吴小正还在咆哮。 “杨贵平，你知道吗，政府如果把老百姓折腾多了，就会在老百姓心里失去公信力的！我跟你说，你要是也成为一个拍脑袋做决定的官员，我就拿烂菜帮子、臭鸡蛋去砸你，你信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吴小正的手都快指到杨贵平的鼻子上去了。 杨贵平：“……” 这小子醉了，真醉了！ 在一边侍候几人喝酒的吴奶奶一看不对劲，立马大叫了起来：“吴敏霞，小正这家伙又喝多了，又开始闹事了呢，快把他扶床上去。” …… 吴小正被拖走时还在叫喊：“我没醉……杨贵平……我们再干几杯……” 正文 第34章 不把自己当外人 当吴小正再次醒来之后，他发现杨贵平竟然还没走，哦在跟杨正义下棋。 杨贵平抬头看了一眼吴小正，笑着说道：“小正醒来了啊，你还要拿臭鸡蛋来砸我不？” 吴小正糗得不行，中午发生的事他还没完全断篇。 这次真的是醉了，真的很丢人。 吴小正知道，自己前世就养成了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喝醉后喜欢闹事，为此经常得罪人。 他还记得，自己跳楼那一天，还因为喝多了而掀翻了酒桌子，最后弄得一帮朋友不欢而散，自己也因为寂寞和后悔而跳楼…… 唉，没想到醉酒闹事这臭毛病又带到这一世来了，看来这酒以后还真不能多喝！ 晚餐的时候，吴小正果然不喝了，杨贵平怎么拉他也不喝了，这又让杨贵平小小的笑话了他一番。 这家伙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了！ 看着不停地在跟吴长禾、杨正义碰杯的杨贵平，吴小正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赞了杨贵平一个，这家伙竟然能放下身份，跟吴长禾这样的老农民也能聊得热火朝天。 这就是杨正义不如他的地方，吴小正看这家伙越看越顺眼。 这样也好！ 这可是未来的市长，既然他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那咱家以后就有人罩了。 吴小正又有些小得意。 晚餐之后，杨贵平终于准备告辞了。 “小正，我明天就回省城过年了，你把你那些食品弄好了的都给我打包几样，我帮你去省城跑跑路子。” “好，吴敏霞你快去，多打包一点！”吴小正高兴不已，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又把干活的事派给了吴敏霞。 “又使唤我！” 吴敏霞抱怨了一句，又跑去忙乎去了。那怨气冲天的模样，连杨贵平都忍不住一乐，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妖孽。 于是他又笑着说道：“小正，你还有什么对杨哥说的不？” 杨哥？这家伙还较真了？ 好吧，既然你自愿当我杨哥，那我就再送你一句话吧。 吴小正拽拽地说道：“杨哥，别以为我中午说的都是酒话，那是有道理的，当官的以后要想有出息，就必须懂点经济，我建议你趁早去进修一个经济学的硕士之类的，那对你有好处。” 杨贵平又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子这话也很有道理。 这小子真的很有意思，值得一交！ 于是杨贵平临走前又说了一句：“小正啊，以后你家得多备点酒菜啊，我会常来的！” 说完之后，还捉挟地向小正挤了挤眼睛。 吴小正又哭笑不得，心想这是未来的市长大人吗？看来市长大人也有年轻的时候啊！ “快走吧！不用担心，我家一点酒菜还是负担得起的。” 既然这小子不把自己当外人，吴小正也懒得跟他客气了。 等杨贵平走后，吴小正又把大家叫到了一起。 “计划有变，我们得提前做准备了！” 吴敏霞快嘴快舌，立马就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倒是杨正义稍稍思索了片刻之后，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杨镇长真的能帮忙把资金和地皮的问题解决，咱们得换一种新的起步方式来配合？” 吴小正点了点头。 吴敏霞还在追问：“你就这么相信他？他只是一个副镇长唉，又那么年轻……” 吴小正忍不住摇了摇头。 以吴敏霞风风火火、泼辣、直爽的性格，在做事情方面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这两天把收购腌萝卜干的事情交给她就是一个明证。但在大局观、观察力、思维方面却是差了点，如果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吴小正还真不想把食品加工厂的事情交给她来运作。 和她打交道真累！ 吴敏霞理解能力差还不说，还偏偏喜欢凭借姑姑的身份来质疑，迫使吴小正不得不经常性地多费一番口舌。如果可以的话，吴小正宁愿多叫她几声姑姑，也不想使唤她去做事情。 不过没办法，在创业之初，在自己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的情况下，必须启用一位可信、可靠的执行人，而吴小正前世所熟悉的人年龄还和他一样大，所以吴敏霞是唯一的选择。 吴小正只好又开始耐心地解释。 不过他故意不看吴敏霞，反而转向杨正义问道：“我今天跟杨贵平谈资金的时候，你见过他皱过眉头有过为难的情绪吗？” 杨正义摇了摇头。 “你们镇长书记在面对资金问题时，有这样轻松过吗？” 杨正义又摇了摇头。 在这个年代，政府部门在资金方面也是严重短缺，在经济欠发达的地方尤其如此，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衡量一个地方官有没有能力，就看他能跑来多少资金供地方发展。 所以在城关镇，就算是镇长书记亲自出马，也不敢像杨贵平那么大包大揽地来承诺：资金问题交给我。 杨正义恍然大悟。 他好奇地问道：“那你觉得他能帮忙拉来多少资金？又以什么样的形式拉过来？” 吴小正见杨正义悟了，便有了继续指点一番他的心思，于是开始详细解答。 “资金不会少，应该足够我们顺利起步。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比我们更心急。我们资金不够的话，可以徐徐发展，但他不同，他急需在这里树立典型出政绩，所以绝对会竭尽全力，这也正是他在给出承诺前要问我那么细的原因，他在考察我是不是值得花大力气来扶持。” 杨正义又点了点头。 中午杨贵平跟吴小正之间的交流，他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句话都插不上，现在细细回味，确实有太多奥妙了。 他更加佩服起吴小正来了。在中午的那场交锋当中，年纪这么小的他不仅不落下风，还处处占据先机，对此连杨贵平都赞叹不已。 在下午陪杨贵平下棋的时候，杨正义就已经知道，杨贵平对他这个侄儿非常的看重，否则就不会非要等他醒来再走了。 杨正义对此是羡慕不已。 吴小正又继续在解答他的问题了：“至于资金下来的新式，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戴帽子的专项扶持资金，另一种就是商业贷款。” 杨正义又有点惊讶。 这小子连“戴帽子”这样的概念都清楚？ 正文 第35章 长远大计划 在中国的官场向来就有一个陋习，那就是从上而下的专项资金就像是一块肥肉，谁见到都想去划一刀。 比如说中央到地方的扶贫资金，下到省里后会先被划去一块，到地区再划一块，到县里再来一刀，然后就是乡镇下手，最后到老百姓手里的时候，很可能只剩下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这既有地方财政困难的原因，又有监管不力方面的因素。这些被划去了的资金，有的用到了正途上，有的却很可能被拿去建大楼、买好车，供官员们享受去了。 到了后来，这种风气愈演愈烈，很多地方官员胆子也越来越大，什么资金都敢下手，弄得老百姓怨言很大，所以上面就不得不弄出了一个“戴帽子”的说法，用以指明某笔资金专项专用，谁敢下刀拿谁是问。 当然，弄来“戴帽子”资金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是一件容易得罪同僚的事情，只有很有背景、或者无畏的官员才会这么做。 在杨正义看来，吴小正之所以特别点明这一点，应该是在强调杨贵平的背景和想出政绩的决心。 果然，吴小正又说了一句：“老杨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可得跟紧他，做事主动一点啊！” 杨正义稍稍有点奇怪，这小子为啥每次谈正事就会叫自己老杨呢？ 不过经吴小正多次提点后，他确实已准备抱住杨贵平那条粗腿了。 经过吴小正和杨贵平的一番对话之后，吴敏霞已不再质疑资金的问题，她问道：“那我们要做什么准备？” 吴小正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当中。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于食品加工厂来说，大有大的做法，小有小的做法，有了资金后的运作方式确实完全不一样。 在缺少资金的时候，吴小正就只能小打小闹。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生产任何产品，原材料都不会成问题，直接按市场价去采购就是了。 但资金充足了就不一样。 资金充足之后，企业就得扩大生产规模，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准备不足，原材料就会严重短缺，从而引发原材料价格上涨等一系列不良后果。这样不仅影响企业的产能，还会使生产成本增加。 所以运作企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同样也不能做拍脑袋的决定，那样会死得很惨的。作为重生之人，吴小正自然不想犯那样的错误，他得提前做准备。 还有，一旦资金到位，相关的人员、设备、技术、宣传推广、销售等相关事务也得提前准备好，一旦资金到位就能立即运作起来，这样才能对得起杨贵平拉来的资金。 吴小正先耐心地把这些道理跟大家解释了一通。 吴敏霞和杨正义又听呆了。 尽管他们俩这几天已经围绕吴小正的食品加工厂计划已经考虑了很多事情，但吴小正刚才所说的这些他们完全没有想到。 杨正义感慨地说道：“难怪你不赞成我辞职去经商，要是这企业交给我来弄的话，分分钟得亏死。” 感慨归感慨，杨正义却在纳闷，这小子的小脑袋瓜子里怎么就能想那么长远那么周密呢？ 不过这几天发生在吴小正身上的怪事太多了一点，他也懒得去深究了。 这叫习以为常。 吴敏霞的反应有所不同，她继续追问道：“这么说来，我们得先确定几样主打产品，然后再发展一批定点农户来生产原材料？那我们的主打产品定什么呢？” 吴小正不假思索地回道：“辣椒、黄豆。” 这两样都是生产豆豉辣椒酱的主要原料。 对大部分国人来说，别的都可以不吃，但辣椒不能少，而豆豉辣椒酱则是其中最受欢迎的调味食品之一，很多人连出国都要带上几瓶“老干妈”，后来弄得老干妈竟然还热销国外。 现在吴小正既然重生了，那他自然得来抢占这个先机，不说完全取代以后推广开来的老干妈，最起码也不能让其专美。 因此豆豉辣椒酱是必须成为主打产品的，这是已经经过了市场证明的核心产品，至于其它的配套产品，比如说同样比较受市场欢迎的剁椒、酱椒、牛肉味豆豉辣椒酱、鸡肉味豆豉辣椒酱等，慢慢围绕它来逐步发展就是了。 确定了主打产品之后，就得为主打产品来发展一批固定为其生产辣椒、黄豆的特约农户了。 对于这些特约农户，必须得为其指定特定的辣椒和黄豆品种，并签署包销合同来约定销量和价格范围、品质要求等，有的农户甚至必须向他们提供种子和化肥等生产成本。 这一步是非常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工厂开工后有充足的原材料，也才能保证原材料成本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当然，这对农户来说也是大有好处的，最起码签署了包销合同的农户，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又出现“哭泣的萝卜”那种高产滞销的亏本现象，缺少资金的甚至能得到资金扶持。 这件事情做起来并不容易，吴家围绕此事要做的工作真的很多。 过完年后就是辣椒和黄豆的种植季节，在大棚生产技术还没有引进的情况下，原材料的生产只能靠季节时令来运作，所以吴家必须提前抢时间。 于是，辣椒和黄豆的品种先得由吴家来确定，原材料的总量也需要来预算，特约农户也要提前来约定，甚至还要为特约农户请来专业的生产指导专家…… 要做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一点。 再有，既然是规模化生产，那产品的制作自然是不能再用全手工来制作了，生产所必须的机器也需要提前去物色。 除此之外，销售渠道也不能只盯着湘水县了，周边县市必须同步推进，甚至其它地区的销售也得提前做准备了。 如此一来，生产、技术、销售、管理等方面的人才也必须提前物色。 要做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一点！ 一家人开始围绕这些事商量起来。 正文 第36章 护犊子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在交代好该怎么做的前提下，吴敏霞还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的。 第二天，原本今日要回杨正义家过春节的吴敏霞，又把回杨家的日子推后了一天，准备大年三十早上再回去，好在杨家离这里还不算太远，同在湘水县的另一个镇上。 吴敏霞之所以要留下来，自然是因为有事情需要她去做，她需要为食品加工厂的事提前去放风。 所谓放风，就是去散布消息，告诉响水村的村民，吴家准备开食品加工厂了，来年要收购大量的辣椒、黄豆、豆角等，准备和大家签署包销合同，此外还需要招募一些工人等。 之所以要提前放这个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种地的农民来说，在过春节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对来年要种的农作物品种、数量都做出一个大致的计划，过完春节后就会开始采购种子、化肥等准备下地干活。 如果吴家不提早放风的话，等大家把计划都定下了，种子、化肥等都采购了，要是没几家准备大量种植辣椒、黄豆、豆角等菜蔬的话，那吴家想要的大量原材料从哪里来？就算有，那估计价格也会上升到一个成本承受不起的程度。 做事情，起步就是这么艰难，尤其是在吴家已准备大动作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得提前算计好和准备好，稍微少了一步，就可能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一大早吴敏霞就风风火火地拉着吴奶奶出门去了。 当然，出门之前又免不了埋怨吴小正一番，说他自己不动，却把她当牛使。 对此吴小正有的是理由：“这事你这个粮站干部不去的话，别人会相信我一个十几岁小孩的话吗？” 好吧，这个理由已经很强大了，吴敏霞又无话可说，只好乖乖地去跑腿。 其实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吴小正不想啥事都亲力亲为。 这是吴小正在前世养成的好习惯。 作为一个管理者能说，如果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话，对培养下属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久而久之，下属会对上司养成依赖心理，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想，什么事情都不愿意独立去承担，最后变得什么事情都承担不了。 吴小正认为，一个懂得合理偷懒的上司才是好上司，所以吴敏霞你就认了吧！ 带着得意的笑容，吴小正非常难得地休闲了下来。 可这一闲下来，他却觉得有点无聊了。现在不比以后，再过几年，无聊的时候，有电视看，有手机玩，有电脑可以上网，可现在的吴家穷得连一台黑白电视机都没买。 于是吴小正就想，要不要先去给家里买台电视机呢？当然，要买就得买起码21寸的彩电。 想了想，吴小正觉得还是算了，食品加工厂的事情还没落实，好不容易赚的一点钱暂时还得留着。 正在无聊当中，吴小正却见到吴小莉哭哭滴滴地跑了回来，一见到他就立马就抱住他嚎啕大哭，边哭还边说道：“哥，飞南瓜他抢我糖，还打我……” 哟哟哟哟，小姑娘哭得好委屈，哭得吴小正的心都差点碎了。 好吧，又有事情干了。 其实在乡下，小孩子们在一起玩，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做家长的一般都不会太计较，除了个别护犊子的人。 可吴小正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他要护犊子。 开玩笑，他可是把妹妹当女儿宠着养的，妹妹受了委屈，当哥哥的不帮她出头，这个哥哥还称职吗？ 嗯，现在这具身体的正常年龄干这种护犊子的事情正合适，帮妹妹出了气还能让别人的家长无话可说，吴小正突然觉得年龄小也有小的优势了，可以伪装！ 先把情况问清楚再说。 事情的经过其实并不复杂。 吴小莉最近有些小得意，她不仅天天有肉吃了，非常宠溺她的哥哥还经常给她买糖吃。 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在家里是呆不住的，所以吴小莉一有空就从家里跑了出去，跟村里的其他小孩玩到了一起。 吴小莉最近在小孩当中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她出门的时候，口袋里经常会揣着几颗糖，而且还是从县城里买回来的大白兔奶糖、软糖、金币巧克力之类的，这可把其他小孩可羡慕坏了。 在这个年代，乡下的小孩就算是有糖吃，吃的也是两三分钱一颗的硬果糖，有几个吃过那么好的糖？别的不说，光是那些糖纸就羡慕死人了。 吴小莉并不小气，再说她带糖出去，本身也带着炫耀的心思，可糖毕竟不多，她是不可能把糖分给每个看着糖就流口水的小孩的。 小孩子当中也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所以经常能吃到吴小莉那些好糖的，总是那几个和她关系比较好的，或者最近有意来巴结她的，至于其他的，你们就看着流口水吧！ 口水流多了，有人就不乐意了。 不乐意了怎么办？ 既想吃糖，又不愿意去巴结那个丫头片子，那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抢呗！ 抢的过程自然是伴随着武力的，所以吴小莉不仅糖被抢了，还不轻不重地挨了几拳。原本也没多大的事，可小姑娘哪里能受得了这份委屈？所以就找哥哥来求救了。 飞南瓜就是那个抢糖还打人的小孩。 对于这个小孩，吴小正是有点印象的，但并不是太熟，因为两人毕竟差着好几岁，就算是重生前，他对这种小屁孩向来是不搭理的。 所以吴小正连飞南瓜的大名叫什么不清楚，只知道他姓刘，名字里有一个飞字，因为长得敦敦实实，所以被大家叫成了飞南瓜。 吴小正有点哭笑不得。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已近40的重生人生，吴小正自然是不能去跟这种小屁孩去计较的，但妹妹受了委屈又不能不管，怎么办？ 想了想，吴小正从家里抓了几大把糖，装了满满的一兜，就带着吴小莉出门报仇去了。 这犊子必须得护啊！ 正文 第37章 另类悬赏 在每个父亲的心里，闺女都是必须精心呵护着的宝贝，容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 吴小正现在对吴小莉就是这种心态，毕竟他前世欠她有点多。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当哥的连妹都不能罩着，这个哥还称职吗？所以尽管才屁大一点事，这个犊子吴小正还是必须得护啊！ 时间过去还不久，在吴小莉的带领下，吴小正很快就在村里的一棵大柏树下找到了飞南瓜，跟他在一起玩耍的，还有另外七八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屁孩。 见到飞南瓜这个敦敦实实的小孩之后，吴小正又多了一些记忆。 对于这个小孩他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他记得后来曾听村里人提过，这家伙在响水村发展成新城之后，就慢慢变成了街上的小混混，结果后来被抓进去了。 难怪后来会被抓进去，原来这么小就知道抢了，性格决定命运那句话果然有一定道理。 吴小正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吴小莉却开始行动了。 有了哥哥在身边罩着，泪痕还没干的她又硬气了起来，她指着飞南瓜说道：“飞南瓜，你敢抢我糖，还打我，看我哥怎么收拾你！” 好吧，按照剧本，现在该轮到吴小正出马了。 他向飞南瓜指了指，说道：“飞南瓜，你给我过来！” 嗯，为了让妹妹满意，这语气必须得硬。 一见到吴小正之后，在小孩当中张扬惯了的飞南瓜也有点怂了，但他表现得还是比较硬气的，他站在那里不动，手里玩着一张糖纸，嘴里还在嘟哝着：“抢了就抢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吴小正又是一声叹息。 这熊孩子，打不过就得跑的道理你不懂吗？你要是跑了的话，我在妹妹面前也有台阶下了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应该还不懂得打不过就跑的街头真理。 没办法了，那就护犊子继续。 “你可以啊，这么小就知道抢劫了，要不要我叫公安来把你抓进去？”吴小正先吓唬起那熊孩子来。 在这个年代，公安还是叫公安，还没改称警察。 用公安来吓唬小孩甚至是大人都还是很有威胁力的，因为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不懂法，只知道犯了事就会被公安抓进去，下场会很悲惨。 吓唬是有效果的。 飞南瓜手里的糖纸不再玩了，嘴里也不嘟哝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吴小正有点为难了。 关键时候，吴小莉又出声了：“哥，揍他。” 这语气很是有点嚣张。 吴小正偷偷一乐，心想，这妹妹也不是能吃亏的货，很有吴敏霞的风范。 好吧，那就揍他，给他一点教训，也在小屁孩当中立个威，让他们以后不敢欺负吴小莉！ 可总不能自己动手吧，欺负小屁孩这种事吴小正还真干不来啊！ 于是吴小正掏出了一大把糖，对另外的那些正在看热闹的小孩说道：“你们过来，谁帮我去揍飞南瓜，我就给谁糖吃，每人最少五颗，谁揍得越狠，谁就拿得越多。” 小屁孩们的眼睛立马就亮了，盯着吴小正手里的那一大把糖不放，可是也还没人动手。 “我们打不过他。”终于有一个小孩弱弱地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飞南瓜一向很霸道。 这点问题对吴小正来说当然不是难事，于是他说道：“一个打不过就一起上，你们放心，他要是敢还手的话，我就亲自上，把他牙齿都打掉。” 这下好了，威胁没有了，有小孩带头冲了上去，挥起了稚嫩的拳头，然后有更多的小孩冲了上去…… 有了吴小正的威胁，飞南瓜果然不敢动，所以小屁孩的拳头挥得很勤。当然，谁也没使多大的力，毕竟大家的目的是为了吃糖，而且他们还怕飞南瓜报复。 这样也好，毕竟吴小正总不能把飞南瓜弄得鼻青脸肿回家。 “行了，差不多了，都过来领糖吧。” 小屁孩们一窝蜂地围了过来。 吴小正开始兑现诺言，一人给了五颗，看得顺眼的、刚才使力多一点的，还多给了一两颗。 发完糖后，吴小正开始善后。 他指了指飞南瓜，对小屁孩们说道：“以后他敢再欺负你们，你们就联手上，把他给揍狠了，回头再来我这里领糖吃。还有，以后谁再敢欺负吴小莉，你们也帮我狠狠地揍，揍完了我照样有奖励。” 嗯，就这么办，反正不能让我妹妹再被人欺负了。 小屁孩们又是眼前一亮。 至于吴小莉，早就乐得裂开了嘴。 此时的吴小莉得意得不行，她冲着还是站在那里不动的飞南瓜说道：“哼，看你还敢欺负我！” 看着吴小莉扬起了高傲的小头颅，吴小正一下子就觉得这犊子护得真值。 原本吴小正觉得，自己跟这种小屁孩来计较，实在是有点恶趣味。 可转念一想，生活的乐趣不就是由各种恶趣味组成吗！在自己父母不在的情况下，如果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那自己重生又有啥意思呢？ 看来，生活真的不仅仅只有赚钱啊，能让家人开心才是更重要的。 吴小正很快就想通了。 当他带着屁颠屁颠的吴小莉回家的时候，吴敏霞已经回来了。 “吴小正，你又干嘛去了？”迎接他的又是吴敏霞的一声大吼。 这娘们，简直是屡教不改！ “姑姑姑姑，哥哥帮我揍飞南瓜去了。” 吴小莉此时正巴不得找人炫耀一下，一见到吴敏霞，立马就黏了上去，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这下好了，吴小正又引来了吴敏霞的一顿训斥：“吴小正，你还小啊？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帮小屁孩去计较，有意思吗？” 吴小正刚才欺负小屁孩所带来的那一点点快感，就这么被吴敏霞给摧毁了。 真的很气人啊！ 吴小正忍不住了，阴着个脸回了一句：“你小时候挨欺负的时候，你哥有没有帮你出过气？我现在帮吴小莉出头你羡慕妒忌恨不？” 吴敏霞呆住了。 谁没有小时候呢？有几个小孩子小时候没挨过欺负呢？ 吴小正他爸小时候有帮过我出头吗？ 吴敏霞真的想不起来。 正文 第38章 故人 在吴敏霞的眼里，吴敏青就是一个混球。在吴长禾的纵容下，从小就喜欢在外面打架斗殴不说，还喜欢欺负自己这个妹妹。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别说他来帮我，他不再来欺负我就好了！ 吴敏青就是吴小正他爹。 其实，在吴小正的眼里，吴敏青何尝又不是一个混球呢？ 吴小正清楚地知道，他那个爹之所以要去偷窃公家的废弃设备，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养家，而是为了让他自己有钱打牌。 而吴敏青夫妻的被抓，直接导致了吴小正在后来有了一系列近乎屈辱的遭遇，让他的人生从此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正因为如此，前世的吴小正一直不肯原谅吴敏青，他对这个父亲更多的只有恨，而不是爱。 并不是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懂得为孩子负责任的！ 吴小正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父母，生下来两个孩子丢给父母亲去养，自己却去外面风流快活，甚至于给整个家庭都带来了灾难。 这一点从吴小莉的态度就知道。 自从吴小正重生以来，已经十几天过去了，吴小莉一次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更没有说过想“爸爸妈妈了”之类的话，这是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吴敏青夫妇不在身边，带她的一直是爷爷奶奶。 吴小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刺激吴敏霞，自己重生后第一次提起了自己的父亲，可这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马上就要过年了，自己该不该去监狱看看他们呢？ 如果是在前世，吴小正是绝对不会去的，他记得直到18岁那年逃离家乡时，都一直没去监狱看过吴敏青，他那时对吴敏青真的只有怨恨。 现在当然有所不同了，有过两世经历之后，有些事情他也想开了、看开了一些，他明白，那对夫妻再不称职，那也是他的父母亲，这种血肉亲情关系是脱离不了的。 可要让他就这么完全原谅他们，吴小正还有点做不到。 那暂时就算了吧，等过了年再说，先让他们在监狱里吃一些苦头吧。 一家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气氛当中，谁也不想提起这事。只有还不怎么懂事的吴小莉，歪着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感觉有点奇怪。 这种沉闷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有客登门。 在乡下，邻里之间相互串门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相互串门，乡里的一点点小事就会穿得飞快。 吴家好久没有享受到邻居来串门这种待遇了。 这当然不是吴长禾夫妇不会做人，而是因为吴家刚出了一点丑事。 这也不是邻居们嫌弃吴家出了小偷。在这个年代，只要不对乡里乡亲下手，偷公家一点东西在大家眼里并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是认为这人爱占小便宜、被抓了活该倒霉而已。 邻居们之所以不登门，自然是怕吴家误以为登门者是过来看热闹的，也不愿意来提起别家的伤心事。 至于吴长禾吴奶奶，家里出了那样的事之后，自然也不想去别家串门了。 正所谓家丑不外扬。 这也正是吴家卖了这么多天腌萝卜，消息却还没怎么传出去的原因。 现在不同了，吴家竟然主动放出消息来，说要开食品加工厂，要长期收购辣椒、黄豆等菜蔬，还准备雇工…… 这下大家就没有忌讳了，事关自家能否在这事上分上一杯羹，于是都想来打探一下消息。 来的人手里都没空着，有人手里拎着一块肉，有人提着一只鸡，有人拎着一些鸡蛋…… 想要从别家获得好处，当然不能空着手来，理由也很简单：吴敏霞你马上就要回婆家过年去了，给你拎了家里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过来。 这就是乡下的人情世故。 又该吴敏霞出面了，因为之前出面的是她，接待和解释的工作还是得交给她来做，这也正是她还没回婆家的原因。 吴小正是懒得理这些繁琐事的，他最多和来人礼节性地打个招呼，免得村里人说他这个读书人傲气，有文化后就看不起乡下人了。 这是吴小正必须做的。 来人也不会久坐，喝上一杯茶，得到确切消息之后，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走时吴家也会塞上一两瓶自家制作的菜罐头，多了人家是不会收的。 来的人开始络绎不绝，喜得吴奶奶又裂开了嘴，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吴长禾脸上都泛起了难得的笑容。 看到爷爷奶奶乐成了这样，吴小正又有所感悟。 看来自己这事真的做对了。 因为食品加工厂的事能惠及到乡邻，吴长禾夫妇因此会觉得很有面子，足以冲抵儿子媳妇被抓后的晦气。 就算是再苦痛的家庭，也还是希望自家门庭有光的！ 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客人还在络绎不绝地来着，而且越来越多。 这是因为吴家商定的包销政策非常的厚道，连定下的保底价格都不比上一年的市场收购价低，更何况还有预付金援助、农业专家技术支持政策！ 尽管具体条件要等年后才能确定，但好消息还是立马就传开了，这么好的事，谁家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因此拎点小东西上门露个脸是非常必要的。 有人是为了蔬菜包销合作而来，有人却是为了获得一份工作机会的，比如说眼前这一位。 其实对这个年代的乡下人来说，一份工作的机会甚至比那份包销合同更重要，因为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意味着稳定的收入。 如果是在80年代，一个招工的指标能让全村人都争破头，因为能当上工人就意味着能吃上“国家粮”，那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 因此，当吴家放出即将为食品厂招聘一些工人的消息的时候，尽管待遇还没确定，也不是“国家粮”，还是有很多人心动的。 现在来的是一位20岁出头的女子，吴敏霞和吴奶奶正在招呼着。 “小正，过来，这是小刘婶，过来打个招呼。”吴奶奶向吴小正喊道。 此时的吴小正已经痴了。 正文 第39章 街头乱象 没有人比吴小正更熟悉眼前的这个女人，甚至包括这个女人的父母。 对吴小正来说，如果要问他，在前世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其中必定有一件与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关。 那是一段疯狂的记忆。 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因为家里的变故，吴小正再次回到学校之后，又遭遇了一系列凄惨的事情，最终导致吴小正走向了街头，并且越走越远。 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他碰上了这个同样苦命的女人，然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这个女人叫蒋丽华，吴奶奶之所以让吴小正叫她小刘婶，是因为她的老公姓刘，叫刘建刚。 刘建刚也是响水村人，只是跟吴家离得稍微有点远，并不同在一个组。 吴小正原本是对刘建刚不熟的，他对刘建刚的了解，是后来从蒋丽华和其他人的嘴里得知的。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在这个大部分还算淳朴的年代，就算是在乡下，也不全都是好人，坏家伙照样不少。 刘建刚就是坏家伙当中的一个。 按照村里人的说法，这人就是一个二流子，也就是不务正业的那种。 刘建刚原本也是一个可怜人。 就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他父亲和他哥在外挖窑时，碰上煤矿矿难全死了，家里只剩下了他和他母亲。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作为家里剩下的唯一男人，刘建刚应该站出来抗起这个家了。 可他倒好，他直接辍学了，然后开始混社会。没多久，吃喝嫖赌抽就学了个齐齐整整。 这样下去自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到两年，煤矿赔给他家的上万块偿命钱给败了个精光，然后他就开始穷混，把家里败了个精光不说，还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正经人家一提起他就是说不完的嫌弃。 家里这么穷，人又这么混，绝对是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的，所以刘建刚直到30岁都还是光棍一条。 当大家都以为这人会打一辈子光棍的时候，刘建刚却让大家大吃了一惊。就在去年，他竟然没花一分钱就娶回了一位十八九岁的大闺女，长得如花似玉还不说，而且还是一个城里人。 这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就是蒋丽华。 真是日了狗了！ 吴小正后来才得知，蒋丽华是被逼的。 这确实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后世的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年代到底有多疯狂，但吴小正是知道的，他在前世甚至做过一些专门的了解和浅显的研究。 经济发展是一把双刃剑，它富裕了人们，却乱了人心。 据统计，从1955年开始到1978年，中国的犯罪率除了个别年份外，一直比较低，总体上呈下降趋势。 1978年以后，通过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增长，从1978年到2006年，GDP由3624.1亿元增加到209407亿元。但是从改革开放以来，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我国的犯罪率也逐年上涨，从1978年到2006年，全国人民法院一审刑事案件收案件数从146968件上升到593020件，年均增长率达到14％，远远超过了GDP的增长速度。 之所以说这个年代是疯狂的，指的就是这种因为发展而被扭曲了的人性。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这个年代的老百姓是没有安全感的。 这种安全感的缺失源自于街头和社会的乱象。 这种乱象的成因来自于多个方面。 一是钱帛乱人心。 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通过自己的劳动富裕起来了，过上了好日子，但更多人还处在贫困的边缘，有的人既眼红别人的富裕，又不想或没能力通过正当的劳动去致富，怎么办？那就去偷去抢去坑蒙拐骗。 于是这些眼红的人涌上了街头，涌上了社会。 二是待业青年增多。 在上山下乡年代，城里的大部分青年人都被送到了农村，从事劳动生产活动，所以那时候的街头是安全的。 到了80年代初，这些下乡的青年回到了城里，但城里的工作机会是有限的，所以很多人成为了待业青年，无所事事之下，只好浪迹于街头，成为了街头乱军当的一员。 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长大，这些长大的年轻人，在读书和就业之间总会有一个空档期，于是这些年轻人也成为了待业青年中的一员，同样走向了街头。 三是港片的影响。 从八十年代起，大量的港片流行到内地，通过录像厅展现到了青少年们面前，这些港片里有大量的黑帮和古惑仔文化和内容，青少年们被毒害了。他们发现，原来街头还可以这么玩，原来混街头可以这么威风…… 于是很多青少年也流入了街头，成为了街头乱军中的一员。 …… 这么多因素的影响之下，街头乱了，全乱套了。 老百姓出门，在公交车上，在市场里，在医院里，在商场里……钱分分钟就有可能被偷，因为这些地方充斥了扒手大军。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你发现被偷时最好还没吭声，因为扒手很有可能抱团来揍你，甚至捅你。 到了街头，有些人你千万不要去惹，很可能仅因为你多看了某人一眼，或者是因为一些小矛盾引发了一场口角，立马就会有一大帮人冲出来，把你揍个半死。 到了晚上，年轻女性千万不要单独出门，因为很可能就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有人会突然冲出来，把你拖到黑暗中把你给奸了。 不是年轻女性晚上最后也不要单独出门，因为很有可能会有人在你身后拍砖头，然后把你抢个精光，等你醒来时，很可能已经在医院里。 …… 至于其它坑蒙拐骗偷就更不用说了，大街上处处都是圈套，老百姓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当你吃了亏时，千万不要指望有人来帮你，因为坏人都是抱团的，谁都怕被他们报复。 别说普通老百姓不敢轻易帮你，就算是公安，碰到这种事情也未必敢轻易管。 在这个年代，坏人是极为凶残、极为疯狂的，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公安也是人，也是有家人的，他们同样怕报复。 没办法，在这个年代，坏人太多，公安太少。 正文 第40章 骗来的老婆 在这个年头，中国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快得很多东西都跟不上。 首先是老百姓的法律意识跟不上。 因为历史的缘故，在这个年代，老百姓大多都是没有太多文化的人，也没有什么法律意识，面对坏人坏事，根本上谈不上通过法律来保护自己。 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也不怎么管用，因为法制队伍的建设也没跟上。 社会上的坏人越来越多，可法制队伍的人手并没有增加多少，面对越来越多的违法犯罪行为，法制队伍根本就管不过来。 管过来了也没太多用，因为法制建设也没跟上。 在这个年代，很多法律法规还是沿用建国初期或七八十年代制定的老黄历，很多法律法规已经明显滞后于时代的发展了。法制队伍抓到坏人后，依法来量刑，可判决明显过轻。 因此坏人根本就不怎么畏惧法制，因为犯罪成本太低、收益太高。就算被抓也无所谓，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放出来，放出来后还会变本加厉。 在这种情况下，乱是必然的。 面对这种乱象，国家也不是不管，但因为很多方面落后，没办法做到天天管，所以只好采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那就是“严打”。 所谓严打，就是依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分子活动。在严打期间，所有刑事犯罪行为都会从重从快处理，集中力量用最严厉的手段来抓一批、处决一批。 这种严打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严打过后，这种乱象就会暂时消失，社会就会变得安定许多。 可是严打只能管一时，管不了一世的。 社会的发展，制度的落后，人手的不足，必然会有更多的坏人冒出来，社会乱象又会死灰复燃，然后又愈演愈烈。 在吴小正的印象中，上一次严打是83年。那一次严打之后，社会大概安定了两三年，到86、87年开始，社会又开始乱了，到了九十年代初就更加乱了，而下一次严打还要等到96年…… 蒋丽华就是这种社会乱象的受害者。 1990年，18岁的蒋丽华高中毕业，在这个考大学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她并没能考上大学，因为成绩差得较远，她也绝了复读的念头，成为了待业大军中的一员，等待招工。 蒋丽华虽然是城里人，但家庭条件并不好，父亲只是普通工人，厂里效益还不怎么好，而母亲更是农民进城，根本就没工作。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但年龄还小，正在念书，因此家里的负担其实挺重的。 蒋丽华挺懂事也挺孝顺的，身为待业青年中的一员，但她并没有跟着去浪迹街头，而是主动出去找一些零散事情来做，以帮家里减轻负担。 谁知道这竟然是她噩梦的开始。 稚嫩又貌美如花的蒋丽华竟然被混迹于街头的刘建刚给发现并盯上了。 对于年近30的刘建刚来说，他渴望有一个老婆，乡里乡亲的没人愿意嫁给他，那他就自己来想办法。而且在社会上混多了，一般的刘建刚还看不上，他想要年轻又貌美如花的。 偶尔见到蒋丽华之后，刘建刚就惊为天人，再稍稍一打听，这是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家之女，实在是太好了！ 于是蒋丽华成为了刘建刚的目标。 观察了几天之后，刘建刚主动登门了。 一开始，刘建刚采用的是软磨策略。 尽管没太多文化，可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刘建刚还是有点头脑的。他知道，如果用流氓的形象上门肯定没戏，于是他稍稍收拾了自己一番。 刘家虽然穷，但通过打牌赌博，刘建刚手里一些小钱还是有的，他花钱购置了两身还算时髦的衣服，然后衣着光鲜地登门了。 还别说，刘建刚年龄虽不小了，但人却长得有模有样，稍稍收拾一番之后，根本就看不出来是30岁的人，再加上嘴上能说会道，很能吹牛，一下子就把蒋丽华父母给哄得开开心心的。 在这个年头，十八九岁的姑娘迟早是要嫁人的，在不知底细的蒋家父母看来，刘建刚这小伙长得挺精神的，又能说会道，干活也勤快，出手还大方，据说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考察对象。 这年头，坏人并不是写在脸上的，尤其当坏人还把自己给伪装了起来的情况下。 老实巴交的蒋家父母就这么被骗了。 同样被骗的还有蒋丽华。 对于刚走出校门没多久的蒋丽华来说，她那是刘建刚这个江湖混混的对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蒋丽华很快就被伪装的刘建刚哄得开开心心，对他有了相当不错的印象。不久之后，两人还偷偷瞒着蒋家父母有了亲密关系。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在涉及到谈婚论嫁的情况下，刘建刚的谎言很快就被揭破了，底细也被蒋家了解个一清二楚。 这人根本就没工作！这不仅是一个五毒俱全的小混混，还是一个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乡下人！ 这下好了，蒋家不干了，包括蒋丽华。 蒋家可是正经人家，岂能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可是已经晚了。 刘建刚暴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对蒋丽华说：“你要是敢甩我，我就杀了你，再杀你全家。” 一开始，蒋家还不信这个邪，硬要赶刘建刚走，不让他登门。 刘建刚不干，他直接叫了几个小混混，打上了蒋家，把蒋家砸了个稀巴烂。 不得已，蒋家只好报警。 可公安上门之后，却说这事管不了，因为两人是自由恋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警告刘建刚收敛一点，别太过分。 这下好了，刘建刚更加嚣张了，他经常上门来闹，闹得蒋家根本就没办法。 蒋家又另外想辙，想再找一个人把蒋丽华嫁了。 这个时候，刘建刚又放言了：“谁敢娶蒋丽华，老子就把他全家都给捅了！” 穿鞋的怕光棍的，在这种情况下，谁敢来上门求亲？ 刘建刚越来越过分了，他甚至找人把蒋丽华的弟弟狠揍了一顿。 蒋家一家人抱头痛哭。 蒋丽华豁出去了，她对刘建刚说：“只要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努力干活养家，我就嫁你。” “成！” 蒋丽华就这么被刘建刚骗到了手。 正文 第41章 苦命的女人 蒋丽华还是太单纯了。 如果吃屎的狗改得了吃屎的话，那就不是狗了。 成亲后的刘建刚算是老实了两三个月，可之后又是故态重现，又开始去外面吃喝嫖赌抽，把家里的活计全丢给了蒋丽华和她老娘。 蒋丽华一开始还想管，可换来的是刘建刚的拳打脚踢，弄得蒋丽华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没办法，蒋丽华只好忍气吞声。 她算是认命了。 可认命也不好过。 蒋丽华算是一个勤快人，可她毕竟是城里人出身，家务活还好，农活实在是干不来。刘建刚他娘也不是一个善茬，这么好的媳妇，她还嫌这嫌那的，骂她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还下不了蛋……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村里人都说，这姑娘命真苦，没有比她更命苦的人了。 刘建刚跟吴家其实也有很深的牵连。 两家同在一个村里，平时并没有什么来往。可吴敏青跟刘建刚却是赌桌上的牌友，两人在外面走得有点近。 在这次偷盗水电站的废弃设备事件中，除了吴敏青夫妻之后，也有刘建刚的份，他跟吴敏青一样是主犯，一样被判了五年。 吴小正后来甚至在想，自己父亲很可能就是被刘建刚给拉下水的！ 对蒋丽华来说，刘建刚就算是进监狱了，她的苦命也还没结束。因为刘建刚被抓时又放狠话说：“给老子在家里好好呆着，你要是敢乱来，敢离婚，等老子出来，就把你给干死，再杀你全家。” 蒋丽华真的很想摆脱这份婚姻，但她又不敢，因为他知道刘建刚真的干得出来，他毕竟只判了五年。 于是她又只好忍气吞声来维持这个家，她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养活刘建刚的老娘。 这正是她厚着脸皮来吴家求工作的原因，因为农活她真的干不来。 …… 正当吴小正正在发愣的时候，吴奶奶又叫起来了：“小正，发什么楞啊，快来跟小刘婶打个招呼啊！” 吴小正微微皱了皱眉。 他心想，我用得着跟她打招呼吗？我对她熟得不能再熟了，甚至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吴小正现在所纠结的是，现在重生了，自己又该如何来对待面前的这个女人呢？ 他这才意识到，这十几天以来，其实他一直在下意识地逃避一些人，因为他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 现在看来，真是造化弄人，他和蒋丽华在这一世竟然提前碰上了，他再也没法逃避了。 可是，该怎么对待，他却还是没有想好。 想了想，他直接对吴敏霞说道：“给她安排一份工作。” 吴敏霞稍稍有点惊讶。 在她印象中，对于招工这件事，吴小正虽然一直听着、看着，却还从没发表过意见，更没有答应过任何人，所以她也暂时只是应付着那些上门客。 难道小正也同情这个女人？ 吴敏霞只能这么想了。 在食品加工厂这事上面，吴小正就是吴家的主心骨，既然他已经开口，吴敏霞自然就不会反对了，她对蒋丽华说道：“既然小正已经答应了，那过完年后你就过来帮忙吧。还有，这是别告诉任何人，现在除了你之外，我家还没答应别人。” 蒋丽华有点惊喜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吴小正。 吴家有一个孙子在上一中她是知道的，但以前从没见过面，所以现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还稍稍有点好奇：“为啥吴家是一个小孩做主呢？” 好奇归好奇，她当然是不会问出来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就提出了告辞。 客套性地挽留了几句之后，吴奶奶准备回礼。 此时吴小正却又冒出来了一句：“奶奶，家里别人送的那些东西，多得吃不完，你一样多打包一点，给她拎回去吧。” 蒋丽华又惊奇地看了吴小正一眼，连忙推迟：“那怎么行，我都是空手来的，你们给我工作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哪能再要你们的东西！” 说完之后，她准备夺门而出。 吴小正又冒出来了一句：“你站住，你要是不要这些东西，这份工作你也不用来了！” 这话真冷！ 蒋丽华立马就停住了。 东西她不想要，但这份工作她却不能不要。要是没有这份工作的话，她根本就养不活自己跟刘建刚她娘。 蒋丽华陷入了两难之中。 此时的吴奶奶也稍稍有点惊讶。 她心想，咱孙子真善良，知道这姑娘过得不容易。 于是吴奶奶上去拉上蒋丽华的手说：“丽华，今天大伙给咱家送的东西真的多得吃不完，放久了就会坏了。你也过得不容易，你就别跟咱们客气了，反正你年后也要过来帮忙的，到时你勤快一点就是了。” 吴奶奶也是心善之人，她是真的心疼眼前这个苦命的姑娘。 于是她拿出一个袋子，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一大条鱼，一大块肉，一些鸡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给装了一大包，然后往蒋丽华的手里塞。 蒋丽华的眼泪立马就掉了出来。 她是真的过得很苦。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把苦憋在心里，默默地忍受着。她也知道，在这个村里，有很多人都同情她，可介于刘家的恶名，没有几个人敢真正帮她。 她原本以为，以刘家现在家徒四壁的境况，这个年恐怕得熬了！ 想想就心酸啊！ 现在，吴家不仅答应她工作，还待她这样，她哪里还忍得住？ “哇”的一声，蒋丽华直接抱住了吴奶奶，趴在她肩膀上痛哭了起来。 唉，哭得真是扎心啊！ 吴小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对吴敏霞说道：“我出去转一会。” 他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家，直接来到了村里的那棵大柏树下面，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一直在想，既然重生了，那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就是逃避不了的，始终得去面对。 可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呢？难道又重蹈前世的覆辙？ 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吴小正不禁又想起前世他和蒋丽华之间的事来。 正文 第42章 禁忌般的关系 在前世，吴小正和蒋丽华的相识是在初二结束后的暑假。 在那个时候，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变故，他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街头。 吴小正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蒋丽华应该是在92年七月中的时候，是在军哥的档口，那时蒋丽华刚到军哥的档口去帮忙。 现在想来，当时蒋丽华应该是早就想找事做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直到军哥的档口忙不过来需要人帮忙时，蒋丽华才有的机会。 刚开始的时候，当吴小正得知蒋丽华是刘建刚的妻子后，因为刘建刚的关系，他是对她有误会的，对她充满了敌意，也从不搭理她，直到后来了解情况之后。 误会消除之后，因为同病相怜的关系，两人很快就变得亲近了起来。 一开始，两人的关系确实应该用同病相怜来形容。 在那个时候，因为某些遭遇，吴小正开始不相信少数几个人之外的任何人，整个人都充满了戾气，开始变得不爱说话，更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家里的事。 唯有对蒋丽华除外。 在当时的吴小正看来，自己的人生受到了父亲吴敏青这个混蛋的影响，而蒋丽华是另一个混蛋刘建刚的受害者，那两个混蛋是一起犯事进监狱的。 蒋丽华也是如此。 因为自身的凄惨遭遇，蒋丽华也不愿意跟人提起自己的事情，也有点沉默寡言，但有些话愿意跟吴小正说。 两人当时的共同感觉是：咱们很有共同语言。 想想也是，两人遭遇相近，又有点文化，又不相信其他人，说着说着，就有了说不完的话。 然后两人就变成了亲密的姐弟关系。 蒋丽华对吴小正非常的照顾，他的衣服脏了她会帮他洗，破了她会帮他补，一有点好吃的，她就会留给他。 而吴小正则对蒋丽华充满了保护欲。 军哥的档口是在镇里的蔬菜批发市场，这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平和安宁的地方。当时的蒋丽华既年轻貌美，丈夫又不在身边，不知道有多少混蛋想打她的主意，只是碍于军哥的存在才稍稍有所收敛。 军哥在这一片是很有威名的！ 但还是有胆大妄为的家伙，他们明着不敢来，却开始在暗地里下手，趁着蒋丽华上下班的时候在半路拦截并调戏。 这事被吴小正知道后，直接拎起了一根大棍，狠狠地收拾了几个家伙。 那时候的吴小正已跟着师傅学武了一段时间，下手凶残得很，一下子就把那些混蛋弄怕了。 他们不得不怕。 这事如果是军哥出面的话，只要还没造成严重后果，军哥还会先出言警告一番，可吴小正这小子不同，这小子年轻，下手又不知轻重，还根本就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他们还不能拿吴小正怎么样，因为这小子不仅凶残，他还有军哥罩着，是军哥名正言顺的小师弟。 有了吴小正的保护，蒋丽华终于得以了安宁，两人干脆以姐弟相称。 姐弟关系是一时的。 当时十五六岁的吴小正正是精力充沛、荷尔蒙分泌正是旺盛的时候，蒋丽华又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于是他冲动了。 对于吴小正的冲动，蒋丽华只稍稍挣扎了一下，便纵容了他。 那是94年，吴小正上高一的时候。 于是姐弟关系变得名存实亡。 这是一种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只能偷偷摸摸地存在着，两人似乎迷恋上了这种禁忌般的感觉，一直小心翼翼地在维护着，关系变得更亲密。 到了95年末，变故出现了。 刘建刚那混蛋原本是判了五年的，不知为什么却提前刑满释放了。 蒋丽华的悲惨日子又开始了。 出狱后的刘建刚变得更加的暴虐，他对不离不弃地照顾他老娘的蒋丽华不仅不心存感激，还把她单纯了出气筒，稍有不如意就对她拳打脚踢。 吴小正真的忍不下去了。 96年春节过后，当蒋丽华又是鼻青脸肿地回军哥的档口开工的时候，吴小正真的生气了，他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直接冲到了刘建刚的家里，二话不说，就对着刘建刚拳打脚踢起来。 等军哥和蒋丽华匆匆赶到时，刘建刚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不动了。 在军哥的安排下，吴小正当时就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开始了他躲躲藏藏的生活。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打打杀杀问题可能不大，但一旦出了人命还留下了明显的证据的话，那是要偿命的。 也正是那一逃，吴小正算是逃过了几个月后的那一劫。 吴小正这一逃就是很多年，直到后来他开始发迹了，确信当年的事已经没影响了之后，才再次返回家乡。 可当他再次返乡的时候，蒋丽华已经不在了。 刘建刚当时并没有死，这一点吴小正是知道的。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刘建刚稍稍好了一点之后，怀着无比愤恨的他还真把蒋丽华给弄死了。 当然，他也正好碰上了刚刚开始的96年严打，一颗子弹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 这事谁也没敢告诉吴小正，怕他再冲动。 这是前世吴小正最后悔的事情。 他后悔的不是跟蒋丽华的这段禁忌般的关系，而是后悔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她。 到现在为止，吴小正也还没弄明白，他和蒋丽华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是爱情？是同情？是青春的冲动和欲望？还是抱团取暖？ 吴小正真的不清楚，他只知道在当时，如果可能的话，他会义无反顾地和蒋丽华在一起，甚至是过上一辈子。 当然，现在不同了，在后来，在他的生命中还有更多与他有关系的人。虽然他现在重生了，但他却还没想好如何去处理与这些人的关系，包括蒋丽华。 这也正是吴小正刻意在逃避与这些人见面的原因，只是现在他想逃也逃不了啦！ 坐在柏树下的吴小正心情非常的复杂。 唉，原来重生也会如此的烦恼！ 有些人，想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必须勇敢地去面对。 军哥也应该找个时间去见上一面了。 正文 第43章 年味 等吴小正回到家的时候，蒋丽华自然已经离开，他暂时不用再为此烦恼了。 不过还有另外的人在等他。 贱贱又来了。 见到吴小正之后，李新建的第一句话是埋怨：“正憨，你跑哪去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吴小正的心情顿时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贱贱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像个小老头，吴小正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贱贱，你又跑过来干嘛？明天就过年了，你不会是想赖在我家过年吧？” “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回去了，你家好像挺多好吃的。”贱贱毫不示弱地反击。 …… 打闹几句之后，吴小正问起了李新建的来意：“说吧，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班长说年初四街上的同学聚会，问你要不要去？去的话带十块钱活动经费。”贱贱回道。 同学聚会？ 吴小正想起来了，在前世好像也有这事，当时也是贱贱来问的他，但他那次没去。 因为他那时正处于自我封闭状态，并且也掏不起那十块钱活动经费。 这个时候的十块钱，对城里的孩子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乡下孩子来说，差不多就是一周的伙食费，而当时的吴家正是缺钱的时候。 好在现在的吴家不缺这点钱了。 吴小正想了想，说道：“那就去吧，算我一个，到时你来叫我。” 这时吴小莉正好跑了回来，她听到后立马就问：“哥，你要去哪啊？” “同学聚会。”吴小正现在对妹妹很有耐心。 “那我也要去！”吴小莉现在似乎对哥哥的事很感兴趣。 “好。” 吴小正一口就答应了，然后对李新建说道：“我带我妹妹一起去，到时记得来叫我。” 换做是在见到蒋丽华之前，对于似乎参加这个聚会也许吴小正还会犹豫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近四十岁心态的自己能否融入到一群中二少年中去。 可现在不了。 既然有些人迟早是要面对的，有些事也迟早是要去经历的，那就直接去面对吧！ 他很好奇，在这次聚会上能不能碰到那个直接影响了他前世命运的同学？ 李新建又在这里玩了一阵子之后就走了，因为明天就是过年，吴小正也就没留他吃饭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 一大早，吴敏霞和杨正义就爬了起来，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坐车前往杨家过年去了。 夫妻俩非常的开心。 因为不少邻居送礼的缘故，今年吴家的过年物质有点多，吴奶奶就给他们也装了满满的两大包，什么鸡啊、鱼啊、肉啊可没少装。 这下好了，夫妻俩回杨家也算是有面子了。 临走时，吴小正又掏出了500元递向了吴敏霞。 “你这是干吗啊？”吴敏霞还想客气一下。 吴小正问道：“你兜里不揣点钱，就这么回婆家，好意思吗？” “我还有钱。”吴敏霞还在充大头。 可吴小正知道，此时的吴敏霞已经很窘迫了，之前吴敏青进监狱，她还破费了不少，兜里应该没几个闲钱了。 吴小正不能就让他们夫妻这么回去。 再怎么说，杨正义还是大家眼中的国家干部，夫妻俩都是吃“国家粮”的人，回道乡下如果出手太寒碜了的话，实在是有点没面子。 人的面，树的皮。要想让杨正义变得自信，首先就得让他抬得起头。 吴小正玩味地说道：“你这几天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年终奖哦，你真的不要吗？” 吴敏霞稍微有些纠结。 这几天她事确实干了不少，但绝对不值这么多钱。要让她伸手拿侄子的钱，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 还是吴奶奶心疼女儿，她从吴小正手里接过钱，塞到了吴敏霞手里：“给你就拿着吧，又不是外人。” 吴敏霞又看了看吴长禾，吴长禾并没有吭声，但也没有露出不悦的意思。 这可是非常难得的转变，吴敏霞突然又想哭。 她感觉自己终于像是这个家的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吴小正那个小屁孩。 “拿着就拿着，就当是你给你弟的压岁钱。” 这泼辣婆娘，还是那么嘴硬！好意思让我这个十几岁的人给你儿子那么多压岁钱吗？ 吴小正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吴敏霞嘴中的“你弟”，就是指她自己的儿子杨宗伟，现在刚满了十岁，比吴小莉大两三个月。杨宗伟原本是在镇上读书，放假后被送去奶奶家了。 杨正义夫妻走后，吴家就只剩下了吴小正兄妹和爷爷奶奶四个人，家里一下就冷清了许多。 按照乡下的习俗，过年这一天一般是不串门的，除了少数追债的。 这一天也是不干活的，除了杀鸡宰鱼。 在这一天，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和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等待除夕夜的到来。 吴敏霞一走，吴长禾跟吴奶奶又有点落寞。 是的，这个年的物资是丰盛了，可别人家都是一家团聚，自家缺少了两个人，想想就心酸。 吴小正知道爷爷奶奶在想什么，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那就给这个年再增加点年味吧！ “吴小莉，走咯，哥带你去买烟花鞭炮去咯！”吴小正大叫了一声。 临近过年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冷，应该快下雪了，此时的吴小莉还在赖床。 听得这声大叫之后，吴敏霞立马就爬了起来，叫道：“真的吗？哥，等等我。” 吴小正满意地笑了笑。 对于小孩子来说，过年最有诱惑力的莫过于烟花鞭炮了。 不过以吴家以往的经济条件，吴小正兄妹就是想烟花鞭炮，也只能看着别的小孩去放，然后羡慕得流口水而已。 现在好了，就算吴小正自己已对烟花鞭炮不怎么感冒，但妹妹的愿望还是要满足的。 还有，他还想去街上买上一些空白对联、毛笔之类的，自己亲手写上一副，再贴到大门上，来为这个新年增加一点年味。 家里人虽不齐了，但吴小正想让剩下的人把这个年过得快快乐乐的！ 正文 第44章 春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年味越来越淡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年似乎变成了单纯的假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过年走亲访友却无法问候一声新年好； 自从长大之后，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 在前世的时候，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吴小正也曾这样感慨过。 随着经济和科技的发展，老百姓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人所能享受的娱乐也越来越多，虽然年还是照过，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 吴小正知道，再过几年，这里就会变成城里，会禁止燃放烟花鞭炮。 吴小正还知道，再过几年，这里的人都不会养鸡养猪了，不再有过年猪杀。 吴小正还知道，再过几年，老邻居就会越来越分散，人情味也会越来越淡，走家串门的事也会越来越少。 吴小正还知道，再过一些年，春节联欢晚会就会变得越来越没意思，会越来越少人看了。 吴小正还知道，再过一些年，有的人过年不再呆在家里陪老人，而会带着老婆孩子出去旅游。 …… 年味就是那么越来越淡的。 还好，吴小正重生了。 他知道，在92年这个时候，年味还是在的，除了家里没电视没法看春节联欢晚会以外。 所以吴小正想要来享受这种年味，他既不想让自己遗憾，也不想让妹妹遗憾。 吴小正又带着妹妹出现在了县城的街头上。 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大部分服务型的行业都关门了，但那些卖东西的都还在，尤其是卖年货的，估计要忙碌到下午三四点才收拾回家过年。 这也是年味变淡的原因之一。 在计划经济时代，生意是国家的，赚到的钱是不属于自己的，因此在大年三十这一天，绝大部分人都早已回家过年去了，商店早就关了门，街上哪里还会有这么热闹！ 吴小正先买了毛笔、墨水，然后又买了几张写字用的大红纸。 在这个年代，要想写春联，还得自己回家去把红纸给裁开。不像几年之后，那种印刷好的春联满大街都是，空白春联也印制得非常精美。 接下来就是买烟花鞭炮了，这是吴小莉最盼望的事情。 其实小姑娘想要的并不多，那种大一点的礼花她是不需要的，挑了半天，她也只挑了一些拿在手上甩的满天星、一些摔炮、一些擦炮等，连冲天炮、彩连珠、蝴蝶花等这些小朋友最常玩的都没选。 好吧，对于那种引信短短的烟花，小姑娘天生就害怕。不得已，吴小正自己又挑了一些，准备带妹妹去玩个够。 然后，吴小正又挑了一挂一万响的大地红，拎着一大堆东西带着吴小莉往家奔。 一回到家，吴小正便搬出了一章桌子，又找了一些废旧报纸，拿起笔墨在报纸上比划了起来。 吴长禾颇感兴趣地围了过来，连吴奶奶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呵呵地站到了一边，来看吴小正折腾。 这正是吴小正要买纸笔墨写春联的原因。 在前世，当吴小正上了一中之后，每到快过年的时候，吴长禾就在念叨：“小正啊，你也是有文化的人了，啥时候给自家写上一副春联啊？” 说起来就是这么搞笑，在吴长禾的眼里，只有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文化人。 很可惜，前世在吴长禾去世之前，吴小正一直都没能如他这个愿。等吴长禾去世之后，无比伤痛的吴小正想起这事，这才找了一个老师，在快到中年的时候附庸风雅般地学起毛笔字来，很可惜他后来写的春联吴长禾已经看不到了。 吴小正现在要弥补这个遗憾。 他先试着在报纸上写了几个字。 “小正，你这字写得挺好的，啥时候练的啊？”吴长禾非常难得地夸了吴小正一句。 吴小正满意地笑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笔字还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满足吴长禾这个乡下老农民还是足够的。 再试着写了几个字之后，吴小正停了下来，拿出剪刀裁起红纸来，把一张红纸裁成了长长的几条。 然后他又提起了毛笔，在裁好的红纸上写了起来，很快，一副春联就完成了。 上联：日出雾散，晴阴交替天地清 下联：辛至未去，新旧更新万家红 横批：否极泰来 吴小正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找出浆糊，把这幅对联贴到了自家堂屋的大门口上，一笔刚劲有力的隶书看起来还真的像模像样的。 吴长禾确实很开心，他围着这幅春联看了半天，还跟吴小正说道：“小正，你来给我念念，再说说这写的是啥意思。” 吴小正解释道：“上联是日出雾散，晴阴交替天地清。说的是雾散了，太阳出来了，整个天地间变得一片清明，也意味着咱家的坏事情都过去了，好日子已经来了。” 吴长禾高兴地点了点头，这个解释他乐意听。 吴小正继续说道：“下联是辛至未去，新旧更新万家红。去年是羊年，今年是猴年，按照生肖的排法，羊为未，猴为辛，意思是羊年过去了，猴年来了，辞旧迎新之间家家户户都会过上红红火火的日子。” 吴长禾更加满意了，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要得，要得，这春联好，这春联好。” 您满意就好，咱算是弥补了前世的一个遗憾！ 吴小正又有了一点小成就感。 人其实就是这样，在没有经历之前，总以为自己需要的东西很多才会过得幸福，但经历了之后就会发现，一点点小小的心愿得以满足就足以让自己觉得开心幸福。 现在的吴长禾是开心的，吴小正也是如此。 只有吴奶奶看到这一幕之后，却伤心感叹了起来：“小正，要是你爸妈在就好了，他们看到你这么有出息肯定也会很开心。” 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吴小正又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理解，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团团圆圆的时候，吴奶奶念叨身陷囹圄的儿子媳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哪个当娘的不挂念自己的儿女呢？ 不知道自己在监狱的爹娘会不会这样？ 正文 第45章 过年 吴小正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吴奶奶。 但他又不想这个年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过下去，于是只好说道：“奶奶，要不过完年我去监狱看看他们吧。” 这真的是很迫不得已的事情。 对于吴小正来说，他原本是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的。 虽然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可吴小正对他的那对奇葩父母真的爱不起来。在前世，父母所带个他的伤害远不只有这一次，就在他们出狱后，这种伤害还在延续。 但现在他只能妥协。 这时吴长禾也冲着来了一句：“大过年的，你唉声叹气干嘛，那两个混账东西，就应该让他们在里面受点教育。” 吴小正心想，爷爷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好了，那样以后你还可以多活几年！ 可吴小正知道，吴长禾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永远只有纵容和妥协，哪怕等他们出来以后也是这样。 他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嘴里却又继续安慰吴奶奶道：“是啊，奶奶，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剩下的人就得开开心心地把这个年给过好！” 吴奶奶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了。 吃完午餐后，就得准备年夜饭了，吴小正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年夜大餐给家人尝尝。 其实吴家现在就这么几个人，也吃不了太多东西，但这顿饭却必须得丰盛，因为一年下来，图的就是这么个兆头。 鸡是必须杀一只的，所谓鸡鸭鱼肉，鸡当头，年夜饭上必须得有鸡。 鱼也是必须有的，所谓年年有余，年年有鱼，年夜饭上鱼不能少。 肉也必须有，还必须是连皮带肉的大肥肉。 昨天还有人给吴家送来了一条大羊腿，羊肉吴小正也准备闷上一锅。 吴小正算了算，主菜这些差不多就够了，再弄一两个小菜，就足够一家人吃个欢天喜地。 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吴小莉开开心心地围着吴小正转悠了起来。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她也不惦记出去玩了，嘴里叽叽喳喳地开始说个不停。 “哥，这鸡好大哦，一会我要吃一个大鸡腿。” “哥，这鱼好肥呢，肯定很好吃。” “哥，这是猪肘吗？这要怎么做啊？” …… 在这一天里，最开心的就数她了，在吴小正的逗弄下，屋里时不时响起了她咯咯咯的笑声，这种笑声也感染了家里的所有人。 家里气氛不再沉闷。 天黑了。 在经过半个下午的精心准备之后，一家人坐到了餐桌面前，然后吴小正把一盘盘菜端上了桌。 吴小正指着满桌子的菜讲解起来。 “这叫全家福，意味着全家兴旺发达，健康幸福。” 全家福是一道大杂烩合蒸，里面有猪肝、猪肚、五花肉、自制猪血丸子、香干等，吴小正把它们切成了均匀的薄片，排列到整整齐齐之后，用猛火一蒸，再散上一点剁椒和葱花，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这是年年有余。” 鱼是选用的一条一斤多的草鱼，吴小正把它红烧了，鱼肉被均匀切片后被煎得金黄，然后开花般地把鱼复原成原状装盘，浇上熬好的辣椒酱汁，再散上葱花，看起来就很诱人。此时鱼头向着吴长禾，鱼尾朝着吴小正自己，意头也非常好。 吴小莉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吴小正继续往下解说。 所谓过年过年，意头比吃更重要，吴小正必须解说到位，把吉利话说够了，一家人才能动筷。 “这是团团圆圆。”吴小正指着酱汁猪肘说道。 圆滚滚的猪肘被吴小正用猛火滚水蒸得透烂，再浇上酱红色的酱汁，散上葱花，看起来圆圆的，还透着晶莹的油光。 吴小正将筷子往酱红色肘子皮上轻轻一插再拨开，涌出一股热气，酱香袭人，白色晶莹的肥肉堆积在一丝丝的瘦肉上，性·感光鲜，令人垂涎。 吴小莉：哥，你能不能说快点啊，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是五元蒸鸡。” 这道菜的做法有点特别。 所谓五元，是指莲子、鸡蛋、桂圆干、红枣和花生。 莲子提前泡好，鸡蛋煮熟后剥壳，桂圆、花生去壳洗干净，红枣洗干净，再把这些材料和姜片放在一个大碗里，置入高压锅，然后整只鸡清洗干净后直接搁到大碗里，再撒上一点点盐，加一些水，盖上高压锅蒸40分钟后出锅。 接下来就是一盘红烧肉，有红红火火、喜迎新年的意头。 其它的还有一份焖烧羊肉和蒸芋头，全都是有好意头的美味。 介绍完毕后，吴小正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向吴长禾跟吴奶奶敬起酒来：“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年年有今朝。” 吴小莉也跟着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杯果汁，看似跟着哥哥在敬爷爷奶奶，眼睛却瞄向了桌子上。 不用说，小姑娘早就心不在焉了。 哇，这么多好吃的，先吃哪个好呢？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哦！ 吴小莉真的看花了眼。 吴长禾象征性地把筷子戳向了鱼头，全家人跟着动筷了。 经过一小会选择困难症之后，吴小莉最终先把筷子伸向了红烧肉。 嗯，这肉看起来红彤彤的，还油光水滑，大小也正好一口一块，听哥哥说还放了糖，肯定很好吃，先尝这个！ 嗯，这个鱼看起来也很好吃，皮焦肉嫩的，再沾上一些酱汁，肯定很香。 那个团团圆圆看起来也很诱人，不过这是一整只猪肘，得哥哥帮我才行，我想吃里面那些蒸得烂烂的瘦肉。 至于那个大鸡腿吗，暂时还是算了，一会吃完饭之后，可以直接抓在手里啃。 …… 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吴小莉，再看看吃得乐不可支的爷爷奶奶，吴小正心里顿时又生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是他重生后过的第一个年，过完这个年之后，新的一年就真正开始了，未来会怎么样尚且未知，他也没太多的要求，他只是希望，以后年年都能这么一家人在一起过得开开心心。 那就让我用全心的心态去迎接新年的到来吧！ 正文 第46章 欢欢喜喜过春节 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四方…… 这句俗语指的是乡下拜年走亲戚的规矩和顺序，是不能乱来的。 所谓初一崽，是指大年初一这一天是儿子辈的携妻带子女给自家长辈拜年的日子，稍微延伸一下，可以拜到男方家的长辈。 至于初二郎，是指做女婿的去拜见岳父岳母，再延伸一下，就是外孙外孙女可以去拜见外公外婆。 这两天是不能乱来的，到了初三初四就可以随意了。 吴小正倒是乐得清闲。 一来是吴家的亲戚本来就不多，二来按年龄来说，吴小正还算是小孩子，没那么多讲究。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吴小正又喝得有点小嗨，不过他心情不错，并没有闹出什么糗事，吃完饭后他还带着吴小莉去放了一会烟花才去睡觉。 初一一大早，他就爬了起来，打开堂屋的大门，先把那一封一万响的大地红给点着了，这叫开门红，讲的也是一个意头。 吴小正知道放烟花鞭炮会污染环境，但为了这个年味能十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放完鞭炮，吴小正就把吴小莉从被窝里揪了起来。 这是小姑娘头一天晚上自己要求的，因为她还惦记着去拜“糖粑年”。 拜“糖粑年”也是乡下流传下来的一种习俗。 在早年间，小朋友想吃上一颗糖非常不容易，因此到了过年期间，家家户户都会买上一点纸包糖，或者做一些糯米粑粑之类的点心。初一一大早，同村的小朋友就会挨家挨户的登门拜年，主家就把家里的纸包糖、糯米粑粑分发给小朋友，所以就叫拜“糖粑年”。 这事吴小正以前也干过。 一开始，因为穷，家家户户给拜年的小朋友只派上一两颗纸包糖，再后来条件好一点，各家出手就会大方一点，每次能有三四颗、四五颗。 小朋友对此是乐此不疲的，因为初一这天拜来的糖，足以让他们吃上很多天。 吴小莉欢天喜地地传送新衣服就出门了，可没多久，她却又失望地跑了回来。 “哥，别家给的糖都不好吃，我不去了。” 原来如此！ 吴小正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吴小莉发现，别家派的都是硬质水果糖，数量虽然不少，但却没有自家的好吃，这些天吃惯了好糖的吴小莉岂能满意！ 吴小正知道，这正是年味慢慢变淡的原因之一。 再过几年，家家户户条件好了，小朋友不缺糖吃了，因此也就不再拜“糖粑年”，这一道充满年味的亮丽风景也就慢慢消失了。 来吴家拜“糖粑年”的小孩倒是不少。 这是因为拜“糖粑年”的小朋友们也是会相互传递消息的：吴家给的糖又好吃又多！ 这下好了，吴小莉代替了吴小正的位置，骄傲地担负起了派糖官的职责。 小姑娘倒是不小气，一有小朋友上门，她就抓起一大把混在一起的好糖派给对方。不过小姑娘也是会藏私的，碰上熟一点的、关系好一点的，她抓糖的小手就会张得大一点。 然后吴小正就见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幕。 还没离开吴家，同来的小朋友们就会相互比较。 “我有七颗。” “我有八颗。” “我只有六颗……”说这一句的小朋友语气里稍有一些不甘。 然后小朋友就欢天喜地地跑了。 这就是年味。 等天色大亮，家家户户都吃完早餐之后，拜“糖粑年”的就渐渐没了，这时村里开始锣鼓喧天，这是村里自发组织的舞龙队开始出动了。 耍狮舞龙拜大年，这也是春节期间很具年味的活动之一。 遗憾的事，这个很具年味的活动后来也渐渐变没了。 这在乡下确实是一件很热闹的事，锣鼓喧天、鞭炮轰鸣声中，二十来人的舞龙队会挨家挨户地登门拜年，会在每家每户门口舞上几圈，然后主家就会尽自家的能力封上一个大红包，再用鞭炮把舞龙队给送走。 在这个年头，舞龙队之所以乐意出动，是因为这一天的收入可以让每人分上好几十块钱，足以顶得上平时个把星期的收入。到了后来，这项活动就逐渐被麻将扑克牌所代替了。 自己村里的舞龙队上门，吴小正足足封上了一个20元的大红包，在这个年头，这个红包应该算得上是出手非常大方的了。 看到打礼盘的脸上满意的笑容，吴小正又有些小得意。 好吧，吴小正承认，自己又有些要面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吴家马上就要干大事了，出手不能太寒碜，否则会丢人。 舞龙队走后，就是族亲之间走动的时间。 族亲之间的走动比较简单，手上拎上一瓶酒、或一包糖、或一点水果罐头之类的，登个门，坐下喝上一杯茶，吃点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表达一下亲近的意思便足以。 吴家没有太多的族亲，吴长禾倒是还有两个堂弟，只不过平时来往并不算太亲密。今天倒好，他堂弟家的那些后辈都齐刷刷地给吴长禾来拜年来了。 看来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吴长禾倒是很开心，他热情地招待了前来拜访的一干后辈，然后又打发吴小正带着吴小正给两位堂叔爷回了个礼。 吴小正稍稍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拎着东西去走了一趟。 没办法，这叫礼尚往来。 接下来就是大年初二，如果吴小正妈妈在的话，这时他应该跟着母亲前往邻县的外婆家。 现在倒好，在母亲回来之前，外婆家暂时是不用去了，因为在母亲被抓之后，两位舅舅曾带人上门来闹事，叫吴家赔人，两家关系闹得很僵。 吴小正对此倒是不太在意。 亲疏关系就是走出来的，走得勤了，关系自然就亲近了，走得疏了，亲情也就淡了。因为外婆家离得比较远的关系，两家原本就走得不算勤，吴小正兄妹也就对外婆家没有太深的感情。 接下来初三一过，就是正月初四了，约好的同学聚会的日子。 正文 第47章 单纯的快乐 初四一大早，贱贱又跑来了吴家，他自然是来叫吴小正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吴小正没有犹豫，拉着兴高采烈的吴小莉的小手，带她坐上了前往县城的公交车。 坐在了车上，他却又有些忐忑了。 对于初中的这些同学，他脑海里有的是他们成年后的模样，在毕业20年之后的聚会上，男同学一个个都已经变得大腹便便，女同学大多数也容颜不再，已不复当年的稚嫩模样。 对于这些同学，他们初中时的稚嫩模样在吴小正的印象里已经有点模糊，他不知道还能不能一一对应起来。 他心里更忐忑的是，另一个同学也会出现在这个聚会上吗？ 如果他要是出现在了这次聚会上，自己又该怎么去对待他呢？ 在前世，这个同班同学就像噩梦一般，完全改变了吴小正的人生，而吴小正似乎也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直到多年以后吴小正再见到他，也还唏嘘不已。 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结，有怨，有恨，有愤怒，也有谅解和心酸。 现在吴小正的人生又重来了一遍，他知道，有些事情该发生的还是照样会发生，只是吴小正的心态和认知都已经完全不同了。可就算是这样，吴小正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去对待他。 车很快就到城里了。 聚会的地方在离一中H县政府都不远的湘水大饭店。 与后世的大饭店相比，湘水大饭店并不算大，仅有四层楼高，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房，三楼四楼尚未开放，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但在这个年代，在湘水县的这个小地方，这个饭店已经相当了不得了，单从其名字就可见一斑。 吴小正忍不住质疑：“每人10块钱的活动经费，够在这里吃喝玩乐一天吗？” 李新建回道：“这是梁正业家的啊，今天免费向咱们开放，姜班长提议成本还是得给，才每人收10块钱，你不知道吗？” 吴小正恍然大悟，前世一个大腹便便，还有点秃头，但为人八面玲珑的形象又冒进了他的脑海，只是他已经有点记不起来他少时的完整印象了。 看来这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小富二代啊！ 吴小正好奇地跟着贱贱走进了湘水大饭店。 这里的装修还不错，比较新，也比较有档次。既然是接近县政府，那盯准的应该是湘水县里的高端客户。 在前世，吴小正是没有资格来这种地方的，所以他还是稍稍留意了一番。 吴小莉更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地方，她对此充满了好奇，东张张西望望的，吴小正差不多是拖着她上的二楼。 聚会在二楼的一个大包厢里，隔着好远，吴小正便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的感觉。 看来街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 循着声音走过去，吴小正来到了聚会的包厢门口。 门是开着的，里面有十几人闹得正欢。 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吴小正在门口站住了。 “吴小正，李新建，你们来了啊！” 最先发现吴小正的又是细心的姜涵，她打了个招呼之后站起来走了过来，面向吴小莉说道：“哎呀，吴小厨也来了，今天好漂亮好可爱哦！快来姐姐这边。” 吴小莉立马就甩开了吴小正的手，跑向了姜涵，边跑还边高兴地叫道：“姜姐姐，你也很漂亮。” 吴小正还傻傻地站在门口。 “正憨，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啊！”其他同学也开始跟吴小正打招呼。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在92年之前，跟同学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尽管有点二，但因为成绩不错，性格又平和，在男同学里面还算是有人缘的。 吴小正此时确实有点呆，眼前的一个个青涩少年终于又和记忆中的模样吻合了。 他忍不住开始点名了：“坨坨，二矮子，阳壮，李胖子，梁老鼠……” 没错，他叫的是小名。 在这个年代，如果男同学之间没有一个贱贱的小名，那就说明关系不够亲密。 他的点名立马就引起了民愤。 “正憨，你又在发憨气了，大过年的，一来就叫老子小名。”最先发飙的是二矮子。 二矮子大名叫李建明，在班里男同学中个子是第二矮的，所以大家都叫他二矮子。这家伙个子虽小，脾气却很爆，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大嗓门，其实为人挺不错的。 吴小正记得，后来他的个子却是猛地窜起来了，后来差不多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还成为了一名医生，是班里少数几个没发福的男同学之一。 “来，大家一起上，揍他！”第二个发飙的是梁老鼠。 梁老鼠就是传说的富二代梁正业，吴小正终于把他给想起来了。 此时的梁正业个子瘦瘦的，平时的表情还有点猥琐，所以大家送了他一个梁老鼠的美名，这与后世他圆滚滚还秃头的形象实在是大相径庭啊，难怪吴小正对应不起来了。 在吴小正的记忆中，梁正业在读书的时候挺老实的，话并不多，大家叫他梁老鼠他也不生气，这次之所以发飙应该是占据了主场心理优势。 几个男同学一窝蜂地冲了上来，然后对着吴小正拳打脚踢。 这自然是闹着玩的。 吴小正非常的配合，一边躲闪、一边大叫：“哎呀，轻点，轻点，我是太想你们了才这么叫的。” 大伙终于放过了他。 吴小正没想到，尽管这么一闹之后，自己竟然又快速融入了他们，丝毫没有一点四十岁中年大汉和中二少年厮混的违和感。 细细一想来，一来是自己真的很怀念初中的那段时光，二来，很可能是人逐渐变老之后，心态反而变得年轻了。 不是说返老还童吗！ 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吴小正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他觉得这比赚钱要开心多了，也比跟成年人打交道要轻松多了。 难怪那么多人怀念初中时代。 那确实是在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单纯的快乐，既没有太大的学习压力，也还没有形成太复杂的个人心思。 吴小正不禁又开始对初中生活期待起来。 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开心快乐吗？有什么比单纯的快乐更快乐呢！ 正文 第48章 铁嘴神算 人还在陆陆续续地到来，来到最后，差不多来了近20人。 在吴小正的印象中，他们班总共大约60人左右，其中40人是正式考试进来的，还有20人左右是分数差得不是很多的关系户，花了大价钱买的指标，一中在这方面算是开了教育界招生创收的先河。 在全班的60人里面，有大约30人左右就是住城里的，但城里人有一部分也会回乡下老家过年，因此这次来的近20人，已经算是很齐的了。 但这些人里面，并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那个人，吴小正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天刘翼飞怎么没来？” 所有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姜涵冒出了一句：“应该是没有人通知他。” “他没来更好，他要是来了，大家恐怕就不得安宁了。”又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 吴小正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来也好！ 他知道，前世他一直都没法忘记的那件事迟早还是会再次发生，只是这世的吴小正不同了而已，但吴小正暂时也还没想好怎么去对付刘翼飞，所以他没来更好。 短暂的沉闷之后，聚会的气氛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一群中二少年聚在一起，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闹，如果需要再加上两个字，那就是非常闹！ 好在现在是大年初，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否则就要引起投诉了。 吴小正发现，他其实还是挺喜欢这种氛围的，他甚至又有了犯二的冲动。 想二就二吧！人活着不就是图个开心快乐吗？ 吴小正很快就想通了。 他开始整蛊作怪：“来来来，我刚学会了一门新本事，铁嘴神算，让我来给你们算上一命。” “就你？正憨你别犯二了吧！” 大家都不信。 还是姜班长比较配合，她兴致勃勃地看向了吴小正，说道：“真的吗？那先给我来上一卦吧。” 嗯，不愧是好人缘的姜班长，一向都是如此地配合她所接触的每一个人。 吴小正又稍稍地感叹了一下。 尽管大家都很不相信，但此时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先装模作样了一番。 他原本还想拉起姜班长的小手来看手相顺便占点便宜的，不过人实在是有点多，为了避免引起公愤，他还是放弃了。 给姜班长算命对吴小正来说不是难事，他开口了：“嗯，看你这模样，长得很是端正，眉清目秀的，还始终面带笑容，一看就是一个和善的好老师。所以你将来是一个英语老师，日子过得有点平淡，但也还算稳定。” 事实上，姜班长后来确实读了一个师范院校，然后在市里的中学当了一名口碑和人缘都挺好的英语老师。 这下姜班长可不乐意了，她回了一句：“去你的，我才不想当老师呢！” 吴小正呵呵一笑。 想不想可由不得你，谁叫你上高中后成绩会大幅度退步呢，到时能考上一个师范类的大专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既然已经开始犯二了，吴小正决定再来一点猛的。 “你不信？要不要我再给你算一算，泄露一点天机？” 姜涵以为吴小正在开玩笑，她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那你来啊！” 吴小正又装模作样了一番之后，说道：“你很向往江湖对不对？你心目中的英雄是那种义薄云天的江湖大侠对不对？” 姜涵呆住了，立即就脱口而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惊呆了。 看姜班长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在作伪，她似乎被吴小正给说中了。 这怎么可能呢？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姜班长竟然向往江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吴小正魔性地一笑。 心想，我怎么知道的？这可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啊！ 这就是姜班长隐藏了好多年的小秘密。 别看姜班长斯斯文文的，但在私下里，她却跟很多男同学一样，喜欢偷偷地看武侠小说，可谓是把市面上的武侠小说看了一个遍。 由于中毒太深，她内心对热血澎湃、激情四伏的“江湖”充满了向往，也特别崇拜武侠小说中的那些侠义人士。只是这种向往与她母亲的教育太相背离了，所以她一直把这个小秘密藏在了心底，直到后来才私下跟吴小正提起。 为此她算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到了大学时代，因为向往江湖而不得，她竟然被一个当时在市面上很有威名的混混给骗到手了，结了婚后她才发现，原来她老公的江湖只不过是打架斗殴、打牌赌博之类的，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为此，她的婚姻生活很不幸福，可因为孩子的缘故，她始终没有勇气去脱离，只好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 当时吴小正知晓之后，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琼瑶和武侠小说害死人啊！ 当吴小正说了刚才那一句之后，姜涵似乎有点信了，她追问道：“那后来呢？你还算出了什么？” 吴小正又是魔性地一笑。 他心想，这个年代的人还真是好骗。他记得，就在这几年，什么气功大师、水变油、特异功能等一系列不科学的事情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还偏偏绝大部分人都很相信，包括不少政府官员、老师等很有文化的人都跟着练功去了。 面对姜班长渴望的眼神，吴小正又接着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提醒你一点，现代的江湖跟武侠小说里的江湖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以后你要嫁人，千万要了解清楚以后再做决定。” 姜涵脸色微微一红，用很哀怨的眼神瞪了吴小正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她心想，看来老妈说的还没错，这吴小正太成熟了，简直就是一个小流氓。 这也难怪姜班长有所不满。 在这个年代，跟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说起结婚的事，确实让她有点害羞。 吴小正又是魔性地一笑，心想，姜班长，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走上前世的老路。 正文 第49章 真美丽 气氛又渐渐活跃起来了。 看吴小正说得这么天花乱坠的，大家还真的开始相信了他，纷纷开始求他算上一卦。 唉，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太单纯了一点。 这也难怪，连杨贵平、杨正义那样的大学生干部都被吴小正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更何况这帮十几岁的小屁孩！ 坐在姜涵身边的吴小莉最活跃，她把小手举得高高的，嘴里大叫着：“哥，先给我算，先给我算。” 好吧，妹妹的要求当然得先满足。 不过吴小正自然不能把妹妹前世的命运给说出来，于是他只好忽悠：“你啊，以后有哥罩着，会过得非常的幸福。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一定得好好读书。” 这敷衍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不过吴小莉却很满意，她兴奋地挥舞起了小拳头，叫道：“我会的，我会的。” 对小姑娘来说，她现在的要求真的很简单，一是有哥哥罩着，二是天天有好吃的，好像现在这两点都有了，她很心满意足，所以哥哥说什么她都信了。 “接下来该我了吧，快点给我算算。”急着开口的是二矮子李建明。 吴小正用屁·股想都知道，最按捺不住的肯定是他，就他那暴脾气，有啥事忍得住才怪。 好吧，那就给你来上一卦吧！ 吴小正很直接地说得：“你以后会是一个医生，而且还会成为我们人民医院的院长。” 二矮子立马就跳了起来：“你胡说，我成绩这么好，以后我是要当科学家的人，怎么可能去当医生！” 唉，又是造化弄人。 吴小正立起眉毛，呵斥道：“你现在成绩好有什么用，就凭你那贪玩的性子，天天偷偷跑出去打台球，成绩不下降才怪呢！” 二矮子也呆住了，也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他似乎也有点信了，补上了一句：“不过我妈倒是想让我当一个医生。” 大家又惊呆了。 连吴小正也是一楞，心想，原来你当医生的原因在这里！ 正如李建明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现在的成绩确实不错，在班里的排名和成绩没有下降之前的吴小正不相上下，在男同学里面稳稳地排在前几名。 不过也正如吴小正所说的那样，这小子上学期疯狂迷上了打台球，经常在放学后偷跑出去玩，因为怕被老师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没说，这事吴小正也是直到初二下学期才知道的，那时候还差点又出了大事，所以他印象特别深。 为了安抚情绪有点低落的李建明，吴小正又加上了一句：“不过接下来你个子倒是长得很快，以后能长到一米七五以上。” 二矮子立马又变得狂喜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个子太矮一直是李建明的心病，被人老叫成二矮子很是让他不爽，现在听说竟然很快就会长高，立马就忘了理想不能实现的不快。 吴小正更神了。 接下来出场的是今天拥有主场优势的梁正业，这小子今天话有点多：“正憨，给我也算一个呗。” 吴小正稍稍有点为难。 说实话，在前世他与梁正业交往得并不多，对他的了解仅限于聚会上的几次会面，并没有去打听他太多的事，甚至连他具体在做什么都没问。 在那个时候，能进入他法眼的人真的不多了。 想了想，吴小正说道：“你以后会子承父业，同样会成为一个饭店老板，有点小钱。不过你高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以后还会胖得跟个球似的，头发也会掉得只剩下几根毛。” 梁老鼠歪着头想了一下。 前面一句好像还行，后面几句就太难听了。不行，得再收拾他！ 于是他叫道：“这小子肯定是在胡说，来啊，大家再一起上，揍他。” 他自己先站了起来，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可没有大家帮他，他又不敢上，因为凭他的个头，根本就打不过吴小正。 很可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次没一个人听他的。 这也难怪。 梁正业在同学心目中一向是一个没有太多存在感的人，不管是现在如此，在以后也是如此。 在这个年代，大家对富二代并没有以后那种巴结和崇拜的心理，更何况在座的大多都是比较自负的高材生，岂会听他的指挥！ 梁正业尴尬地坐了下来。 玩得正嗨的吴小正却不惯他那有点小得瑟的臭毛病了，他又唬了一句：“别得罪我啊，小心我偷天改命，把你以后变成乞丐！” 梁老鼠立马就被镇住了。 吴小正现在一副大师的模样，确实让他有点害怕。 又沉默了一会的姜涵又出马了：“吴小正，你给曾美丽也算一个呗。” 姜涵指向了她身边那位一直很安静的女子。 这女子就是曾美丽，其实吴小正已经留意她很久了。 如果说，要问前世的吴小正对班上的女同学哪些印象最深刻，这曾美丽必定是其中的一位。 跟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名字一样，曾美丽这个名字真的有点土，不过她长得真的很美丽。 曾美丽的美，与姜涵有所不同。 就现在的姜涵而言，她长得眉清目秀，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看起来很舒服、很亲切。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她真的还太青涩了一点，虽然个子长得挺高，但实在是太单薄了一点，整个人都还没有发育完成。 如果用一个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她这种暂时还是引不起男人的非分之想的。 不过以后的姜涵倒是挺不错，清秀依旧，个子也很高挑，整个人都长得亭亭玉立，最过分的是，年近四十之后，已生娃为人妻的她竟然身材还没走样，模样也依旧，看得吴小正很是流口水。 说句实在话，前世的吴小正其实也偷偷打过姜涵的主意，对她也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因为两人实在是太熟，不好意思下手罢了。 不过要以初中时代的感觉来说，吴小正就算是对姜涵有过朦胧的好感，那也仅仅是喜欢和她在一起，并不会再有更多的遐想。 曾美丽的美，与姜涵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早熟的美！ 正文 第50章 不给猪拱的白菜 曾美丽的整个人都长得非常的精致。 就以她现在的模样来说，看起来就很诱人。 脸是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看不出来一点瑕疵。嘴唇薄薄的，很红润，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尖酸刻薄。鼻子很小巧，但却非常的笔挺。眼睛是杏眼，看起来很有神。眉毛是细细的、弯弯的柳叶眉，浓密正合适，没有一丝多余的。 最关键的是，这些精致的部位组合在一起还特别的和谐，再配上她白皙的皮肤、时下最流行的西瓜皮带小刘海的女学生发型，让人看上去就忍不住想抱住她亲一口。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曾美丽的个子比姜涵要稍微矮一点点，但发育得非常成熟。她的骨架不算大，但看起来却很肉感，长的腿、肥的臀、蜂的腰，再加上与其年龄很不相符的鼓的胸，简直就是要勾人犯罪。 好吧，吴小正承认，他现在看曾美丽的眼光有点邪恶。 但不可否认的是，曾美丽对男人真的很有诱惑力，很容易让人产生非分之想。 就算是在前世的时候，当吴小正朦胧的青春意识刚刚觉醒时，就曾经多次把曾美丽当作是幻想的对象。 没错，就是很渴望跟她发生亲密关系的那种。 一想到这，吴小正又忍不住了邪恶地一笑。 他倒不是不好意思。 在他看来，一个男人对某个女人有非分之想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在青春期的时候。 前世接触过太多人的他知道，其实每个男人都有过这种龌龊心理，只不过有人藏得很深，不轻易表露出来，最后成为了所谓的衣冠禽兽。 也有的男人经常性地把这种龌龊心理表露出来，还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是属于真正的禽兽。 吴小正最佩服的是，有的人明明也有这种龌龊心理，但始终能藏得很好、克制得很好，不会轻易去逾越，这也许就是那种人间难得一见的君子。 哦，跑题了！ 吴小正又回归到了他对曾美丽的记忆中。 没错，前世的吴小正确实对曾美丽心存幻想过，甚至现在的他看到曾美丽都还有想要去犯罪的冲动。 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可以这么说，这纯粹是一种荷尔蒙分泌过多所引发的后果，与感情无关。 之所以这也，是因为曾美丽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气质，那就是冷。 这是一种真正的冷。 打个比方说，很多年以后，男人经常会把非常难以接近的女人称之为高冷女神或者冰山女神，可这种冷很可能只是表面上的冷，其背后隐藏的很可能是如火般的热情。 但曾美丽的这种冷是真正的冷。 打个比方说，在班上的时候，曾美丽不会主动去跟男同学说话，但有男同学主动跟她说话时，她是不会不搭理人的，而是用一种波澜不惊、平静如水的语气来跟你交流。 再比如说，像今天的这种聚会，如果没人邀请她的话，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来，但一旦有人邀请了她的话，只要没别的事，她就必定会来，只是来了也不怎么说话。 让吴小正觉得奇怪的是，她不仅只对男同学是这样，对女同学也是如此。 在毕业以后，她几十年下来唯一保持联系的就是姜涵。 对于曾美丽后来的一些事情，吴小正还是从姜涵嘴里听说的。 他知道曾美丽后来是在京城上的大学，并最终留在了京城，后来成为了京城电视台的一名记者。 让吴小正稍稍有点惊讶的是，她竟然一直没结过婚，也没交过男朋友，直到吴小正跳楼前还是如此。 当时吴小正就曾感叹过：真的很可惜了一颗肥美的大白菜，怎么就不给猪拱一下呢！ 好吧，其实吴小正自己很想当那只猪的。 “吴小正，你到底还算不算啊？” 见到吴小正一直在盯着曾美丽不放，姜涵忍不住催促起来。 吴小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太久了，好在因为在回忆一些事情，现在看向曾美丽的眼神并不邪恶。 好吧，那就算一下吧！ 吴小正的恶趣味又犯了，他对着曾美丽先来了一句：“美丽啊，你喜欢男人吗？” 这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听傻了。 如果这句话是在十几年后，倒是没什么，因为那时候的小学生中调皮一点的男孩子都是满嘴流氓话，别说初中生。 可在这个年代，男女之间的事还非常的含蓄，尤其是对一中这种素质相对高点的学生们来说。 哇，吴小正这种话都敢问出口，真牛逼，佩服！ 这是男同学们的反应。 对于这个年代的男同学们来说，青春期已启蒙，他们也已开始萌动了对异性的向往之心，但全都是闷骚货，这种话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但他们又很佩服那些敢说这种话的人。 吴小正真流氓，不过他挺逗的！ 这是女同学的反应。 对于女同学们来说，她们的青春期也萌动了，对异性也有了了解的渴望，但一个个都犹如含羞草，对男女之间的话题充满了兴趣，但又不敢开口说。 “啊？为什么这么问啊？”曾美丽终于反应了过来。 吴小正又有了少许的失望。 曾美丽终于露出了少许的惊讶，但不像其她女孩子那样，要么真生气，要么故作生气含娇俏骂：不理你这个流氓了！ 好吧，这就是曾美丽，平静如水的曾美丽。 吴小正放弃了试探，继续问道：“你真的想要我给你算一卦吗？” 曾美丽又恢复了平静，说道：“可以啊，那你给我算一个吧。”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淡如水，给人感觉这事跟她毫无关系。 吴小正开口说出了第一句：“你以后会成为一名记者，而且还是京城电视台的一名记者。” “真的吗？”曾美丽又有反应了。 不过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平，根本就不像是惊喜，尽管观察入微的吴小正还是从她的表情里发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你惊喜一下会死吗？ 吴小正腹诽了一句。不过他感觉出来了，曾美丽此时的梦想很可能就是要成为一名女记者，并且她还是少数实现了自己愿望的人。 正文 第51章 刷存在感 吴小正全然没有了把算命游戏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这种事情就好比唱戏一样，如果观众没反应，那唱的也就兴致盎然。 不过吴小正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他决定把曾美丽这一卦给算完。 吴小正又表现出神棍的特质，微皱着眉，盯着曾美丽问道：“我很好奇的是，你竟然40岁都还没结婚，难得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所有人又听得口呆目瞪，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奇怪地望向了曾美丽。 “啊？不会啊。”曾美丽又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然后又用平静如水的语气说出了后面三个字。 吴小正懂了。 依曾美丽这性子，就算她喜欢男人，那男人也没法忍受跟她过一辈子，那样会很无趣的！ 吴小正真的神了。 就算还有人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会算命，但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绝对神棍味十足，让人难以不相信。 于是其他人纷纷要求他给自己算。 “不能再算了，过多的泄露天机会折寿的，今天先到这吧。” 吴小正死活都不干了，他歇了下来，安静地看着这帮中二少年又闹腾了起来。 少男少女们的精力是无穷的，他们一点点屁事都能闹上半天、嗨上半天。 吴小正发现，就算自己不参与进去，坐在一边看他们闹也是挺开心了。 仔细一想，他知道了原因。 毕竟这是跟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人，有着共同的经历，玩过共同的游戏，没有过多的利害冲突，没有存心的算计……这样的人在每个人的一辈子里面其实是并不多的，每一个都值得珍惜。 这样的感悟也许只有年龄大一点的人才能体会到，可吴小正偏偏就是一个。 看来，以后在学校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无趣了！ 吴小正不禁对即将到来的第二轮学校生涯又有所期待起来。 玩闹过后就是午餐。 毕竟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饭店，这里的菜出品的品质还不错，比刘水根那样的小店出品强多了。不过吴小正吃得却不多，一来这几天吃的油水够多的了，他其实更期待换点清淡一点的口味，二来是他前世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一点，这样的品质对他来说基本就没什么吸引力。 吴小莉倒是吃得满嘴流油，其他同学自然也大快朵颐，只有曾美丽吃得稍稍斯文一点点。 关键时候，梁正业又出来刷存在感了：“大家多吃点，等吃完后，我再带你们去玩好玩的。” 这家伙竟然卖起关子来了。 这自然是会引起公愤的。 二矮子最先跳了出来：“梁老鼠，玩什么，赶紧说。” 梁正业还在继续卖关子：“玩什么一会再说，大家先吃饭，吃好了，我包你们玩得满意。” 他现在的表情很是有点得意。 很可惜，同学们不卖他的帐。 “梁老鼠，弄得这么神秘的，你想干什么？” “就是，我最讨厌卖关子的了。” “你快说，再不说大家一起揍你。” …… 可梁正业对此根本就不以为意，还在得意洋洋地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绝对爽。” 大家恨得牙痒痒的。 关键时候，姜班长又出马了：“梁正业，你说不说，再不说我们吃完就走了。” 梁正业立马就妥协了，他蹦出了四个字：“卡拉OK。” 接着他用手指了指楼上。 同学们立马就眼前一亮，然后开始雀跃起来。 在这个年代，卡拉OK绝对是一件新潮的事情。 卡拉OK缘起于小RB，后来流传至港台地区，大约在89年左右，开始传入内地，到了90年、91年，国内的大城市开始流行这种新的娱乐方式，但在湘水县这种小城市，在92年初就出现这东西，绝对是新潮。 同学们之所以眼前一亮，自然是这东西对大家太有吸引力了。大家早就知道这东西了，因为在90年、91年，谭校长的一首《卡拉永远OK》早就风靡了全中国，同学们对此向往已久，可惜一直没法亲眼见到。 难怪梁正业会这么拽！ 吴小正哑然一笑。 作为过来人的他，自然知道梁正业为什么要卖关子，因为他就是在刷存在感。 吴小正很是理解梁正业的这种心理。 作为班里的一员，梁正业平时确实有点憋屈。 论成绩，他非常一般，甚至排在了班级后面；论打架，班里的男孩子里面好像没几个是他能打过的，他只有受欺负的份；论玩的，他好像没有一样是能拿得出手的，更别说引人关注；论长相，能被大家称作是老鼠，其凄惨可想而知。 所以梁正业平时在班里是最没存在感的人之一。 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朝夕相处的同学面前。 依吴小正的观察，梁正业似乎还有点喜欢姜班长，很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 如此一来，梁正业现在的行为就很好理解了。 既然梁正业在其它方面没有任何优势，那他自然就会千方百计地寻找有优势的一面，比如说他的家庭条件。 如果再晚几年，家庭条件绝对是最有优势的项目之一，要是再晚个十来年的话，绝对会有一大帮同学羡慕他、妒忌他。 很可惜现在的这帮少男少女们还没怎么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这并不妨碍梁正业凭此来刷存在感。 吴小正甚至认为，这次聚会之所以会安排在这里，一定是梁正业向姜班长主动提出的。 难怪刚才在算卦时，梁正业想发动大家一起来揍自己，原来是自己一不小心抢了他的风头。 哈哈，有点意思！ 吴小正感觉又有好玩的事情来了。 他对梁正业这种刷存在感的表现方式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因为人活在一个群体里，都是会有表现的欲望的，包括他自己。 如果有人不想刷存在感，一定是他没有值得刷的地方。 吴小正之所以觉得有意思，是因为他又发现了生活的乐趣。 好吧，吴小正承认，是他的恶趣味心思有起来了，他第一次发现，梁正业这个人原来也是如此的有趣。 那咱就再逗他玩一玩。 正文 第52章 记忆中的小虎队 如果是在后世，梁正业此时的行为就叫装逼，然后被装逼的人里面一定有不少人在心里默念：上，快上，去打他的脸啊！ 吴小正倒是觉得，这种装逼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人家梁正业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为大家的聚会提供了方便，图的就是这个装逼的机会对不对！ 他之所以恶趣味又起了，是因为他觉得梁正业此时的逼格有点低，有点讨人嫌，所以他想帮他成长一下。 怎么说，这梁正业也是很有趣、很逗的一个同学啊！ 于是吴小正又开口了：“梁老鼠，一会你肯定会给同学们一展歌喉对不对？” 梁正业稍微一楞，心想，这吴小正怎么就这么讨厌呢，竟然把自己一会要干的事给说破了呢？我可是准备了好多天，准备让大家大吃一惊的啊！ 强压着心里的一点小郁闷，梁正业用酷酷的样子说道：“那一会我就勉为其难地为大家唱几首吧。” 然后他臭着个脸坐了下来，等待大家快点把饭吃完。 看到梁正业一副很扫兴的样子，吴小正快笑抽了。 原来恶作剧竟然是这么的有意思，这次聚会真的没白来！ 因为有了让人期待的卡拉OK，同学们吃饭吃得飞快了，不一会大家就跟着梁正业上了三楼。 一股装修味扑鼻而来。 吴小正能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刚装修好，还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果然，梁正业又得意地说道：“这里年初八才会正式开业，我可是求了我爸好半天，他才答应让我们先试一下的。” 然后梁正业带着大家走进了一个大房间。 这个大房间足够大，足以容下参加聚会的这20个少年。 吴小正看到，在房间的最前面摆着一台29英寸的东芝球面电视机，电视已经打开，旁边还有一位20多数的年轻人正在一台电脑上选歌。 梁正业又指着那台电视机说道：“你们知道吗，这台大彩电是进口的，光电视机的价格，就超过一万块。” 他的语气又是非常的得意。 同学们立即激动了起来。 吴小正心想，难怪说这个年代卡拉OK是万元户才有资格享受的娱乐，这成本确实有点高，所以消费相对应该会比较贵。 他又想，梁正业他爹竟然在这个年代就能开得起这样的饭店和卡拉OK厅，可见家底确实比较丰厚，那后来的梁正业为啥反而没太大的名气呢？按他家现在的家底，到后来应该发展成当地的巨富才对啊！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梁正业确实值得炫耀一下，吴小正决定不再刁难他。 音乐响起来了。 吴小正留心听了一下，效果还行，但也只能说得上音量足够大而已，对于前世见过了太多豪华KTV的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梁正业果然要开始秀歌喉了，他很豪迈地对负责点歌的小伙说：“先给我来一首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 好吧，这个年代的卡拉OK厅还是单机模式，点歌也有专门的服务员负责。 负责点歌的小伙赶紧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很快，《青苹果乐意》的画面出现在了电视机屏幕上，伴奏音乐也想了起来。 梁正业手拿话筒，摇头晃脑地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周末午夜别徘徊 快到苹果乐园来 欢迎流浪的小孩 不要在一旁发呆 一起大声呼喊 向寂寞午夜说BYE BYE …… 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扑面而来，吴小正又有了少许的激动。 梁正业唱得倒是一般，可这首歌吴小正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一点。 在这个年代，小虎队可谓是红遍了整个华人社区，全国人民都以这三个充满活力的帅小伙为偶像，对于学生们来说更是如此。 而这首《青苹果乐园》更是红遍了大江南北，在学校里面可谓是人人都会唱，哪怕是乐盲都会跟着哼上两句。 果然，连10岁的吴小莉也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音乐星光 样样都浪漫 烦恼忧愁 都与我无关 这是我们的舞台 散发魅力趁现在 让汗水尽情飘散 …… 还别说，在吴小正听来，吴小莉唱得可比梁正业好听多了，她的声音脆脆的，略显稚嫩，但很有穿透力。 很可惜话筒不在她手里，否则她铁定会盖过梁正业。 一曲完毕，包房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梁正业虽然唱得一般，但在学生里面还算不错的，最起码跟上了节奏，对于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们来说，给予他热烈的掌声是很正常的事情。 梁正业的表情更是得意，他又豪迈地对点歌小伙说：“再来一首《放心去飞》。” 这家伙对小虎队的歌很是有偏爱？ 梁正业的歌声又跟着伴奏音乐响了起来，吴小正继续认真听着：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 要奔向各自的世界 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和那段青春岁月 一路我们曾携手并肩 用汗和泪写下永远 拿欢笑荣耀换一句誓言 夜夜在梦里相约 放心去飞勇敢地去追 追一切我们未完成地梦 放心去飞勇敢地挥别 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 又是一首吴小正直到近40岁都还能准确记得所有歌词的歌。 同学们跟着梁正业一起哼唱起来，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开心的氛围。 掌声又一次响起，连吴小正都没有吝啬。 这是在为记忆中的美好在鼓掌。 梁正业更加的得意。 不过这家伙还算是不错的，他没有继续当麦霸的意思。他放下了手中的话筒，对大家说得：“接下来你们唱吧，想唱什么都可以点，这里的歌很齐，应该你们会的都有。” 很多人都跃跃欲试，但没人有勇气来吃第一只螃蟹。 看来，大家都还没有试过这新鲜玩意，怕出丑啊！ 吴小正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见到大家都没有行动，梁正业把目标对准了吴小正。 他玩味地说道：“要不小正你先来一个，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你妹哦，我刚打算放过你，你却又想为难起我来，是想看我丢人现眼吗？ 吴小正又对这家伙有了一点不满，但他还是说道：“我就算了，让他们先来吧。” 正文 第53章 实力装逼 对于吴小正的推脱，梁正业还在固执地认为他这是因为唱不好怕丢人，所以继续强迫道：“正憨，你就来一个呗。” 梁老鼠就这么喜欢看我丢人现眼？ 吴小正有点窝火了，连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关键时候，又是姜涵站了出来，落落大方地说道：“我先来吧，给我来一首《我不想说》。” 哦，善解人意的姜班长这是在为我解围。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她，她总是在别人很需要的时候做出让人舒服的事来。 必须送给她一个么么哒！ 吴小正立马就送出了一个飞吻，嘴里对着姜涵说道：“姜班长，我爱死你了。” 对于如此流氓的吴小正，姜涵微微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神色，娇斥道：“吴小正，你要死啦！” 大家又看傻眼了。 哇噻，这两人是在打情骂俏吗？ 梁正业很郁闷很郁闷。 音乐响了起来。 这又是吴小正记忆中印象特别深刻的一首歌。 在1991年，一部叫《外来妹》的电视连续剧风靡了全国。 在这个改革风起云涌的时代，这部电视剧既反映出了正飞速发展的南方的日新月异，又揭示了强烈的文化冲突，所以电视剧里六名南下GD打工的内地青年的经历，一下子就牵动了全国人民的心。 《我不想说》正是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曲，主唱者甜妹纸杨钰莹也这首歌开始进入了全国人民的视线，并火速红了起来，要不是后来出了跟赖昌星侄子赖文峰的绯闻，估计她能成为内地歌坛天后级的人物。 对于学生们来说，虽然很多人都没有时间去追剧，但这首《我不想说》确实人人都会哼唱，女同学更是曲不离口。 姜涵的歌声随着伴奏起来了： 我不想说我很亲切 我不想说我很纯洁 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 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 姜涵的歌声中规中矩，技巧一般，但音色也很甜，挺适合唱这首歌的。 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是，自家妹妹竟然也会唱这首歌，她一直站在姜涵身边大声跟唱着。姜涵在唱完一段之后，还把话筒伸到了她的嘴边。 吴小莉一点也不客气，竟然自己拿着话筒卖力地唱了起来： 许多的爱我能拒绝 许多的梦可以省略 可是我不能忘记你的笑脸 想想长长的路擦擦脚下的鞋 不管明天什么季节 一样的天一样的脸 一样的我就在你的面前 一样的路一样的鞋 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 …… 哇噻，小姑娘可以啊，唱得还真不赖，连高音部分都没有破音没有走音。 吴小正又收获了小小的惊喜。 一曲完毕，姜涵和吴小莉收获了大家热烈的掌声，吴小莉最是得意，骄傲地昂起了她的小头颅，似乎这掌声全是冲着她来的。 有了姜涵带头，大家也变得踊跃了起来，一个个都尝试着去体验这新鲜玩意。 这下好了，状况开始频出了。 女同学还稍微好一点，敢上去唱的一般都不会太差。至于男同学就不敢恭维了，除了个别唱得稍微好点的，剩下的要不是就是走调，要不就是破音，还有就是跟不上节奏。 不过大家对此并不在意，你嘲笑一下我，我取笑一下你，气氛反而更活跃了。 很有表现欲的梁正业在关键时候又上去演唱了一首，然后露出一副技压全场的得意表情，对着吴小正说：“正憨，你也来一首啊。怕什么，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你妹哦，干嘛老盯着我不放呢？ 吴小正恶趣味的心思又起来了。 看着大家玩得这么嗨，他确实也有点按捺不住了，想融入到这种氛围当中去。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接过话筒，对着梁正业说：“梁老鼠，你这是在装逼，装了还不满足，还非要请我上来打你脸，那我就教教你正确的装逼姿势。” 然后，吴小正在梁正业的惊讶之下，对着点歌的小伙说道：“先来一首《偏偏喜欢你》。” 梁正业对此还是难以置信，他怀疑地问道：“这可是粤语歌曲啊，你会不会啊？” 大家也停止了打闹，惊疑地看向了吴小正。 开玩笑，不唱点大家都唱不好的，怎么能显得我逼格高呢！至于粤语，怎么能难得住在深圳呆了二十多年的我呢？ 对于梁正业的质疑，吴小正邪性地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而是静静地等候着音乐声响起。 然后，跟着节奏，一口流利的粤语歌声从吴小正的嘴里冒了出来：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 满腔恨愁不可消除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 大家直接就挺傻了。 哇噻，这是吴小正唱的吗？这不会是原唱吧？ 他怎么可能唱得那么好、那么深情呢？这可是粤语歌啊！ 姜涵的心里甚至起了小涟漪：这个小流氓，唱这么动听，不会是在借着这首歌在向我示爱吧！ 当然，她也只是偷偷地在想着。 如果吴小正知道了她的这番小心思的话，他肯定会说：小丫头，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装逼而已。 吴小正确实是故意在装逼打脸。 作为一个过来人，卡拉OK对他确实没什么难度。 在前世，卡拉OK同样风靡多年，在很多时候，在跟客户应酬时，KTV是饭后的娱乐首选，只不过里面还会多上一些漂亮的陪唱小姐。 在发迹后，吴小正为了不被人说是暴发户，他甚至请过专门的音乐老师学过，因此他的演唱水平就算达不到专业歌手的水平，但震惊这帮小同学足以。 唱完一曲之后，吴小正恶作剧地拍了拍口呆目瞪的梁正业，说道：“听到没，这才是实力装逼。” 这确实是实力装逼，连点歌的小伙都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唱得真好。” 至于同学们的溢美之词就更不用说了，大家真心地送上了自己的掌声。 吴小莉又是很得意，因为这是她的哥。 而吴小正则发现，自己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正文 第54章 想当歌星的妹妹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女同学们被吴小正的歌声给感染了，但她们还没听过瘾，于是强烈要求吴小正继续，连曾美丽都参与了进来。 见到吴小正又是这么受欢迎，梁正业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吴小正倒是没太在意他，他在想，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强烈要求我继续装逼，那我就继续勉为其难地为你们表演一首吧。 “Beyond的《真的爱你》，谢谢。”吴小正对点歌小伙说道。 哇，这么经典的歌，既好听又难唱哎，好期待哦！ 音乐还没响起，女同学们听到歌名就先送出了掌声。 姜涵的心里又是小鹿直撞：小流氓又是要唱给我听吗？ 姑娘，你真的想多了！ 随着伴奏，吴小正的歌声又一次飘了出来：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 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 纵使啰嗦始终关注 不懂珍惜太内疚 …… 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 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 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 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 爱意宽大是无限 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 伴随着吴小正动听的歌声以及伴奏音乐欢快的旋律，同学们整齐地跟着节奏晃动了起来，包房里异常的安静，有的只是吴小正的歌声。 又一曲唱罢，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起，“再来一曲”的要求又从女同学们的嘴里蹦了出来。 吴小正不干了，他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却还是充满了恶趣味：“不来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好吧，他终于引起公愤了。 混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揍他。” 男同学们全都冲了上来，纷纷对吴小正拳打脚踢，竟然连贱贱这个好脾气的家伙也参与了进来。 于是吴小正只好抱头鼠窜。 他奶奶的，有人下手有点重啊，估计是梁正业那家伙吧！ 算了，看在自己很喜欢这种氛围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等男同学们发泄够了之后，包房里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有了吴小正的对比，同学们一时半会都不想上去唱歌了，怕对比太明显。直到又听了好几首歌的原唱之后，才再一次有人上去抱起了话筒。 再欢乐的聚会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吴小正拉住妹妹的小手，跟贱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吴小莉今天真的很开心。 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不说，还跟着那么多大哥哥大姐姐一起唱了歌，更值得让她骄傲的是，这么多人里面最厉害的还是自己的哥哥。 看着还在欢快不已地哼着歌的吴小莉，吴小正由不得又是心中一动，他问道：“小莉，你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啊？” “我要当歌星。”吴小莉脱口而出。 吴小正又傻眼了，他没想到妹妹竟然有如此的梦想，看来逐渐兴起的娱乐文化对小姑娘们影响可不小啊！ 吴小正对吴小莉想当歌星并没有太多的反感，但其实也并不赞成。 而且，他觉得这个理想实现起来似乎有点难。 怎么说，这也是妹妹的理想啊！一点理想都没有的人，会活得连蝼蚁都不如不是吗？ 于是吴小正决定让妹妹提议一下理想实现的艰难。 既然妹妹喜欢，那就陪她努力一把吧，至于她的理想最终能不能实现那就另说！ 于是吴小正又对吴小莉说道：“想当歌星可不容易啊，那是要吃很多苦头的，你不怕吃苦吗？” 吴小莉回道：“我不怕苦。”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哥就帮你一把吧！ 可该怎么帮，吴小正又有点头疼了。 当歌星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别看那些明星们光鲜亮丽地站在舞台上接受大家的欢呼，可这背后他们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努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对于有着这个梦想的吴小莉来说，她要朝着这个梦想而努力，那就得从小就培养她的音乐素养才行，也就是她必须去学很多很多专业音乐方面的知识才行。 现在可不比后世。 在后世里，那些生活在城市里的小朋友们，他们的兴趣爱好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 吴小正记得，当年自己的儿子刚怀上时，妻子钟小兰大着个肚子就对他开始了胎教，各种胎教音乐不知道买了多少，听得吴小正的耳朵都起茧了。 刚生下来几个月，钟小兰又为他报了早教班，吴小正因为业务繁忙，少陪了几次，就被她唠叨得不行。 儿子刚刚两岁，就被钟小兰送去了少年宫，说是要进行艺术启蒙，弄得吴小正不得不在每个周末当起了车夫。 到了四岁左右，钟小兰又一口气给他报了三四个兴趣班，什么绘画、音乐、语言艺术、围棋之类的，多得让吴小正都担心儿子没时间玩了，为此他还跟钟小兰吵了好几次。 可吴小正不得不承认，从小就接受了各种兴趣培养的小孩子，综合素质确实比那些没有接受训练的小孩要强上许多，在各方面也具备更大的优势，这叫起点比较高。 如此说来，吴小莉的起点就低多了，就算是从现在开始培养，10岁的年龄也嫌有点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作为一个农村孩子，吴小莉哪有条件去接受艺术方面的培养和熏陶？ 就以吴小正为例，在前世，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兴趣班是什么样子。 农村的孩子吃亏就吃亏在这里，就算那些家里条件好一点的，想给孩子报兴趣班还找不到地方。 如此说来，吴小正现在想给吴小莉报兴趣班，那就只有把她送到城里去了。 可这又存在一个问题。 吴小莉现在是在镇里上小学的，才上小学四年级的她，离小学毕业还早着呢，总不能现在就把她转到城里去吧，就算是想转，吴小正也找不到门路啊！ 这是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但吴小正一旦动了这个心思，就不打算放弃。 那该怎么办呢？ 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想来想去，只有去折腾吴奶奶了，让她去负责接送。 可这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很可能需要吴奶奶天天从家里先折腾到镇里，接上吴小莉再折腾到城里，然后又折腾回家，光想想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小正忍不住开始心疼吴奶奶了。 PS：这几章我挖坑了，觉得有毒的耐心一点！ 正文 第55章 不打架不男人 等吴小正兄妹回到家时，他们发现吴敏霞夫妇已经回娘家了，同来的还有他们的儿子杨宗伟。 吴敏霞还是那个德性，一见到吴小正，就冒出来了一句：“吴小正，你又带着小莉野到哪里去了，知道老姑今天要回来，也不早点回家。” 吴小正心想，以后天天要见你的，有必要提前回家承受你这臭脾气吗！ 吴小莉跟吴敏霞关系倒是比较亲密，一见到她，立马就扑了过去，炫耀地说道：“姑姑姑姑，我跟哥去城里唱歌去了，可好玩了，哥可厉害了……” 接下来，还在兴奋中的吴小莉把今天的事说了一大通，还把吴小正说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 “吴小正，你真有这么厉害吗？”吴敏霞一脸的不可置信。 置于她儿子杨宗伟，早就听得羡慕得不行了，只不过这小子有点被吴敏霞管得有点内向，听得那么带劲，也不见他说话，更不见他上来叫人。 吴小正又想恶作剧了。 好吧，既然你吴敏霞见到我就发飙，那我就来欺负你儿子！ 他用手一指杨宗伟，吓唬道：“小子，你过来，见到哥也不叫，想挨揍吗？” 迫于吴小正的威胁，杨宗伟很小声地叫了一声哥，但还是不敢过来。 喜欢护犊子的不止吴小正一个。 见到自己的儿子受欺负，吴敏霞又不乐意了，她冲吴小正吼道：“吴小正，你又想挨揍啊，竟然欺负起弟弟来了！” 吴小正可不怵她，玩味地问道：“你真的不让我管你儿子？那有好处我也不管他了啊！” 吴敏霞又被唬住了。 她惊疑地问道：“有什么好处？” 吴小正懒得理她，直接对杨宗伟说道：“小子，你过来。” 杨宗伟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 吴小正并没有为难他，而是直接问道：“我问你，你想不想学兴趣班？” “什么是兴趣班？”杨宗伟终于好奇地问了一句。 “比如说唱歌、画画、围棋、武术之类的。”吴小正说了一些适合男孩子的课程。 “我想学画画！”杨宗伟这句回答得倒是挺干脆。 “那就这么定了，你去学画画，小莉去学音乐跟跳舞。”吴小正一锤定音。 吴敏霞这时也反映过来了，她问道：“你让他们去哪里学啊？镇里可没有这些东西。” “到县城，一中边上就有。” “你疯啦，那么远，他们还要上学呢。” “让奶奶接送一下，实在不行我就请个人接送。到下学期，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转到城里。” 吴小正的话说得很是不容置疑，根本就不给吴敏霞反对的机会。 没办法，如果条件不允许的话，吴小正对此可能会想都不敢想。可吴小正现在重生了，那不具备条件他也得想办法去创造条件，让家人接受好点的教育是必须的。 与县城相比，镇里的教育水平和条件确实还差了一点。 吴敏霞不再继续质疑。 这可是涉及到他儿子的前途问题，吴小正的安排，他儿子可是受惠者之一。 不过她所没想到的是，吴小正已经打算干涉起她对杨宗伟的教育来。 在吴小正看来，吴敏霞的脾气太火爆太强势，结果杨宗伟被她管得死死的，变得很内向。 这可不行。 在吴小正看来，男孩子就得调皮一点、胆子得肥一点，否则很容易没出息。 前世的杨宗伟就证明了这一点，到了三十多岁都还一事无成，全靠家里在帮衬他。 现在好了，既然吴敏霞要过来帮吴小正做事，那杨宗伟肯定也会住到吴家来，这是已经商量好了的事情。 对于吴小正来说，他管吴小莉一个人也是管，再加一个人顺带管一下也是管，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按乡下的说法来说，这叫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 对于杨宗伟，吴小正确实有了想顺带管一管的心思。 吴家的亲戚本来就不多，走得近的更是没几个，吴敏霞这个姑姑已经算是非常亲的了，吴小正跟她相处虽然不是很协调，但这跟感情没关系，而是两人相处方式的问题。 所以对于杨宗伟这个表弟，吴小正是必须要管的，他不希望他被吴敏霞给管废了，他也不求他能有多出息，但求他能稍微活得有个人样就足矣。 想了想，吴小正决定现在就把杨宗伟拉出去调教调教，反正现在离晚餐还有一阵时间，他可不想呆在家里跟吴敏霞斗嘴。 吴小正跑进屋里，又揣了两把糖进兜里，然后对吴小莉跟杨宗伟说道：“走，哥带你们出去玩去。” 吴小莉立即就雀跃起来，而杨宗伟这小子，却是先畏畏缩缩地看了他妈一眼。 吴小正又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那小子作为一个男孩子，胆小成这样，真的很没出息！他也不知道吴敏霞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儿子管得这么胆小真的好吗？ 此时的吴敏霞还浑然不知吴小正已经对她有所不满，仍在追问道：“你要带他去哪啊？” 吴小正没好气地回道：“我要把他带去卖了。” 然后，他也不理会吴敏霞怎么想了，直接拉起杨宗伟就跑。 “吴小正，你小心点啊，别带着他乱来！”吴敏霞还在后面不放心地喊道。 呵呵，不带他乱来一下才怪！ 刚走出了家门，吴小正就问道：“杨宗伟，你打过架没有？” 杨宗伟有点怕这个表哥。 以前他每次来外婆家的时候，陪他玩的都是吴小莉，吴小正向来是不搭理他的，有时候甚至还欺负一下他。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这个表哥是把从他妈那里受的气撒到了他头上。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回道：“没。” “为啥不打？” “我妈不让。” “那别人欺负你怎么办？” “告诉老师。” 一听到这里，吴小正对吴敏霞的教育方式又是很失望。 亲身经历过的他知道，如果告诉老师真的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就和平了。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他，在这个年代，面对欺负，只有强有力地反击回去，才是最有效的。 按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不打架不男人。 PS：再次提醒大家，这几章我挖坑了，觉得有毒的耐心一点！ 正文 第56章 另类调教 吴小正觉得杨宗伟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他的性格本来就有点像他爸杨正义，偏软，再加上他妈管教太严，胆子就变得更小。这样下去，要么就变得没有主见，要么就容易变成妈宝。 难怪前世杨宗伟不仅一事无成，连娶个媳妇都到30岁才娶上，看来原因就在于这里。 一个没有主见、既保护不了自己又保护不了别人的男人，就算他家里条件再好，也是不怎么讨好女人喜欢的！ 吴小正决定对杨宗伟进行一番另类的调·教。 于是他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笑呵呵地问道：“杨宗伟，你要不要跟哥学打架啊？” “为什么要学打架啊？”杨宗伟有点不解地问道。 “你要是不学会打架，就很容易被人欺负啊。经常被人欺负的人，其他小朋友是不喜欢跟他玩的，难道你愿意变成一个没朋友的人吗？” 杨宗伟看着吴小正，表情很纠结，看来他既不想没朋友，又对学打架这事还没能接受。 吴小正转向了吴小莉，问道：“小莉，你喜欢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男孩子吗？” “不喜欢。”吴小莉很干脆地回答道。 然后她又加上了一句对杨宗伟来说伤害值达到了一万点的话：“他在学校就老是被人欺负，我就不喜欢跟他玩。” 哦，天哪，这打击对杨宗伟来说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杨宗伟难过得低下了头。 对杨宗伟来说，他是很渴望跟吴小莉一起玩的。 吴小莉在学校可算得上一个风云人物。 别看她家里条件一般，但她漂亮，学习成绩又好，性格又外向，所以她在学校是有一大票小跟班在围着她转的。 杨宗伟就不同了，因为他的性格偏软，他在学校只有受欺负的份，确实没有太多的朋友。所以他很羡慕跟他既是亲戚、又同在一个学校的吴小莉，很想跟她一起玩。 可事实上吴小莉却真的对他不怎么感冒，不仅在学校里不带他玩，就算他来了外婆家，吴小莉也经常甩开他去外面跟别的孩子野去了。 原来原因在这里！ 想明白之后，杨宗伟倔强地抬起了头，说道：“哥，我跟你学打架！” 好吧，越弱的男孩子就越有一颗变强的心。 吴小正偷偷地乐了，他觉得自家妹妹干得真漂亮！ 他向吴小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对杨宗伟说道：“走，干架去！” 要让杨宗伟学打架，自然得找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这事吴小莉比较擅长。 对乡下的孩子们来说，只要不是吃饭时间，他们一般都成群结队地在外面野，有的甚至野得连饭点都会错过。 吴小莉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她的小伙伴们，自然是包括飞南瓜在内的那帮熊孩子。 接下来就好办了。 吴小正又拿出了一把糖，对那帮男孩子们说道：“来，你们谁过来陪杨宗伟打一架，我就奖励他糖吃。” “真的吗？” 孩子们都围了过来，连有点畏惧吴小正的飞南瓜都站在了外围。 对乡下的孩子来说，干架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大家在一起玩的时候，不爽了就先干一架再说，干完了照样一起玩。 而杨宗伟大家都是认识的，和他打架真的没什么难度，打赢了他还有糖吃，这种好事谁不愿意干呢？ 第一个吃螃蟹的小孩子站到了杨宗伟的面前。 乡下的孩子打架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直接挥拳头，另一种就是抱摔。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深仇大恨，会以后一种居多，因为抱摔之后，拍拍身上的灰之后就啥事都没了。挥拳头就不同了，那样会弄得鼻青脸肿的，回家很容易挨揍，谁都不想轻易采用这种方式。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说飞南瓜这种强势的，他最喜欢用的方式就是挥拳头，因为他很少是吃亏的那一方，根本就不用顾忌那么多。 这次打架自然是采用抱摔的方式。 吴小正可不想让杨宗伟一下子就吃太多的亏，免得挫伤了他的积极性。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过程仅仅只持续了两三秒钟，杨宗伟就被那熊孩子一脚别倒在地。 吴小正发现，这并不是杨宗伟力气不如那熊孩子，而是他完全没有打架经验，一点防范的意识都没有。 打架这东西，经验真的是练出来的。在没有师父教的情况下，打多了，经验自然就有了，尽管是野路子，那也比一般的孩子强。 那熊孩子笑嘻嘻地从吴小正的手里接过了两颗好糖，然后冒出了一句：“小正哥，我觉得你好傻哦！” 我去！ 吴小正的脸上立马就冒出了一条黑线。 好像确实有点傻。 把人送上去给人挨揍不说，还发奖励，能不让你觉得傻吗！ 吴小正顿时有了前世那种钱多人傻的感觉。 杨宗伟这时也有了一种挫败感，脸色臭臭的。 这样可不行，挫败感太强的话，他就很容易放弃。 于是他向杨宗伟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教你。” 接着他又对飞南瓜也招了招手：“你也过来，给我当陪练，一会照样奖励你糖吃。” 吴小正拿飞南瓜当起了示范对象，边示范还边跟杨宗伟解说。 “打架之前，你要先有防范意识，不能轻易被人抓住。” “抱摔的时候，要先学会僵持，这时用力不能过猛，要留点余地。” “手脚要注意配合，一有机会，就要快速出脚别住对方的要害，同时手上迅猛发力，一把就将对方放倒在地。” …… 吴小正放开了倒在地上的飞南瓜，并且奖励了他一颗糖，然后对杨宗伟说道：“再来。” 有一个熊孩子站到了杨宗伟的面前。 这次情况大有好转，杨宗伟和这孩子相持了七八秒之后，才被对方摔倒在地，杨宗伟信心大增。 示范继续。 飞南瓜又一次被吴小正当作示范对象放倒在地，又获得了一颗糖的奖励。 …… 情况越来越好了，尽管身上已经沾满了尘土，当杨宗伟一次比一次有进步，他从最开始的毫无还手之力，到和人僵持不下，再到偶尔能赢下对手，确实越来越有信心了。 吴小正的另类调·教是成功的。 风云突变。 正当吴小正又一次把飞南瓜当示范对象放倒在地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火冒三丈的声音：“吴小正，你又在欺负我家刘雄飞！” 正文 第57章 立威 来人是飞南瓜的父亲刘建民，是过来找飞南瓜回家吃晚饭的。 谁知道他一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被吴小正摔倒在地，顿时就火冒三丈。 吴小正这才知道，原来飞南瓜的大名叫刘雄飞。 这误会有点大。 吴小正连忙解释道：“刘叔，我没欺负他，我是在教他们打架。” 在正在气头上来说的刘建民来说，这种解释是没用的。 “你还强词夺理！上次你就唆使其他小孩一起欺负我儿子，我还没找你算账，没想到你竟然还亲自动起手来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欺负这么小的，你好意思吗？” 刘建民对着吴小正劈头盖脸地来了一通训斥。 刘建民确实很生气。 上次飞南瓜挨揍的事情，飞南瓜一回家他就知道了，若不是吴家最近风头有点劲，他当时就想找上门算账去了。 刘建民的观念向来很强势。 在他看来，只有自家儿子欺负别人的份，绝不能被别人欺负。从小他就是这么教育飞南瓜的，这也正是飞南瓜在小孩里面那么横的原因。 现在亲眼见到自家儿子被欺负，怎能不让刘建民火冒三丈？ 吴小正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想做一个讲道理的人。 上次的事情明明是飞南瓜欺负自己妹妹在先，他只不过是适当给予了他一点教训，教训完了之后也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今天更是没有欺负飞南瓜的意思，而是看他嘴馋，才给了他一个赚糖吃的机会。 可刘建民这么一说，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于是吴小正反驳道：“上次明明是你儿子抢我妹妹糖吃，还打了她，我才教训一下他好吧！” 刘建民立马就回道：“抢你妹妹糖吃又怎么啦，你一个贼牯子的种，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儿子！” 吴小正傻了。 贼牯子的种！ 他没有想到，在这一世他又一次听到了这句饱含屈辱性的话。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他吴小正的爸妈是小偷没错，并且还因此进了监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吴小正就该来接受这样的侮辱。 小偷的儿子又怎么啦？小偷的儿子就不是人了吗？小偷的儿子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他吴小正不干。 在上辈子的时候，吴小正就是因为这句饱含屈辱性的话，最终引发了一系列不可逆转的事情，从而走上了一条道路。 现在就算人生再来过，他吴小正也还是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于是他立马就冲了上去，对着刘建民的脸上直接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他的动作有点快，刘建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刘建民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给打了。 这对向来很强横的他来说，绝对是一种不能忍受的屈辱，更何况还是被煽了耳光！ “我操，你还敢打人，我揍死你！” 反应过来了的刘建民捂着脸骂道，准备上来收拾煽了一巴掌就立马闪开了的吴小正。 出了一口恶气的吴小正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刚才那一巴掌出去以后，一场恶战肯定是无法避免了的，他可不能让自己吃亏。 他也知道，论力气，这具身体还远远不如刘建民，但在速度、反应、技巧和打斗经验上，他应该占有绝对的优势，毕竟他前世是练过的，大大小小的架也打过无数，这种经验还在。 所以他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 刘建民的拳头挥了过来，很是有点猛，但吴小正却心中有数了。 这人完全就只有一把蛮力！ 于是吴小正灵活地一闪，就躲过了这一拳。 拳头挥空了的刘建民有点不相信，对着闪开了的吴小正又是一拳。 吴小正又是很轻松地就闪过去了，不过这次他多了一个动作，他顺势就一脚蹬在了刘建刚的小腿迎面骨上。 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刘建民立即就蹲了下去，捂着自己的小腿叫了起来，他一边叫着，一边在怀疑自己的腿是不是断了。 吴小正没有收手。 他知道，对于某些人，你不给他一些深刻一点的教训他是不会长记性的，你的仁慈只会让他觉得软弱可欺。 于是他又是顺势一脚，直接把刘建民踹翻在地，然后对着他猛踹了起来，一边踹还一边喊：“我叫你嘴贱，我叫你欺负人，你就是欠收拾……” 小孩子们都看傻了。 他们没想到吴小正竟然这么强，连大人都不是他对手。 飞南瓜反应了过来，他哭着喊道：“小正哥，你别打我爸，我再也不欺负吴小莉了。” 这时正好有其他家长也过来喊小孩子回家吃饭，见状赶紧拉开了吴小正。 吴小正顺着台阶就下了。 但他嘴里并没有轻易放过，出言威胁道：“你再敢欺负我家人，小心我弄死你！” 刘建民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事。 对他来说，最痛的就只有踢在小腿骨上的那一脚，其它的吴小正并没有下狠手。 吴小正知道，挫伤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肉体，而是心灵，作为同村人，他确实没有必要对刘建民下死手。 刘建民也不是怂货，稍微缓过来之后，他从地方爬了起来，也开始放狠话：“你这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这下吴小正又火了，他又要冲上去，但被其他人给拉住了。 他只好冷冷地说道：“刘建民你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才十四岁，弄死你命都不用赔。” 吴小正这话说得非常的冰冷，从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了狼一般的凶悍。 千万不要得罪这小子！ 劝架的家长们顿时有了这样的感觉。 这下刘建民真的有点怕了，因为他感觉吴小正真有可能干得出来，而且正如吴小正所说的那样，以他现在的年纪，把自己给弄死了真的不用偿命。 于是他闭上了嘴巴，带着屈辱默默地拉着飞南瓜回家了。 “小正，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等刘建民走后，其他家长围着吴小正问了起来。 其实吴小正现在并不怎么生气了，他冷静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人揍了，气也出了，道理上的优势也还得占据。 他既要立威，也要让大家知道：咱吴小正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正文 第58章 往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在乡下这种地方，民风既纯朴又彪悍。正所谓一样米养百种人，就算是相互之间非常熟悉的同村人，也还是有霸道之人的，就好比刘建民那种。 吴小正是绝对不允许自家人随意被人欺凌的，所以他要趁这个机会立威，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躲得远一点。 在回家的路上，吴小正还在教育杨宗伟。 “看到没，是男人就不能随便被人欺负，谁欺负你就得打回去，知道了没？” 杨宗伟现在对吴小正可是崇拜地不行了，大声回道：“知道了。” 吴小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过回到家的他却又不得安宁了。 吴敏霞一看到杨宗伟一身的尘土，立马就发飙了：“吴小正，你这小兔崽子，看你把我家杨宗伟弄成啥样子了，真是欠揍。” 然后，她忙不迭地拉着杨宗伟查看起来，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杨宗伟此时还有点得意，他说道：“妈妈，我跟小正哥学打架了，还打赢了好几个。” 吴小莉及时炫耀般地补上了一句：“我哥还把飞南瓜他爸给打了，打得他满地打滚。” 一家人全部听傻了。 吴敏霞立马就爆了：“吴小正，你把杨宗伟弄成这样就算了，怎么自己还跟人家打起来了呢？” 这责问的语气实在是太强烈了一点，吴小正又有点不爽。 对于他的这个姑姑，他真的是很无语。 关键时候，吴小莉又气鼓鼓地补了一句：“飞南瓜他爸该揍，他骂我们是贼牯子的种！” 然后，为了帮哥哥抱不平，她激动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从头到尾地讲述了一遍。 “揍得好，该直接揍死他！” 听了吴小莉的讲述之后，最火爆的竟然是沉默寡言的吴长禾，而吴奶奶则是关心地拉着吴小正问有没有受伤。 吴敏霞直接傻眼了。 这下好了，吴小正有机会炮轰吴敏霞了。 “你看你，都多大年纪了，知道沉稳二字吗？什么事不问青红皂白，就先噼哩啪啦地乱指责一通，你不觉得羞愧吗？” “你再看看杨宗伟，一个男孩子，竟然被你管教成了一个受气包，弄得连吴小莉都看不起他了，你这是在为他好吗？你还想不想他成才？你还想不想让他以后有出息？你看他现在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像个有出息的样子吗？” …… “你啊，年纪不小了，长进一点吧！” 吴敏霞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因为理亏，她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只敢在心里暗暗地臭骂：这臭小子，要翻天了，现在竟然骑到我头上来了！ 吴小正骂得非常的爽快。 吴敏霞虽然是他的姑姑，但这婆娘的嘴巴确实是个祸害，如果她不再学会沉稳一点，吴小正还真不敢把食品加工厂完全交给她来管，否则很容易得罪人。 要不要再找个人来制衡她一下呢？ 吴小正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然后他又奖励了吴小莉一个大拇指，这丫头，自己真的没有白疼她！ 至于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杨正义，则也偷偷地向吴小正竖了一个大拇指，示意他干得漂亮。 在杨正义看来，他家的这臭婆娘早就该有人来管管了，只是他自己没那个胆量。 事态平息之后，吴小正又独自陷入了沉思。 就今天的事来说，刘建民的那句话一开始确实又让他炸了，但作为一个过来人，如果不是为了立威的话，这事还真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吴小正所想的是“贼牯子的种”这句话。 在前世，因为类似的话，他直接被逼上了另外一条路，可谓是历尽了波折。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学校里，跟那个叫刘翼飞的同学有关系。 刘翼飞是吴小正的同班同学，是一个体育特招生。 在一中，体育比赛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内容。 在学校内部，每年都会有一场大型的运动会，然后学校还要去参加县里的、地区的、省里的体育比赛，需要靠这个来为学校争取荣誉。 因此，学校每年都会特招一些有潜力的体育特长生，初中和高中都有。 刘翼飞就是吴小正班上的体育特长生。 作为体育生，只要体育好，那文化成绩就不太重要，所以刘翼飞这人在班上是个另类。 他其实被他爸逼到学校来的。 如果有得选择，刘翼飞绝对不会选择读书，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单以他的成绩来说，普通中学可能都会嫌弃他，更别说一中。 但这家伙体育确实是不错，尤其在跑步方面很有天赋，在小学的时候，就破了地区的记录，所以被特招了进来。 因为根本就不喜欢读书，所以刘翼飞平时上课老是睡觉，下课却闹得飞起来。 而且，他还有一个臭毛病，喜欢欺负班里的同学。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只是欺负一下那些乡下来的比较弱小的同学找找乐子，到后来，开始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打人了。 被打的同学自然不服气，就去找老师投诉。 可是没用。 在学校，体育特招生是有特权的，为了体育成绩和荣誉，学校一般不会处理他们。因此，这些体育生成绩可以不好，小错也可以犯，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学校根本就不会管。 刘翼飞也有这种优待，因此，被打的同学找老师投诉后，老师轻描淡写就放过了他。 这无疑是在纵容他，于是刘翼飞越来越过分了。 到了初二，他开始跟社会上的人混，然后学会了敲诈勒索。 刘翼飞毕竟还小，就算他再厉害，高年级的同学他还是不敢去惹的，所以他把目标对准了低年级的学生。 为了保持威胁力，他还拉起了马仔，几个坏小子加入了他的队伍，开始叫他老大。 一般来说，城里人他也是不敢轻易去惹的，因为湘水县民风本来就彪悍，他要是惹了城里人，说不定分分钟就有人来收拾他。 所以刘翼飞盯上的是那些离得比较远的住校生。 一开始，他还不在班里实施这种行径，盯住的是外班同学。可住校生大多来自农村，没有太多油水，实在是难以满足他的胃口。 慢慢地，班里同学也开始遭殃了。 正文 第59章 屈辱 欺负同班同学真的是一件很让人讨厌的事，街上的同学聚会之所以不叫他就是这个原因。 才初二的刘翼飞毕竟还小，他也只有14岁。在他看来，他跟班上那些学习好的同学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因此他才不管那么多，只要自己觉得爽、觉得威风就行。 于是班上的同学进一步遭殃了。 刘翼飞选择动手的地方一般是在宿舍，因为他的目标主要就是住校生。 经常在中午、晚饭时分、晚自习后，刘翼飞就会带着几个跟班出现在了初中部的宿舍区，巡视一番之后，开始物色合适的下手对象。 对象物色好之后，他们就会把其他同学赶出宿舍，然后开始敲诈勒索，谁要是敢反抗，或者如不了他们的意，就会开始拳打脚踢。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同学反抗，但被揍了之后，反抗的就变少了。 也有人尝试去告老师，然后刘翼飞很快就会被请去谈话。在老师面前刘翼飞还是表现得很老实的，所以每次他都能轻松过关。 而且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后果，老师一找他谈话，他就能从老师的嘴里套出来是谁告状了。然后他又立马带人杀回宿舍，对人进行拳打脚踢，那人会被揍得很凄惨。 久而久之，告状的人也渐渐没了。 吴小正原本是没事的。 虽然他也是住校生，还不是城里人，但城关镇这个地方离城里实在是太近，这里有很多人在城里也有赫赫威名，因此对于城关镇的人，刘翼飞也是不会随便欺负的。 问题来了。 吴小正父母因偷东西被抓的事，在92年的春节过后终于传到了学校，刘翼飞看到机会了，他盯上了吴小正。 吴小正至今还记得那一天所发生的事。 那是星期一中午，吴小正刚从食堂打饭回宿舍，就被刘翼飞带人堵在了宿舍。 “你们都给我出去。”刘翼飞先开始赶人。 其他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没一个人敢吭声，立即跑出了宿舍，包括和吴小正关系很好的贱贱。 吴小正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在那一刻，他无比的失望，因为没人帮他。 宿舍的门被关了起来。 “吴小正，听说你父母都被抓起来了，以后没人罩你了，是不是得向我们交交保护费了啊！” 一开始，刘翼飞说得很直接但还算客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吴小正是懂的。 他问道：“交多少。” “每个星期5块，一分都不能少。”刘翼飞冷冷地说道。 吴小正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就只有10块钱，这里面既包括吃饭的钱，还包括周末坐车回家的钱及零花钱。 在这个时候，学校食堂的一份素菜是五毛钱，带肉的菜是七毛到一块，如果吴小正每星期都必须交给刘翼飞五块钱的话，他连素菜都吃不起了。 这让他怎么过呢？ “我没那么多钱。”因为做不到，吴小正只好小声地反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煽到了他脸上。 刘翼飞毫不留情地出手了。 被打脸了，竟然被打脸了！ 吴小正也是要强和要自尊的人，他非常看重打人不打脸这一点，所以他愤怒地看向了刘翼飞。 这反而更是把刘翼飞给激怒了，他又煽过来一巴掌，这次吴小正有了防备，他闪了一下，闪过去了。 “哟呵，你一个贼牯子的种，还敢反抗不成？”刘翼飞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可是吴小正绝对不能揭的伤疤。 所以他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完全把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句话抛到了脑后。 所以吴小正突然出手了，他一拳直接挥到了刘翼飞的脸上。 这是刘翼飞绝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尽管他闪了一下，但还是中招了。 气急败坏之下，刘翼飞说了一句：“揍他，狠狠地揍。” 然后他带人冲了上来。 论打架，吴小正其实不算很差，但那时他根本就没真正练过，当然不是身为体育生的刘翼飞的对手，在加上其他人的围攻，他很快就被击倒在地。 在挨了不知道多少拳脚之后，刘翼飞的脚踩到了吴小正的一边脸上，他的另一边脸自然是贴在地板上。 刘翼飞狠狠地说道：“这就是敢反抗的后果，你要是敢不交的话，那就天天挨揍。” 然后，他身上剩下的八块多钱被搜走了五块，剩下的三块多钱仅仅只能保证他不会被饿死。 可对吴小正来说，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那种屈辱感。 对刘翼飞来说，可能他会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抢了微不足道的几块钱而已，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对吴小正这种自尊心非常强的人来说，被打耳光，被骂是贼牯子的种，被人把脸踩在脸上，这绝对是一种无法逆转的巨大心理伤害。 从那一刻起，吴小正变得非常的麻木，他不再和同学打闹，也不怎么爱搭理人，但他把仇恨埋在了心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吴小正用来下饭的是一瓶一块钱的辣椒酱，以及偶尔的一顿蔬菜。 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吴小正能忍。 周六中午的时候，刘翼飞又来了一趟宿舍，过来警告吴小正下周必须及时交钱。 吴小正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天下午，吴小正是走路回家的，因为他身上已经没有坐车的钱了。 早春的风还有些冷冽，吹得吴小正脸上发麻，但吴小正无所畏惧，他坚定地走了回去。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找了一趟军哥。 刘翼飞后来的下场很凄惨。 在吴小正被打之后，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当刘翼飞在游戏厅鬼混出来时，他被人在身后用麻袋给套住了，然后被打断了一条腿。 没人知道这是谁干，连公安也没能查出来。 只有吴小正等少数几个人知道。 刘翼飞的运动生涯算是废了，然后他很快就转学了。 20年之后，当吴小正再见到刘翼飞时，他已经变得非常的低调，对同学们的态度也非常的温和，只是不怎么爱说话。 当然，他走起路来有一条腿还是不怎么利索。 正文 第60章 军哥 对于刘翼飞和他之间的那点事，吴小正牢记了许多年，也想了许多年。 直到20年后两人再次见面时，吴小正心潮还难以平静。 其实那时候吴小正对刘翼飞已经没有太多恨了。 对于这事，吴小正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毕竟这是导致他走向街头的导火索。 他从最初的屈辱感，到满腹的仇恨，到报复成功后的酣畅淋漓，再到成年后的反思，他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在他看来，刘翼飞和他一样，都为年少无知几个字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刘翼飞甚至付出了更多。 如果不是他因为年少无知所犯的那些错，如果不是因为吴小正，在多年以后，刘翼飞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体育明星，他的人生也会完全不同。吴小正能感觉出来，这家伙在运动方面真的很有天赋，他自己也很享受在赛场上风驰电掣的那种感觉。 很可惜，就因为那一句“贼牯子的种”，两人的人生都完全变了。 吴小正始终相信，如果当年没有这么一句话，他很可能会跟其他同学一样，忍气吞声地接受刘翼飞的盘剥。 很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人生就是这么儿戏，就这么很不经意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在吴小正看来，这世上应该没有天生的坏人，有的只是行差踏错之人。 刘翼飞应该就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去敲诈勒索同学？ 原因很简单，刘翼飞那段时间疯狂迷上了游戏。他带着敲诈勒索来的钱去游戏厅玩游戏的同时，也在接受着游戏厅其他小混混的敲诈勒索，甚至很可能是那些小混混教会了他怎么去敲诈勒索。 就这样，因为年少无知，因为分不清是非对错，因为不懂得他的行为会给其他同学带来什么样的心灵创伤，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前些天吴小正看到刘海彬那熊孩子那么喜欢去游戏厅，觉得他可能没救了就是这个原因。游戏厅真的不是小孩子适合去的地方，很容易就会学坏。 吴小正之所以觉得刘翼飞并非天生的坏，还跟他后来的表现有关。 据吴小正了解，刘翼飞的后来过得倒并不惨，他继承家业，在市里管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宾馆。 在过去20年之后，大家发现，刘翼飞对这些只相处了两年不到的同学还是挺有感情的，每次聚会很少缺席不说，还主动免费安排住宿，每次有人喝高了，或者不想回家的，会直接往他宾馆去，每次他都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同学们因此对他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由此可以看出，他当年之所以做出那样的事，其实并不是他刻意想做一个坏人，而是年少无知，抵制不住诱惑。 其实吴小正觉得那时的自己也挺无知的。 当许多事情发生后，他已经完全被怨恨和仇恨所蒙蔽，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了。比如说，对于爷爷奶奶的辛勤劳作，他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好几年，一点分担的事情都没做。 …… 因为一句“贼牯子的种”，吴小正一下子就想了很多很多，想得他感慨万千。 他知道，等到开学后，有的事情很可能照样会发生，那重生的他又该怎么去面对呢？还和上辈子一样？ 尤其是刘翼飞，自己这辈子又该怎么对待他呢？ 吴小正暂时没什么好主意。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想清楚了，那就是军哥确实该去见上一面了。 军哥的大名叫刘志军，是吴家的邻居，两家的老一辈关系一直还很不错，因此吴小正小的时候也经常跟在军哥屁·股后面转悠。 不过最近几年，军哥很少上吴家来了，吴小正也很少去他家。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在于军哥在街上闯出的赫赫威名。 在城关镇一带，军哥称得上是传奇人物，尤其是在小年轻的眼里。 之所以说他是传奇人物，不是说他有多伟大，而是说他打架很厉害。 军哥从小就习武，还拜了县里一位挺有名的师父。 由于从小习武，军哥的文化成绩一般，上中学时上的是县城里的十中。十中是以武术出名的，开设有专门的武术特长班，军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与以文为主的一中相比，因武出名的十中相对就乱多了，有人甚至戏称那里就是混混的摇篮。 因为习武的原因，十中的学生好斗成性，打架斗殴对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们不仅在学校内拉帮结派地打，还经常成群结队地上街跟混混们去打。 从上初中起，军哥就开始跟着学校里的师兄们出去干架。因身手了得、敢冲敢搏，他慢慢地打出了名气。到了高中，他很快就成为了学校里的大哥级人物。 在他的打架生涯里，大大小小的架打过无数。最有名的一次，是和湘水县里很有名的一个扒手团伙起了冲突，他直接带着一帮兄弟，硬生生地把那个团伙给干趴了。不仅干趴了，还把他们撵出了我们县城。 这事在年轻人里被传得神乎其神。 军哥出名后，在城关镇这一带就威风了。小屁孩之间起了纷争，一报军哥的名号，我是军哥的什么什么人，对方立即就偃旗息鼓了，可见他的名头之大。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一心希望吴小正能成为读书人的吴长禾，生怕吴小正跟着军哥学坏，因此就不让他去军哥家玩了。这事被军哥知道之后，也对吴长禾有了意见，从此也不登吴家的门。 就算军哥当兵以后也还是这样。 军哥打架出名了，可他家里却担心得不得了。这是因为很多年少时喜欢打架斗殴的，长大后都变成了流氓恶棍，被人私下里诅咒祖宗十八代、或者下监狱是常有的事。 刘家不想军哥变成混混。 所以在军哥十八岁那年，他刚上高三的时候，他就被家里给送去了部队，说是要丢到部队好好改造一下。 还别说，自从进部队之后，军哥还真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据说还因为身手了得，很快就当上了侦察兵，还立了功获了奖。 据刘家说，军哥在部队是有机会提干或转为专业军人的。 很可惜，打架这种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改掉的。就在去年，军哥就因为专业军人的名额问题，狠狠地跟人干了一架，于是被提前退伍了。 此时刚回到家一个月还不到。 正文 第61章 再续兄弟情 在这个年代，城里兵复员回家后是会尽量分配工作的，但农村兵没有，他们只能等待少得很可怜的招工机会。 军哥作为一个被提前退伍的农村兵，他对招工机会是不抱指望的了。 因此吴小正估计，此时的军哥应该是在家里筹备开蔬菜批发档口的事情，因为按照前世的轨迹，在这一年的春节后不久，军哥就会在蔬菜批发市场接手一家开不下去了的档口，然后又一次开始了他的传奇生涯，最终在96年的那一次严打里，把自己也折腾进了大狱里。 在前世，军哥是对吴小正影响非常大的一个人，吴小正欠他的，一直没机会还。 在这一世，吴小正想还，但之前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军哥，所以一直没有登门。 现在吴小正想通了，先登门再说！ 吃过晚饭后，吴小正手里拎上了一些东西，准备去军哥家。 让他稍稍感到惊讶的是，吴长禾这次竟然没有反对。 是因为觉得我已经懂事了的缘故？还是因为今天跟刘建民打了一架的缘故？ 顾不了那么多了，吴小正直接出了门。 军哥这时肯定是在家里的，吴小正太熟悉他的习惯了。 每到晚上之后，没事军哥一般不会出门，他会在院子里折腾自己两三个小时，出一声大汗后才洗澡睡觉。 不愧是习武之人。 果然，一进刘家的院子，吴小正就看到军哥穿着一件秋衣在狠狠地打沙包，大冬天的，他不仅不觉得冷，反而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的。 一见到吴小正，军哥便停了下来，惊讶地问道：“小正，你怎么来了？” 又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前世，军哥也是这么问的，只不过那次吴小正是鼻青脸肿到他家的。 吴小正笑着回道：“特意来看看你啊。” 尽管两人相差六七岁，但军哥从小就待吴小正不错，就算后来对吴长禾有点意见，但他也没有迁怒吴小正，所以前世当吴小正找上门来的时候，军哥立马就要把事情大包大揽下来。 现在也是这样，见到吴小正之后，军哥还是很热情，他说道：“那你先把东西放下，等我穿件衣服。” 吴小正依言先把手里的东西搁进了军哥家里，跟他父母打了个招呼之后，人又回到了院子里。 “我也来试试。” 吴小正把外套一脱，走向了沙包。 正在穿衣服的军哥担心地说道：“你行不行啊，别伤到自己啊！” 吴小正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对着沙包试着出了几拳。 军哥小小地吃了一惊：“行啊，你小子，有模有样的，就是力气小了点。” 吴小正心想，能不行吗！前世我可是跟着你学了好几年，你会的基本上我都会。 在前世，军哥算得上是吴小正的半个师父，代师授艺的那种，两人实际上是师兄弟。 “军哥，那你教我几招呗。”吴小正笑着回道。 其实他根本就没必要再跟军哥学了，他只不过是不敢把自己的全部本事一下子就显露出来而已。 军哥奇怪地问道：“你学这个干嘛？你爷爷不是不喜欢你跟我来往吗？” 军哥说话向来都是很直接的。 吴小正回道：“现在不同了，我爸被抓进去之后，学校已经有人放言要收拾我了，所以我得好好练练。再说我爷爷也不反对了，今晚我来你家他是知道的。” 嗯，很聪明的回答，既为再跟军哥混找了理由，也化解了他和爷爷之间的怨气。 吴小正偷偷地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既然他已经登了军哥家的门，那这辈子他就没打算跟军哥分开了，他还要跟军哥做兄弟，他想补偿军哥，他不想让军哥再次跌入深渊。 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兄弟之情，是分不开的。 军哥想了想，觉得这个忙他必须帮，于是又脱下了衣服，说道：“你先跟着我练几下试试。” 这对吴小正根本就没有难度。 军哥又吃惊了：“小正，你可以啊，很有天赋啊！” 吴小正忍不住又偷笑了。 军哥越来越惊讶了，因为他把动作的难度提高之后，吴小正还是一学就会，掌握的速度快得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你是不是练过？”军哥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吴小正一本正经地回道：“没有，绝对没有，我跟谁去学啊？” 然后他内心又是在狂笑。 “那就再来。”军哥决定来几招他的独门招式，这应该是在外面很难学到的。 很可惜，吴小正还是一学就会。 这下军哥真的被雷到了。 在学武方面，他自认为自己的天赋是不错的，谁知道跟吴小正一比，简直变成渣了。 他哪里知道吴小正现在是开了超级作弊器！ 军哥被难住了，他觉得这样的天才不应该浪费。 于是想了一下之后，说道：“这样，改天我带你去见一下我师父，看他愿不愿意收你当徒弟。” 吴小正终于又等来了这句话，只不过这次快上了很多。 在前世，军哥也说过这句话，只不过那次是在几天之后，结果两人最终成为了师兄弟。 军哥是有正式师承的人。 按照师门的规矩，在他师父授意以前，他是没资格收徒弟的，最多能非正式地传授他人几招无关紧要的东西，否则就会挨罚。 师父也是吴小正这辈子必须再续前缘的一个人。 在前世，他跟军哥的遭遇很是让师父伤心，因为这个，他后来再也没收过徒弟了。 吴小正这辈子不想让师父再失望。 这下好了，吴小正总算是达到了今晚的第一个目的，接下来就是跟军哥自己有关的事了。 “军哥，你先洗一下换个衣服吧，我还有事跟你聊。”吴小正说道。 军哥又有点纳闷，心想，你一个小孩子能跟我有什么事聊？ 但认真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是军哥的优点，也是他在部队养成的好习惯，于是他还是依言洗刷换衣服去了。 吴小正开始斟酌怎么跟军哥开口。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军哥洗刷一新出来，领着吴小正进了屋子里。 正文 第62章 倔货一个 吴小正知道，军哥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人。 他很清楚他的脾气。 军哥是一个认真的人，但他会对每一个他认可的人每一件认可的事尽心尽责，但他一旦较起真来，他会跟人死磕到底。 军哥也是一个不怎么会开玩笑的人，所以他经常会把玩笑话当真。 军哥很讲义气，他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也会因为朋友的不义反目成仇。 总之这是一个认真得有点可怕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交往，但也很容易吃亏，前世他就栽在不怎么懂得转弯上面。 在吴小正看来，蔬菜批发市场那个地方水有点深，如果以军哥这样的脾气再去那里，很可能照样还是会栽进去，所以他想说服军哥跟自己一起干。 喝了一口茶之后，吴小正开口了：“军哥，听说你打算去蔬菜批发市场弄一个档口？” “嗯，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还差点钱，怎么啦？”军哥回道。 这是在吴小正意料中的事情。 军哥家的条件也不算很好，他前世开这个档口，也是七拼八凑弄起来的，他原来的兄弟、战友都帮了他不少。 吴小正说道：“我听说蔬菜批发市场已经被田疤子霸市了啊，你要想赚钱的话，恐怕会跟他有冲突才行。” “你怎么知道的？”军哥先惊讶地问了一句，然后又说了一句：“冲突就冲突吧，我还怕了他不成！” 吴小正怕的就是这个。 俗话说，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 湘水县地方不大，能稍微有点规模性效益的地方原本就不多，最近两年刚刚兴起的蔬菜批发市场算得上一个。 在这个年代，有一种行为叫欺行霸市。对某些人来说，要想赚轻松钱、赚大钱，欺行霸市就是一种最好的方式，因此像蔬菜批发市场这种稍微有点规模效应的地方，刚建起来就被很多人给盯上了。 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这句话放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 田疤子在湘水县算得上一个人物，尤其是在道上。 早年间，这人也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因为敢打敢拼、心狠手辣，慢慢地混出了名气。年龄稍微大一点之后，他开始认真考虑赚钱，就做起生意来。但正儿八经做生意想赚大钱赚快钱是有点难的，所以他想到了欺行霸市。 在湘水县，混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下等混混站街角，中等混混闯社会，上等混混创效益。 意思是说，最没出息的混混只能在一小片街区称王称霸，靠敲诈勒索一些老实人混日子，一碰到厉害的立马就会变怂，属于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软蛋，真正混的人会看不起这种人。 然后稍微有点出息的混混敢打敢拼，凭借真本事打出赫赫威名，在一方都能混出一定的名气。这种混混是不屑于做敲诈勒索弱小的事的，就算要干这种事，也需要事出有因，需要一个名头，免得脏了自己的名声。 这种混混是受人尊敬的。 还有一种混混，他们混社会不再是为了名声，而是为了经济利益，没有效益的打斗他们已经不屑于去做。但一旦做起来，就会更加的心狠手辣和不择手段，让人恐惧。 这种混混一般会混得很光鲜，也有让人畏惧的势力，但因为行事太过于不择手段，所以实际上也是会被中等混混看不起的。 至于坑蒙拐骗偷的那种，连下等混混都会看不起他们，只能算是不入流。 混也是有道的。 田疤子之前就是一个闯社会的中等混混，年纪稍大之后，他觉得以前那样混好像很傻，为了下半辈子能过上好日子，他开始转型，开始考虑效益，然后他就瞄上了城关镇新开的蔬菜批发市场。一年多下来，他终于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成为了所谓的上等混混。 为了占领这片市场，田疤子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成果也是相当的喜人。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这片市场的主要话语权，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制定他想要的规则了，也因此获得了相当不错的收益。 这确实比以前穷混要舒坦多了。 田疤子也不是傻瓜，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于明火执仗，否则很容易被政府给盯上和打击，所以他做得相当的聪明。 控制了市场之后，田疤子只做了三件事情。 一是把控各种蔬菜的定价权。 他所公布的定价权倒也不是太过于离谱，基本上与市场价接近，既不会让菜农有太多的意见，也不至于让菜贩子无利可图，但又有利于他自己利益最大化。 二是销售定量分配。 按照田疤子的规定，在蔬菜批发市场开档口的这些商户，在每个时期，哪些品种的生意谁可以做、能做多大的量、谁先谁后都是有规矩的，谁敢不遵守规矩的话，就将面临他可怕的报复。 三是霸占优势客户。 那些菜贩子来到蔬菜批发市场之后，是不能随意就跟某家去做生意的，如果没有得到田疤子的许可乱来的话，下场可能会很凄惨。 如此一来，利润的大头全都划入了田疤子的口袋，市场上其它档口的老板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喝点汤，并且还得看田疤子的眼色。 为了适应这些规矩，有些档主甚至付出了血的代价。 当然，蔬菜批发市场上的这种变化，普通老百姓是很难感觉到的，感受最深的是开档口的老板，以及那些来往于各地的菜贩。 很多档口因此经营不下去，这也正是军哥能以较低的价格接手到档口的原因。 但有一点，如果军哥真想靠这里的档口来赚钱的话，势必就会与田疤子产生冲突。 事实上在前世，军哥就是这么干的，他和田疤子的斗争从来都没有消停过，最后甚至让他遭受了牢狱之灾。 这是吴小正不愿意再次见到的，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让军哥先避开这个地方，才能避免再次卷进这个漩涡。 在前世他没法做到这一点，但这世不同，因为他有更有钱途的事可做。 说白了，吴小正想把军哥拉进食品加工厂，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说服这个倔货。 正文 第63章 说服顺毛驴 军哥就是一只顺毛驴。 依他的脾气，只要不惹他，那大家都相安无事，可谁要是惹了他，他就能跟你干到底。 他一旦认定了的事，没几个人能劝阻得了他，连他爹都不能。 以吴小正现在和军哥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前世那种跟他大吵大闹也没事的程度，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年龄，他根本就不指望直接去劝服他。 必须得想点办法才行。 对付顺毛驴有专门的办法，那就是顺着他来。 于是吴小正说道：“军哥，以你的本事，你肯定是不会怕田疤子的。” 这话军哥爱听，他有点得意地说道：“那是，他要是敢弄我，那我就弄死他。” 吴小正偷偷地笑了一下。 军哥的反应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别看军哥当了两年多的兵，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喜欢主动去惹事了，但他毕竟还21岁都不到，骨子里还是一个容易冲动的愣头青，谁要是敢欺负他，他不冲动才怪！ 吴小正又说道：“不过军哥，我有个小建议，你要是真想去批发市场开档口的话，我建议你多准备一点钱。” 军哥纳闷地问道：“为啥。” “你想啊，你去那里开档口，肯定不会按着田疤子的规矩来，那你势必就会跟他开干。可他们人多，你就算是再厉害，但也双拳难敌四手，这样你势必叫一些原来的兄弟来帮你。” “这样一来，你总不能叫兄弟们白干吧！还有，万一有人受个伤，医药费你必须得承担吧！钱准备少了的话，你怎么运作呢？” 这话确实有道理，军哥点了点头，然后皱起了眉头。 钱对他来说现在确实是个难事。 在前世，他的起步确实是非常的艰难。 一开始，军哥七拼八凑的，好不容易凑钱把档口盘了下来，然后迎接他的便是田疤子的下马威。 依军哥的脾气，他自然是不愿按田疤子的规矩来的。可对田疤子来说，他好不容易把市场打下来，为了利益，他也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规矩的，你刘志军以前在道上名气再响亮，那也得按我的规矩来，大不了我多分几口汤给你喝。 两人就这么怼上了。 这么一来，军哥就不得不请以前的兄弟来帮忙，然后就是流血事件不断，弄得军哥在经济上很窘迫，差点连档口都运转不起来了。 直到几个月后，他和田疤子的对抗进入了相持阶段之后，他才稍稍喘了一口气，然后才有所发展。 做批发档口就是这样的，图的就是薄利多销，要想赚大钱，就必须做大规模，这样一来，对资金的需求就相当大，可这偏偏就是军哥的短板，而他又不屑于像田疤子那样欺行霸市，所以前世他在档口上并没有赚下多少钱。 见军哥陷入了为难之中，吴小正又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这样，军哥，如果你现在资金不够的话，那我建议你暂时缓一缓，反正田疤子这么弄下去的话，做不下去的档口只会越来越多，顶手费也会越来越便宜。” 军哥不情愿地说道：“总这样闲在家里，那也不是个事啊！” “我有事给你做啊！”吴小正立马就说道。 军哥疑惑地看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继续说道：“我家要开食品加工厂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军哥点了点头。 吴家年前的动静弄得有点大，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现在我家正缺人手，采购、销售这一块都没一个厉害点的人来负责，你能不能来帮帮忙？” 这话吴小正是求的语气说出来的，并且也暂时没提工资的事。 顺毛驴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你求他比施恩于他跟容易让他接受。 果然，军哥有所意动，立马就问道：“这是吴爷爷叫你来的，还是明霞姑叫你来的？” 吴小正回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事就是我弄起来的，我说话能算数。” “你？”军哥稍稍有些吃惊。 吴小正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样吧，你也别慌着做决定，明天有时间的话就去我家一趟，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看看值不值得做在做打算。” 军哥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我明天要给师父去拜年，那就先去你家走一趟，你也准备准备，跟我一起去见见师父。” 这下轮到吴小正大喜了。 按着军哥现在的反应，既然他没有一口拒绝来帮忙的事，那就绝对有戏。只要他明天肯登门，吴小正就绝对有把握把他拖下水。 如此一来，军哥就应该能摆脱上辈子的命运了，有了自己的监管，吴小正不相信军哥这一世还会在96年的严打中下大狱。 军哥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按着吴小正的想法，如果军哥真的愿意去帮忙的话，他的能力正好可以和吴敏霞互补一下。还有，吴敏霞那婆娘实在是有点跳，如果让她一人坐大的话，估计以后越来越难对付了，所以吴小正也打算把军哥弄过去牵制她一下。 在商业的运作当中，制衡之术也是非常重要的。 对于吴小正来说，还有另外一喜，那就是终于再次有机会去拜见前世的师父了。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前世，吴小正和军哥让师父伤心了，这一世吴小正不想让他再失望。可现在的吴小正对师父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如果没有军哥的引荐，他连门都进不去。 这下好了，吴小正没想到军哥恰好明天就要给师父去拜年。这样正好，吴小正也可以乘机表示一下心意。 心满意足的吴小正告辞了。 今天对他来说，又是大有收获的一天。 如果军哥真的能加入食品加工厂的话，那他有可以省很多事了，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吴小正知道，商业上从来也不是一块净土，一旦你做大了，做出效益来了，分分钟也会有各路牛鬼蛇神来找你麻烦，所以他不仅需要做事的人，也需要能镇场子的人。 而军哥恰恰是一个既能做事又能镇场子的臂助。 正文 第64章 军哥入列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军哥就拎着礼物登门了。 可能是因为过年的缘故，也可能军哥从部队回来后给吴长禾的感觉不一样了，吴长禾竟然热情地招呼起他来：“军子，你来啦，快进屋坐。”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两人之间的那点小隔阂就此烟消云散。 吴小正开始带着军哥参观起他的食品来。 对于吴小正的这一举动，因为事先不知情，吴敏霞稍稍有点诧异，然后就高兴起来，她也很欢迎军哥的加入。 对于军哥这个人，吴家人对他的印象，除了觉得他以前有点混之外，其它方面的观感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对他的为人相当的认可，包括吴敏霞。 对现在的吴敏霞来说，吴小正让她担起食品加工厂这副担子，她还是觉得有点重，在很多方面都没底，军哥的到来正好帮她分担压力，因此立即配合起吴小正说起食品加工厂的事来。 当然，她是不知道吴小正还另有一番小心思的。 在把自家的产品一一给军哥尝试了一番之后，吴小正开始继续拉人。 “军哥，咱们这家食品加工厂可不是小打小闹的，我准备把它发展成集团公司，要比咱们县里绝大部分的工厂都大。” 吴小正先把调子定得高高的，这样对军哥吸引力才大。 在这个年代，一份稳定又有保障的工作，比什么都有吸引力，要是军哥有能招工进厂的机会，他才不会去折腾那破批发档口。 吴敏霞配合地说道：“是啊，为了扶持咱们这个食品加工厂，镇上的杨镇长亲自帮我们跑资金去了，还要给我们批地皮建厂，准备重点扶持。” 嗯，吴敏霞这个配合不错，对军哥的吸引力立马就大增。 在军哥看来，能被镇上重点扶持的企业，确实不是小打小闹，真的可能很有前途。 军哥有点动心了。 吴小正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来帮忙的话，我想请你把销售这一块给管起来，以后场子发展起来了，你就是厂子的元老加高管。” 这个对军哥更加有吸引力。 能独自负责一块的话，既有巨大的发挥空间，又不用被太多的人管束，这可比进一般的厂子当工人更有吸引力。 军哥点了点头，然后又谦虚地说道：“可销售这一块我没干过啊，我怕给你们弄砸了。” “没事，不懂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敢闯敢拼就行了。”吴小正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军哥又表示怀疑。 吴小正呵呵一笑，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过年前十几天，我通过卖这个赚了四五千块钱，全都是我一个人搞定的。” 这下又把军哥给吓了一大跳。 十几天赚四五千块钱？这可就厉害了，军哥自信自己都没法做到。 吴敏霞又及时地插了一嘴：“这是真的，我跟我家老杨都跟着去看了，小正在这方面确实厉害，把我们都佩服得不行。” 军哥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这下他不得不信了。 吴小正抛出了最后一个诱饵：“你如果同意的话，你以前的那些兄弟，如果愿意吃苦耐劳的，你也可以拉进来，咱们现在缺人手。” 这对很讲义气的军哥来说，是最有诱惑力的一项，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发展起来，可以顺手拉一把以前的那些兄弟。 现在好了，吴小正直接提供了这个机会。 吴敏霞稍微有点担心地看向了吴小正。 对于军哥以前的那些混混兄弟，吴敏霞是担心有点不好管的。 可吴小正却一点都不担心，有军哥在，谁也跳不起来，那些人吴小正前世基本上都熟悉，本质上并不是很坏的人。 在这个年代，如果有一份稳定、收入可靠的工作，很多人都不想去混看不到前景的街头的。 “行，我干了，干不好我就主动走人，不让你们为难。” 军哥立马就痛快地答应了，连待遇都没有问。 拐弯抹角不是他的风格。 可吴小正却不能不提待遇。 兄弟归兄弟，做事归做事，规矩得一开始就说清楚，免得以后兄弟反目成仇。 “待遇我就先给你定200块的底线，等厂子起来了，这个待遇肯定会有大幅度的提升，此外，做销售的，做得好还有奖金和提成。” 吴小正也不敢一下子就把标准定太高，毕竟厂子还没起来。 这个待遇军哥已经非常满意了，他大大咧咧地说道：“先不用这么高，只要饿不死我就行，等厂子发展起来了再说。” 这就是军哥。 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只要合他的意，他白干都愿意。 吴小正懒得跟他在这方面争执了，反正自己又不会亏待他。 事情敲定以后，就该出发去给师父拜年了。 这事稍稍有点出乎吴长禾的意料，他把吴小正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道：“小正，你不好好学习，去学武干嘛？” 吴小正回道：“阿爷，现在不同了，咱爸妈进去以后，就会有很多人想欺负咱家，我不学点本事自保可不行。你看，昨天刘建民就已经欺负到咱家头上来了。” 吴长禾想了想，觉得吴小正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现在自家势单力薄的，加上又要干大事，没点自保的本事确实不行了。 于是他不再反对，反而对军哥说道：“军子，那你可得好好帮小正说说好话，让他多学点本事啊！” 军哥回了一句：“吴爷爷，放心吧，小正在这一块很有天赋，比我还强，我师父一定会喜欢他的。” 两人的小隔阂彻底消除了。 一听说小正要去拜师学本事，吴奶奶又忙碌了起来，什么肉啊、鸡啊、鱼啊、罐头啊，又给小正弄了一大包。 弄得军哥都开玩笑说：“吴奶奶，你一下子弄这么多，搞得我很寒碜啊，我都没脸去登师父家门了。” 吴奶奶笑着说道：“没事的，小正是第一次登门，礼多人不怪。你熟门熟客的，你师父不会介意的。” 军哥原本也不在意这些，然后揽着吴小正的肩膀就告退了。 师父家就住在城里。 正文 第65章 暴脾气的老头子 师父姓何，叫何云从，已经60多岁了，年纪比吴长禾还要大一点。 军哥带着吴小正一进师父家门，就大大咧咧地叫道：“老头，我给你拜年来了，还给你带来了一位新徒弟。” 然后一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出现在了军哥和吴小正面前。 这就是何云从，一个有点玩世不恭的小老头。 别看军哥平时是一个很正经的人，但在师父面前却经常没正经，他平时很少跟人开玩笑，但在何云从面前却有点没大没小。当然，这是在没正经事的前提下。 何云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俗理，在他看来，师父只要敬在心里就足够了。 可你要是真以为这小老头很好说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吴小正很是明白这一点。 “你小子，怎么今天才来！又往我这里乱带人，小心我把他给撵出去。” 对于军哥这个徒弟，何云从是非常喜欢的。 吴小正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因为老头子经常说军哥的脾气跟他年轻时一个德性。 所以军哥带人来给老头子收徒弟根本就没有顾忌，以前跟他混的那些兄弟好多他都有带来过，不过一个也没有成功，都被老头子给撵跑了。 上辈子吴小正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动这个死老头。 这次军哥底气很足：“这个你要是也撵跑的话，我就真服你。” 这下何云从有点兴趣了：“哦，有什么来头？” 军哥说道：“你不是一直说我那些兄弟没文化，只能当流氓吗？这个可不一样，他可是一中的高材生。” 前世军哥也是说了一句类似的，吴小正才没有一开始就被撵跑。 这次也一样。 何云从说道：“那就把东西放下吧，我先看看再说，收不收东西都不退啊！” 这就是老头子的风格。 他收徒弟从来不收学费，徒弟们有多少孝敬全看他们的心意，条件差点的没孝敬他也不怪，条件好点的，他会主动问你要。但有一点，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送多少东西来他都不会收。 所以现在既然他愿意考察吴小正一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东西收下了。 等吴小正把东西放下后，何云从对他说道：“你过来，把外衣脱了。” 吴小正知道，这是要给他摸骨了。 何云从是一位老派的武术家，按照后来的说法，就是属于古武那一层次的，所以从不轻易收徒，收徒必看根基，其实也就是身体素质。 骨架不好、体质太弱的那种他是坚决不会收的，长得太粗壮的何云从也不要，他喜欢的是那种骨架匀称、身材比例适中、有爆发力的那种。 吴小正知道他的习惯，所以很干脆利落地脱了外衣，然后站到了何云从的面前。 何云从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在他身上摸了起来，摸遍了他的全身，甚至包括胯部。 好吧，老头子的这番动作稍稍有些猥琐，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给看到，还会以为老头子有恋童癖。 不过吴小正知道，老头子人正得很，从不会乱来，所以他就站在那里，笑嘻嘻地让他随便摸。 “还不错。”何云从总算说了这么一句话。 吴小正知道，老头子其实已经是变相在夸他了，因为老头子在这方面非常的吝啬，从不夸人，也很少鼓励徒弟们，逼格可是相当高。 在身体素质方面，吴小正还是比较自信的。 吴家的种真的还不错，男男女女外表都很俊朗或漂亮不说，身材还很匀称，就以吴敏霞那个年过30的泼辣婆娘为例，这生了娃的货，身材看起来还像20多岁的姑娘。 因为从小就帮吴长禾干活，所以与同龄人相比，吴小正的身体条件真的不算差，无论身高、体重、速度、反应能力都算比较出众的那种，每次体育测试，在班里都能名列前茅。 “在学校成绩怎么样啊？”何云从又问了这么一句。 “一直保持班里前五名。”吴小正毫不客气地说道，但是略过了这次成绩下跌的事。 他知道，谦虚在老头子面前根本就没意义，他喜欢实事求是。而且吴小正还知道，老头子一直想要一个有点文化的徒弟，他对外面总是把习武之人视为粗人这一点很是不满。 老头子终于点了点头，开始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又问道：“为什么想习武啊？” 这是老头子收徒必问的一句话，前世吴小正差点就栽在这个问题上面。 吴小正记得，他当时回答说：“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想学武报仇。”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戾气，老头子一听脸色就变了，很冰冷地说道：“好勇斗狠之辈我不收，你走吧！” 当时如果不是军哥立即把他的凄惨遭遇解释了一遍的话，他真的就被这老头给扫地出门了。 这次吴小正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他笑着说道：“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父母偷东西被抓了进去，现在开始有人欺负我家老老小小了，我得学点本事稍微防范一下，顺便也可以强身健体。” 何云从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见吴小正说得很坦荡，也就没有细问。 这也是老头子的风格，他不过分在意别人的是非对错，但求为人胸怀坦荡，在他看来，胸怀坦荡之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他看人的标准是与世俗有点不一样的。 “你跟着军子做几个动作给我看看。”何云从又做出了下一步指示。 军哥一直在边上笑呵呵地看着老头子折腾吴小正，这时终于又开口说话了：“这次你最好自己来，免得你说我帮他作弊了。” 这个回答很是让何云从感到有点意外，问道：“怎么回事？”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我就不信，试了之后你会舍得把他给撵走。” 军哥竟然卖起关子来了。 这下把老头子给惹急了，他吼道：“你快说怎么回事？再卖关子小心我揍你！” 吴小正又偷偷地笑了。 这老头子，本质上就是一个暴脾气，老了也还这样。 正文 第66章 装逼的代价 在习武收徒这一块，老派的师父可是有很严苛的标准的。 现在何云从之所以要吴小正跟着学几个动作试试，目的就是为了考察一下他的学习能力和动作协调性。 在学习能力这一块，跟一个人是否聪明、会不会读书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 打个比方说，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块读书的好料子，可一习起武来，一个动作学上十遍八遍都未必能掌握，这种徒弟绝对是能气死老师傅的，所以何云从绝对不会收。 动作协调性这一块也是如此。 有的人看起来身材匀称，做事也很麻利，但一旦练起武来，能把一招白鹤亮翅练成老母鸡煽翅膀，这种徒弟也绝对能气得老师傅吐血，何云从也是不会收的。 所以，要想做何云从的徒弟其实还是挺难的。 见老头子要动怒了，军哥不敢再卖关子，连忙说道：“这小子学起动作来就是一个天才，昨晚我试了试他，什么动作他一学就会，比我可强多了。” 这下何云从兴致真的来了，他不再让军哥做示范，而是亲自上了。 他先示范了一招最简单的弓步冲拳。 这对吴小正来说实在是没什么难度。 他的恶趣味又来了，他决定在老头子面前表现得更妖孽一点，逗一下他的乐子。 于是吴小正立即就跟着打出了一记弓步冲拳，动作非常的标准，发力方式完全正确。 何云从非常满意，于是又示范了一个双臂交叉大回环的动作。 这个动作吴小正印象非常的深刻，前世他差点就栽了。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其实对初学者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很容易就犯错。因为这是一个类似于小说中左右互搏术的动作，两只手的动作完全是相反的，需要分心二用才能做得准确。 双臂交叉大回环这个动作，就是两臂伸直，一个向前，一个向后，同时绕着胳膊窝反向快速划圆圈。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倒也不难，可这个动作示范时是连续的，而且还是变化的。 做示范的时候，示范者不仅会飞快地划动双臂，示意跟学着快速跟上，还会在中途突然变换划臂的方向。 在前世的时候，吴小正划着划着，就变成了双臂同向划圈。 这个动作就是一个坑。 这次吴小正自然不会被坑进去了，所以不论何云从怎么变、怎么提速，他都轻松地跟上了。 何云从更加满意了，开始加大示范动作的难度。 可是他不管怎么提升难度，都没有难住吴小正。 开玩笑，吴小正对于这些基本动作不要太熟悉了！ 何云从十分的满意：“嗯，确实不错，是比军子要强多了，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吴小正恶趣味地笑了笑，他对这次装逼的效果非常满意。 很可惜，乱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的代价有点严重。 何云从又继续说道：“既然入了我的门，你就得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你其它方面都不错，就是这具身板还弱了点，必须得狠练。” 吴小正顿感不妙。 何云从接着说道：“从明天起，你每天必须坚持跑十公里，做五百个俯卧撑，举一百次石锁，站桩半小时……这些内容怎么练让军子教你，半个月后我对你进行考核，考核不过关我直接拿鞭子抽你。” 吴小正顿时就傻了。 这些要求前世何云从也是这么提的，只不过量都只有现在的一半都不到。 也就是说，吴小正装逼装过头了，何云从对他的要求翻倍了。 这就是装逼的代价。 不仅如此，何云从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今天也别闲着了，站半小时桩吧！” 吴小正又傻眼了。 如果他的这具身体已经锻炼过的话，半小时的桩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这具身体还没开始练啊！ 这真实一件要命的事情。 所谓站桩，就是站马步，对初学者来说，一开始是在平地站的，但熟练之后，是要上高树桩的，所以叫站桩。 吴小正悲催了。 何云从的严格开始体现出来。 “双手抱拳收腰侧……抬头……挺胸……腰杆挺直……腿水平分开……臀部下沉……” 跟随着几个短促有力的指令，何云从直接提出了最高标准的要求。 这下吴小正想偷懒都不可能了，因为何云从手里已经拎上了一根鞭子。 如果吴小正敢偷懒，这老头真的是会直接用鞭子抽的，前世吴小正对此深有体会。 惨了，真的惨了！ 吴小正很快就体会到了站马步的艰难。 累！非常的累！ 正确的姿势一摆出来，还没站上五分钟，吴小正就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很是不听使唤，很想打颤。 这具身体现在的素质确实还不行。 又过了五分钟，吴小正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臀部开始往上抬，上身开始往前倾。 嗯，这样要轻松一点点了。 吴小正这是开始偷奸耍滑了。 “啪”的一声，他屁股上立马就挨了重重的一鞭。 我去，这死老头真的下狠手啊，我今天可是第一次练啊，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吴小正欲哭无泪，只好赶紧又把动作恢复到标准姿态。 他很想跟老头讨价还价，可是他不敢。 他知道，在平时的时候，随便跟老头开玩笑都没事，但如果在练功的时候敢偷奸耍滑，老头子绝对能把你整得很惨。 可恶的是，军哥那家伙竟然在一边幸灾乐祸起来：“老头，千万别留手啊，当年你可是把我给抽惨了，这次也别放过这小子啊！” 吴小正没好气地瞪了那不讲义气的家伙一眼。 老头子也瞪了军哥一眼，作势也要抽他。 军哥嬉皮笑脸地跳开了。 现在不是他练功的时候，他可以尽情地逗老头玩，不会有大事。 半小时终于熬过去了，吴小正直接瘫倒在地，感觉腰部以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最后的那十分钟，他完全是凭意志在坚持。 所谓练桩，除了练身体之外，练的就是意志，意志不够坚定的话，就很容易中途泄气，一旦拼下来了，就会一次次地突破极限。 这装逼的代价不是一般的惨重。 还好，军哥那不讲义气的家伙也没落好。 “去，好好给他按摩放松一下！”何云从对军哥下达了指令。 还不快过来好好侍候老子！ 吴小正终于获得了些许的安慰。 正文 第67章 拜师礼 在军哥娴熟的手法之下，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吴小正的双腿终于恢复了感觉。 尽管这次亏大了，但吴小正并不后悔，反而十分的开心。 习武就是这样的。 真正的本事都是苦练出来的，容不得半点偷奸耍滑，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而对老头子来说，他对你要求越严，说明他越看好你。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 不怕有人管，就怕没人理。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管你、唠叨你。 所以付出了惨痛代价的吴小正此时心里其实是暖暖的。 这时，一位容貌端庄、五十来岁的妇人从外面回到了何家小院。 “师娘好，我给您拜年来了。”刘志军赶紧迎了上去。 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又涌上了吴小正的心头。 这就是师娘，老头子的老伴，一位性格非常和善的妇人。 别看军哥在老头子面前嬉皮笑脸的，但在师娘面前却恭恭敬敬的。 吴小正也赶紧跟了上去，也叫了一声“师娘好。” 师娘停了下来。 “哦，军子来了啊，这位是？” “这是师父刚收的小徒弟，叫吴小正。”军哥赶紧介绍。 师娘笑了笑，亲切地对吴小正说道：“那就进屋坐吧，别在院子里站着了。” 好温暖的感觉。 说实在的，要论感情的深浅程度，吴小正对这个师娘的感情比对师父还深。 原因很简单，何云从是一个臭脾气的老头，他脾气一来了实在有点难侍候，师娘就不一样，她待每个徒弟都像亲人一样，既不会过于热情，也不会太客套，对待吴小正更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 在吴小正看来，也就只有师娘这样好脾气的人，才能相安无事地跟师父过一辈子。 何云从的脾气真的是太臭了一点，尤其是年轻的时候，很多人根本就跟他处不来。 “既然师父已经回来，那就端茶吧。”何云从淡淡地说道。 吴小正知道，这是要正式行拜师礼了，之前之所以没来这个程序，就是在等师娘回来。 中国人一向是很重礼仪的，在古武的拜师这一块更是如此。 正所谓尊师重道，又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投师如投胎”。 如果换做是在以前，规矩还要更严苛。 按照老规矩，拜师时要先请祖师爷，然后给祖师爷上香拜祖师，然后拜师父、师娘，再接受门规的训导、赐名等，反正非常的复杂。 现在在何云从这边倒是简化了很多，这自然是何云从并不怎么在意俗礼的缘故。 但不管怎么样，给师父和师娘敬茶还是必须的。 吴小正熟门熟路地从桌子上拿起了两个杯子，倒上了两杯茶，递给了坐得端端正正的师父师娘：“徒弟吴小正拜见师父、师娘。”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和师娘把手中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了杯子。 “起来吧。” 随着何云从的一句，这个简单的拜师礼就算是完成了，在这一世，吴小正又一次正式入了师门。 又一个心愿又终于实现了！热泪一下子又盈满了吴小正的眼眶。 尽管觉得吴小正现在的表现稍稍有点奇怪，何云从还是问了一句：“你这次拎来的东西可不少，看来你家庭条件还不错？” 军哥又及时插了一句：“师父，你这个新徒弟赚钱的本事可不小，家里马上就要开食品加工厂了，以后你可以多敲诈他一点。” 这家伙，又开始拆我台了！ 吴小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在师父面前没正形的货。 何云从笑道：“是吗？那以后就别空着手登门。” 不用说，军哥的没正形就是跟老头子学的，其实前世的吴小正学得更多。 可现在却有点尴尬。 吴小正今天可是刚入师门，总不能立刻就跟着没正形吧！ 他倒不是在乎那点东西。 说实在的，要论价值，这份师徒关系可远不是能用一点东西来衡量的，要知道，在整个地区，想花重金拜何云从为师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惜一直没人能如愿以偿。 别看何云从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他的来头真的一点都不小。 在整个湘南地区，何云从可是古梅山武术当代传人中在世不多的一个，现在还挂着地区武术协会名誉副主席的职位。而古梅山武术在国内也是鼎鼎有名的，在十几年之后甚至被列入了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可以说，何云从的本事是有钱也未必能学到的，他也不是真正在意那点东西，就是没正形。在前世，吴小正因为家境贫困，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着手登门的，也不见师父师娘怪罪。 关键时候，又是温暖的师娘出来解围了：“行啦，你个死老头，别吓着小正了。” 看着被师娘拆台后师父那吃瘪的臭臭模样，吴小正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下好了，他被何云从抓了个正着：“没规矩，好好跟军子学师门规矩去！” 然后何云从递给了刘志军一本很古朴的小册子。 这下轮到吴小正吃瘪了。 何云从的师门规矩不可谓不严。 作为解放前就入了梅山古武门派的何云从，他讲究的还是老一派的师门规矩。 军哥开始对着小册子念。 “入我梅山之习武之人，必修武德，如违门规，必予重罚……” “八不教：违天悖伦者不教，不敬师长者不教，懒惰不进者不教，专于好淫者不教，争强好胜者不教，无情无义者不教，好勇斗狠者不教，挟忿报仇者不教。” …… 这本小册子里面的规矩可不少，通篇念下去，可是要花不少时间，这事还真有点为难军哥了。 念着念着，军哥念烦了，他把小册子往吴小正手里一塞，说道：“你自己慢慢看吧，一些主要的规矩以后我慢慢叫你。” 何云从对此倒也不是很见怪。 吴小正知道，师父这人其实并不太计较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但他却特别重视武德，比如他的弟子绝对不能为非作歹、不能欺压良善、不得祸害百姓等，否则必被严惩。 对于这些规矩，吴小正自然是门清的。 一场拜师礼就算是完成了。 正文 第68章 杨镇长归来 跟军哥在师父家吃过午饭后，吴小正跟着军哥又返回了家中。 跟前世一样，师父把教习自己的事又交给了军哥这个已出师的徒弟，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前世师父是要求吴小正每半个月就上师父家考究一次，这一次却改了，改成了一周必须去师父家接受考察。 如此看来，因为吴小正的装逼，师父对他更重视了。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吴小正就得跟着军哥正式习武了，师父提的那一堆要求还等着他去完成。 这样也好，虽然吴小正对以前学过的那一些招式都还记忆深刻，但现在的这具身体确实需要锻炼。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六。 临近中午的时候，回省城过年的杨贵平却又在杨正义的陪同下，突然出现在了吴家，手里还拎着两瓶酒。 “哈哈，吴小正，我又来蹭饭来了，想杨哥了没有？” 一见到吴小正，杨贵平就哈哈大笑，很是没正形。 不用说，他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吴小正笑道：“来就来呗，还拎什么酒呢？” 杨贵平还以为吴小正开始客气了，谁知他又加了一句：“既然拎了，干吗不多拎几瓶呢？” 杨贵平又是乐得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家伙，这次你得多弄几个好菜，好好感谢我一番了。” 看来果然是好消息，这家伙竟然开始邀功了。 既然关系这么亲近，吴小正就不想惯他这臭毛病，酷酷地说道：“谁感谢谁还未必呢！先坐下来再说。” 杨贵平又是一愣，心想，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拽？难道这家伙又有什么鬼主意？ 吴小正自然是有鬼主意的。 而且，为了不让杨贵平得瑟，他还不让杨贵平先说。 “我先说，为了欢迎你归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件特别的礼物，然后再看看你怎么来报答我。” 特别的礼物？什么特别的礼物？杨贵平一下子又给唬住了。 吴小正说出了他准备好的条件。 “100户农户的辣椒包销合同，每户销量不低于2000斤，包销价格不低于4毛钱一斤。” 杨贵平立马就吓了一大跳。 他稍微一算，每户2000斤，每斤4毛，那每户种一季辣椒的保底收入就有800元，这在92年可是一笔了不得的收入，而吴家食品加工厂为此付出的原材料成本就起码高达8万元。 吴小正接着说出了第二项：“100户农户的黄豆包销合同，每户销量不低于500斤，包销价格不低于1元每斤。” 杨贵平又被吓了一跳。 又是100户，每户保底收入能达到500元，总包销额又高达5万元以上。 这是绝对的大手笔，连在一边的吴敏霞和杨贵平都给听傻了。 这小子是晕头了还是在放嘴炮？ 吴小正还在继续说：“至于其它的，等你说了你带回来的消息再说。就刚才的这两项，你可以用城关镇的名义，组织农户和我们统一签署包销协议，并且邀请媒体来报道，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湘水县城关镇开启农商合作新模式，200家农户与企业签署包销合同。” 杨贵平听了立马就眼前一亮，他明白吴小正这个主意绝对是在给他送大政绩。 在全国范围内，企业跟农户签署包销协议的事例已经不算罕见，但以政府牵桥搭线来进行大规模运作的，很可能在整个三湘省内都是首次，如果一旦运作成功，并且持续发展扩大下去的话，这对杨贵平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政绩。 在现在这个年代，全国各乡镇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脱贫攻坚、发展农村经济，也就是杨贵平现在正在负责的这一摊子。 如果这事运作好了，不仅会惊动三湘省，说不定还会上达天听，成为全国发展农村经济的典型案例。 杨贵平完全被惊呆了。 他不知道这小屁孩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这么绝妙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后世，这种炒作手法实在是太习以为常了，为了造势或宣传的需要，一点点屁事都能用来炒一把，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惠民的合作大事件，吴小正岂有想不到之理！ 如此一来，杨贵平觉得自己为吴家食品加工厂所争取来的那一点点优惠政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在无比高兴的同时，杨贵平又有了少许的挫败感。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很妖孽，自己如果非要去跟他比的话，分分钟就有可能喷血而亡。 一想通就好办了，杨贵平大大方方地说道：“与你送上的这份大礼相比，我帮你争取来的那点资金还真有点拿不出手了，这么一来，还真是我得感谢你了。” 吴小正笑着问道：“争取了多少？” 杨贵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食品加工厂专项扶持资金5万元，大棚蔬菜专项扶持资金15万，商业贷款的事情刚有点眉目，还要具体运作一番才有希望。” 吴小正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尽管杨贵平说5万元有点拿不出手，可这已经大大出乎了吴小正的意料。 要知道，对于现在的食品加工厂来说，目前还只是一个创意，地皮、厂房、设备什么都还没有，而且又非集体企业，而是吴家的私人企业，这相当于吴家在空手套白狼。 而按现在的购买力来说，在响水村这样一个地方，1000块钱就足以从别人家买下一块宅基地，5万块则相当于近30户农户一年的收入水平。 这么一算，这5万元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当然，5万元对于建设一个现代化的食品加工厂来说自然是还远远不够，可吴小正本来就没打算一步到位啊，他可是准备用滚雪球的方式一步步来扩大的。 吴小正甚至估计，杨贵平为了帮忙争取这5万元的扶持资金，除了他本身的背景不小之外，应该还是花了大力气的，因为食品加工厂这个项目，唯一拿得出手的说服力，就是它能带动一批农户共同发展。 笑了笑，吴小正对杨贵平说道：“这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也得好好感谢你才对，杨哥，辛苦了。” 这小子竟然不拽了？ 对于吴小正态度的突然变化，杨贵平一时还有些难以习惯。 正文 第69章 同在一条船 吴小正当然不能继续拽了。 之前之所以拽，一来是恶趣味，二来是他需要用特别的方式来震慑杨贵平，让其将自己摆到平等的位置上来交流。 现在既然目的达到了，又有正事要商量，那态度自然就得端正一点。 就人的相处模式而言，平等、舒服才是朋友的相处之道。 现在吴小正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一笔蔬菜大棚扶持资金。 这并不是他在打这笔资金的主意，而是这笔资金如果用好了，对食品加工厂、对杨贵平的好处都很大。 不过事情还是得了解清楚先。 他问道：“蔬菜大棚扶持资金是什么一个情况？15万元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吧？据我所知，蔬菜大棚的成本可不低啊！” 吴小正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本身对蔬菜大棚的了解并不深，但他记得蔬菜大棚的成本并不低，在后世建一个钢结构的蔬菜大棚，起码好几万甚至上十万，如果这么算的话，15万元可是建不了几个蔬菜大棚。” 杨贵平笑道：“够用了，省农科院推出了一种新型的竹木大棚，一亩地分成三个左右大棚来建，每平方的成本只需要两元左右，这笔资金足够弄出近百个示范大棚来了。” 他又接着说道：“不过这种大棚有些缺陷，一是使用寿命短，只能保持个两到三年就需要重新维护，二是承受不住太大的风力。不过专家说了，这种大棚在湘水县这种地方是非常适用的。” 吴小正大喜。 他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把这笔资金也捆绑到蔬菜包销这件事情上一起来运作啊，这样影响力会更大、更长久。” 杨贵平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吴小正解释道：“你想啊，蔬菜包销这种合作模式的亮点就在于农商合作共同发展，要想这种合作模式有更大的影响力，就得建立一种长久、稳定、可持续发展的合作模式，这样一来，参与合作的农户就需要重点扶持以更好的竖典型，而蔬菜大棚扶持资金恰恰就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为了强调，吴小正还刻意补充了一句：“这叫集中优势资源竖典型。” 杨贵平立马又陷入了深思，因为吴小正的话又说得很有道理。 其实吴小正并没有把话说透。 如果真能把蔬菜大棚也引入到合作农户的扶持上来的话，这对食品加工厂来说也是大有好处的。有了温室大棚的话，农户就可以在里面多次种植食品加工厂所需要的反季蔬菜。 这样一来，食品加工厂的生产原料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这种话是不需要讲得太透的，他相信杨贵平很快就能想明白。 果然，杨贵平很快就开玩笑式地说得：“小正，我怎么感觉又进入了你的圈套，在给你帮大忙，却又没法拒绝你的建议呢？” 吴小正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对你、对我、对农户、对整个城关镇都有好处的事情，我使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你怎么拒绝得了呢！” 杨贵平深以为然，他不得不再次配合吴小正的思维缜密。 不仅如此，吴小正又笑着说道：“还有些事情也需要你帮忙去跑腿。” 杨贵平故作不满地问道：“又有什么事？” 吴小正开始例举。 “熟悉是需要可靠的辣椒种子，一种是干湿两用的尖椒，一种是适合做剁辣椒的。还有就是适合做豆豉的黄豆种子。为了保证种子安全可靠，农户不在种子上栽跟头，我觉得这些还是从省城那边弄过来更可靠一点。” 杨贵平点了点头。 在蔬菜的种植上，吃过种子亏的农户确实不少，如果是小规模的也就罢了，可这是大规模的农商合作，确实不能在种子的事情上面栽跟头。 “还有就是需要聘请农业专家来对农户进行技术指导，要尽量避免他们因种植水平不够而造成损失。” 杨贵平说道：“这倒不是问题，蔬菜大棚项目一下来，本身就有好几位农业技术专家跟下来负责指导。” 吴小正又接着说：“还有，食品加工厂的机器设备采购的事，也需要你带着吴敏霞去省城考察一下，很多设备在地区都可能买不到。” 见吴小正说得如此的理所当然，杨贵平气笑了，说：“你还真的什么事情都赖上我了，你好意思吗？” “为啥不好意思，不赖上你我赖谁，谁叫你又有背景又能干呢！我还就赖上你了，因为咱们已经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杨贵平快被气哭了，可他竟然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 吴小正说得没错，这个农商合作项目的核心就是食品加工厂，只有食品加工厂顺利发展壮大，才能让更多的农户受益。如此一来，他杨贵平还真的是和吴小正绑到同一条船上了，对于吴小正的要求他还没法拒绝。 杨贵平不甘心啊！ 他戏虐地问道：“你什么都依靠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甩了，另外去扶持一个更有实力的对象来做这事？” 吴小正的恶趣味又犯了：“杨哥，不要这么无情啊，我这辈子可是认定你了，非你不嫁啊！” 这下杨贵平真的被弄得哭笑不得了，他不知道那小子怎么能这么恶搞。 玩笑过后，吴小正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会甩我的，因为我不仅在食品配方有独到的优势，更重要的是有聪明的头脑和长远发展的目光。如果你真把我给甩了的话，只能说明你这个人目光短浅，不值得长久相交。” 杨贵平又傻眼了。 吴小正说得如此的自信，可杨贵平竟然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他。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杨贵平之所以那么卖力地去帮吴小正，看中的就是这个人。 这确实是一个可以做大事的人，也确实是一个在他自身发展的同时，也给予自己很大助力的优秀合作伙伴。 杨贵平心想，你这臭小子，要不要这么妖孽啊！ 感叹归感叹，杨贵平还真跟吴小正绑到一条船上去了。 正文 第70章 三驾马车 既然在了同一条船上，杨贵平干脆就认真地跟吴小正讨论起食品加工厂的发展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把食品加工厂给注册下来，不注册的话，专项资金没法下来，商业贷款我也没法帮你去运作。” 这是杨贵平第一次在吴小正面前主导话题，这让他很是有点开心。 这当然是值得开心的。 换做任何其他一个人，跟一个十四岁少年来交流，主动权却一直被对方占据的话，谁也会有点小郁闷的，更何况颇为自信的杨镇长呢。 吴小正非常的配合，他说得：“确实如此，不过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注册啊。” 心情不错的杨镇长又开始大包大揽：“这样，我先在镇上帮你找个地方，先把公司注册下来再说。” 吴小正又偷偷地乐了。 心想，既然放弃主导权有这么大的好处，那你早说啊，我当配角也很擅长的！ 他回道：“这样最好，等以后资金到位了，咱们再找个地方建厂子。地方找好了的话，注册就让吴敏霞去办吧。” 然后吴小正又笑着问道：“你为这个厂子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要不要给你来点股份啊？” 杨贵平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回道：“你小子还是别来腐蚀我，这样以后是会犯大错误的。再说你这小厂子，我还真有点看不上。” 为了表决心，他又加了一句：“既然我已经走上了从政这条路，那我觉得还是走得纯粹一点好。” 吴小正肃然起敬。 心想，难怪前世的杨市长能在仕途上走得那么顺风顺水，不仅有背景，又有能力，还能坚守节操，想走不远都难啊！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行得端才走得远吧！ 不过吴小正又恶趣味地想道：要是未来的杨市长知道这家公司以后能发展成为庞然大物，他会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呢？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笑了。 这下杨镇长很是有点莫名其妙，他不由得开始反省：我是不是说得太认真了？ 事情全部敲定之后，为了犒劳杨镇长，吴小正又亲自下厨了。 不过这次杨镇长吃得并不怎么安心，甚至连酒都没喝够。 杨镇长现在真的安不下心来。 因为吴小正的农商合作新建议，杨镇长又有得忙了。 接下来他不仅要先帮吴小正敲定注册地址的事情，还得尽快再次返回省城。 既然计划有变，那杨镇长就想，干脆就把事情再搞大一点，这可需要省城那边的支持。 所以杨镇长匆匆吃完午饭，就一溜烟地跑了。 吴小正也该行动了。 既然事情已经初步落实下来，他这边也不能拖后腿。 他这边要做的事情也非常多。 公司注册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 按照吴小正的考虑，食品加工厂就干脆以股份制的形式弄成公司，不过股东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吴小正自己，占90%的股份，一个是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吴奶奶，占股10%。 原本他还想给吴敏霞一些股份的，想想后还是算了。 在公司发展初期，股份完全集中在自己手里是必要的，这样才能保持绝对的权威，尤其是对吴敏霞那货，如果她真干得好的话，以后再补偿她也不迟。 吴敏霞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对她来说，现在300元一个月的工资已足够满足她，更何况吴小正还让她当法人代表！这让她觉得倍有面子。 吴小正对此又是偷笑，心想这货现在胃口还不刁，挺好打发的。 然后就是食品加工和销售的问题。 马上就要到年初八了，到时各单位会开始恢复上班，市场也会重新开市。 虽然公司现在还没弄好，但业务却是不能停的，尤其吴小正自己也快要开学了，他必须在开学之前把所有事情给理顺。 于是军哥和蒋丽华又被请到了吴家。 军哥的到来很好理解。 吴小正已经决定把销售这一块的事交给军哥来做，那从现在起，吴小正就必须先给他灌输一些销售的观念，然后再带着他跑一跑，把市场给弄熟。 另外，吴敏霞这边有很多事情需要军哥去协助，没办法，公司还没正式起步，每一个人都需要做到多职多能。 至于蒋丽华，吴小正也有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她。 对于一家初期的食品加工厂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有三块，采购是一块，销售是一块，生产则是另外一块。至于总体的管理，有吴小正自己再加上吴敏霞，暂时倒不是问题。 销售这一块现在有军哥负责了，而采购这一块，因为最容易出现猫腻，所以暂时得让吴敏霞兼着，剩下的就是生产这一块，也就是食品的加工。 而食品加工这一块，之前一直是吴小正自己在负责，但他马上要上学了，食品配方的事他可以亲力亲为，但食品生产这一块却需要另外有人负责了。 这一块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工厂的产品配方和工艺流程，万一泄露出去，就会壮大竞争对手的实力，给己方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在前世，大名鼎鼎的老干妈就曾经遭遇配方泄密事件，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吴小正对此不得不防。 所以他想来想去，觉得生产这一块，只有交给蒋丽华才能让他放心。 尽管在这一世，吴小正并没有与蒋丽华有任何私密的关系，可在吴小正心里，他还是把这个在前世与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当成了自己人。 对于蒋丽华的品性，吴小正是十分了解和相信的，而对于她的能力，吴小正也比较放心。 在这个年代的小城市，蒋丽华这个高中毕业生已经算是比较有文化的了，她接受生产这一方面的知识应该并不难，再加上她做事很细心、也很踏实，吴小正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如此一来，按照吴小正的安排，吴敏霞、刘志军、蒋丽华三人，就可以算得上食品加工厂的三驾马车了。 再一次站着吴小正这个少年面前，蒋丽华相当的紧张。 正文 第71章 前世重现 蒋丽华之所以紧张，自然是因为上次吴小正对她说话的语气太冷了一点。 她所不知道的是，吴小正上次之所以那么冷，完全是因为她的出现过于突兀，吴小正完全来不及反应、情绪过于激动所造成的。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在前世的时候，一开始因为误解，吴小正对蒋丽华就是比较冷漠的态度，再加上蒋丽华当惯了受气包，性子偏软，而吴小正那时却戾气很重，一向强势惯了，所以吴小正在她面前的态度也一直比较强势，按照蒋丽华的理解，就是面冷心暖的那种。 好吧，前世两人是一种非正常的“姐弟”关系，这世吴小正算是正常了，他内心不想再对她冷的。 可是当蒋丽华站着吴小正面前，看他镇定自若地在那里安排工作，连吴敏霞和刘志军都在很认真地听着的时候，她又开始紧张了。 天哪，原来吴家的这个食品加工厂真正话事的人竟然是这个少年！ 天哪，连吴敏霞这个当姑的都那么听他的话！ 天哪，刘志军可是刘建刚的本家、名头比刘建刚还响多了呢，为啥他也听这个少年的安排？ 震惊之下，当吴小正用很温和的语气转向她时，蒋丽华一下子又紧张了。 吴小正说道：“丽华姐，接下来我说一下你的安排。” “啊？”蒋丽华一下又慌了神。 他为啥要叫我丽华姐，不叫我小刘婶呢？我明明比他大一辈啊！ 当吴小正叫她的时候，蒋丽华原本就紧张，再加上第一反应就是在想这个问题，所以就更加的慌了。 吴小正没有理会，继续说道：“生产这一块也非常重要，我想把这一块交给你来负责，你看怎么样？” 说完之后，吴小正还很认真地盯着蒋丽华看，等待她的回应。 蒋丽华更加更加慌了，连连摇头摆手说：“我不行的，我不行的，你找别人负责，我跟着做事就好了。” 吴小正习惯性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反应过来。 对她要温和，一定要温和！ 吴小正这么提醒自己，于是鼓励道：“你是高中生，做事又细心，又很有责任心，你可以做好这一块的，没有谁比你更合适的，我相信你。” 蒋丽华又懵了。 你明明才见我第二次啊，你怎么知道我是高中生？你怎么知道我做事很细心很有责任心？ 然后她楞了几秒，又连忙摆手说：“我不行的，我真不行的，你找别人吧。” 吴小正皱起了眉头。 吴敏霞也稍稍有点纳闷，不知道吴小正为啥要把生产的事交给素昧平生的蒋丽华来负责，但她对蒋丽华的印象也还不错，又听吴小正刚才那么一说，也觉得挺合适的，于是劝说道：“既然小正看好你，你就试试吧，没关系的。” 至于军哥，他这世跟蒋丽华完全还不熟，所以什么都不说，只在那里看热闹。 吴敏霞的劝说也没用，蒋丽华继续推脱：“霞姐，我真不行的，负责的事我真做不来，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吴小正又火了。 这娘们还是那么软那么墨迹，一点担当都没有，难怪被刘建刚欺负得死死的！ 所以他一下又爆发了：“叫你做就做，废话那么多干嘛？非要我跪下来求你？” 吴小正一发飙，蒋丽华立马又懵了，然后她的软性子又完全表现了出来，“哦”了一声之后，不敢再推脱。 看到蒋丽华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吴小正的心又软了，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教会你怎么做的。” 蒋丽华又“哦”了一声，也不敢多说话了。 安排好相关的事务之后，吴敏霞带着军哥开始去看场地，准备先忙公司注册的事情，吴家这边就只剩下吴小正和蒋丽华了。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蒋丽华这边是一直还有点紧张。因为感觉不熟，她依旧对这个少年有点畏惧。 至于吴小正这边，则是在认真考虑怎么和蒋丽华来相处。 重生到了这一世，既然命运又把蒋丽华推到了自己面前，吴小正肯定是不可能不管她的。 可是该怎么管又成为了一个难题。 在前世，吴小正在女人方面很是有点乱，这让他后面的人生过得相当糟，甚至被朋友叫成·人渣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到了这一世，吴小正想要过的是无悔的人生，所以他在彻底想清楚之前，是不打算跟任何女人产生亲密关系的，包括蒋丽华。 所以现在的吴小正很是有些纠结。 想了想，他觉得暂时还是以普通朋友的关系相处最好，最多像是前世最开始一样，做一对姐弟，这样既不会太疏远，也不会过于亲密。 蒋丽华之所以留下来，自然是要跟着吴小正学习各类食品的制作，这是开市以前吴小正唯一可以干的事，也是必须提前启动的事。 气氛稍稍有些沉闷。 一个是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另一个是心存畏惧，这种感觉很像前世两人刚开始相处的时候。 吴小正决定打破尴尬，他问道：“你很怕我？” 蒋丽华低着头不作声。 吴小正又说了一句：“其实你不用怕，我们都是那两个混蛋的受害者。” 蒋丽华抬起了头，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这是前世的一幕在重现。 前世的时候，吴小正也是这么说的，正是两个混蛋的受害者那一句，顿时就让蒋丽华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一下子就对吴小正产生了亲近感。 现在看来也是如此，蒋丽华的畏惧感一下子就不见了，看向吴小正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暖意。 吴小正的语气更加温和起来：“跟我来吧，我带你看一下我们的产品。” 蒋丽华顺从地跟了上去，她已经完全感觉出了前面这个少年对她的善意，一下子就觉得暖暖的。 “这是腌脆萝卜，这是腌萝卜干，这是香辣小鱼干……” 吴小正带着蒋丽华一一看起食品加工厂目前将要生产的这些产品，蒋丽华很用心地在看着、记着。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好的。”吴小正鼓励道。 蒋丽华这次不再退缩，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试试。” 正文 第72章 八卦 吴小正开始给蒋丽华讲述起食品加工厂的生产计划。 “咱们工厂的产品将会以系列产品的模式向市场推。” “第一个系列是下饭菜系列，这个系列指的就是咱们乡下常见的腌萝卜、腌萝卜干、剁辣椒、酸豆角、榨菜、腌黄瓜等，产品原料主要是蔬菜，口味以酸辣为主，非常适合用来下饭，所以叫下饭菜。” “第二个系列是贪吃猫系列，这个系列包括香辣小鱼干、香辣牛肉干、香辣豆干、香辣鸡丁、香辣鸡爪等等，产品原料主要为肉食，口味则会以香辣为主，这个系列也可以用来下饭，但更多的可能是用来当零嘴吃，所以叫贪吃猫。” 蒋丽华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想，贪吃猫这样的名字推出去以后，会不会怪怪的呢？ 她这一笑却让吴小正的心思为之一荡。 你不知道自己很漂亮很迷人吗？你怎么能在我面前笑得这么花枝招展呢？这不是诱惑我吗？ 毕竟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风情，就算吴小正再怎么打定主意不乱来，可他现在的身体却是在一点就着的年龄，这种诱惑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抵制的。 强压住内心的冲动，吴小正继续说道：“至于其它系列的食品，我们会在工厂建起来后，再一步步的研发推出，现在暂时就以下饭菜系列为主，贪吃猫系统开始做市场试探。” 其实按照吴小正的设计，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系列他暂时还没说，那就是家家户户都缺不了的酱料系列，包括老干妈辣椒豆豉系列在内的辣椒酱、豆豉酱、腐乳等。 这种调味酱料系列，虽然每家每次用量不多，但胜在长期缺不了，市场需求量更大，因此吴小正是准备将其作为主打产品系列来发展的。 当然，正因为是主打产品，这类产品未来在市场上的竞争也将会非常激烈，96年之后更是会出一个顶顶有名的老干妈，因此吴小正在这类产品上将会更加的慎重，其配方他将会经过反复多次试验之后，在确信很具市场竞争力的情况下才会推出来。 这个时候，吴长禾跟吴奶奶正好领着一些乡亲送萝卜过来。 早在过年以前，吴家的萝卜早就用光了，为此吴小正还特意让吴敏霞通知其他乡邻把萝卜窖藏起来，为的就是此时能用上。 马上就要到大年初八市场开市了，吴大厨出品的酸辣脆萝卜也该重新腌制了，如此一来，两三天后就能再次推向市场，让军哥他们去锻炼一下推销能力。 这也正是吴小正要把蒋丽华继续留下来的原因，因为他要开始教她做酸辣腌萝卜。 等协助接收完萝卜之后，一家人又带着蒋丽华开始忙碌了起来。 有了吴奶奶在，吴小正的那份动荡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 大家开始切萝卜，因为现在人手不够，吴小正也得亲自上阵，然后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八卦。 吴奶奶边干活边跟蒋丽华闲聊了起来，事情是从蒋丽华的家常事扯起的。 吴奶奶问道：“丽华，你婆婆还天天骂你吗？” 可以看得出来，吴奶奶对蒋丽华的印象很不错，也很同情她，这话是用关心的语气问出来的。 蒋丽华看了吴小正一眼，小声地回道：“骂呢，天天骂，她一有点不顺心，就找我来出气，说我干不了活，下不了蛋，还祸害了她儿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能是感受到了吴奶奶的善意，平时不怎么多话的蒋丽华竟然一下子就说出了好多，这明显是把平时所受的委屈给倾泻出来了。 吴奶奶叹了一口气，说：“还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我看你还是想办法把婚给离了吧，趁还年轻，赶紧再找个好的。” 蒋丽华回道：“我哪敢啊，姓刘的在里面呆不了几年就会出来，我要是敢离婚的话，只怕到时我家人的命都全没了。” 吴小正也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他能听得出来，蒋丽华说这话的时候，是一种认命了、逆来顺受的语气，比不甘心更糟糕。 真是很扎心！ 吴奶奶又说道：“这倒也是，你家刘建刚比我家吴敏青更混，简直就不是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吴奶奶是咬牙切齿的，估计这里面除了同情蒋丽华之外，还有恨刘建刚把自己儿子带坏了的成分在里面。 她又唉了一口气，说道：“唉，真是委屈你了。” 蒋丽华也叹了一口气：“唉，我早就认命了，只要家里人平安无事，我就这么过着吧。再说我又生不了孩子，就算离了，也未必有人要。” 吴奶奶又问：“你还年轻，怎么就生不了呢？检查过了吗？” “去年我婆婆逼我去检查了一次，但没查处什么结果来。” 可能是觉得吴小正还小的缘故，两人在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竟然一点也没有避讳吴小正，让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吴小正心想，蒋丽华本身肯定是很想离的，只不过一方面顾忌于刘建刚的威胁，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生不了孩子，会没人要。 在这个传宗接代是大事情的年代，一个女人如果不能怀孕的话，确实是个大问题。 不过吴小正又想，就算自己这世没有跟蒋丽华再续前缘的打算，可自己总不能看着她一直生活在火坑里吧！ 可怎么帮又是一个问题。 要想帮她，除了要解决蒋丽华对刘建刚那个混蛋的后顾之忧以外，还有她那个婆婆也是一个大麻烦，那可是方圆附近都很有名的一个大泼妇。 看来这事还得徐徐图之才行，不过吴小正还有的是时间。 吴奶奶和蒋丽华的八卦还在继续着，但手上的活计却是没有停下来。 事实证明，吴小正把产品生产的事交给蒋丽华来负责应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做事情确实很认真很细心，接受能力也快，腌萝卜制作的关键工序，吴小正稍稍指导了一两遍之后，她就用心地记了下来。 看来，吴小正接下来要帮她解决的事，就是让她那偏软的性子能变得稍稍强硬一点，这样才能更好地担负起管理的职责。 这事也得慢慢来才行。 正文 第73章 杨镇长的水平 杨镇长的动作相当的麻利。 才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把食品加工厂的临时注册场地给落实了下来，还安排了专人负责协助吴敏霞去跑注册手续的事情。 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政府部门的人协助，在这个年代，想把注册手续跑下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杨贵平对此是非常了解的，所以他安排得很妥当。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风风火火地跑来了吴家。 他可不是来蹭饭的，一见到吴小正，就开口说道：“吴小正，赶紧的，我们先把建厂的地方敲定。” 吴小正一楞。 用得着这么急吗？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现在资金的问题还没有落实，而选厂址可是一件涉及到土地征收的问题，必然就会涉及到土地征收费用的问题，所以他原本是打算等资金问题敲定以后在开始这事情的。 “这么急？”吴小正问了一句。 杨贵平真的很急，他说道：“能不急吗？土地征收可是个麻烦事，现在不尽快敲定地方的话，到时一系列手续办下来，能把你拖到猴年马月去。” 然后他又说道：“你快点，先把大致位置敲定以后，我还得赶回省城去。” “你不是刚从省城回来吗？为啥又突然跑回去啊？”吴小正好奇地问道。 杨贵平回道：“既然你给我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那我就得回省城好好运作一下，看看能不能干脆把动静再弄大一点。” 吴小正又是稍稍一愣，然后就佩服起这个家伙来。 不愧是未来的杨市长，还真是有魄力的，自己只不过是给他出了一个整合起来运作的主意，他就能举一反三地想到去弄大它了。 小白倒是很好奇，杨镇长到底能把这件事能折腾成啥样呢？ 他倒是希望折腾得越大越好，因为他的食品加工厂就是农商合作项目的核心，动静越大，他的食品加工厂受益的机会就越高。 于是他笑着说道：“杨哥，那就回省城好好折腾一下，动作越大越好。” 杨贵平见他识破了自己的想法，就拍了一下吴小正说：“你这小子，估计又要便宜你了。” 吴小正嘿嘿一笑，心安理得地承认了。 拎上两瓶酒，吴小正跟着杨贵平准备去找响水村村支书。 对于厂址的选择，吴小正也是早就有所想法的，按照他的打算，就是建在响水村附近，所以这事还是得通过村上去解决。 响水村一共分为六个小组，吴家是属于二组的，而村支书刘石泉家在三组，隔得稍稍有点距离。 在路上，杨贵平又一次问了起来：“你确定要把厂建在响水村，而不是建到镇附近去？” 吴小正回道：“还是尽量设在响水村附近吧，免得村里人说闲话，说我们吴家有好处不留给村里，反而便宜外面人。” 说句实在话，按照现在的情况，把厂子设在镇附近应该更方便一些。但厂子一开起来，原材料、招工等好事都会优先厂址附近的村民，吴小正为了不让同村人说闲话，决定还是尽量先把好处留给同村人。 “杨镇长来了，快进屋坐。” “吴小正，你怎么也来了？” 村支书刘石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已经做了多年的村干部，对杨贵平自然是熟悉的，所以他老远就迎了出来。他只是有点纳闷，为啥吴小正这个小毛孩会跟杨贵平一起来。 “刘伯，我跟着杨镇长给你来拜个年。”吴小正按照乡里的习俗客套地说道。 进了屋之后，杨贵平就直接了当地说起了来意：“刘支书，我也不跟你客套了，直接说事。吴家要开食品加工厂的事你听说过了吧？” 尽管稍微有点惊愕，刘石泉还是回道：“我听说过了，莫非杨镇长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 “没错，因为我一会还要赶回省城，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刘石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认真听着。 杨贵平继续说道：“这个食品加工厂将是镇里甚至县里重点扶持的项目，围绕这个项目，还会有一系列的农商合作项目围绕它来开展。按照我的意见，原本是建议吴家把厂子开到镇上去的，可吴小正说想把好处先留给村里，那我就来找你一下，看看村里有没有办法解决建厂的土地问题。” 听到这番话之后，吴小正又忍不住为杨镇长点了一个赞。 这话说得是实在太有水平了。 杨镇长为了让村里重视，先指出了项目的重要性，然后又不惜自黑，暗示这个项目如果留在村里的话，响水村将会获得很大的好处，并把吴家的情面给大大地拔高了。 果然，杨贵平的话声刚落，刘石泉立马就开始表态：“杨镇长，这请你放心，既然吴家能为村里着想，那村里也肯定会全力把事情给办好，办不好的话你拿我是问。” 杨贵平笑了笑，说道：“那好，对地块有什么要求，你直接问小正。” 刘石泉惊讶地看了吴小正一眼，又问道：“这事吴小正能替吴家做主。” 杨贵平忍不住又笑了，嘲笑式地看了吴小正一眼，说道：“放心吧，现在吴家就是吴小正做主，他要是不能做主的话，我也不会带他来找你。” 刘石泉又惊讶了一番：“小正，看来你真是长大了，说吧，要多大的地？” 终于轮到吴小正开口了。 他说道：“首期得有个三四亩，但为了以后方便扩建，总共起码得预留十亩以上的地，至于其它要求，能通水通电交通方便、土地稍微平整就行了。” 吴小正所提的是建厂必备的所谓“三通一平”。 刘石泉倒吸了一口冷气。 起码十亩地，这个规模可还真不小！ 想了想，他说道：“一组那边那块秃头岗你看怎么样？” 吴小正还没来得及回答，杨贵平先赞了一句：“我看那个地方应该挺合适的。” 吴小正一下子就听呆了。 什么？你们俩要把未来县政府所在地给我？ 这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正文 第74章 钉子户？ 秃头岗那个地方吴小正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因为那里后世太有名了。 秃头岗是个好地方，那里以前是响水村的一片小林区，岗上长满了杉树，景色怡人。 到后来，土地实行承包到户政策，整片树林都分包到户。 在那个没有环保意识的年代，杉树可是个好东西，既可以卖钱，又可以用来做家具、建房子，于是村民们开始东一棵西一棵地砍伐起自家地上的杉树。 很快，那里就变成光秃秃的了，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光头，于是村民们干脆把那里叫成了秃头岗。 吴小正真的很心动。 因为现在那里虽然只剩下一些树桩以及丛生的杂草，但整个地势却比较平坦，稍微清理平整一下就能建厂房。 而且那里又更靠近县城，还正处在国道边上，交通也方便，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最关键的是，大概在三年后，那里就会被规划成为X县政府的办公所在地，在五六年以后整个那一片都会成为湘水县新的中心，吴小正完全可以在那里建一些简易厂房，然后通过企业的影响力做一个最牛钉子户，向政府索取大额拆迁补偿。 想了想，吴小正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一种投机取巧发横财的行为。 其实发横财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换做是在前世的时候，吴小正会毫不犹豫地干了。 可吴小正也知道，贪欲是无止境的，赚快钱、发横财这种心理一旦养成，就很难止住，那就会让自己走向歧路。 在前世，发迹后的吴小正可是有不少企业家朋友的，可他发现，那些喜欢赚快钱、发横财的，最终没有几个能做大、走远。 正如他夸过杨贵平的那样，行得正才走得远在商业领域也同样适用，真正的大企业都是通过堂堂正正地赚钱最后笑到最后的。 如果他吴小正现在就养成了赚快钱、发横财的心理，那他的食品加工厂就有的是赚昧心钱的机会，比如说把苏丹红、瘦肉精、氢化油等添加剂应用到食材里面，那在这个年代，他的食品绝对会省钱、漂亮、味道好而大卖特卖，并且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当然，最终会不会像某牛乳业一样，做大后又因为出问题而迅速衰落就不好说了。 这种贪欲真的不能养成！ 吴小正相信，如果五六年后他还得在意这点拆迁补偿的话，那他的上一世就是白活了。 “那个地方我不想要，换个地方吧。”吴小正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我觉得那个地方挺不错的啊，地方又大，地势也平坦，还……”可爱的杨镇长还在极力推销那块风水宝地。 吴小正打断他说：“我看中了另外的地方。” “是哪里？”刘石泉问道。 “旧沙场。” 旧沙场也是响水村的一个好地方，那里靠近湘水河边，以前是村里在河里挖沙卖钱的地方，作为最吃香的建筑材料之一，那里曾经生意十分红火，让村上和村民们都赚了不少钱。 只不过因为沙场正好在湘水县水厂的上游，因为严重影响了湘水河的水质而被勒令关停，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 与秃头岗相比，那里唯一的劣势就是离大马路稍微远了一点，不过还是有一条不算窄的砂石路通往大马路。 杨贵平赞成地说：“那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离马路稍微远了一点点。” 刘石泉却皱起了眉头。 杨贵平见状问道：“怎么，有问题？” 刘石泉回道：“大问题倒没有，只是那里属于四组的地方，四组可是有几户不好对付的人，我担心他们会坐地起价。” 一听到这话，吴小正皱起了眉头。 他所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放弃了做最牛钉子户的想法，现在却可能需要自己去面对钉子户。 这的确是吴小正没有预料到的，因为不在同一个组的缘故，他对四组的人和事都不太熟悉。 确实，一涉及到征地补偿，如果有钉子户的话，那就是一件麻烦事。 杨镇长又一次发挥了他的高水平，他对刘石泉说道：“这样，你先试试看，如果不行的话，我就给吴家在镇附近另找一个地方。” 刘石泉立即又表态：“杨镇长，你放心，我尽力去做好说服工作。” 然后他又对吴小正说道：“这样，我一会就安排人去通知四组那些人晚上到村委会开会，你和你爷爷也一起参加一下，看看能不能协商成功。” 在刘石泉眼里，吴家这事有吴长禾出面可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吴小正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一安排。 落实了事情之后，杨贵平不顾刘石泉请吃午饭的挽留，匆匆离开了，他确实要赶回省城去办大事。 至于吴小正，自然是回了自己家里，然后又开始继续他的酸辣脆萝卜制作工程。 这个时候，吴奶奶已经带着蒋丽华在忙碌了，两人又在不停地八卦着，正在说着村里的家长里短。 吴小正稍稍感到奇怪的是，平常话不多的蒋丽华在吴奶奶面前却有很多话说。 找了一个空挡，吴小正及时地插了一句：“丽华姐，你们四组的那个旧沙场，都有哪些人家有份啊？” 蒋丽华回道：“好像有十几户人家吧，包括我们家在内，不过具体有哪些我不是很清楚，要问我婆婆才知道，怎么啦？” 这么多？看来还真有些麻烦。 吴小正稍稍有些吃惊，但他还是回答道：“我想把食品加工厂建在那里，不知道征地会不会有麻烦。” 吴奶奶一直在一边尖着耳朵听着，她立即插了一句：“小正你怎么选了那里啊，四组姓刘的很多，那些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是啊，只怕不好说话呢。”蒋丽华也加了一句。 吴小正又头疼了起来。 他知道，在响水村，刘家可是一个大姓，像刘建刚、刘建民等都是一族人，尤其是四组最多。其它组也有不少，比如说村支书刘石泉、军哥等也是，只不过是血缘关系稍稍远了一点而已。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在征地这件事上，四组的人很可能会抱团。 看来有点麻烦了。 正文 第75章 大事不妙 麻烦很快就来了。 吃过晚饭之后，吴小正就跟吴长禾往村委会走去，吴奶奶很是不放心，也一起跟了过来。 等吴家一家三口赶到村委会时，刘石泉和几位村干部已经等在了那里，四组的一些村民也正陆续赶了过来。 “老吴叔，看来你家要干大事了，恭喜。” “禾老哥，你家发财了啊，弄出这么大事情来。” “长禾老弟啊，你们家要发达了，可别亏待乡亲们啊！” …… 会还没正式开始，就不停有人跟吴长禾打起招呼来。这些人的面孔吴小正基本都熟悉，但吴小正最多能勉强知道人和名字而已，其它一点都不熟悉。 然后他又看到了蒋丽华，以及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那应该是她婆婆张绣花。 张绣花先跟吴奶奶打了个招呼。 吴长禾和吴奶奶都知道，今晚可能有点麻烦，所以除了打招呼之外，基本上之笑着不说话。 然后吴小正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被他揍过一顿的刘建民，只不过他进来后并没有给吴家人好脸色看。 吴小正更是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人差不多到齐了，刘石泉开始主持会议。 “各位乡亲，今天之所以把大家叫来，是因为吴家准备开食品加工厂了，看中了旧沙场那块地，想要在那里建厂房。这是镇里扶持的大项目，也是对各位乡邻都有大好处的事情，所以今天特意把大家请过来商量商量。” 这个消息刘石泉早就放出去了，这也是人都差不多来齐了的原因。 对于这些村民来说，旧沙场的那块地，基本上是没用的荒地，荒着也是荒着，现在一听说能变成钱，没有一个不心动，更是没有一家缺席的。 刘石泉的话音刚落，村委的会议室立即就闹腾了起来。 “要地不是问题啊，不过价格可不能便宜啊！” “吴家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价格上不能亏待我们吧！” “先谈条件吧，条件好就没问题，条件不好我就宁愿放在那里。” …… 吴小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看这个势头，今天这事不好谈，这一个个的气势看起来像是要抢劫的。 吴小正开始忍不住质疑自己，把工厂建在响水村真的是正确的吗？除了旧沙场可选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考虑？ 不得不说，就算是在这个人性还算淳朴的年头，也有人、有地方不一样的，比如说这个四组，绝对是小环境风气不好的原因，弄得整个四组的人都想着占便宜。 见闹成这样，事情没法往下谈了，刘石泉又开始维持秩序：“大家先别急，还是先听听吴家的说法吧。” 然后他转向了吴长禾，说道：“长禾叔，要不你先说几句。” 一直闷不吭声的吴长禾站了起来，说：“让我家小正来说吧，现在咱家的大事由他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吴长禾是带着骄傲的神情的。 大家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在乡下，十几岁的少年挑起家里的大任是很正常的事情，十五六岁结婚生小孩的也不少见，可就算是吴家的吴敏青已经进去了，吴长禾也还能当家做主啊！现在把话事权交给十三四岁的吴小正，是不是有点太儿戏？ 在大家惊疑的注视当中，吴小正站了起来。 “没错，我们吴家确实有打算开食品加工厂，而且这件事已经得到了镇里的大力支持，准备围绕这个食品加工厂来开展长期的农商合作。” 在大家的注视当中，吴小正开始侃侃而谈，然后他换另一种大家听得更为明白的方式。 “所谓农商合作，就是食品加工厂将跟大家签署农产品包销合同，好比说辣椒，去年的市场收购价是4毛钱一斤，那我们就会跟大家签4毛钱一斤的保底合同，就算今年的辣椒市场收购价下跌，低于4毛钱一斤，我们也还是按4毛钱一斤收购。” 这个说法大家很快就听明白了。 这种保底价包销方式对农户来说，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在乡下地方，想要这帮农民完全遵守会议秩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立马又有人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立即问了出来：“如果要是今年的市场收购价高于4毛钱一斤呢？” 吴小正稍微斟酌了一下，很谨慎地回道：“如果市场收购价高于4毛的话，我们可能会以市场价收购，也可能以4毛的保底价收购。” 他说得非常的谨慎。 他也不得不谨慎，因为如果他说得太死的话，可能下场会很凄惨，因为市场价在市场经济时代还存在着一个操控的概念，比如说在后世，两三块钱一斤的蒜头，能被市场操控者炒作到上十块钱一斤。 如果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他把话说太死会死得很惨。 村民们立马就提出了异议：“如果你们的收购价太低，我们凭什么要卖给你们？” 吴小正回道：“如果我们出价太低，你们可以选择不卖给我们，这个包销合同是保你们不保我们的。” 这句话立即又平息了所有的争议。 吴小正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为了这个合作项目，镇政府还从上面拉来了一批大棚蔬菜的项目扶持资金，这些大棚蔬菜项目扶持资金也会优先提供给参与这个农商合作项目的农户。” 什么叫大棚蔬菜又让吴小正费了一番口舌来解释。 冬天可以种夏天的菜，而且这个大棚还不用自己掏钱，立马就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会议室又是一片乱哄哄，好久才平息。 “我要说的是，这些蔬菜大棚扶持项目和蔬菜包销合同，我们都会优先向提供工厂用地的农户提供。”吴小正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 很可惜，他还是太低估这帮人的胃口了。 “就算不卖土地给你们，咱村里的农户也能得到这些吧！” 吴小正没有理会这些声音，他继续说道：“不仅如此，食品加工厂还有一些招工指标，我们也会优先向提供工厂用地的农户开放。” 接下来吴小正见识了什么叫贪心不足。 正文 第76章 翻脸 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的贪欲是永远没有止境的，比如说四组的这些人。 在吴小正给出了这么多颇具诱惑力的条件之后，他们还是没有轻易松口。 “别说那么多了，你直接告诉我们，一亩地你能给多少钱吧。” “就是，你说得再好听，价钱低了我们也不会答应的。”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没用，你能给别人，就照样能给我们，哪怕我们不卖地给你。” …… 又是一番哄吵，听得吴小正快要气炸了。 在这帮人看来，吴家有什么好处就必须得给他们似的，而他们自己则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生怕好了吴家。 这是吴小正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在这世上，没有谁欠谁的，尤其是在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的情况下。 吴小正之所以执意要把食品加工厂设在响水村，除了图方便之外，确实有回报乡邻、共同富裕的心思存在。因为这里确实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家乡，是他熟悉的地方和人。 当他不能任由这些人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吴小正开始大手笔的挖坑：“地的价格我可以告诉你们，按照现在的行情，水田和菜地大概3000多一亩，不超过4000元，荒地一般2000多一亩，不超过3000元，旧沙场那边是没法种地的荒地，但我们吴家很厚道，愿意按最高地价给，4000元一亩。” 所有人立马就听呆了。 四组的这些人在接到消息后，他们确实已经串通过，一致商量好地价低于3000就不卖，没想到吴小正直接给出了4000元一亩的超高价。 这个价位不是厚道，是太厚道了。 这个吴小正是不是傻了？ 四组的人相互看了看，开始怀疑这个问题。 而吴奶奶则是赶紧拉了拉吴小正，小声地说道：“小正，这个价格给得太高了！” 吴长禾也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吴小正，他虽然把家里的话事权交给了吴小正，可也不明白吴小正为什么要给这么高的价。 吴小正小声安抚说：“爷爷奶奶你们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回去再跟你们说。” 尽管还是疑惑，吴长禾夫妇暂时还是没有继续反对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家孙子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就有他的道理。 可就算是这样，人心还是没有满足，反而变得更贪婪了。 四组的人又相互看了一下之后，有人跳了出来。 “吴小正，你们这可是用来建工厂的地，4000块一亩还是太便宜了，低于5000我可是不卖！” 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张绣花。 这是吴小正所没想到的，毕竟她家蒋丽华已经开始为食品加工厂干活，吴小正给的待遇可不低。 而且她还一口气又涨了1000块，这绝对是典型的白眼狼行为。 难怪她儿子刘建刚会变成那样。 一个内心无比贪婪的女人，能把儿子教好才怪！ 吴小正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这是在为蒋丽华感到可惜，有这样一个婆婆在，她的日子能过得舒坦才怪！ 吴小正心想，既然张绣花起了这个头，接下来恐怕就会更糟糕。 果然，其他人立马就跟上了。 “就是，4000块一亩太便宜，我家的也不卖。” “少于5000块一亩我也不卖。” “吴小正，你家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价格给这么低，可是不厚道啊！” …… 吴小正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他啥都不想说了，就看着这帮人在一个劲地表演，脸上露出了嘲笑般的笑容。 等这帮人吵够了，闹够了，开始等他的答复时，吴小正又开口了。 他不是对着四组的这些人说的，而是直接对刘石泉说的：“刘支书，这事谈不成了，麻烦你再帮我安排谈秃头岗那块地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把厂子建到镇上那边去吧。” 说完这句之后，他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加了一句：“我就不信了，没有旧沙场那块地，我厂子还建不起来了。” 所有人立马就惊呆了。 听吴小正这语气，似乎是不陪大家玩了？态度还这么强硬？ 这怎么行！ 张绣花立马又跳了出来：“吴小正，哪有你这样谈事情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就不能直说？在场的这些人可都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不尊重长辈的吗？” 吴小正真的很无语了。 张绣花的这一番责难，把她的泼妇本性展露无遗。明明是自己贪心，还硬是要给吴小正扣上不尊敬长辈的帽子，这种事也只有她这种人才干得出来。 吴小正相信，如果她不是还惦记着把那块没用的荒地变成钱，估计她刚才的话会骂得更加的难听。 不过让他稍稍舒服了一点的是，因为他的强硬，四组的其他人可能是怕事情真谈不成了的原因，这次没有跟着跳出来了。 吴小正决定再强硬一点，尤其是必须得给张绣花一点脸色看才行了。 他觉得自己年纪小这件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年纪小是一件好事啊！ 因为年纪小，他说话可以肆无忌惮一点，可以再放肆一点，就算过分，人家也会以为他这是年少气盛。 于是吴小正说道：“让我尊敬长辈？你们值得我尊敬吗？我们吴家一笔好意，想看在村里人的份上，把好处留给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这么漫天要价，真的好意思吗？” 所有人都被咽住了，只有张绣花还在强辩：“我们这个要价也不算过分。” “不算过分？张绣花你别以为我傻，就那个破地方，如果还有其他人要的话，3000块一亩你们也会抢着出手。” 吴小正一语就道破了天机。 所有人立马就呆住了。 他们一直以为这吴小正是读书读傻了，原来他心里其实明白得很。如此说来，大家漫天要价确实有点过分了，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了的话，估计会被人家笑话死了。 于是所有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吴小正趁势继续发飙：“还有你张绣花，我看你们婆媳可怜，请了你媳妇来做事，还给出了200块一个月的高价，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好心的？” 一直没有作声的蒋丽华羞愧地低下了头。 说句实在的，她一直在自己婆婆的贪婪而羞愧，但畏惧于张绣花的泼辣，她一直不敢出声。原本她就已经非常惭愧了，现在吴小正一说出来，她就更加抬不起头了。 所有人都被吴小正刚才这一句给惊呆了。 200块一个月？这可比任何国营厂子给出的工资还高啊！ 吴小正还在继续发飙：“我在这里撂一句狠话，如果这事谈不成，你们在座的这些人别想再在我这里得到一分好处，包括农商合作，包括招工。” 说完这句之后，他直接带着爷爷奶奶扬长而去。 正文 第77章 算计 PS：发这章之前，发现前面竟然漏了一章，实在是太粗心了，在此说一声抱歉，还请大家去看看前一章，否则就不连贯了。 吴小正离开之后，村委会议室内留下的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石泉也看着这帮人，冷笑着不说话。 他早就知道四组的这些人很不好说话，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贪婪成这个德性。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懒得继续做思想工作了，他已经拿定主意，既然旧沙场这边谈不成，那他就帮忙去谈秃头岗，一组的那些人可是好说话多了。 过了好一阵，刘建民先开口了。 他对蒋丽华问道：“弟妹，吴家真给你开出了200块钱一个月？” 刘建民是刘建刚是堂兄弟，所以他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 蒋丽华回道：“是，我听吴小正说过，以后食品加工厂给工人开出的工资，比国营单位只高不低。” 因为这句话，所有人立刻打起了小算盘。 原本大家还对招工指标不以为然，以为这事谁都可以进。可现在不同了，吴小正已经撂下了狠话，地的事谈不成，这项好处他们也别想得。 这就是大事情了！ 如果说卖地只是一次性买卖，能捞一笔算一笔的话，那一份收入高、稳定的工作则是长期买卖，谁家也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更何况还有一个蔬菜包销、蔬菜大棚扶持项目的好处摆在那里。 刘建民又开口了：“这事我不管你们了，明天我就去找吴家，就算3000块一亩我也卖了。” 到了这个关键时候，他也忘了刚被吴小正打了一顿的尴尬。 没有人出声反对，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还有人觉得这样面子上可能过意不去，也不想放弃那4000块一亩的高价，于是求起了刘石泉：“刘支书，这事还得劳烦你再做个中，再去吴家说合说合。” 刘石泉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他冷笑道：“现在知道后悔啦，刚才不是一个个还在漫天要价吗！真以为人家吴家是好欺负的？说句实在的，刚才你们那副贪财德性连我都看不下去，这事你们也别找我了，你们自己协商个章程出来，自己去找吴家吧！” 刘石泉也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现在的农村工作越来越不好做了，尤其是四组的这帮人，一个个难缠得要命。 这事刘石泉真的不想管了，免得惹麻烦上身，在他看来，旧沙场谈不成，他还有秃头岗这条后路。 于是他吩咐村委秘书一会记得锁门，然后也起身扬长而去。 剩下的一屋子人继续面面相觑，然后很快就一致把矛头对准了张绣花。 “张绣花，都怪你，说好了只要超过3000块就卖的，你还非得开口要5000，现在好了吧，事情就这么被你搅黄了。” “就是，你这个要价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人家不翻脸才怪。” “这事你掺和进来真是倒霉透了。” …… 人性就是这样的，在利益面前，任何抱团行为都脆弱不堪。 当然，张绣花也不是这么好惹的，她反驳道：“怪我？刚才你们怎么不这么说？刚才你们一个个都还跟着我要价呢！现在好了，竟然怪罪到我头上来了，当我张绣花好欺负是吧！” 成为众矢之的的张绣花确实很来气，但碍于针对她的人太多，她也不敢骂大街，只好把气撒到蒋丽华头上。 她指着蒋丽华骂道：“还有你，你这个倒霉货，刚才一句话都不吭，现在老娘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出来说句话？娶了你这这么个没用的倒霉货，真是霉透了。” 骂归骂，张绣花还有一个小算盘，在她看来，自家的事要想成，还得靠这个倒霉媳妇。 于是她又骂道：“明天你就去吴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把这事给敲定下来，否则我掐死你！” 蒋丽华委屈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有人站出来当和事佬了：“都别吵了，我看大家还是商量个章程出来，怎么把这事给挽回来。” …… 吴小正这边也没得消停，他还得想办法去跟爷爷奶奶解释，为什么要给出4000元一亩的高价。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记得，随着市场经济道路的明确，随着国内经济的迅速发展，自92年起，就会迅速掀起一波物价上涨的小高潮，到时各种物资都会越来越贵，而这种物价上涨的趋势还会一直延续几十年。 按他的估计，响水村这边的地价很快也会涨起来，到了明后年，4000块一亩的价格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其实，中国未来20年的快速发展，要问什么东西涨得最快的话，自然就是地皮和房价。 吴小正记得，当他96年刚到深圳的时候，市区边缘的房价还只有1000多一点一个平方，可是同样的地方，到了20年之后就已经涨到了五六万一个平方，足足涨了差不多50倍。 吴小正还记得，在现在的一中门口的路边有一个小书店，如果现在征收的话，最多补偿个两三万，可到了20年之后，当一中那条路扩建时，那个小书店足足补偿了200万。 一想到着，吴小正就觉得地皮和房价的涨幅实在是太疯狂。 说实在的，因为四组那些人的贪婪，吴小正还真想把工厂建到秃头岗那里去算了，顶多三四年后再搬迁。 可是他认真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 原因很简单。 按照吴小正的估计，食品加工厂在三四年后，应该正是飞速发展的时候，规模也应该发展到了一定程度。 如果那时候再停工搬迁，那停工搬迁所造成的损失，远远不是政府的那点补偿能弥补的，哪怕他真做一个钉子户所要高价。 在这个年代，湘水县这种内地小城市其实很穷的，政府的补偿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除非那里只建一些空置的厂房还有点赚头。 所以，旧沙场这块地吴小正其实是志在必得的。 而且，因为那些人的贪婪，吴小正还另有了一个小算盘。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因为现在资金不足，他只打算先买个三四亩地，先把厂子建起来再说，等以后资金充足了之后，再买地扩建。 这样一来，他就大大缓解了资金压力，而那些村民以后等地价涨起来，他们也能卖更多的钱。 吴小正真的不想占他们的便宜的。 可他发现这样似乎不行。 他知道，依这些人的德性，如果等厂子真的盈利以后，只怕会更加漫天要价。所以他必须想办法一次性把地都买下来，于是他挖坑了。 他之所以现在就给这么高的价格，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些村民的便宜真的不是那么好占的。 等以后地价涨起来了之后，村民们会发现他们似乎卖亏了，如果是私人之间的交易也就罢了，可如果卖地的是企业，他们很可能就会抱团闹事，要求补偿。 这样的事情在前世吴小正见得太多了。 所以他宁愿现在就给高价，然后把合同条款定死，免得以后再出幺蛾子。 不过这事真的很难跟爷爷奶奶解释，难道他告诉他们，他可以预知未来？ “小正，为什么要给这么高的价啊？那些地最多值两千多块钱一亩。” 果然，刚回到家之后，吴奶奶立即就问了起来。 想了想，吴小正说道：“奶奶，我们这一带的地价很快就会涨起来，如果我们现在价格给低了的话，依那些人的德性，他们是会去闹事的，所以我们不如稍微给高点，免得以后麻烦。” 也只能如此模糊的解释了。 吃亏是福。 正文 第78章 土崩瓦解 刘建民今晚很是有点纠结。 说句实在话，在四组的这些人里面，他是最不想把地卖给吴家的，因为他刚挨了吴小正的欺负。 尽管事后他回家问了自家儿子，吴小正确实不是真的在欺负他，而是拿他当示范对象，并且还奖励了他糖吃。 不过当众被一个少年欺负还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所以刘建民的怨气还很大。 可是怨气再大，他也不会跟钱过意不去的。 说句实在的，作为一个乡下人，而且还有两个儿子要养，刘建民的压力非常大。 别的不说了，单说两个儿子长大以后，总得娶媳妇吧！ 而在乡下，娶媳妇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首先，两个儿子如果一人没有一栋新房子的话，想娶媳妇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没有新房子，儿子就做好打光棍的准备吧！ 还有，娶媳妇的礼金也将是一笔沉重的负担，按照乡下的风俗，没有足够的彩礼也别想把别人家的闺女娶进门。 细细算来，刘建民家两口子必须得为两个儿子卖命很多年了，而如果单凭种地的话，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实现目标。 对刘建民来说，卖地还不是最看重的，他所看重的是食品加工厂的那份招工机会。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食品加工厂招的人男女不限，甚至女人更吃香。如此一来，如果地能卖成的话，那他就可以让他老婆进食品加工厂了，再加上自己种地，一年下来的收入就会增加很多。 因此，就算是对吴小正再有怨气，他也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登吴家的门，把卖地的事情给敲定了，哪怕吃点亏也行。 跟谁过意不去也不能跟钱过意不去啊！ 四组跟刘建民有同样想法的很多，基本上在旧沙场有地的人都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可以说，经吴小正发飙之后，四组的抱团行为已经土崩瓦解了。 张绣花家稍稍有些不同。 跟别家不一样的是，张绣花是更想卖地，因为她家蒋丽华已经被吴家给聘用了。 并且，跟别家相比，她家是真的很缺钱。 儿子进去了不说，剩下的她跟媳妇两人，媳妇根本就不会种地，她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很多农活都干不来，一直没什么经济收入。 再加上家里本来就穷，弄得她有时想出去打个小牌的钱都没有，为此她经常拿媳妇来出气。 对于她的这个媳妇，张绣花算是摸准她的性子了。 一开始，媳妇刚进门的事后，张绣花对她还算客气，因为儿子直到30岁才骗上一个媳妇真的不容易，再加上蒋丽华又是有文化的城里人，长得又漂亮，这很让她很是得意了一阵子，为此没少在邻居面前炫耀。 可慢慢地她发现，漂亮和有文化在乡下没鸟用，这根本就不能当饭吃。儿子贪玩不干活，这她管不了，可媳妇也不会干农活的话，家里的地就还是没人种，还是缺少可靠的收入来源。 于是张绣花开始嫌弃蒋丽华了，再加上蒋丽华嫁到刘家之后，肚子也一直没鼓起来，就更加讨人嫌了。 张绣花还知道，这个媳妇很怕她儿子，因此慢慢地她也开始欺负起媳妇来了，一有气就往她身上撒。 今晚也是如此。 刚回到家，张绣花又开口骂起来了：“你个没用的货，带你去一点屁用都没有，吴小正跟老娘翻脸时，你就不知道说上几句好话？老娘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你屁都不放一个，你说你还有啥用？” 蒋丽华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默默忍受着，好在早已经习惯了。 张绣花还在骂骂咧咧的。 骂到最后，张绣花来了一句：“明天你去吴家，再好好说合说合，一定要把地给卖了。” 张绣花之所以这样，其实还是担心吴家真的不要那里的地了，这让她一下子又少了一大笔钱。可要让她自己抹下面子开口去求吴家，她又拉不下那个脸，只好把主意打到了蒋丽华的身上。 蒋丽华还是没有吭声，她在盘算这事怎么去跟吴家开口。 张绣花见她在发愣，气又不打一出来，吼了一句：“你倒是吱一声啊！” 蒋丽华问道：“你打算多少钱一亩卖啊？” 这事张绣花早就有了主意，她说道：“我不管多少钱一亩，你就跟他们说，他们多少钱一亩卖给别人，就要多给我们500一亩。” 兔子急眼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蒋丽华对张绣花今晚的狮子大开口早就已经不满！ 于是她回了一句：“妈，你这个要求真是过分了呢，吴家待我们不错，我开不了这个口。” 张绣花说道：“你傻啊，别家卖了地，还有那个什么蔬菜大棚跟蔬菜包销，咱家没人种地，那东西要了没用，岂不是吃大亏了！不多要一点怎么行！” 真是好算计！ 可蒋丽华不傻，她知道如果这样去说的话，吴家肯定会很不满意，也绝对是不可能答应的，于是她回道：“这话我说不出口，要说你自己去说。” 张绣花又是火冒三丈。 她这几天打麻将正好输了不少钱，有气正没地方撒，于是抄起了一把扫帚，直接就往蒋丽华身上抽。 “你个没用的货，养了你有啥用啊！”张绣花边抽边骂。 蒋丽华闪了几下，最终还是挨了一下，让张绣花出了一口气，她这才骂骂咧咧地停了下来。 受气归受气，话还是要说清楚的，蒋丽华又说道：“你真要是这样要价，到时把吴小正弄毛了，他直接把我给开了，我看你怎么办！” 打心眼里，蒋丽华还是有点怕吴小正的。 这话终于吓到了张绣花。 这其实是张绣花最担心的事，万一真把吴家给弄毛了的话，地卖不出去不说，蒋丽华的工作还弄丢了，这样刘家就真的没有收入来源了，这让她去哪里找打牌打麻将的小钱？ 于是张绣花终于妥协了，她吩咐道：“那你就试着说一说，实在答应你就别勉强，先看看别家怎么提。” 实际上张绣花已经没了要高价的心思。 四组的抱团要价行为就这么土崩瓦解了。 正文 第79章 又出幺蛾子 四组人的抱团要价行为土崩瓦解是在吴小正意料中的事情，他知道，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任何抱团行为都是脆不可挡的。 只是吴小正所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上门的竟然是被他揍过的刘建民，当时他刚吃过早餐，正准备带着军哥去熟悉市场。 刘建民还有些抹不开面子，他很生硬地问道：“吴小正，你会不会因为打架的事情记恨我，把我家区别对待？” 吴小正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为卖地的事来的，于是说道：“我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当时侮辱了我，但那事过了就过了，我犯不着跟你记恨一辈子，卖地的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确实，两家同在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要刘建民不再欺负自家，吴小正确实没必要把他当仇人。 刘建民的脸色一下子就好看了很多，他说道：“那行，我家的地我卖给你，多少钱都行，但我有一个条件，我想让我媳妇来食品加工厂做事。” 吴小正脸色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他说道：“这没问题，过几天可能就需要增加人手，你可以让你媳妇过来，不过事先说话，工资我暂时只能开出150块钱一个月，以后涨不涨，得看工厂的效益及她个人的表现。” 这个条件已经让刘建民非常满意，他回道：“行。” 吴小正又说道：“地我还是按4000块一亩买。” 刘建民急急分辨道：“真不用那么贵。” “你先听我说完。我这次要的地有点多，我的资金暂时还有些周转不过来，所以买地的钱我只能分批付，为了不让你们吃亏，我不想再往下压价。” 这就是吴小正的算计。 为了避免以后麻烦，吴小正准备一次性就将旧沙场那里的地全部吃下来，可那个地方将近有近20亩地，如果一次性付款的话，他自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只好打上了分期付款的主意。 他算了算，近20亩地差不多要8万块钱，就算分成10期，那每个月也要支付近8000元，数额并不小。可吴小正相信，正式运作起来之后，这点钱应该不成为问题。 刘建民又爽快地答应了。 在乡下，交易之间滞后付款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以前给政府交上缴都会出现打白条的情况，只要钱不会跑，农民们并不介意款拖上一段时间。 吴小正又具体交代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之后，刘建民心满意足地走了。 刚才吴小正和刘建民的谈话，吴长禾跟吴奶奶一直仔细地听着，这下他们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说句实在的，吴小正一下子玩这么大，还真有点让他们胆战心惊的。 吴小正又给两人交代了一番：“如果再有人来问卖地的事，你们就按我刚才的说法跟他们说。” 今天的重要事情是带军哥去熟悉重新开市的市场，吴小正不可能在家里等四组的那帮人。 在给两位老人交代清楚以后，两师弟一人踩着一辆三轮车，拉着两车满满的罐装食品往城里出发了。 “小正，天天用三轮车拉也不是个事啊，咱还得买台小货车才行。” 小小的三轮车对身强力壮的军哥来说不算难事，只可惜一次能装的量太少了，速度也快不起来。 两人这些天早晚差不多天天在一起习武锻炼，军哥现在对这个小师弟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佩服。 习武就不用说了，真的是教什么就会什么，而且这小子还很很吃苦，师父交代的任务他一点都不打折扣地完成了，有时候甚至还加量。 军哥自然不知道，吴小正的这股狠劲是前世磨出来的，当时戾气很重、复仇欲望非常强烈的他，对别人的恨首先折磨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军哥更佩服的是，他觉得这个小师弟的头脑更加不是自己能比的，根本就不能把他当小孩来看。 不愧是读书人，那脑袋瓜子真好使！ 对于吴小正的妖孽，军哥只能这么想了。 吴小正稍稍带点喘气声回道：“车自然是要买的，不过咱现在缺钱，还得多赚一点才行。” 经过好些天的锻炼，他的这具身体的素质已经有所加强，但还是远远没法跟军哥那个变态相比，当军哥把三轮车蹬得飞快时，他追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那你还玩那么大！” 这小子的胆子真的很大，旧沙场那边近20亩地这家伙竟然要一口吃下，军哥在一边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他就纳闷了，自己想弄个两万块钱折腾一个批发档口都这么难，这小子几十万的投入怎么就跟玩似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真的不算大，一会我就让你看到，咱们这生意到底有多赚钱。”吴小正自信满满地回道。 首先还是去了吴小正最熟悉的那个菜市场。 刚到菜市场门口就有惊喜。 “小吴大厨，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就是啊，过年天天大鱼大肉的，口味都吃腻了，正想着你的腌萝卜换换口味呢！” “这次我要多买几瓶回去，过年人客多，好在你今天拉了两车来了，要不不够卖的。” “这小伙是你哥吗？长得挺结实的啊！” 市场门口竟然有一大堆回头客在等着，吴小正两人一到，就被师奶们团团围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军哥一下子就傻眼了。 看来，生意应该远比吴小正想象的还要好。 想想也是，正如这些师奶们所说的，过年家家户户都是大鱼大肉的，鱼肉再好吃，天天吃也有腻味的时候，此时更需要一点酸酸辣辣的腌萝卜来去油腻。 “大家过年后，今天咱们换个地方卖，大家别慌，今天货管够，不够了我再回家拉。” 因为要开始上规模了，吴小正这次准备换一种销售模式了，他现在要做一个过度。 在大家的围堵下，吴小正推着三轮车向市场里面走去，直到市场门口第一家卖食杂用品的档口。 吴小正又要整幺蛾子出来了。 正文 第80章 新的策略 这家食杂用品店的老板是吴小正的熟人，曾经多次在刘水根的店里吃过吴小正炒的菜。 “小吴大厨，今天怎么跑我店门口来卖腌萝卜了，今天中午还去刘家店里炒菜吗？” 一见到吴小正，这位中年老板就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吴小正又恢复了酷酷的表情。 “一会看情况，忙的话就不去炒菜了。我今天特意来你店门口，想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赚钱的，让你眼红一下。” 中年老板一听就乐了。 他对吴小正来他店门口卖腌萝卜并不反对，甚至有点求之不得，因为吴小正把人气全带过来了。 他之所以乐，自然是因为吴小正的话说得很逗。 然后他就惊呆了。 短短的二十几分钟，两三轮车的腌萝卜、腌萝卜干，还有吴小正试推出来的一小部分香辣小鱼干，一些子就被人抢光了，有人还嫌买少了。 这可是有整整六七百瓶呢！ 这才多久功夫啊，吴小正就七八百块钱进账了。 还真是让中年老板眼红啊！ 同样看傻了的还有刘志军。 他直到吴小正年前赚了不少钱，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赚，难怪他20亩地想一口吞下，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在中年老板惊愕的眼神当中，吴小正又开口了：“李老板，想不想赚这个钱？” 想不想赚这个钱？李姓中年老板一下子就醒悟过来。 他惊讶地回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卖这个？” 吴小正点了点头。 他马上就要开始规模化生产了，盯向的市场也不只这里，这种情况下，再亲自来卖相当的不现实，聪明的做法就是大规模地发展代理商。 李老板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因为在这个市场，他的档口位置是最好的一家之一。 “怎么个卖法？” 李老板赶紧问道，这么好卖的产品他不接受，那他就是傻子。 “代销的话，产品零售价的八折，批发的话，产品零售价的七折。”吴小正给出了方案。 所谓代销，就是指吴小正将产品放在这里，卖完之后李老板再和他结账。而批发的话，则需要李老板先付货款。 “我选批发。”李老板立马就回道。 做了这么久的零售生意，李老板自然是很会算账的。 做零售生意就是这样的，其实很多东西利润都很薄，能在批发价的基础上加个两成卖出去就很不错了。而吴小正的这些产品，光代销就有两成的利润，还这么好卖，李老板不接受才怪。 如果是不熟悉的产品，李老板可能还会选择代销反思，那样会比较稳妥，可这些东西这么好卖，李老板自然是选择批发，那样又多了一层利润。 “明智的选择。”吴小正非常难得地夸了一下李老板。 对吴小正来说，如果要想多一点利润，自然是代销方式更划算，可对于大规模的推向市场来说，资金回笼才是更重要的，因此他选择了让利。 李老板是非常精明的，他又问出了几个关键问题：“你每天能提供多大的量？还有，在这个市场还有没有别家卖这个产品。” 吴小正又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让李老板很是有点小得意。 能得到那么拽的小吴大厨夸奖真的不容易。 “每天暂时只能提供200瓶左右，后续得看我的产量能不能跟上。还有，在这个市场我暂时只选择两家做代理，这个出口就你一家，另外那个出口再另外选一家。” 这也是吴小正的一项策略。 从长远来说，他肯定是要将产品铺向整个市场的，谁想代理都行。 可现在产量还是有点跟不上，市场也还没完全铺开，在这种情况下，在每个市场选择一两家做代理是最聪明的做法。 这样做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 先让一两家把生意做火爆了，赚够了钱的话，别家自然就会眼红，到时候吴小正再大规模地铺市场就轻松多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费口舌上门去推销。 “成交。”李老板立即拍板。 他算了算，如果每天真能卖掉200瓶的话，那他一点在这上面就能赚60块，这可比他以前一整天的利润还要高。 就算长期卖，每天卖不了那么多了，那也有得赚啊！ 这怎能不让李老板开心。 “那一会我跟我哥就给你送货过来。” 吴小正带着军哥离开了市场。 然后他又去了刘水根的店里，给他拜了个晚年。尽管年后没法帮刘水根干活了，但刘水根是厚道之人，吴小正是从他的店里起步的，这个人情不能忘。 在刘水根的遗憾声中，吴小正又带着军哥往家里奔。 既然现在这么好卖，那就要加油开拓市场，吴小正现在的资金可是很紧缺。 “小正，军子，你们这么快就回来啦！四组那些人已经来了七八家了，都同意了你的那个条件。” 刚回到家，吴奶奶就告诉了他一个喜讯。 哦，竟然还有五六家还坐得住？ “这样，奶奶你再跑一趟，通知刘建民老婆，还有另外两个答应了咱家条件、手脚麻利一点的婆娘现在就过来上班，工资就从今天开始算起。” 既然产品这么好卖，生产这边就得加大产量，现在确实有点人手不够了。 他就不信，这么一来，其它五六家还能坐得住。 吴奶奶乐呵呵地跑腿去了，自家的东西这么好卖，她自然非常的开心。 看来计划又得变一变了。 想了想，吴小正对军哥说道：“军哥，现在你单独跑一下市场，给李老板送300瓶货过去，下午我再带你跑另外的市场。” 这几天已经提前准备了不少产品，这次多给李老板100瓶让他试试水也无妨。 军哥也喜滋滋地跑腿去了。 吴小正转向了正耷拉着脑袋干活的蒋丽华。 蒋丽华现在正的很愧疚。 对于婆婆昨天所干的那些事，蒋丽华原本就觉得很过分，现在那么多家都同意吴家的条件了，可她家还没动静，这实在是让她很丢脸。 现在吴小正这么看着她，又让蒋丽华抬不起头了。 她还是有点害怕这厉害的少年，比面对吴奶奶吴爷爷还害怕。 正文 第81章 诡计 盯着蒋丽华看了几秒，吴小正突然问道：“你有话跟我说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蒋丽华差点就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她自然不知道，吴小正前世对她太熟悉了一点，只要她回家受了委屈，就是现在的这副受气包模样。 蒋丽华真的憋得很辛苦。 对于她婆婆所交代的事，让她开口对吴家来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开不了那个口，她甚至有向吴奶奶透露她婆婆心思的冲动，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心思被吴小正看穿，她真的憋不住了。 “我婆婆想要比别家多卖500块钱一亩地。”蒋丽华硬着头皮说出了第一句。 吴小正没说话，等待她的下文。 蒋丽华继续说道：“其实她挺担心你们不要她的地的，再便宜她都会卖，你们没必要答应她的要求。” 说完这句之后，蒋丽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觉得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很多。 这是在吴小正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真的很心善，她做不出那种昧良心的事情。 绝对不能再让她呆在那个家里受那个恶婆娘的委屈了！ 想了想，吴小正对蒋丽华问道：“你想不想从那个家里搬出来？” 蒋丽华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突兀了一点，蒋丽华有点不明白吴小正的意思。 吴小正干脆把话说得很明白：“你想不想从家里搬出来住？没必要再在家里受你那个恶婆婆的气了。” 蒋丽华苦笑了一声。 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住？她不知道想过这事多少次了，可怎么可能呢？ 她咬着嘴唇说道：“我婆婆不会答应的，再说我也没地方住。” “这事我来安排，我保证安排得让你婆婆没话说，不过你得配合我一下。”吴小正很霸气地说道。 蒋丽华疑惑地看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既然敢这么说，他自然是有了绝妙的主意的，于是他低声跟蒋丽华交代了一番。 蒋丽华又惊又喜，但很快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对她来说，如果有可能，她自然很希望能逃离那个家，不再受恶婆婆的虐待。可正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她既没地方可去，又不敢搬出去。 可现在吴小正这么一说，蒋丽华敏感地意识到，吴小正这个主意绝对可行，所以她听了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又惊又喜。 可她很快又开始纠结起一个问题：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在蒋丽华的心里，其实张绣花这个恶婆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在狱中的刘建刚，那人已经成为了噩梦般的存在。 “那就这么定了，你一会回家可别露馅啊！”吴小正又是霸气无比地打破了蒋丽华的纠结之心。 也只能这么试试看了，蒋丽华想道。 很快，吴奶奶就带着三个女人回来了，其中一个正是刘建民的老婆，另外两个年轻的吴小正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或媳妇。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干活就好了。 蒋丽华才是熟练地给这三个新来的分配任务，安排地非常合理。 吴小正预料得没错，只要她稍稍有点自信，蒋丽华就确实能把生产这项任务完成得很好。 看到生产的事情变得有条不紊之后，吴小正又出了门。 他必须得再去找村支书刘石泉帮忙。 年后腌萝卜的火爆程度远远出乎吴小正的预料，再加上地皮收购资金的压力，迫使吴小正不得不加快了食品加工厂发展的速度。 这样一来，自家那巴掌大的地方已经满足不了生产的需要，而工厂的建成又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吴小正得另想办法。 他瞄上的是村里废弃的一所小学。 在早些年，为了解决农村孩子就学的需要，很多村都建起了一些非完全制小学，供村里的小学低年级小孩就读。 因为师资条件的欠缺，这些村小学聘请的一般是一些民办教室或代课老师，教学质量是远远跟不上镇中心小学的。 四年前，镇中心小学完成扩建，包括响水村在内的多所村小学的学生全部迁往了那里，于是响水村小学慢慢就空置了。 响水村小学是一栋二层楼的红砖建筑，上下两层共有六间教室，每层的两头各有一间老师宿舍，现在其中一楼的一间老师宿舍成为了村委会办公室，相邻的一间教室成为了村委的会议室，就是大家前一天晚上开会的地方。 吴小正瞄上的就是这里剩下的其它教室跟宿舍。 如果这个问题能解决，那在自己的工厂建成以前，那应该都不用担心场地不足的问题了。 “小正，你来啦，旧沙场地的问题谈得怎么样了？” 一见到吴小正，刘石泉还以为他又是为地皮的事情来的。 “哦，就剩下四五家还没定下来，其他家基本都敲定了，今天应该能全部敲定。”吴小正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石泉似乎有点意外，很好意地提醒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啊，那些人很贪的，你千万不要吃了大亏。” 他其实很想告诉吴小正的，4000块一亩的地价格实在是给得太高，可这话他不能直接说，否则一传出去的话，他会把四组的那些人给得罪光了。 吴小正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刘伯你放心，那事我心里有数。” 既然如此，刘石泉也不便多说，又问道：“那你现在来是为啥事？” 吴小正非常的直接：“我想把村小学剩下的房子租下来当一下临时生产厂房，刘伯你看成不成。” 想租小学的那些空房子？ 刘石泉立即就开始琢磨起来。 从刘石泉的角度来说，他是很愿意支持吴小正的，因为这是镇里非常看重的项目，杨镇长还亲自来打过招呼，所以小学这些闲置的房子临时租给吴家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刘石泉也不能直接答应，因为农村工作就是这样的，独断专行的话，很容易给乡民们落下话柄。 于是他说道：“这事问题应该不大，不过我得跟村里其他干部商量一下，你能出多少租金？我好跟他们说。” “五百块一个月吧，用多久就租多久，我按月给。”吴小正回道。 “用不了那么多，象征性地给个两三百块就足够了，我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吴小正可不这么想，再大笔的资金他都要花，更不愿意在这点小钱上让人说闲话，于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刘石泉不再坚持。 这事应该也成了。 正文 第82章 拯救计划 等吴小正再次回到家的时候，他发现，吴奶奶现在正被四组的几户人家给围着，激动地在说些什么。 呵呵，这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这也是在吴小正意料中的事情。 四组的这些人确实坐不住了。 对于他们来说，觉得地是在自己手里，完全可以再观望一下看看，可是还没到半天时间，吴家就和五六家敲定了购买意向，总共已经差不多近10亩地了。 这时他们开始心慌起来，万一吴家的地够用了，不再买我们的怎么办？ 但这几家自持自家的地在中间位置，吴家想不买也不行，于是便决定再等等看，看看能不能再多要点好处。 谁知道又没有过多久，吴家竟然开始请工了，上午和吴家达成了协议的几家，竟然有人立即开始去吴家干活了，工资还给得挺高，基本工资都有150元一个月，工资还从今天就开始算。 这帮人立马就慌了。 按照他们的预计，吴家现在需要的人手还有限，如果再拖下去的话，那招工名额被别家占去了的话，那就没自家份了。 所以吴奶奶前脚刚到家，这帮人后脚就跟了过来，要跟吴家敲定卖地的事情。 对于卖地的事，这帮人一致表态：给别家什么样的条件，他们也就什么样的条件，全盘接受。 其实卖地的条件根本就不用谈，大家都知道，消息早就传出去了。 尽管是需要分期付款，但价格上吴家确实是给得非常厚道的，根本就没有再谈的必要。 现在这些人和吴奶奶争执的地方在于：敲定卖地的事情后，能不能立即来吴家干活赚工资？ 这事吴奶奶哪敢答应！ 于是一见到吴小正回来，吴奶奶立即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家小正回来了，这事你们还是跟他谈吧。” 这些人立马就围向了吴小正。 “想要立即安排工作？没问题啊，只要地的事情敲定了，这几天就可以安排，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所有人立即认真地看向了吴小正。 “第一，我暂时只收35岁以下的女工，男的要稍晚一点。” “第二，来这里上工的，每天必须按时上下班，需要的话还必须加班，当然，加班会有加班工资，但是，上班后不能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工作。” “第三，上工偷懒的，实在完不成工作任务的，严重违反纪律的，我有随时辞退她们的权利。” “这几条能答应的话，我就可以尽快安排你们的家人上工。” 吴小正说出了他的条件。 他现在要扩大生产，本来就人手紧缺，因此优先招这十几家的人进来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既然是开工厂，规矩还是要有的，他不可能养闲人，所以他得预先把话说死。 他所提的这些条件，除了暂时只收年轻的女工这一点之外，真的一点都不算过分。而对于乡下人来说，女的干农活自然是不如男的，各家各户正巴不得如此，因此岂会有不答应之理！ 欣喜之下，各家都跟吴小正落实了卖地和招工的事，就等吴家准备好合同，在村委的见证下正是签署了。 当这些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吴小正偷偷朝蒋丽华使了一个眼色，突然说道：“蒋丽华，你看现在就剩下你家的地没卖了，而我需要的地也足够用了，你家的地我就不要了。” 大家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然后又看向了蒋丽华，脸上露出了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蒋丽华此时则又低下了头。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安排，她此时应该装出吃惊的样子的，可她实在是不会装，于是只好低下了头。 吴小正又说道：“你看，现在人手也多了，按照我和他们的约定，我得优先安排卖地给我们的人。既然现在人手多余了，那我就只好先辞退你了。” 顿了顿，吴小正又说道：“这样吧，你在这里干了两天半的活，我多算一点，给你30块钱工资，你先回去吧，下午就不用来了。” 四组的人立马又大吃了一惊。 他们原本以为，张绣花家倒霉的只有地卖不出去，没想到现在竟然连工作都丢了。 吴家这小子真狠啊！ 他们立马又开始为自家赶到庆幸：幸亏及时赶过来敲定了所有的事情，否则的话，这亏要吃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吴家这小子倒是不小气，两天半就给30元工资，真的有点让人眼红。 吴奶奶也被吴小正的话给惊呆了，感激说道：“小正，这样不合适……” 还没来得及等吴奶奶把维护蒋丽华的话说完，就被吴小正打断了。 “奶奶，这事你别干涉，我自有安排。” 在大伙听来，吴小正这小子竟然连自己奶奶的面子都不给，实在是够冷酷的。 看来，回家得吩咐自家要来吴家上工的人，千万要小心点，万一被这小子抓住了什么把柄就惨了！ 在大家的注视之中，吴小正硬把30块钱塞进了蒋丽华的手里，然后蒋丽华低着头冲出了吴家。 大家纷纷感慨，这丫头回家又没好日子过了。 不过别家的事管不了那么多，还是管好自家别吃亏就行了。 四组的这些人也纷纷告辞离开了吴家。 等那些人走后，吴奶奶又开始为蒋丽华抱不平：“小正，你怎么这样啊？你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一点！” 可以看得出来，吴奶奶真的很喜欢也很可怜这个命苦的丫头。 吴小正笑了笑，把吴奶奶拉到了一边，解释道：“奶奶，我怎么可能真的赶她走呢，我只不过是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整治一下张绣花那个恶婆娘。” “真的？可你这么做的话，丽华也太伤心了一点吧！”吴奶奶还有点不相信。 吴小正又笑着说道：“你放心吧，这事我跟丽华姐提前协商过，她只不过是在配合我演一出戏而已。” 吴奶奶看向了吴小正，见他的神情不似在作伪，终于把心放了下来。不过她又心想，咱家这孙子鬼主意也太多了一点吧！ 这确实是吴小正为了拯救蒋丽华而设计的一个小阴谋。 正文 第83章 恶婆婆上钩 蒋丽华的突然回家，让张绣花很是大吃了一惊。 因为按照惯例，如果蒋丽华在吴家干活的话，吴家是会招待一餐午饭的。现在蒋丽华突然回了自己家，那就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出事情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张绣花赶紧问道。 蒋丽华低着头，很小声地回道：“我被辞退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张绣花立马就慌了。 蒋丽华开始按照吴小正招待的说话说了起来。 说句实在的，吴小正让这丫头来说谎，还真的是有点为难她了。因为心里有鬼，整件事被她说得磕磕碰碰的，好在张绣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地卖不了啦、工作也没有了这些事上，才没有察觉她的异常。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地不能换钱了，媳妇每个月可观的收入也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张绣花真的恐慌起来了，她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贪心的，当时要是直接答应就好了！ 恐慌过后，张绣花立马又把气撒到了蒋丽华的身上，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起来：“你这个蠢货，你怎么就这么笨啊！你就不知道说我已经同意卖地了吗？你读那么多书有鬼用啊！” 骂着骂着，她更来气了，又拿起扫帚往蒋丽华身上抽。 蒋丽华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这才让张绣花稍稍出了一口气。 唉，这个家确实是没法呆了！ 蒋丽华不禁开始感激起吴小正来，一想到他那妥善的安排，蒋丽华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她不再后悔跟吴小正联手来骗这个恶婆婆。 出过气之后，张绣花开始琢磨起来：怎么样才能将这事挽回来呢？ 想让张绣花就这么认倒霉，这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只有自己拉下面子，亲自去吴家走一趟了！ 张绣花很快就有了主意。 “你个蠢货，赶紧跟我走！”张绣花连做中午饭都顾不上了。 张绣花带着蒋丽华一路小跑来到了吴家。 “吴家大姐，好久没来你家看看了，你家现在弄得好红火啊！” 一见到吴奶奶，张绣花就拉起了她的手，脸上笑得连皱子都堆起来了。 嗯，演技不错！ 吴小正站在一边冷笑着看张绣花尽情地表演。 吴奶奶也不是傻子，她见到张绣花这副模样，心中已经有数，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喜欢张绣花这个泼妇，因此直接忽视了她的客套，故意很正经地问道：“绣花妹子，你来我家有事吗？” 客套拉感情不成，张绣花有点尴尬，但她立马就调整了状态，说道：“还真有点事。” 不等吴奶奶开口询问，她又说道：“我昨天晚上就跟我家丽华说了，让她告诉你们，只要能帮到你们，我家的地多少钱都卖给你们了，谁知道这丫头笨死了，一直憋在心里没说，结果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只要能帮到我们，多少钱都卖？ 我去，这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 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了内情，吴小正差点就要信了。他不得不佩服，这婆娘演技真高明，黑的能说成白的。 吴奶奶真的不傻，她根本就不上这个当。 “哦，你说这事啊，我听我家小正说，这次我家要的地已经足够了，还有点多，你不早说，现在已经晚了，我家小正已经答应了别家。” 吴小正偷偷地给奶奶赞了一个，话就应该说得这么油盐不进。 这下张绣花又急了，她急忙说道：“吴家大姐，这都是我的不是，没有早点来说清楚，你看能不能看在咱们姐妹的情分上，去给你家小正说说，把咱家的地也给要了，哪怕比别家便宜几百块都成啊！” 张绣花真的急了。 要是让她直接跟吴小正这孙子辈的人相求，她还是有点落不下面子，只好继续缠上了吴奶奶。因为心急，她降价也干了。 很可惜，吴奶奶也是一位不错的演员，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绣花妹子，这事我还真的帮不了你，我家现在就是小正话事，他要是不同意的话，谁也干涉不了他。” 张绣花惊叫道：“不是吧，你是他奶奶，你的话他还敢不听？” 吴奶奶回道：“别说我，就算是我家吴敏霞，要是做错了事的话，都被他骂得飞起来，小正可比他爸、他爷爷都凶多了！” 吴小正：“……” 我真有那么凶吗？好吧，这个锅我背了！ 张绣花又是一番纠结，然后下定了决心，走向了面无表情的吴小正。 “小正啊，你看你爹跟我家建刚关系一向都不错，经常以兄弟相称，你能不能看在你爹的份上，把咱家的地也给收了？还有，丽华的工作也能不能继续干着？” 张绣花终于全盘说出了她的目的，最后一句是最重要的。 我去，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个时候提起你那流氓儿子跟我那不争气的老爹真的合适吗？ 吴小正很无语。 他真想因为这句话直接翻脸，可是为了蒋丽华，他忍了。 吴小正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事真不好吧啊，我家现在已经应下18亩地了，为了这18亩地，已经欠下了七八万块的负责，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还有，现在家家户户都要让我安排工作，我哪里安排得过来啊！所以就只好委屈你家了。” 张绣花更加急了：“别啊！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让我家丽华继续回来上班。要不，我家的那一亩多地我按3000块一亩的价格卖给你？” 张绣花真的豁出去了，开始大幅度的降价。 吴小正当然不会占她这个便宜，继续说道：“不是价格的问题，你家的那一亩多地，就在最边上，我真的可要可不要，我现在真的付不出那么多钱来。” “只要让我家丽华继续回来上班，卖地的钱你先欠着都行。”张绣花再一次大幅度的让步。 差不多了！ 吴小正说道：“你就这么想让她回来上班？也不是没办法，不过你可能未必会答应。” “什么办法？”张绣花立马兴奋地追问起来。 正文 第84章 尘埃落定 此时的张绣花浑然不知，这原本就是吴小正针对她而设计的一个圈套，就这么一头扎了进来。 可她也不得不钻，因为她根本就没得选择，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吴小正的手里。 吴小正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家蒋丽华愿不愿意干。” “什么事？”张绣花赶紧问道。 “我把村里的小学给租下来了，准备把那里当成临时工厂，需要几个女工长期住在那里看管产品和原料，如果你家蒋丽华愿意干这事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家地买下来，然后重新把她请回来。” 张绣花立马叫道：“她愿意，她愿意，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能卖地，只要能有工作收入，张绣花哪里还顾得上征求蒋丽华的意见？她直接代为做出了决定。 “这我可得提前说好，一旦决定了的话，那就一刻也不能离开，别到时候你有事没事就把她叫回家干活，如果那样的话，那就不如我另外找人。”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她能好好在这干活赚钱，家里的事我保证不要她操心。”张绣花又急忙表态，她生怕吴小正再反悔。 然后，她又急切地看向了吴小正，心想，这下应该能答应让蒋丽华回来了吧！ 谁知道，吴小正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很喜欢打她。这可也不行啊，她要是做了我这里的工人，你就不能随便打了，万一要是打伤了，影响了我这里的工作怎么办？”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好吧，见目的已经完全达到，吴小正就说道：“那行吧，我同意让她回来了，你家的地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要是同意的话，那我准备一下合同，晚上跟其他家一起到村委去签合同。” 张绣花大喜，连忙说道：“没问题，没问题，那我帮你去通知那些人吧！” 然后，张绣花对一直站在那里的蒋丽华说道：“你留在这里好好干活，一定要听话。” 狠狠地瞪了蒋丽华一眼之后，张绣花立马就提出了告辞，然后风风火火地放消息去了。 她之所以主动揽下此事，是想告诉别家，她家也跟吴家商量妥了，蒋丽华又重新回来工作了。 除了钱以外，面子也很重要，张绣花不想被别家看笑话。 买地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对于吴小正来说，今天除了搞定了买地的事情之外，还有意外之喜，那就是顺利帮蒋丽华走出了脱离刘家的第一步。 这让他很是有点小得意，他玩味地看向了蒋丽华，邀功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蒋丽华此时快要哭了。 对她来说，在刘家就是一种煎熬，可为了自己家人，她又不得不一直默默忍受。 对于逃离刘家这种想法，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没想到吴小正小小的一个计谋，就轻松帮她实现了。 蒋丽华现在真的感到很开心。 对她来说，她哪怕是把赚的钱全交给张绣花都没事，只要不会那个家继续承受张绣花的辱骂和殴打就是一种解脱。 这种解脱的感觉就像是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心里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轻松得她真的想大哭一场。 蒋丽华呆呆地望向了吴小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来感谢眼前的这个少年。 一看她那样子，吴小正邀功的心情一下子又全没了，他挥挥手说道：“行啦，赶紧干活去吧！” 他真的害怕她哭出来，那样他会受不了。 吴小正也还有事干。 既然地的事情落实下来了，那就得赶紧把合同给签了，那样才算是板上钉钉。 合同的事还得他自己亲自来草拟，条款也得定得缜密、严苛一点才行，免得那帮家伙日后反悔。 如果换做是在前世，起草合同这种事自然有专门的团队去做，他只需签字就可以了。可现在重生了，吴小正还处于创业的起步阶段，很多事情还没人可以帮他，不得已，他必须得亲力亲为。 不过地皮这事也给他提了个醒。 他重生了，也拥有重生的优势这没错，可重生的优势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实业创业这件事情上面，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难题和坎坷在等着他，他必须得步步都小心谨慎才行。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吴小正终于把合同范本草拟完毕，接下来就是去城里找一家打印社把它打印出来了。 这时正好吴敏霞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家。 吴小正心中一动：那就把这事又交给她吧！ 吴敏霞接过合同一看，又问了一些事情之后，立马又尖叫起来：“吴小正，你疯啦，你又玩这么大，这可是将近20亩地近八万块钱哎，你还得起吗？” 这货还是那个德性，你啥时候懂得收敛一点啊！ 此时正好军哥也赶了回来，吴小正没好气地对军哥说道：“军哥，你告诉她，今天上午我们赚了多少钱。” 军哥看吴小正脸色臭臭的，跟个斗鸡一样，赶紧回道：“差不多一千出头的样子吧，怎么啦？” 吴小正没有理会军哥，对吴敏霞吼道：“听到没，一个上午一千多，一天就两千多，一个月就五六万，要是规模扩大了，只会赚得更多，你现在还觉得八万块很多吗？还觉得我还不起吗？” 吴敏霞立即又傻眼了。 尽管她知道吴小正这算法太粗糙，连成本都没有去掉，可她就是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如此看来，吴小正这么玩还真的玩得不算大。 吴敏霞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吴小正对市场的期望比他刚才所说的还要大上许多，甚至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会觉得极其恐怖的天文数字。 要知道，现在他做的基本上是独家生意，还没有遇上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如此一来，产品的利润就比较可观，销路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只不过吴小正知道，市场是瞬息万变的，他还不知道未来还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所以现在只能小心谨慎一点，不敢把话说得太圆满。 无论如何，现在算是有一个好的开始了，那就勇敢地走下去吧！ 正文 第85章 市场不好混 吃过午饭之后，吴小正又和军哥拉着两三轮车的萝卜往城里出发了。 对吴小正来说，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把军哥给带出来。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在公司注册跟一些杂事方面，有吴敏霞在跑，基本上可以不用吴小正操心太多事情。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尽管注册食品加工公司的手续稍稍有点麻烦，总共有十几个手续需要跑，但因为杨贵平安排妥当，暂时也还没遇上太大的麻烦。 而生产这边，如果只是生产腌萝卜和腌萝卜干的话，蒋丽华跟吴奶奶都已经上手，关键工序也牢牢掌握在这两人手里，吴小正暂时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了。 唯一存在问题的就是销售。 这个市场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以吴小正现在的人手，光是湘水县这一地就有得跑了。 而销售确实是一个技术活，会跑和不会跑的区别真的太大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军哥虽然不怕吃苦，也很有干劲，但毕竟没什么销售经验，吴小正必须把他带出来，把有效的方法叫会他，然后再指望他带一帮人出来。 只有等销售队伍真正起来了，这家食品加工厂才算勉强走向了正轨。 吴小正这次没有去他所熟悉的那家市场。 那家市场对吴小正来说真的没什么难度，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之后，不管是他吴小正，还是他的吴大厨腌萝卜，都在那里已经小有名气，推广起来太容易了。 这不是吴小正想要的，因为他现在要带军哥，就必须得从正常的市场开始。 湘水县城虽然不大，但上规模的菜市场还是有五家，吴小正这次去的是城西的那家菜市场。 吴小正和军哥立马就体会到了市场的艰难。 因为目标是盯向市场内的那些食杂用品批发档口，吴小正又依样画葫芦，选了一家最靠近市场出口的档口，想在这家档口前面开卖腌萝卜。 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档口的老板就跑了出来。 “推走推走，别挡在我门口！” 这老板的语气很是有点凶，像是在赶要饭的。 军哥那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直接想怼他，吴小正赶紧拉住了。 “不好意思，老板，我们马上走。” 吴小正赶紧拉着军哥，把三轮车推离了这个档口门口，但并没走远。 “军哥，咱们现在是出门求财的，不能碰到一点点事情就动脾气啊！” 吴小正先小心翼翼地劝解起来。 “这样也要忍？”军哥惊讶地问道。 “必须得忍。” 吴小正对军哥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就怕他那暴脾气随时发作，于是又把抬头做人、低头求财的道理跟他讲了一遍。 “那也不能任人欺负啊！”军哥的气头还是有点没平息。 “言语上稍微吃点亏没事，咱们想办法奴役他，让他帮咱们赚钱就好了，让他以后给咱当孙子。”吴小正只好如此开解。 没办法，就军哥那驴脾气，不想点办法顺着他的毛捋一下还真不行。 “什么办法？”军哥终于缓和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看我的！” 小白仔细看了看，看到那家食杂店有烟在卖，于是立马就跑了过去。 “老板，金芙蓉多少钱一包？” “两块八。” “长沙呢？” “三块。” “那白沙呢？” “四块五。你到底要不要啊？”这老板又不耐烦了。 这种脾气来做生意，真的很是有点欠揍，连吴小正差点都忍不住了。 不过在这个年代，很多做生意的人都还没养成后世的那种服务意识，尤其是这个30刚出头的年轻老板，一看就是混混出声的，脾气差也还勉强能理解。 吴小正忍了，他说道：“那就来包白沙吧。” 年轻老板的脸色马上就多云转晴。 在这个年代，这种四块五的白沙烟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烟了，一包能顶得上普通人的三四餐饭钱，还是上馆子的那种，所以老百姓都不舍得抽，只有做生意的大老板还有干部才会买。 当然，更好的还有外省的阿诗玛、红塔山等，那些更贵。 很显然，吴小正的大气终于让这年轻老板脸色有所好转。 吴小正递过了五块钱，接过了烟，又问老板要了一个五毛钱的一次性打火机，熟练地把烟拆开，弹出了两根，一根抛给了老板，一根塞进了嘴里，然后点上。 整个过程相当的潇洒。 说起抽烟，前世吴小正也抽，但瘾并不大，而这套玩烟的动作，就是跟了军哥以后，跟他手下的兄弟学的。 在那个时候，在街上混的都喜欢玩这个耍酷。 这套动作也把那位年轻的老板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老板，贵姓啊？”吴小正嘴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哦，免贵，姓何。” 见吴小正很上道，年轻老板也和气了很多。 “何老板，以前在道上混过？”吴小正叼着烟，斜着眼睛又问了这么一句。 痞气十足。 何老板笑道：“那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现在年纪大了，混不起来了，得赚钱养家。” 说这话的时候，何老板还有意无意地抬了一下手，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一小块纹身。 吴小正心中更加有数了。 跟后世不一样的是，在后世纹身可能是一种时尚，但在这个年代，如果某人身上有纹身的话，他是在街上混的，或者说他想在街上混。 所以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一般不敢去惹纹身男。 可真正在道上混的都知道，纹身男其实没那么可怕，甚至远不如那些不纹身的人那么可怕，比如说军哥那种。 道理很简单，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需要靠纹身来吓唬人的，需要用纹身来吓唬人的，只能说明他还没有混到家。 当然，凡是有例外，但吴小正相信，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位何老板。 于是吴小正又开口了：“何老板，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啊！” 何老板直接楞住了，脸色又变得有点不悦。 “小兄弟，这话怎么说？”何老板阴着个脸问道。 气氛又变得有点冷。 正文 第86章 人的名，树的影 对于何老板的变脸，吴小正根本就不把它当一回事。 他指了指一直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的军哥，继续说道：“看到我那位兄弟没？刚才你那么不客气地撵他，不是我拉住的话，他直接就要揍你了。” 这话很是让何老板不喜。 他眉毛一立，说道：“难道我还怕你们不成？” 吴小正咧嘴一笑，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要不我叫他过来跟你练练？” 这话立马就把何老板给唬住了，他惊疑地问道：“他谁啊？” “刘志军，两年前在城北混的，好像还小有点名气，刚退伍回来。”吴小正很平静地说道。 何老板立马就被吓了一跳。 “他是城北的军子？” 人的名，树的影。 这姓何的既然在街上混过，如果他连城北的军子是谁都不知道的话，那他真的就白混了。 当年军哥在街上混的时候，整个湘水县城基本上是无人不知，也没几个人敢轻易惹他。 何老板差点就冒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听说过，军子的特点就是脾气暴躁、很能打。 差点就惹大祸了！ 何老板赶紧说道：“小兄弟，对不住啊，我刚才不知道是你们，千万别计较啊！” 对于何老板来说，军子这种大佬级的人物他原本就惹不起，更何况他还有生意在这里！因此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服软以化解恩怨。 混过的人都知道，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否则分分钟会死得很惨。 吴小正自然是懒得跟这种混不上道的人计较的，他又说道：“我之所以说你这样做生意不行，指的并不是这个。” “那是为啥？” 何老板笑着问道，可以看得出来，现在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你问都不问直接就撵我们走，差点就失去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吴小正这话说得玄玄乎乎的，何老板一听，心想，咱不会是遇上骗子了吧？但也不像啊！如果真是城北的军子的话，他是绝对不屑于去当骗子的。 吴小正不管这么多，继续玄乎地问道：“你知道我们上午在城北市场一个档口市场面前一罢，那个档口老板每天能通过我们多赚多少钱吗？” 真有钱赚？何老板的兴致立马就来了，好奇地问道：“多少？” “起码60，每天都能赚这么多。” “不可能吧，你没骗我吧？” 何老板真的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像他这么一个食杂店，每天的毛利顶多也就是五六十块钱，再刨去铺租、开销等成本，一个月下来最多也就是挣个四五百块钱。如果真有一笔每天都能挣60块的生意塞给他，那岂不是一个月就能多上一千好几百？ 何老板不心动才怪。 当然，吴小正是不会告诉他的，这种挣法只有在前期做独家生意才有可能，等食品加工厂把销售渠道全面铺开以后，再想挣这么多是不可能的了。 见吴小正似乎不稀罕回答他这个问题，何老板又问道：“你们卖的是啥？” “腌萝卜。” “不能啊，这东西这个市场也有卖的，没怎么好赚啊！” 吴小正又一次佩服起山寨的力量来了，看来山寨产品铺渠道比自己还要早啊！只可惜还是因为味道和品质不过关，没法像吴大厨出品的产品那么好卖。 “那是伪劣产品，在城北就是跟我的风跟出来的，只不过城北有我们，他们根本就没啥销路，这边也会一样。”吴小正说得非常拽。 何老板心动了，说道：“要不你们先试试。” 吴小正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于是他向军哥招了招手：“军哥，推过来吧。” 军哥一过来，何老板脸上挤出了更多的笑容，他赶紧跑上去打招呼：“军子兄弟，刚才对不住啊。” 因为比军哥混得早的缘故，何老板还拉不下脸来直接叫他军哥。 军哥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好多了。 他就是个顺毛驴，只要别人不给他脸色看，他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何老板还在一个劲地跟军哥套近乎：“军子兄弟，华哥你认识吗？” “哪个华哥？” “梁振华，以前也是在城北混的，现在这个市场归他管。” 何老板口中的这个管字，有多种含义，按照正规的理解，就是管理的意思，但如果是按照道上的说话，那就是罩的意思。 军哥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种意思，回道：“哦，华仔啊，认识啊，以前他是跟我的。” 何老板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立马就改口了：“军哥，华哥现在应该就在市场管理处，要我帮你把他叫过来吗？” 军哥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吧。” 军哥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因为是被提前退伍回来的，所以他回来的消息都还一直没放出去。而现在暂时又没混出名堂，所以他还懒得跟以前的兄弟联系，加上现在又是在做正事，就更没那个心思了。 吴小正笑了笑。 这个梁振华前世他也是认识的，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不过他不会去干涉军哥的决定，于是便把自己的那台三轮车也推了过来，准备开摊。 新市场真的不是那么好开拓的，尤其是这个点其实并不是开摊的最佳时间。 对菜市场来说，最旺的时间一般是早上到上午，然后还有一波小旺是下午4点以后到晚饭前，而中午到下午4点之间，基本上是没什么人气的。 好在现在还是春节期间，在这个点也还不至于太过于冷清。 吴小正熟门熟路地在三轮车上堆起了产品小山，然后又亮出了那块招牌。 【吴大厨出品】 【酸辣脆萝卜、酸甜脆萝卜】 【独家秘方，味绝三湘】 【一元一罐，欢迎免费试吃。】 吴小正看了看这块招牌，突然又有些不满意了。 现在产品变多了，要大规模的推市场了，这块牌子看起来确实显得有点寒碜了。 看来，得去印制一批海拔才行了，以后在每个代销店的店门口都贴上好几张。 何老板好奇地看着吴小正在折腾，然后拿起了一瓶腌萝卜：“你这卖相确实比别人的好点，竟然还贴有标签。不过真的有那么好卖吗？” 有顾客好奇地走了过来。 考验吴小正的时候到了。 正文 第87章 有麻烦了 来人是一位30来岁的女子。 与在城北市场拽拽的样子不同的是，现在的吴小正嘴里甜得像是灌了蜜。 “哟，大姐，买菜呢，刚过完年的，要不要买点腌萝卜回去换换口味啊？” 这女子应该是一位非常爽朗的人，她听了笑道：“小孩，嘴够甜的，不过你叫我大姐可不对，我女儿都跟你差不多大了呢。” 吴小正嘴一咧，说：“看你这么年轻干练有精神，我可不敢叫您阿姨啊，再说我又不认识你女儿。” 中年女子立马就逗乐了，笑着说道：“你嘴巴这么油，我也不敢让我女儿认识你啊！” 玩笑开过了之后，中年女子把注意力转到了腌萝卜上面：“你这腌萝卜味道怎么样啊？” 吴小正早有准备，拿起了一盒快餐盒子装起来的样品，用牙签戳起了一块：“这是酸辣口味的，您尝尝。” 等中年女子吃完这块，吴小正又递上了另外一块：“这是酸甜口味的，您也尝尝。” “味道不错啊，多少钱一瓶？” 尝过之后，中年女子显露出了明显的购买意向。 吴小正拿起了一罐，说道：“不贵，这么大一瓶才一块钱。” 可能是因为吴小正嘴巴甜的缘故，中年女子非常的爽快：“那就各来三瓶吧！” 何老板在一边看得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腌萝卜这么轻松就能卖出这么多。 让他更吃惊的是吴小正接下来的话：“大姐，就算您再喜欢，我也不建议你一次买这么多。” 中年女子好奇地回道：“你这小孩做生意还真有意思，难道还嫌钱多不成？” 吴小正回道：“我当然不是嫌钱多，而是这腌萝卜越新鲜口感就越好，时间长了口感就会越来越差，也会越来越酸。您要是喜欢，就看准我身后这家店，以后天天有得买，保证新鲜。当然，你得认准咱这吴大厨的牌子，这才是正宗腌萝卜。” 何老板在一边听得又是有点楞。 这小子太能说了！ 咱还没答应代售，他就开始帮我往店里发展老顾客了，好像不答应都不行了。 还有，时刻没有忘记推销吴大厨这块牌子，弄得别的腌萝卜都成假冒伪劣产品似的。 实在是有点高。 中年女子见吴小正完全没有奸商气质，更开心了，说道：“成，但这两天家里人客多，你还是给我各来两瓶，小孩子应该更喜欢酸甜口味的。” 第一单生意就这么愉快地成交了。 接下来军哥也见证了什么叫销售。 凡是愿意走到跟前来的顾客，在吴小正的甜言蜜语之下，几乎就没有空手而回的，多的三五瓶，少的一两瓶，没多久就卖出了好几十瓶。 当然也有犹豫的：“人家的才卖八毛钱一瓶呢，你这是不是有点贵啊？” 吴小正拿起样品一塞：“您尝尝，您先试试看，看是不是一分钱一分货？要吃腌萝卜，就得认准咱这吴大厨的牌子，咱湘水县响当当的名牌！” 试过之后，犹豫之人最终还是会乖乖的掏钱，同时也认准了吴大厨这个牌子。 何老板真的眼红了。 才半个小时过去，这小子就卖出了近百瓶，这要是在高峰期，生意那得有多好啊！ 不行，不能让他再卖了，他自己卖掉的都是我可以赚到的钱啊！ 于是他说道：“小兄弟，你别卖了，这代理我接了，怎么代理，你直说。” 吴小正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亲自来卖腌萝卜，而是来发展代理，于是便停了下来。 一番解释之后，为稳妥起见，何老板还是采用了代销的方式，试探性地进了200瓶的货。 他的算盘倒是打得挺不错：就算卖不出去的话，也不会亏我的本钱。 吴小正也没有勉强他，交接完货之后，开始指点他销售技巧。 “这腌萝卜像你那么卖可不行，你得像我那样，在门口摆张桌子，把腌萝卜堆成小山，这样才能吸引眼球。” “你傻啊，现在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在这个市场你是独家生意，你不把它当成主打产品来卖？这产品卖火了，买的人就自然会顺带在你店里买其它东西，你的生意自然就会火起来啊！” “还有，你服务态度得好一点啊，别动不动就往外撵人，跟什么都可以过不去，但千万别跟钱过不去啊！” …… 30出头的何老板被吴小正训得一愣一愣的，他还得赔笑，根本就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也不敢反驳。 开玩笑，连大名鼎鼎的军哥在他面前服服帖帖的，他哪敢惹毛这不知来头的小子？ 生意太好是会遭人嫉恨的。 吴小正开卖腌萝卜的时候，因为正好是下午市场冷清期，这边的动静立马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这人正好是一个卖山寨腌萝卜的，他稍稍一留心，就发现吴小正的腌萝卜真的卖得很好，最让他窝心的是，吴小正还在不停地说着“正品腌萝卜请认准吴大厨”。 这不是抢咱饭碗吗？这怎么行！ 于是这人便偷偷找人帮忙也买来了一罐吴大厨出品的腌萝卜，打开一尝，味道果然比自家卖的要好。 这不是在抢饭碗，而是在砸饭碗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人开始动起了脑筋。 作为一个做生意之人，他自然是不能亲自出手的，亲自出手他也没把握，于是他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在这个市场混了这么久，这人总是有些办法的。 于是等吴小正刚交接完何老板这边的生意，准备前往下一个市场时，三个挂着市场管理员牌子、手里拎着棍子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谁让你们在这里卖东西的，经过市场管理处的同意了吗？交管理费了吗？” 带头的是一个20来岁的青年，话说得非常在理，但骨子里缺流露出了几分痞气。 “这人叫刘三宝，是华哥的手下。” 何老板悄悄地在吴小正跟军哥的耳边说了一声，却不敢出面。 看来有麻烦了！ 吴小正还没想好怎么接话，这叫刘三宝的小青年却又发话了：“给我砸！” 这话是对他身后的另外两个小青年说的。 正文 第88章 笑面虎 在这个年代，敢在市场管理处混的一般都不是良善之辈，否则就镇不住场子，这跟很多地方的城管是一个道理。 很显然，这刘三宝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今天好像欺负错对象了。 军哥之前被何老板当要饭的撵，本来就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这个时候哪里还忍得住！ 还没等那两个小青年动手，军哥就对着刘三宝来了一个飞踹。 刘三宝完全没反应过来，就来了一个平沙落雁屁·股着地式，飞出了老远。 所有人都给惊呆了，除了吴小正，这家伙正笑呵呵地看热闹。 刘三宝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样子非常狼狈而已。 “你找死……” “你再哔哔，信不信我弄死你！”军哥用很阴冷的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刘三宝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在道上混的人，始终是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的，否则就白混了。 军哥冲着另一个举着棍子不敢动的小年轻说道：“去，让梁振华给我滚过来。” 这三个小年轻敏感地意识到，事情真的大条了。 敢叫大名鼎鼎的华哥滚过来的人，他们谁也惹不起。 那小青年立马就往市场管理处跑。 不一会，一个和军哥年纪差不多大的彪形大汉一路小跑了过来，冲到军哥不远处之后，马上就站定了。 他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叫道：“军哥，你怎么回来了？” 军哥这时还没好气，说道：“华仔，可以啊，都带上小弟了，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来人自然是梁振华，但此时却无比的尴尬，因为他以前的老大在给他脸色看。 “军哥，你先等等。” 军哥一炸毛，后果很严重！梁振华太清楚这点了，因此他顾不上跟军哥熟络感情，瞪着还坐在地上的刘三宝吼道：“刘三宝，这事怎么回事？” 刘三宝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惹上大事了！于是赶紧说道：“是龚拐子，他给我塞了两包烟，说有外来人在这里抢他生意，让我出面帮他管管，事成之后有重谢。” 然后他有立马冲着军哥说道：“军哥，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冒犯了啊！” 刘三宝差点就要跪地求饶了。 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一旦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态度绝对要恭敬，否则下场会很凄惨。 梁振华看了一眼军哥，见他还是没表情，就吩咐另一个小年轻说：“去，把我给龚拐子揪过来。” 不久之后，一个瘦瘦小小、脸色惨白的中年人被揪到了军哥面前。 梁振华直接对准龚拐子的膝盖窝踹了一脚，龚拐子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军哥面前。 “军哥，冤大头给你带过来了，怎么处理，你发句话吧。” 梁振华这种处理手法非常的老到。 这样既给足了军哥面子，也护了自己手下的犊子。 大家都看向了军哥。 军哥此时面子已经够了，毛也顺了，他看向了吴小正：“小正，你看这事怎么弄？” 梁振华惊讶地问了起来：“军哥，这位小兄弟是？” 作为自己曾经的兄弟，军哥对梁振华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他笑道：“这是我小师弟，现在也是我的老板。” 梁振华惊得瞪大了眼睛。 吴小正自然不能在军哥的兄弟落他面子，笑道：“华哥是吧，我是军哥的师弟不假，但不是他的老板，我跟他现在是生意合伙人。” 军哥脸上难得地泛起了笑容。 梁振华立马走向前来，握住了吴小正的手说道：“既然是军哥的师弟，那咱们以后也是兄弟，以后多聚聚。” 既然军哥都如此重视吴小正，梁振华自然也不敢怠慢。 这叫花花轿子人人抬，面子有时候是自己挣出来的，有时候也是相互抬出来的。 见吴小正如此会做人，梁振华对他也好感大增。 然后他很亲热地拉着吴小正的手问道：“小正，那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吴小正笑了。 他对梁振华说道：“你先让三宝兄弟起来吧。” 然后他笑着对刘三宝说道：“三宝兄弟，这次可是这个龚拐子让你在华哥面前丢的人啊，既然他给你承诺了好处，那你等会就从他身上把好处跟面子都讨回来吧。” 然后吴小正又对军哥和梁振华说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吴小正说得非常的轻描淡写，并且这话一直是带着笑容说的。 但有些人却听得毛骨悚然，比如说龚拐子，比如说何老板，还有刘三宝听得很用心。 大家都知道，吴小正的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如果龚拐子在刘三宝面前不脱一层皮的话，连刘三宝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吴小正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在前世，他与军哥的直来直去不同，自从用麻袋套住刘翼飞复了仇之后，他就喜欢玩阴的，熟悉他的人都称他笑面虎，只有对刘建刚那一次，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对于这个龚拐子，吴小正自然是懒得亲自跟他计较，但在生意场上，吴小正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在背地里下刀子的，因此轻松放过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干脆把处理权交给了刘三宝。 有的人，是必须长点记性的。 刘三宝乖乖地把龚拐子给带走了，对于梁振华和军哥兄弟重逢这种事情，他暂时还是没有资格参与的，这次他能逃过一劫，还得感谢军哥和吴小正的大度。 其他不相干的人一走，梁振华就一把抱住了军哥：“军哥，你真不厚道，回来了也不通知兄弟们一声。” 这是浓浓的兄弟之情。 军哥稍稍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被人开回来的，不好意思见兄弟们，刚准备做点事，就被这小子给拐跑了。” 军哥用手指了指吴小正。 吴小正就站在那里笑着，也不说话，看他们兄弟俩发泄感情。 梁振华又对吴小正笑了笑，继续跟军哥说道：“既然回来了，今晚就不能走了，我摆酒给你接风。”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事。你通知大家一声，过两天我摆酒请大家见面。”军哥断然拒绝。 梁振华没有勉强。 这是规矩，就算梁振华再有心，他也不能抢军哥的风头。 正文 第89章 如何开窍？ 离开城西市场后，两人又骑着三轮车往城南市场进发。 可以看得出来，军哥的情绪明显不错，应该是见到了久违的兄弟的缘故。 “小正，其实你刚才不用那样说的，我现在很服你，真的。”军哥突然说道。 吴小正相当的纳闷：“我说什么？” 军哥回道：“我说你是我老板，那话是真心的，你没必要给我面子，真的。” 这条顺毛驴，竟然一下子想了这么多！ 吴小正气道：“难道你以为我说的是假的？” “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军哥惊讶地问道。 看来，得好好给这个家伙打打气，让他更多一点底气才行了。 吴小正知道，军哥其实是一个挺要面子的人，要是给足了他面子，他会干得更起劲。 当然，作为兄弟，吴小正也不可能把他当牛使，而是希望他能自己一起过上好日子，能过得有点盼头。 于是他说道：“这么说吧，这个厂子要是真能做起来，你，还有我姑，还有一些别的骨干，都会是这个厂子的元老，对于这些元老，我是准备给予股份或期权的。” “期权是什么啊？”军哥似乎有点不懂。 吴小正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干脆换一种更好理解的说法：“这么说吧，只要我发财了，我保证你住别墅、开豪车、衣食无忧，老婆孩子不用愁，行了吧！” 军哥一听就乐了，笑道：“你连老婆孩子都管啊？” 吴小正干脆也开起玩笑来：“必须的，对了，你准备要几个老婆，我帮你搞定。” 军哥又是乐得哈哈大笑，经吴小正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更加舒坦了，也决心帮这个小师弟一起把事情给做好。 说实在的，军哥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小师弟了。 学武又快，头脑又灵活，还挺会做人，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军哥觉得，跟着这个小师弟做事一定很有奔头，还会很舒坦。 顺毛驴就是这样的，一点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对这个人死心塌地的，除非那个人对他做了很不讲究的事情。 吴小正也在感到非常庆幸。 他庆幸顺利地把军哥拉进了食品加工厂的事业中来。 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又一次提醒了吴小正，在创业这条路上，从来就没有顺风顺水的事情，哪怕他是重生者。 就好比拿刚才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有军哥在，如果不是军哥以前混出过不错的名头，今天吴小正很可能就会吃点小亏。 在这个年头，市场从来就不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地方，而是一个充满利益纷争之地，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轻易能涉足的。不管你再怎么注意，就算你没打算去欺负被人，还是有人会来欺负你。 其实后世也是这样的，比如说某手机和某手机之间，某快递和快递之间，某物流和某物流之间，一点点破事就能打得头破血流，原因就在于利益纷争。 当然，与后世相比，现在的这个市场更加没那么规范，社会秩序也相对更乱一点。 这也正是吴小正不敢把销售交给吴敏霞来负责的原因，她一个女流之辈，根本就搞不定这么复杂的市场，搞不定那些突如其来的风险。 幸亏有军哥加入了进来，也只有军哥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应付得了市场的这种乱象。 当然，吴小正对军哥也不是没有担心的地方，他生怕军哥那不懂得妥协的暴脾气容易惹出难以逆转的大事来。 今天何老板的事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做生意的，就因为一点点不爽就想去揍人家怎么行啊！ 看来，在这方面还是得慢慢影响他，吴小正可不希望军哥再遭受96年的那一劫。 两兄弟说着、笑着，骑着车奔城南市场而去。 湘水县就这么一点大，两人没用多久就赶到了那里。 在城南市场倒是相当的顺利，没有再惹出什么幺蛾子来，短短的一个小时，吴小正又卖出了几百瓶腌萝卜，还顺利地发展出了一个代理商。 军哥有点小兴奋，他说道：“小正，按这个来势，要不了几天，咱兄弟两个就可以把整个湘水县的市场搞定啊，用不着再请什么人了吧？” 吴小正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很显然，小小的一点收获，就让军哥这个门外汉对这个市场过于乐观了。 想要搞定整个湘水县的市场哪是那么容易的。 吴小正决定趁这个机会给军哥洗洗脑，顺便给他灌输一下市场和销售的概念。 他笑道：“要想搞定整个湘水县的市场，咱们现在连万分之一都还没完成。” 军哥立马就大吃了一惊，叫道：“怎么可能，湘水县城总共就五个大点的菜市场，我们已经跑了三个啊！” 吴小正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起了一个问题：“军哥，咱们要是想让整个湘水县家家户户都吃上咱们的吴大厨食品，人人都知道吴大厨这个品牌，那你要怎么做？” 军哥脱口而出：“做广告。” 好吧，你军哥还挺有广告意识的，算你狠！ 吴小正只好顺着他的思路继续往下问：“要怎么做？” 军哥嘿嘿一笑，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吴小正发现，要想教这种直肠子、思维一根筋的人销售技术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他并不认为军哥就做不好销售。 以吴小正前世的曲折经历来判断，他反而认为军哥只要开窍了，就一定是一个顶级的销售。 原因很简单，真正的顶级销售并不一定是那种嘴皮子很滑溜、脑袋转得很快的人，而是那种能吃苦耐劳、有韧劲、有责任心、不服输的人，军哥恰恰就具备这样的特质。 而且，军哥还具备一个常人不具备的有点，那就是在场面上很吃得开，非常适合这个年代如此混乱的市场。 可完全不开窍也不行啊！ 关键是怎么帮他开窍呢？ 这确实是吴小正近期必须攻克的一个难题啊！ 对吴小正来说，销售这一块他是完全指望军哥了，如果要是军哥自己都不开窍，怎么放心让他去带销售团队呢？ 正文 第90章 改变思路 一个好的销售，是把他放到最艰苦的环境中去磨出来的，吴小正决定从这个角度去想办法。 那就换个思路吧！ 吴小正说道：“军哥，咱们现在可是没什么钱去打广告，可又想让家家户户都吃上咱们的吴大厨食品，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之后，军哥自然知道吴小正是在考验自己了，他的脑袋开始转动起来。 “那就只能多弄点人去推销了，最起码得到处都能买到咱们的食品才行。” 军哥终于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销售渠道必须得铺开。 但这个说法还是太笼统，吴小正必须得继续往下引导。 “再说细一点，往哪些地方推销？” 军哥的脑袋又继续转动起来，然后开始挨个的数。 “菜市场确实必须推，最好每个档口都能买到咱们的食品。” “我觉得大商店也必须有，很多人买柴米油盐还是喜欢去大商店。” “家属楼下面那些小商店最好也有卖的，很多人临时买盐买酱油什么的就图个方便。” …… 不得不说，军哥的脑子一动起来，还真给他数出了很多来，基本上能想到的都想出来了。 然后，他又突然冒出来了一句：“对了，咱们可以直接往批发市场上送啊，这样一下子就搞定了啊！” 吴小正一下子就听得肉紧了，因为这就是他现在的痛处。 从食品的销售方式来说，最快的推广渠道自然是批发市场或者别的批发商，利用他们的渠道去快速铺货。 可这样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食品必须已经得到了市场的高度认可，这样批发商才有兴趣来代理你的产品，否则的话，就算是勉强把产品推到了批发商那里，零售那个层次的经销商不认的话，产品还是没法卖出去。 而且，作为生产厂家，如果产品的销售还隔着一层批发商的话，不仅利润会丢掉一部分，还不利于厂家直接去了解我把握市场的需求和反应。 因此，在现在的条件下，直接往零售商这一层次推销，是吴小正不得不采用的笨办法。 而且，就算是未来吴大厨的食品打出了名气，在湘水县这个地方，吴小正也未必会全盘通过批发渠道去铺货，因为他既需要利用零售渠道来锻炼自己的销售队伍，还要通过这些渠道来把握市场的需求和反应。 吴小正又费了一番口舌，才向军哥解释清楚这里面的道理。 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军哥应该算是开窍了。 比如说，现在军哥又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这么说，咱们除了开拓菜市场的销售渠道以为，还得同时去开拓大商店和小型杂货店的销售渠道咯？” 吴小正又是一阵肉紧。 他回道：“菜市场这些地方可以先推，但商店这一块暂时还不行。” “为啥？”军哥好奇地问道。 “因为咱们现在的食品暂时还是三无产品。” 这真是吴小正另一个肉紧的地方。 在食品加工厂的手续正式办下来之前，现在他说做的这些产品本质上就是三无产品，在菜市场这种监管不算太严、产品比较混乱的地方先卖卖的话，问题还不大，可要是推向商店这些比较正式的地方，别说商店不敢卖，就算是敢卖，也可能分分钟被查。 当然，这些产品从三无产品转变为正式产品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因此吴小正对军哥说道：“现在菜市场这一块的渠道可以放心推了，但商店这些地方也可以先做准备了，你可以找一些人过来，从现在起就开始摸市场，把市场摸清楚以后，一旦批文下来，这些地方也可以大规模地推了。” 说完这句之后，吴小正突然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对军哥的方法似乎用错了。 他发现，军哥虽然想问题有点一根筋，但他并不傻，而且他的这种性格适合逼一逼。 以今天为例。 今天军哥一整天都在跟着吴小正跑市场，有吴小正在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吭声，只是配合吴小正，相当的依赖和被动。 可若是让他自己去跑呢？他会做得怎么样？ 吴小正现在很好奇这个问题。 他相信，一个好的销售一定不是师父带出来的，而是引导和逼出来的，如果让其养成依赖性的话，他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永远也发挥不出来。 所以吴小正决定换一种方法。 “军哥，从明天起，你自己尝试跑一下其它两个市场吧，那两个市场搞定以后，你再回头在所有的市场再多发展一两家代理商，一步步增加。” 这对军哥来说很是突然，他立马说道：“啊，你不带我再跑一跑的话，这事我可干不来啊！” 这反应在吴小正的预料之中，可他现在就是要逼军哥，岂会轻易放弃，于是他又说道：“没办法啊，我有太多事情要忙了，今晚要签买地合同，然后小学的房子还要整修，另外我还要去印宣传海报……太多的事要忙了，销售的事真的只能靠你了。” 不等军哥再次反对，吴小正又说道：“这样，华哥不是说要你把兄弟们召集起来聚一聚吗，明天你给现在的几家代理送完货之后，你就干脆召集一下，先找三四个兄弟一起来做这事情。” 军哥陷入了思考当中。 他确实对一个人去跑这个市场没什么信心，可吴小正说的话他又没法反驳，因为他知道吴小正要忙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一点。 看来，只有按照小正的意思先去试一下了！ 于是军哥说道：“那我试试吧，如果我找他们进来的话，工资证明算？” 吴小正稍稍思考了几秒，说道：“先按150块一个月的底薪定吧，提成的事，等工厂正式运作后咱们再定下一个章程。” 这个问题确实稍稍为难了吴小正一下。 因为按照规矩，销售这份工作普遍采用的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而如果没有提成这一项的话，150元的底薪对乡下人还算不错，对城里人来说就没有特别的吸引力了。 可吴小正又不能一下子把底薪定得太高，因为这会涉及到整个工厂的薪酬体系问题和成本问题，如果现在一下子就把销售的底薪定得太高的话，以后想降下来就难了。 呵呵，这应该算是又为军哥出了一个难题吧。 正文 第91章 土地交易 对于吴小正所给出的这个待遇，军哥并没有感到过于为难。 在他看来，工厂刚处于起步阶段，而吴小正又玩这么大，光是在地皮上的投入就看得让他心跳。 因此，就算军哥看到这生意似乎确实挺好赚的，可成本毕竟摆在了那里，因此精打细算才是真正的持续发展之路。 而对于他的那些兄弟，军哥也并没有想当救世主的意思，只是他知道，这一两年以来，以前跟他一起混的那些兄弟，有很多都还没找到事做的，因此他能拉的话，会尽量拉一把。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不损害吴小正这个兄弟的利益的情况下。在军哥看来，吴小正跟他即是从小到大的邻居，现在又是师兄弟，他理应更为吴小正考虑才对。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军哥觉得吴小正给出的这个待遇还挺厚道的。 这是思维出发点不一样的缘故。 “那我试试看。”军哥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当然，这是他比较谦虚的说法。 吴小正心情大定。 不过他又开始纠结一点。 那就是军哥的那帮兄弟，一个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比如说今天见到的梁振华，两年过去，已经成为了一片小混混的头，估计在城西市场都已经混出了赫赫威名。 这帮人如果再聚在一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地方在于，有这帮人在，食品加工厂在市场销售方面就不用太担心被人过分欺负了。比如说今天如果不是军哥在，如果梁振华不是军哥的兄弟，那今天很可能就要受欺负了。 而不好的地方在于，这些人如果不受控制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弄出大麻烦来，甚至把他们自己折腾进大狱都有可能。 看来，还得找过时间跟军哥好好聊聊，行事得立个规矩才行。 唉，想创业真的不容易，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当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算早，军哥随口问了一句：“晚上签合同的事，要不要我一起过去看看？” “你看着办吧，如果没别的事的话，你去看看也行。”吴小正随口回了一句。 按照今晚的约定，吴小正确实得去村委跟四组的那些人签购地合同。虽然说这事已经基本敲定，但手续问题还是得必须走一遍的。 “行，那我也去看看。”军哥说了一句，然后先回了自己家。 吴小正回到家之后，发现吴敏霞也已经回来，手里正拿着一沓已经打印好的标准合同。 认真核对一遍之后，吴小正发现并没有什么错误，于是就安心等待夜晚的降临。 刚吃过晚饭，吴小正就提前前往村委会了，因为这是吴家的大事，基本上吴家所有人都又一次全体出动了，包括吴敏霞，连吴小莉都要跟着去凑热闹。 刚到村委，刘石泉就告诉了吴小正一个好消息：“租学校的事情问题应该不大，我跟所有的村干部都通过气了，大家都没意见，今晚再具体敲定一下就成了。” 这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在自己的工厂建起来之前，临时厂房就不用愁了。 人陆陆续续的到来。 最先到的自然是张绣花带着蒋丽华，这次她可不敢摆什么架子了，她反而怕吴家反悔。 与上次不同真的不同了，这次来的人各个都对吴家的人客客气气的，显得很熟络，也相当的尊重。 这就是利益驱使的，哪怕是在这个还算淳朴的年代，也免不了这一点。 吴小正没有矫情，直接拿出一份合同范本，给大家传阅起来。 大家的兴趣立马就集中到了合同条款上面。 这个年代的乡下人虽然普遍文化程度不算高，但大部分都还是识字的，尤其是年轻一点的。 于是四组的这些人便围在一起逐条逐款地看了起来，边看还边讨论。 其实吴小正这个合同起草得还算公平合理的，他并没有占这些人便宜的意思。 唯有三点是他在合同里面着重强调了的。 一是在地价方面，他特意标明了现在的地价行情，也写明了真实的购买价格。 吴小正之所以这么写，就是要表明他现在是溢价购买的，以防止以后有人以当时卖价过低为借口来无理取闹。 二是付款方式也注明得清清楚楚，免得有人在中途以余款还没付清来反悔。 三是明确注明了违约惩罚，谁要是敢反悔，吴小正保证能告到他倾家荡产。 吴小正不得不防。 因为工厂一旦开工，如果再有人以地皮为借口来无理取闹的话，那他的损失就大了。 四组的人围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找出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条款来，于是各个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在吴小正预料中的事情，因为在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想到日后要反悔，所以他的那些自保条款，现在的四组人来说并不会觉得过分。 负责主持签约的是村委的秘书吴兴发，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这样的土地交易是必须经过村委的主持和见证才合法有效。 实际上，按照土地法的规定，这些地并不属于村民个人所有，而是属于村集体所有，村民们只不过拥有一段时期的承包使用权。 可就算是这样，这样的土地交易也还是要付费的，因为这涉及到村民们的利益。只不过这种交易必须经过村委的同意，因为所有权属于村集体所有。 在农村，所有的土地交易都是这么炒作的。 而吴小正买下这些土地之后，还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去做，比如说必须去国土规划所将土地的性质变更为工业用地，再出规划红线图，拿土地使用证等，好在这些在镇里就可以办理，有杨贵平在，这些倒不是什么难事。 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吴兴发开口了：“如果大家对合同条款没意见的话，那每家就派出户主来，一个个在合同上签字按手印。” 所有人都无异议。 食品加工厂的土地交易买卖总算是敲定了。 吴小正又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92章 讨贺喜 土地买卖的事情算是顺利完成了。 可合同签署之后，四组的很多人却又把吴小正给团团围住了。 “小正，我们的地算是卖了，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啊？” “是啊，张绣花家的，刘建民家的，有好几家的人都已经去你那里上工了，那咱家的什么时候能安排啊？” “既然地也卖给你了，上工的事你也得给我们一个准信啊！” …… 不用说，这就是农民式的狡猾。 在土地买卖合同签署之前，大家怕吴小正反悔，所以一个个都不敢去逼问吴小正招工的事情，现在既然大事已定，那就可以放心找吴小正兑现承诺了，谁也不用再担心他反悔。 在农村，讲究的就是一口唾沫一颗钉。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一个个都担心自家的上工上晚了，比别家吃亏。 面对这种农民式的狡猾，吴小正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大事达成的他心情不错，而且他也没有想蒙骗这些人的意思，于是他说道：“你们想等等。” 大家疑惑地看向了他。 吴小正转向了村支书刘石泉：“刘支书，你看我现在都脱不开身了，要不把租场地那事给落实一下吧。” 刘石泉也笑了，他似乎很开心看到这个犀利的少年被为难一下。 正好村委的几位干部也在，于是有人便开起玩笑来。 “吴大老板，你干成了这么大的事，可还没请我们喝酒，没酒我们可不答应。” “就是，酒都没一顿，这事说不过去啊！” “嗯，喝了酒就立马给你办。” …… 村干部们这是在将吴小正的军，讨贺喜来了。 这个年代的农村村干部也还算淳朴，一个个拿着微薄的补贴，却要做很多的事情，还经常要挨乡亲们的骂，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因此，碰上谁家有什么喜事，讨个贺喜，要杯酒喝，并不算索贿什么的，乡亲们也见怪不怪。 吴小正也了解这一点，赶紧求饶：“各位叔伯，刚过完年，我们一家人都忙昏头了，这事我们还真没来得及安排。这样，今天先把这事给落实了，两天之后，我把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就在这里请大家，好烟好酒好肉管够，你们看怎么样？” 村干部们并没有继续为难吴小正。 对他们来说，要的就是吴小正的这个承诺。并且吴小正给的租金确实很厚道，大家没有理由继续为难他。甚至于，场地租赁的简单协议都已经由村秘书吴兴发准备好，就等吴小正来签字按手印。 于是村小学的场地临时租赁协议也顺利签署了下来，吴小正明天开始就可以用。 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四组的村民们也似乎忘记了招工的事，也开始起哄了。 “小正，你只请村干部，不请咱们普通老百姓，这样好像说不过去啊！” “就是啊，别忘了工厂的地还是咱们支持你的呢。” “小正，这事搞定了，你们吴家是不是该大摆酒席，唱上三天三夜人戏啊！” …… 这也是一种讨贺喜。 在乡下，谁家有什么大喜事的话，比如做寿、婚嫁、添丁等，都会大摆宴席宴请全村人或亲朋好友，条件好的还会放电影什么的，而唱人戏则会更受反应，那是大富之家才请得起的事。 所谓唱人戏，就是湘省的花鼓戏，年纪大一点的人都喜欢这个，每次唱起来基本上是人山人海的，特别热闹。 至于年轻人，更喜欢的当然是电影，露天的那种。 对于吴小正来说，他都玩这么大了，自然不会舍不得这点小钱。 于是他很豪迈地说道：“你们别起哄了，等工厂的执照申请下来，我大摆几十围，到时大家都来，然后唱上三天三夜的人戏，电影也连放三晚。” 大家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能看上三天三夜的人戏，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比如说今年过年就没人戏看。 “小正，必须请宁乡的花鼓剧团来唱啊。”有人立即又提出了要求。 唱花鼓戏的剧团，是分为正式班子和草台班子的。 花鼓戏向来就是湘省独有的剧种，在湘省深入人心，甚至名闻全国。而在这个年代，很多县城都有挂靠在县文化局下面的花鼓剧团，其中宁乡的花鼓剧团最为正宗。 而所谓的草台班子，是民间的花鼓戏爱好者自发组织起来的剧团，唱功、台风、动作自然是没法与正式班子相比的。 但对乡下来说，草台班子远比宁乡班子要便宜，因此大家是很少有机会看到正规的宁乡班子的。 这算是对吴家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这个要求吴小正也是一口就答应了。 对国人来说，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光宗耀祖类似这样的心态，自古以来人皆有之，这是一种文化的传承。 吴小正也不能免俗。 就算是在前世，当他发迹后返乡时，就算吴长禾已经不在了，他也还是弄了类似的场面，而且规模弄得更大。他之所以要花这个钱，一方面是为了让乡亲们高兴，另一方面也是想告诉大家，吴家没有沉沦，又兴旺发达了。 在这一世，吴小正还是免不了这个心态。 说白了，吴小正也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吴长禾也一样。 就算现在吴小正玩这么大，其实家里已经负债累累，但他还是没有出言反对，反而是喜滋滋地接受了，因为他也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别说吴长禾，连很舍不得花钱的吴奶奶都没有反对。 吴家确实需要一场大宴来冲洗过去的晦气了。 很自然，大家闹得更加欢腾了，有人甚至计划起什么时候去请花鼓剧团的事来。 又闹腾了半天，大家才把注意力回归到招工的事情上面来。 吴小正说道：“这下你们该放心了吧，小学这么大的地方我都租下来了，这里可不是三五个人能折腾得下来的。所以你们放心，一个月之类，我保证在场的家家户户都能有人进来做事。” 大家确实放心了。 然后一个弱弱的声音冒了出来：“那我家没人符合你现在的招工条件怎么办？” 正文 第93章 文癫子 所有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吴小正对这个中年人是有印象的，他叫刘建国，跟刘建民、刘建刚应该是堂兄弟之类的。 在四组的所有这些人里面，吴小正印象最好的就是这个刘建国，因为在前一天晚上的洽谈中，唯一没有出言刁难过他的就只有这个刘建国。 这是一个非常老实本分的人。 吴小正现在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刘建国说他家没有符合招工条件的人。 其他人对刘建国的取笑声告诉了他答案。 “建国，你家婆娘已经40岁了吧，确实不符合小正的要求啊，他可是只收35岁以下的。” “你家刘学文不仅是男的，还懒成那副德性，估计小正也不敢收啊！” “建国，要不你干脆把你家大女儿叫回来，把这个招工指标给她吧！” …… 在众人七嘴八舌之下，吴小正大致弄明白了是啥状况。 莫非大家嘴中的这个刘学文就是后来那个相当有名的文癫子？如果是的话，那就有点意思了。 吴小正对刘学文不熟，但对文癫子却是很有印象的。在前世，吴小正逃离家乡前就听说过这个人的一些事迹，再次返乡后，在和吴奶奶聊起家长里短时，还听说过文癫子的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总之，在吴小正看来，文癫子在这个乡下是一个很特别、很有意思的人，也是这个时代一个悲剧式的小人物。 按年龄来算，文癫子应该比吴小正大个四五岁，现在应该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这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有着一颗靠读书来改变命运的心。因此，他从小读书就非常努力，但因为天赋一般的关系，成绩算不上拔尖，但也还算不错。 在文癫子初中毕业那年，文癫子以还算不错的成绩考上了湘水县二中，在整个湘水县来说，二中自然是远远比不上一中的，但也还算不错，最起码每年也能考上二三十个大学生。 文癫子是很想继续读书的。 可正好在那一年，他唯一的姐姐出嫁了，他母亲又体弱多病，家里的农活正是缺少人帮忙的时候。 在文癫子的父亲刘建国看来，以文癫子这样的成绩上二中，是没什么希望考上大学的，与其浪费钱去读这个书，还不如回家帮忙干活赚钱，于是硬生生地逼他退学了。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不少有着读书梦想的年轻人，因为家境的关系沦为了牺牲品。 可文癫子不甘心，他干了几天农活之后，干得很是不是滋味，就跟他父亲大吵了一架，然后开始游手好闲。 文癫子的思维很简单：你不给我读书，那我就不给你干活。 刘建国的性格本身就不是很强硬的那种，于是他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文癫子变成了乡亲们眼中的懒汉。 可文癫子的游手好闲与别的人不一样。 别的人游手好闲，要么就上街变成小混混，浪迹于游戏厅、台球室等地方，打架斗殴、打牌赌博、坑蒙拐骗偷随时都有可能干得出来，可文癫子不是这样的。 每天吃完早餐，文癫子就会从家里出门，然后在村里闲逛，谁家有打牌、打麻将的，他就会停下来，安静地在一边看热闹，如果口袋里有几个闲钱，牌桌缺角时，有人叫他的话，他也上去玩几把，但从不欠账、赖皮。 说白了，文癫子除了不干活，在村里并无劣迹，甚至比大多数的年轻人还有礼貌，因此村里人对他并无恶感。 只是他的这种行为与农村人格格不入，因此大家经常笑话他是个懒汉，但他并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这么活着。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也还算好。 到了文癫子20岁以后，他不知道怎么突然跟一个离婚的女子好上了，然后他硬是要跟这个女子结婚。 这下刘建国死活都不同意了，因为那个女子不仅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小孩，年龄也比文癫子大了三四岁。 这下好了，文癫子又跟家里大吵了一架。 然后，他变得更加愤世嫉俗起来，也开始爱多管闲事，碰上什么看不顺眼的事情，就会仗义执言，非常的不讨人喜欢。 因为他的不讨人喜欢的言行，村里人开始慢慢地叫他文癫子，觉得他应该是读书读傻了的缘故。 当然，跟文癫子有关的很多事，是前世吴小正从吴奶奶嘴里听说的。 而且吴小正还知道，文癫子这个人后来一直都没结婚，当然，也没有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这么一个人。他就一直这么游手好闲地过了下去，而刘建国夫妇直到六十多岁时，还辛辛苦苦地靠着一个小商店来养活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这是响水村的一个大笑话，也是一个悲剧。 对吴小正来说，他对文癫子这个人本身是没什么恶感的，现在却感到为难了。 因为对刘建国一家来说，他老婆年纪大了，又体弱多病，还得给家里做饭洗衣服什么的，这样一个人吴小正自然是不想把她招进厂里来的。 其实刘建国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把他嫁到邻村的女儿叫回来顶这个位置，可刘建国死活都不同意。 原因还是只有一个：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在刘建国看来，女儿嫁出去之后就是外人了。 所以吴小正现在没得选择，他要么就收下文癫子，要么就失言。 这两样吴小正都不想啊！ 他看了看刘建国，又看了看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军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军哥，要不你安排刘学文送一下货试试？” 按照现在的业务发展，代销点将会逐步发展起来，而军哥自己还要不停地拓展市场，确实需要一个专门的送货人来给那些代销点送货了。 对于文癫子的力气吴小正倒是不担心，因为文癫子本身长得倒是牛高马大的。 他所担心的是，懒汉文癫子会愿意去干这个活吗？他会不会偷懒？ 吴小正可是不会养闲人的。 他期待地看向了军哥。 正文 第94章 碰头会 很显然，军哥对于刘学文的懒也是早有耳闻的，他也陷入了为难之中。 可为了不让吴小正难做，他咬牙做出了决定。 军哥直接对刘建国说道：“建国叔，人我可以收，你可以叫你家刘学文明天就来上班，不过我有句丑话说在前头，他要是偷懒、不听话的话，我可是直接揍人的！” 刘建国立马就变得开心起来：“军子，你尽管揍，只要不打残废了，我保证医药费都不问你要，正好帮我管管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这话说得够狠，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以后他想反悔都不成。 看来，刘建国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帮他管管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于是皆大欢喜。 事到如今，吴家的食品加工厂计划算是顺利起步了，架子已经搭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大踏步地往前进了。 不过，大家接下来更是有得忙了。 第二天一大早，食品加工厂的三驾马车、还有吴小正、吴长禾就聚在了一起，吴小正要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这个碰头会还没正式开始，吴敏霞就先开始抱怨了起来。 “吴小正，你现在必须得请个会计了，我现在天天忙得要死，哪里还有空来给你记账啊！” 不得不说，吴敏霞这段时间为了跑食品加工厂的手续，确实差点把腿都给跑断了。 不仅如此，现在工厂启动阶段的账目暂时也是归她在负责，所以她经常要几头跑，确实够辛苦的。 可是，吴敏霞的定位是未来的总经理啊，她似乎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养成主人翁的意识呢！ 不过她的水平暂时也就那么高，吴小正对她的要求不能太高。 “嗯，这段时间你确实辛苦了，你说得没错，是需要一个专门管账的了，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吴敏霞稍稍吃了一惊。 吴小正这是在夸我吗？ 她原本以为，对于她的抱怨，按照以往的惯例，吴小正肯定又会怼她，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谁知道那小子又没按常理出牌了。 吴小正不发飙，吴敏霞也不好意思抱怨了，她想了想，说道：“自从我递交停薪留职的申请之后，我们粮站那帮人都挺羡慕我的，我看看咱们粮站的那个会计愿不愿意过来。” 如此最好！ 对于现在的吴小正来说，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就是缺少人才。在乡下这种地方，想要请一个合适的会计都很难，像吴敏霞、军哥、蒋丽华这样的，都已经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了。 吴小正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女的。” “这样最好，你跟她说，最好能在管账的同时，也能参加生产组的工作。” 从长远来说，食品加工厂既然已经开始运作了，那账目自然得清晰、规范，严格来说，连会计、出纳都必须得分开请人，可按现在的条件来说，如果专门请一个人来管账而不干别的事的话，又有点浪费了。 所以很多人暂时都得身兼多职。 吴敏霞应了下来。 吴小正又说道：“手续的事你还得继续跑，不仅如此，现在建厂的地皮也签下来了，土地的规划、变更等这些手续也得由你来跑，你跟你家杨正义说一下，让他帮忙协调一下。” 吴敏霞又应了下来，不过她补充了一句：“那你暂时别再安排别的事情给我了啊！” 吴小正稍稍抽了一下。 原本他还真有另外一件事情也想交给吴敏霞去做的，不过现在只能放弃了，再往吴敏霞身上堆事情的话，估计她又会炸毛。 这件重要事情就是装电话。 说句实在的，食品加工厂都已经在大力铺渠道、发展代售点了，连个联系电话都没有真的太不像话。 不仅如此，吴小正原本还想给自己、吴敏霞、军哥先配上一个BB机的，不过一想想现在连数字BB机都得差不多2000块，立马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这都得需要钱啊，吴小正现在越来越缺钱了。 吴小正摇了摇头，看来装电话这事还得自己亲自去跑了。 接下来是吴长禾的安排。 吴长禾这段时间也没有闲下来，他除了要帮生产组忙前忙后收萝卜以外，每天还要跑两趟玻璃厂，帮忙拉食品灌装所需要的玻璃瓶。 现在，吴小正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需要交给他去做了，那就是村小学的修缮工作，必须得由他去找人来维修。 既然村小学已经租了下来，那里就必须修缮一新，赶紧利用起来好再次扩大生产规模。 维修的工作倒是不复杂，只需找过木匠来，把破损的门窗修缮一下，破损的玻璃重新安装一下即可。 反正这里只是临时的厂房，倒也不用弄得太好。 还有一点，比如切菜用的案板之类的，也需要打制几张大型的才行，至于其它的设备和用具等，买现成的就可以了。 吴长禾安排完毕之后，接下来就是军哥了。 军哥的任务也有所调整。 因为刘学文的突然加入，所以军哥今天还得先带他去送货，熟悉送货的流程。 吴小正给出了一个建议：“现已推开的那三个市场，最好没个市场在另一个出口能再发展一家代理商，然后再考虑新的市场。” 军哥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没问题，不过那个刘学文怎么还没来？” 吴小正这才意识到，刘学文确实到现在还没出现。 莫非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还是这个懒汉真的不想干活？ 要是真不来倒还省事了！ 正当大家正在猜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高叫声：“说了我不来，你拖我来也没用，你都不给我读书，我凭什么要帮你赚钱？” 然后传来了刘建国的声音：“你地也不种，工厂也不来的话，你真想让我把你养到老啊，你再这样的话，我一锄头就磕死你。” “磕死就磕死，反正死我也不干。” 吴小正一听，头立马又大了。 不用说了，这话应该就是刘学文吼出来的，而他现在肯定是被他父亲拉着，硬逼着过来的。 这种人真的能用吗？ 正文 第95章 你傻啊！ 麻烦算是来了。 不管吴小正愿不愿意接收，既然人家刘建国已经把人拉到了自家门口，他还真的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吴小正起了身，慢悠悠地走出了门口，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军哥等人也跟了出去。 一看到军哥，正拉着刘学文不放的刘建国似乎看到了救星，他向军哥恳求道：“军子，你出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把这混蛋给揍一顿，打死他算了。” 刘学文还在嘴硬：“打死就打死，我就是不给你卖命。” 军哥可不傻。 只要这个刘学文还没交到他手里，就不能算是工厂里面的人，这事也还只能算是刘建国家的家务事，他哪能随便去揍人家？ 再说，军哥之所以说不听话就揍，那也是吓唬的成分居多，他岂能轻易对人动手？ 于是军哥说道：“这可不成，只要他自己还没答应，就不算是厂里的人，我可不敢动手。” 听了军哥这话，刘学文反而得瑟起来：“听到没，今天谁劝也没用，我说了不帮你卖命，你别想逼我。” 刘建国一下又气得要命。 可以看得出来，他拿这个混账儿子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吴小正还是笑嘻嘻地在那里看热闹，一句话也不想说。 实在是没办法，刘建国只好求到了吴小正的头上：“小正，我知道你读书多，本事大，你来帮我劝劝这个家伙。” 吴小正还没说法，刘学文却又插嘴了：“吴小正，听说你最近本事挺大的，不过这事你可别管，你要是管了，我就呆在你家不干活，白拿你工资。” 吴小正被气笑了。 这就是未来的文癫子吗？ 还别说，他的思维还挺清晰的，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样，吴小正反而来了兴趣，他决定逗这个懒汉玩一下。 “你想得美，我又不傻，我干嘛要把你这个懒汉请进来，你不来最好了，我反而生得麻烦。” 被吴小正直接叫做懒汉，刘学文也不以为意，他又得意地对刘建国说道：“听到没，谁都不管用，你最好放开我的手，让我自己出去玩，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吴小正已经起了想逗他玩的心思，自然就不会这么罢休，不等刘建国说法，他又开口了：“刘学文，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读书读傻了啊？” 这下刘学文终于不乐意了：“吴小正，我知道你读书厉害，可你既然也是读书人，那就应该知道话是不能乱说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理由来，那你就得给我道歉。” 吴小正听了更加乐了。 难怪这家伙后来被人叫做文癫子，原来是这么喜欢讲道理的，可乡下这种地方，有几个人乐意跟你来讲这么多道理啊！ 不过道理吴小正有的是。 他说道：“别说一个，就算十个八个我也能给你讲出来。” “那你说！” 刘学文不动了，很认真地看向了吴小正。 “我问你，你之所以想读书，是不是想跳出农门，摆脱一辈子种地的命运？” 刘学文回道：“没错。” 吴小正笑道：“那你就是傻！” 刘学文愣住了。 吴小正继续说道：“你再读几年书，也未必就一定能跳出农门，可现在我招你进来，立马就变成工人了，不用读书就能实现你的愿望，你还不干，这不是傻是什么？” 刘学文更加楞了。 咦，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他似乎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这一点。 吴小正又说道：“我再给你说一个理由。” 刘学文不再说话了，很认真地听着，等待吴小正的下文。 “你天天去看人打牌，你自己有钱上牌桌吗？现在有个能挣钱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可以让你挣了钱再痛痛快快地上牌桌，你还不干，你说你傻不傻？” 这话好像又有道理哦！ 刘学文的脑袋开始转动了起来。 反倒是刘建国有点不乐意了，他送儿子来上班，可不是为了让他挣钱去打牌的。 他刚想说话，却被吴小正用手势给制止住了。 这时正好刘学文找出了反驳的理由：“我要是上班了的话，就没时间去打牌了啊！” 吴小正又来了一句：“你傻啊！你不知道白天上班，下了班再去打牌吗？晚上打牌的人更多啊！” 这下好了，吴小正接连的几个傻字，把所有人都给逗乐了，包括刘建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反倒是刘学文，他还是没有在意。 在他看来，只要吴小正说得有道理，他就得承认傻，除非他能找出理由反驳。 理由还是能找出来的。 刘学文说道：“我才不傻，我知道，只要一发工资，钱肯定立马就到他手里去了。” 吴小正又乐了。 看来，这刘学文的逻辑还是非常清楚的，他还知道刘建国之所以拉他来上班，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帮家里挣钱。 吴小正决定稍稍教坏他一点点。 于是他又说道：“你还是傻！” 这话说得连吴小正自己都乐了。 他继续说道：“你现在应该满了十八岁了吧！按照法律规定，你现在已经算是成年人，你有权利支配自己的收入。那你就不知道跟你爹商量一下，工资上缴一半，自己留一半？” 刘学文又是一楞，然后说道：“对哦，我现在成年了，干嘛还要把钱上缴？不行，我一分都不上缴，我要全部拿到自己手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事实上刘学文已经有了想上班的意愿，只不过他还在纠结工资要不要上缴的问题。 大家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包括刘建国。 此时刘建国就在想，只要这混蛋先答应上班，工资的事情到时再另外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让吴家把工资直接发给自己。 他想得倒是轻松，可吴小正不能这么干。 到时如果刘建国真的从他这里要刘学文的工资，他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如果把刘学文的工资给了刘建国的话，刘学文绝对又会闹事。 人他可以收，但绝对不能给自己留隐患。 于是，他又冲着刘学文来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刘学文。 正文 第96章 捡到宝了 刘学文又有点不乐意了。 他问道：“我都已经打算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怎么还说我傻？”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当中，吴小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都这么大了，要不要娶媳妇？” 刘学文回道：“是男人当然得娶媳妇啊！” 这话他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这下好了，吴小正有理由了：“我就说你傻吧，如果只是凭你那点工资，你还要打牌，你自己娶得起媳妇不？” 刘学文用手一指刘建国：“这事不是还有他帮忙吗？” 吴小正问道：“如果你工资一分都不上交的话，他凭什么要帮你？又不是他要娶媳妇。” 这话刘建国听得很乐意，他插了一句：“就是，我又不欠你的，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刘学文又愣住了。 他一直很想做一个讲道理的人，除了对断了他求学梦的父母以外。可如果要是刘建国也不跟他讲道理的话，他爹还真没义务帮他娶媳妇。 于是吴小正又有话说了。 “听到没，只要你把工资上交一半，他拿了你的钱，就有责任帮你娶媳妇，不仅你上交的钱他得帮你留着，他自己拼命赚的钱也得给你留着。你说，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不做，你是不是傻？” 刘学文又服了。 在他看来，吴小正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于是他立马开始跟刘建国交涉：“工资我上交一半，然后你得负责给我娶媳妇，你答不答应？如果这都不答应，那上班这事就没得谈了！” 刘建国能不答应吗？ 在他看来，能拿到一半工资，总比一分都没有强，至于帮刘学文娶媳妇的事，别说他开始赚钱上交工资了，就算他吃白饭，刘建国也还是得想办法帮他娶媳妇啊，他可不想自家断后。 倒是吴小正，他乐过之后，又开始有点小郁闷了。 这下好了，因为自己多事，刘学文来上班的事就板上钉钉了，他想反悔都不成。 于是他开始采取补救措施：“你要来上班可以，但我丑话得说在前头，如果你偷懒，或者干不好事的话，我可是要扣工资甚至不发工资的！” 刘学文立马就说得：“你放心，我刘学文是讲道理的人，我要么就不答应，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用心帮你做好。再说你吴小正确实比我懂道理，我已经服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偷懒呢！” 这下吴小正真的放心了。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又招了一个放心大胆使用的人。 道理很简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学文确实可能读书读傻了，可这种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会讲道理，会一根筋。如果他真的认可你了的话，他帮你做事会比其他人更用心。 这种人吴小正在前世也碰到过。 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捡到宝了。 当然，这还得通过时间来证明，希望刘学文不要让自己失望。 接下来，吴小正突然又对另外一件事起了好奇心。 他在想，这次因为自己，刘学文已经开始上班了，应该算是改变前世的命运了，那么接下来，他还会碰上那位离异的大龄女子吗？还会因此再一次跟家里闹僵吗？他还会变成文癫子吗？ 好奇归好奇，这些可不是他吴小正能预料到的。 “那就这样吧，你今天就开始上班，你的任务就是跟着军哥，听从他的安排。” “成，没问题。” 军哥又一次向吴小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了佩服。 这是由衷的佩服，因为刘学文懒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能说服得了他，吴小正算是第一个。 军哥带着热情高涨的刘学文往县城进发后，刘建国开始激动起来，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吴小正。 千恩万谢的话自然是说了不少的，然后刘建国又说得：“这样，我回去稍稍准备一下，今晚你和老吴叔来我家喝杯酒，我得好好地感谢一下你们。” 吴小正现在忙得要死，他哪还有心思去别人家喝酒？ “喝酒就不必了，我只要求你做到一点，那就是答应了给他留一半工资的，你可千万别反悔，否则再出乱子我可不管啊！” “不会的不会的，酒还是得去喝……” 吴小正有点不耐烦了：“真的不是我不想喝，而是实在没空，你看我家人从早到晚没一个闲的，哪还有时间去你家喝酒？就这样吧，我们又要开始忙了！” 他干脆直接撵人了。 吴小正确实有得忙了。 刘建国走后，他又叫上了吴敏霞、吴长禾、蒋丽华，前往干租下的村小学，准备稍稍规划一下场地的用途。 还别说，随着这些年国家对教育的越来越重视，村小学修建得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栋二层楼的红砖小楼，地板用的是水泥，相当的平整，内墙也用白灰粉刷，再加上左右四个大大的窗户，稍稍收拾一下就会相当敞亮，用来当临时工厂实在是太合适了。 而在楼房的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操场，虽然不大，但也已铺了水泥，用来相当方便。 稍稍巡视一圈后，吴小正有了主意。 “一楼的两间教室就当作生产车间吧，原材料运过来后，清洗的事可以安排在外面的操场上，然后加工的事就放到教室里，保证清洁卫生。” 然后，吴小正带着几人进了一楼的那套老师生活用房。 这是一套两进的房间，外间是老师的生活用房，里间是卧房。 吴小正说道：“这里就当作临时厂办，外间当作销售办公室，里间吴敏霞你跟财务用。” 然后一行人上了二楼。 二楼的第一间房还是一个老师套房。 “这里就当作生产试验车间了。” 这套房，吴小正其实是留给自己的，因为食品加工厂的技师现在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工厂又有不少新产品等着推出，吴小正确实需要一个比较安静和方便的试验场所。 “二楼的三间教室，就当作储存仓库和成品车间，蒋丽华你看着安排一下。” 在蒋丽华稍稍的惊愕当中，吴小正指向了最里面的那套生活用房：“那套房就归你用了！” 正文 第97章 扒手 对于蒋丽华来说，她的生活原本是一片灰蒙蒙的，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她也只能默默地承受。 可现在似乎却看到了一丝亮光。 毫无疑问，这丝亮光是那个十四岁的神奇少年带给她的。 那确实是一个很神奇的少年，一手办起了这么大的事不说，连自己那个恶婆婆，在他的设计之下，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乖乖地进了他的圈套。 而就在今天，蒋丽华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少年的神奇。 对于刘学文这个人，蒋丽华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因为两家原本就是族亲，从辈分上来说，刘学文还是她的侄儿。 蒋丽华知道，对于刘学文的懒，亲戚、邻居、长辈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过他的工作，可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唯有这个神奇的少年，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刘学文服服帖帖的，让人想不佩服他还不行。 蒋丽华相信，这事只要一传出，又会成为村里的一桩美谈，而村里现在谈得最多的也就是这个少年所创造的神奇事。 真的是太厉害了一点！ 蒋丽华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事来。 按照吴小正的安排，以后自己就名正言顺地住在村小学这里了，这里是老师曾经住过的地方，简单的家具什么的都还在，只要稍稍收拾一下，再买点锅碗瓢盆之类的，就可以独立过日子了。 非常的方便。 吴小正还说过，如果一个人觉得害怕，晚上还可以叫一两个年轻姑娘留下来给自己做伴。 这是蒋丽华向往已久的自由。 不管是谁，没有人愿意过那种受尽了折磨和束缚的日子，但凡有一丝希望，人人都会向往自由。 现在这份自由终于来了，所以蒋丽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觉得做什么都很带劲了，她现在就在想，自己一定要努力帮那个少年把事情给做好，这样才能勉强回报他一点点。 现在吴小正倒是没想这么多，他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对吴小正来说，不管他现在对蒋丽华是何种的情怀，他都得先把她安顿好，不让她再遭罪，不让她再受欺负再受委屈。 这是欠她的！ 但吴小正真的还有好多事要忙。 在安排好学校场地整理的事务之后，他得去准备报装电话了。 临走的时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冲吴敏霞说了一句：“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啥时候把杨宗伟给带回来，我要带他跟小莉去报兴趣班。” 按照原本的安排，杨宗伟和吴小莉是要交给吴奶奶来带的，可这段时间吴奶奶实在太忙，根本就顾不过来，而吴敏霞又不放心杨宗伟跟着吴小莉去混，于是干脆跟杨正义一商量，就让她婆婆从老家过来带娃了。 所以这些天杨宗伟一直呆在镇上，由他奶奶带着。 而根据吴小正的经验，这种兴趣班的报名都是在开学前几天，所以他现在想起了这事，马上又上心了。 呵呵，吴小莉不是想当歌星吗？那就先让她吃点苦头吧！ 一想到这，吴小正又忍不住乐了。 他很期待，在兴趣班的磨练之下，小丫头的这个梦想到底能坚持多久？ 因为涉及到自家儿子的前途，吴敏霞倒是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她加了一句：“你别再教杨宗伟去打架啊！” 看来，吴敏霞还是不能接受吴小正对她儿子的教育方式。 吴小正暂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得抓紧时间先去把电话给装了。 一想到装电话，吴小正又觉得肉疼。 这可都是钱啊！ 现在不比后世，在这个年代，想装一部叫程控电话的固定电话可不是一件便宜的事。据吴小正了解，装一部电话起码得两千好几。 因此，在这个年代，装得起电话的，除了政府部门和事业单位，普通老百姓就只有少数富裕家庭才装得起，就算是城里人，私人家里装电话的也不多。 吴小正现在缺的就是钱。 虽说他年前已经赚了五六千元，年后的收入也开始在源源不断的进来了，可花出去的也不少，而购买土地的第一期款差不多8000元也等着他去支付。 钱真的不够用，可这电话又不得不装。别的不说，光是销售和配送这一块，如果连台联系电话都没有，就会成为睁眼瞎。 于是吴小正转身又回了一趟家里，他得去取钱。 算了算，为了保险起见，吴小正还是咬牙取了3000元钱，准备去城里。 3000元钱，就算吴小正拿的全部是第四套人民币的那种蓝色百元大票，也是鼓鼓囊囊的一把。 吴奶奶见他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把钱塞在裤兜里，忍不住又唠叨了一句：“小正，你坐车小心点啊，现在车上扒手可多呢！” 吴小正倒是有点不以为然。 心想，要是扒手敢偷到我身上来，我就让他们好看。 不过吴奶奶倒是提醒了他。 在这个年代，公交车上的扒手确实多，尤其是城乡结合部的公交车，以及城里通往乡下的客车、中巴车。 就在三年前，军哥就因为和盘踞在城北长途汽车站的一个扒手团伙起了冲突，而名扬整个湘水县城。 可就算军哥最后把那个扒手团伙撵出了县城，车上的扒手也还是不会少，因为扒手团伙也不止一个，一个跑了就会有另一个来顶，甚至扒手团伙之间也会相互开干。 还是那句话，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因为吴奶奶的提醒，吴小正倒是留了一个心眼。 要是真在阴沟里翻船，那就亏大了！ 到了村口的公交车站，吴小正耐心地等起进城的公交车来。 从城里到城关镇的往返公交车在白天是每半小时一班，因此白天等车的人还是挺多的，光是在响水村这里，就有五六人在等。 最近吴小正在响水村相当有了名气，因此很多人都开始跟他打招呼。 “小正，去城里啊？” “小正，去城里干嘛去啊？” “小正，你们工厂还要人不？” 吴小正一一回应了之后，便耐心地等起公交车来。 车来了。 正文 第98章 不得不管（上玄雨薇万赏加更） 白天的公交车上人实在是有点多，整个车上几乎站满了人。 刚上车门，吴小正便发现了异常。 车的中后部明明还可以挤人，两个20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却一左一右地夹在车的前门两边，上车的人必须从他们两人中间挤过去才能上车。 很明显，这两人是在探包的。 所谓探包，就是趁上车混乱的时候试探上车乘客的口袋，看看谁的口袋里有货，好物色下手的对象。 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农民，背包包的并不多，使用钱包的也很少，有点钱的话，一般是揣在衣服的口袋里面，而且护得很严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扒手们想趁上车的一霎那混乱就搞定大目标的可能信并不大，最多能弄点小钱，因此探包就成为了一种必要的业务手段。 要论对扒手这个行业的熟悉程度，吴小正真的一点都不差。 在前世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甚至到21世纪初，是扒手最为猖獗的时候，全国各个城市不论大小，都会有大量扒手团伙的存在，公交车、长途客车、火车，市场上、商场里、医院里，甚至大街上，只要人多的地方，就会少不了扒手的身影。 这种情况直到2010年后才稍稍有所好转。 好吧，就算你们夹在那里探包咱也还是得上啊！ 然后吴小正就感觉到了，两只手轻轻地擦过了自己的口袋。 还是被盯上了。 吴小正可不想自己成为他们的目标，于是吴小正的右手在擦上自己右口袋的那只手背上轻轻一弹。 这是一种警告。 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在警告扒手：我知道你们的存在，识趣的话别来惹我。 一般情况下，扒手收到这种警告后就不会乱来了，他们也担心惹上了惹不起的人，那样下场会很凄惨。 在街头，扒手虽然收入丰厚，但绝对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行当，一旦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下次真的会很凄惨，断手断脚算是轻的。 比如说军哥那一次。 看门的那个小青年惊讶地看了吴小正一眼，然后就不动了，表示他懂了。 交了五毛钱车费之后，开始往车厢后部挤，边挤边继续留意车厢内的动静。 还别说，在他的留心之下，吴小正又发现了异常。 他发现了负责下手的老手。 说实在的，在公交车上下手的这种扒手手段算不上太高明的，真正的高手一般集中在医院、大商场那样的地方，那种地方得手的收入要比公交车上高多了。 所以在公交车上，负责下手的老手一般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手上一般会拿一样东西打掩护，要么是一个手提包，要么是一件衣服，要么是一份报纸之类的，都是方便一只手拿的那种。 这些东西一般是来遮挡事主的视线的。 吴小正发现的这个老手，他手里拿的正是一件外衣。从外表上来看，这人跟普通人并没什么区别，也不贼眉鼠目地东张西望，但吴小正能敏感地察觉到他与门口那两个探包的扒手之间很隐秘的眼神交流。 由此，吴小正能分析出来，这个扒手小分队起码有4人以上联合作案，应该起码还有一个转移赃物的在车后门附近，只不过在他们还没下手的情况下，吴小正没法准确判断出那个负责转移赃物的人。 这也是扒手作案的习惯，他们很少单独出动，连两人联合出手的情况都很少见，一般少则三四人，多则五六人，分工非常的明确。 这也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起见。 希望你们不要惹到我！ 与那个负责下手的老手对了一眼之后，吴小正继续往车厢后部挤。 说实在的，吴小正本身是非常讨厌这些扒手的，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能把这些扒手清扫干净。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他管不了那么宽。 而且他还知道，如果有人无缘无故地挡了这些扒手的财路的话，他们的报复也是很疯狂的。在这个年头，因为多管闲事被扒手捅刀子的新闻经常会出现。 这是一种杀鸡骇猴的手段。 因此，畏惧于扒手团伙的报复，大部分的人就算是看到了扒手在动手，也不敢吭声，甚至那些被偷了的人，就算当场抓住了扒手也不敢太声张。 在这个年代，扒手团伙实在是太嚣张了一点。 吴小正直接站到了车厢的最后部，因为车厢后部比中部要高一个台阶的关系，于是吴小正清晰地看到了这伙人作案的全过程，他甚至连负责转移赃物的人也确定了。 这应该就是一个四人的小团伙，两人负责探包，一个水平还不错的老手负责下手，一个负责转移赃物，分工很明确，配合也很熟练。 吴小正还发现，那名负责下手的老手是一名还算技艺不错的徒手贼。 所谓徒手贼，指的是下手的方式。 按下手的方式来分，扒手一般分为刀片贼、剪刀贼、镊子贼、徒手贼，以及一种车站、街头最为常见的拎包贼。 一般来说，刀片贼比较常见于没那名拥挤的长途车或者火车上，而比较拥挤的短途公交车更多的便是这种徒手贼。 之所以说这个老手的手段比较高明，是因为吴小正发现，这个老手的出手时间非常短，短短的几秒钟，一叠钱就从一个乘客的口袋里到了他的手中，然后立即又被迅速的转移。 完全可以用快、准、狠三个字来形容，这个老手下手时甚至不需要其他扒手来给他打掩护。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个年代，他就算看到了扒手出手，他也没法管，因为他现在是势单力薄，而且他现在的这具身体还略显单薄，就算他有一身的本事，他也没有必胜这个小团伙的把握。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因为他发现，那名老手的手竟然开始伸向了一名妇人的口袋。 这下吴小正没法不管了，因为这名妇人正好是他的邻居，上车前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并且吴小正还知道，这位妇人今天是要去城里买种子跟化肥的，兜里起码揣了一两百块钱。 “刘婶，你过来一下。”吴小正大叫了一声。 正文 第99章 动手（好书有木有万赏加更） 因为吴小正的这一声大喊，车厢中后部很多人都看向了他，包括即将被偷的刘婶。 那名老手也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手。 “小正，怎么啦？”刘婶扭头过来问道。 “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刘婶开始往车厢后部挤。 然后，吴小正看到那名老手阴着个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自己确实挡了他们的财路，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们下手的目标是自己的熟人，如果这样都不管的话，吴小正自己的心里都过意不去。 “小正，怎么啦？”刘婶挤了过来问道。 吴小正轻轻地回道：“看好你的钱。” 刘婶“哦”了一下，然后捂着口袋看向了她刚才呆的地方，她明白了，立即又说了一声：“谢谢啊！” 然后吴小正又发现，那名老手还在不停地瞪他。 可能会有麻烦了！ 吴小正不喜欢麻烦，但又不怕麻烦。 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尽量不要去惹事，但当事情来了却畏手畏脚的话，那就不算男人了。 吴小正继续观察着，他发现，在接下来的两站路中，那几个人竟然不下手了，只是有意无意的经常性地喵一眼自己。 看来，这伙人真的是盯上自己了，准备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了。 吴小正很低声地对刘婶说了一句：“一会下车后，你赶紧走，看好自己的钱。” 刘婶立马就紧张了起来，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走吧。” 吴小正很随意地回着，脑袋却快速地转动了起来。 按他的估计，到站后，这伙人在公交总站里面应该是不敢乱来的，因为那里是他们的地盘，如果他们敢在站里面就明目张胆地动手的话，那他们就是不想混了。 因此，最大的可能是，等自己下车后，这帮人就会尾随自己，然后在站外找一个不会影响他们地盘的地方下手。 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吴小正可没有打算在这里跟他们正面对抗的意思，哪怕他对自己的本事再有信心，但现在的这具身体还是单薄了一点。 而且，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一旦正面跟他们动手的话，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跑出来帮忙，有人甚至可能动刀子。 在这个年代，千万别想着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逞英雄，那样很容易坟头上长草的。 看来只有跑了，先跑再说。 车很快就到站了。 吴小正大大方方地向车后门走去，走到门口，他还故意推了那个负责转脏的十几岁小男孩一把：“走开，别挡住老子的路。” 吴小正这是故意的。 既然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干脆就再刺激一下这帮家伙，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细。 这几人真的被气到了。 在这伙人里面，负责带队的老手叫殷四海，因为为人比较阴沉，平时大家都叫他阴老四，而负责转脏的正是他新收不久的小徒弟。 阴老四真的被气得不行了。 从同伙的眼神交流中得知，坏他们好事的小年轻其实是条肥鱼，不过却是个行家。 碰到肥鱼自然是应该开宰的，但这个小年轻的行家身份却让他有所顾忌，阴老四小小地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可他没想到这条被他放过了的肥鱼竟然还敢坏他们的好事。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纵容，这是行里的规矩。一旦纵容了，其他人就会有样学样，会有更多的人变得多管闲事，这样他们就会饿死的。 所以正如吴小正所预料的那样，阴老四一伙已经决定对他动手了，而吴小正现在的举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也正如吴小正所预料的那样，阴老四他们是不会轻易在站里动手的，因为这里是他们吃饭的地盘，如果在站里闹得动静太大影响不好的话，站里就会进行整顿和管制，会害得大伙相当一段时间都必须低调行事，这也是砸自己的饭碗。 所以吴小正一下车，阴老四一伙立即就跟了上去，准备到外面稍远一点的地方动手。 阴老四等人还是大意了。 在他看来，这个小年轻虽然是个行家，个头也不矮，但身体看起来很单薄，自己四个人对付他应该是足够了，因此他并没有安排人去叫帮手。 刚走出站门口，吴小正便停住了，他笑嘻嘻地对着阴老四说道：“我想知道你们要干嘛，不过我警告你们啊，惹了我后果自负。” 阴老四等人也暂时停住了，但他们并不为吴小正的话所打动，并没有散开的意思。 在他们看来，这小年轻越是镇定，就越是色厉内荏。 这事不可能善了！ 吴小正见吓唬不住这伙人，于是撒腿便跑。 没办法，好汉不能吃眼前亏。 还好，这具身体经过这些天的锻炼，跑起来倒不费劲了。 老头子可是要求他每天最少跑十公里，他为了锻炼这具身体，可是不折不扣地完成了的。 因此，他边跑还能边观察阴老四一伙的动静。 阴老四一伙自然是拔腿就追。 不过，对扒手而言，他们平时练得更多的是偷窃的本事，而不是打架，所以阴老四他们追起吴小正来似乎有些吃亏。 然后吴小正发现，采用游击战术的话似乎还有可能给这帮家伙一点苦头吃吃。 因此他跑了一段后又停住了，对着气喘吁吁的阴老四一伙调戏道：“来啊，继续追啊。” 阴老四等人真的气坏了。 他们发现，比体力的话，似乎真的比不过这个小年轻，原本他们想暂时放弃了的，可经吴小正这么一刺激，又继续追了起来。 阴老四等人的距离逐渐拉开了一些。 可他们发现，那个小年轻的速度似乎也越来越慢了，狂喜之下，有人建功心切，便咬牙加快了速度。 于是悲催了。 他刚接近吴小正，吴小正却突然停住了，小小地闪了一下，然后腿一伸下了一个绊子。 这名扒手跑得有点急，根本就躲闪不及，于是真的很惨，他一下子就摔出了老远，手上、腿上、脸上到处都擦破了，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看起来非常的凄惨。 最过分的是，吴小正竟然还在他身上狠狠地揣了一脚，嘴里还说了一句：“叫你们敢动我！” 然后他又撒腿就跑。 正文 第100章 报装电话（好书还有木有万赏加更2） 阴老四今天这亏真的吃大了。 肥鱼没逮到不说，还损兵折将，在这么多路人的围观之下，真的很丢面子。 他看了看跑在不远处又停了下来的吴小正，很想咬牙继续追下去。 可是，他已经发现，那个家伙明显是一个练家子，并且是在故意吊着自己一伙，想各个击破。 于是阴老四立即放弃了继续追的想法，因为他们的体力实在是跟不上，真要被他各个击破的话，更会吃大亏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阴老四也懂。 那就再另外想办法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扒手团伙报仇，更是讲究不罢不休。 于是阴老四等人先搀扶着受伤的同伙往回走了。 吴小正见这伙人不再上当，也只好暂时放弃，准备继续去办他的正事。 今天的这一出，又让他找回了一些以前热血街头的感觉，不过他知道，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多干，因为很容易上瘾，也很容易万劫不复。 心情不错的吴小正开始晃晃悠悠地往邮电局走去。 在这个年头，邮政和电信还没有分家，直到98年，才会分为邮政和电信，然后电信后来又拆分为了电信和移动两大巨头。 所以现在装电话还得跑邮电局。 在这年头，就算是有钱，没个熟人想装台电话都还不好办事，吴小正就经历了这一幕。 整个邮政大厅内，信函那一块的窗口是人山人海，电话报装这一边却是门可罗雀。 负责接待吴小正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微微有点秃头，俗称地中海的那种。 “同志，我要报装电话。” “单位还是个人。”地中海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个人。” 因为工厂的执照还没申请下来，吴小正只能把电话挂到个人名下。 地中海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吴小正，然后立即对他的年轻表示怀疑：“你知道装电话多少钱吗？怎么不叫你家大人来？” 我就真的那么像小孩？吴小正稍稍有点郁闷。 其实他现在正是身体发育期，个头已经不矮了，已接近一米七，这在南方人当中已经算高个了，在接下来的一两年，他更是会快速蹿升到接近一米八，在前世，吴小正最终的个头有一米八二。 吴家的种确实不差。 可就算他个头再高，现在的这张脸还是略显稚嫩，所以难怪被这地中海男子当小孩看了。 “多少钱？”吴小正郁闷地问了这么一句。 “报装费2400，工本费180，总共2580。” 地中海还是回复了，只是语气稍稍地有点不耐烦。 在这年头，事业单位的人大多都是这副德性，吴小正倒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带够了钱，给我装一台吧。” 地中海这才再次抬起头来，又惊讶地看了吴小正一眼，问道：“装哪里？” “城关镇响水村。” 地中海拿起一个本子翻了一下，发现那里已经有了线路，于是说道：“可以，带身份证了吗？先填资料。” 这些话地中海是一口气说出来的，然后他扯下了一份表格递给了吴小正。 身份证吴小正自然是带了的，不过是吴长禾的，因为他现在还未成年。 吴小正开始填写资料，在填的时候，他顺嘴又问了一句：“大概什么时候能装好啊？” 地中海回道：“一个星期之后吧。” 要这么久？那怎么行！ 吴小正真的等不及了，他赶紧问道：“能加急吗？我等着急用。” “不行，必须得排队。”地中海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看来在这个年头，没有熟人还真不好办事。对于这些工作人员来说，他们办的是公家的事，按部就班地走流程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加急这一说。 可这对吴小正来说真的不行，一个星期之后，黄花菜都凉了，现在他正准备大力发展代销点呢，没个电话联系怎么行？ 必须得另想办法。 想了想，吴小正对地中海说道：“你等等我，我出去一趟，几分钟就回来。” 然后他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在邮电局旁边买了一条白沙烟，用报纸包上，又往邮电局奔。 在这个年头，小鬼很难缠，办事动不动就要研究研究，没有烟酒不好办事。 回到柜台之后，吴小正悄悄地把烟包递了过去，说道：“同志，帮帮忙，我要装的地方就在响水村的村委那里，不需要重新布线，你看能不能加急一下，我真的急用。” 地中海看了看烟包，然后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掀开报纸的一角瞄了一看，直接塞进了抽屉。 “哦，那我尽量安排一下吧，不过最快也得两天之后。” 这事总算是成了。 其实吴小正很不喜欢这样做，不过没办法，世道就是这样的，他要是不习惯的话，那就很多事都没法办成。 填完资料交了钱之后，吴小正走出了邮电局。 他准备去一中门口看看。 他记得，在一中的校门口对面，就有好几家各类培训班。他得去提前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适合吴小莉和杨宗伟的班可报，免得过两天带着两个小家伙过来报名的时候跑空了。 不行的话，他还得另找地方。 马上就要开学了，两个小家伙的事也必须得上心了。 一回到学校的校门口，吴小正却是差点就热泪盈眶。 这里毕竟是他前世生活过了近六年的地方，他曾经对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非常熟悉，而当他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已是十几年之后，里面大部分的建筑早已面目全非，连校门口都已经改建过了。 每个人都对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怀，吴小正也是如此。 只可惜他当年再次回到这里时，里面的环境已经大变样，这使得他在为母校的高速发展而高兴的同时，又为逝去的记忆痕迹而感到伤心难过。 吴小正很想现在就走进校园里去看看，却还是忍住了。 因为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他怕现在进去，以后就少了一点期待感。 忍了忍，他开始在校门口对面的那些店前面惯了起来。 他在物色合适的目标。 正文 百章感言 终于一百章了，来发几句感言。 老黑相信，能坚持看到这里的朋友，一定是本书的真爱，也一定是很有耐心的读者。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本书的定位就是一本淡淡温情的年代文。 基于这个定位，老黑在前面写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都是比较贴近生活的，没有过多的装逼打脸，也没有过于牵强的发财致富，所以爽点其实并不高。 但读者们此时应该已发现一些端倪，那就是老黑在很用心地写每一个小人物，希望把他们写得很有特色，也在很用心地写生活中一些琐碎的事，然后把这些人和事巧妙地串起来，来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正因为这种写法，所以本书的情节注定是不温不火，再加上男主还只有14岁，而且本书至今为止都还没出现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女主，这就需要读者有足够的耐心读下来，并且还需要花点心思来体味前面的内容，才能体会到本书的乐趣。 但老黑相信，只要大家继续保持这种耐心，你们会发现，本书会是一本很有故事的好书，而且后面会越来越精彩。 这是因为老黑真的在很用心架构这本书，前面一百章更多的还是在铺垫，在为14岁的男主打基础，扎实的基础之上才是真正的精彩。 最后说一下本书的走向。 本书会有相当的篇幅写商业，但赚钱不是全部，把赚钱过程中的形形色色的人性展现出来才是更重要的。 本书会写街头文化，但不会是暴力和戾气，而是注重于表达街头文化里的规则、人性和感悟。 本书很快就会进入到校园情节，老黑正在用心考虑这一部分如何不落俗套。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男女之情，这也是本书后面的重点之一。 说句实在的，老黑所擅长的部分一直还没涉及到，真的憋坏了。 需要说明的是，本书的情，不会以推女人为目的，也不会刻意回避，而是希望把“情到深处自然浓”这点写出来。 谢谢大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本书。 正文 第101章 被调戏了 吴小正先在那一排小小的店铺前面逛了一圈。 这里林林总总的有着七八家店铺，不过这些都是一些低矮的二层建筑，有的是单独的，有的连在一起，都是这个年代典型的红砖外墙式建筑，外部并没有太过豪华的装修，稍稍收拾一下，再挂上一块招牌，便成了一家小店，这与后世校门口对面那种精装修店铺根本就没法比。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家后世拆迁补偿了200万的小书店，这家店就在校门口的那条三岔路的路口，是位置最好的一家，这也是吴小正最熟悉的一家，在前世，他可没少在这里租小说看。 他记得，这家书店的占地面积也就是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一楼是卖新书的，而二楼则是租小说的地方，武侠小说、言情小说、历史小说、现代小说等市面上流行的小说都有，是学生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书店过去后，是一家文具店，吴小正也还算熟悉，但印象已经不太深了。 再往前走，是一家食杂店，吴小正前世曾经在这里买过辣椒酱，除此之外就来得不多了。 再往里走，才是为数不多的几家培训中心。 对这些培训中心，吴小正就不怎么熟悉了，因为在前世，这些店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吴小正发现，他似乎来早了几天，可能是离开学还有五六天的关系，这些店现在大部分都还是大门紧闭。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年头的小县城里，人口本来就没这么稠密，而在这个三叉路口，一条大路和一条小路的终点就是县一中，一中不开学，这些店自然就没什么生意，确实没必要那么早开门。 吴小正刚想掉头往回走，却发现其中一家的玻璃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传来隐约的音乐声。 这是一家叫“颖艺音乐舞蹈室”的小型培训室。 看它玻璃门上贴着的音乐、舞蹈、艺考等几个大字，吴小正心里一喜，心想，今天总算没白来了，最起码吴小莉的事可以先咨询一下了。 “有人吗？” 吴小正推开了玻璃门，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他发现，推开门之后，隐约的音乐声更大了，但应该是来自于二楼。 这里的一楼靠近门口是一个小小的前台加休息区，后面被隔成了一个个的小房间，但现在一楼似乎没人，吴小正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出来搭理他。 不得已，吴小正只好跟着音乐声顺着一个小小的楼梯往二楼走去。 然后，他的眼睛亮了。 整个二楼，除了楼梯口还有一小块空间之外，里面被隔成了一个大大的舞蹈室，楼梯口正对着的一扇大门正紧闭着，音乐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舞蹈室紧闭着的大门上留有一个装有玻璃的小窗口，吴小正靠了过去，透过小窗口好奇地看了进去。 美人在独舞！ 吴小正的眼睛真的亮了。 大大的舞蹈室内，现在完全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在很投入地跳着现代舞。 这个女子真的很美。 看年龄，她大约20岁上下，个子大概有1米7的样子，身上正穿着一套紧身的练功服，在舒展的动作之下，显得整个人非常的修长又玲珑有致。 单是论身材，就堪称完美！ 然后她的头发还扎了起来盘在脑后，露出了长长的脖颈，转动中，吴小正还可以隐约看到她那很漂亮的锁骨，看起来就像一只伸长了脖子的白天鹅，对吴小正特别有吸引力。 再就是她的脸庞长得很精致，看起来有点像吴小正所熟悉的周迅，一张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很有诱惑力。 最关键的是，正在专注地舞着的她，表情稍稍有点冷，但动作特别有张力，举手投足之中，无不充满着动人的魔力，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有气质。 专注的人是最有魅力的，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一个大美人！ 吴小正看呆了。 前世的吴小正原本就对这种能歌善舞的女子情有独钟，在他看来，如果抛开其它方面的因素，但看外表和气质，这种能歌善舞的女子无疑是最佳的。 这也正是吴小正想送吴小莉来学唱歌跳舞的原因，别的不说，他觉得女孩子首先就得尽量有点气质，因为未来就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当然，这是吴小正自己的个人偏好，他也并不排斥那些并不擅长歌舞的女人。 所以现在的吴小正看得很投入很专注。 直到一曲完结之后，他才醒悟过来。 然后那位美丽的女子也发现了他。 张颖就是这家培训室的老板，她在前年刚接手这家培训室不久。 因为经营不善的缘故，前老板的生意一向就不太好，因此以一个较低的价格将这里带生员一起转手给了在这里兼职了不久的张颖。 因为是中途接手，原来的生员又不是很多，张颖接手后也是倍感压力。 因此刚过完年不久，张颖亲自就跑来这里搞清洁，想早点弄干净，让新学期能有一个开门红。 这也正是她这家店比别家开门要早的原因。 搞完简单的清洁之后，张颖觉得因为过年大吃大喝，腰间似乎多了一点点赘肉，因此她决定趁店里没人，独自舞上几曲，一来再次熟悉一下那些快被遗忘了的独舞，二来也趁机减掉一点点身上的脂肪。 其实她的身材已经够完美了，只是张颖受不了身上哪怕有一丝丝赘肉。 久违的独舞感觉确实很爽。 张颖舞得那么兴起，舞得那么的投入，在一身畅快淋漓的微汗之下，她连外面的动静也完全忘却了。 然后她发现了门上玻璃窗口后一张看呆了的脸。 于是她走了过去，拉开了门。 这是一个很俊朗很帅气的年轻小男生，个子不算太高，但很阳光，只是现在的脸上还有着呆滞的表情。 还好，这个小帅哥的目光并不淫邪。 张颖知道自己有多美，也知道自己的舞蹈有多大的魅力，于是她决定原谅这个小帅哥的偷窥。 当然，口头上还是不能原谅的。 “小弟弟，你这样偷窥是不对的哦！”张颖带着一丝坏笑说道。 我去，被调戏了！ 正文 第102章 反调戏 竟然被人叫成小弟弟了，而且这个美丽女子的语气中调侃的意味是如此的明显。 尽管在这个年代，小弟弟这个称呼并不含有另外的含义，可吴小正是过来人，他知道小弟弟的另一层意思啊！ 所以吴小正很不愿意被人叫成小弟弟，尤其是一个漂亮女子。 如果是在前世的时候，别说这个漂亮女子主动来调戏他，他自己恐怕早就上去撩了。 这世的他，真的已经控制了许多。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美丽女子都已经调戏过来了，自己怎么能不反击回去呢？ 原本他还想一本正经地咨询兴趣班的事的，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小姐姐，我可没有偷窥哦，是你自己没听到我进来的动静。” 在回复中，吴小正恶趣味地用上了小姐姐中的另一层含义。 张颖立即被逗乐了：“小弟弟，你才多大啊，怎么能叫我小姐姐呢？叫大姐姐还差不多。” 她语气中调侃的味道加剧，张颖觉得这个俊朗的小弟弟说话很有意思。 吴小正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快18岁了。小姐姐，你有20了吗？” 张颖噗嗤一笑，乐道：“姐姐今年已经22了呢，你真有那么大吗？” 一个人忙乎了差不多一个上午，张颖真的有点闷了，她确实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而眼前这个小弟弟无疑是一个有趣的对象。 对于眼前的这个俊朗小弟弟，单看外表的话，张颖不觉得他有18岁，但身高和语气又很像，这让她很是半信半疑。 吴小正继续信口开河：“当然，我就在一中上高三，很快就要高考了。” “哦，是吗？哪个班的？成绩怎么样？” “理（3）班的，成绩还行，考北大清华把握不是特别大，但考个重点本科肯定是没问题的。” 哟，还是一位品学兼优的俊朗小弟弟？ 见吴小正说得条条是道，还这么一本正经的认真样，张颖的疑心被消除了大半。 也许这就是一个面相偏嫩的小弟弟！ 张颖自然还不知道，她面前这个家伙，一旦恶作剧起来就是一个坑货。 两人的交谈还在继续。 “小弟弟，你跑进我的店里来，不会就是为了偷看姐姐跳舞，然后被姐姐给迷住了吧！” 在省城的艺术学院毕业的张颖，性格向来就很外向，甚至有点泼辣，胆子也比这个小城市里的大多数姑娘大得多。而此时吴小正一本正经又很认真的样子，让张颖又觉得很有趣，因此，她打算把调戏继续下去。 当然，张颖并不是真的对吴小正有兴趣，而是和吴小正一样的恶趣味在作怪。 至于吴小正，他很难得在这个年代碰上这么有意思和大胆的女子，恶趣味自然就更加加剧了。 “小姐姐，我进来原本是找你有事的，不过在说事之前，我有一句话必须郑重地告诉你。” 张颖笑道：“什么话啊？” 哈哈，被坑进来了！ 吴小正继续用非常认真的语气和表情说道：“小姐姐，我真的迷上你了，你可不可以等我几年，等我大学一毕业，我立马就来娶你。” 说完之后，吴小正还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盯住张颖不放，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张颖立马就笑喷了，捂着肚子笑得很没形象，连吴小正都忍不住感慨，真是一个迷死人的妖精。 在张颖看来，这个过分认真的小帅哥实在是太有意思太纯情了，能迷倒这样一个纯情的小男生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当然，笑归笑，张颖当然不会把一个小弟弟当成未来的对象来发展，而且她又怕这个小帅哥真的上心，那样耽误他去交女朋友了，于是她准备解释一下。 “小弟弟，姐姐比你大这么多，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哦，你还是去大学找一个跟你年龄相当的女朋友吧。” 这话张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可以听得出来是很认真的。 吴小正立马就做出一副遗憾样：“那好吧，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那我就不强求了。不过我希望小姐姐你在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之前，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我。” 张颖小小的呆滞了一下。 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了？也不稍微再坚持一下？这也太让我没成就感了吧！ 吴小正这么一说，反而弄得张颖有点失落，她决定教训这个家伙一下。 “小弟弟，虽然姐姐不能答应嫁给你，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你追女孩子这么没恒心的话，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哦！” 看到张颖对姐姐这个角色这么入戏，吴小正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他强忍着，继续认真地回道：“不会的，我很帅，又很有能力，会有很多女孩子主动喜欢我的。” 张颖又被惊呆了。 哦，天哪，我知道你有点小帅，可有这么说自己的吗？这也太自恋了一点吧！ 但张颖又不得不承认，跟这个过分认真的小帅哥说法真的很有意思。 为了不让小帅哥过分自恋，张颖转移了话题：“说吧，你来找姐姐有什么事？” 吴小正有事偷偷一乐。 心想，只要是我想调戏你，你转移话题也没用，任何话题我都能找到机会。 于是他配合地回道：“我想咨询一下学音乐和舞蹈的事情。” 这话又让张颖有点惊讶。 在这个年代，在这种小城市，男孩子学学音乐还可以理解，但学舞蹈就非常罕见了。 张颖误以为是吴小正自己想学，于是她立马就惊呼了出来：“你？” “不是我，是我小妹妹。” 张颖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还差不多。 她又问道：“你妹妹多大？” “10岁。” “你竟然还有个十岁的妹妹？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一点吧！”张颖又惊叫了出来。 吴小正又一本正经地回道：“嗯，我稍微长大了一点之后，我妈说我不好玩了，于是又生了一个妹妹，确实差得有点大。” 这个回答立马就把张颖给雷倒了。 天哪，竟然还有把生小孩当玩具来玩的吗？这也太有意思了一点吧！我以后要不要也试试这样呢？ 别说张颖被雷倒了，连吴小正自己都差点都忍不住要笑了。 这个回答确实有点雷人。 正文 第103章 帮人帮己（1/3) 被雷过之后，张颖继续认真地回道：“小弟弟，这姐姐可帮不到你啊，姐姐这里收的都是高中生，为了准备艺考的。” 这个回答让吴小正很是有点失望。 他今天来这里，目的当然是为了帮妹妹找兴趣班，而不是来调戏妹纸的。 眼看主要目标眼看就没法达成了，这怎么能行呢？ 吴小正此时已经没有了调戏的心思，他的脑袋快速转动了起来。 “小姐姐，你这里生意应该不怎么好吧！” 吴小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张颖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尴尬，但她还嘴硬地回道：“还算不错啊！” 但实际上，她真的有点心虚，因为她现在的收入顶多能勉强这个小店的成本。 吴小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回道：“骗人是不对的哦！” 然后他一语道破了天机：“一中每年能考上的艺考生也就是十几二十来号人，其中还包括绘画类等，就算这些人的生意全部给你来做，也很难养活你这个小店啊！” 吴小正说的是实情。 对于一中来说，重点是放在文化考试上面，并且因为每年的文化考试的成绩相当不错，因此一中根本就没有特别重视艺考生这一块。 而在初中升高中时，一中的招生分数又非常高，这对相当一部分把精力放在艺术学习上的艺术特长生来说，是有很高的难度的，所以艺考生更多地集中于一中之外的其它中学。 这也是前老板为啥经营不善的主要原因，主要就是生员太少了。 人艰不拆啊！ 张颖无比的尴尬。 让一个小弟弟来揭破这件事情，这让她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如果不是跟吴小正还不熟，张颖恨不得直接上去揣上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一脚。 吴小正倒是没考虑这些，因为他想帮这个印象还不错的美丽女子一把，顺便也帮一下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比于赚钱，吴小正其实更喜欢跟人打交道。 赚钱对吴小正来说，更多的是重复前世的老路，并没有太大的挑战性，虽然说也还是能让他获得一定的成就感，但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与人打交道不同。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每一个人都能给吴小正带来独特的体验和乐趣。 比如说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尽管吴小正感觉她的言行稍微有点腐，但他也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女子，本性应该相当不错。 吴小正做事一向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因此他会尽力去帮每一个他觉得值得帮的人，前世他自己的成功与他的这个原则也有很大的关系。 小姐姐，你走运了！ 吴小正这么想着，又开口了：“小姐姐，你这样下去不行啊，生意不好就得转变思路，这样才能做大做强。” “怎么转变？”这句话张颖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实在的，张颖为了接手这个培训室，承受的压力相当的大，为此甚至不顾父母的反对，还辞去了一份外人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工作。 她原本以为，自己一定能把这个培训室搞得有声有色，可经过两个多月的运作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太理想化了一点，这家培训室想要做大好像还真有点难。 就算是如此，生性好强、又很乐观的张颖还是咬牙坚持着，但她确实渴望出现一个转变的机会。 话刚一出口，张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求错对象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外行小弟弟怎么能给自己确切的主意呢？ 吴小正还真的可以帮到她。 尽管说吴小正在艺术方面确实不是内行，可他有前世的经验啊。 在前世的时候，妻子钟小兰一次次地逼他送儿子去培训中心学兴趣班，他之所以还乐此不疲，原因就在于培训中心有很多年轻漂亮、有气质、身材又好的舞蹈老师可以聊啊！ 在和这些年轻妹纸一次次的聊天中，他早就对这个行当摸得滚瓜烂熟了。 所谓撩妹，不就是聊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吗？不耻下问的求学精神就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啊！ 吴小正回道：“素质训练从娃娃抓起这句话有没有听说过？” 张颖摇了摇头。 这句话是后世才流传开来的，她现在当然没听说过。 吴小正继续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音乐、舞蹈、绘画、围棋这类的艺术兴趣培养，必须得对孩子从小就培养。” 张颖一楞。 因为她知道，这句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她在省城上学的时候就发现，省城里的孩子确实是从小就开始上兴趣班，可这点在这个小县城能行得通吗？ 小县城的人似乎没有这个意识啊！ 乃至于她自己，也是上初中后才有意识地接受音乐和舞蹈方面的重点培养。 “会有人来学吗？”张颖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没有，我这不是就想送妹妹来学吗！你想想，现在有钱的家庭越来越多了，只要你做好了宣传，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得更优秀啊，只要他们心动，自然就愿意掏钱了啊！” 好像有道理哦，张颖开始心动了。 吴小正又说道：“你想啊，如果小朋友从小就在你这里学的话，那她们从4岁开始，一直到十七八岁都会是你的生源，这样的话，你的生源只会越来越多，这比你做高中生的艺考岂不是强多了啊！” “4岁开始？4岁的小孩也太小了一点吧？”张颖又惊叫了起来。 在她的印象中，就算是在省城，也没有小孩那么小就开始学舞蹈啊！ “你竟然不知道小孩开始学舞蹈的最佳年龄是4岁？”吴小正也惊讶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把后世那些成熟的经验提前应用到现在了。 唉，看来还是因为自己对这个行业只是懂点皮毛的缘故啊！ “为什么这么说？”张颖开始追问。 吴小正的脑袋又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需要在记忆中挖掘那些零散的偷学来的知识，来比较完整地来解答这个问题。 这真是自作孽啊！ 正文 第104章 明星梦？（2/3） 只要花点心思，解释自然是有的。 片刻之后，吴小正问道：“首都舞蹈学院你应该知道吧？” 首都舞蹈学院？ 对这所国内舞蹈专业方面的名校，张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那是国内最顶级、最专业的舞蹈专业院校，也是所有舞蹈学子的梦想地。 她只是不明白吴小正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见张颖茫然地点了点头，吴小正说道：“在那里，有一位姓孙的教授正在推行一套叫《中国舞等级考试》的舞蹈专业教材，这套教材现在应该正在京城那边试推广，明年起就会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推广，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张颖：“……” 《中国舞等级考试》教材？为什么我这个舞蹈专业人士不知道？反而你这个外行会这么清楚呢？ 吴小正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那是后世所有舞蹈学员必学的系统教材，当时他在无聊时撩舞蹈老师们的时候，就很好奇地仔细翻阅一下，他记得这本教材就是在93年开始正式发现的，并且是舞蹈学员的国家级考级标准。 见张颖还是一愣一愣的，吴小正又说道：“这本教材共分为一到十三级，第一级就是适合4岁娃娃的，如果你能弄到一套的话，你连培训教材的问题都解决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别问我为什么，我知道的还很多。”吴小正回答得很拽。 他知道的确实太多了一点，而且还没办法解释，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解释。 看着一脸口呆目瞪的张颖，吴小正又有点小得意，好像自己又成功征服了一个女人。 其实男人就是这样的，很难抑制那颗在一位漂亮异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心。 这跟年龄无关，更多源自一种雄性动物的本能，别说吴小正现在的心理年龄才40岁不到，就算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头也是如此。 张颖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吴小正的拽，也没了调戏他的心思，而是考虑起自己培训室的运作。 吴小正的话确实打动了她，这为她指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现在她很迫切去实现它。 首都舞蹈学院？《中国舞等级考试》教材？ 张颖突然突然想起来，她似乎有一个同学去哪里深造了，看来可以尝试联系一下她，看看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这个教材的事。 兴趣特长从娃娃抓起，她真的准备尝试走这条路了。 随着自己肚子的咕咕声想起，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该吃午饭了。 “小弟弟，你还没告诉姐叫什么名字。” “吴小正。” “我叫张颖，以后你就叫我颖姐，走，姐请你吃饭去。”张颖霸气地说道。 这两人也是，聊了大半天，连相互的姓名都还没弄清楚。 吴小正确实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他原本是打算在外面随便吃点，然后再去办别的事的，现在既然有张颖主动请吃饭，他更是乐意。 与美同食，这也是一桩美事，更何况他确实对张颖这个性格很爽朗的大美女印象不错。 不过与女子一起吃饭，他还是习惯自己买单，这是一种风度，哪怕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男生。 于是他也霸道地说：“请我吃饭可以，不过我买单。” 张颖又是噗嗤一笑。 在她看来，这个小帅哥还挺要面子的，这么小就学会了在女人勉强逞能，于是她取笑着问道：“你有钱吗？” “应该比你多一点，我想你现在还没被饿死已经很不错了吧！” 要是论斗嘴，吴小正自然不差，而且很犀利，他看张颖的性格这么爽朗，便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这家伙又揭我的短！ 早就想揣这个家伙的张颖终于把自己的粉拳伸了出去。 在她看来，两人既然聊了这么久，应该算是熟了。而这一拳出去，更是代表张颖从心理上与这个小帅哥亲近了。 张颖锁了门，两人很默契地去附近找餐馆。 这个年代的小县城，谈不上有太多特色美食，两人也不会去那种贵价饭店去强撑面子，于是便在附近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店坐了下来。 然后两人又进入了闲聊时间。 “吴小正，你怎么想到要送你妹妹来学唱歌跳舞啊？” “因为她说想当歌星。” 就因为这个？ 吴小正的话突然让张颖变得有点不舒服。 如果学学唱歌跳舞就能成为歌星的话，我早就是歌星了！ 张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经历。 就在张颖10岁那年，一部由上影译制的印度歌舞电影《大篷车》进入了中国，张颖碰巧去电影院看了它，她对片子有趣的故事情节倒没有记住多少，但电影里那种载歌载舞的氛围却一下子吸引住了她。 我也想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又唱又跳的！ 张颖开始对唱歌跳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到了初中以后，她的这个愿望终于有望实现了。 因为身体条件十分出众，她一上初中，就被选入了学校的舞蹈队，后来又被选入了合唱团，她的艺术启蒙之路就这么开始了。 事实证明，她在这方面确实有很强的天赋，也十分的努力，很快她就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 能登上舞台表演真的让张颖很兴奋，哪怕是学校里那种小小的舞台。 她变得更加的努力。 这种努力是有成效的。 高考时，她以一名艺考生的身份看上了大学。 稍稍遗憾的是，因为文化课成绩有点差，她只考上了省内的一所艺术学院的大专。 大专也好，最起码到了省城，有了更大的舞台，张颖也有了更大的梦想。 上了大学之后，张颖变得更加的努力，也更加的兴奋，因为这里有了非常专业的老师。 很快，她就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大学里也成为了佼佼者，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 因为自己的出色表现，因为在舞台上所获得的众多赞赏，张颖对自己有了更大的期望，她希望自己能有机会成为明星。 没有哪个学艺术的女孩子能拒绝这样的梦想。 正文 第105章 生不逢时（3/3）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张颖的明星梦始终没有机会去实现，哪怕是一点点成为明星的希望。 尽管张颖在学校里的表现相当的出色，她也在舞台上展现了自己的才华，但很可惜，她所在的这个学校名气还是太小了一点，舞台也相当有限。 三年过去了，张颖马上就面临毕业，可她的梦想已经成为了泡影。 在这个年代，大学生是包分配的，在面临毕业分配时，张颖希望能在省城找到一家对口的单位接收自己，这样最起码还能留在省城，还能看到一丝丝希望。 很遗憾，不管张颖自身的专业多么的出色，但她既无背景，所属学校又不是什么名校，因此她最终服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一毕业分配原则，回了湘水县，成为了县文化局下属的县文工团的一员。 张颖又一次向命运妥协。 在她看来，县文工团最起码还是国家的正式单位，虽然只是事业编制，但稍稍努力一下的话，还有希望向干部编制进军，再加上专业又对口，张颖认了。 对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来说，有一份收入稳定的事业编制的工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但张颖最终还是深深地失望了。 到了县文工团之后，她发现，现在的县级文工团早已不比往年，一年到头来已经没几场像样的演出了。 最关键的是，因为需要自负盈亏，为了迎合观众的胃口，团里的节目编排开始往艳俗的方向发展，这让张颖很是倒胃口。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在最近几年，国内突然流行起交谊舞来，连湘水县这种小地方，也突然冒出了大大小小的多家舞厅，各个单位也纷纷腾出了地方，购置了灯光音响，办起了单位内部的舞厅。 在各单位的迎来送往中，接待上级领导用交谊舞招待也成为了一种时尚。 请领导们跳舞是需要提供年轻漂亮的舞伴的，否则领导们跳得不开心。 在整个湘水县，哪里的伴舞姑娘最漂亮最专业？ 当然是县文工团啊！ 因此别看现在县文工团效益不怎么样，但却成为了各单位眼中的香饽饽，各种陪舞的指示纷纷下达了这里。 张颖也未能免灾。 一开始，张颖还去陪了几次。 可经过几次之后，她真的受不了啦！ 别看那些领导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道貌岸然，可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很多人龌龊的真面目就显露无遗，在这些地方，隐晦的咸猪手算是轻的了，有的领导甚至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用身体换干部编制，你要吗？ 用身体换无量前程，你愿不愿意？ 心高气傲的张颖当然不愿意。 于是几次之后，面对团里下达的陪舞要求，张颖干脆断然拒绝，她也成为了领导眼中的不听话分子。 面对团长一次次的刁难和辱骂，愤怒的张颖直接甩了团长一巴掌，愤而辞职。 这就是她接手这家小培训室的真正原因。 面对家人的不理解，张颖有苦说不出来，她自然不愿意把那些龌龊事跟家人提起。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面对吴小正这个目光清澈的小弟弟，她突然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 “你知道吗？想当歌星的愿望并不是学好了唱歌跳舞就能轻易实现的，我就是典型的例子。” 话匣子就这么被打开了，张颖酣畅淋漓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她发现，年轻的吴小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他听得很认真，也不会轻易打断她，必要时还会巧妙地配合上一两句，让她可以自然地把话题延续下去。 很多事情在心里憋太久了，其实是非常压抑的，这次张颖一口气就倾泻了出来，顿时就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听到了没，就算姐姐这么努力这么专业，离明星梦还是很遥远。至于你妹妹，你最好劝劝她，对这个歌星梦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吧！” 张颖的话自然是忠言，但吴小正并不觉得逆耳。 他说道：“放心吧，我可没指望她去成为什么歌星。不过她有梦想我总不能去扼杀吧，所以还不如利用一下她这个梦想，让她学学唱歌跳舞，锻炼一下形体和气质也好啊，你不觉得女孩子学点这个其实挺好的吗？” 张颖稍稍放心了一点，又说道：“那你可得注意，歌舞可以学，但文化成绩千万不能丢，我就是惨痛的经验教训。” 吴小正笑了笑。 作为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和父亲，他在孩子的教育方面自然是有一定的心得的。 他对于吴小莉的明星梦，之所以没有进行简单粗暴的直接反对，就是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10岁左右的孩子，正是处于叛逆期开始的时候。 在叛逆期内，任何简单粗暴的强制和反对只能起到反作用，合理的引导才是王道，这才是他想要送吴小莉来学歌舞的原因。 通过学歌舞，一方面可以培养她的兴趣和气质，另一方面，让她在这方面吃点苦头，让她明白，要想实现理想也是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的。 吴小正自然知道，学音乐学跳舞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他不知道吴小莉能不能坚持下来。 他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跟张颖一说，张颖又有点吃惊。 她心想，这个小帅哥怎么能想得这么长远这么清楚啊？ 她决定帮吴小正一把：“看在你对你妹妹用心那么良苦的份上，你啥时候带她过来给我看一样吧，行的话，就算我招不到小朋友的班，我也亲自来教她。” 吴小正想要的目标竟然就这么得以实现。 他真的越来越喜欢面前的这位女子了。 在吴小正看来，这个女子美丽、有才华，也有过梦想，最难得的是，面对命运的挫折，她依旧能保持开朗、乐观的心态来开始另一种生活，实属难得。 再加上她善良、乐于助人的本性，想让人不喜欢她都有点难。 吴小正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就是生不逢时。” 正文 第106章 暖心（1/3） 在这个年代，不知道有多少人生不逢时。 有的人是受限于家庭的条件。 比如说吴敏霞，如果当时的家里条件再好一点，如果吴长禾的观念再开放一点点，她再复读一年，那她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女大学生，她的命运也将得以改变。 又好比刘学文，如果他家里条件再好一点，那他的求学梦就不再是梦想，完全可以轻松实现。 在这个年代，因为家庭条件梦想破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如果再稍稍晚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居民收入的增加，那这些人的梦想实现机会就要大上很多。 还有的人是受限于社会的发展。 就好比眼前的张颖。 吴小正刚才看过她的舞蹈，确实很棒，比吴小正前世见过的很多舞者都要棒。 如果再稍稍晚几年，到了那个就业可以双向选择的年代，那她就可以完全自主择业，别说留在省城，哪怕她想去京城，都可能有机会。 要是再晚上几年，当各种选秀活动在神州大地冒起时，凭张颖的条件和本事，说不定还真有机会从中脱颖而出，逐步去实现她的梦想。 可时代就是时代，很难有人在这个时代去改变命运，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也许只有我这样的重生人士才有可能吧！ 吴小正忍不住又是微微一笑。 张颖原本还在因为吴小正的那一句生不逢时而感慨万分的，此时见到吴小正这情不自禁的一笑，忍不住有点入迷了。 她这才发现，一开始说话非常一本正经的吴小正，此时不但会笑，而且说话的语气也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话跟之前不一样了？”张颖终于发现了不对。 吴小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正是笨死了，这么久才发现我的不正常。实话告诉你吧，之前在培训室的时候，一开始我就是在逗你玩的。” 这下张颖真的被气坏了。 她直接在桌子地下踹了这个家伙一脚，说道：“你这么小，就这么坏，连姐都敢逗，再大一点还怎么了得啊！” 此时的张颖还不知道的事，她面前这个坏坏的小帅哥并不是一个高三的青年，而是一个初二的少年。否则的话，她可能更加要疯了。 吴小正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没有骗人不好的觉悟。 这就是与人相处的乐趣，远比赚钱要开心多了。 他自然是不会把真实年龄主动告诉张颖的，那样真的很不好玩。 接下来两人开始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 张颖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她除了担心正在长身体的吴小正吃得不够多，时不时地给他夹点菜之外，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吴小正能感觉出来，这女子真把自己当弟来对待了。 这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吴小正决定再帮她一把。 吃完饭后，吴小正说道：“如果你真想把少儿培训班给开起来的话，除了赶紧找教材以外，还得马上启动宣传攻势，要是等开学以后再宣传，就有点晚了。” “怎么宣传？”张颖又是脱口而出。 从本质上而言，张颖虽然对自己的专业水平有信心，但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刚毕业半年时间的学生，在这一方面完全没有经验，所以她又把吴小正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印招生海报，张贴到县城里的各大主要居民点去，印宣传单张，请人去扫楼去派发。” 这是后世常用的廉价宣传手段，在这个年代还很少有商家使用，因此吴小正估计，效果应该相当不错，远比后世要好得多。 听了吴小正的解释之后，张颖又纠结起来。 在这个年代，印海报和宣传单张可不便宜，而张颖原本就只工作了半年还不到，根本就没什么积蓄，接手这家店的钱还是七拼八凑来的，而新学期的学费又还没收，她兜里早就捉衿见肘了。 总不好再问家里去要钱吧！ 家里原本就对她辞职有很大意见，此时她更不愿意因为钱的事去接受父母的唠叨。 吴小正看出了她的难处：“真没钱？我可以借给你啊！” 张颖不满地回道：“你能有多少钱！” 吴小正直接把装电话剩下的那几百大元掏了出来，递给张颖：“这些应该差不多了。” 张颖又有点呆。 一个学生身上带着四五百元的还真很少见。 “我不能借你的钱。” 在张颖看来，这应该是吴小正家里给他的，可能还有别的用途。 “放心吧，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我提前给我妹妹交学费。” 说完之后，吴小正直接把400元塞到了张颖的手里，然后起身去买单，他下午真的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办。 看着头也不回地离去的吴小正，张颖还一直在发愣。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 因为上午碰到这么一个神秘的少年，自己的未来似乎要发生改变了。 这个少年不仅给她指明了方向，告知了方法，竟然还借给了自己这么多钱，这也太神奇了一点吧？ 他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吧？ 可是不应该啊，因为张颖并没有在吴小正的眼神里察觉到那种欲望，他跟自己的相处更像是一个朋友。 对，是朋友！ 张颖顿时就觉得暖暖的。 同时，她也开始正在对吴小正的来历好奇起来。 不知道好奇心会不会害死猫。 吴小正倒是没想这么多。 在他看来，经过短暂的接触，张颖这个美丽的女子本性不错，性格也很好，可以当作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还是那句话：多个朋友多一条路。 至于现在，他真的还有重要事情去做。 他得去一趟玻璃厂，去解决一下罐头瓶的问题。 这段时间，随着腌萝卜产量的增加，现在所用的罐头瓶都是吴长禾一趟一趟地拉回来的。 这也没什么，最多吴长禾辛苦一点而已。 可吴小正所不满意的是，现在所用的那些罐头瓶都是500毫升装的那种通用大肚罐头瓶。 对于要做品牌的吴小正来说，这当然是不能容忍的，他想要有自己的品牌专用罐头瓶，而且是后世大家普遍接受的那种300毫升左右的手雷式罐头瓶，也就是老干妈常用的那种。 正文 第107章 国企的悲哀（2/3） 自重生以来，吴小正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还称得上顺风顺水，有些事情虽然有一些小波折，但最终也还是顺利解决。 于是他遭受了真正的挫折。 因为长期拿货，并且量也比较大的关系，玻璃厂零售部的几个人对吴小正已经比较熟悉。 一见到吴小正，负责零售的肖阿姨便惊讶地问道：“吴小正，你怎么来了？你爷爷不是刚拉了一车罐头瓶走吗？” 吴小正笑道：“肖阿姨，如果我想定制一批自己的瓶子的话，得跟谁去谈？” “你要定制自己的瓶子？” 肖阿姨是一位40多岁有点微胖的妇人，她惊讶地问了一声之后，立马又说道：“这事你得找咱们厂的销售科，走，我带你去。” 湘水县玻璃厂位于县城的西北部边缘地带，占地面积近2万个平方，有职工近400人。 在前些年，这家厂可谓是湘水县的明星企业，整个周边的罐头瓶、酒瓶、汽水瓶等，差不多全部是由这里供货，效益相当的不错，职工们的福利也羡慕死人。 不过这两年好像不怎么行了，吴小正听肖阿姨他们说，现在连基本工资都经常拖欠了。 吴小正摇了摇头，心想，应该是从这一两年开始，很多国企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尤其是这种小地方的国企，最先走在了破产、倒闭的前列。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继续跟着肖阿姨往厂里走去。 玻璃厂的厂办大楼就在厂门口的左侧，走进去一会就到了。 而销售科就在厂办大楼的二楼，可是那里的门现在是紧闭着的。 难道没人？不可能吧！ 他一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隐约的声音。 “一个2，没人要得起了吧，一对3，没了，给钱！” 吴小正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里之所以大门紧闭，是因为里面在打牌赌钱，打的是跑得快。 肖阿姨对此好像是习以为常的，她镇定地在门上敲了敲。 “进来，门没锁。”一个男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吴小正跟着肖阿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十几人的大办公室，里面摆放着十几种稍显陈旧的办公桌，不过现在里面只有五六个人的样子，正围在靠里的一张办公桌前，办公桌上散乱着一副扑克。 肖阿姨径直走到了一位看似30岁左右，身着花衬衣的男子面前。 “石科长，我们门市那边有个老客户想定制玻璃瓶，我带他过来跟你谈谈。” 花衬衣的石科长此时嘴里正叼着一根烟，他闻言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看了吴小正一眼，问了一句：“就他？” 肖阿姨回道：“他家是开食品加工厂的，在门市拿货量挺大的了，一天能拿二三十箱玻璃罐。” 按照玻璃厂的包装，一箱罐头是30瓶，二三十箱就是每天七八百的样子。 石科长没有再理会肖阿姨的话，手里拿起桌上的牌开始洗牌，然后又歪着头冲着吴小正问了一句：“你家要定做专用的玻璃瓶？私人的还是单位的？” 问完之后，看都没看吴小正了，开始专注地洗起牌来。 吴小正已经有点不爽了，但他还是回道：“工厂用的，不过工厂正在注册，手续很快就要下来了。” “每个月要的量有多少？”石科长又问了一句，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一开始每个月大概三四万的样子，之后……” 吴小正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即被这石科长给打断了。 “量太少了，我们制模的成本都不划算，等你们工厂的手续办下来，每个月的量达到10万以上，你再来吧！” 然后石科长把洗好的牌放桌子上，又带头抓起牌来，没有再理会吴小正的意思。 吴小正对此非常的无语。 按照正常的商业行为来说，像玻璃厂的这种销售科，理应主动出去挖掘客户才对，可现在他们竟然对自己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客户都没耐心接待，那就有点过了。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肖阿姨却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别说了，先跟她走。 莫非另有隐情？ 吴小正识趣地没有再说了，跟着肖阿姨往门外走。 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风风火火地推门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叫了一句：“石哥……” 吴小正稍稍一愣，冒出了一句：“李伟？” 那青年停了一下，问道：“你谁啊？” 语气相当的冲。 “我军哥的朋友。”吴小正只好回了一句。 “哦。” 然后那青年根本就没再搭理吴小正，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牌桌那边。 这家伙还是这么冲、这么没礼貌！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跟着肖阿姨往外走。 “肖阿姨，你为啥不让我继续说了啊？” “这石科长脾气不太好，我怕你把他惹急了容易吃亏。” 吴小正楞了一下，又问道：“不是吧，我可是客户，难道他还能把我给怎么样？” 肖阿姨回道：“这可说不定，他可是徐厂长的亲侄子，手下又带着一帮小年轻，凶得狠，在厂里没人敢惹他。” 吴小正顿时就明白了。 这叫人浮于事，这也是这个所有国企的通病。 他又问道：“这帮人就是怎么做销售的？那你们厂子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肖阿姨无奈地回道：“早就不行了，以前还有好几家罐头厂、酒厂、汽水厂给撑着，现在那些厂子效益也不行了，咱工厂也只能勉强维持，再这么下去，这个厂子迟早会被那帮当官的给弄垮。” 似乎难得发泄一下，肖阿姨又说道：“这帮当官的，就知道把好处往自己的口袋里捞，那管厂子的死活，反正厂子完了，他们也不会吃亏。” 这话似乎是针对那个徐厂长跟他外甥石科长这些人说的。 吴小正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他重生以来所碰到的第一件很无奈的事，面对那石科长爱理不理的样子，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来定制专用罐头瓶的事情得另想办法了。 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李伟会在这里？莫非他就是这里的工人？ 如此说来，玻璃厂明年就会破产了？ PS：文中李伟为书友好书还有木有客串。 正文 第108章 聚会的消息（3/3） 吴小正对李伟实在是太熟了一点，因为在前世，这个家伙就是军哥的小舅子。 他还清楚的记得，大概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军哥就会跟他的同班同学李华结婚，然后不久之后，李伟就会出现在军哥的店里帮忙做事。 在那个时候，吴小正差不多一有时间就跟军哥泡在一起，所以他对这个家伙非常的熟悉。 他曾经问过这家伙为啥会到军哥的店里，这家伙答了一句：“厂子破产了。” 现在李伟既然出现在了玻璃厂，那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玻璃厂到明年就会破产了！ 问题真的很严重，因为吴小正的食品加工厂是少不了玻璃灌装瓶的。 这又是一个难题。 可现在碰到花衬衣这种销售科长，吴小正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看来暂时只能先回家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上午刚刚把那伙扒手给欺负了，按照自己的理解，那伙人现在肯定在车站跟到城关镇的线路上堵自己。 这下好了，连公交车都没法坐了。 那就跑回家吧！ 这里离家里也就五六公里的距离，对于师父要求每天跑十公里的要求都还差老远，反正现在又是早春期间，天又不热。 于是告别肖阿姨之后，吴小正真的就跑路回家了，连公交车站那一方都没有去。 单枪匹马去不得！ 回到家之后，吴小正发现军哥跟刘学文都已经回来了。 刘学文第一个上来表功：“今天我可是圆满完成了任务，没有偷懒。” 吴小正笑了笑，心想你还知道自己被人叫成了懒汉啊！ 他看向了军哥，军哥作证道：“确实没有偷懒，做得很扎实。” 吴小正点了点头。 谁知道刘学文竟然又说道：“吴小正，你这样送货可不行，有点没效率。” 吴小正纳闷地望向了他。 刘学文继续说道：“以今天为例，城南市场的那一家，昨天进的货就还没卖完，现在要送的点少问题还不大，要是点多了，送货的就会做无用功。” 哦，好像说服了刘学文确实有意外的收获哦！ 吴小正有点诧异，他没想到这个刘学文第一天干这事，就会有这样的觉悟，这说明他确实是用心在做事情。 于是他反问道：“那依你看，这个配送的事要怎么做才比较好？” 吴小正这是有考究的意思。 按照食品加工厂的正规运作模式，销售这一块应该分为售前、售后、配送这三块的工作，售前是来开拓市场的，售后是来为客户服务的，而配送是为了满足代理商进货需求的。 等食品加工厂真正发展起来之后，这一块还可以再进行细分，只是现在因为人手不够的关系，吴小正才把这个混在一起，但长期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刘学文说道：“依我看，最起码应该装个电话，然后再把这些代销点编个号，哪个点缺货了，提前一天来个电话，再报上编号，我们就知道哪里该送货了。” 正解！ 吴小正没想到的是，这个刘学文竟然连给客户编号的事情都给想到了，这远比他所期望的还要好。 于是他说道：“电话今天我已经报装了，这样，刘学文，以后配送这一块就交给你来做，你自己先定个章程出来，我跟军哥看过之后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照你的章程来实施。” 刘学文大喜。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需要的就是认可，只要他所提的意见被认可和接受，那他的干劲就更足了。 吴小正接下来跟军哥聊起了市场开拓的事情。 “我按你说的，城北城西城南的市场，今天我又各发展了一个代销点，然后我还在城东市场又发展了一个点，再过一两天，整个城里的菜市场应该都可以铺上货。” 然后军哥又说道：“从这几个市场的销量来看，现在最好的是城北，城西也还不错，城南稍微差点，可能是名气还没起来的缘故。不过真要起来了的话，咱们的货好像不够卖，尤其是城北市场，两个点600瓶一下子就卖完了，现在看来咱们的产量还要加大才行。” 这就是食品加工厂所面临的问题，产能跟不上，估计代销的点再扩大的话，那这个问题就会更严重。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村小学那里的临时场地赶紧弄好，然后再增加生产的人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零起步，很多事都需要慢慢协调才能逐步走向正轨。 不过这也算好消息，最起码市场认可和接受这些产品。 然后军哥聊起了聚会的事。 “我跟华仔说了，明天晚上我在城里请大家喝酒吃饭，你也一起去吧，认识一些人，对你也有好处。” 这个必须得去。 军哥的那些兄弟，在前世吴小正基本都见过，很讲义气的一帮人，吴小正也有点想他们了。 他笑道：“钱够不够，要不要我赞助一点。” 吴小正知道，那帮家伙可都是一帮酒鬼，一个个都挺能喝的，估计军哥这次要破费不少。 “不用，现在不用开店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军哥推辞道。 吴小正没有再坚持。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军哥。 然后他又开始期待起来。 他最好奇的是，不知道李华那婆娘会不会去？ 不对，她现在还不是婆娘，而是一个未婚女子。 不过那也是个人物。 李华作为一个女人，中学时代期就喜欢舞枪弄棒学武术。这也就罢了，可她还喜欢跟着军哥出去干架，比很多男的都凶猛，连军哥那帮兄弟一个个都怕她。 她弟弟李伟就更不用说了，都上班赚钱的人了，在她面前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实在是一个彪悍婆娘。 不过这婆娘也特讲义气。 再前世，这婆娘在军哥进去之前给他生了个娃，然后始终不离不弃，不仅帮他把娃给养大了，还对军哥的父母特好，可谓是一个女人扛起了一个破碎的家。 对这个女人吴小正只有一个字：服！ 他现在好奇的是，李华明天会出现吗？她又会和军哥勾搭上吗？ 正文 第109章 好消息？（1/3） 一想到这，吴小正的恶趣味忍不住又犯了。 他问军哥道：“军哥，你快21了吧？还不找个老婆结婚啊？” 军哥摆了摆手，说道：“才21，急什么，先多玩几年再说。”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前世，军哥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半年不到，他就被李华逼着带她回家见父母了，然后又过了几个月，他俩就结婚了。 为此，他老丈人还差点闹上他家门来了，因为当时李华可是城里的工人，而军哥只是一个还看不到前途的小批发店的老板，负债累累，他老丈人有点看不上他，结果还是李华把她父亲给拽回去的。 在吴小正看来，最适合军哥这顺毛驴的的还是李华那彪悍婆娘，也就只有她，才能让军哥那暴脾气稍微收敛一点点。 对于李华那彪悍婆娘，吴小正是真的服。 论性格，李华跟吴敏霞有点像，但她讲道理，嘴巴也没那么泼辣，话不多，也很少损人，但一说就很到位，别说她弟弟李伟，连军哥都有点怵她。 吴小正现在就在想，明晚要不要捣点乱，提前促成一下军哥的好事？ 一想到这，吴小正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军哥有点楞，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笑什么？” 吴小正今天忽悠张颖时的一本正经，就是从军哥这里学的。 “没什么。”吴小正回道。 接下来，他又带了军哥去了一趟村小学，去看看场地的修整情况。 两个木匠师父早已经到位，正在乒乒乓乓地修整着门窗、套间的家具等，然后再过一两天，大案板等生产加工必要的实施一弄好，这里就可以正式启用了，到时生产加工的瓶颈应该又可以缓解一下。 稍稍了解了一下进度之后，吴小正又带着军哥返回了家中，他却发现家里又突然多了三个人，原来是吴敏霞夫妇又陪着杨贵平来了。 “吴小正，你又玩这么大，可千万别把我给害死了啊。” 一见面，杨镇长就冲吴小正来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吴敏霞已经把吴小正一次性拿下了近20亩地的事情跟杨贵平说了。 杨贵平确实有点小郁闷。 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追，似乎都有点跟不上这个少年的思路。 上次因为吴小正的一个主意，他准备顺着这个思路再搞大一点，弄得更稳妥更成熟一点，于是他又临时回了一趟省城。 可等他从省城回来，他发现吴小正又玩大了，竟然一次性就签下了近20亩地。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20亩地可是近8万块钱，到时你的资金能周转得过来吗？” 这正式杨贵平担心的问题。 对他来说，他今年可是把宝全押到吴小正的身上了，吴小正的工厂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问题，那整个计划全废了，这个后果杨贵平承担不起，如果出现那样的后果，他的前途影响巨大。 吴小正嘿嘿一笑，对军哥说道：“告诉杨镇长我们现在一天的收入有多少。” 因为不熟，在杨贵平面前，军哥还稍稍有些拘谨，他说道：“今天的销售额大概有1200块的样子，明天应该能突破一千五。” “这么多？”杨贵平又小小地吃了一惊。 据他所知，吴小正在年前的收入最好的一天也就在四五百的样子，没想到现在突然就翻了一个倍还不止。 吴小正补偿说道：“如果不是现在的产能有限，再多都有可能，我估计，要不了半个月，日销起码就能达到两三千。” 等杨贵平稍稍消化一下这个概念，吴小正又说道：“我不怕告诉你，在现在不用交税的前提下，我的毛利可以达到销售额的6到7成。这么一算，就算我不再扩大规模，这些地的钱我也能用三到四个月就能赚回来，这样你还觉得玩得大吗？” 杨贵平又被震惊了。 他仔细算了一下，日销三千的话，一个月的销售额就可以达到8到9万，毛利按六成算，那也有差不多5万一个月，再刨去其它折旧分摊成本，再怎么算下来利润也有3到4万，确实上个月就能赚回来。 实际上，杨贵平所不知道的是，因为不可预测的风险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吴小正已经把这个数字说得非常非常保守了。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如果他的经营目标才这么一点的话，那他根本就不会费这个心思来折腾这个食品加工厂了。 实际上，在吴小正的心里，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样一步一步把这个食品加工厂来玩大，然后玩成一个绝对的庞然大物。 当然，他怕吓着了杨贵平跟其他人，很多计划他都还一直憋在心里，准备在合适的时候才一点一点地拿出来。 接下来该杨贵平分享他的好消息了。 杨贵平脸上露出了少许得意的表情。 “第一个好消息，你的这个打包推广方案，我通过报告的方式上到了省里，现在已经得到了相关领导的高度重视，因此将会以农业厅的名义，下达文件到地区，要求地区重点扶持这个项目。” “因此我估计，到时这个签约仪式一弄，地区会下来人，县里肯定也会更加重视。而且，到时还会有省级媒体来对这个项目进行专题报道。” 这下轮到吴小正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在想，能把这件事折腾到这个程度，这个未来的杨市长他的背景到底得有多大？ 这下真的玩大了。 “第二个好消息，这个项目一旦第一期试验成功，那到时省里还会有专项资金下来，再把规模扩大，有可能的话，将把其当成一个新农村经济合作的典型来进行推广。” 这原本是一个更好的消息，可吴小正却悄悄地皱起了眉头。 真的玩太大了。 他敏感地意识到，对省里来说，这个项目的核心就是农商合作和科学种植，而他的这个企业只是成为了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一旦这个项目有了第二期，而他的企业又消化不下的话，省里势必又会扶持其它的企业参与进来分这一杯羹。 这是在逼自己迅速发展壮大，否则就会很容易沦落成为这个项目中的一枚弃子。 如此看来，自己必须玩得更大一点了。 正文 第110章 老干妈（2/3） 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好与坏只是相对的。 正如那句老话所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杨贵平刚带来的这个好消息就是如此，他迫使吴小正行事既要更加的大胆，又要更加的谨慎。 这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吴小正必须在一条钢丝上小心翼翼地迈开大步往前跑。 听起来很矛盾，可情况就是如此。 一方面，一旦吴小正棋错一着，很可能就会跌入深渊，死得很惨。 另一方面，如果吴小正的步子不够大，发展速度跟不上的话，就会被沦为弃子，把好机会让给别人，而自己自生自灭。 吴小正既不想跌死，又不想被沦为弃子的话，那他就得想办法快速发展壮大，并且还不能犯任何错误。 当然，吴小正现在的心思杨贵平是不清楚的，他还在继续发布好消息。 “第三个好消息，就是你不用担心合作农户的收购资金的事情了，我帮你在农行申请了一笔为期为三个月的免息贷款，数额以农商合作项目最终签署的标的为准，但有一点，这笔资金只允许用来支付蔬菜收购款。” 总算又迎来了一个真正的好消息。 这对吴小正来说，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好消息。如果不是这样，以吴小正现在的玩法，到时很可能面临严重的资金压力，说不定他真要以打白条的方式来支付蔬菜收购款。 现在好了，最起码这部分资金压力已暂时缓解。 吴小正估计，其实这是杨贵平担心自己玩不转，给他弄出麻烦来，才特意帮忙运作这么一笔资金的。 一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偷偷地乐了。 看来，把未来的杨市长拉到同一条船上，绝对是走了一招妙棋。 吴小正决定把这招妙棋继续放下走。 可怜被利用的杨镇长还在继续发布下一条好消息。 他拿出了一叠资料，笑着说道：“这是你所需要的食品加工机械的详细资料，大部分你需要的都有，你自己慢慢看。不过我估计，以你现在的资金实力，大型一点的加工机械你都买不起，我建议你还是先挑一些比较经济实用的小型机器买吧。” 吴小正被杨镇长给鄙视了。 可他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把资料接了过来。 杨贵平所不知道的是，吴小正这家伙已打定主意，准备再玩一把大的了，而且又准备利用可怜的杨镇长。 买不起也得买！ 有些机器对吴小正来说，是他施展他的全盘计划所必须的，就算没钱，也得变出钱来买。 当然，他得再好好研究、琢磨一下才行。 接下来，吴小正又稍稍花了点时间，把食品加工厂这边的进展详细地说了一遍，一听说吴小正这边产能扩大、市场推广的工作都已经启动、并且进展顺利，杨贵平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可得上心点啊，可千万别把我给坑太惨了一点。” 因为押的宝实在是有点重，杨贵平还是有点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的，像个唠叨的老太婆。 然后他才恢复了年轻人的本色：“我又给你帮了这么大的忙，还不赶紧去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我？” 杨镇长也是一个吃货，再就惦记上吴小正亲手做的菜了。 犒劳是必须的。 军哥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却被吴小正留了下来。 这杨镇长很是有点能喝，吴小正得找个帮手才行，他担心自己一会又喝高了误事。 这下杨贵平总算是遇到对手了。 军哥原本就酒量不错，再加上部队出来的就没几个不能喝的，在吴小正的唆使之下，把杨镇长喝得很嗨，然后就倒了。 哈哈，未来的杨市长你也有今天！ 吴小正的恶趣味又犯了，他对此非常的满意。 因为特别的注意，吴小正自己倒没喝高，他真的还有重要事情要考虑。 重压之下，食品加工厂的发展策略又需要调整一下了，尤其是在产品和销售方面，步子还得再迈大一点。 这一晚，喝醉了的杨镇长就睡在吴家，还把吴小正的床给占据了，弄得吴小正只好去军哥家挤。 这样也好，反正他的早锻炼和晚锻炼都是在军哥家的大院里，他那里演武设施齐全。 第二天一大早，等吴小正早锻炼归来时，发现杨镇长已经起来，只是眼皮有些浮肿，脚步还有些虚浮，看来昨晚确实没少喝。 一见到吴小正，杨贵平就叫道：“小正，快给我弄点吃的，胃难受死了。” “没问题，今天早上给你弄点特别的。” 吴小正一口就答应了，因为他今早原本就打算让杨镇长来试吃他的新品。 然后一碗清汤面被端了上来。 “你就用这个来打发我？”杨镇长对此很是有点不满。 “你别急啊！” 吴小正笑着回道，然后拿着一个碗转身就跑进了杂屋储藏室。 不一会，一碗辣椒酱摆到了杨贵平面前。 “这是香辣豆豉酱，先加一点到面条里面调味。” 吴小正指了指小碗，笑着说道。 这正是吴小正准备提前推出的老干妈香辣豆豉酱。 杨贵平先好奇地端起来看了看，说道：“红彤彤的，看相不错。里面有干辣椒、酱豆豉、菜籽油，还有什么？好吃吗？” 吴小正笑道：“试试就知道了，弄半勺到面条里搅匀试试味道。” 杨贵平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在他看来，清汤面真的没什么好吃的，就算对酒后的胃好，但真的没什么味道，就算加了这个辣椒豆豉酱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不过他还是依言拿起汤勺，加了半勺进面条里，使劲搅和了起来。 “嗯，不错，最起码这面条的看相一下就好了很多，能勾起人食欲了。”杨贵平先赞了一句。 确实，原本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清汤面，加了半勺香辣豆豉酱进去之后，整碗面都变得红艳艳的，还散发着油光，确实能勾起人的食欲。 杨贵平又凑近闻了一下，立即又说道：“嗯，闻起来很香。” 然后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筷子，稍微吹了一下之后，塞进了嘴巴里。 “嗯，好吃，香，辣，鲜！”杨贵平含糊不清地说道。 很快，一碗面条就被他一下子就干完了。 正文 第111章 又下套（3/3） 香，辣，鲜。 这三个字，足以精准地来形容香辣豆豉酱的特点。 干辣椒的辣，豆豉和菜籽油的香，秘制配料的鲜，综合在一起，就成为了这份特别的调味酱。 看了看意犹未尽的杨贵平，吴小正笑着问道：“怎么样，我即将推出的这种主打产品，你觉得会好卖不？” “必须好卖！” 杨贵平先赞了一句，然后又问道：“除了下面条吃，还有什么吃法？” 吴小正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用筷子直接夹一点放嘴里尝一尝。” 杨贵平依言试了试。 然后惊讶地说道：“这样直接吃味道也不错啊！” “没错，像你这样的单身汉，常备一瓶老干妈在家，不仅可以用来下面条吃，不想炒菜的时候，还可以直接用来下饭。还有，你炖猪脚、炒肉、炒鸡、或做任何菜的时候，加一点老干妈进去，口味又会完全不一样。” 吴小正先毫不犹豫地把老干妈这个名字先抢占了。 尽管他已经有了吴大厨这个即将推出的总品牌，但老干妈这个名字，他也是不想放过的，他准备用来专门用作香辣酱味系列产品的专用名称。 老干妈这个名字在后世真的实在是太有威力了。 吴小正记得，很多人去超市或者小商店买各种品牌的香辣豆豉酱时，叫的不是香辣豆豉酱，而是直接叫老干妈，尤其是在农村和小城市。 所以这个名字吴小正必须得无耻地提前占用。 他刚才所说的，也正是老干妈的正确吃法，但还不是全部。 杨贵平立马就心动了，说道：“给我装上一大瓶，一会我带走。” 对于被吴小正嘲笑为单身汉，他一点也不介意。 吴小正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实际上，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果说杨贵平吃完之后，只是觉得好吃，而没有想带走的想法，他反而会不开心。 事实上正牌老干妈就是这么冒出来的。 据传，正牌老干妈陶华碧在生产老干妈前，并不是做老干妈的，而是开面馆的，因为面条里加入了自制的豆豉辣椒酱的缘故，生意还不错。 但陶华碧发现，前来吃面条的人，似乎并不是冲着她的面条来的，而是冲着她的豆豉辣椒酱来的，吃完面之后，每个客人都要买一点豆豉酱走，有人甚至是直接来买酱，这才让她有了大量生产老干妈的念头。 吴小正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让杨贵平惦记起这个酱的味道，而不是刚才的那碗面条。 杨贵平又好奇地问了一句：“既然你有这么好的酱，为什么不早推出来？” 吴小正苦笑了一声。 还真不是他不想早点推出来，而是因为他有苦衷。 说实在的，是他自己对这款酱还不够完全满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款酱的里面添加了味精。 也不是说不能添加味精。 事实上，大名鼎鼎的老干妈，它的主要原料就是干辣椒、豆豉、菜籽油、味精和白糖等，其它豆豉辣椒酱也是如此。 甚至在这个年代，味精还被家家户户大量用作烹饪时提鲜的重要原料，大家也并不介意调味品里使用了味精。 可前世在后来注重养生的吴小正知道，味精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他想通过其它动植物原料配方来取代味精的提鲜作用。 这一点其实不是做不到，而是成本有点高，如果完全不使用味精的话，需要把产品的定价定得相当高才划算，这可能会影响这款产品的前期推广，在后期的价格竞争中也会处于不利的位置。 因此，吴小正最终还是决定不完全抛弃味精，而是决定在以后再推出不含味精的高端产品。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款产品的保质期问题。 以正牌老干妈为例，在不开封的情况下，它的保质期在常温下可以长达18个月。 但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因为它在制作过程中采用了一道特别的工序，叫做密封杀菌。 这道工序也是绝大部分罐头类食品必须采用的。 就以这个年代较为普遍的糖水罐头为例。 要想让这些糖水罐头长期保存不变质，那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在罐头里添加防腐剂，二是采用密封杀菌技术。 防腐剂就不用说了，虽然这种方式也能保质，但防腐剂本身是对身体有害的，因此只有一些小厂家为了节省成本，才会偷偷使用这种方式，这也是某些不出名的牌子的糖水罐头卖得比较便宜的原因。 最正确的方法自然就是密封杀菌法了。 使用这种方法时，必须使用特殊的杀菌设备，把已经封装好的产品连包装（罐头瓶、真空包装等）一起放入机器，经过瞬间100度以上的高温杀菌再迅速制冷后，就既能无损产品原本的口味，又能让产品在密封状态下无菌长时间保存。 在这两种方法里面，吴小正自然是不屑于使用防腐剂的。 他既然有把企业做大、做强、做久的想法，那就得从一开始就得有做一个良心企业的觉悟。 可密封杀菌机器是不便宜的。 吴小正昨晚稍稍翻阅了一下杨贵平带回来的资料，发现合用的机器，最便宜的也得要三万多块钱。 这让他到哪里去找钱去？ 这也正是吴小正今早特意要为杨镇长下面条的原因，因为他又要利用杨镇长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笑，但还是开口了。 他先把自己的难处跟杨贵平说了一下。 杨贵平也陷入了为难之中，说道：“这么说来，这款巴氏杀菌机还非买不可了？可你哪来这么多钱买？” 吴小正又笑了笑，轻飘飘地说出了两个字：“贷款。” 杨镇长立马就跳了起来，说道：“我就知道你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吃的，吃你的真是嘴软，你又在给我下套子！” 发泄了一下不满之后，他又问道：“你现在啥都没有，银行凭什么贷款给你？” 吴小正反问了一句：“谁说我啥都没有？” 正文 第112章 还有新品？（1/3） 吴小正自然是有抵押物的，那就是他刚签下来的那近20亩土地。 这些土地只要公司的牌照办下来，然后再把土地的规划、用途等手续搞定，立马就变成了公司的固定资产，完全可以去银行抵押贷款。 这叫资本运作。 在后世，玩这一手玩得最溜的就是房地产开发商。 有的开发商基本上是一无所有，先借一笔钱当保证金把一块地给拍下来，连购地款都没有付清，转手就去银行抵押贷一笔款出来，然后开始盖楼，楼还没盖好，就开始卖楼花…… 资金就这么被这些开发商给玩活了。 当然，要想这么玩，必须得有一定的关系。 吴小正现在玩的就是这一招，和地产商的玩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系他也有，那就是眼前正被利用着的杨镇长。 “你说，等公司注册下来后，我拿这块地皮做抵押，再把公司的流水弄得漂亮一点，贷笔款出来应该不难吧！” 杨贵平被弄得哭笑不得，因为吴小正摆明了是在指望他。 他笑道：“你这一手玩得真高，我甚至怀疑你一下子就分期买这么多地，是早就有预谋的。” 这个还真没有！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想法，他就是想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地发展的，可杨镇长所带来的“好消息”迫使他不得不加速，所以他只好继续往大里玩。 可这事还真不好解释，所以吴小正只笑了笑。 杨贵平也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对于自己又一次被利用，他根本就不生气，反而有点高兴。 因为对他来说，整个计划里最关键的就是吴小正的食品加工厂。只要食品加工厂运作得越好，他的计划就会越成功。 所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杨贵平根本就还没想过另外再扶持一家企业来加入这个计划，最起码现在没有这个想法。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没有帮吴小正找到可贷款的名目，他早就主动帮他联系贷款了，农产品专项收购资金免费贷款就是一个证明。 所以杨贵平现在是很开心的，但他嘴里却没有放过吴小正：“不行，你一碗面条就想再让我帮你跑腿？不可能，必须再来一碗。” 吴小正又笑了笑。 此时正好吴小莉也闻着香味起床了，嚷嚷着也要吃面条，再加上自己也还没吃，于是他又转身下面条去了。 又是三碗清汤面端了上来。 杨贵平又加了半勺老干妈进去，准备再次开吃。 吴小正制止了他：“别急啊，再给你点好东西尝尝。” 然后在杨镇长惊讶的眼神当中，吴小正又拿着一个小碗转身走进了杂物间。 不久之后他又转身走了出来，手里端着满满的一碗红彤彤的菜。 “韩国泡菜？”杨贵平惊叫了出来，又带着几分惊喜的意味。 “不错啊，竟然还知道韩国泡菜，先尝尝看。” 在这个年代，韩国餐馆还没有大规模进入国内市场，韩剧也还没开始入侵，因此小地方知道韩国泡菜的人并不多。 杨镇长能一口就能叫出韩国泡菜的名字，足以证明他是个吃货。 所谓韩国泡菜，通常指的就是韩国菜里的辣白菜，而吴小正现在所端出来的这一碗，与韩国泡菜看起来极为相似，看起来漂亮极了，很能勾人食欲。 杨贵平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 吴小莉也毫不客气夹了一筷子。 “好吃！”吴小莉先叫了出来。 杨贵平还在细细体味。 然后来了一句：“不是韩国泡菜，但味道比韩国泡菜更好，跟腌萝卜比也一点都不差！” 这个时候，吴小莉已经忍不住了，又从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直接丢进了自己的面碗里。 杨贵平急了：“哎，吴小莉你别这么贪，给我留点！” 然后他竟然跟吴小莉抢着吃了起来，两个人很快就把一小碗给抢光了。 杨贵平自然有在逗吴小莉的意思，可这也足以说明，吴小正的这款新品非常受他们欢迎。 然后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道：“再来一碗。” 吴小正干脆去拿了一个大碗，装了满满一碗出来之后，他这才安心地吃起了自己的面条，顺带也再次品尝了一下老干妈以及他的新品酸辣白菜。 味道真的很正！ 尤其是这款新品酸辣白菜，正如杨贵平所说的那样，论口味，一点都不比腌萝卜逊色，比韩国泡菜更是有过之。 这是吴小正前世从一名东北朝鲜族大厨那里学来的做法，并且又经他自己改良过，做法跟韩国泡菜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味道更正。 具体的做法是，先把干辣椒粉加秘方材料用菜籽油爆炒成糊状，再把一些新鲜猪肥肉连皮切成小片备用，然后把新鲜白菜整瓣整瓣地用开水快速过一下再均匀抹上辣椒糊。 之后一大层白菜、一小层肥肉这样的，一层一层地放进腌菜坛子密封干腌，一个星期之后便可取出食用。 因为是干腌法，这款酸辣白菜里面的酸味是自然发酵出来，只有微酸，然后辣味会完全渗入白菜里面，而肥肉的鲜香味也会渗入白菜里面，让味道更好。 还有，炒辣椒用的菜籽油，会均匀依附到白菜的表面形成油膜，这样会把白菜天然的水分锁住不让其流失，所以口感会很好。 酸、甜、鲜、爽、辣，这几个字就是对这款酸辣白菜的形容。 最关键的是，因为是干腌法，所以这款酸辣白菜具备有耐存放的特点。 在密封保存的情况下，其保质期起码长达半年，而且时间越久越入味，也不会太酸。 这是吴小正准备用来取代腌萝卜的第二款下饭菜主打产品。 这也是必然的事情。 经过一个春节之后，吴家腌萝卜现在使用的是乡邻家窖藏的萝卜，窖藏的时间越久，萝卜的水分就会流失越多，口感就会越变越差，而且因为腌萝卜不耐存放的关系，那款产品很快就会暂时撤出市场。 反之，白菜耐寒，现在菜农家的白菜正在地里，正好是大规模采收的时候，这款酸辣白菜根本就不用担心缺少原料。 吴小正相信，这款酸辣白菜正是取代腌萝卜的最好产品，而且因为是独家秘方，他还不用担心别人山寨。 从吴小莉和杨贵平的反应就可以得知，这款酸辣白菜将会有多受欢迎。 正文 第113章 想不想离婚？（2/3） 吃过早餐之后，杨贵平心满意足地拎着一罐老干妈、两罐酸辣白菜走了。 对于这个项目的整体整合，杨镇长还有的是事要忙。 然后很快就到了开工时间，军哥、蒋丽华、刘学文等人陆续赶了过来。 军哥原本要直接带着刘学文拉腌萝卜走的，但吴小正把他们叫住了。 “今天送货的时候，顺便问一下那些代销点，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代售新品，有的话，你跟刘学文协调一下，到时再回来拉一批过去。” “新品？”军哥不解地问道。 吴小正干脆又盛了一些酸辣白菜出来，让军哥和刘学文各试了一下。 “味道很不错啊，这种也绝对好卖。” 军哥先赞了一句，然后又问道：“你准备卖多少钱一瓶？” “零售价一块五吧，批发价和代销价还是按七折和八折算。” 因为成本比腌萝卜稍高的关系，而且又不存在市场竞争，加上现在量还少，吴小正根本就没有便宜卖的打算。 其实这个价格也不算离谱。 以大家所熟悉的糖水罐头为例，现在一瓶普通的糖水水果罐头就要一块五到两块，现在一斤装的酸辣白菜定价一块五，应该大部分人都会接受。 其实对于这款酸辣白菜的市场接受能力，吴小正一点都不担心。 在前世的时候，他旗下连锁饭店的腌萝卜、酸辣白菜都是热卖品，很多顾客吃完饭之后，还会花高价从店里带几瓶这种下饭菜走，他们的受欢迎程度是经过了市场的验证的。 “你干脆先装几瓶样品，我们先让那些代销点的老板品尝一下，这样他们心里更有数。”军哥提议道。 这倒是个好建议。 于是所有的生产人员先忙碌了起来，忙着从大腌菜坛子里把酸辣白菜捞出来，稍微加工之后装瓶。 在军哥和刘学文走后，这项工作也还在继续，因为大家需要为接下来的代销点备货。 人手又不够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在工厂正式建起来、加工机器到位前，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手工操作，在市场规模要快速扩大的前提下，人手不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仅如此，因为杨贵平的“好消息”所带来的压力，现在很多事情都需要进行调整，包括产品计划、生产、销售、市场推广等，吴小正需要全盘推翻原计划来重新考虑和安排。 现在提前推出酸辣白菜还只是其中之一。 可现在酸辣白菜的存货实在是有点不够，一个500斤装的大腌菜坛子，装瓶后也就500瓶左右，而酸辣白菜的腌制期又长达一个星期以上，所以现在酸辣白菜除了只能先限量出货之外，还得大量预腌制才行了。 “丽华姐，你跟我去一趟村小学那边。” 因为准备大量腌制酸辣白菜的关系，吴家的地方已经不够用了，杂屋里已经堆满了大腌菜坛子不说，连堂屋都摆了不少，实在是没空间了，所以吴小正只能把目标转向村小学那边。 自从感觉到吴小正是在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之后，蒋丽华已经没那么怵他了，在路上，她就主动说了起来：“小正，现在又要做腌萝卜，还要做酸辣白菜，人手又不够了呢。” 她这是在尝试跟这个话不多的少年进行沟通。 吴小正哪里是话不多的人啊？ 比如说他在张颖面前，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她说、笑，甚至逗人家，可他在蒋丽华面前却没法做到这样。 原因就在于心中有顾忌。 因为前世的情缘，他和蒋丽华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一点。在这一世，在他没有完全考虑好之前，他不敢太和蒋丽华亲近，生怕又犯下错误，然后让自己后悔。 不过他发现这样似乎有点矫枉过正，于是他想稍稍调整一下，让两人的相处变得更温和一点。 “没关系，等小学那边的场地安排好了，你就通知四组那些已经报名的人立即过来上工。” 蒋丽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是人多了的话，我管不过来了怎么办？” 这正是蒋丽华所担心的问题。 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经验问题。她毕竟没有在工厂做过，因此在管理方面基本上还是一窍不通，人少还好，人多了就自然没把握了。 这对吴小正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很简单，你把几个人编成一个小组，挑一个能干、有威望的人出来当组长，然后向组长分配任务，再让组长管自己组里的人。” 想了想，吴小正又加了一句：“这样，每个组长每个月多加20块钱补贴。” 蒋丽华点了点头，绝对这是一个好办法。 吴小正又指点道：“这样还有一个好处，有组长管着，下面的人就没办法偷懒。组多了一些之后，你还可以让各组之间相互比赛，成绩好的可以适当给予奖励……” 他这是在指点蒋丽华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他相信，只要蒋丽华稍稍用点心，再好好琢磨一下，很多经验就会慢慢摸索出来。 接下来，吴小正有意无意地把话题转到了蒋丽华身上。 “这两天住家里怎么样啊？你婆婆没有再打骂你吧？” 因为小学这边还没完全弄好的缘故，蒋丽华暂时还没有搬过来，这两天还是住在家里头。 对于家里的那些窝心事，蒋丽华真的不想跟吴小正说太多，于是含糊地回道：“动手倒是没有了，不过她嘴巴上是不可能消停的。” 吴小正又追问道：“工资的事情你婆婆怎么跟你说的？不会一分钱都不给你留吧？”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这种事那个恶婆婆绝对干得出来。 蒋丽华脸稍稍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每个月给我留30块钱生活费，其它的全部得交给她。” 黑，真黑！ 在这个年头，一个月三十块钱能干什么？之前吴小正上学都有十块钱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呢！ 可这事吴小正还没办法去管。 看来，只有另想办法再帮帮她了。 然后吴小正突然冒出了一句：“你想不想离婚？” 正文 第114章 新规划（3/3） 想不想离婚？ 这句话在吴小正这里真的已经憋了很久了。 因为太在意，他怕引起蒋丽华的强烈反抗，一直没敢轻易问出来，可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 没几个人能理解吴小正这种负罪般的沉重。 在前世，因为他的冲动，最终弄得自己远离家乡，也弄得蒋丽华烟消云散，这种负罪感没经历过的人是很难理解的。 包括蒋丽华也不理解，因为她不知道前世的存在。 沉默了片刻，蒋丽华回了一句：“我很想，可是我不能拿我的家人去冒险。” 这句话说得很坚决。 这也是吴小正所最担心的。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在湘省的街头文化中，这一句话非常的流行，这句话换一种说法，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对刘建刚那样的人来说，他家里一无所有，又坐过牢，后面的日子又没什么盼头，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样的事发生的话，他真的能豁出去，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前世就是这样，吴小正把他给弄了，他就把蒋丽华给弄死了。 所以吴小正现在如果没有妥善的办法，不能保证蒋丽华和她家人的安全的话，他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他真的赌不起。 因为万一他棋错一着，他又会陷入无尽的后悔当中。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想办法直接把刘建刚给弄死。 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吴小正不想走那一步。 弄出人命这种事情其实是会上瘾的，一旦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会不把它当回事，甚至会心理变态，很容易让自己走向深渊。 很多连环杀人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所以这一步吴小正也不想轻易走。 想了想，他对蒋丽华说道：“你好好想想这事吧，刘建刚那边我来帮你想办法，我保证你家人的安全。” 蒋丽华愣住了。 她不知道吴小正为什么对她的事那么上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自信。 蒋丽华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来回复吴小正。 表示感动？还是感激？或者是拒绝？ 她觉得那样都不合适，于是干脆沉默以对。 吴小正其实一点都不自信。 他只是觉得，现在离刘建刚出来的时间还早，他还有的是时间来想办法，所以不必太过于着急。 到了村小学以后，吴小正发现，这里二楼的门窗已经全部修缮完毕，只差卫生没有打扫了。 这就好办了。 吴小正对蒋丽华说道：“你回去跟吴奶奶吩咐一下，去四组再通知三四个人过来上工，然后把这里的二楼先收拾干净。” 蒋丽华刚要走，吴小正又说道：“对了，顺便把你自己的那套房也先收拾一下，这里一启用，你就立即搬过来，晚上叫一两个女工在这里陪你住。” 正好吴长禾正在现场盯着修缮的事，吴小正便对他吩咐道：“爷爷，你晚点去一趟窑厂，叫他们送几车500公斤装的大腌菜坛子过来，把二楼靠里的两个房间先摆满，留下过道就行了。”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既然家里已经摆不下了，而生产规模又急需扩大，那不如先把这里的二楼先利用起来，弄成一个酸辣白菜的储藏空间，这样两边都能用起来了。 吴长禾依言到了二楼，先大致估算一下需要多少的腌菜坛子才够。 这一算不得了，一间教室起码能摆下30多个坛子，确实需要好几车才够。 吴小正又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么大的坛子，再加上以后腌菜从加工到储藏，再变成成品往外销售，这上上下下得好几趟，要是纯粹靠爬楼梯抬的话，这得把工人得折腾死。 这个问题也必须解决才行。 和吴长禾简单商量了一下之后，吴小正决定在楼梯旁边搭一个简易的升降台，再弄几台手推车，楼上楼下运输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这种升降台弄起来并不复杂，建筑工地那种用钢管搭起来的即可，再焊接一个载物架，配上一台小电机就能解决问题。 只是二楼的栏杆要临时拆掉一截了，到时的安全问题也要特别注意才行。 不过临时的办法也总比没办法的好，这事又这么定了下来。 然后吴小正又盯上了外面那块大操场。 因为要加速扩大产能，马上要推酸辣白菜，老干妈也准备上马，小学这地方又有点不够用了。 他又跟吴长禾商量起来。 “干脆在操场边上搭一个临时的棚子，再砌几个水池，以后蔬菜的清洗工作就放到外面来弄。” 吴长禾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砌池子、搭棚子这种，成本并不高，速度也很快，几天就可以搞定。 吴小正又说了一句：“再在这边临时砌一个伙房，以后生火炒辣椒、烧开水之类的就放到这里来弄。” 与腌萝卜和腌萝卜干所不同的是，酸辣白菜和老干妈都需要用热油来炒辣椒，那个油烟可是有点大，因此还是弄一间单独的伙房比较合适。 跟吴长禾商量一番之后，这事就这么先斩后奏地定下来了，吴小正也懒得再跟村里去打招呼，他相信村里应该也不会为难自己。 吴长禾又有得忙了。 没多久，蒋丽华又带着新到的几个女工过来了，准备亲自动手带她们清理二楼。 吴小正制止了她：“这些事你安排她们做，你跟我回家。” 他这是要给蒋丽华和吴奶奶传授酸辣白菜的制作秘方了。 这个秘方真的很关键，最重要的部分自然只能让最可信的人掌握，否则就是在培养竞争对手。 其实这个秘方最关键的地方就在炒辣椒汁这一部分。 在用菜籽油炒辣椒粉的时候，还要加入一些特殊的食材，这样才能保证酸辣白菜的味道上佳，并保证它长期腌制不会变得过酸和变质。 这个配方可是吴小正在前世花了大量心血才反复试验出来的，配方和工序都非常的关键，只要这个不外泄，别人学了其它工序也没多大的用。 这一忙碌又是一整天，然后就到了军哥聚会的时候。 正文 第115章 撑面子（1/3） 因为聚会是在城里，所以两人得坐公交车过去。 吴小正又一次想起了那帮扒手小队，不过这次有军哥在，他是无惧的。 两兄弟一旦配合起来，三五个人真的不在话下。 不过那事吴小正暂时还是没有告诉军哥，他怕这家伙太冲动。 不过吴小正却发现，可能是天快黑了的缘故，在车上并没有发现扒手们的踪影，看来扒手们也是要下班的。 到了公交总站之后，也还是安然无恙，吴小正放心大胆地跟着军哥往聚会的点走去。 因为军哥的兄弟们大多都是十中的，而十中就在城北，因此这次聚会就选择城北一家大家都熟悉的酒店。 等军哥和吴小正赶到时，早就有十几人在大厅门口等着了，坐的坐，站的站，都在等待军哥的到来。 然后吴小正看到了暖心的一幕。 等军哥一到，这帮人立即迎了出来，拥抱的拥抱，捶胸的捶胸，抱怨的抱怨，好一副兄弟情深的场面。 这都是一起出生入死打出来的友情，假不了。 面对大家的埋怨，军哥这次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是被部队撵回来的，太丢人，没脸见你们。” 这些人吴小正基本都熟，一个个都能叫出名字，有几个甚至在前世还玩得挺好。 但他现在不能开口，怕露馅。 然后他就从人群后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最期待的李华。 此时李华正微笑着看着军哥和大家拥抱，并没有主动上来。 让吴小正感到意外的是，李伟竟然也来了，此时正站在他姐身后。 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也是十中毕业的，只比军哥他们低两届，估计以前没少跟在他姐屁·股后面跟军哥他们混。 吴小正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李华身上。 在前世，他跟李华的关系就很好，李华甚至不让他叫嫂子，所以他一直叫她华姐。 这是一个女汉子。 但相反的是，李华长得并不彪悍，因长年习武的关系，身材非常的匀称，看起来也有点秀气，稍稍显露出几分英气。 如果她不说话的话，没人能察觉到她的彪悍。 但一开口就不行了。 李华终于开口了：“刘志军，你是不是把老娘给忘了啊！” 这就是李华的典型性格，吴小正一听就偷偷地乐了。 那帮兄弟立马就停了下来，让开了一条通道，让军哥直面李华。 军哥尴尬地摸了摸头，来了一句：“华宝，哪能呢！” 华宝是这帮人平时对李华的称呼，万绿丛中一点红，确实有点宝贝，不过人人都有点怕她，知道这娘们不能轻易得罪。 军哥在李华面前也有点怂。 好在因为人多的关系，李华并没有过分地为难军哥。 于是大家一起上楼进包厢。 这饭店并不豪华，但包厢是那种结结实实的砖墙，关上门，任这帮家伙折腾都影响不大。 临落座的时候，吴小正使坏了。 李华原本是想挨着军哥坐的，但吴小正故意插了进去：“军哥，坐过去一个位置。” 军哥似乎巴不得如此，赶紧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让吴小正坐了下来。 这下李华有点不乐意了，脸变得有点臭臭的。 吴小正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嘿嘿地冲她一笑，让李华没法发作。 这帮人终于注意到了吴小正的存在。 “军子，这小屁孩谁啊？我记得你没弟啊！” 与这帮人相比，吴小正的面相真的还显稚嫩了一点，比坐在李华另一边的李伟还稚嫩，因此立即被当作了小屁孩。 吴小正还是笑着，也不把这当成一回事，心想以后怎么来整整这帮家伙，让他们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前世的笑面虎不是白叫的。 军哥也不以为意，不过开始给吴小正撑门面：“你们敢叫他小屁孩，小心他以后收拾你们。” 大家好奇地看向了军哥。 “这小子有点来头？” 梁振华笑了笑，没有说话。 跟这帮家伙真的是闹惯了，军哥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师父老头子你们好多人都见过吧？” 大家更加好奇地看向了军哥。 然后军哥一句打击一群人：“你们都没能拜进门，但他轻松就拜进去了，现在老头子把他当宝贝。” 大家惊奇地看向了吴小正。 原来是军子的师弟！ 能被老头子收下的，确实有点来头。 军哥继续打击他们：“你们现在小看他，再过一两年，他能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有这么厉害吗？ 大家不信，军哥把眼睛一瞪，说道：“你们怀疑我的眼光？要不是他现在力量还差了一点，他现在就能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为了抬这个师弟，为了让大家以后多关照吴小正，军哥可谓是用心良苦。 吴小正还是笑着，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搭话。 军哥又来了一句：“他现在还是我的老板，又是一中的高材生，我都要跟着他混。” 这话军哥是笑着说出来的，一点都没掉面子的感觉，看来他应该是看开了。 所以吴小正也懒得反驳了。 这句倒是让吴小正旁边的李华高看了他一眼，似乎忘却了之前的不快，冲着吴小正来了一句：“这么厉害？” 吴小正又冲她笑了笑，还是不说话。 李华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又好了很多。 这时梁振华终于憋不住了，插了一句：“这事我作证，现在军子跟小正的生意赚钱得很，我看了都嫉妒了。” 现在梁振华对城西市场的吴大厨生意看得可紧，生怕出了问题军哥找他算账，因此那些吴大厨食品有多好卖他一清二楚。 这时，梁振华身边突然一个很突兀的声音：“什么？你叫他什么？小正？” 这句真的很突兀，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了他，包括吴小正。 这人吴小正前世叫他飘哥，大名好像是叫李翔翼什么的，吴小正有点记不清楚。 飘哥没有理会大家，而是问向了吴小正：“你昨天是不是跟公交车站龙瘸子那帮扒手干起来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 吴小正点了点头。 飘哥又来了一句：“那帮人现在到处在打听你，你可得小心点了。” “什么？”军哥立马就火冒三丈，一下就站了起来。 事情好像又要大了。 正文 第116章 准备开干（2/3） 军哥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立马就瞪向了吴小正：“到底怎么回事？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这个时候他终于拿出了师兄的威风。 吴小正笑道：“我就是不能单独跟你说啊，你要是知道了，又单枪匹马地跟他们去干怎么办？” 这正是吴小正一直憋着不跟军哥说的原因，他怕军哥一冲动，又要犯倔，单枪匹马去干人家这种事他真的干得出来。 “这事办得有头脑，就是不能随便告诉这条倔驴。”李华及时地赞了吴小正一个。 这下军哥一下就没脾气了，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先说说。” 吴小正又忍不住偷偷地乐了一个。 难怪军哥前世被李华克得死死的，也只有李华这样的性子，才能稍稍管了住他。 吴小正说道：“昨天一伙人在偷一组刘婶的钱，我提醒了一句，然后这帮人就想要干我。” 接下来，在军哥的询问之下，他把昨天发生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 “可以啊，一对四，还把他们干趴了一个，难怪他们到处打听你，原来是咽不下这口气。”飘哥又来了这么一句。 大家又高看了吴小正一眼。 难怪军哥这么抬举他，果然有点本事。 军哥转向了飘哥：“飘老三，怎么回事，你不会跟那帮扒手有瓜葛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军哥的眼珠子瞪得很大，飘哥有点发毛，赶紧分辩道：“没有没有，是龙瘸子到处在打听小正这个人，消息传到我耳朵里了。” 军哥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有瓜葛的话赶紧撇清啊！敢找小正的麻烦，这事我必须得干他！” 这头倔驴还是发作了。 在军哥的心里，他现在可是把吴小正看得相当重，他可不想因为这事留下什么隐患。 这下包厢里立即炸了。 “必须干，好久没一起干了！一帮偷东西的，还敢这么嚣张，咱弄死他们。”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李华。 这就是李华彪悍的个性。 在前世，李华虽然喜欢管军哥，但绝对不怕事，而且非常有正义感，碰上不平事，经常是拖着棍子跟军哥他们一起冲。 李华一带头，包厢里动静就大了。 “干他们，再一起干一票大的。” “就明天，咱们豁出去了。” “把他们给撵出公交站。” …… 这下好了，一个个都在拼命表决心，表示要一起上。 正所谓仗义mei多tu狗辈，就是这个道理。 论身份地位，这帮人基本上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但因为在一起混，大家都讲究一个“义”字。 不讲也不行。 正因为大家是在一起混的，那就得有个混的规矩，而义字是当头的。 谁要是不讲义气，一次两次也许还会有人原谅你，但次数都了，其他人绝对不带你一起玩，你出了事也绝对没人帮你。 这这帮人在一起混了这么久，不讲义气的人早就被淘汰了。 年轻人聚在一起容易出事也是这个道理。 有些事只要有人一提议，其他人立马就会响应，哪怕那事其实是不对的。 没有绝对正当的理由，没有几个人敢反对或提出不同意见，因为大家都生怕自己会被人说不讲义气。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连吴小正都来不及阻止。 他也没有想阻止的意思。 车站那帮人真的很过分，吃了亏还不知道收敛，还想继续找自己的麻烦，吴小正也不能留这个隐患。 更何况，他也有点怀念那种热血街头的感觉了。 当然，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思维，所以气要出，隐患要去除，但也不能让兄弟们吃亏，所以他开始考虑起明天的行动来。 酒局开始了，一箱六瓶的湘水大曲直接搬了上来。 这酒席没法善了啦。 吴小正估计，这六瓶只怕还不够，因为只要这帮人聚在一起喝酒，基本上没有不喝嗨的，更何况是军哥出去了两年多才回来！ 军哥一开始就被罚了三杯，这是对他回来了不及时通知大伙的惩罚。 然后大家又互怼了起来。 还好这帮人太久不见，喝酒的理由太多了，暂时还没吴小正什么事，他终于有机会开始使坏了。 趁军哥在跟人怼酒的时候，吴小正偷偷跟李华聊了起来。 “华姐，我听说军哥他爸妈想给他找个对象了哦，你有没有好介绍的？” 李华楞了一下，然后似乎在思考起什么来。 吴小正又偷偷地乐了。 李华那点小心思，吴小正早就看透，他现在把这个假消息一放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让李华提前采取行动。 军哥不是说还想再玩几年吗？ 那就先损他一下，给他找点麻烦再说。 所谓损友，就是这么来的，兄弟之间有时候必须相互损一下，感情才会更深。 似乎还嫌不够猛，吴小正又对李华展开了攻势。 “华姐，我觉得军哥这样的倔脾气，也只有你能管得住他，否则分分钟容易出大事，要不你好好考虑一下呗。” 这话李华爱听啊。 因为这句话，李华之前因为座位的问题对吴小正的一点点不满，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端起了酒杯，对吴小正说道：“来，跟姐干一个，以后姐罩你。” 这也正是李华的性格。 喜欢就是喜欢，她也不藏着掩着，被人知道了就大大方方地承认。 接下来的时间，李华就找上吴小正了，一个劲地跟他碰杯喝酒，还时不时地给他夹上一筷子菜。 李华的表现，直接把坐在她边上的李伟给看傻眼了。 这还是我那个母老虎老姐吗？为什么会对这个新来的小子比我这个亲弟还好？ 这也难怪李伟妒忌。 这是因为李伟从小就是李华在管，李华对他的管教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简单粗暴。 不听话？揍！ 不学好？揍！ 看不顺眼了？揍！ 所以李伟对李华一直有心理阴影，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他这母老虎姐。 当然，这也是一种特殊的姐弟感情。 怕归怕，要是李华真有什么事，第一个冲上去的绝对是李伟。 看着李伟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吴小正瞄上了他。 正文 第117章 姐弟 吴小正瞄上李伟，自然还是因为玻璃厂的事，因为李伟就在玻璃厂。 对食品加工厂来说，定制属于自己的玻璃瓶真的迫在眉睫了，尤其是当老干妈快要推向市场的时候。 500毫升的通用玻璃瓶真的太大了一点，吴小正对它很不喜。 并且，一旦密封杀菌生产线一到位，装置食品的密封玻璃瓶还得能承受瞬间高压高温才行，吴小正还不能确认这种大肚的通用玻璃瓶行不行。 不过吴小正知道，李伟这个家伙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尤其是在不怎么熟的时候。 吴小正对这家伙太熟悉了。 在前世，要论在座的这些人吴小正跟谁关系最好，除了军哥和李华之外，应该就要数李伟了。 这是因为两人在一起玩太多了，吴小正非常熟悉这家伙。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说话很冲的家伙，然后经常会摆出一副我是你前世的债主的臭脸模样，在不熟悉他的人面前很不讨喜。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一个心肠很好、很讲义气的哥们，一旦接受和认可了你，就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那种，而且很少使什么坏心眼。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面冷心暖的家伙。 吴小正开口了：“李伟，你怎么在玻璃厂上班啊？” 这话对李伟来说有点突兀。 在这一世，李伟跟吴小正一点都不熟，而且这家伙在自己姐面前如此讨好，所以他立即露出了一点嫌恶的样子，回道：“凭啥要告诉你啊？” 这反应是在吴小正的预料之中的，于是他笑了笑没接话，然后等着看好戏。 果然，李华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李伟的脑袋上：“好好说话你会死啊！” 吴小正又偷偷地乐了。 李华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对这两姐弟实在是太熟了一点。 李伟尴尬地闭上了嘴，脸变得更加臭臭的。 反倒是李华，她好奇地问起了吴小正：“你怎么知道他在玻璃厂啊？” 吴小正回道：“我们厂想定制玻璃瓶，去销售科跑了一趟，吃了一个闭门羹，然后碰到了李伟。” 这话好像又惹事了。 李华听了之后，对着李伟又是一巴掌：“老爸提前病退，让你去顶职，让你小心姓石的，你又跟姓石的混一起去了吗？” 李伟赶紧分辩道：“我没，我就是去销售科有点事情，然后就碰上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李伟用手指了指吴小正，神情明显的很不爽。 难道有内幕？ 听李华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对销售科那个石科长有所不满的，不过因为人多的关系，吴小正倒是不方便多问。 这时候气鼓鼓的李伟突然冒出来了一句：“你个傻帽，你去咱们厂定制瓶子，就这么空着手去，石军荣能理你吗！” 吴小正差点被气坏了。 这就是李伟，明明是想好意提醒他，要想办成事，在那个叫石军荣的科长那里必须送礼才有希望，可前面那“傻帽”两个字，足以让不熟悉他的人想抽他。 好在吴小正了解他。 不过吴小正嘴上却没有客气：“你才傻帽呢，老子给你们厂送钱去，还得送礼不成？你们厂这么弄下去，迟早会倒闭。” 跟李伟说话就是这样的，跟他说话不能客气，必须怼，怼多了，反而能怼出感情。 这话李伟自然不服气，他也怼道：“你放屁，我们厂可是国营厂，怎么可能倒闭！” 吴小正决定提前给这个家伙打点预防针。 因为涉及到自家食品加工厂的玻璃瓶生产问题，有些情况吴小正已经通过肖阿姨等人有所了解，再结合前世的经验，他完全可以推测出一个大概。 “不会倒闭？现在你们厂里连工资都已经发不出来了吧！” “还有，我听说汽水厂那边的生意去年就被别人抢去了吧！”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酒厂和罐头厂那些生意现在也不行了吧！” 这就是吴小正从肖阿姨等门市部人嘴里打探出的消息。 一直以来，玻璃厂就是由汽水厂、酒厂、罐头厂等几家大户在支撑着。 在前些年的时候，那种几毛钱一瓶的汽水很好卖，糖水罐头也大为流行，湘水大曲也卖得不错，所以玻璃厂的效益也非常好。 可最近几年，在外来饮料的冲击之下，汽水没那么好卖了，糖水罐头也大量积压，基本已处于半停产状态，而酒厂也是半死不活，在这样的情况下，玻璃厂自然也跟着遭殃。 最为雪上加霜的是，这里面效益稍微好一点的汽水厂，其汽水瓶的生意却被地区的一家玻璃厂给抢走了。 难怪玻璃厂会倒闭。 养着四五百号人，都已经快没生意了，那姓石的科长还那么拽，这么玩不倒闭才怪。 很显然，吴小正刚才的几句话对李华也有所震惊，她问李伟道：“你们厂现在真的这么差了？” 李伟回道：“这几个月工资确实一直在拖。” 李华又问道：“那你去找石军荣干什么？叫你不是离他远点吗？” 面对李华的质问，李伟似乎有些犹豫，磨蹭了一下之后，他才回道：“石哥说让我带几个人去罐头厂讨债，弄成了他想办法把我调销售科去。” 这下好了，李华又是一巴掌抡了过去，而且这次是真抽了。 这得对那个石军荣有多大的意见啊？竟然对自己的弟下这样的狠手。 这下李伟也急了，他大叫道：“姐，我没答应他！” 李华这才停手。 李伟的话反倒是给吴小正提了一个醒，这让他意识到，玻璃厂现在不仅效益不好，很可能还已经身陷债务危机。 这也是这个年代很多国企的通病，吴小正甚至还记起来，这两年正是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清理“三角债”的时候，而且还是由国务院主持的，“三角债”这个词还经常出现在时事新闻上面。 看来玻璃瓶的是必须得另找厂家了。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想法，他还想再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把定制玻璃瓶的事情和玻璃厂给落实下来。毕竟这是本县的企业，如果食品加工厂能快速大规模发展起来的话，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玻璃厂。 现在看来完全已经没必要了，如果死盯着玻璃厂的话，说不定反而会把自己的工厂拖入麻烦之中。 得打听一下地区那边那家玻璃厂的消息了。 正文 第118章 铁饭碗和瓷饭碗（1/3） 李华这边刚才的动静有点大，终于引起了军哥他们那帮人的注意。 这种聚会的氛围就是这样的。 身为同学，又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酒席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熟悉的兄弟们之间更亲近，吴小正和李伟这两个小字辈自然就暂时给忽略了。至于李华，大家都知道，最好别轻易去惹她，哪怕是喝酒。 吴小正对此倒是不在意。 对他来说，他还巴不得被忽视，因为一旦跟这帮家伙拼起酒来，自己很可能没好下场。 可他还是逃不过。 因为李华跟李伟之间的动静有点大，那帮人还是瞄上了他们。 此时，三瓶湘水大曲已经被他们干掉了，可酒兴才刚刚起来。 梁振华先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在这些人里面，他是最先认识吴小正的，也相当清楚吴小正的生意有多好。 刚才军哥在跟大家拼酒的时候，已经跟大家提起了食品加工厂要招人的事，有很多人心动，其中就包括梁振华。 可是他是有顾虑的。 依靠家里的关系，梁振华在高中毕业后很快就在西城菜市场的管理处找了一份工作，经过一年多的厮混，手下还带起了兄弟，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还算混得舒坦。 与其他兄弟们相比，梁振华混得算是比较不错的一个了。 但他也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这份工作的收入太固定了，一百多块钱一个月，除了商贩们偶尔会孝敬一点烟酒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油水。 因此他很想有份收入更高的工作，而吴小正的食品卖得这么好，真的让他有点心动。 但他的顾虑之处在于，他现在的这份工作收入虽然不高，他暂时也只是合同工，但最起码菜市场也是政府下辖的单位，时间干长了，还有转正的希望。 而吴小正这边，纯粹是一个私人企业，150元的底薪也好像没有特别的优势，所以他有点纠结。 这就是城里人与乡下人的区别。 在这个年代，对乡下人来说，150元一个月的工资是已经很有吸引力的了，但对城里人来说吸引力并不大。 而且，现在还有一种说法，叫铁饭碗和瓷饭碗。 在老百姓的眼里，国家下属的企业和单位，一旦进去之后，就是铁饭碗，拿住了就一世都不用担心没吃的。 而私人企业的是瓷饭碗，收入虽然也不差，但随时都有可能把饭碗砸碎。 梁振华现在端着酒杯来敬吴小正，目的就是想从他嘴里多探听出一点消息。 “小正，你们厂开出的150的底薪有点低啊，做销售的这点薪水哪有什么吸引力啊！” 梁振华说得很直接，而其他人此时也停了下来，因为也很关心此事，顿时尖起耳朵听了起来，想看看吴小正怎么说。 吴小正笑了笑。 看来，军哥还没有把底薪的概念跟大家解释清楚。 其实吴小正知道，这是也不能怪军哥，因为在场的这些人所熟悉的应该还是国企的那套薪酬体系，而不懂什么叫激励机制。 以玻璃厂为例，销售科的工资除了比其它岗位工资高一点点，福利待遇好一点，比如说经常可以报销一些费用什么的，其它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所以在这些人看来，食品加工厂开出的150元底薪虽然也还行，但吸引力并不算太大，加上拿的又是瓷饭碗，所以很多人还在犹豫。 吴小正知道自己必须出马了，在正事上面他没打算客气。 “你们知道什么叫底薪不？知道什么叫提成和奖金不？知道什么叫薪酬激励体系不？” 吴小正先用一串反问开始了他的表演。 看着大家一脸懵逼的样子，吴小正有了一点小兴奋。 “在薪酬激励体系中，底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过了一两年之后，你们当中销售做得比较好的，就可以很豪迈地说，那么一点底薪，要不要都无所谓啦！” 为了刺激大家，吴小正直接用了一种比较夸张的说法。 “不能吧，150块钱一个月的底薪，要不要都无所谓，你这说法也太夸张一点吧？” 端着酒坐在吴小正身边的梁振华先提出了质疑。 没有梦想的销售都是弱鸡，死盯着底薪的销售都是垃圾！ 吴小正决定再刺激这帮家伙一把。 “如果你们以后一个个都拿着上千块钱的销售提成，你们还会在意这一百多块钱的底薪吗？”吴小正又轻飘飘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一下就听呆了。 “不可能吧？上千块一个月的提成？你绝对是在吹牛，吹牛是要罚酒的啊！”梁振华又说道。 大家也比较认可他这说法。 对于梁振华的质疑，吴小正却不想做太多的解释，因为这些事说多了照样没人信。 事实上，他所说的真没有信口开河。 在后世，大部分的企业里面，最先富起来的一般就是销售团队，因为只有销售团队厉害了，企业的收入才会起来，因此基于销售团队有效的激励机制是任何一个优秀企业所必须做的。 吴小正要想把食品加工厂做大，同样也必须一开始就采用合理的激烈机制。 他现在之所以愿意在这里费一番口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缺人了。 而且，有过经验的吴小正知道，最好的销售未必需要对方的学历有多高，而是需要对方具备相当的社会经验，善于与人打交道，敢闯敢拼。 而眼前的这帮人无疑就拥有这样的特质。 他又笑着说道：“你们可以觉得我是在吹牛，也可以不相信我，但军哥总可以信吧！你们问问他，我有没有在吹牛！” 大家都看向了军哥。 军哥这时也拽了起来：“我不说，反正错过这个机会了的，你们就等着后悔去吧。” 吴小正忍不住为他点了个赞。 看来，这条倔驴也不是没智慧的。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多解释无益，还不如吊吊这帮家伙的胃口。 很多人真的有点动心了。 这时飘哥也问了一句：“你这个厂子不会干不长吧？” 大家又看向了吴小正。 还是铁饭碗和瓷饭碗的问题。 正文 第119章 憋坏（2/3） 在这个年代，城里的青年也是不好混的，尤其是在湘水县这种小县城。 与上学时的无忧无虑所不同的是，一旦毕业并且没有考上大学，这些人就需要开始面临生活的压力。 到了这个时候，家里的唠叨，和他人的对比，让这些青年慢慢意识到，原来瞎混也不是个事，得开始考虑赚钱来养活自己，得开始为家里分忧，得考虑赚钱娶媳妇的事情。 没有工作就没有钱，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 可工作真的不是那么好找的。 在这些年，国企的效益越来越差，很多企业别说招人了，连现有的员工都得开始下岗，就算不下岗，工资能不能按时发也还是一个问题。 所以在座的这些人，像梁振华这样的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而像李华这样的，是以其父亲提前病退为代价，让他顶了这个职。 毕业已经两年多时间了，很多人还没工作，有熬不住的，有人开始做起了小生意，有人已经开始南下打工谋生，而更多的则还是在混。 比如说飘哥，他现在就在城北帮人照看着一家桌球室，每个月拿点微薄的工资瞎混着，根本就看不到出路。 其实很多人都不想这么瞎混的了，可是没有办法，因为找不到工作。 而里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家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还过于看重那个铁饭碗。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铁饭碗也有被砸烂的时候，就从这一两年开始。 所以面对食品加工厂的这份工作诱惑，有人已经心动，有的人却还在纠结。 比如说飘哥，他就已经心动了，再比如说梁振华，他就还在纠结。 不过不管是心动的还是纠结的，都没人第一时间表态。 这毕竟事关个人的前途，吴小正也不勉强大家急于表态，反正有军哥在，很多人迟早都会跟过来。 “华哥，你端着一杯酒过来，半天也不喝，几个意思啊？” 吴小正干脆转移了话题。 梁振华这才从纠结中反应了过来，端起了杯子说：“来，咱们俩干一个。” 这是一种一两的白酒杯，吴小正有些怂了。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只能算一般，跟这里的很多人都没法比。而且，他还知道自己酒品有点不好，万一喝高了，又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这是属于军哥的聚会，他来喧宾夺主就不好了。 于是吴小正臭不要脸地耍起了赖皮：“喝可以，不过我才十四岁，你让我跟你干好意思吗？” 大家又小小地吃了一惊，因为之前军哥根本就没有透露过他的年龄，大家还以为他只比李伟小了一点点。 酒桌上没大小。 梁振华原本还想不依不饶的，可李华出面护犊子了：“梁振华，你好意思劝他酒吗？这样，你一杯，他一半，他要是喝不了，你也别勉强。” 这喝法可以接受，吴小正感受到了有保护伞的好处。 梁振华也很无奈，迫于李华的淫威，也只好接受了这一喝法。 有了梁振华开头，其他人自然也得来走个过场，于是吴小正一下子也喝了不少。 按照酒桌上的规矩，他还得最起码回敬一次，不过他以自己还小为由，推掉了这一轮。 这样还好，吴小正在李华的庇护之下，勉强还能保持头脑清醒。 不过这下李伟惨了。 你李华不是护着吴小正吗，那就找你亲弟喝。 别看这帮人有点畏惧李华，但要是憋起坏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下李华还真没法护了，因为李伟不仅已成年，还开始上班了。 所以第一个倒下的是李伟，可谓是烂醉如泥。 吴小正知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些人这么久没聚，不放倒一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尤其是军哥，这么久没跟兄弟们见面，他很是有些兴奋，此时正四处主动挑事要跟人怼酒呢。 今晚不能善了，吴小正早就没了回家的心思。 他对李华说道：“华姐，这样子今晚大家都没法回家了，要不咱们去隔壁开几个房间，一会把大家都安顿下来。” 隔壁就是一家小酒店。 李华看了看这帮人，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李伟，点了点头。 隔壁小酒店的房价不算贵，但也不便宜，一间普通双人房要20块钱一个晚上，相当于吴小正以前两周的生活费。 不过这点钱现在的吴小正是能承受得起了的。 他原本想多开几个房间的，被李华制止了：“讲究这么多干嘛，对那帮酒鬼来说，有个地方给他们躺就是了。” 于是吴小正直接掏出了一百元，要了五个房间。 李华还想和他抢着付钱。 吴小正来了一句：“我来给，以后找军哥报销。” 李华这才作罢。 说实在的，一百元已经顶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真让她掏的话，还真有些心疼。 接下来，两人开始陆续往酒店里送人，倒一个送一个。 先送的自然是李伟。 侍候喝高了的人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像李伟那样直接喝趴了的倒还好，两人一边一个，架起来往酒店房间的床上一扔就完事了。 碰上那种要晕不晕的那种，那就麻烦了。送去酒店之前，先得服侍他们在外面把酒给吐了，再哄上半天，才能哄去酒店。 到了酒店可能还不得安宁，还得闹上一阵才能往床上倒。 吴小正和李华就一趟一趟地干着这脏活累活，而且还是在酒店服务人员嫌弃的眼神中。 估计酒店的人也后悔开这几间房了。 很快，三间房里就塞满了人，每张床上起码丢了两个，最闹的那些干脆就是直接丢地板上了。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最后只剩下了两间房，而没回房间的还有军哥、梁振华和飘哥三人。 在这个时候，吴小正又憋了一个坏。 把三人哄回酒店之后，他先把飘哥和梁振华弄到了一张床上，然后自己又占据了另外一张床。 “华姐，今晚军哥就交给你了，他这倔脾气，我可搞不定他！” 此时军哥已经被丢到了另一个房间的一张床上，那个房间还剩下最后一张床。 看着笑嘻嘻地赖在床上的吴小正，李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去了。 明天又有好戏看了！ 吴小正乐不可支地想道。 正文 第120章 龙瘸子（3/3） 这世间真的有很多奇女子，比如说李华就算是一个。 吴小正之所以憋这个坏，主要是因为担心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军哥原有的生活轨迹，从而也会出现其它不可预测的变化。 蝴蝶的翅膀扇动起来是很可怕的。 其它都可以变，但军哥和李华的因缘不能变，这两人实在是太相配了一点。 好在李华是个奇女子，喜欢就是喜欢，一点都不矫情，这才能让他的坏顺利地憋下去。 至于军哥会有什么感受，那就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做兄弟的，有时候好心使点坏，也无伤大雅，更不会影响感情。 那就等着明天看好戏吧！ 带着一点酒意，吴小正坏笑着进入了梦乡。 龙瘸子今天很是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从一大早起来，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左跳财，右跳灾，地方上对眼皮跳一直流行有这一说法，因此龙瘸子的心神很是有点不得安宁。 龙瘸子自然是姓龙的，今年已经40多了，早年因扒窃失手被打断了一条右腿，之后走路一瘸一拐的，道上的人就一直叫他龙瘸子，本名反而被遗忘了。 偷道不好混，这一点龙瘸子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因为失手，龙瘸子不仅断了一条右腿，还二进宫过。 做这一行，不仅同行相杀，外人也看不起，一有机会就会下狠手，所以扒手里面断腿的，断手的，缺手指头的并不少见，一栽了就是灭顶之栽。 连进监狱也是如此。 在监狱里面，因为其它事进去的，相互之间打一打，闹一闹，很快就能成为好哥们，只有扒手和强奸犯，会被谁都看不起，谁见了都会欺负一下，因此龙瘸子在监狱里可没少受罪。 龙瘸子其实也想过退出这一行，可是他一想到瘸着一条腿，又没别的本事，不扒的话，连自己都养不活，因此也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还知耻后勇，开始苦练扒窃功夫，终于艺有所成，开始在同行里有了相当的名气。 当扒手这一行，年纪大了迟早是要激流勇退的，退路只有两条，一是收山，二是开门收徒。 也幸亏龙瘸子苦练了一点扒窃的本事，他有资格开门收徒了。 但开门收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徒弟不难收，街上流浪的小孩，混得没什么出息的少年，福利院大一点的孩子……稍微引诱一下，就有的是。 可干扒手这一行，开门收了徒，聚了人，是需要地盘的，而且还得要收益不错的好地盘才能养活人。 可好地盘早就被人占据了，所以要地盘的话，一是要忍，二是看准机会就得出手要狠。 经过几年的容忍，龙瘸子终于看准机会出手了，带领徒弟们和召集到一起的其它骨干，一举就拿下了公交车总站这块还算不错的地盘，开始过起了坐享其成的生活。 也不能完全说是坐享其成，因为地盘就算是打下来了，那也还得维持，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块肥肉呢！ 因此龙瘸子把重心放到了如何维持这块地盘上面。 就算是做扒手，有的佛还是要去拜的，否则稍微为难你一下，团伙里就会损失惨重。 有的关系也是必须是去打点的，就算被道上的人所瞧不起，但也还得舔着个脸去迎合人家才行，不求人家会帮你，但求人家在关键时候不会落井下石。 所以这些年来，因为龙瘸子的精心打点，他和他的人马在公交车站还算混得安逸。 尤其是最近几年，坐车的人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了，手下的人出手后空手而归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大家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滋润。 但龙瘸子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因为他知道，正因为这块肉越来越肥，盯上的人自然也越来越多，一不小心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因此当前天阴老四把自己一伙人吃亏的事说出来之后，龙瘸子立即就在认真考虑如何处理这事。 严格说来，阴老四并不是龙瘸子的徒弟，而是他召集到的骨干之一。阴老四自己手下也有几个人，但为人还算讲究，算是团伙的骨干之一。 按照龙瘸子原本的想法，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因为阴老四说那个年轻人是个行家，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个练家子。 可这事还偏偏没办法就这么算了。 因为当时的动静闹得太大，咱不多整个车站附近的人都知道，阴老四栽在一个年轻人手里了，还吃了大亏。 这事龙瘸子还真的不能不管。 要是不管的话，首先阴老四就会离心，因为吃亏的是他和他手下的人。 还有，要是不管的话，同行就会认为他龙瘸子已经老了，没魄力了，好欺负了，就会有不少人开始打公交车站这块肥肉的主意。 摊子大了，队伍也不好带啊！ 所以龙瘸子稍作考虑之后，就决定这事必须得管。 可怎么管也是一个难题，因为阴老四所反馈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有限了一点，所有信息汇总起来，只知道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年轻人，以前没人见过，应该在道上没什么名气。 唯一又用的线索就是，被下手的那个妇人叫了这个年轻人一句小正，并且是在响水村上车的。 因此龙瘸子判断，这年轻人很可能就是响水村的人。 可响水村这种地方龙瘸子是不敢带人杀上门的，因为龙瘸子知道地方的人抱起团来有多可怕，只要他敢带人去，村里的老老少少绝对会扛起锄头扁担之类的打回来，而且对扒手们下手还会特别狠，打死一两个人都不算什么事。 所以龙瘸子只好采用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吩咐手下的所有人，在公交车上留意这个年轻人，一旦发现他落单，就想办法通知大家，一起下狠手。 同时，为了保险起见，龙瘸子还在道上放出了消息，到处打探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可今天真的感觉很不妙，因为龙瘸子的右眼皮真的一直在跳。 今天该不会出什么邪门的事吧？ 正文 第121章 成了（1/3） 天刚蒙蒙亮，吴小正就起来了，然后看到另一张床上飘哥和梁振华在睡梦中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你的手在我身上，我的腿搁在你腿上，好一副基情四射的模样，就忍不住又偷笑了起来。 好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基情这个时，也好在吴小正现在没有手机可以拍照，否则这一幕他绝对会拍下来，然后再敲诈勒索这两个家伙一辈子。 至于其它人更多的房间，画风估计是更加不堪想象。 吴小正最好奇的是，军哥和李华那间房里现在是什么画风呢？ 不过他是绝对不敢去敲门的，所以他洗刷了一下之后，决定先出去吃点早餐，顺便再避避风头。 刚出门，他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很早就爬起来了，就是醉得最早也睡得最早的李伟。 见到吴小正之后，李伟立即冒出了一句：“我姐呢？” 看来，这家伙真的是挺关心他姐的。 吴小正指了指旁边的那间房，说：“还在睡觉呢。” 李伟刚想走过去敲门，却被吴小正一把就拽住了：“走，我带你吃早餐去。” 开玩笑，吴小正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去破坏好事！ 李伟甩了一下手，想挣开吴小正的拉拽，嘴里说道：“放开，我跟你很熟吗？” 这小子说话还是那么欠揍。 吴小正开始用这小子所习惯的方式发飙了：“不给面子？小心我揍你！” “就凭你？” “不服？走，下去练练。” 两人开始扛上了。 李伟自然不服，在吴小正的刺激之下，还真跟着他下楼了。 不过到了楼下，首先放弃交手的却是他：“算了，不跟你练了，免得人家说我欺负小孩，走，哥请你吃早餐去。” 这家伙就是这个德性，嘴巴很硬，但在他看来，吴小正才14岁，他真不屑于跟他交手，免得欺负他。 所以李伟只好妥协，跟何况宿醉后的滋味确实很难受，他也想去喝点粥。 只要他不去破坏军哥和李华的好事，吴小正也没有想和他交手的意思，真要交手，以后机会多的是，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吴小正又笑嘻嘻地搭上了李伟的肩膀，拽着他往一家早餐店跑去。 对于吴小正的亲密行为，李伟很是有点不习惯，他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又忍了。 两人在一家粥店坐下后，李伟对吴小正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吴小正却没打算放过他。 “哎，你姐那么彪悍，你就没想过早点把他嫁出去吗？” 这句话似乎打动了李伟，他憋出来一句：“我姐的事我可不敢管。” “你不敢我敢啊！”吴小正立马就接上。 “你胆子很肥哎！” “你别管那么多，你说，昨晚这些人里面，你想要谁当你姐夫。” 李伟稍稍沉默了片刻，又憋出了一句：“我姐喜欢军哥。” 不用说，在李伟自己心里，他也是想要军哥当姐夫的，一来是他姐喜欢，二来李伟跟在军哥屁·股后面混了那么些年，一直觉得军哥很爷们。 这就成了！ 见李伟上套，吴小正神秘兮兮地贱笑着说道：“昨晚我把他俩弄一个房间去了。” 李伟差点就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吴小正，慌道：“你胆子真的很肥！” “慌什么！你姐自愿的！” “真的？”李伟稍稍镇定了下来，半信半疑地问道。 “废话，你姐要是不乐意，我能干这缺德事！” 李伟终于向吴小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觉得这小子真的很牛。 他姐这样彪悍的女人，李伟平时向来只能躲得远远的，这小子却敢这样胡来，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这事真要是能成的话，李伟也开心，所以他现在开始有点欣赏这小子了。 两人不再说话，开始安静地喝粥。 喝完后，吴小正还顺手打包了两份。 其他人可以不管，但军哥和李华不能不管，他可是干了亏心事，得想办法巴结一下军哥，好让他消消气。 再次回到酒店之后，军哥和李华果然已经起来了。 李华脸上一脸啥事都没有的样子，军哥的脸上则是臭臭的。 两人自然不可能发生什么过分的事。 就算李华想霸王硬上弓，那也不是这个时候，毕竟昨晚在一起的人太多了。 可军哥这个锅却背定了，孤男寡女同睡一个房间，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事一传出去，他不想背这个锅也不行了。 吴小正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走了过去：“军哥，华姐，你们起来了啊，我跟李伟给你们打包粥回来了，先吃一点吧。” 军哥没好气地瞪了吴小正一眼。 虽然没有细问，但他知道这事绝对跟吴小正这臭小子脱离不了干系。 这小子鬼主意太多了一点。 最关键的是，现在李华跟李伟都在场，他就算想发飙也发不出来。 更尴尬的是，李伟这小子正一脸好奇地轮流看自己跟他姐。 这跟头真的栽大了！ 不过军哥很快也想开了。 对于李华，他真的太熟了，也懂她的心。说实在的，这个女人除了性格泼辣一点之外，其它地方真的无可挑剔。 就这样吧，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做男人必须拿得起放得下！ 军哥真的想通了，纠结不是他的性格。 于是军哥开始闷头喝粥。 至于李华，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从她对待吴小正的态度来看，她对这个效果是满意之极的。 “小正，改天姐请你吃饭。” 但就这一句，就弄得军哥很想抽吴小正这小子。 “你们先吃，我去叫其他人先起床。”吴小正赶又紧拽着李伟开溜了。 开玩笑，此时不开溜，后果很严重。 后果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因为烂醉的缘故，其他人至今还没起床，包括梁振华和飘哥，直到吴小正叫他们才醒过来。 “艹，我怎么抱着这个家伙睡了一晚上。” 梁振华一醒来就开始飙脏话。 飘哥还是迷迷糊糊的，但也意识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立马就回了过去：“靠，你这家伙，没乱来吧！” 这就是兄弟之间的相处方式。 正文 第122章 定谋 既然大家都已经起来，自然就要商量今天的行动对策了。 对于现在的这帮人来说，虽然以前一起战斗过无数次，但毕竟两年多没一起配合了，军哥还是担心业务有些生疏，所以行动之前还是要先商量一番的。 这些人虽猛，但个个都是街头老江湖，并不意味着冒失。 第一个问题先被提了出来。 “咱们有人对龙瘸子那帮人熟悉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包括飘哥。 龙瘸子他自然是认识的，但龙瘸子直接呆在车站的可能性不大。 当扒手头子的，因为涉及到自身的安危，一般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这是基本常识。 “人都不认识，咱们怎么动手？”梁振华接着提出了问题。 大家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咱们是去立威的，扒手的样子很好认，逮住几个往死里揍就好了。” 看人要准，下手要狠，这是街头游戏的规矩。 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就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吃亏的很容易就是自己一方。 “这是个办法，但揍可以，可别真弄出人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老规矩，逮到扒手就往手脚上招呼，废他们吃饭的本事。” “依我看，还是得想办法把对小正下手的正主给找到。” …… 论打架，这帮人一个个都是老手，该怎么弄，弄到什么程度，大家心里都有数。 可这不能让吴小正完全满意。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所要考虑的更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自己人吃亏。 这似乎有点难。 吴小正知道，这么多人齐聚公交总站，一旦动起手来，动静绝对会很大。哪怕大家下手的对象是扒手，但这也是一个群体事件，很容易就引起官方的关注，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人栽进去。 绝对不能让自己人吃亏！ 因此怎么动手这个问题，吴小正其实已经考虑了很久。 现在他终于憋不住了。 “大家听我说几句吧。” 因为吴小正是当事人，所以大家都停了下来，想听他怎么说。 “找人的事情很好办，龙瘸子他们不是正在到处找我吗？只要我单枪匹马地往公交总站门口一亮相，他们应该有所行动吧！” 吴小正这是准备把自己来当诱饵了。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不过有人却担心起吴小正的安危：“你单枪匹马去？那会不会吃亏啊？” 一直没作声的军哥突然来了一句：“你傻啊，小正亮相之前，咱们这些人不知道先分散到站里去等着啊！” 吴小正差点就笑抽了。 “你傻啊”这几个字，是他那天逗刘学文的时候说的，没想到军哥这么快就学会了。 他不好意思笑，其他人却笑抽了。 找人的问题就这么定了，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吴小正又继续说道：“咱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逮人，逮到人了，咱们也别自己动手，要懂得发动群众。” 大家疑惑地看向了他。 既然去了，哪有不动手的道理？ 吴小正解释道：“老百姓不是对扒手们都恨得牙痒痒的吗？平时只是怕报复才不敢动手，这次咱们的任务就是给他们撑腰，让他们好好过过瘾。” 大家顿时眼前一亮。 只要是街头打架，都是会有风险的，只要你伤了人，一被逮到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哪怕你伤的是坏人。 因为法律只认你的行为有没有对他人造成伤害，而不论你下手的对象是扒手还是坏人什么的，在法律没有定罪之前，或者在执法机关没有下令之前，没有人是法定意义上的犯人。 唯有一点，老百姓因为公愤引起的群体行为法律就有点难以处理。 这叫法不责众。 这小子真阴！ 大家立马就有了这个共识。 实际上，吴小正前世的笑面虎名号可不是白来的，这世只不过是提前显露了一点点而已。 吴小正又笑着说了一句：“你们万一要是有憋不住想下手的，千万要趁乱再下手。” 这句更狠。 见过大场面的人都知道，老百姓的下手只能算是发泄，对扒手们造成的更多是皮肉伤，只有掺杂在老百姓群里下手的狠人，下手才叫真正的狠。 而现在在场的这帮人一个个都是狠人，一旦有人偷偷下手，估计那些扒手真正就惨了。 大家忍不住为龙瘸子他们惹上这么一个狠人感到悲哀。 有人又问了一句：“这动静估计会不小，会不会引起车站和附近派出所的人出面啊？” 这个问题无需吴小正来回答。 飘哥直接来了一句：“那帮人的德性大家还不知道？只要事情没有平息，他们顶多是在边上看一下热闹，等咱们撤了，他们才会出来收拾后事。” 这也是常识。 如果是普通的个体斗殴事件，该管事的人可能很快就会出现。 但要遇上大规模的群体斗殴事情，相关部门经常会慢半拍。 原因很简单，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相关管事的人也会担心自己的安危，绝对不敢轻易插手。 更何况一会遭殃的将会是扒手团伙！ 在这个年代，不怕死的英雄人物毕竟还是很少的。 大家干多了，对这些套路自然也是门清。 当然，凡事都可能有意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大家的安危，军哥还是叮嘱了一句：“下手要快，见势不妙撤退也要快！” 事情基本上就这么定下来了。 梁振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家伙呢？谁去准备家伙？” 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在街头动手，如果一点家伙都不带，那无异于是找死的行为。 道理很简单，虽然眼前的这帮人并不是专业杀人放火的，而且一个个身手都不错，用拳头就可以揍人，但对方可不是良善之辈啊！ 懂行的人都知道，扒手们是经常带刀子的，出了事动刀子搏命是很平常的事。 所以对眼前的这帮人来说，管制武器是不需要的，但防身的棍棒却不能少。万一遇上真敢动刀子的扒手，这些人用棍棒就能对付。 扒手的战斗力真的不怎么样。 这时飘哥来了一句：“家伙我去准备吧，我离得近。” 这个时候的飘哥，就在城北一带混。 事情就这么定了，就等下手。 正文 第123章 有阴谋（3/3)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大家分散行事。 吴小正不紧不慢地往公交车总站走去，在他身后不远处，军哥也不紧不慢地跟着，在外人眼中看来，这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他还没到车站，就被人给盯上了。 阴老四真的不甘心。 出道这么久以来，他虽然在这一行里混得不算特别有出息，但一直平平稳稳的，没吃过什么大亏，因手艺还不错，最近几年甚至带起了徒弟。 干扒手这一行，势单力薄是没法混的。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在这一行特别严重。 原因在于这一行一向都有抢地盘抢线路的习惯，单独混很容易就会被同行给弄死。 所以阴老四很早就入了龙瘸子的伙，并且成为了骨干。 这次一不小心吃了大亏之后，阴老四不得不向龙瘸子求援，龙瘸子的反应还算是让他满意。 不过阴老四知道，真正丢面子的是自己，而想要把面子找回来，也还得靠自己的人。 所以这两天，阴老四一直带着自己的人在公交总站附近瞄着，偶尔才会跑一趟城关镇那条线路碰碰运气。 今天好运终于来了。 吴小正刚在车站附近出现，就被阴老四的手下给瞄上了，立即就奔过来告诉了阴老四。 “还等着干嘛，赶紧叫人去啊。” 阴老四立即变得兴奋了起来，然后他又加了一句：“等等，叫大家别轻举妄动。这小子很奸猾，让大家准备好家伙，就在站内候着，瞄准机会就直接把他给干翻，然后再架出去弄他，动作要快。” 阴老四原本还想在站外动手的，可是在站外他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太小子实在是太奸猾，也太能跑。 所以他只能冒险在站内动手，但务必要一击必中，然后把人架出去弄。 想了想，阴老四自己也赶紧往站内走去，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然后趁机也一起动手。 吴小正对这一切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他还在慢慢悠悠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往车站那本走。 但走到车站门口时，他停住了，开始往车站里面瞄。 阴老四的心都吊起来了。 看来这小子还真不是没防备，他还知道自己惹事了！ 阴老四连忙给大家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吴小正在车站门口看了看，似乎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往站内走。 反正他也不走视线不好的地方，而是直接往停车场中央走去，边走还边四处观望。 阴老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小子真的很奸猾，也太小心了一点！ 不过你竟然敢进站内，那你就跑不了啦！ 然后阴老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同伙把车站两边的出入口都给守住。 守的人自然是藏了家伙的，只要这小子敢逃，绝对会一家伙给放倒。 然后，阴老四自己揣了一根尺许长的铁管在衣服里，亲自带着几个人悄悄地围了过去。 在这个点，车站内进进出出的乘客还是挺多的，阴老四他们五六个人，隐藏在人流里围过去，一点都不算起眼。 糟糕，那小子突然转身了，然后看到了自己。 阴老四干脆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一脸阴沉地看向了那小子。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担心那小子跑了，想跑也跑不掉的了。 吴小正跟阴老四的眼神对上了，然后又看了一下周围，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贱贱地一笑，指着阴老四说道：“你站住，咱们先商量一下。” 阴老四真的站住了。 心想，这小子的胆子真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镇定。 不过可惜了，这次这小子绝对跑不了啦。 于是他想听听看，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话说。 吴小正开口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你们别找我麻烦了，我也不挡你们财路了。” 已经晚了！ 阴老四根本就不可能答应他。 如果没有别的话了的话，他就准备直接动手了。 因此阴老四根本就没有回答这小子，而是给大家使了个眼色，准备下手。 谁知道，这个时候异状又发生了。 那小子竟然高呼了一声：“救命啊，有扒手啊！” 然后周围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了那小子。 阴老四等人稍稍楞了一下。 他们心想，这样有用吗？那些普通乘客的德性他们早就一清二楚了。 没人敢管这事！ 阴老四阴着脸，从衣服里掏出了铁棍，继续阴着个脸，喊了一声：“上。” 必须得速战速决了，动静已经有点大了。 可是他刚想动，身后却挨了重重的一脚。 措不及防之下，他直接飞了出去，手中的铁棍也脱手了。 这一飞有点惨，跟前天他那个徒弟的飞法如出一辙，飞出去之后，趴在地上擦了相当一段距离，身上到处都擦破了，血立即就渗了出来。 阴老四立即就懵了。 其他几个准备围攻吴小正的扒手的下场如出一辙，都是被人从后面偷偷踹飞出去的。 然后阴老四又听到那小子高喊了一声：“大家快来啊，打扒手啊！” 接着他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扒手？在哪里，这帮家伙最可恶了，把我娘看病的钱都给偷了。” “是扒手，趴在地上的那几个就是扒手，我认得。” “打死他们。” “打断他们的手！” …… 糟了，中计了，这是一场阴谋！ 阴老四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然后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赶紧抱住了头，把自己卷缩成了一团。 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再然后，他听到了很多的脚步声。 他意识到，今天真的完蛋了！ 这是他最后清醒的意识，然后他身上就挨了重重的几脚，然后是更多的脚踹了上来。 接着，阴老四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声惨叫之后，阴老四就晕过去了。 其他几个扒手的下场和阴老四如出一辙。 在有人号召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 大家对扒手真的早就恨透了。 倒是吴小正，此时他正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笑呵呵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然后他眼神瞄向了车站的两个出入口，用手一指，大声叫道：“那边还有两个，那边也有！” 正文 第124章 老公安（1/3） 守在车站出入口的扒手一共还有四人，每个口两个。 原本这四人是守在出口防止吴小正逃窜的，可突然出现的变故，早就把这四人给看傻眼了，看得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此时吴小正用手一指，这四人立马撒腿就跑。 此时不跑的绝对是傻子。 可就算是跑，也还是晚了。 他们刚起步，就立马被人拌了个嘴啃泥。 不光扒手在出入口安排了人，吴小正这边也安排了入手，李华和李伟姐弟俩也在其中。 只是因为之前守出入口的几个扒手没有轻举妄动，吴小正这边的人怕误伤无辜，才没有轻易下手。 此时吴小正一招打草惊蛇，几个扒手一定，岂有再不动手之理？ 于是等待这几个扒手的又是愤怒的围观群众的围殴。 这动静闹得实在是有点大了。 很多原本要坐车，或者是刚下车的群众，看到这一幕之后，纷纷都停下了脚步，有的开始围观，有的则是加入到了围殴扒手的队伍当中。 没有人不恨扒手的！ 动静这么大，又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出来维持秩序了。 出来的人有车站的工作人员，也有附近派出所的便衣。 不过他们好像出来得有点晚。 等他们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叫停了所有围殴群众之后，躺在地上的十个扒手已经奄奄一息。 正如吴小正等人所预料的那样，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面对这种事情的反应总是要慢半拍的，要不是担心会出人命，估计还会慢半拍。 其实早在五分钟之前，车站内所发生的这一幕，就已被相关人员及时地发现了。 江宏炜是城北派出所的副所长，也是今天在公交总站的值班公安。 像公交总站这种人流量大、事故频发的地方，派出所是不可能不派人来维持治安的。 这里甚至是城北派出所的重点盯防之地。 因此今天一大早，江宏炜就带着另一位年轻同事穿着便服到了公交总站。 他们之所以要穿便服，是因为公交总站这里的公安不好当。 因为扒手祸害严重，而派出所又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对这里全面整顿，所以群众对公安意见很大，穿着警服出现在这里，不仅没有震慑力，反而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在这样的情况下，穿便服实在是不得已的事情。 今天到公交总站之后，江宏炜先在站里巡视了一圈，然后就钻进了车站站长王长贵的办公室，一为喝口水，二为吹吹水打发时间。 这是江宏炜的老习惯。 因为时刻盯在站里是没太大意义的，正如江宏炜熟悉这里所有的扒手一样，扒手们也早就熟悉了他们派出所的这些老公安。 在这种情况下，扒手们是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来犯事的。 所以只要有公安在站里亮个相，这一天基本就会平安无事，最起码在站里是这样。 可今天不一样。 江宏炜没坐上几分钟，就有人进来汇报：“出大事了，打起来了。” 江宏炜和王长贵立马就出了办公室，赶到了站场内。 真的出大事了！ 好几个人正在被人围殴。 那个年轻的公安刚想动，立马就被江宏炜给拉住了：“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江宏炜毕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公安，他知道，碰到这种事情太急于处理的话，反而会丢掉有用的线索。 而且，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这种乱成一团的群体事件。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如果贸然行事的话，不仅管不了事，还容易让自己受伤。 很可惜，他们出来得有点晚。 这明显就是一件群体事件。 可干了近二十年公安的江宏炜还是没能发现异常。 从表面上看，这就是一件典型的群众自发性群体事件，下手的对象好像是老百姓积怨已久的扒手们。 “被揍的好像是龙瘸子的人。” 跟江宏炜站一起的车站站长王长贵似乎也看出了一点什么，及时地说了一句。 确实是龙瘸子的人，江宏炜当然早就看出来了。 作为一个在城北派出所工作了二十年的老公安，对于辖区内有些什么样的人自然是门清的，包括龙瘸子一伙的绝大部分人。 既然挨揍的是扒手，那就不会是大问题了，伤了普通老百姓反而后果更严重。 江宏炜稍稍松了一口气。 莫非是扒手团伙抢地盘了？ 江宏炜开始怀疑起这个可能性。 但他定睛一看，好像又不像，因为围攻的人有点杂乱无章，看起来一个个都像是普通老百姓。 然后他就看到了吴小正的振臂一呼，然后车站出入口又有四位扒手倒地。 等等！ 刚才动手的那位姑娘好像是原来十中的，叫李华还是什么的，跟那个混蛋刘志军是一起的！ 江宏炜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 作为城北派出所的老公安，江宏炜对于原十中那帮混小子也是门清的。 特别是三年前发生了长途车站扒手团伙被围殴、被驱赶的事件之后，江宏炜就特意对那帮混小子们进行了暗访，基本上主要的几个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帮混小子们当初所干的事情，不仅老百姓都较好，连派出所的很多干警都叫好，江宏炜才没对他们采取任何措施。 但重点防范还是必要的。 然后江宏炜又用眼神巡视了车站内一整圈。 咦，刘志军那小子也在！梁振华也在，李翔翼也在！还有几个江宏炜所熟悉的面孔。 这事绝对又跟这帮混小子们有关系！ 哪怕这些人现在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江宏炜也敏感地判断了出来。 糟了，刘志军一回来，这帮人又整到一起去了！ 而且今天的手法比三年前那一次更高明！ 又必须对这帮混小子们重点防范才行了！ 江宏炜立即在心里给自己敲响了一记警钟。 他只是有点纳闷的是，站内空地中央刚才振臂高呼的那小子跟刘志军一伙又是什么关系？这人明显是一个生面孔啊！看面相，年纪也要比刘志军他们年轻很多啊！ 江宏炜的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这时候，年轻的干警又按耐不住了，急急地说了一句：“江所长，再不管就真要出人命了！” PS：现在的都市文涉警涉政弄不好就容易过线，这章跟接下来的章节大家就凑合着看吧，老黑尽量写好。 正文 第125章 公安难当 江宏炜对现场的情况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先安排人手去制止车站中央那些，出入口的那几个再让老百姓发泄一下。” “小李，盯准一点，千万别出人命了！” “王站长，麻烦派人去叫一下救护车，再叫人去拿一个扩音器来。” 江宏炜先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然后他又陷入了观察和沉思之中。 他又想起了三年前在长途车站的那一幕，那次他正好也是见证者。 当时也是一伙扒手遭殃，不过与这次不同的是，当时动手的直接就是那帮混小子。 这帮混小子其实早就在城北派出所挂号了，因为十中就是城北派出所的辖地，而那帮混小子整出的事情可不止一两件。 江宏炜曾经对那帮混小子很是头疼。 因为这帮混小子并不作奸犯科，但打起架来却是一个个凶悍得很，虽然打的大多数不是什么好人，但总会给派出所带来麻烦。 而且这帮小子一个个还滑溜得很，跑起来跑得飞快，根本就逮不到他们的人。 当然，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逮到也没用。 好在后来刘志军那小子当兵去了，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其他的混小子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一直到他们毕业，江宏炜才放松了警惕。 不过要论城北派出所最头疼的人，这帮混小子还排不上号，最能排上号的就是现在正在挨揍的这伙扒手。 民愤很大！ 这帮扒手真的太不像话了，扒窃就算了，还经常性的打击报复，弄得民众对他们敢怒不敢言，只好把气出到派出所头上来。 可以说，在抓扒这件事上面，派出所在民众面前已经失去公信力了。 说句实在的，江宏炜也很想把这个扒手团伙一网打尽。 真要抓的话，根本就不难，保证一抓一个准。 可是抓了又有什么用呢？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抓了后最多也只能扣押几天，这些人出来了还是照样扒。 如果非要抓现行抓证据的话，那就得派人跟车了。 可这样真的很不现实。 城北派出所总共也就那么十来号人，正如江宏炜熟悉扒手团伙的绝大部分成员一样，扒手们对派出所的人更是门清，只要发现有派出所的人上车，立马就不会出手了。 并且，抓到证据了意义也不是特别大。 扒窃不是重罪，罪行轻一点的，最多拘留个十几天，重一点的，顶多也就是判上个一年半载，放出来后这些人还是照样扒。 这年头，公安工作也不好干！ 首先，人手不够就是一个大问题。 这些年来，国内的经济开始大踏步的发展，老百姓的日子也开始变好。可经济发展带来的伴生问题，就是犯罪分子的增多。而公安的人手增加却跟不上形势的发展，派出所这边越来越出现了人手严重不足的紧张状况。 经费也是一个大问题。 在城关镇派出所内，不仅人手不足，经费也是严重不足。 警车没几台好的不说，有时甚至连油费都得赊欠，更别说别的什么费用了，就算是江宏炜这个副所长，手里积压未报的票据都不少，更别说其他的干警。 出动警力是需要大量经费的！ 在这种情况下，派出所看着很多犯罪行为也只能干瞪眼，比如说眼前的这些扒手团伙。 所以在江宏炜的心里，他也是希望有人来帮他出一口恶气的。 这也正是他稍稍纵容动手的老百姓多出一口气的重要原因。 虽然这样的行为与公安的行事准则有点不相符，但公安也是人，也是可以合理利用规则的。 法不责众！ 江宏炜冷静地站在一边又看了几分钟热闹。 他发现，场面真的有点不好控制。 就算车站中央场地上的那几个扒手，在已经有人维持秩序的情况下，还时不时有人冲上去踹上一两脚。 可见这些扒手多招人怨恨啊！ 不过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再不控制的话，那就要出人命了。 一出人命就是大事情，后果严重得连江宏炜都没好果子吃。 正好，车站里的手持扩音器拿上来了，江宏炜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开始喊话。 “百姓同志们，我们是城北派出所的的副所长江宏炜，请大家快停手，再打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出了人命大家可是要负责任的，有人会为此坐牢的！” 因为身穿便服，江宏炜不得不先报自己的身份。 此时必须亮身份了。 亮身份还是管用的。 一听说是所长级别的公安出马，再加上车站的同志帮忙维持秩序，老百姓的围殴终于停了下来。 只不过江宏炜却被老百姓围了起来。 “你们公安是干什么用的，车上这么多扒手，平时怎么不见你们管一管？” “现在的公安都是吃屎的，没鸟用！” “警匪一窝。” …… 面对老百姓们的咆哮，江宏炜真的很头疼。 他不得不承认，尽管有人手不足、经费不足等诸多理由，可社会治安的越来越差却是事实。 从老百姓的角度来理解，这确实是政府和公安部门的失职，江宏炜根本就没法向现场愤怒的老百姓做解释。 而且，江宏炜还知道，老百姓们所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比如说对龙瘸子一伙，江宏炜就敏感地察觉到，所长桂学勤好像在有意无意地纵容这帮人。 很可能有猫腻！ 江宏炜对此很是不喜，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对此也毫无办法，甚至连一句怀疑的话都不能说。 原因在于，他只是副的，如果无根据地冒然说政治领导的坏话，会被人认为是他盯上了那个位置，开始不择手段。 那是政场大忌。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江宏炜只好说套话。 “大家请安静。” “我知道，因为派出所人手不足的问题，最近公交车上的治安确实有点乱，扒手们的气焰也越来越嚣张。但请你们相信，这种状况只是一时的。” “就今天这事，我代表城北派出所给大家一个承诺，我们一定会认真处理，以给大家一个交代，也还大家一片安宁。” …… 江宏炜费尽了口舌，好不容易又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可事情还没完，现场的群众还在等着看江宏炜怎么处理。 江宏炜边思考处理的办法，边把目光又盯向了场地中央那个安静的小伙子。 这人绝对有问题！ 正文 第126章 惯犯？（3/3） 那帮混小子们有长进了啊！ 这次实在是做得太聪明了一点，聪明到让江宏炜明知道是他们干的，却看着他们都没法抓住他们的把柄。 现在再看看这帮家伙，一个个笑着在装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让江宏炜看着就来气。 要是像三年前那次一样，这帮小子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谨防高智商犯罪！ 江宏炜一下子就想到了公安内部最近几年一直在强调的一句话。 要不是这次被收拾的对象是扒手团伙，他差点就要把这句话直接同这帮混小子等同起来了。 是谁让这帮混小子干混事都干得这么漂亮了呢？ 刘志军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变化，那就是一个喜欢直来直去的暴脾气家伙。 江宏炜所熟悉的其他混小子也不太可能，打打杀杀他们可以，玩阴谋诡计他们不行。 然后他的眼光落到了那个站在那里没动，却在高喊的年轻人身上。 在原本该被围殴的情况下，这家伙还能这么镇定，还能笑着就指出了守在车站出入口的几个扒手。 这家伙绝对是主谋！ 见在场群众的情绪暂时被安抚了下来，江宏炜准备处理后事。 他先指了一下吴小正：“你先别走。” 年轻干警很有眼力劲，一听到江宏炜的这句话，立即就站到了吴小正的身边。 吴小正也稍稍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为了公安重点盯防的目标。 这个老公安有点厉害啊！ 还没进行现场调查，就瞄上了自己，最起码说明他的眼睛很毒。 吴小正也稍稍起了几分警惕之心。 对于今天的这件事，事情的走向很让吴小正满意。事实证明，他所谋划的方案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这效果好得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料！ 吴小正没有想到，围观群众的参与热情竟然这么高，高得现场差点失控。 看来真的是积怨太深！ 这对吴小正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正所谓过犹不及。 如果动静没闹这么大，吴小正等人干完事就可以立即拍屁股走人。可现在事情闹这么大，就必须有人出来为这事负责了，出了大问题没人可以担当得起。 千万别出人命！ 和江宏炜一样，吴小正也在暗暗祈祷此事。 要是真出了人命，就很可能给自己和军哥惹来大麻烦，公安很可能会揪住此事不放，一查到底。 法律是无情的！ 在法律面前，它才不管被打的是扒手还是坏人什么的，在没有被定罪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对扒手或犯人进行惩罚。就算被定罪了，惩罚的权力也只能掌握在执法机关手里。 吴小正知道，在前世，军哥等人就是这么栽进去的。 当时的刘志军等人真的没有对普通老百姓作恶，他们只不过是因为生意上的冲突和欺行霸市的田疤子一伙人斗个不死不休。 他们的行为甚至被附近的普通老百姓所称颂。 可那又怎样？ 既然是斗个不死不休，哪有不干架的？干起大场面来时，哪有不死不伤的？ 法律才不管那么多，尤其是严打来临时。 吴小正很不想前世这一幕再发生。 今天这事必须善了，必须有个定论，免得以后被秋后算帐。 因此，就算江宏炜不说，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见吴小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江宏炜放心地查看起那几个扒手的伤势。 伤势很是有点严重。 在整个站场内，里面倒了六个，两个出口处倒了四个，一共十个人，全都是龙瘸子手下的人。 论伤势，站门口那四个可能会轻一点，毕竟给大家动手的时间短了许多，但鼻青脸肿、满身血污是最起码的，有没有伤筋动骨还得送医院才知道，最起码那四个家伙现在是不敢动了的。 他们身边还有不少老百姓站在那里围观呢。 站场里面的那六个就惨了，此时躺在地上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江宏炜挨个探了一下鼻息。 还好，还都有气。 派出所的支援很快就到了，开始协助维持场面。 然后救护车也终于赶到。 医生根据伤势轻重在现场做了应急处理之后，开始往车上抬人。 医生一抬人，江宏炜就看到了非常凄惨的一幕。 他看到阴老四在被抬上担架时，他的整只右手，在手腕上方寸许左右，完全是软趴趴的了，一看就是骨折，而且很可能是粉碎性骨折。 这家伙算是废了，以后再也没法扒了！ 下手真恨！ “活该！” 江宏炜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缓步走向了那个少年。 今天所发生的事，让他敏感地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江宏炜越来越觉得此事很可能就出自于这个年轻人之手。 他实在是太镇定了一点，镇定得不符合他这个年龄。 莫非这是个惯犯？他和刘志军一伙人又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带着这些疑问，江宏炜阴着个脸走向了吴小正。 江宏炜走到了那小子面前，正想开口询问，谁知道那小子竟然笑嘻嘻地先开口了。 “公安同志，太感谢了，谢谢你们终于出来为咱老百姓主持公道。” 江宏炜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立马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这小子绝对是一个老油条。 看他那一脸正气和无辜的模样，再加上在自己面前一点畏惧的模样都没有，就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一般的人做不到那一点，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江宏炜很不喜欢面对这样的人，因为很多惯用的招式在这样的人身上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可他现在只能找这小子，因为事件就是他引发的，找其他人很可能就会引发群体事件，包括前十中的那帮混小子。 按照办案的流程，是先现场查证，发现问题再带走询问。 江宏炜现在也严格按这套程序走。 “你叫什么名字。” “吴小正。” “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公安同志，这事我可是无辜的受害者啊，要不是现场有这么多正义的老百姓，我差点就要被那帮扒手给打死了。” 吴小正指了指还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钢管，这都是阴老四那些人留下来的。 江宏炜又皱起了眉头。 正文 第127章 交锋（1/3） 几句话的交锋，江宏炜就这小子真的不好对付。 这小子说话真的是滴水不漏。 他先把自己摆在了无辜的受害者位置上，在众多老百姓的围观之下，让江宏炜根本没法为难他，更别说对他使用什么手段。 江宏炜确实没法为难他，因为这小子在整个过程里面，除了高喊了几句话之外，真的连手都没动，这让江宏炜抓不到任何把柄。 动脑的罪犯比动手的罪犯更可怕！ 所谓高智商犯罪就具备这一特点。 在高智商犯罪的定义中，其隐蔽性的特点就很符合现在的情况：更为隐蔽，犯罪后不留痕迹，瞬间作案，不易被发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宏炜现在唯一能向这小子问话的理由就是，这帮扒手明显就是冲着这小子来的。 “说吧，他们为什么想对你下手？” 说实在的，吴小正也不喜欢跟这种喜欢较真、又看起来很有经验、眼睛很毒的老公安交手，但这由不得他来选择，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说起了事实。 “是这样的，前天我坐车来县城的时候，这帮扒手在偷我一位邻居的钱，我出于正义，就好意提醒了一下，然后这帮扒手就记恨上了我。我刚一下车出车站，他们就开始追杀我……” 吴小正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把前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江宏炜恍然大悟。 吴小正所说的事他当天就听说了，他刚才只是没有把这小子跟那天被追的小年轻对应起来。 这么说就很好理解了。 一方扒手团伙，要报复这个挡他们财路的小子以立威，一方确实是受害者，但却和原十中那帮混小子有牵连，要实施反报复，才弄出今天的事情。 看来，这既不是因利益之争而引发的抢地盘团伙战，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江湖义气行为。 这让江宏炜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事情却更不好办了。 围观的群众听闻了这事以后，更加义愤填膺，开始纷纷声援起这小子来。 “这帮扒手实在是太过分了，偷钱还不说，谁敢出声就报复谁，这样下去咱老百姓日子还怎么过啊！” “就是，现在都乱成这样了，你们公安也还不好好管管，简直就是一帮吃干饭的！” “再不管，老百姓就要造你们的反了！” “你们公安是干什么吃的？老百姓养着你们就是这么纵容坏人的吗？” …… 江宏炜一下子又被动了。 他发现，这小子很善于利用民心。 不得已，他又花了好一阵功夫，这才把愤怒的群众们安抚下来。 然后他又转向了吴小正：“你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响水村的村民，也是县一中的学生。” 一中的学生？ 这个回答又让江宏炜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考上的还是花钱进去的？” 话一出口，他就马上意识到这话不妥。 果然，话柄立马就被那小子给抓住了。 吴小正说道：“江所长，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对我很有成见啊！” 这下好了，围观群众又开始起哄。 “身为公安，放着那么多扒手不去抓，反而对着受害者问三问四，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冤枉好人，庇护那些扒手吗？” “小伙子，不要害怕，他要是敢为难你，我们一起去县政府帮你伸冤。” …… 江宏炜无奈地摇了摇头。 群体事情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稍一失误就很容易弄得自己很被动。 江宏炜一方面为自己的小失分寸而感到懊恼，又对那小子的利用民心很是有点不满。 不过，因为自己的失误，现在处在屋檐下的反倒成了他自己，江宏炜不得不低头。 “大家别误会，我之所以那么问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中的高材生很难得，平时很少能碰上，我才稍稍有点好奇。” 好在吴小正对刚才那句充满了怀疑和稍带点侮辱的话并没有揪住不放，反而大大方方地回道：“当然是考上的，成绩还不错，你可以去调查。” 好一副坦荡的模样！ 江宏炜又是一愣。 这小子竟然是一中的高材生！ 莫非真应了那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原十中那帮人原本就是一堆刺头，如果再加上一个有头脑的文化人，然后不干好事的话…… 因为职业习惯，江宏炜一下子又想得有点多，想得连他自己都有点头大。 为了防范于未然，江宏炜决定再深入了解一下这小子。 而要想深入了解，就必须把这小子跟现场群众给隔离开才行，否则一不小心又被这小子利用民心，江宏炜会更加的被动。 隔离的方法不难。 江宏炜说道：“这事闹得有点大，你又是当事人，还是请你去车站办公室做个笔录吧。” 非常正当的理由，也是合乎程序的做法。 按照原本的想法，江宏炜是应该把这小子带回派出所做笔录的，但他考虑到一个问题，真要把这小子往派出所带的话，很可能又引起老百姓的意见，尤其是这小子如果再煽动一下的话。 作为老公安，江宏炜在这方面太有经验了，他也知道，现在公安在老百姓面前公信力真的不足了。 可是他又发现，那小子似乎对此也很无惧。 吴小正并没有反对，也没有煽动，而是转身对附近的刘志军说道：“军哥，你去给杨镇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这句话对江宏炜来说信息量很大。 这小子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跟刘志军的关系！ 这是有恃无恐还是什么？ 江宏炜的警惕之心更强了。 很显然，他又想多了。 在吴小正看来，他和刘志军的关系是迟早瞒不住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反而显得自己坦荡。 当然，他对地方公安部门的某些行为也门清，他知道，这样的部门也不是净水一潭，为了防止自己吃亏，他不得不把杨贵平这个唯一又背景的靠山拉进来。 就这样，一个多疑的老公安，一个很有警惕心的老江湖，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了第一次交锋。 正文 第128章 诱供（2/3) 吴小正原本是没想搬杨贵平出来的，可是他没办法。 按照他原本的算计，这事经围观群众一参与，应该所有人都能顺利脱身，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被盯上了。 尽管接下来也有可能只是一次普通的做笔录，但吴小正不得不防。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很多地方的公安做事并不规范，很喜欢上手段，普通老百姓一进去了就容易吃亏。 最关键是这次的动静确实闹得有点大。 因为计划周密，吴小正这边占据的优势倒是极大，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吃亏。 可问题在于现场的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大到有点失控的趋势。 主要的原因在于，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一看到是打扒手，普通老百姓就围在这里看起热闹来。 而且由于扒手们平时引起的民愤实在是积怨太深，所以一听说这边扒手挨揍了，很多原本没事的居民也迅速赶了过来，现在车站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 在国朝，向来就不缺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更何况这事这么大快人心。 真的玩大了。 吴小正知道，这么大的群体事件一定得有人来负这个责任的，否则派出所也没法向上交代。 他担心自己会被抓出来顶这个锅。 没有任何背景的吴小正不得不防，而他唯一能想到的背景就是杨贵平。 这事真的误会大了。 对江宏炜来说，他还真的没想把吴小正怎么样。只是他的职业素养敏感地告诉他，这事必须得防范于未然。 说实在的，一个掌控在手的扒手集团还不见得能让江宏炜有多大的威胁感，可是一帮没有固定地盘，又能打能杀的刺头却更能让他头疼，要是再加上一个有着聪明头脑的狗头军师，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所以江宏炜想趁这个机会把这个镇定自若的小子先好好摸摸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好心里有数。 从本质上来说，江宏炜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好公安。 并且，这事闹这么大，他也必须把原因查个清清楚楚，这样才能向领导和老百姓有个交道。 也正因为怕激起民变，他才没有强势地把吴小正往派出所带。 这小子竟然要叫一位镇长过来？ 那就让他叫吧！ 尽管不知道这位杨镇长是何方神圣，但江宏炜知道这小子在担心什么，因为体制内的某些不规范江宏炜也心知肚明。 他甚至干脆大大方方地说道：“刘志军，那干脆去站长办公室打这个电话吧。” 刘志军稍稍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便衣公安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过他也无惧，正好陪吴小正一起过去，免得小师弟吃亏。 见两个当事人不反对，围观群众也没有为难，让出了通道，但并没有散去。 到了站长办公室之后，几人分成了两拨。 吴小正跟着年轻警察在一张办公桌上按正常程序做起笔录来。 想象中的为难并没有来。 有了江宏炜的吩咐，年轻警察并没有为难吴小正，只是让吴小正把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再复述一遍。当然，吴小正的家庭住址什么的都被问了个一清二楚，连差点被偷的刘婶也都问了个详详细细。 至于刘志军这边，则是江宏炜在陪着打电话。 电话还算打得很顺利，杨贵平也正好在办公室，一听说这事，立马就急眼了：“哪里也不要去，就在那里等我过来。” 刘志军挂了电话之后，江宏炜却笑眯眯地让他坐了下来。 “刘志军，可惜了啊，在部队也干架，把前途也干没了啊！这次的事情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这话让刘志军又是一愣，他来了一句：“你知道我？” “能不知道你吗，十中大名鼎鼎的军子，能打能拼，讲义气，还有个好师父，又参了军……唉，可惜啰！” 江宏炜竟然叹了一口气。 其实刘志军不认识江宏炜很正常，因为他毕竟不是职业罪犯，也从未想过要去做作奸犯科的事，用不着刻意去认识公安和提防公安。 而江宏炜对刘志军确实感到有点惋惜。 因为某些关系，江宏炜对刘志军的师父何云从也有些渊源。 老头子何云从在当地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一点，江宏炜生怕他的这个弟子一旦走向歪路，那就后果不堪想象。 直到后来刘志军参军了，江宏炜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这家伙又在快退伍时，因干架被提前退伍回来。 还有一件事是刘志军所不知道的，那就是江宏炜也是退伍军人出身。 刘志军尽管不知道江宏炜为啥叹气，但还是尴尬地摸了摸头。 江宏炜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如果能顺利退伍回来的话，很可能就能进咱们公安队伍了。” “还有这事？” 这对刘志军来说，是石破天惊的一句，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江宏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们县的公安系统内有多少退伍军人不？” 刘志军摇了摇头。 “起码三分之一以上，我是，县公安局的梁正坚常务副局长也是，还有很多很多。” 刘志军认真地看了江宏炜一眼，他有点不明白这位公安为啥要跟他说这个，这听起来很像是在聊家常，也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可刘志军不是傻瓜。 他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位江公安应该没理由这么关心自己。 不过他感觉现在的话题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于是回道：“就算我不是被开回来的，我也是农村兵。” 刘志军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农村兵享受不了那样的待遇。 江宏炜立即回道：“农村兵又怎么啦？咱们县每年退伍回来的人虽然多，可能当侦察兵的又有几个？有你那么好身手的又有几个？不怕实话告诉你，你要是能顺顺利利地转业，梁局长早就把你给瞄上了！” 又是一个很让刘志军感到震惊的消息。 仔细想想，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他的本事和能力，确实可以在公安局有所用武之地。 一想到这里，刘志军不禁有所懊恼，心想自己在部队要是能稍稍控制一下就好了。 刘志军的这副模样全被江宏炜看在眼里。 他决定趁热打铁，立马又说道：“你因为冲动，已经错过很好的机会了，那这次呢？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别说今天这事跟你没关系！” 很显然，江宏炜是想从刘志军嘴里套出事件的真相。 正文 第129章 再次交锋 刘志军真的不是傻瓜。 他虽然四肢发达，当头脑也并不简单，听到这里之后，已经明白江宏炜想要干什么了。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在街上混过的都知道，遇上公安千万不能多说话，说得多漏洞越多，很容易就会被套出话来。 差点就被这老狐狸给套出话来了！ 刘志军立即说道：“江所长，话可不能乱说，我只不过是碰巧陪我小师弟回家而已，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发生了。” 这是属于打死都不能承认的事。 “小师弟？什么小师弟？” 刘志军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不注意，话柄还是被江宏炜给抓住了。 不过这事也没什么，既然对方知道师父的存在，他干脆大大方法地承认：“自然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 谁知道这话反而引起了江宏炜的警觉。 “你师父的新徒弟？你指的是那边的吴小正吗？” 刘志军点了点头。 这是江宏炜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他原本就对吴小正有了很强的警觉之心，现在就更加严重了。 他心想，那小子的头脑原本就很好使，再加上又是何云从老爷子的徒弟，那表明他以后的身手也会很了得。头脑加身手，再联合上刘志军的那帮兄弟，万一要走歪了的话，那得整出多大的乱事啊？ 不得不说，过分警惕的江宏炜又有点想歪了。 越是想歪了，他就越是想弄个明白，他不想为自己所管理的辖区留下任何隐患。 于是他继续追问道：“那你原来的那些同学跟兄弟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在站场里看到好几个了，别告诉我这只是碰巧。” 刘志军开始有点头疼了，他没想到这个公安竟然这么难缠。 该怎么说呢？ 吴小正正好已经做完了笔录走了过来，立马接口道：“不是巧合，因为昨晚我们正好在聚会。” 既然知道了不会有被违规上手段的危险，也知道了杨贵平正在赶过来，吴小正就没了顾忌。而应付这种盘问，两世为人的他自然比刘志军更有经验，因此他干脆接过了话题。 江宏炜很是不满地瞪了那年轻警察一眼。 他的不满之处在于，他故意把吴小正交给年轻警察去盘问，目的就是想把两人分开，他好从直肠子的刘志军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他只是没想到笔录竟然这么快就做完了。 年轻警察真的很无辜，经验稚嫩的他想要从吴小正嘴里问出点与刚才的事不相干的东西出来还真有点难。 江宏炜只好又无奈地面对了吴小正。 因为从法理上来说，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吴小正才是正主，而刘志军只是一个路人。 “聚会？聚什么会？真的就这么巧？恰好你们昨晚聚会，今天就在车站发生了这样的事？” 江宏炜咄咄逼人地提出了一串问题，他想试试看能不能逼得这小子乱了方寸。 这小子比刘志军可难对付多了。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回道：“这你可得去问那帮扒手，车站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刚到车站，就被他们持械围攻，差点就没命了，如果你非要说有预谋的话，那有预谋的也是他们，我可是受害者。” 吴小正直接把军哥他们撇了个一干二净，事情全往自己和那帮扒手身上扯。 虽然已经不是正式笔录，但江宏炜还是继续施压：“你敢说他们那些人刚才就没动手？” 吴小正笑了笑，说道：“他们有没有动手我不知道，不过换了我是路人，碰到这种情况我也会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那些扒手实在是太可恶了，车站那些因为正义出手的老百姓就是证明。” 吴小正又一次把军哥他们与路人及正义群众划上了等号。 江宏炜很是有点无奈。 他知道这小子不好对付，没想到说话竟然这么严谨，简直是一点空子都不给钻。 江宏炜只好换话题：“那你说说，你们昨晚聚会是为了什么事？” 他还是低估了吴小正的难缠。 “江所长，我再次强调，我是受害者，不是犯人，以你现在逼问的语气，其实我可以不回答你的。可我又是正直的中国公民，我可以告诉你真实情况。” 江宏炜狂汗，他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吴小正抓住了话柄。 可事情却像吴小正所说的那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聚会的事确实与今天的事无关，而作为受害者的吴小正确实可以不回答。 所以江宏炜干脆不回话了，等待吴小正的解释。 “这次聚会一来是因为军哥转业回来还没跟大家见过面，想念大家了，二来是我们开了一家食品加工厂，正好需要一些工人，想趁机帮这些兄弟解决一下就业问题。” “食品加工厂？帮他们解决就业问题？”一门心思放在车站这事上面的江宏炜自然是不信的。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叫了一个可以让你相信的人过来。咱们自己既然没有信任的基础，那我暂时就不多说了。” 吴小正干脆闭上了嘴巴。 今天这事的发展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动静会弄得如此之大。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老百姓对扒手们的积怨了！ 而他也知道，这事既然闹得这么大，肯定会惊动很多人，只怕现在还有更多的人在赶过来，或者已经赶了过来。而派出所这边也确实需要给上级和老百姓一个交代，因此想从自己这边打开缺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吴小正既然精心策划了这事，那他当然是不允许把自己和其他兄弟们栽进去的，所以就只能跟眼前这个老公安交交锋、斗斗法了。 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生就是这样的，哪怕他是重生人士，哪怕他带着两世的经验，但很多事情的发展还是不受他所控制的。 而他现在所折腾的事情越大，那他需要面对的人和事就会越多，如果真的想让自己这辈子尽量无悔的话，他就得时刻提醒自己，必须得事事小心。 并没有等待太久，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出乎吴小正和江宏炜意料之外的人。 正文 第130章 救兵（1/3） 进来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杨贵平，还有一个刚才见过，好像是车站的站长，另外两个吴小正就不熟悉了。 这几个人一进门，江宏炜先站了起来，迎上去热情地叫道：“谈县长好，梁局长好。” 他对这两人自然是熟悉的。 其中一位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梁正坚。至于另一位来头更大，是湘水县的常务常务副县长谈维栋。 同时，江宏炜也在犯嘀咕：这事怎么会惊动谈县长和梁局长呢？没道理啊！ 按照习惯，像打架斗殴这种事件，哪怕围观群众再多，只要没有造成严重的、不可控的后果，上级领导一般是尽量避免来现场的，因为官职越大，老百姓的要求反而更高。 在有积怨的情况下，与老百姓打交代向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扒手泛滥这事在整个湘水县，甚至全省都是一个让各级领导头疼的问题。 让江宏炜感到吃惊的是，谈县长跟他握了一下手之后，却指了指吴小正，对身边的那位年轻干部问道：“杨镇长，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天才吴小正？” 江宏炜稍稍有点懵。 很明显，谈县长不是冲着这件事来的，而是冲着这个奸猾的吴小正来的。他敏感地意识到，这事真的追问不下去了。 杨贵平上前了一步，娴熟地为双方做起介绍来。 握住谈县长的手，吴小正也有点懵。 他也没想到这事竟然把常务副县长也惊动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既然他的食品加工厂因为跟农商结合项目关系紧密，并且都在省里挂上了号，那必然会引起地区H县里的重视，而这位谈县长很显然就是杨贵平在县里的支持者之一，也有可能是出了成绩以后的既得利益获得者之一。 而谈县长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一来是杨贵平跟城北派出所这边不熟，还是请出谈县长比较稳妥，二来可能谈县长也有想见见自己这个项目关键人物之一的意思。 至于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那明显是跟谈县长一条线上的人，在事情不明朗的情况下，有他一起来，局面就更好控制。 吴小正的猜测是没错的。 果然，谈县长一上来就是先问他的安危：“吴小正，在这件事中，你没有受到不法分子的伤害吧？” 这就是领导的政治水平，一上来就通过话语把事情定性了：吴小正是受害者，扒手们是不法分子。 前世跟各级政府部门打惯了交代的吴小正对这些套路很门清，配合地说道：“没有，咱们县的老百姓很热心很有正义感，没有让那些扒手得逞，公安同志们也给力，迅速控制了局势，我个人安然无恙。” 还是那句话，花花轿子人人抬。 虽然吴小正对这个揪住他跟军哥不放的江所长有所不满，但人家领导都来了，没必要在他领导面前给他上眼药。 做商人就是这样的，做人做事，凡事得给人留一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得求上人家。 江宏炜也松了一口气。 有了当事人吴小正的这句话，他的责任就小多了。 不过他又在腹诽：这奸猾的小子还挺会做人的，难怪说话滴水不漏。 谈县长开始问起事情的详情来。 这事还是吴小正亲自来说比较合适。 稍作斟酌之后，吴小正先把上次在公交车上和扒手结缘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他说起了重点：“我们的食品加工厂现在正准备大力推广，需要一帮强有力的销售人员，正好军哥说起他有一帮同学，个个社会经验丰富、敢闯敢拼，于是我便怂恿他在昨晚搞了一次同学聚会，想为工厂物色几位销售好手。” 谈县长点了点头，插了一句：“你这思路是对的，食品加工厂要想发展壮大，确实需要把销售做好，拥有一批敢闯敢拼的销售人员确实非常的重要。” 江宏炜此时已经听傻了。 原来这小子所说的通过聚会来为那帮混小子解决就业问题还是真的，而这个食品加工厂竟然在谈县长这边都挂上了号。 听到这里，尽管明知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但江宏炜已经完全没了从这边打开缺口的心思。 不过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小子跟那帮混小子把心思真的放在正道上，他倒是不用那么担心再出祸害了。 吴小正继续说起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又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阴谋陷害扒手团伙、兄弟们参与下手的这种事情打死也是不会在这种场合说的，他摆出的完全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谈县长又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这些扒手确实是越来越嚣张了，弄得整个湘水县都不得安宁。” 然后他又转向了梁正坚：“梁局长，我知道公安局确实面临经费和人手不足的困难，但再困难，这样的恶势力还是要想办法清理一下的，必须保地方百姓一片安宁才行啊！” 谈县长这话又为此事定性了，同时也先公安机关提出了要求。 可以想象，有了谈县长的这句话，估计龙瘸子这伙人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了。 吴小正又悄悄地乐了一下。 既然那伙人敢对自己下手，他自然是希望他们的下场越凄惨越好。 梁正坚开始表态：“谈县长请放心，我们一定加派人手，好好整顿一下车站这边的治安，还老百姓一片安宁。” 不管最终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但既然领导提要求了，梁正坚还是得把姿态做足的。 谈县长又说道：“事情如果调查清楚了，那就尽快让围观群众散了吧，时间长了就容易出乱子。” 江宏炜赶紧表态：“谈县长，事情经过已经完全调查清楚，确实是那帮扒手无法无天，我们立即组织人手对这帮人进行整顿。” 要想围观群众退散，还得吴小正这个受害者平安无事地露面才行。 江宏炜需要吴小正的配合。 临出站长室时，吴小正却突然笑着对着站长王长贵来了一句：“王站长，咱们今天也算认识了吧，下次我有事来找你，你不会让我吃闭门羹吧？” 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陪侍着的王长贵稍稍有点惊讶，不过他还是笑着回道：“怎么会，热闹欢迎。” 接下来，有了吴小正再次露面，此次事件自然安然平息。 正文 第131章 坦诚（2/3） 事态平息之后，自然是各回各家。 谈县长和梁局长两位领导自然是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在吴小正身上的，哪怕他再天才，此时的他还不够资格让那一层次的领导过于重视。 估计这两位领导本次的露面应该还是看在杨贵平的面子上。 不用说，吴小正这边自然是被杨镇长给逮住了，他不得不让军哥去给那般兄弟们善后。 军哥离开后，吴小正跟着杨贵平上了他带来的吉普车，BJ212的那种绿皮老吉普。 “你可以啊，一天不见，又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关键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单独面对吴小正后，杨贵平自然是埋怨，而他所指的关键时候，自然是指即将到来的农商合作签约仪式。 现在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而所谓的东风，就是指食品加工厂的注册顺利完成下来。而这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因为事关重大，县里、镇里早就跟相关部门打了招呼，此事必须一路绿灯。 吴小正笑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邻居被偷我不能不管吧，被小偷报复我不能不还手吧，弄得我连公交车都没法坐，那我还能忍吗？” 抱怨归抱怨，杨贵平觉得吴小正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换了他也不能忍。 不过他比较好奇今天的事，于是继续问道：“说吧，今天这事怎么玩的。” 要说今天这事是巧合，杨贵平打死都是不信的。 没有外人在场，吴小正倒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说道：“其它都是真的，只是今天这事玩了点小阴谋。” 接下来，他把飘哥透露龙瘸子在到处找他的事说了一下，又把他今天用的计谋说了一下。 其实他今天的计谋也很简单，玩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这一招，他自己饰演的就是蝉的角色，而军哥等人，扮演的就是黄雀，在他公交车站之前，其他人早就装作行人分散在了站场之内。 可以说，阴老四等人的一举一动，早就在飘哥、华姐等人的察觉之中，他们的人物就是负责把扒手团伙的人趁不注意放倒。 这对这帮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 至于后面的，有热心的围观群众就足矣。 当然，有人趁乱下重手也是免不了的事，比如说阴老四的断手。 杨贵平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难怪人家派出所的人盯着你不放，你这样的人如果去干坏事，确实会让所有人都头疼。” 这一计谋又一次折服了杨贵平，他认为，如果换了自己在吴小正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干得这么漂亮。 他又问道：“现在你倒是光棍了，为啥要跟我说这个？你完全可以不说的啊！” 吴小正回道：“我把那些人当政府官员，自然不可能什么话都说，可我把你是当哥的啊！” 这句话又很让杨贵平感动。 对于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虽然一开始是以哥弟相称的，虽然自己也很欣赏这小子，但杨贵平觉得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和相互利用的关系。 可现在，吴小正的坦诚和信任却让他觉得很暖心。 因为身处政场，杨贵平见惯了合作和利用，他对此也已经习惯。但从做人的角度来说，他还是更喜欢那种更为纯粹的信任和坦诚相待的关系。 吴小正倒没有想这么多。 在前世，他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慢慢他也悟了。在这世间，合作和利用确实是一种很有效的相处方式，但真正的友谊则更能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长久、更牢靠、更温馨。 他对杨贵平这个人的观感一向不错，所以他更希望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发展成一种真正的友谊。 人是需要真正的朋友的！ 杨贵平又说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啊，千万别再折腾。” 这原本是一句很有限的告诫，谁知道那小子竟然还不同意。 “不成啊，这事既然弄起来了，那我准备再加点料。” 杨贵平又头疼了，他说道：“你还想怎么折腾啊？在这个关键时候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吴小正回道：“我准备让人去放言，不管以后哪个扒手团伙混车站这块地P县城到城关镇这条线，都不允许有扒手存在。” 杨贵平惊呆了。 心想这小子才多大啊，就变得这么霸道？ “你做得到？”杨贵平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应该没问题。你想啊，经过今天的事，龙瘸子一伙就算不完蛋，最起码也得脱一层皮。就算他们还能占住车站这块地盘，那他们也必须对我们有所顾忌，否则我能干出第一次，就能干出第二次，吃亏的永远是他们，所以他们必须得好好掂量一下我放出的话。” 好像有道理！ 杨贵平又问道：“如果换了别的团伙呢？” “还是一样的道理，有军哥和我在，任何团伙来这里，都得掂量一下我们的能耐。” 听到这里，杨贵平的心思其实和江宏炜一样了：这小子千万别走上歪路。 他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道理很简单。就像你们做官的，一个好官就会保一方平安。而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响水村和城关镇就是我的根，我没能耐的话就算了，一旦我有这个能耐，我就必须做点事来回报这一方土地。” 杨贵平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理解吴小正的意思。 他所想到的是回馈和根两个概念。 其实因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这是绝大部分国人自古至今都有的想法。 在古代，一旦某人有了出息，不管是发了财还是当了官，只要这个人心存善念，他第一个想回馈的就是自己的家乡，所谓荣归故里也包含这一层意思。 而在现代，很多人也还是这么做的，不管是发财的还是当官的，只要某地出了大人物，一般就能沾上一点光。 杨贵平所想不清的是，这小子才多大啊，现在就想到了回馈两个字！ 他当然不知道，吴小正已经是两世为人，而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对家乡都有一种特别的情怀，而吴小正把这种情怀也一起带到了这一世。 尽管说现在吴小正的能力还很有限，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让自己的乡亲们多一点安宁。 杨贵平不再反对，因为这事如果能成的话，整个城关镇的老百姓都是受益者。 他也知道，在这个社会，很多正道没法解决的事情，用邪一点的方式也许有效。 “小心一点，别把自己给栽进去。” 正文 第132章 江宏炜的机会（3/3） 江宏炜和梁正坚自然是留在车站现场，等人流散去、事件影响完全消退。 因为谈县长的话，两人还有的是事情要做。 实际上，两人关系是不错的，按体制内的说法，江宏炜是梁正坚的人。 这两人的关系是属于牢不可破的那种。 实际上，两人都是退伍兵出身，而且还出自同一个部队，只不过梁正坚更早一点。 而江宏炜进公安系统被分到城北派出所之后，梁正坚当时恰好是城北派出所的副所长，两人因此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关系。 两人很快就聊到了今天的事上面。 “桂学勤呢？身为所长，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为啥不见他来现场？”梁正坚先提出了质疑。 “不知道啊，他昨天下午就说有事出去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他是所长，我哪好问那么清楚。” 江宏炜的话里带着憋屈和发泄的味道，在自己的老领导面前，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说得相当的随便。 也由不得他不憋屈。 俗话说，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为官不为正，说话没人信。 江宏炜混得其实也有点不得志。 尽管他的业务能力还不错，但因为退伍时只是兵，加上本身的文化程度不够，因此工作了二十年，江宏炜还只混了一个副所长，这个副所长还是最近几年梁正坚升上去后才帮他提的。 而在城北派出所内，江宏炜又跟比他年龄小的所长桂学勤面和心不和，又因为是副的，所以做事难免有些憋屈。 梁正坚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不够他懒得理会这种抱怨，而是直接问起了正事：“今天这事你后续准备怎么弄？” 江宏炜顿时又头疼起来。 想了想，他说道：“只能从今天受伤被抓的这些人里做点文章了。” 这事确实很让江宏炜感到为难。 按理说，为了给上级领导和老百姓一个交代，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之后，城北派出所理应对龙瘸子扒手大肆抓捕一批才能平民愤，甚至连龙瘸子都应该立即扣押起来。 可仔细考虑过后，江宏炜又觉得不妥。 原因很简单，对于这些扒手成员来说，如果没有人赃并获，或者没有掌握他们确切的其它犯罪证据的话，那抓起来也无法定罪，之后又得放出来。 这一抓一放，起到的效果反而会不好，老百姓会说公安在走过场，做样子给老百姓看。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那就是阴老四等人今天持械企图对吴小正进行打击报复和故意伤害这一罪行，有了吴小正的笔录，加上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稍稍花点功夫之后，是很容易把这一罪证落实的。 如果以此为突破口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其它意外的收获。 江宏炜把这个思路一讲，立马就得到了梁正坚的认可。 “这个思路是对的，趁桂学勤不在，把这个案子办得漂亮点，争取立功。” 江宏炜一听，感觉梁正坚似乎话里有话。 莫非这事办好了，对我个人还有好处？ 江宏炜立即回道：“放心，所有的工作我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务必把这案子办实。” 工作思路敲定，两人的话题顿时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梁局，倒是这个吴小正，我觉得需要特别留意一下。” 梁正坚立马就好奇起来：“莫非这事还另有隐情？” 江宏炜笑了笑，说道：“刚才人多，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吴小正可是何云从何老新收的弟子，何老多少年没收徒弟了啊！” “还有这事？”梁正坚果然被惊了。 “还不仅如此，我总觉得今天这事就是这小子一手谋划的。” “怎么说？” 江宏炜立即把自己的疑点说了出来。 梁正坚也是多年的老公安，江宏炜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他感慨道：“这小子确实聪明，难怪杨镇长说他是天才，难怪能想出农商合作那样的大计划，只是没想到他在这方面也干得这么滴水不漏。” 因为了解得比江宏炜更多一点，梁正坚倒不那么担心吴小正会走向歪路。 这下轮到江宏炜惊讶了：“农商合作大计划？跟吴小正也有关系？” 梁正坚笑了笑说：“这事以后你会知道的。” 见梁正坚不愿意多讲，江宏炜也没有追问，他现在关心的还是吴小正那小子。 “那小子真的有点危险，他脑袋这么好使，现在又跟刘志军那帮混小子混到了一起，要是走向歪路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我建议你留意一下，或者去找找何老爷子，让他好好管一下啊！” 梁正坚又看了看江宏炜。 他知道，他的这个老部下在工作方面就是一根筋，太有责任心了一点，或者说太有职业病了一点。 因为知道得更多一点，梁正坚倒是没江宏炜这么担心。 于是他笑道：“你自己多留意啊！” 江宏炜嘿嘿一笑，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那小子家在城关镇，上学在一中，一中就在局里的管辖范围，应该祸害不到我，我才没必要多操那份心呢，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头疼的可是你。” 还没等江宏炜幸灾乐祸完毕，梁正坚也玩味地来了一句：“是吗？” 然后转机就那么突然地来了。 梁正坚又说道：“有没有兴趣去城关镇干两年？想的话，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下。” 江宏炜一下就呆了。 他自然明白，梁正坚既然说了争取两个字的话，自然就是去干正的，否则平调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争取，因为城北派出所比城关镇的条件要更好一点。 这个必须有兴趣啊！ 如果能干正的，谁愿意在别人手下受限制呢？再说城关镇派出所也不差啊，跟县城也离得不远。 一看江宏炜有点小激动的模样，梁正坚又说道：“知道我为啥要你把今天这案子办得漂亮一点了吧！城关镇那边即将启动省里都挂号了的农商大计划，杨镇长要求县里派一位得力的所长为这个计划保驾护航，这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又是杨镇长！ 因为没打过交道的关系，江宏炜对今天来的那位年轻的镇长并不熟。现在看来，以后必须多熟悉一下才行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机会必须尽量抓住了！ 梁正坚又说了一句：“这件事办完之后，你好好留意一下城关镇那边的情况，特别是蔬菜批发市场那边，好像乱得有点不像话。” 这是梁正坚对江宏炜的提点。 可能连江宏炜和吴小正都没有想到，两人因此还会有更多的碰面机会。 这应该是著名的蝴蝶效应。 因为车站扒手这件事，吴小正的翅膀稍微扇一下，很多人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 正文 第133章 折服 再说军哥这边，他又把大家给留了下来。 因为临近中午，大家干脆又坐在一起准备吃了午饭再散。 大家开始兴奋地讨论起今天的事来。 今天上午的事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但场面很刺激。 军哥又有点佩服这小子了。 因为吴小正的鬼主意，不仅把事情办得很漂亮，还让大家见识了大场面，真的是太刺激了。 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安然无恙，这一手可比三年前的那一次玩得高明多了。 有同样看法的还有他的那帮兄弟们。 如果说前一天的军哥帮吴小正撑面子，只是让大家对吴小正高看一眼的话，现在起码高看两眼了。 吴小正今天玩的这一出，最起码在计谋上征服了大家。 就连一直对吴小正不怎么感冒的李伟，也开始对他有了好印象。 话题很快就从今天的事扯到了招工的事上。 这也是军哥把大家留下来的主要目的，他必须得把想来的人先敲定下来。 “军子，你真的觉得这食品加工厂有前途？能做大做久？” 最先提出质疑的还是在纠结的梁振华，因为他虽然动心，可毕竟要放弃一份看起来还算稳定的工作。而现在吴小正不在，他问起来就更加方便了，他想知道军哥的真实感受。 军哥想了想，回道：“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开蔬菜批发档口的，钱都已经筹了一大半，但这小子几句话就把我给说服了，原因就在于我觉得跟着这小子干好像很有奔头。” 飘哥李翔翼是已经打定主意是要进食品加工厂的，不过他也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军哥回道：“不然呢？你们说，我年纪比他大，又是他师兄，我为啥那么信他？还不是他干事有头脑！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今天这件事，他一个电话，连副县长和公安局的副局长都赶了过来，就因为他把这个食品加工厂弄成了省里都挂号的重点项目。” 这又是一个让大家都感到很震惊的消息，因为谈县长和梁局长并没有公开露面，所以在座的人都还不知道。 军哥干脆把他所知道的食品加工厂所有事情都给大家说了一遍。 这下大部分人都心动了。 连李伟都说道：“军哥，要不我把这份工给辞了，也过来跟你们干吧！” 军哥惊讶地看向了他，说道：“你急啥，你现在有工作，先把这份工作干好再说呗。” 其实在骨子里，军哥也还是同样有铁饭碗的观念的。并且，现在他又跟李华有了牵扯不清的关系，因此他对李伟的事更加慎重，因为李伟这份工作毕竟是顶了他父亲的班，就这么辞了的话，说不定他未来老丈人会抽他。 李伟分辩道：“我们厂现在真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觉得吴小正说的没错，我们厂真的很有可能会倒闭。” “那也先过段时间再说，你们厂真要是不行了，我再给你安排。” 对于李伟的事，军哥真的不敢太冒失。 而且，他觉得应该尽量先安排暂时还没工作的兄弟。 于是他对梁振华也说道：“华仔你也别急，我一下子也安排不了这么多人，我先把没有稳定工作的兄弟给安排了。” “行。”梁振华爽快地答应了。 招工的事基本就这么定下来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问题。 这大概也是吴小正所没想到的事，因为车站事件，让大家一下就接受了他，也顺带高度认可了他和刘志军在折腾的食品加工厂，销售骨干队伍的搭建事宜也顺利得以解决。 而吴小正和杨贵平这边，则是一路聊回了响水村。 杨贵平除了要蹭饭之外，还有很多事情也想跟吴小正落实。 等他俩回到吴家的时候，发现吴敏霞已经带着杨宗伟在等着了。 一见到吴小正，吴敏霞就咋咋呼呼地说道：“吴小正，可以啊，都学会夜不归宿了，连装电话的来了也找不到你人。” 原来今天一大早，邮电局装电话的就过来了，而家里只剩下吴奶奶和吴长禾，还有一个吴小莉。 他们对装电话这事完全不懂，在找不到吴小正人的情况下，只好在村委打电话给吴敏霞，把她从镇上叫了回来。 如此一折腾，吴敏霞自然有点气鼓鼓的，见到吴小正之后又忍不住发泄了。 吴小正又火了。 他这个姑姑的这张臭嘴，真的能把人给气死，气得他甚至怀疑，让她来当工厂的掌舵人真的合适吗？ 要不是军哥得先把销售那一块给扛起来，吴小正真的想换人了。 他也吼道：“吴敏霞，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管住你那把嘴巴，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的，你就听不进去吗？装电话这种小事都要我亲自来管的话，那还要你这个总经理干吗？我要是上学了，这些事全部得你来管，那你咋办？你要是没把握，那就早说！” 这下吴敏霞又有点尴尬了。 确实，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妙，可多年来的习惯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这时杨贵平也说道：“嫂子，你这张嘴确实得改改，怎么说也是一个工厂的总经理了，还是得学会稳重，到时你可是要代表工厂去参加签约仪式的，面对很多的大领导，你可别这样啊！” 杨贵平原本不想掺和这姑侄俩的事的，但食品加工厂这事实在是太重要了，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吴敏霞即将代表的是工厂的形象，老咋咋呼呼的确实不合适。 所以杨贵平也仗义执言。 这下吴敏霞更加尴尬了，只好闭上了嘴巴。 “你过来坐下，把后面的事情落实一下。”吴小正没有再为难她。 现在确实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候了，吴小正准备逐步把工厂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自己安心去上学，当一当甩手掌柜。 也该逼着吴敏霞来全盘考虑问题了。 “公司注册的事情怎么样了？”吴小正先问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这两天应该就能拿下来。”吴敏霞小声地回了一句。 其实这是必然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程序，一家公司的注册，能在一个月之内拿下来就已经算是很快的了，因为里面涉及到工商登记、名称核准、场地审核、章程、验资、税务登记、食品卫生许可等一系列的手续。 可现在食品加工厂成为了农商合作大计划中的关键项目，在县里和镇里的双重督促之下，加快审核进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一个关键问题解决了。 正文 第134章 放手 吴小正觉得自己管得还是太多了一点。 以装电话这种事情为例，他完全可以交给吴敏霞去做，吴敏霞忙不过来，那就让她自己考虑后再安排别的人去做，这样才能逐步逼她养成一个掌舵者的思维，而不是一有事就依赖自己。 就好比军哥一样，一开始自己一样也是不放心，想要带他跑，结果一放手，还是照样干得挺好。 人才都是逼出来、磨出来的，就比前世的自己，照样是这样过来的。 现在他决定对吴敏霞也这么做。 “从明天开始，我带你把主要的事办一下，其它就完全交给你了，很多事我就不再插手，你们搞不定再来找我。” 吴敏霞一下子又有点懵，不过因为之前犯了错误，此时也不敢多话，怕吴小正又当着杨贵平的面怼她，让她好没面子。 吴小正没有理会她的感受，转向了杨贵平。 “杨哥，地区那边你有熟人吗？我想让你帮忙找人打听一下那边的一家玻璃厂。” 吴小正把定制专属玻璃瓶的事说了一下。 杨贵平好奇地问道：“咱们县不是有玻璃厂吗？何必舍近求远？” 吴小正又把自己在玻璃厂碰壁的事说了一遍。 “那我可以帮你找人啊！” 在杨贵平心里，他也把自己当成了湘水县的人，觉得有生意还是应该尽量照顾县里的工厂。 不得已，吴小正说道：“我有预感，咱们县的玻璃厂快要破产了，我不想到时把食品加工厂弄得很被动。” “不会吧！”杨贵平大吃了一惊。 吴小正又把自己跟李伟说过的那翻分析说了一遍。 杨贵平立马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作为一个政场的年轻精英，他是自然熟悉国内的动向的。他知道，中央这两年一直在花大力气在整治三角债的问题。现在看来，湘水县的大部分国企也一样陷入了债务危机。 他也知道，按照吴小正的说法，既然玻璃厂已经人浮于事，又陷入了债务危机，那就真有破产的可能。 他很心疼。 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他是懂的，因此既然吴小正有顾虑，那他也确实不能勉强。 于是他说道：“帮你在地区那边联系玻璃厂没问题，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 “明天下午我有一个表弟要过来，说要来湘水县玩两天，你负责帮我搞定他。” “没问题。”吴小正一口就答应了。 然后他看到杨贵平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有问题！ 难道他的表弟很难缠？ 吴小正突然想到，杨贵平是省城来的，然后又很有背景…… 莫非来的是一位很难侍候的太子爷？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表弟多大了？” “17岁，上高三了。说定了啊，不许反悔！” 果然是有问题了。 不过吴小正倒也无惧。 不就是一个17岁的小青年吗！再怎么难侍候，吴小正也不相信自己搞不定他。 不过不能便宜杨贵平。 吴小正又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我想在湘水县的公交车上打广告，你找谈县长帮忙打个招呼，让他们优惠一点。” “公交车上打广告？” 这下轮到杨贵平惊讶了。 在这个年代，湘水县的公交车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没有公车广告一说。 而吴小正作为重生人士，自然是知道公车广告在局部推广的威力和效果。 对现在的食品加工厂来说，一点注册完成开始正式推广，自然就需要先在湘水县内打响知名度，那市场推广和宣称是非常必要的，而廉价的公车广告就是一种相当不错的实惠手段。 他今天上午离开之前，之所以跟车站经理，也就是大家习惯称之为站长的王长贵说要去找他，就是因为这个。 而如果有谈县长打招呼的话，那吴小正相信，应该就更好谈了，价格可能也会优惠很多。 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在吴小正的解释之下，杨贵平总算弄明白了什么是公车广告。 “行，这事我帮你去说一下，干脆顺便也帮你问一下在县有线电视台做广告的事情。” 因为事关食品加工厂，杨贵平又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帮他想到了电视广告的事情。 不过吴小正现在对县电视台做广告的兴趣反倒不是太大，因为他可能付不起广告费，除非很便宜还差不多。 一桩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对于那位即将到来的省城刁蛮来客，吴小正倒是没太过于放在心上。 他相信，只要是人，那就很难有他搞不定的，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跟人打交道。 这是一种自信。 吴小正现在所考虑的是，趁开学还有三天多时间，那些事情是必须自己去敲定的，哪些可以直接推给吴敏霞去做。 吃过午饭之后，杨贵平就先走了。 现在最忙的应该就是他了。 农商合作大项目启动在即，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协调，这事可不能出乱子。 吴小正这边，干脆就抽出一点时间来，跟吴敏霞好好聊起了工厂运作的事情。 确实需要她学会去全盘考虑问题，并妥善安排处理工厂的那些繁琐事务了。 然后刘志军就跑了回来。 看他那副喜形于色的样子，应该是招人的事情已经敲定了。 果然，一见到吴小正，他就说道：“我准备先招4个人进来，你看怎么样？” 吴小正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这些琐事，便说道：“你看着办吧，反正咱们的第一期目标就是把产品推向整个湘水县，这些具体的事情你自己去考虑。” 关于销售这一块，吴小正已经跟军哥谈过很多次，怎么做军哥已经基本清楚。 思路其实很简单。 一是由县城往乡镇扩散，二是由菜市场往小商店扩散，争取产品能逐渐铺满湘水县所有方便居民购买的地方。 这自然是需要人手去做的，但又是必须干的事，尤其是在即将推出老干妈的时候。 军哥点了点头，他已逐渐适应了吴小正的风格，也开始学会了独立考虑问题。 然后他有来了一句：“明天你该去师父家了，小心他抽你。” 吴小正一惊。 差点忘了这事。 正文 第135章 覆灭 别的事可以无所谓，但师父却是不能不见的，吴小正知道老爷子的脾气，那绝对是会拿鞭子抽的。 他算了算，离上次去师父家里已经整整一周了，到明天还超了一天。 有点危险！ 想了想，他跟吴敏霞说道：“明天我带小莉和杨宗伟去城里落实一下兴趣班的事，顺便去趟师父家里，工厂的事你跟军哥、蒋丽华商量着办。”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甩手不管了，把事情交给吴敏霞去全盘考虑。 这也是必须的事情，因为马上就要开学了。 到了开学之后，他只能把有限的经历放在产品研发这上面，至于公司运作方面的事情，他只需要把把关，把握住发展的方向就行了。 吴小正突然有了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他觉得这样才是他重生想要过的日子。 毫无疑问，如果是为了钱，为了事业上的成就感，他根本就没必要重生，也不会有酒醉后跳楼的冲动，因为站在前世的高度上，他完全可以比现在做得更成功、更轻松。 当然，他这样想有站着说法不腰疼的感觉。 可事实就是这样的。 在前世的时候，他曾无数次思考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人为什么活着。 那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开心快乐。 在年轻的侍候，刚刚逃到深圳的时候，因生活所逼，他觉得有钱就能让他快乐，所以他挖空心思地去赚钱，甚至有点不择手段点去赚钱。 可等他真正有钱之后，他却发现，他过得并不快乐，他觉得为了钱失去了太多太多。 年纪越大，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后来他慢慢想明白了一些。 还是应了那句话，那就是缺什么渴望什么。 钱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和家人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的需要，当没有的时候，会觉得它很重要，可当它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实就没太多用了，因为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奢靡，能用掉的其实是有限的，除非是超级败家子。 所以他觉得，学会享受生活、善待身边的人和事，在每个年龄阶段都拥有与其相符的珍贵记忆，让自己无悔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真实的感受，因为在前世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很羡慕那些笑谈中学时代美好记忆的同学，因为他的中学时代是完全扭曲的。 一想到这，吴小正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可他又不觉得矫情有什么不好，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那就让自己再矫情一下，好好去享受一下校园生活的美好，去弥补前世的遗憾吧！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吃过早饭之后，吴小正便带着吴小莉和杨宗伟两个小屁孩往县城进发。 他今天的任务有三个。 第一个自然就是去师父家里，接受师父对其练武进度的定期考察。 然后就是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报兴趣班。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还得去长途车站和杨贵平去车站，接省城过来的那位纨绔。 在前往响水村公交车站的路上，两个小家伙一人拉着他的一只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可以看得出来，两个小家伙都非常开心，想必一来是因为可以跟自己去城里玩，二来是能上他们渴望已久的兴趣班了。 看着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的吴小莉，连吴小正都受感染了。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人为什么要长大？像吴小莉这个年纪那般无忧无虑多好啊！ 可惜人还是会长大的，尤其是像他这种家里出事了的少年，必须得早早长大，用自己的肩膀来扛起一个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到了车站，吴小正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今天车上还会不会有龙瘸子一伙的人？如果有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他真的有点担心，因为他现在可是还带着两个小家伙。 因此，他上车的时候，就特别留意，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事。 还好，在车上并没有发现异常，似乎并没有扒手的踪影。 不过想想也是，昨天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扒手们要是还敢顶风作案的话，那就真的是胆子很肥了。 吴小正拉着两个小家伙又往车厢后部走。 他发现车上有人正在谈论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真是大快人心啊，今天坐车可是安全多了。” “能不安全吗，听说昨晚公安又大行动，把车站那伙扒手的头子都给抓了。” “早就该抓了，这些扒手也实在是太猖狂了一点。” …… 吴小正一听，在很开心的同时，又有小小的惊讶。 好像昨天后来还有大动作？难道连龙瘸子也被抓了？ 龙瘸子确实被抓了。 事情自然是江宏炜这位城关镇未来的派出所所长干的。 在与梁正坚分手之后，江宏炜立即就安排了人手对受伤的几个扒手里面伤势较轻的进行了突击审查。 把龙瘸子供出来的是阴老四的一名手下。 按照道上的规矩，人被抓了以后，一般是不应该轻易供出自己的团伙的，可江宏炜为了城关镇派出所所长这个新的机会，咬牙上了一些手段，于是终于突破了。 其实扒手团伙这种这种同盟关系是非常脆弱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种同盟关系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的。 对阴老四的手下来说，他本来就跟龙瘸子没有师徒关系那种密切的关系，而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不仅车站这块地盘即将不保，自己也面临牢狱之灾。 在这样的情况下，死贫道也得拉上道友这种心态就很容易发作，再加上公安上的手段实在有点难熬，所以阴老四这名手下很快就招了：是龙瘸子安排指使的，他还指使了好多件打击报复伤害事主的事！ 第一个突破了，其他人也就扛不住了，所以龙瘸子的罪证很快就被坐实。 江宏炜第一时间就安排人手采取了行动。 龙瘸子万万都没想到，因为一个根本就没什么名气的吴小正，不仅让他丢了地盘，还让他人到中年还要三进宫。 这也吴小正重生后带来的蝴蝶效应所起的作用。 正文 第136章 火腿肠之战（1/3） 龙瘸子扒手团伙的覆灭终归是一件好事。 不过吴小正预计，公交总站这块地盘在乱上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就会有新的扒手团伙入驻。 在这个年代，扒手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他们不可能会放过这块肥肉。 不过不管换哪个团伙来，吴小正都打定了主意，城关镇到县城这条线路是不允许任何扒手再染指的，否则就继续弄他们。 下了车之后，吴小正又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一趟城北市场。 师父家就在城北，而吴小正这次是空手出门的，所以他得去市场买点东西，否则空手登门肯定会被老头子嫌弃，他上次可是已经知道了吴小正的家底，已经说过不许他空手登门的。 孝敬是应该的，吴小正前世还欠老头子的。 进市场以后，吴小正先路过了李老板的食杂店。 “小吴大厨，哟，还有吴小厨！今天怎么又来市场了？” 李老板的话让吴小莉又无比地骄傲，她得意地看向了杨宗伟。 杨宗伟确实有点羡慕，他也想有一个听起来很得意的绰号，很可惜，李老板并不认识他。 “我来市场买点东西。怎么样，最近几天生意好不？” 吴小正正好顺便了解一下酸辣白菜的销路，不过他一看李老板脸上笑出来的褶子，就知道这几天肯定赚嗨了。 李老板笑道：“还行，就是你这边供货量还少了一点，还有多了一家卖这个，要是继续独家就好了。” “你想得美，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你就趁我们渠道还没完全铺开多赚点吧。”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冷水。 李老板尴尬地一笑。 吴小正又问道：“新出的酸辣白菜销量怎么样？” “很好卖啊，甚至比腌萝卜还好卖了一点，我自家隔一两天都要消耗一瓶，小孩子太喜欢吃了。” 然后李老板又来了一句：“就是货太少，比腌萝卜的货还少，这样不行啊！” “你就知足吧！” 吴小正笑着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带着两个小家伙转身就走。 酸辣白菜就算再好卖，暂时也得限量供应啊，毕竟现在存货有限，真正要大量出货的话，起码也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 吴小正直接奔向了肉菜摊档，称了几斤牛肉，又买了一条三斤多的大草鱼，又一次回到了李老板的档口。 “给我来两瓶湘水大曲。” 吴小正对这酒情有独钟，好像老头子也喜欢这个。 付过酒钱之后，吴小正来了一句：“李老板，你很抠门啊，我弟弟妹妹来了，你也不知道给他们一点好吃的！” 李老板一下子就尴尬得不行。 这确实是他的疏忽，当然，其中的原因自然也有小生意人的精打细算在里面。 不过吴小正这么直接开口说他的话，真的是太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这时吴小莉也来了一句：“就是，抠门李老板。” 只有杨宗伟还比较内向，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却是一脸期待地看向了李老板。 这下李老板没办法了，只好在货架上翻了起来。 边翻他还边说道：“不是我小气啊，是我这里没有小孩子吃的糖果啊。” 翻着翻着，他翻出了一些火腿肠，递给了吴小莉和杨宗伟各两根，同时也顺手给了吴小正两根。 吴小正接过一看。 这可是好东西啊！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春都”火腿肠。 这可不比后世的火腿肠，里面大部分都是面粉。 现在的春都火腿肠，猪肉成分可是高达85%，如果用手一掰的话，火腿肠立即就会恢复原状，非常有弹性。 为此，春都火腿肠还在央视做了一个“会跳舞的火腿肠”的广告，弄得全国人人皆知，也争相购买。 不过价格也不便宜，在这个年代都要一块二一根。 看来，李老板这只铁公鸡现在真的是拔毛了。 谢过之后，吴小正带着两个开心地啃着火腿肠的小家伙往师父家走，边走边想起了一件事。 他在想两年后的“火腿肠之战。 这是一场由同在HN的两个火腿肠企业之间的一场竞争之战。 1989年，春都火腿肠在中央电视台做了广告，然后春都牌火腿肠火速红遍了全国。 到了1991-1992年，春都火腿肠已经成为了行业的老大，市场占有率保持在70%以上。这根“会跳舞的火腿肠”可谓是走遍了大半个中国。 “春都进万家，宾朋满天下”这句很有名的广告语，可谓是震耳欲聋、人人皆知。 而在这两年，春都公司年销售收入近10亿元，年利税近亿元，一举跨入国内大型知名企业的行列。 可是到了1993年底，春都集团可存放3000吨生肉的冷库突然起火，2600吨原料被毁，大部分变成了烟熏肉。 春都厂为了减少损失，把部分熏烤得不太厉害、理应废弃的一些生肉，混进了生产火腿肠的合格肉里，致使那段时间出品的“春都”火腿肠吃起来都有股烟熏味儿，宛如南方的熏肉。 这下好了，春都火腿肠的牌子一下就臭了许多。 1992年，HN省的另外一家火腿肠企业问世，那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双汇。 为了从春都手里抢市场，双汇针对春都进行了一系列的商业行为。 到1995年，两家同省的同行把商业战争引发到了极致，双汇开始了价格战。 双汇的具体做法是，先把火腿肠的猪肉含量从85%降到了70%，同时把价格从1.1元降到了0.9元。 为了避免市场损失过大，春都跟上了这一行为。 价格战愈演愈烈，火腿肠里的猪肉进一步下降。 双汇一看春都上钩，紧接着又往下调：60%、50%、40%，一直调到15%！ 价格也降到了最低：一根火腿肠5角钱！ 双汇每调一次，春都都忙着跟进，最终，春都牌火腿肠的价格也降到了5角钱一根。 可春都万万没想到的是，双汇却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宣传起了高质高价的火腿肠。 这时，因为价格战兼质量战，春都一下子就把自家的牌子完全搞臭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悔之晚矣，行业的老大和响当当的品牌已经变成了双汇。 然后春都没落了。 吴小正之所以如此清楚这一战，因为这是后世食品企业的培训当中的一个经典案例。 李老板无意中给的这几根火腿肠，又给吴小正敲响了一记警钟。 正文 第137章 师娘的孤独（2/3） 吴小正之所以想起了这个经典案例，并不是有进军火腿肠行业的想法。 他非常清楚一点，做实业的，必须得做精、做专，尤其是在起步阶段。 以后会不会有这一想法，那得另说。 至于现在，当然是通过这个案例，未雨绸缪地提醒自己，如果吴大厨的品牌真的做大了，那面临的竞争也会很激烈，而自己采用什么样的策略非常的重要，这会直接关系到一个企业的存亡。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 吴小正很快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到了师父家。 “师父好，师娘好，我来了。” 放下东西之后，吴小正先恭恭敬敬地请了一个安。 然后说道：“这是我妹妹和表弟，晚点还要带他们去有事，所以只好先带来师父家了。” 吴小莉很会来事，立马就跟着甜甜地叫道：“师父好，师娘好。” 杨宗伟还是有点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 师娘一下就喜欢上了吴小莉，说道：“好漂亮好可爱的小丫头，不过你得叫爷爷奶奶。” 这是规矩，哪怕吴小莉是吴小正的妹，也不能跟着乱叫，因为这是很严谨的师承关系，师娘自然很清楚这一点。 然后师娘又对吴小莉和杨宗伟说道：“来，你们两个跟奶奶去玩。” 师娘是很有眼力劲的，因为她看得何云从一直端坐在那里没说话。 吴小正的心里有点忐忑。 果然，两个小家伙刚一离开，何云从就开口了，非常的严肃。 “昨天就应该来的了，为什么今天才来？” 吴小正立即回道：“昨天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和公交车站的那帮扒手发生了一点冲突。” “什么冲突，从头说起。”何云从的语气更加的严肃。 尽管很忐忑，吴小正还是从头到尾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连聚会和计对扒手团伙的事都没有一丝隐瞒。 他知道，老头子最讲究的就是坦坦荡荡，如果他有隐瞒，然后又被老头子知道了的话，后果很严重。 纸是包不住火的，因此还不如早说。 何云从的脸色有所缓和，说了一句：“你做得对，咱们习武之人，就得有所为有所不为，能用头脑解决的事，就尽量不要使用武力，毕竟现在不是旧社会了。”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前世受过老头子好几年教诲的他明白老头子的意思。 老头子的年轻时代是在解放前度过的，那时候的习武之人讲究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最快意恩仇的方式就是使用武力，但现在是法制社会，很多那时的行事方式都不适用了，但惩恶扬善的心还是要有的。 所以对于昨天所发生的事，吴小正是不怕让老头子知道的。 不过他有所不知的是，昨天梁正坚前脚刚跟江宏炜分开，后脚就进了老头子的家门。 梁正坚跟老头子也是有很深的渊源的，只是刘志军和吴小正都不知道而已。 所以对于昨天所发生的事，何云从是一清二楚的，他今天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进一步考察吴小正的秉性，如果吴小正敢有丝毫隐瞒，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考察还在继续。 “军子教了你一些什么，你演练一遍看看。”何云从并没有因为认同吴小正的做法而放松对他的要求。 吴小正依言演练了一些套路，内容稍稍有点多，毕竟他在刘志军那里是表现神速。 何云从终于被惊到了。 果然是天才啊！ 这么快就学了这么多，动作还这么娴熟，果然比刘志军要强多了啊！ 不知道吴小正是在作弊的他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站桩半小时。” 何云从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考察吴小正在身体素质锻炼方面有没有偷懒。 考察的方法很简单，有没有偷懒，跟上次的站桩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吴小正在这方面确实没有偷懒，他对老头子的要求基本上都是不折不扣地完成的，所以经过了一阵锻炼的他，已经能基本承受这个要求了，尽管半小时之后的腰腿还是有点酸。 何云从终于满意了。 “歇歇吧，一会留下来吃中午饭。” 这下轮到吴小正惊讶了。 在他的印象中，如果不是逢年过节的话，性格怪异的老头子很少留他和军哥吃饭。 不仅是他师兄弟，其他客人也是如此，要想在老头子这里蹭顿饭吃是很难的。 吴小正知道他这个习惯，因此原来是准备在这里考校完之后，就直接带两个小家伙去接了省城来客，去外面吃的。 看吴小正一脸惊讶的样子，何云从又说道：“你妹妹不错，以后多带她来跟师娘玩玩。” 吴小正又有点发楞。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屋里正不时传来吴小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有师娘爽朗的笑声。 这老两口其实是寂寞的！ 吴小正知道，师父和师娘其实是有一子一女的，不过都在国外，而师父是因为老了想念家乡，才在十几年前从国外搬回来的。 家乡虽好，但儿孙不在身边的话，这老两口难免还是孤独，现在来了一个小话唠吴小莉，嘴巴又那么甜，自然一下子就讨得了师娘的欢心。 难怪老头子突然留自己吃饭，原来他是想让师娘多开心一会。 这个面冷的老头子，对师娘的心是暖的！ 吴小正又有所感动，因为他明白孤独的滋味。 于是他干脆说道：“那我再去长途车站接一位省城来的客人过来这里一起吃。” 何云从皱了皱眉。 看来师父还是不怎么喜欢有外人啊！ 于是吴小正连忙把杨贵平有表弟要来，并且把人委托给他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又说了一句：“放心，中午饭我来做。” 何云从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在又陪老头子喝了一会茶之后，接人的点到了，吴小正开始往外走。 他在想一个问题。 在前世，在军哥和他出事之后没多久，老头子就带着师娘又去了国外，这到底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孤独呢？ 吴小正也很好奇，在这世，到了五年之后，这老两口还会不会在临老又远离家乡呢？ 正文 第138章 省城来客 湘水县汽车客运站就在湘水县的东北部，再往东一点点，就是湘水县火车站。 在这里，有县城通往县里边远乡镇的客车，也有通往邻县、地区、省城的长途客车，甚至还有通往粤省等经济发达省市的长途客车。 与公交总站相比，这里人流量更大，自然也就更乱。 湘水县的人都知道，这里真的不是一般的乱。 如果说，公交总站那边的乱还只是以扒手为主的话，那这里除了扒手之外，还有拎包的，拐骗的，坑人的，开黑店的…… 反正在这一带混的，基本上都不是良善之辈。 到这里的人，本地城里人可能还好一点，如果是对这里不熟的，一不小心就会着道。 至于环境，就更不用说了，脏乱差就是这里的代名词。 其实在这个年代，很多小县城的长途客运站都是这样的，因为太多的人在这里讨生活，这里也有太多的利益冲突。 这也是杨贵平为什么要在百忙之中，还要来亲自接他表弟的原因。 如果让他表弟自己打车的话，分分钟可能被黑。 当吴小正刚走近车站的时候，几辆拉客的三轮摩托车便围了过来。 当地人把这种专门拉客的三轮摩托车叫“趴趴车”，因为它开起来的声音就是“趴趴趴趴”的。 在这个小汽车还是天价的年代，湘水县的出租车只有少量的TJ夏利和TJ大发面的车，拉客的更多是这种趴趴车，满大街都是。 “走开走开，不要车。”吴小正不耐烦地用当地土话说道。 在这里，一口流利的当地土话是不被黑的有力保证之一，当然不是全部。 更有力的保障就是既会一口流利的土话，态度还很嚣张，就像吴小正刚才这样的。 当然，这样也是会有风险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惹怒真正的混混而干起来。 吴小正就在出站口等了起来。 没多久，他就看到杨贵平的那台草绿色BJ212也到了。 “吴小正，咱们可说好了的啊，我表弟这两天就交给你了，不许反悔啊！” 听了杨贵平的话，吴小正又稍稍有了一点不妙的感觉。 “你表弟很难搞？” 杨贵平笑着回道：“有点，反正我是头疼，不过我相信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真的被坑了！ 不用说，能让杨贵平都感到头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你表弟叫什么来着？” 吴小正记得杨贵平提过一下，反正来客是一个在省城读高三的17岁少年，名字叫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至于其它背景什么的，杨贵平咬死也不透露。 “郁俊。” 好吧，坑了就坑了吧，吴小正不信自己还搞不定一个17岁的未成年。 于是两人就站在车外，靠着车，边闲聊边等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内地省份高速还很罕见，因此从省城过来这里，坐汽车得四个多小时，根本就没有准点一说法。 按照杨贵平的说法，省城到湘水县的长途客车在省城是早上7点发车，因此到达这里时应该就是中午十一二点的样子，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又等了大概20分钟的样子，省城来的车终于到了。 然后吴小正看到一个十七八岁、身穿褐色带领皮衣、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青年往这边走来。 这小子有点张扬！ 这是吴小正对这位省城来客的第一感觉。 别的不说，单看他的这一身打扮，在这个年代就显得有点骚包，再看他走路时把头抬得高高的、一脸不爽的模样，吴小正就感觉到这人可能有点不太好相处。 他竟然是杨贵平的表弟？这跟低调内敛的杨贵平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啊！ “哥。” 隔着老远，皮衣青年就冲杨贵平挥了挥手。 走到跟前，皮衣青年又来了一句：“这地方真破啊，坐车都得老半天，也就你呆得下去。” 杨贵平苦笑着没说话。 至于吴小正，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皮衣青年。 这应该就是杨贵平的表弟郁俊了。 从这小子说话的语气来看，吴小正有了更加准确的判断，他的修养可是比杨贵平差远了。 郁俊似乎一副刚留意到吴小正的样子，斜着眼瞄了他一眼，冲着杨贵平问道：“这谁啊？不会是你嘴里的那个天才少年吧？我看不怎么样啊？” 被惯坏了的孩子！ 满满的中二感觉。 这是吴小正对郁俊的又一个印象，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他自然是不会与这种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中二少年去计较的，因此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郁俊。 不过他从郁俊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意思，这家伙已经听过自己了，可能是杨贵平在家里夸过自己，所以这家伙现在看到自己很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也故意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对于人性，吴小正自认为懂一些。 他算是猜对了。 杨贵平说道：“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来见识一下这位天才小子吗？我把他给带来了，这两天你就跟他混了，我可没时间管你。” 吴小正心里又嘀咕起来。 难怪杨贵平之前笑得那么诡异，原来这个叫郁俊的家伙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吴小正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杨贵平回省城的时候，在家里说了太多自己的事，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引起了心高气傲的郁俊的不满，所以他特意跑过来找茬了。 这是很多心高气傲的中二青少年的典型心理特征。 吴小正又猜对了。 在很大程度上，郁俊确实是冲他来的。 今年17岁的郁俊，和杨贵平是表兄弟，两人的妈妈是姐妹的那种。 因为外公身居高位的缘故，郁俊和杨贵平的家世都不错，父母在湘省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那种。 因为家境优越，在加上自己从小就天资聪颖、成绩优异，年少的郁俊难免就有些心高气傲，在他这一辈人里面，能让他服的人不多，表哥杨贵平算是一个。 郁俊跟杨贵平这个表哥的关系算是不错的，甚至他有点把杨贵平当成偶像。 可是今年过年的时候，郁俊所钦佩的表哥竟然对一个14岁的小孩推崇备至，把他给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还叫自己有机会去跟这个小孩做个朋友，多交流交流。 这让郁俊很是不服气。 更过分的是，表哥刚下去那个破县城没两天，竟然又跑了回来，又把那个小屁孩夸上了天…… 这下郁俊就更加难受了，因此他决定赶在开学前，下到那个穷得一塌糊涂的破县去看看，顺便会会那个表哥嘴中能上天的小孩。 所以他一来就给了吴小正一个下马威，故意不正眼去看他。 现在表哥竟然不管我？要把我交给这个小屁孩？ 郁俊心里更加不喜，反驳道：“我可不想跟这么小的小孩玩。” 杨贵平也不客气：“我叫你不要来的，是你自己非要来。如果你不愿意跟他走，那就两个选择，一是给你找个旅馆住下，二是立即买票回省城，我可没时间管你。” 郁俊：“……” PS：引入一位背景有点不一般的省城来客，为后续的情节先做一些铺垫，请大家稍安勿躁。 正文 第139章 纨绔？（1/3） 郁俊有点小郁闷。 他花了四五个小时，坐车从省城来到这个破地方，表哥却要把自己甩锅给一个小他三四岁的少年，这让他很是不喜。 他对湘水县这个小城印象真的不咋地。 从小就在省城生活惯了的他，一来到这个小地方，看到的就是车站的破破旧旧，还有脏和乱，这让他对此印象很差。再加上表哥又以工作忙为借口甩锅，他真的很想直接转身买票回城。 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样会被表哥小看的。 “那我选择跟他吧。” 郁俊只好选择妥协，表情臭臭地用手指了一下吴小正。 “那好吧，我请你们俩吃个午饭，然后我真的得去忙了，下了班再来接你，你BB机在这里能收到信息吧？” 郁俊点了点头。 表哥还能请自己吃顿饭，这让他郁闷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吴小正却说道：“饭我就不去吃了，我答应师父师娘去给他们做饭，这样吧，你先送我去师父那认个路，然后吃完饭你再把他送过来吧。” 杨贵平惊喜的问道：“你是说何云从老爷子的家？能不能带我去蹭个饭？” 吴小正拜了一位有名的武术家为师，这事杨贵平是知道的，他也很想去拜访一下老爷子，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这次干脆厚着脸皮提出了要求。 更何况吴小正亲手做的饭菜，比湘水县里大部分饭店的都要好吃呢！ 吴小正却说道：“我只跟师父说了要带一位省城来客去蹭饭，至于你能不能蹭到饭我就不好说了，我师父不喜欢官僚。” 杨贵平被这句话给气笑了：“我怎么就成官僚啦？” “在我师父眼里，一切有官场习气的政府官员都是官僚。” 这句话让杨贵平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决定厚着脸皮试试。 郁俊对这事又有点不解。 在他眼里，表哥就是一位天之骄子，用得着低声下气去小县城的人家去蹭饭吗？ 不过他知道，在表哥勉强得表现得沉稳一点，所以他并没有说话。 上了车之后，他好奇地看了一下一直还没搭理过他的吴小正，突然来了一句：“你叫吴小正对吧，你准备带我去哪里玩啊？” 在吴小正这个小地方的小孩面前，郁俊在语气上还保持着省城人的优越感。 然后他马上就受挫了。 吴小正回道：“我只答应了杨哥负责收留你两天，并没有带你去玩的打算，所以你只能我到哪，你就跟到哪。” “收留我？”郁俊快要被气坏了。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杨贵平却忍不住偷偷乐了起来，心想，把这个烦人精交给这小子没错，只有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才能让自己的表弟吃瘪。 杨贵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到吴家就被这小子来了一个下马威的事情。 吴小正又回道：“不乐意的话，你可以找个酒店住下来，慢慢等你表哥下班。” 郁俊真的被气坏了。 他不知道，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小地方少年，凭什么在他面前这么傲气，一点都没有礼貌待客的觉悟。 所以他干脆不说话了。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想搭理那没礼貌的小孩了。 看到表弟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杨贵平回过头来笑着说了一句：“郁俊，你最好习惯他那德性，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没给我好脸色看，你要想让他给你面子，得靠你自己挣回来。” “这么拽？”郁俊惊问道。 在他的眼里，表哥也是一个骨子里很是心高气傲的人，这小子竟然能给表哥甩脸子还能让表哥没脾气？那他得有多狂妄啊？ 郁俊有所不知的是，这正是吴小正对付他的策略。 从见到郁俊后短短的几分钟，从他的言行，再结合杨贵平神秘莫测的来头，吴小正就对这个人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应该是一个家庭条件优越，从小就被家人宠爱，因此变得有点心高气傲的未成年。 再大胆一点猜测，这很可能就是一个湘省的太子党。 如果是在十几二十年之后，吴小正对这种人会有多远就避多远，因为到了那个时候，相当部分心高气傲的太子党伴随的臭毛病就是骄悍跋扈、贪婪成性、胡作非为等，和那样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在这个年代倒是不必这么担心，因为现在的高官普遍还算比较收敛，对自己的子女还不像后世那么放纵的。 不过与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吴小正知道，对待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千万别跟他太客气，因为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对于郁俊这种本身优越感意识过于强烈的人，你越是对他客气，他就会越看不起你，会理所当然地觉得你对他客气是应该的，然后就会对你颐指气使。 所以对待这种人，一开始就不能惯他这臭毛病，先把自己摆在跟他平等的位置上跟他打交道，才有可能得到他的认可和尊重。 当然，要做得这一点，自己也必须有点本事能折服对方才行。 两世为人的吴小正是不缺这样的自信的。 所以郁俊很郁闷，比杨贵平第一次见到这小子还郁闷，因为他还没有杨贵平那样的气量。 在吴小正的指点下，车很快就抵达了何老爷子的家门外。 因为怕吃闭门羹，杨贵平都不敢让司机先走。 吴小正推开门走进了院子，笑着对端坐在走廊上喝茶的何云从说道：“这位是省城来的客人，还有一位，厚着脸皮说想来蹭饭，我没好意思拒绝，你看怎么办？直接撵走吗？” 吴小正知道，只要不是正事，跟老头子随意一点是没关系的。 只是他这话又让杨贵平稍稍有点尴尬。 不过未来的杨镇长现在还年轻，脸皮也够厚，他干脆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说道：“老爷子，我叫杨贵平，小正叫我哥，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倒是郁俊，这家伙招呼也不打，却对院子里那些小梅花桩、木人桩、石锁等感兴趣起来，要不是还不熟，他早跑过去东摸西看了。 这就是他跟他表哥的差距。 正文 第140章 接连受挫（2/3） 面对杨贵平期待的目光，何云从理都没理，而是问了吴小正一句：“这人干什么的？” 吴小正差点就忍不住笑了。 老头子就是这么个臭脾气，在前世，吴小正见过好几位地区来的大领导在他面前吃闭门羹，他也不知道那些当官的为什么对老头子那么感兴趣。 杨贵平的忙他还是要帮的，于是他回道：“城关镇的一位副镇长，不过现在暂时还没养成官僚的臭毛病。” 何云从终于松口了：“那就先留下看看吧。” 杨贵平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我先做饭去了。杨哥，看好你表弟，否则被撵出去了别怪我。” 吴小正转身就走进了屋里，留下了面面相觑的表兄弟俩。 还随时有可能被撵走？ 何云从的高人风范，暂时算是吓唬住了郁俊那小子。不过他对那些电影里才能看到的练武器械真的有点好奇。 倒是杨贵平，大大方方地搬了一把凳子，坐下来陪何云从聊起天来。 吴小正直接走进了厨房。 带着两个小家伙玩得正开心的师娘走了过来，不放心地问道：“小正，你行不行啊？” 要不是何云从阻止，师娘早就开始动手做饭了。 按照何云从的老思维，他觉得弟子孝敬师父师娘是应该的事，所以吴小正主动要求做饭，他绝对不会推却。 关键时候，跟在师娘屁·股后面的吴小莉又插了一嘴：“奶奶，放心吧，我哥是吴大厨，我是吴小厨。” 师娘立即又被小家伙的这句话给逗乐了，笑着问道：“那你也会做饭？” 吴小莉咯咯一笑，说道：“不会，我会吃。” 说完后，她自己又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难怪师娘这么开心，吴小莉一高兴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开心宝。 师娘感慨地说：“小正，小莉的性格就像一个男孩子，反倒是你表弟，性格像个女孩子。” 吴小正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在厨房里盘算起做什么菜来。 这难不倒他。 三斤多的大草鱼，把头和尾剁下来，蒸一下，再用点剁椒熬一下，就是一道不错的家常菜。剩下的鱼肉一部分切片，做个酸菜鱼，也是一道美味。还可以剩下一部分留给师父师娘以后吃。 然后就是牛肉。 他称的是最好的小黄牛腰眼肉，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和牛肉等，但肉质也还是不错的。他打算一部分切块用来生煎当小牛排吃，再切一部分来小炒，又是两个菜。 然后再弄几个蔬菜，应该就差不多了。 见吴小正娴熟地操弄起食材来，师娘也就放心了，继续带着两个小家伙去闹。 人老了，就是喜欢小孩子在膝下承欢的感觉。 吴小正能感觉到，儿女不在身边的师父师娘其实是孤独的。 半个多小时之后，开始上菜了。 吴小正精心制作的六七个菜一端上桌，别的不说，光是那香味和卖相，就足以让所有人食指大动。 郁俊心想，难怪表哥不愿意带他去饭店吃，原来这小子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连何云从看了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小正，以后没事多来做饭。” 老头子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吴小正知道，这就是老头子的脾性，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一句：“好。”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意思了。 何云从拿出了一瓶酒，先给杨贵平和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问吴小正：“你要不要来点？” “那就来点吧。” 郁俊期待地看向了何云从，心想，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吧！ 他虽然酒量一般，但看到一桌子的好菜，还是想喝上几口的。 可是，何云从给吴小正倒完酒之后，竟然把酒瓶收了起来，对郁俊连问都没问。 郁俊直接被无视了。 哦，天哪，这小县城的人为什么都这么拽？ 先是吴小正，现在是何云从，一个个都让郁俊吃瘪，这让他是在是太郁闷了一点。 于是他用一脸幽怨的眼神看向了他表哥。 可杨贵平只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郁闷之极！ 如果不是有表哥在场，说自己不稳重，郁俊真想直接甩脸走人。 接下来自然是大快朵颐。 连郁闷的郁俊吃着吃着，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这小子的厨艺还真是不错！ 尤其是那煎小牛排，色香味、火候都是上佳，就算郁俊在省城最好的西餐厅所吃过的牛排，味道也未必能超过这个。 还有其它的蒸鱼头、酸菜鱼、小炒牛肉等味道也很不错，郁俊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弄的。 年纪最小的吴小莉最会来事。 她在自己大快朵颐的同时，还没忘记夹上一块小牛排送到了师娘的碗里：“奶奶，这个最好吃。” 然后她看了看不苟言笑的何云从，还是大着胆子也夹了一块：“爷爷，你也吃。” 这下，连何云从的脸上都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他对吴小正说道：“小丫头不错，以后多带她来。” 吴小莉高兴坏了，得意地冲着杨宗伟一笑。 让郁俊郁闷的事情又来了。 何云从用手一指杨贵平说：“他偶尔可以带来玩一下。” 可以看得出来，刚才一段时间的闲聊，杨贵平已经成功地博得了老头子的好感。 杨贵平也满意地笑了笑。 然后何云从又用手一指郁俊说：“至于他就算了，以后别带来烦我。” 郁俊一下子就惊呆了。 哦，天哪，我哪里得罪这死老头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以为我稀罕来你这里吗？ 此时郁俊心里的伤害值得以万为单位来计。 他哪里知道，何云从原本就性格怪异，而他那副高傲的小孔雀模样，一点礼貌都没有，怎么能讨老爷子喜欢？ 郁闷之下，才吃了个半饱的郁俊把筷子一甩，干脆就不吃了。 这饭菜再美味，也得有心情吃啊！ 他这一举动，何云从倒是没在意，只有他表哥杨贵平，很是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郁俊更加郁闷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这个小县城的人一个个拽得不要不要的，为啥表哥反而会怪我？ 哦，天哪，这小县城真的没法呆了！ 郁俊再一次起了买票会省城的心思。 可是，万一表哥回去跟姥爷告状的话，好像自己会没好果子吃啊！ 接连受挫的郁俊是在是太郁闷了！ 正文 第141章 你很幼稚（3/3） 吃过午饭之后，郁俊终于得以了解脱。 因为下午都还有事，杨贵平和吴小正一起向何云从提出了告辞。 何云从并没有挽留，只是再一次强调：“多带小丫头跟你师娘来玩。” 看来，这个脾气古怪、面很冷的老头子，对师娘的心还是很暖的！ 吴小正记住了这一点。 刚结伴走出何家的门，郁俊终于憋不住了，他对杨贵平发泄道：“这老头凭什么那么拽？” 对郁俊来说，吃瘪最多的就是何云从这里。 杨贵平很是不满地瞪了郁俊一眼，说道：“要是被姥爷知道你这样，他绝对会抽你！” “为什么？”这句话郁俊几乎是吼出来的。 杨贵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这老头子什么背景吗？” “什么背景？” “他是梅山武术大师游石命的关门弟子。” 说完这一句之后，杨贵平又说道：“你可能连游石命是谁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你，游石命先生曾经是孙中山先生的贴身保镖，在解放前的中国武术家享有崇高的地位。” 这下不仅郁俊有点呆，连吴小正都有点呆。 杨贵平又说道：“十几年前，何云从老爷子回国时，是当时的省委书记亲自送回湘水县的，因为他在美国的整个华人武术界都享有盛誉。至于现在，老爷子的大儿子，在美国的侨界，就是著名华侨领袖之一。” 郁俊和吴小正真的呆了。 杨贵平再次说道：“所以别说你，就算咱姥爷亲自来了，在这位老爷子面前，也得礼遇有加。” 吴小正真的呆了。 如果不是在这一世遇到杨贵平的话，他真不知道老头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难怪在前世，那么多县领导、地区领导来拜见，老头子都是爱理不理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吴小正又在想，前世当他和军哥纷纷出事的时候，一辈子不求人的老头子得有多伤心啊！ 一种内疚的感觉又涌上了吴小正的心头。 郁俊终于没脾气了。 连姥爷都得礼遇有加的人，在他面前确实有拽的资格。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啥表哥非得厚着脸皮来这里蹭一顿饭，原来这老头子真的是大有来头。 该分手了。 杨贵平必须得赶回镇里，继续忙农商合作的大计划。 而吴小正还得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报兴趣班。 “我去公交站坐车去了，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分手前，杨贵平对吴小正所说的这句话又让郁俊有稍许的不满。 等杨贵平走后，见吴小正拉着两个小朋友在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跟在后面的郁俊又不满地问道：“现在去哪？” “去城东办事。” “就这么走过去？” 看着一脸郁闷的郁俊，吴小正憋住笑回道：“嗯，刚才吃得太饱，走一走，正好消化消化。” 湘水县城就这么大，从城北走到城东，确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可郁俊又郁闷了。 你妹的，你们吃饱了，可我才吃个半饱啊！ 吴小莉表示很无辜。 可吴小正还是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慢慢悠悠地走着，人生地不熟的郁俊就算再郁闷，他还得跟上。 走了几分钟，郁俊又憋不住了，问道：“你会武术？” “会一点。” “那你露一手给我看看。” “学武术不是用来显露的。” 郁俊又是很不爽，可武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神奇，于是忍住了，继续问道：“那你有多厉害？” “你这样的，对付十个八个应该不是问题。” 这下郁俊真的憋不住了：“你为什么那么拽？” 吴小正终于忍不住偷笑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他的脾气已经被熬得差不多了，再熬下去，效果可能就恰得其反了。 这个过程就跟熬鹰一样，熬过头了，反而会引起雏鹰强烈的仇恨。 于是他开始认真地跟郁俊对话：“我之所以拽，是因为你拽得跟个二五八似的，我看你不爽。” 这话真的太直接。 郁俊惊讶地问道：“我有吗？” “为什么没有？从一下车开始，你就一副高高在上，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我又不欠你的，为啥要忍受你拿臭脾气？” 郁俊想了想，他发现还真是这样的，确实从一下车开始，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包括吴小正。 可不能就这么屈服，他说道：“怎么不欠？你那个破工厂的贷款，还是我妈帮你搞定的呢！” 他所不知道的是，一些吴小正从杨贵平嘴里问不出来的秘密，就这么暴露了。 原来他妈是银行体系的大佬！ 吴小正不露声色地回道：“哦，是吗？那又怎么样？就算我要欠，那也是欠你哥的，或者欠你妈的，并不欠你的。” 郁俊一下就语塞了，不过他还是强辩道：“有区别吗？” 吴小正很认真地看了看他，然后来了一句让郁俊很震惊的话：“你很幼稚知道吗？” 我很幼稚？我竟然被一个14岁的少年说幼稚？ 郁俊真的惊呆了。 这下他反而平静了，冷冷地说了一句：“给我一个理由。” 给不出理由就翻脸！ 这是郁俊现在的想法。 吴小正不可能给不出理由。 “我知道你很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尊重，可是认可和尊重是需要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也是相互的。” 被说破了心思的郁俊闷不做声，静静等待吴小正的下文。 “就拿你哥来说，他和你背景同样，你和他一起去到了我师父家里，短短的半个多小时，他就获得了我师父的认可，而你呢？” 郁俊还是没法作声，因为这事从结果上来说，他确实不如他哥。 “还有，你哥帮了我很多，但他从没显露出一副施恩图报的样子来，所以他获得了我的认可和尊重，我把他当朋友，当兄弟。而你呢？你亲自帮我我什么？” 郁俊郁闷之极，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反驳。 “明白你和你哥的差距在哪里了吗？他得到的认可和尊重是他凭自己的本事换来的，而不是靠炫耀家世换来的。” 吴小正说出了最后一句：“也许有人会因为你的家世而表面尊重你，可背地里，人家可能会说你就是个二世祖。” 二世祖？ 郁俊真的震惊了，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 正文 第142章 可造之才（1/3） 郁俊头一次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很幼稚，就因为面前这个少年的话。 如果没人说破这件事，他可能还不觉得，因为在过往的经历中，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亦或来他家里的那些客人，对他都是迎合或者恭维，这让他倍有面子，他也沉浸在这种被人认可和尊重的假象中。 可现在经吴小正一说破，再跟表哥一对比，他发现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二世祖，一个让郁俊极其不舒服的说辞，他不希望这个辞落在自己身上。 说起来，郁俊其实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比如说他的学习成绩就很好，也没有干过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正如吴小正所料的那样，他只不过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而且，这种被宠坏，是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系的，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他从没有接受过挫折教育。 而这一次湘水县之行，在他一个不熟悉的环境，没有了家庭光环的照耀，或者别人不在意那种光环的情况下，他终于受挫了。 他开始反思起来。 吴小正也不多说了。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 对于郁俊这个人，他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有什么恶感，只是因为杨贵平的关系，他才收留了他。 如果换做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根本什么话都懒得说，而刚才的那一番话，还是看在杨贵平的面子上才说上几句的。 至于能不能听得进去，就看郁俊自己的了。 于是接下来一路沉默。 只有吴小莉，她拉着哥哥的手，不知愁滋味，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中很快就到了，吴小正径直朝张颖的培训室走去。 因为刚过了午饭时分的关系，培训室还是没什么人流，吴小正推门进去一看，张颖正好在，里面还多了一个年轻女子，应该是老师或前台什么的。 “小姐姐，想我了没？” 一见到靓丽的张颖，吴小正恶趣味的心思又犯了，出言调戏起来。 “吴小正！”张颖露出了几许欣喜的模样，似乎真的很开心能再次见到他。 然后吴小正身后的郁俊露出了一副猪哥的模样。 哇噻，这个小地方竟然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子，这趟真的没白来！ 郁俊直接看呆了，口水都要快流出来了。 在他这个年纪，正是对异性充满了好奇和向往的时候，尤其是对靓丽又稍微成熟的女子。 眼前的张颖不知道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 然后他又一次被无视了。 张颖看都没看他，直接转向了吴小正身边的吴小莉：“哇噻，好漂亮的小丫头，这就是你妹妹？” 吴小莉立即走了上去，对张颖说道：“漂亮小姐姐好，我叫吴小莉。” 这丫头似乎也特别喜欢漂亮的姐姐，嘴巴也特甜。既然哥哥都叫这位漂亮姐姐为小姐姐，她自然也跟着叫了。 这立马就博得了张颖的好感，拉住吴小莉的手说道：“你得叫大姐姐哦！” 郁俊好希望张颖此刻拉住的是自己的手。 张颖又对吴小正说道：“你今天就是带小妹妹来定兴趣班的事吧？” 吴小正点了点头。 “那我先带你妹妹试试音吧，舞蹈的事一会再说。” 吴小正又点了点头。 张颖拉着吴小莉进了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竟然摆放着一台钢琴。 在这个年代，钢琴可是个贵价东西，就眼前的这台珠江，吴小正估计起码得近万。 “不错啊，没想到你这小小的培训室竟然连钢琴都有。”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张颖得意地说道：“我这里也就这一台宝贝，其它几个课室里都是脚踏风琴。” 脚踏风琴吴小正是知道的，那是一种类似钢琴的乐器，不过那是属于簧乐器，原理跟手风琴类似。 在这个年代，学校上音乐课的用的一般都是脚踏风琴，因为那个东西比钢琴便宜多了，最便宜的好像只要一千多块钱一台。 张颖在钢琴面前坐了下来，掀开了琴盖，然后对吴小莉说道：“来，跟着我试试发声。” 随着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清脆的12345琴音响起的同时，张颖也跟着音高出声了：“啊啊啊啊啊～” 声音很清脆，婉转如黄鹂。 吴小莉觉得这很好玩，于是跟着“啊”了起来，很快她就掌握了要领。 张颖又换了几个音高，一一对吴小莉进行了测试。 发声测试过后，张颖赞了一句：“你妹妹音域和音色都还不错，不过可惜还没过变声器，变声期过后音色怎么样还不知道。” 这算是夸奖吧！ 吴小正坦然接受了。 倒是吴小莉，听了又非常的开心，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看来这是一个很有表现欲的小丫头。 张颖继续她的工作，又对吴小莉说道：“小莉，你会唱什么歌，唱一首来给姐姐听听。” “那就《我不想说》吧。” 吴小莉爽快地回道，上次她在卡拉OK时就唱过这首歌，看来她很喜欢。 张颖点了点头，用很童趣的语气说道：“好的，那你试试能不能跟上姐姐的伴奏。” 然后她又把双手放倒了琴键上。 随着她手指的舞动，《我不想说》这首歌的伴奏立马就响了起来。 吴小正虽然不是很懂钢琴，但他能听得出来，张颖弹得非常的娴熟，应该在这上面下过苦功。 这就更加难得了。 吴小正知道，凭张颖的家庭条件，在这个年代，她应该不具备从小就学习钢琴的条件，而她现在钢琴能弹得这么好，只能说明她在上大学的时候下了苦功夫。 可以想象，她在上学的时候有多努力。 这真的是一个很求上进的好姑娘。 随着钢琴的伴奏声，张颖晃着头对吴小莉发出了指令：“预备……1、2、3，我不想说……” 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是，吴小莉竟然跟上了，而且还没怎么出错，一直到整曲结束。 张颖又笑道：“还真不错，音准也很好，说不定还真是个可造之才。” 吴小正能听得出来，张颖这不是恭维，也不是奉承，而是真实的看法。 难道吴小莉在这方面真的有点天赋？ 正文 第143章 有异性没人性（2/3） 其实吴小正对妹妹在这方面有没有天赋并不太在意，他只是觉得，女孩子就得多才多艺一点，那样以后才会更吃香。 多才多艺的人会非常的开朗和自信，就好比眼前这个张颖一样。 “走吧，我们去舞蹈室。” 靓丽的张颖又笑着发出了下一个指令，认真工作的她看起来更加的美丽。 此时的郁俊完全看呆了，露出了一副猪头哥的模样。 一行人跟着上了二楼，然后齐齐把鞋子脱在了舞蹈室门口。 吴小正抬起脚稍稍闻了一下，还好，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气味，可能是大冬天的缘故。 他这一举动倒是把张颖给逗乐了，取笑道：“是不是臭脚丫子啊？臭的话别进我的舞蹈室啊！” 吴小正又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直接一个高抬腿，把脚丫子伸到了张颖的鼻子底下：“不臭，不信你闻闻。” 张颖连忙一闪，呵斥道：“吴小正你要死啦！” 好一副嫌弃的模样，可这样子看起来还是可爱极了。 郁俊又看傻了，开始有点魂不守舍了。 让他伤心的是，这位美丽的女子跟吴小正是又说又笑的，可对他却是正眼都没瞧一下。 真是气死人啊！ 张颖又笑道：“没看出来啊，你的柔韧性竟然还不错。” 吴小正拽拽地说道：“那是，不光你会一字马，我也会。” 他这是一种典型的雄性在雌性面前的炫耀心理。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跟跳舞之人一样，柔韧性也同样重要，很多动作都会用到，比如说高鞭腿之类的。 吴小正在这方面是下过苦功的。 “那你来一个！”张颖开始起哄了。 来一个就来一个，反正吴小正现在穿的是运动裤，不用担心开裆，他腿一迈，刷地一下就坐到了木地板上，一个标准的一字马，也就是舞蹈术语中的竖叉就出来了。 接着他身体一扭，竖叉就变成了横叉，同样还是那么标准。 “还真可以啊，你不会也练过舞蹈吧？”张颖惊讶地问道。 “不是练舞，是练武术的。” 不知为什么，在漂亮的异性面前，吴小正跟前世一样，还是有炫耀的心思。 “真的吗？那来几招试试。”张颖又雀跃地说道。 “没问题。” 舞蹈室确实是一个秀招式的老地方。 吴小正先来了一个高位侧踢，然后一条腿在半空中定住了。 这是截拳道和跆拳道里都有的一个常见动作，在李小龙的电影里也经常能见到，威力怎么样先不说，用来耍酷再合适不过了。 “哇，好帅！”张颖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 得意的吴小正干脆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半空回旋踢，这下看起来更帅了。 “哇，好厉害，是真功夫。”张颖又拍起手来，一副很钦佩的样子。 这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的郁俊突然冒出来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郁俊真的是气坏了。 这小子刚才在路上，还在义正辞严地说：“学武术不是用来显露的。” 这才过了多久啊，却在美女面前大秀了起来，这不是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还是什么？ 吴小正这下有点尴尬了。 确实，他只想着在美女面前炫耀了，忘记了刚才在路上说的话。 这下真的糗大了！ 关键时候，张颖不干了。 “小正，这猪头哥谁啊？你同学吗？比你可差远了啊！” 张颖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当郁俊跟着吴小正一起进来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了他。 不过张颖发现，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少年，眼神却是色色的，一副猪头哥的样子，这让她很不喜，因此脸色都懒得给他一个。 现在他竟然破坏起她看真功夫的雅兴，于是终于忍不住出言嘲讽了。 这下好了，郁俊瞬间承受的心灵伤害起码十万点起计。 哦，天哪，这个小县城的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拽？为什么我会被当成猪头哥？ 郁俊真的很生气，他很不满地问道：“我和这个小屁孩是同学？你看我像只有十四岁的样子吗？” 这句话让张颖有点不明白了，她惊讶地问道：“什么十四岁？” 吴小正一听，糟糕，忘记上次冒充高三的逗张颖玩这事了。 这下好了，露馅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当起了一个旁观者。 郁俊也有点诧异，他问道：“你竟然不知道这个小屁孩只有十四岁？” 张颖愤怒地看向了吴小正。 “臭小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小正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这么快就被揭破了，这下不好玩了。” 张颖直接踢了这个无耻的家伙一脚。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她一个20来岁的大姑娘，没想到竟然被一个14岁的小孩给骗了，而且她竟然还信了。 踢了一脚还不过瘾，她抬脚又踢，边踢边骂：“你这个小骗子，快说，还有多少事骗我了？” 吴小正见势不妙，赶紧爬起来躲闪。 被踢一两脚还好，被踢多了，还是有点疼的！ 他边闪边笑着说：“真没了，除了年龄这一点，其它都是真的。” “你说你高三这一点也真？” 张颖抓住了漏洞，继续追。 “哦，那一点也是假的，我才初二。”吴小正赶紧回道。 这一追一赶，把张颖累得娇喘吁吁的，脸色也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可郁俊越看越不是滋味。 他这么看，这都像是一对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他好想去代替其中的吴小正。 还好，好在那小子还只有14岁，否则更加会气死人！ 郁俊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打闹终于停了下来。 张颖也不至于真的生气，她只是被这么小的一个少年骗，面子上有点过意不去罢了。 “以后你再敢骗我，你死定了！” “再也不敢了！” 吴小正嘴上在求饶，心里却不以为意。 如果在美女面前，连骗人都不允许了，那多没意思啊！ 只有没经历过人事的小年轻才认为，骗人是不对的吧！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偶尔非恶意的骗骗美女，这不叫骗，这叫逗，这也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逗多了，关系才会更融洽。 这家伙，竟然打定主意要将骗字进行到底了。 正文 第144章 吴小莉受挫（3/3） 张颖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一丝失落。 是因为突然听到这家伙还只有14岁的缘故吗？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连张颖自己都感到很奇怪。 不应该啊！ 就算他十八岁又如何？那他也还是比自己小四岁啊！ 莫非我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天哪，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一点。 真的不能胡思乱想！ 可张颖也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在自己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给自己指明了方向，并且还大大方方地把钱借给了自己，这样的人一辈子也难碰上几个，自己无意之中因为感动而有所心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真的很正常，因为张颖正处于对美好爱情充满幻想的年龄。 从上学开始，因为自身出色的条件，因为很受人喜欢的性格，张颖的身边向来就不乏追求者，只是处于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张颖才没有随便答应任何人的追求，哪怕当中的条件不错者。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的女人还很单纯，认为嫁人就得嫁给真正能让自己心动的人，感情也是如此，不能随便。 张颖也是其中的一个。 因为失落，此时的张颖已经没有了再看吴小正表演的心思，便说道：“好啦，干正事吧。” 所谓正事，就是看看吴小莉在跳舞方面的基础和天赋。 吴小正自然不明白张颖的小心思，也中止了胡闹的心情，招呼起正在大镜子前面显摆的吴小莉。 小丫头一进舞蹈室以后，就立即对满屋子的镜子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一直在镜子前跑来跑去，从各个角度来欣赏自己。 这丫头片子好像有点爱臭美啊！太爱臭美了好像也不太好吧！ 吴小正稍稍起了一丝警惕之心。 “小莉，来跟姐姐学几个动作看看。” 张颖带着吴小莉站在了镜子跟前，做起了形体芭蕾的舒展动作，一举手，一抬足，优雅之极。 郁俊一下子又看呆了。 确实，跳起舞来的张颖要多美就有多美，尤其是她那认真、自信的气质，足以倾倒大多数异性，更何况郁俊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初哥！ 在大多数十七八岁的少男心里，都有一颗喜欢成熟小姐姐的心。 吴小正倒没有这份心思，张颖更美更有张力的舞蹈他都看过了，再加上是中年人的心态，他还不至于那么轻易心动，所以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吴小莉身上。 小丫头不错啊！ 她依葫芦画瓢，跟着学得有模有样的，尤其是因为对着镜子，脸上一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看起来也很有表现力。 “小莉，不错哟。” 与之前试唱时不同，张颖这次把夸奖直接送给了吴小莉。 这是一种连张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态转变。 试完动作，该试基础了，也就是柔韧性这一块。 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跳舞当中，横叉、竖叉、空中劈叉、下腰、空翻、侧空翻等大部分动作都需要有很好的柔韧性来支持，柔韧性这一块如果练得不到位，很多舞蹈动作就没法做，这舞基本上就是白练了。 张颖非常的有耐心，她引导说：“小莉，你哥都能下一字马，你可以吗？” 吴小莉自信满满地说：“我可以的。” 然后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张颖一看她的动作明显不对，赶紧说道：“等等，姐姐跟你一起做，你注意看姐姐的动作。” 看到这里，吴小正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张颖为什么紧张。 如果柔韧性不够，再加上不规范的动作硬来，很容易就把胯部的韧带拉伤甚至撕裂，后果很严重。 这也是吴小莉明明说想当歌星，吴小正偏偏还要哄骗她学跳舞的原因之一。 这就是一个坑。 在前世，吴小正在培训中心可没少见因为练拉筋练得哇哇大哭的小姑娘。 所谓拉筋，就是练柔韧性，这是学舞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不是一般的辛苦，必须咬牙才能坚持下来。 呵呵，小丫头有苦头吃了！ 吴小正坏笑着，等着看妹妹的笑话。 张颖边示范边讲解动作要领：“双腿前后分开，一前一后，臀部着地，双手大拇指张开，其它四指并拢，在腰侧撑地支撑身体的重心，臀部再抬起来，两腿膝盖绷紧，脚背绷直，胯部一点一点往下压，直到压不下去为止。” 说完之后，一个完美的一字马便出来了。 这个一字马比吴小正的可是要规范多了，吴小正的毕竟是练武练出来的，并不是按照舞蹈的规范来的。 郁俊又看傻眼了。 能下一字马的女人对男人可是有莫大的吸引力，更何况还是这么美的张颖！ 他这猪头哥的模样又被张颖在镜子里看到了。 这家伙真讨厌！ 没有理会郁俊的猪头哥模样，张颖开始协助吴小莉完成劈叉的动作。 吴小莉的信心是有的，可现实却很残酷。 在张颖的帮助下，她的身体按照动作规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到了胯部离地面还有五六寸的时候，硬是下不去了。 因为太过于疼痛，她尝试了几次之后便放弃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声地说了一句：“不行，我下不去。” 这次终于不再自信满满和理直气壮了。 小丫头终于受挫了。 这是在吴小正意料之中的事情。 人在出生的时候，身体天生就具有很好的柔韧性，小baby可以很轻松地就吃到自己的脚丫子。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筋骨在发育过程中会变硬变实，柔韧性也就越来越差。 到了四岁以后，天生就能劈叉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年纪越大就更是越难，成年人没有练过的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也是小朋友为什么最好在四岁左右就开始练舞的重要原因之一。 张颖还是很有耐心的，她安抚吴小莉说：“别着急，慢慢来，这个要多练习才能做到的。” 吴小莉点了点头，嘟起的小嘴终于有松弛了下来。 张颖又问道：“不过学跳舞可是很辛苦的哦，你怕吃苦吗？” “我不怕！”吴小莉大声地回道。 吴小正又偷偷地笑了。 他心想，小丫头你现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以后有苦头吃了。 正文 第145章 客串销售（1/3） 对吴小莉的考察算是结束了，张颖谈起了上课的事情。 “音乐课的事情好办，小莉一有时间你就把她送来这里，我亲自给她上课，我忙不过来的话，我就安排专业的老师给她上课。” 张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在音乐课这一方面，她准备给吴小莉上一对一的小课，而且根本就没谈费用的问题。 在张颖的角度来说，她虽然对吴小正的年龄有点失落，但这家伙给自己帮的忙是明显的，因此她也想回报他，更何况她本身就觉得吴小莉是个可造之才，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性格，因此没加思索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对吴小正来说是个好消息，可他也陷入了为难之中。 他的为难之处在于张颖根本就没提费用的问题。 可他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他也感觉到张颖也把他当成了朋友，所以这时候提费用之事的话，真的太俗。 算了，反正自己不会让她吃亏，不提就不提吧！ 吴小正静静地等待张颖的下文。 张颖对吴小正这一反应也很满意。 她就是这样的，如果吴小正此时非要跟她提费用的问题，只能说明这家伙很俗，不配做自己的朋友。 在这个时候，张颖又忽视了吴小正的年龄问题。 她继续说道：“舞蹈的事情现在还不能确定，等过两天我把班排好之后，我才能告诉你确切的上课时间。” 吴小正明白她的意思。 舞蹈跟音乐不一样。 在这个培训室里，一楼被隔成了一个个的小教室，所以只要张颖有空，随便找个教室就可以给吴小莉上小课。但舞蹈室只有一个，必须上一对多的大课才排得过来。 吴小正点了点头，说：“行，我听你的安排。” 然后他直接把话题转到了上次的事情上面：“小孩子兴趣班这方面的进展情况怎么样了？” 这话题吴小正已经憋了很久了。 一提到这个，张颖立即变得雀跃了起来。 “你还别说，北舞还真的有《中国舞等级考试》那套教材了，我找同学打听过，书和教学录像带都有了，她正在想办法帮我弄一套。” 北舞指的就是首都舞蹈学院。 那天吴小正提过此事之后，张颖立即就想办法联系上了在北舞进修的同学，一打听，还真有这个东西，虽然书还只是非正式的内部印刷资料，但配套的视频资料也有了，花点钱弄一套还真不难。 她同学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张颖，等假期一结束回到学校，立即就弄一套给她寄过来。 大问题解决，张颖便开始按照吴小正说的开始宣传招生。 “钱还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吴小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他知道，购买教材和整套录像带的价格并不便宜，既然张颖没跟他提吴小莉学费的事情，因此如果她还有需要的话，他不介意再帮她一把。 这又让张颖很感动。 说实在的，钱确实有点紧，但并不是没办法解决，她不想欠这家伙更多的人情了。 “不用，我现在已经开始收学费了，钱够用的。” 吴小正没有勉强，又问道：“招生的情况怎么样？” “问的人倒是多了，但能确定下来的还没几个。” “怎么可能？” 吴小正很是有点惊讶。 按他的理解，在现在的这个小县城，张颖在少儿舞蹈培训这一块做的还是独家生意，既然有人感兴趣上门来询问，理应很多人都会确定下来才对。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把你的宣传单张拿给我来看看。”吴小正不由分辩地说道。 “在楼下前台，我们干脆下楼吧。” 一行人又穿起了鞋来到了一楼。 来到一楼前台，吴小正随手就拿起了一张单张看了起来。 没毛病啊！ 虽然这单张是A4纸大小的黑白印刷，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但在这个广告宣传意识还不算夸张和出彩的年代，可以说是中规中矩。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位五六岁的小姑娘推门走了进来。 前台的小妹迎了上去，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的。 吴小正好奇地观察了起来。 年轻的妈妈开口问了起来：“你们这里可以让小姑娘学唱歌跳舞吗？” “可以的。” “多少钱一节课？” “十块。” “这么贵？” 这位当妈妈的转身就要走。 吴小正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说白了，这里招生效果不好的原因不在于没生源，而在于不会做销售，客人一来就直接把人给吓跑了。 那我就再帮张颖一把，客串一下销售吧！ “这位大姐，您等等。” 听到吴小正的声音后，那位妈妈站住了，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有什么事吗？” 张颖等人也好奇地看向了吴小正，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大姐，您就这么走了，不觉得太可惜了一点吗？” “太贵了，学不起。”年轻妈妈还带有几分警惕之心。 吴小正回道：“那您得问清楚为什么这么贵才行啊，要不你女儿的前途差点就被给耽误了。” 这说法有点夸张，年轻妈妈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说道：“那你说说看。” 吴小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那位小女孩的面前半蹲了下来。 “这位漂亮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小正现在是一副人畜无害、笑容可掬的样子，加上又有点小帅，那小姑娘虽然感觉有点陌生，但还是小声地回道：“陈姗姗。” “哇噻，这个名字好好听哦，你多大啦？” 吴小正此时说法的语气，就像电视里面少儿节目的主持人，听起来很童趣的那种。 小女孩的警惕心越来越低了：“快六岁了。” “那我猜猜，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可爱，肯定很喜欢唱歌跳舞对不对？” “嗯。”小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 吴小正用手一指张颖，问道：“那你想不想长大以后跟那位姐姐一样漂亮？” 小姑娘认真地看了看张颖，又用力地点了点头：“想。” “那你就得好好学唱歌学跳舞才行哦。” 小姑娘又看了看张颖，扭头对年轻妈妈说：“妈妈，我要学唱歌跳舞。” 吴小正的第一步目标达到了。 正文 第146章 成交（2/3） 吴小正从小姑娘面前站了起来，对年轻妈妈说：“大姐，先来这边坐一下。” 他指了指门侧边的沙发。 然后扭头对前台小妹说道：“先给这位大姐倒杯水来。” 前台小妹此时已经看得有点呆，听到后“哦”了一声，赶紧倒水去了。 吴小正又扭头对吴小莉说：“小莉，你带这位小妹妹去楼上舞蹈室玩一下好吗？” 吴小莉开心地答应了，她正巴不得去舞蹈室再疯一下，于是她上前拉住了陈姗姗的手：“小妹妹，我带你去楼上舞蹈室玩吧，里面可漂亮了，有很多大镜子。” 小姑娘对比她年纪大一点的大姐姐是没有什么抗拒力的。 陈姗姗听吴小莉这么一说，立即就松开了她妈妈的手，高兴地跟吴小莉上楼了，同时跟上的还有杨宗伟。 吴小正又扭头吩咐了一句：“在门口记得脱鞋哦！” 到了这个时候，年轻妈妈已经完全被动了，只好依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但她还是倔强地说道：“我女儿虽然喜欢，可你们这价格还是贵啊！” 吴小正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抵抗意识其实已经没这么强烈了。 “这位大姐，你先别急，听我解释过后，你看看还会不会觉得贵。” 年轻妈妈认真地看向了吴小正，等待他的解释。 她刚才之所以一听价格就想转身走人，是因为觉得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贵，十块钱足可以买三斤肉还有余呢！ 吴小正说道：“刚才小妹说的那个价格，是一节大课的价格，折算下来，其实才五块钱一节课。” 年龄妈妈有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是这样的，一节小课是45分钟，但我们安排的是两节连上，一共90分钟，刚才说的十块一节课指的就是大课的价格，实际上小课才五块钱一节。” 这个说法还是能站得住脚的，因为学校的课就是40到45分钟一节。 吴小正这么一说，年轻妈妈的抵抗情绪又弱了一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啊？” “你想啊，要是每次只上一节课，你们做父母的接送起来得有多累啊！如果连上的话，大人就不用天天接送了，小朋友也有时间玩了，这样安排多好啊！” 年轻妈妈算是听明白了一点，又问道：“不用天天上课的吗？” “嗯，每周只需要上两次课。” 年轻妈妈飞快地算起账来。 一周两次课，每周20块，一个月下来就是80块，还是有点贵，不过已经在承受范围之内了。 不过价格还是要讲的：“这么算下来，一个月80块，还是有点贵啊，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 吴小正大喜。 愿意讲价就好！ 按照后世总结出来的销售技巧，这叫客户已经流露出了明显的购买意向，剩下的就是销售达成的工作。 “大姐，你们应该是双职工，家里就姗姗这么一个女儿吧？” 吴小正这么问是有技巧的。 自1980年开始，中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提出“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 尤其是对双职工来说，这是硬性规定，违反了就会开除公职。也就只有乡下的农民，才允许生二胎。 年轻妈妈点了点头。 “那你想啊，你们夫妻二人辛辛苦苦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姗姗有出息！” 吴小正又说到年轻妈妈的心坎上去了，她又点了点头。 正因为只有一个孩子，所以夫妻俩对女儿宝贝得不行，辛辛苦苦赚钱就是为了女儿有出息。 这也是大多数父母的心。 “这就对了。现在在国外，讲究素质教育从娃娃抓起，咱们国内在大城市也已经开始了这一举措，而唱歌跳舞对女孩子来说，以后就是必备的素质。” “如果您现在舍不得花这点小钱，那姗姗和大城市的姑娘一比，这叫输在起跑线上。以后等她长大一点，去大城市读书、上班，岂不是就要吃亏了？” 年轻妈妈愣住了。 素质教育从娃娃抓起？输在起跑线上？ 这是她从没听说过的概念。 可在每个父母的心里，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有出息，能去大城市发展的，这位妈妈也是如此。 因此，她此时已经被吴小正给说动了。 吴小正趁热打铁：“你知道我们这个课程是哪里来的吗？是通过关系辛辛苦苦从首都舞蹈学院学来的，连首都也还只是试推广。所以这个课程，别说在咱们县里是独此一家，就算是在整个湘省，你也很难找到第二家。” 还有这种事？连省里的孩子暂时都学不到？ 年轻妈妈更加心动了。 可是她还是有些纠结，一个月80块啊，可是得不少钱。 “能不能再优惠一点？” 明显的成交意向来了。 “可以，如果您现在就登记报名的话，我们可以送一双价值3元的舞蹈鞋，如果您一次***40节课的钱的话，我们还可以额外打9折。” 吴小正连问都没问张颖，就帮她做主了。 可张颖此时已经听傻了。 原来推课还可以这么推的？ 一个原本转身要走的客户，现在竟然有了明显的报名意向？ 这小子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点吧！他真的只有14岁吗？ 对于吴小正的自作主张，张颖不仅没有意见，反而是狂喜。因为这位妈妈真的能一次性报40节课的话，那就算打九折，也还有三百六十块，这样的客人再多几个，那她的资金压力就完全解决了。 这下年轻妈妈陷入了纠结之中。 折扣肯定是她所想要的，但一次交三百多，又让她有点心疼。 但她又算了算，40节课其实也不多，差不多就是一个学期的样子。 “能不能少交一点？” “可以，最少十节课起报，不过少于四十节，折扣就没有了。” “那20节呢？20节能不能也打九折？” “对不起啊，现在整个湘水县能学考级舞的就此一家，不知道有多少小朋友想报名呢，我们这个折扣，也就这几天才有，等正式开课了，你想要这个折扣都要不到了。” 独家生意，太过于让步反而显得没价值。 吴小正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好，那我报吧，帮我照看一下姗姗，我去取钱。” 第一单生意就这么达成了。 正文 第147章 信口开河（3/3） 张颖真的已经看傻了。 她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她们发展一个客户这么难，为什么这个吴小正轻松就能搞定？ 同样诧异的还有郁俊。 他明白表哥为啥夸这个少年是个天才了。 因为他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换做是他自己，他是绝对搞不定的。 郁俊虽然心高气傲，但他并不狂妄。相反，他很善于学习和反思。 他开始有点认可这个比他小的少年了。 这两人自然是不明白吴小正其实是带着重生的金手指的。 刚才之所以能成，有吴小正前世所积累的销售经验、所接受过的培训的功劳，也有前世在培训中心撩妹的功劳。 事实上，他刚才的很多做法，就是后世很多培训中心推课惯常的做法，是成功的经验。 趁那位妈妈还没来，吴小正干脆给张颖及她的小前台来一个简短的培训。 “你们那样销售课程真的不行。” 吴小正第一句话就说得很不客气。 “像刚才那样的母女来了，不能一开始就立即报价，把客人直接吓跑。” 说实在的，10块钱一节的课，在这个年代确实不便宜，一个月的费用算下来差不多就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但吴小正觉得价格反而不是问题，因为现在是独家生意，费用收高一点点无可厚非，而这个价格对有钱人家来说也不算什么。 他觉得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报价太直接，这样确实很容易把客户直接吓跑，这是销售的大忌。 “那要怎么做？” 张颖很诚恳地问道，那个小前台也在尖着耳朵听。 “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抓住小朋友的心！” 这一招其实他刚才已经示范过，现在趁机给出解释。 “现在城里的家庭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因此只要小朋友喜欢，就算父母再舍不得，小孩子回家磨一磨，做父母的还是会咬牙掏这个钱。” 张颖点了点头。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吴小正继续说道：“所以下次再碰到这样的情况，你们最好有两个人一起出动，一个负责招呼孩子，带她玩一玩，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最好能让她喜欢上这里，如果能做到这一点，这单生意成交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张颖又点了点头，现在她只有点头的份。 “另一个负责接待父母，不能急着谈价格，要尽量先介绍学这个的好处，把她先说动心了，再有技巧地谈价格，成交的可能性就更大。” “然后，必要的优惠措施要有，因为人都有讨价还价、占小便宜的心理，这点要求得满足人家。实际上，好的优惠措施反而能促成生意挣大钱。” 吴小正所说的这些，在后世并不算什么秘密，稍微有点销售经验的都可以做到，事实上，后世的很多培训中心都是这么做的。 不过对身处小县城的张颖来说，这些销售技巧都太新奇了。 而且从本质上来说，张颖虽然年龄比吴小正大，但她只是一个学校毕业没多久，没有任何销售经验的大姑娘，因此不懂这些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颖用心地记了下来，她觉得今天吴小正的话又让她受益匪浅。 这个少年为什么会那么妖孽？这真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吗？ 对于销售技巧一无所知的张颖并没有起其它的疑心，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年太聪明了一点，什么都能想明白。 惊讶之中，那位妈妈很快又回来了。 吴小正估计，她家应该就住附近，或者是在附近银行取的钱。 收钱自然得张颖亲自来。 不过年轻妈妈的一句话又把她给难住了：“什么时候上课啊？” 现在确定报名的小孩都还没几个，这叫张颖怎么回答？ 吴小正又偷偷地乐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位妈妈应该是先确定上课时间再交钱的，可是经自己一忽悠，她好像连这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不过想想也是。 这个年代的小朋友还是很幸福的，没有后世学不完的兴趣班，上小学的也没有太多的作业，因此时间上自然是宽裕了很多，家长不会太为难。 而这个陈姗姗，从年龄来看，应该还没上小学，时间应该更充裕。 关键时候还是吴小正反应快，他说道：“这么小的小朋友我们一般安排在晚上上课，从晚上7点到8点半。” 这又是吴小正自作主张。 不过他也是有道理的。 据他估计，下午放学到晚上7点前这个点，张颖应该会把舞蹈室留给艺考的学生，因为学生们晚上是要上晚自习的，要学艺术特长的话，能用的就只有下午放学后这一段时间。 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因为张颖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间点正好。”年轻妈妈也回道。 原因也很简单。 年轻妈妈也是要上班的，如果下午幼儿园放学后来学的话，她只能让婆婆送陈姗姗过来学，而晚上的时间，她就可以亲自来看女儿学跳舞。 有前世经验的吴小正对这些关键因素把握得太准确了。 “这样，我们会有周一周四的班，也有周二周五的班，还有周三周六的班，具体分在哪个班，我们开学后第一周立即就通知你，或者你记一下这里的电话，过两天打电话来确认分在哪个班如何？” 吴小正又自作主张了。 张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现在哪有分班啊？明明一个班都还没成好吧！这简直就是在信口开河。 不过吴小正的话明显留有余地，张颖自然不会出言反对的。 “没问题。”年轻妈妈爽快地答应了。 正事搞定之后，年轻妈妈的八卦之心冒出来了。 “小伙子，你多大了啊？我怎么看你好像还很小啊？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了啊？” 年轻妈妈对吴小正的印象真的很不错，她觉得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虽然年轻了一点，但很帅气，又笑容可掬，还能说会道…… 她一下子就起了好奇之心。 吴小正继续信口开河：“大姐，我不小了，今年已经22了，只是天生一副娃娃脸，看起来很吃亏啊！” 张颖一下子又傻了。 哦，天哪，这小子说谎怎么张嘴就来？ 正文 第148章 张颖的刚烈（求首订） 最让张颖郁闷的是，这位年轻妈妈竟然也信了。 “是吗？那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听你说话倒是挺像的，很成熟很稳重。” 张颖快要哭了。 天哪，我们这些女人就这么好骗吗？为什么这家伙说什么我们都会轻易就相信呢？ 她总算明白自己上次为什么会上当了。 这小子简直就是骗人不偿命！ 要不是这位年轻妈妈还在场，她恨不得立马又踢这家伙几脚。 真的是太可恨了。 年轻妈妈的八卦之心还在继续。 “那你是这里的老板？还是这里的老师？” 吴小正的信口开河还在继续。 他笑道：“都不是。” 然后他用手一只张颖：“她才是这里的老板娘。” 这听起来很正常，张颖配合地说道：“姗姗妈妈你好，你以后叫我小张或张老师都可以。” 问题是姗姗妈妈此时的兴趣还是在吴小正身上啊！ 她继续八卦道：“那你是干什么的啊？为什么我感觉像是你在做主啊？” 吴小正用手一指张颖，说道：“大姐，你知道学跳舞的女孩子气质有多好了吧！你看这位张老师，长得漂亮，气质又好身材又很棒，很受男人喜欢啊！” 姗姗妈妈点了点头。 这话张颖听了也很是高兴。 这明显是在夸她嘛！ 可是吴小正的话还在继续：“我就是她的追求者，你看我这么帅，又这么能干，可她竟然还看不上我啊，你说她得有多吃香啊！” 张颖立即又呆了。 我去，这也太能扯了吧！你什么时候成我的追求者了？ 让张颖更加欲哭无泪的是，姗姗妈妈又当真了。 “小张老师，我看这小伙真的不错，人很帅不说，还很能干，又这么帮你，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张颖：“……”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来揭破吴小正的谎言吧！ 看张颖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姗姗妈妈以为她的话奏效了，冲吴小正善意地一笑，然后高呼道：“姗姗，咱们回家了。” 等这两母女走后，张颖终于憋不住了，立即就对吴小正开始拳打脚踢。 边打边发泄：“叫你调戏我，叫你这么坏！” 这是报应吗？ 吴小正刚才又是恶趣味发作，小小地爽了一把，这下终于遭报应了。 他边躲边嚷嚷道：“喂，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还有没有人性啊？” 张颖更气了，继续追打：“我没人性，你就有人性了？这么小就知道调戏女人，我不收拾你一下，以后你会翻天！” 这是吴小正所没预料到的。 在他看来，张颖已经是成年人，跟她开一下无伤大雅的玩笑应该没什么。 可看张颖现在的样子，似乎对男女方面的玩笑很介意。 这妞性格竟然这么刚烈？ 见张颖较真了，吴小正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说道：“别闹了，至于吗，不就是开个玩笑吗，何必这样较真。”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原因出在哪里。 在后世，张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已经懂得了太多太多，再过分的玩笑都见多了，这种尺度的玩笑根本就不会当成一回事。 可现在不同。 在这个年代，像张颖这种家教比较严的女孩，对感情的事还非常的认真，在没有经历过人事之前，可能还难以接受这样的玩笑，因为她会担心这样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唉，还算纯真的年代啊！很可惜这样的年代很快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于是不等张颖回答，他又说道：“停，我认真地跟你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要是你还不能接受，再揍我也不迟。” 张颖总算停手了。 “你说！” 其实张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是因为之前被骗？或是打心眼里已经把这坏小子当成了朋友？还是因为这种巨大的年龄差距给自己带来的失落？ 吴小正说道：“先声明一点，我真的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我真要心怀不轨的话，这样的话就不会当面说了。” 这一点张颖是信的，但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还有吗？” “还有你得逐渐适应这样的玩笑。” 生怕张颖又发飙，吴小正解释道：“你是开门做生意的，以后各种各样的人都会遇到，更过分的玩笑也会经常有，如果你连这样的都接受不了的话，以后的生意会很难做，经常会得罪人。” 这话是有道理的。 其实换了另外一个人，张颖可能还是会生气，但不会动手动脚。 但她说道：“这样的玩笑你还是少开，要是姗姗妈妈信了怎么办？” 正如吴小正所预料的那样，张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名声受损的。 吴小正回答：“然而并不会，既然是敢当她的面开的玩笑，那当她的面戳穿也没事，她并不会因此而较真或生气，最多会说一声：‘哦，是吗，那小子太坏了一点！’然后把这当作是一次无伤大雅的逗乐子。” 张颖有点不相信，问道：“你确定？” 吴小正回道：“不信你试试，你戳穿后，我保证她下次见到我，会跟我聊得更欢。” 这点自信吴小正还是有的。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吴小正也是有个家庭有过小孩的成年人，他懂人，也懂成年人的心态。他知道，这样不带恶意的玩笑对成年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会当成一种相处的乐趣。 也只有张颖这种还显稚嫩的年轻人，才会跟这样的玩笑较真。 张颖总算饶过了吴小正。 不过经此一闹，吴小正也没了恶作剧的心思。 他先抽空带杨宗伟去隔壁的画室里，帮杨宗伟先报了一个画画的兴趣班。 这个报班倒是没费太多周折。 跟张颖的店一样，隔壁的画室主要也是为艺考生服务的，生意同样也只是一般。不过跟舞蹈相比，画画的辅导更为灵活，因此吴小正一提出报名，店主便高兴地接收了。 学费也不贵，一次也是十块钱，但店主不保证是一对一辅导，他只答应会用心指导。 吴小正又回到了张颖的店里。 因为要等待杨贵平来接的缘故，闲得无聊的他干脆又客串起了义务的销售员。 他的成功率还是那么高。 张颖的广告还是很有效果的，短短的一个下午，除了陈姗姗妈妈以外，又来了四个咨询的。 在吴小正巧舌如簧的劝说下，又有两个家长当场就报了名，还有一个说改天就来交钱。 就这样，再加上吴小莉，张颖的第一个少儿舞蹈班已经可以勉强开班了！ 这原本是好事。 可张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种愉快的氛围完全没了。 正文 第149章 又是二世祖 客人走了，张颖店里的气氛却冷了下来。 之所以冷，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少了吴小正的恶趣味。 人在一起往往就是这样的，只要有一个人善于挑话题，善于开玩笑，善于挑事搞乐子，气氛一下子就会变得活跃了起来。 可要是没人挑事逗乐子，那气氛保证连苍蝇都会压抑死。 现在这些人当中，郁俊还是一个生人，本身又带点傲气，还被张颖称作是猪头哥，郁闷之下，自然没什么心情说话。 而吴小正，原本是能动能静的，可因为刚才张颖的生气，他也不敢造次。 这并不是他对张颖有了成见。 相反，他反而更欣赏这个在感情方面也如此较真的女孩了。 在感情方面较真的女孩，说明她不是一个容易乱来的人，这种女孩确实值得尊敬和欣赏。 吴小正之所以不再胡闹，是他觉得，开玩笑也必须得有个分寸，必须在别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否则就过了。 于是气氛冷了下来。 其实张颖此时已经有点后悔了，因为她也不喜欢这种氛围。 她不明白自己为啥突然要跟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小男生去较真，而且这个小男生一直还在很认真地帮自己。 于是她试图去改变这种氛围。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吴小正：“喂，那个猪头哥是谁啊？” 张颖指的自然是闷在那里不说话的郁俊。 听到这句话后的郁俊心情稍微有点复杂，可以用又喜又气来形容。 喜的是，美丽的女神终于开始留意自己了。 气的是，她为啥还是叫我猪头哥？ 吴小正看张颖这个模样，明白她已经不生气了，并且是在没话找话来缓和气氛，于是又放松了下来。 “他啊，一位朋友的表弟，省城来的，没人看管，就只好交给我来收留了。” 郁俊更气了。 什么叫没人看管？什么叫收留？ 这小子说话也太气人了一点吧！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因为吴小正刚才的表现，郁俊已经没有把吴小正当小孩来看了，他甚至有点想跟这小子做朋友的想法。 不过这家伙说话真的很气人，他竟然反过来把自己当小朋友来看了！ 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张颖又认真地瞄了他一眼，继续对吴小正说道：“看他那一副拽拽的样子，对人爱理不理的，好像家里条件不错？” 吴小正回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个官二代。” 张颖又瞄了郁俊一眼，然后用很不屑的语气来了一句：“哦，原来是个二世祖，难怪。” 郁俊：“……” 二世祖，又是二世祖！我真的那么像二世祖吗？ 郁俊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这两人讨论起他时的语气，完全是把他当作不存在似的，那样没顾忌，真的是要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郁俊的情绪还是被无视了。 吴小正又说道：“二世祖应该还谈不上，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除了心高气傲、眼高手低之外，还没有养成太多的臭毛病，所以还不应该归入二世祖的行列。” 郁俊：“……” 这小子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如果是夸我的话，为什么要说我心高气傲、眼高手低？ 不过吴小正还小子能帮他说话，洗脱二世祖的名头，这点还是让郁俊有所感激的。 遗憾的是，他还是插不上话，张颖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就算知道了他是省城来的官二代。 这是第三次有人没有把他的家境当一回事。 郁俊发现，离开他省城的那个家，他啥都不是，这是一件很让他郁闷的事情，也是一件值得他反思的事情。 他的表现又被吴小正看在眼里。 应该说，他全程的表现吴小正都在留意，包括他对张颖的猪哥样。 刚才吴小正之所以为他说话，是因为吴小正对他也稍稍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 这丝好感来源于郁俊没有再拿他自己的家世来说事。 如果换做是在后世，有郁俊这样家世的官二代，一旦对某个女子动了心，很可能就是直接拿家世来炫耀，甚至凭家世来干出禽兽不如的事，那样的官二代吴小正并没有少见。 吴小正感觉，因为杨贵平的关系，他和郁俊很可能在以后还会有交集，因此并没有彻底无视他。 不过现在他却没太多兴趣搭理这小子。 张颖还在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吴小正聊着，话题扯到了吴小莉上舞蹈课的时间上面。 按照张颖现在的考虑，今天报名的那几个，再加上吴小莉，已经可以开一个班了，因此她需要尽快把上课时间定下来。 其实这个班真的只能算是勉强开班，因为生源的年龄差距有点大，比如说吴小莉已经10岁了，而陈姗姗还只有五岁。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大家都是零基础。 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吴小正又多嘴问了一句：“接下来招生该有点把握了吧？” 张颖抿嘴一笑，说道：“没有，要不你有空就帮我来做销售吧，我给你提成。” 这是张颖灵机一动的小算盘。 在她看来，吴小正反正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应该没什么事，还不如来她这里帮帮忙，有他在，张颖对招生就有把握多了，而吴小正也可以趁机赚点零花钱，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她哪知道吴小正连自己工厂的事不不想管那么多了？ 见气氛缓和了下来，吴小正又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你想得美，我分分钟能赚几百上千的人，怎么可能来你这小破店做销售！” 尽管吴小正说的是实话，但这话张颖听起来只有一个感觉：这小子又在吹牛，真的很欠揍！ 于是她又举起了粉拳。 这时郁俊冷不丁地插了一句：“他这话说的是真的。” 张颖呆住了。 分分钟赚几百上千？这话竟然是真的？ 她惊讶地看了看吴小正，又看向了郁俊，想要求证。 郁俊补充说道：“我敢保证，他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被他吸引过来的。” 难道这小子还有秘密？ 这是张颖的反应。 吴小正却没有解释，他刚才那句话原本就是当玩笑话来说的，工厂的事没必要跟张颖说。 他开始转移话题：“我再给你出个主意，这里不远处就有个小学，我建议你在开学那天，多找几个人去那里发传单，说不定可以专门针对那个学校招一两个班。” 张颖又是眼前一亮。 正文 第150章 兄弟夜话 杨贵平的车很快就到了。 告别张颖，几人又挤上了BJ212的后座。 杨贵平看了稍显郁闷的郁俊一眼，笑了笑，但并没有说话。 倒是郁俊有点憋不住了。 车刚一开，他就扯着吴小正问：“你不喜欢我？” 这话问得有点直接。 吴小正稍微斟酌了一下，说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这个回答也很直接。 “为什么？”郁俊大有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 吴小正回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与人之间相处，讲究的就是投缘两个字。而你的表现，既没有让我觉得很欣赏，也没有让我觉得讨厌，所以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这话还是那么的直接。 郁俊陷入的沉思之中。 倒是杨贵平，玩味地看了吴小正一眼，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吴小正没好气地回道：“我都叫你杨哥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跟杨贵平之间已经熟了，用不着太客气，太客气了反而见外和虚伪。 杨贵平满意地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车很快就抵达了响水村，吴小正带着妹妹和杨宗伟下了车，并没有邀请那二人吃饭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因为他得把机会和空间留给那两表兄弟。 “说吧，今晚想吃什么？我请你。”杨贵平笑着说道。 郁俊真的没什么情绪。 受挫了一天的他，还在郁闷当中，很多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 “随便吧，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想跟你聊聊天。” 郁俊跟这个表哥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此时他确实有很多话想跟表哥聊。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并没有急着上菜吃饭。 郁俊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那小子？” 杨贵平回道：“因为这小子自己的表现博得了我的认可，甚至是尊重。” “可是他还那么小。”郁俊反驳道。 此时的杨贵平也毫不客气，他想趁这个机会给这个表弟上一课。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认可和尊重非要用年龄来衡量的话，那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年龄比你大的人都值得你的尊重？而所有比你年龄小的人都应该被你轻视？” 杨贵平的这句话含意很明显，那就是认可和尊重和年龄的大小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郁俊无从反驳。 为了让表弟加深理解，杨贵平又说道：“如果大家都以年龄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值得认可和尊重的话，那我这样一个20出头的年轻干部，岂不是在哪里都得不到尊重和认可，做什么事都做不成？” 这叫将心比心，杨贵平对这一点认识得很清楚。 也因为这一原因，他在第一次见到吴小正的时候，确实感觉很惊艳，惊艳到与其年龄不符，但他并没有因为其年龄而轻视他。 事实证明，他这样做是对的，他也因此而获得了在工作上取得了大成就的机会。 郁俊的脑袋在飞速的转动。 家庭条件优越的他，在家族光环的照耀之下，确实比一般的同龄人过得舒服自在。 但外人所不知的是，他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也有着很大的压力。 家族的人聚在一起时，谈论最多的一个话题就是年轻人，谁家的孩子最近有了什么成就，谁将来一定有大出息等。 比如说今年过年，被谈论最多的就是杨贵平这个表哥，被当成了所有年轻人必须学习的榜样。 郁俊预感到，自己以后如果没太大的出息，或者说出息稍微差一点，就会没脸去见家人。 所以郁俊迫切希望自己以后能有出息。 想了想，郁俊又问道：“你觉得我跟那小子差距有多大？” 杨贵平笑了。 对于郁俊现在的表现，他感到非常的开心，因为这是他巧妙安排之下所带来的结果。 说白了，他之所以把郁俊甩锅给吴小正，其实是故意的，因为他想借吴小正的手给这小子去好好上一课，现在目的应该达到了。 对于自己表弟的德性，杨贵平是很清楚的。 他知道，郁俊的本性其实并不坏，人也很聪明，但因为家庭条件优越，又没经历过太多的事，因此优越感太强了一点。 这样的性格，现在可能没什么，可他马上就要高中毕业，走出去上大学，然后还会走向社会。这样的性格如果不及时纠正的话，是很容易吃亏的。 所以趁郁俊这次主动要求来湘水县看看这个机会，杨贵平想到了吴小正这个磨刀石。 正如吴小正了解杨贵平一样，杨贵平对吴小正的德性也相当了解。 这小子第一次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后来就算知道自己有一些背景，也并没因此改变态度，所以他知道吴小正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有点傲气的人。 这也正是杨贵平最欣赏他的地方。 不出所料，才短短半天时间，心高气傲的表弟就被这小子把棱角磨掉了一大圈，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杨贵平决定再加一把力。 他说道：“差距相当的大。” “为什么这么说？” “我跟你说说他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你自己对比一下就明白了。” 为了帮助这个表弟成长，杨贵平把最近在吴小正身上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食品加工厂那些郁俊所不知道的事，也包括之前公交车站扒手团伙覆灭的事。 然后杨贵平来了一句：“如果把你放在和他同样的位置上，你能做到这样的效果吗？” 很显然，郁俊是没把握做到的。 他又想到了那小子今天客串销售的事，他感觉自己连今天的事都做不到。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来。 郁俊的表现被杨贵平看在了眼里，他知道，想要的效果应该达到了。 他又说道：“有一句话叫知耻而后勇，既然知道差距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郁俊并不知道，他正迷茫着呢。 所以他干脆直接问了出来：“我该怎么做？” 杨贵平笑道：“什么时候，你抛弃家族的背景，也能获得那小子的认可的话，那你就有长进了。” 郁俊一时有点不明所以。 正文 第151章 洗心革面 那对表兄弟之间的谈话吴小正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会感慨，难怪现在的杨镇长以后能成为杨市长。 任何人的成功都是有其独到之处的，杨贵平自然也是如此。 吴小正现在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唯一感到诧异的是，过了一夜之后，原本很是郁闷的郁俊竟然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不应该啊！ 经历了昨天的磨难之后，这小子应该远离自己才对啊！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不过吴小正也就是好奇了一下下而已。 来了就来了，反正今天自己也没什么事，带着他随便逛逛就是了。 吴小正的所谓随便逛逛，也仅限于吴家到响水村村委之间，因为就算是呆在家里，他也不是完全没事可干。 销售的事他已经交给了军哥，公司的整体运作吴敏霞已经试着在管，生产这一块有蒋丽华在管，可以说食品加工厂现在没有吴小正，维持现状健康运作问题也不会太大了。 但这不是吴小正所希望的。 他知道，一个公司的运作，如果不能未雨绸缪、做长远规划的话，维持现状很容易就会走上衰落。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公司的运作上面。 而维持公司前进的动力就是新产品的研发和推陈出新。 唯有新品研发这一块，吴小正暂时没打算放下，一来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二来这是他个人的一种爱好。 在前世，吴小正之所以能发迹，跟他的这种爱好也有很大的关系。 当杨贵平把郁俊送来时，吴小正和蒋丽华正准备去村小学那边看看进度，于是又让郁俊跟上了。 郁俊差点又露出了一副猪头哥的模样，因为他见到了蒋丽华。 天哪，这个小破地方美女真多！好美丽的村姑！ 这是郁俊的第一感觉。 此时的蒋丽华虽然衣着朴素，但这并不能完全遮掩她那姣好又稍显结实的妙曼身材，再加上她那秀丽的脸庞，确实能给郁俊这个大城市里的来客一种新鲜感。 郁俊的猪头哥样子刚显露出来，吴小正便瞪了他一眼。 哦，好像失态了！ 郁俊的眼神立即从蒋丽华身上收了回来。 这倒让吴小正稍稍感到有点奇怪。 因为他发现，郁俊除了猪头哥样子收得很快以外，昨天那种倨傲的神情也不见了，整个人变得平和起来。 有问题！这种变化不可能是没原因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吴小正干脆直接问了起来。 郁俊没想到吴小正这么敏感。 但他能跟吴小正说，他昨晚跟表哥促膝长谈了吗？而且很多事还跟你有关？ 郁俊不想说，他干脆回了一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话倒是把吴小正给逗乐了，他想看看这家伙怎么个重新做人法。 和表哥长谈过后的郁俊，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吴小正，但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郁俊不问，吴小正自然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的，因为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话题。 于是一路沉闷来到了村小学。 吴小正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转悠了起来。 他发现，所有房间修缮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清洁卫生也已完成，需要的设备、案板之类的也已经准备完毕，蒋丽华甚至已经搬了出来，在这里单独居住了。 现在唯一剩下的工作就是临时升降梯的搭建，还有操场上清洗用的水池、还有伙房的修建，这些事情正在赶工，应该很快就能完成。 “这里大概什么时候能启用？”吴小正随口问了蒋丽华一句。 “敏霞姐说，明天是元宵，过了明天，就把家里那些瓶瓶罐罐都搬过来，正式在这里上班。” 这是个不错的消息，说明吴敏霞真的开始站在一个管理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了。 “来得及吗？” 吴小正看到，升降梯正在搭建，水池也已经砌好了等干，唯有那间不大不小的伙房，还正在忙碌，好像两天之内未必能启用。 “伙房还不行，其它都没问题了。不过敏霞姐说，可以在操场上临时搭一个灶台先用几天，不会影响加工。”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这也意味着，过了明天之后，食品加工厂算是从野台班子走向了正轨，从家庭作坊模式迈向了小工厂模式了。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郁俊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这就是你的食品加工厂？这也太简陋了一点吧！” 郁俊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他表哥口中赞赏不已的食品加工厂。 可这跟他想象中的工厂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表哥过年带回去的那些美味食品就是从这样的地方生产出来的？ 吴小正笑了笑，说道：“你以为呢？像我们这样的乡镇企业，在没有资金的情况下，大多数是从家庭作坊模式起步的。” 见郁俊似乎对这个很有兴趣的样子，吴小正又多了一丝耐心。 他继续解释道：“做实业就是这样的，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就只能创造条件，脚踏实地稳步发展，一点一点地壮大起来。” 郁俊对这个真的没概念，不过他记住了脚踏实地几个字，从这句话里，他能听出来，吴小正做事是有想法和有计划的。 他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能做大？” 这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吴小正对于做大自然是很有信心的，但他不能直接回答当然两个字，那样听起来很空洞。 既然空洞，那就再空洞一点吧！ 吴小正说道：“当然，接下来是一个充满机会的时代，任何人只要有想法，有计划，有优势，又能脚踏实地、方法对头的话，都有可能一步步发展成庞然大物，大到你不可想象。” 郁俊确实没法想象，因为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学生，政治方面在家庭的耳濡目染之下，还稍微懂一点，在经济方面，他完全还是一个门外汉。 “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什么叫市场经济吗？不懂的话，可以花点功夫去研究一下。”吴小正随口说道。 在他看来，郁俊不是杨贵平，跟他去解释这个问题真的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于是他的回答非常的敷衍。 不过他所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真的在郁俊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市场经济！ 最近家里人都在谈这几个字，看来我真的有必要好好去研究一下了！ 郁俊暗暗地下了决心。 正文 第152章 为什么要上学？ 人生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某个人很不经意的一句话，很可能会改变另外一个人的命运。 郁俊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他似乎觉得自己好像找到努力的方向。 因为年龄的关系，郁俊现在是高三，接下来就要面临高考。 而高考对每个人来说，既是一道关卡，也是一个转折点，区别就在于你未来想要往哪个方向发展。 郁俊之前就一直纠结这一点。 一般来说，高考时的专业选择会决定未来的发展方向，郁俊也是如此，只是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方向。 在他所熟悉的亲属里面，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很多人都是选择往政界发展，比如说他的表哥杨贵平。 可郁俊发现，自己对政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也不知道未来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似乎有了，他发现自己对经济对商业有强烈的好奇心理。 郁俊终于找到自己要努力的方向了！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是无从得知的，他也没太多兴趣去了解郁俊的想法。 看完村小学的场地进展之后，几人又一起回吴家，吴小正准备趁开学前难得的这两天空闲时间，再好好折腾一下他未来要推广的产品。 于是郁俊又见识到了更原始的家庭作坊式生产。 郁俊现在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一直跟着吴小正的屁股后面转悠，碰到感兴趣的张嘴就问。 让他感到最开心的是，他可以尝试很多吴小正亲手做的，还没有正式推向市场的产品。 这些食品的口味真的很不错，尤其是被吴小正称之为“贪吃猫”系列产品的香辣小吃，真的让郁俊变成了一只贪吃猫。 郁俊有所不知的是，吴小正这是故意的，他在拿郁俊当免费的试验品。 理由很简单，郁俊来自于大城市，家庭条件优越，而吴小正的“贪吃猫”系列产品，首先定位的就是城市人口中经济条件较好的群体。 而郁俊对这些食品的反应，可以一定程度让吴小正判断出这些产品的受欢迎程度。 试验的效果是非常不错的。 吃得津津有味的郁俊问道：“这些食品这么好吃，你为什么还不推向市场啊？这些肯定比你现在卖的那些腌菜更赚钱啊！” 到了这个时候，郁俊已经不怀疑吴小正的工厂能不能做大了，他都那么喜欢的食品，怎么可能没市场？怎么可能赚不到钱？ 试验效果是不错，不过郁俊的话却问到了吴小正的痛处。 如果可能，这些食品吴小正早就想推了，可惜现在条件还不具备。 原因很简单，“贪吃猫”系列食品与“下饭菜”系列腌制食品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一系列食品对保质要求非常高，如果没有高温杀菌设备，没有真空包装设备，这些食品在常温常态下存放，很容易就会因为细菌滋生而变味变质。 这个后果是很严重的。 如果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硬推，不仅可能赚不到钱，反而可能会出现食品中毒事故，从而把吴大厨这块牌子搞臭。 吴小正现在不仅不敢推“贪吃猫”系列食品，连老干妈等酱味系列食品也不敢轻易推，因为那个系列的食品也面临灭菌保质的问题，只是没有“贪吃猫”系列食品这么严重而已。 “我在等贷款买设备。” 吴小正简单地把不能推广的原因，以及准备用工厂用地抵押贷款的事情简单地跟郁俊讲了一遍。 “这个简单啊，我回去帮你跟我妈讲一讲，让她帮你想想办法。” 这是吴小正所没想到的，郁俊竟然有了要主动帮忙的意愿。 吴小正笑了笑。 虽然他对此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考虑到郁俊的家庭背景，还真对自己的计划有帮助也说不定。 这终归是值得高兴的意外收获。 吴小正又有点惊讶了，因为他发现，今天的郁俊确实与昨天不同了，今天明显要平和多了也讨喜多了，连他都有点喜欢起这小子来。 然后郁闷问出了一个很是值得吴小正再次去深入思考的问题。 “你都这么能赚钱了，为什么还要去上学呢？上学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在郁俊看来，如果自己也能干这么大的事的话，那自己肯定想办法翘学了！ 这确实又引起了吴小正的思考。 是啊，我为什么这么想上学呢？这个学对我来说真的还有必要上吗？ 这其实是一个吴小正想了很久但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的问题。 他突然觉得，在这个问题上，郁俊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交流对象。 针对郁俊的问题，吴小正反问道：“你为什么要上学呢？” 郁俊稍微一愣，然后随口就说：“在我们这个年龄，不就是应该上学的吗？” 这算什么回答？ 吴小正有所不满，他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想重新做人的话，我建议你认真思考跟你有关的每个问题。” 郁俊真的愣住了。 他发现了自己与吴小正的一个巨大差距，那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和习惯。 于是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为了积累知识，为将来打基础。”郁俊给出了一个他认为的答案。 “还有吗？” 郁俊摇了摇头。 以他现在的年龄和经历，他确实想不到其它的答案。或者说，还有其它答案，但听起来很虚，他觉得不应该把太虚的说出来，否则就是侮辱了自己和吴小正的智商。 吴小正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因为郁俊的答案而再度深思起来。 他的思维是从人生的角度入手的。 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在这个年代，关于这个问题有一个很标准的答案，那就是事业、家庭、朋友，这称之为人生最重要的三件事。 事实上，这个答案就算是延伸到后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最多是还有一些重要的补充。 不过在吴小正看来，如果要把这个问题跟为什么要上学结合起来，可以换成事业、家庭、经历这三件事。 而上学就跟其中的事业和经历有关系，甚至可能跟家庭也有关系。 我为什么还要再上学？ 吴小正在思维中寻找这个答案。 正文 第153章 读书无用论 人为什么要上学？ 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那就是知识能改变命运。 这一点，对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来说尤为重要，当年的吴敏霞如此，刘学文也是如此，重生前的吴小正也是如此，他们之所以上学，就是渴望学到知识来改变命运。 但这一点，对重生的吴小正来说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的，因为现在的他就算是不再上学，他现有的知识和经验也足以保证他在事业上再次成功。 为了家庭？ 也不是，吴小正相信，只要他想要，找一个不错的女人成个家并不是难事。 如此说来，应该就是为了经历二字了。 从吴小正的前世来看，他的事业算得上是成功，可家庭却经营得一塌糊涂，而最让他觉得遗憾的莫过于经历。 因为初中时所发生的诸多事情，让吴小正走上了与他人完全不同的一条路，在这条路上，他充满了戾气和怨恨，走得非常的孤独，这对他以后的性格和行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也让他后悔不已。 在后世同学聚会的时候，同学们羡慕他事业有成，他却在羡慕人家人生经历健康和完整。 当他看到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谈起上学时的经历时，他是妒忌的，因为他正常的中学生涯只有刚开始的一年半，后来的经历都是扭曲的。 吴小正明白了，他之所以还要执着于去上学，那就是他希望有一段完整的学生经历，以弥补前世的遗憾。 最关键的是，接下来的这个学期，是导致吴小正前世的人生出现大转折的关键，如果吴小正不再去经历一番、好好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态再去体验一次的话，那他的重生岂不是白来了！ 还是那句话，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对吴小正来说，他不会缺少事业上的成就感，但他如果不上学，他就会缺少这段正常的经历。 这才是他想再次上学的真正原因，一切为了无憾。 他甚至在想，大名鼎鼎的比尔·盖兹在成功后，有没有为当时的退学而后悔呢？ 这是一件说不清的事情，因为每个人的思维都不一样。 吴小正决定把这个答案再跟郁俊印证一下。 “如果你现在就有一份足以让你获得巨大成功的事业，你还会去上学吗？” 郁俊又是一楞，这次他没有急于回答。 想了想，他说道：“不会。” 并且他立即给出了解释：“上学就是为了事业，既然已经可以走上成功，那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上学？花上四五年时间去上个大学，不过就为了拿个文凭，可如果我事业有成的话，那份文凭对我意义不大。”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郁俊的这番话是有一定道理的，这这话与时下正流行的一个观点很相吻合，那就是读书无用论。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悖论。 吴小正知道，从新中国成立至他前世跳楼时，一共出现过三次“读书无用论”的思潮。 第一次是在“文革”后期，以张铁生交白卷上大学为高潮。那些年“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语，不学ABC，照样干革命”，成为广大青年的口头禅，学校停课，学生停学，知识分子是“臭老九”，成为批斗的对象。 第二次出现在改革开放初期的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也就是现在这个时代。 最典型的口头禅就是“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 这是一种现象，也是一种事实。 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许多没有读过多少书、又没有进入国营事业集体等等所谓“单位”的人，首先进入了个体户的行列而勤劳致富。 而由于体制等原因，教授、医生、教师、公务员、工程师等依然在单位拿着变化不大的固定工资，和那些个体户的收入差距十分明显，造成了极度的心理不平衡，由此又一次滋生了“读书无用论”。 这种论潮经过民众的炒作，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很明显，郁俊就是其中的支持者。 而事实上，这种“读书无用论”以后还会持续。 第三次“读书无用论”的高潮会出现在2010年前后。 到了那个时候，大学早已不包分配，以往农村学生靠高考改变命运的梦想成为了泡沫，而高昂的大学学费又让贫困家庭难以负担，以及花费巨额费用却在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等现象，让农村学生放弃高考的比例高达三成以上。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后世，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找工作，远不如一个有一技之长的技校生，甚至还比不上卖苦力的农民工，就算找到了，收入也是远远不如。 吴小正对这一观点没有辩驳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如果从功利的角度出发，读书的多少跟能不能赚钱、事业能不能成功没有必然的联系，而据他前世所知，很多成功的企业家本身的文化程度并不高，包括他自己。 不过现在他对郁俊是有话要说的。 “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郁俊有点不解。 吴小正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换了一个问题来问：“你朋友多吗？” 郁俊摇了摇头，说：“我的那些同学都太幼稚。” 吴小正又笑了。 他知道，因为家庭出身的关系，再加上郁俊本身又有点聪明，可能他在同学当中是出类拔萃的，这样的人可能会缺少朋友，因为他会变得傲气，会变得看不起别人，别人也看不上他那高高在上的德性。 昨天的郁俊摆出的就是那样一副姿态。 吴小正笑道：“我已经在替你感到惋惜了，我肯定你将来会后悔的。” “为什么？”郁俊又是这一句。 吴小正认真地说道：“人生除了事业和成功，同样重要的还有家庭、朋友和经历。你现在这些看似幼稚的同学，他们以后会变成熟，如果你现在拥有他们的友谊，以后他们就能成为你真正的朋友。很遗憾，你似乎已经失去了。” 郁俊反驳道：“我以后在社会上也可以交到真正的朋友。” “不一样的。” “你会发现，社会上所交的那些朋友，因为缺乏共同的成长经历，缺少共同的美好回忆，他们和你交朋友的目的更多的是带有功利性的，未必能经得起时间和重大事情的考验。” 郁俊又陷入了深思，因为吴小正的说法和他表哥昨晚的说法如出一辙。 什么是真正的朋友呢？ 正文 第154章 汤圆，团圆 郁俊真的还有点难以理解，因为他还只有18岁不到。 而说这话的吴小正，他的心理年龄已经近40了，人生感悟远比他多得多。 事实上吴小正的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到了社会上，当你成功了的时候，更多的人靠近你、跟你交朋友，主要原因在于你能带给他们帮助，觉得你有利可图。 事实上，这样的友谊其实是经受不住考验的，一旦你出点事，或者是对别人没用了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些友谊很快就会不翼而飞。 原因在于，这样的友谊带有了太重的功利色彩。 关于友谊，吴小正还想起另外一句俗话。 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这句话虽然粗俗，但道出了真正友谊的精髓，那就是有共同的经历。 尤其是前面两句，对每个正常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而吴小正之所以还想再上学，就是看重的这种同窗经历。 在郁俊的追问下，他把这个道理简单地讲了一遍。 郁俊又问道：“怎样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 “隐藏起你的家庭背景，自己用心去对待每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也能感受到趣味相投或者有共同的话题、共同欣赏，你就能交到真正的朋友。” 吴小正的回答很含糊。 郁俊想了想，突然说道：“给我纸和笔。” 吴小正有点不明白这家伙想做什么，但他还是依言找出了纸笔给他。 郁俊很认真地在纸上写下了两串数字，交给了吴小正。 “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号码和BB机号码，你记下。” 吴小正有点不解。 郁俊又很认真地说道：“我要和你做朋友。” 吴小正又笑了。 他发现这小子越来越有点意思了。 能不能做朋友，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而是要经得起考验，要看双方是否共同欣赏。 不过吴小正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说不定这小子以后会让自己刮目相看呢！ 临近中午的时候，杨贵平又来了，因为郁俊下午要坐车会省城。 明天就是元宵了，后天就是开学日，就算郁俊还想再留几天，时间上也不允许了。 为了向想和自己做朋友的郁俊表示诚意，吴小正又亲手做饭了。当然，不做也不行，因为杨贵平这个吃货就是赶着点过来蹭饭的。 不过杨贵平还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地区的玻璃厂帮你联系上了，过两天他们就会派人过来洽谈。” 这倒是个好消息。 也可以看出来，地区的那家玻璃厂，主动性明显要比湘水县玻璃厂强多了，难怪能从这边的玻璃厂嘴里抢生意。 “让他们直接找吴敏霞吧！” 吴小正把锅直接甩了出去，事实上，这事他已经交代了吴敏霞，包括专用玻璃瓶的设计要求等。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直接插手这些小事，他现在的目标，是即将到来的新学期。 那是他的新生活。 “吴小正，我还会回来的！” 这是郁俊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小子开始有点意思了！ 吴小正对此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郁俊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以后会怎么样，还充满未知。 明天就是元宵了。 怎么让这个元宵过得有点意思，让一家人再次感受一下年味的尾巴，才是吴小正现在考虑的事情。 其实在湘省，对元宵节并不特别重视，有其是在农村。 如果是在城里，还可能有政府文化部门组织的灯会、灯谜会、舞狮等活动。 但在农村，老乡们要么早就开始了新的一年的忙碌，要么已远走天涯，开始了新一年的打工生涯，因此这一天与平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稍微重视一点点的，顶多是多做上一两个好菜。 吴小正却不想过得太随便，因为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元宵。 到时一顿大餐肯定是少不了的。 还有，按照习俗，南方过元宵应该是要吃汤圆的。 汤圆，团圆！ 一想到这个，吴小正就想起了在监狱的父母。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时候，吴家却没法做到这一点，原因就在于吴敏青夫妇。 这是吴小正必须正视的一个问题。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冲，吴小正对父母的恨意已经缓和了很多。 他已经想通了。 父母再怎么不堪、不争气，那也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必须去接受和面对。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吴敏青夫妇所犯的事并不算太过于严重的事，连周边的乡亲们都不太在意，那自家人就更没理由去恨他们了。 吴小正所考虑的事，如果在他们出狱后，再犯下其它的恶行。 那才是吴小正所不允许的。 确实该找个时间去探狱了！ 不过探狱在现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吴敏青夫妻所在的监狱有点远，在隔壁地区的一个边远乡镇，一个叫龙溪监狱的地方。 这还是在这两人罪行不太严重的情况下，否则会被关得更远。 如果是在后世，就算再远一点，也不是问题，因为后世找车很方便，大不了花点时间而已。 而在现在这个年代，要想去探狱，就必须得先坐长途车去隔壁地区，然后再转车去下面的县，再从县里坐车去监狱……真的很费周折。 并且，探监也不是天天能探的。 每个监狱都有规定的开放日，只有在开放日这天才允许探监，而且还得提前预约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吴小正在年后还一直没去探监的原因。 不容易！ 吴小正估计，在明天团圆晚餐的时候，他很可能又要面对爷爷奶奶的叹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过节的时候，年长的老人更容易想起自己的儿女，哪怕自己的儿女再不堪。 这事吴小正必须得面对。 他甚至在想，做汤圆合适吗？ 还是得做！ 不管怎么样，节还是要过的，活在外面的人必须得过得开开心心才行！ 那就借汤圆来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正文 第155章 包汤圆，送团圆 汤圆的做法并不复杂。 皮的成分主要是糯米粉，而馅这一块，根据口味的不同，原料也不同。猪板油是必须的，白糖也需要，盐可用可不用，其它的可以用芝麻、花生等。 对吴小正来说，糯米、猪板油、芝麻、花生等这些原料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把他们进行加工。 糯米、花生、芝麻等这些都要碾成粉。 这对吴小正来说不是难事。 因为食品加工厂的需要，吴家早就花了一千多元钱买了一台小型的食品碾磨机，碾磨不是问题。 要做就干脆多做一点。 吴小正先用锅把花生、芝麻分别用锅炒熟。 然后，他开动了碾磨机，先把糯米碾磨成粉，接下来就是花生和芝麻，都一一碾磨成粉备用。 接下来是猪板油。 猪油分两种。 一种是用肥肉熬的油，在乡下，这种油叫水油，它冷却后是水糊状的，并不适合用来做汤圆。 另一种就是板油，这是用猪肚里的油脂熬出来的，冷却后会凝固成固态块状。 做汤圆之所以要用板油，需要的就是它这一凝固特性。 比如说芝麻馅的汤圆，其馅的成分大约就是2份芝麻、4份白糖、3份板油、1份水按比例加热搅合成糊状，再放入冰箱冷藏一会就会凝固。 吴家现在没有冰箱，但现在室外气温本来就不高，在室温下很快也会凝固，不影响制作。 因为吴小正同时采用了花生和芝麻，这自然就意味着他要做两种馅的。 这东西做起来对吴小正真的没难度，不过就是费点时间而已。 很快，两种不同的馅就准备好了，糯米粉也拌了少量的面粉，再加水揉成了富有弹性的粉团，接下来就是包汤圆了。 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因此在包之前，吴小正特意去把在外面玩得正欢的吴小莉和杨宗伟抓了回来。 一听说有汤圆吃，两个小家伙兴奋得不行。 在这个年代，因为碾粉对大多数家庭来说并不方便，而后世超市里到处可见的汤圆在这个年代也还很罕见，所以小朋友想吃一次汤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一听说可以自己亲手包汤圆，两个小家伙立马就兴奋了。 包的过程也不复杂。 先把一小团糯米粉团捏成小碗状，加入适量的馅，再把碗口捏合，再在手心里揉成圆球状即可。 吴小正进行了分工。 他自己负责包，两个小家伙负责揉。 吴小莉和杨宗伟非常的兴奋，因为他们平时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揉泥巴，他们很擅长把泥巴揉和捏成各种形状。 现在这个跟揉泥巴有什么区别？ 并且还不会弄脏衣服挨大人骂，因此两个小家伙立即就喜欢上了。 吴小莉有点皮。 明明把汤圆揉成圆球状就可以了，她还非要弄点粉团搓细，给汤圆粘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等，说要弄成小人脸。 杨宗伟有样学样，也跟着玩了起来。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去干涉这两个小家伙。 在他们这个年龄，只要他们玩得开心，那就任由他们玩去吧，他原本就没指望两个小家伙帮太多的忙。 开心最重要。 吴小正准备得有点多，因此这一包就是一个下午，差不多快到晚饭时分。 然后他开始将汤圆分包。 他是有意包这么多的。 汤圆这东西，糯米、猪油、花生、芝麻、白糖等，都是高脂高热的东西，对身体健康无益，在现在这个油水不足的年代还算好，要是到了后世，是属于不宜多吃的东西。 既然要过节了，吴小正先把这种喜庆分享给大家。 自家当然得备上一份，吴敏霞一家明晚肯定是在这边团圆，但她婆婆不愿意过来，那也得带一小份过去。 杨贵平也得给他一小份应个景。 还有蒋丽华，她现在可是搬出来住村小学那边了，肯定得有她一份。 军哥家也得来一份。 还有村支书刘石泉，为工厂的事帮了不少忙，最好也来一份表示一下谢意。 对了，还有师父师娘。 老两口虽然住在城里，离得有点远，但一想起他们的孤独，吴小正觉得再远也得送一份过去！ 吴小正开始跑腿。 他先跑了一趟军哥家，然后又去了村支书家，然后到了村小学。 给蒋丽华送的时候，吴小正又有一点感触。 在明天那个合家团圆的日子，这个可怜的女子却有家也不能回，应该说是不想回，只能单独一个人过，想想就凄凉。 一想到这，吴小正干脆就说道：“要不你明天干脆就早点下班，拎着这些汤圆，再称点肉，干脆回一趟娘家。”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既然她在婆家没温暖，回娘家总会有温暖吧？ 蒋丽华有所心动。 确实，她人虽然搬出来了，但一想到过节是一个人过，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再说，她也确实想娘家了。 不过她有顾忌，她弱弱地说道：“我怕我婆婆知道。” “没事，你明天跟吴敏霞说一声，就说我让你出去办事，然后中午吃完饭就走，吃完晚饭就赶回来，别告诉其他任何人。” 一说到这，吴小正突然想起来，蒋丽华此时身上恐怕没有太多的余钱，于是他干脆从兜里掏出了50元钱，塞到了蒋丽华手里。 “算我借你的，给你父母买点东西。” 然后他转身就跑。 蒋丽华一手拎着一袋汤圆，一手握着一张钞票，眼泪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自嫁人后，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幸福过。 她真的想父母了。 因为刘建刚出事，今年在过年的时候，原本回娘家的她，因为两手空空没脸回去，再加上张绣花也不情愿，因此虽然近在咫尺，她也还是没有回家。 她真的想念父母和弟弟了。 现在，那个暖心的少年又为她考虑好了一切，这真的让她无比的感动。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感谢那个少年了。 吴小正倒是没想那么多，在他心里，这辈子的蒋丽华已经像是他的一个家人，他会维护到底的。 接下来，就剩下师父师娘家了。 正文 第155章 藏私的老头 当吴小正带着吴小莉，又拎着一堆东西出现在何云从家时，何云从真的有点感动了。 老头子从小习武，到如今已近60年。 这一辈子下来，徒弟收得不多，那也有好些个。 但到了晚年，他却不怎么想收徒了，原因就在于对人情世故有点心灰意冷。 在他的那个年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是做不得假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徒弟的对师父比对父亲还要敬重，逢年过节登门见礼是必须的，他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但回国以后他发现，这些年来，国内的经济条件是越变越好了，但人情世故却慢慢变得淡薄，跟他那一代人已完全没法比。 包括他的那些徒弟们，敬重是有的，但稍稍有点敷衍，弄得他老两口经常是单独过节，想起来很不是滋味。 但按照何云从的性格，有些事情他就算有所不满，他也不会多说，因为他觉得对师父的敬重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现在这小子应该算是个意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小子前天刚来过，没想到才隔了一天，他又来了！ 感动归感动，何云从嘴上却是不会客气的，他板着个脸说道：“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这是一副不欢迎的语气。 不过吴小正对他的脾性太熟了一点，于是嘴上也没客气：“过节了，我给师娘送点汤圆。至于你，跟着师娘沾点光，心里偷着乐去吧！” 以他现在的年龄，正适合说一些没大没小的话，反正老头子也不会介意。 心思被吴小正揭破了，但何云从反而很开心，他喜欢这种率真的性格。 于是他又故作生气道：“把东西放进去，把小丫头交给师娘，滚出来陪我喝茶。” 何云从早年一生在外奔波，最不喜欢的就是闷在屋里，但他现在又不喜欢出去走动，因此他的乐子就是坐在院子上面的台阶上喝茶，兴致来了就在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 这是一种怪癖，很多人难以理解。 吴小正依言先带着吴小莉进了屋。 师娘果然在屋里，正在看着电视，一见到这两兄妹开心不已。 吴小正没有猜错，师娘确实是过得很孤独。 她跟何云从不同，何云从一个人坐上一整天都没事，但师娘却是不同的。 可因为跟了何云从回国，做做饭、搞搞卫生、看看电视，偶尔上街买点东西，就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再加上何云从话又不多，她想找个人说说话都很难。 真的是苦了她了！ “小莉，你跟奶奶好好玩一下。” 吴小正苦笑了一下，又走出了屋外。 “坐。”何云从还是那么惜字如金。 吴小正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也不说话。 他知道，老头子还有一个怪癖，就是不喜欢多话，也不喜欢别人多话，尤其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话太主动。 这老头子不是一般的难打交道，好在吴小正熟悉。 何云从对他的表现又很满意，于是开口了：“你不是前天刚来过吗？为什么今天又来了？” 考究又开了！ 吴小正很清楚这一点，于是认认真真地回道：“昨天动手包汤圆，想到你们老俩口肯定不会包，所以就多包了一点，给你们送过来。” “你怎么会想到的？” “我爷爷奶奶年纪只比你们少几岁，每到过节，他们就唉声叹气的，我就想到了你们。” 跟老头子说话其实挺费劲的。 不能说得太浮夸，那样他会认为假，也不能说得太有感情，那样他认为是在装。 所以吴小正只能用很随便的口气点到为止。 这个回答又让何云从很满意，他开始对吴小正的家世感到好奇：“你父母进去了？怎么进去的？” “打牌赌博，没钱了就去偷了村里水电站的废弃设备，就这样被一起抓进去了。” “这事你怎么想的？” 吴小正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回道：“种下什么因，得什么果吧。” 何云从的考究还在继续：“你就不感到怨恨或者抬不起头什么的？” “怨恨有过，不过现在想通了。抬不起头倒不至于，他们犯下的错，有他们自己承担，并不妨碍我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赚钱，平平和和地过日子。” 何云从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这个小徒弟，虽然总共也才打过三次交道，但他对于他的心性却非常满意，满意程度超过他所收的其他任何弟子。 他还是那个观点，胸怀坦荡、心胸开阔，又知恩图报的人，本性一定不会坏，再加上他又很满意这小子的天赋和学识、头脑，于是他说道：“马上就要开学了对吧？你学校离这里不算远，你有空就过来，我亲自传授你一些东西。” “啊？” 老家伙竟然藏私了！ 这是吴小正的第一本能反应。 因为在前世，老头子并没有亲自传授过他什么，所有的功夫都是刘志军在代劳。 他这次来送汤圆，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意外的收获。 “怎么？不乐意？我这可是连军子都没学过的看家本事。” 老头子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愿意，愿意。”吴小正连忙说道。 然后他又摸了摸头，说道：“一会师兄干完活后，也会过来的。” 吴小正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好处一人独占似乎有点不太好。 而昨晚他确实跟军哥说了，让他中午过来一起陪师父师娘过个节。 “来就来，我乐意教谁他还敢有意见？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把我教你的教他！” 老头子又开始甩脸子了。 吴小正所不知道的是，在何云从看来，刘志军这个徒弟虽然也还让他满意，但也仅仅是满意而已，还做不了他的衣钵传人。 按照何云从的老观点，有些东西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传人，那就还不如带进坟墓去。 吴小正没想到，他因为重生，以一种中年人的心态多了几分感慨，多了几分感恩之心，竟然就有这种意外的收获。 能学到什么他倒不是特别看重，因为这已经不是一个用武力征服世界的时代。 他所感慨的是，做人还是厚道一点好。 正文 第156章 元宵（五更） 刘志军没有想到，自己一来就会挨批。 这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老头子原本不计较那么多的，可因为吴小正做得太好，这让他对刘志军这个之前的徒弟也有所不满了。 “你还知道来陪师父师娘过个节啊？要不是你小师弟叫你，你还知道来吗？” 刘志军真的有点冤。 他并不是不尊敬这个师父，只不过他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而老头子以前在这方面又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他哪能像重生的吴小正那样，敏感地察觉到师父师娘的孤单？ 这种体贴之心，真不是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所懂的，尤其是本来就比较粗矿的男人。 没办法，刘志军只好低头：“我错了，以后向小师弟学习。” 何云从这才放过他。 吴小正有点尴尬。 军哥因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歉意地笑了笑。 还有一点，因为自己的殷勤，老头子竟然要教他私货，这事他也不知道向军哥解释。 刘志军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挨批的事情而尴尬，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在意。 关键时候还是何云从帮吴小正解围了：“以后我要教小正一些东西，你别找他瞎打听。” 这下刘志军愣住了。 他立马笑着说道：“老头子，你这样很不厚道啊，有点厚此薄彼啊。” 刘志军跟老头子开惯了玩笑，他有什么想法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在习武方面，其实他比吴小正更执着、更痴迷，他知道老头子私下传授的肯定是好东西，所以很心痒。 “怎么？你不服？”何云从毫不客气地回道。 “不敢，不过既然你把私货都亮出来了，顺便也教教我呗。” 军哥没办法，只好嬉皮笑脸地哀求。 “看看你的表现，以后再说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头子说话从不讨价还价的。 军哥倒也不是太介意。 对他来说，只要老头子还没说死，就表示还有机会，他也并不会因此而去妒忌小师弟。 要是非要跟那个变态去比的话，自己早就郁闷死了。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既然军哥来了，他就可以去做饭了，准备中午跟师父师娘好好过个节。 菜好吧，做几个精致家常菜就可以满足师父师娘的胃口，他们吃得也不多，也不怎么挑。 然后汤圆是必须煮上一些的，这叫应节。 一听说哥要煮汤圆了，吴小莉又开始表现起来：“哥，把我那个笑脸汤圆煮上，那是我给何奶奶包的。” 然后，她还炫耀着先把那个笑脸汤圆先拿给了师娘看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丢进了汤锅里。 吴小莉真的有点喜欢师娘。 因为来这里，师娘很宠她，比吴奶奶还宠她，不仅给她各种好吃的，还有电视给她看。 因此昨天一说要给师父师娘送汤圆，她立马就把自己精心制作的那个笑脸汤圆小心翼翼地丢了进来，连自己都顾不上吃了。 吴小莉这么一嚷嚷，自然就更讨师娘喜欢了。 不过很遗憾，汤圆煮出来后，吴小莉发现，她精心制作的笑脸汤圆已经面貌全非了。 “哥，你赔我！”吴小莉哭丧着脸说道。 吴小正笑抽了。 小丫头再怎么用心，她的笑脸汤圆只不过是用糯米粉粘上去的，那里经得起沸水的折腾？ 师娘也笑了，不过她比吴小正有良心多了，安慰小丫头说：“你的心意奶奶心领了，你让你哥把那个汤圆单独盛出来，奶奶先把它吃了。” 吴小莉这才缓过脸来，不过还是说了一句：“哥，你很坏！” 开餐了。 中午这餐饭，对吴小正来说难度不大，因为不需要讲什么客套话，也不需要讲什么理性，因为老头子不喜欢那套。 所以他跟刘志军只需要陪喝酒就行了。 不过吴小正能感觉出来，师父和师娘这餐饭吃得真的是开心，连一向很少见到笑容的老头子，看到师娘和吴小莉这一老一少之间的互动，脸上都非常难得地浮现出了笑容。 真正比较难吃的是晚上自家的那餐饭。 正如吴小正所料，汤圆刚端上桌，吴奶奶便唉声叹气起来，而吴长禾的脸也沉了下来。 这一幕跟年夜饭那天如出一辙。 好在吴小正早就准备好了应对。 他对吴敏霞说道：“姑姑，你找人去打听一下，龙溪监狱那边的联系电话和探监开放日，等厂子开业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就抽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两位老人的脸色立马就有所好转，齐齐期待地看向了吴敏霞。 关键时候吴敏霞还是很识趣的，她对杨正义说道：“这事你去打听一下，实在不行就找杨镇长帮一下忙。” 杨正义点了点头，这事应该问题不大，顶多费点周折而已。 不过吴敏霞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去那里可不方便啊？你打算怎么去？” 她指的是交通的问题。 如果真要坐长途车过去的话，估计来回起码得折腾三四天还未必能搞定。 这事吴小正也早有打算。 “杨镇长不是有台专用的北·京吉普吗？到时我跟他开个口，让他安排个一两天出来帮忙跑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吴小正早就瞄上了那台车。 在这个年代，对于公车私用管得并不严格，尤其是在乡镇。 吴小正相信，这个事情跟杨贵平打个招呼，问题应该是不大的。实在不行，租台车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吴小正是不可能去折腾长途车的。 为了安抚两位老人，吴小正再次说道：“爷爷奶奶，这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到时确定了的话，你们想去的话到时一起去。” 吴长禾和吴奶奶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嗯，这个安排好，到时谁去，定下来再商量。”吴长禾难得地表了一个态。 吴小正端起了酒杯：“来吧，先不管他们，咱们在外面的人，必须得开开心心地过好这个元宵，一起庆祝咱们吴家的美好未来。” 大家一饮而尽。 在这一刻，大家忘却了忧伤。 （第一卷完） 正文 第156章 元宵（五更） 刘志军没有想到，自己一来就会挨批。 这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老头子原本不计较那么多的，可因为吴小正做得太好，这让他对刘志军这个之前的徒弟也有所不满了。 “你还知道来陪师父师娘过个节啊？要不是你小师弟叫你，你还知道来吗？” 刘志军真的有点冤。 他并不是不尊敬这个师父，只不过他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而老头子以前在这方面又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他哪能像重生的吴小正那样，敏感地察觉到师父师娘的孤单？ 这种体贴之心，真不是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所懂的，尤其是本来就比较粗矿的男人。 没办法，刘志军只好低头：“我错了，以后向小师弟学习。” 何云从这才放过他。 吴小正有点尴尬。 军哥因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歉意地笑了笑。 还有一点，因为自己的殷勤，老头子竟然要教他私货，这事他也不知道向军哥解释。 刘志军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挨批的事情而尴尬，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在意。 关键时候还是何云从帮吴小正解围了：“以后我要教小正一些东西，你别找他瞎打听。” 这下刘志军愣住了。 他立马笑着说道：“老头子，你这样很不厚道啊，有点厚此薄彼啊。” 刘志军跟老头子开惯了玩笑，他有什么想法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在习武方面，其实他比吴小正更执着、更痴迷，他知道老头子私下传授的肯定是好东西，所以很心痒。 “怎么？你不服？”何云从毫不客气地回道。 “不敢，不过既然你把私货都亮出来了，顺便也教教我呗。” 军哥没办法，只好嬉皮笑脸地哀求。 “看看你的表现，以后再说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头子说话从不讨价还价的。 军哥倒也不是太介意。 对他来说，只要老头子还没说死，就表示还有机会，他也并不会因此而去妒忌小师弟。 要是非要跟那个变态去比的话，自己早就郁闷死了。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既然军哥来了，他就可以去做饭了，准备中午跟师父师娘好好过个节。 菜好吧，做几个精致家常菜就可以满足师父师娘的胃口，他们吃得也不多，也不怎么挑。 然后汤圆是必须煮上一些的，这叫应节。 一听说哥要煮汤圆了，吴小莉又开始表现起来：“哥，把我那个笑脸汤圆煮上，那是我给何奶奶包的。” 然后，她还炫耀着先把那个笑脸汤圆先拿给了师娘看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丢进了汤锅里。 吴小莉真的有点喜欢师娘。 因为来这里，师娘很宠她，比吴奶奶还宠她，不仅给她各种好吃的，还有电视给她看。 因此昨天一说要给师父师娘送汤圆，她立马就把自己精心制作的那个笑脸汤圆小心翼翼地丢了进来，连自己都顾不上吃了。 吴小莉这么一嚷嚷，自然就更讨师娘喜欢了。 不过很遗憾，汤圆煮出来后，吴小莉发现，她精心制作的笑脸汤圆已经面貌全非了。 “哥，你赔我！”吴小莉哭丧着脸说道。 吴小正笑抽了。 小丫头再怎么用心，她的笑脸汤圆只不过是用糯米粉粘上去的，那里经得起沸水的折腾？ 师娘也笑了，不过她比吴小正有良心多了，安慰小丫头说：“你的心意奶奶心领了，你让你哥把那个汤圆单独盛出来，奶奶先把它吃了。” 吴小莉这才缓过脸来，不过还是说了一句：“哥，你很坏！” 开餐了。 中午这餐饭，对吴小正来说难度不大，因为不需要讲什么客套话，也不需要讲什么理性，因为老头子不喜欢那套。 所以他跟刘志军只需要陪喝酒就行了。 不过吴小正能感觉出来，师父和师娘这餐饭吃得真的是开心，连一向很少见到笑容的老头子，看到师娘和吴小莉这一老一少之间的互动，脸上都非常难得地浮现出了笑容。 真正比较难吃的是晚上自家的那餐饭。 正如吴小正所料，汤圆刚端上桌，吴奶奶便唉声叹气起来，而吴长禾的脸也沉了下来。 这一幕跟年夜饭那天如出一辙。 好在吴小正早就准备好了应对。 他对吴敏霞说道：“姑姑，你找人去打听一下，龙溪监狱那边的联系电话和探监开放日，等厂子开业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就抽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两位老人的脸色立马就有所好转，齐齐期待地看向了吴敏霞。 关键时候吴敏霞还是很识趣的，她对杨正义说道：“这事你去打听一下，实在不行就找杨镇长帮一下忙。” 杨正义点了点头，这事应该问题不大，顶多费点周折而已。 不过吴敏霞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去那里可不方便啊？你打算怎么去？” 她指的是交通的问题。 如果真要坐长途车过去的话，估计来回起码得折腾三四天还未必能搞定。 这事吴小正也早有打算。 “杨镇长不是有台专用的北·京吉普吗？到时我跟他开个口，让他安排个一两天出来帮忙跑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吴小正早就瞄上了那台车。 在这个年代，对于公车私用管得并不严格，尤其是在乡镇。 吴小正相信，这个事情跟杨贵平打个招呼，问题应该是不大的。实在不行，租台车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吴小正是不可能去折腾长途车的。 为了安抚两位老人，吴小正再次说道：“爷爷奶奶，这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到时确定了的话，你们想去的话到时一起去。” 吴长禾和吴奶奶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嗯，这个安排好，到时谁去，定下来再商量。”吴长禾难得地表了一个态。 吴小正端起了酒杯：“来吧，先不管他们，咱们在外面的人，必须得开开心心地过好这个元宵，一起庆祝咱们吴家的美好未来。” 大家一饮而尽。 在这一刻，大家忘却了忧伤。 （第一卷完） 正文 第158章 开学日 PS：前面有两个155章，但上架后标题没法改，故本章应该为158章。 推着一辆二八大杠，吴小正再一次站在一中门口。 不过这次没有了感慨，只有了欣赏。 有人说，这个世界的美好和丑陋都是由人和景组成的，景美人好就成为了一种享受。 吴小正就是为了来享受这种美好，来弥补前世曾经错失的缺憾。 其实他应该径直推着车子进去的，但他站在这里，目的是为了多欣赏一会。 因为大概十年后，这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让吴小正觉得陌生。 湘水县一中是一座很有历史底润的学校。 其最早的历史，可以回溯到抗战初期，当初的国民政府在这里成立了国立师范学院，大名鼎鼎的钱钟书先生在这里任教多年，并把这里作为了其著名小说《围城》中故事背景“三闾大学”的原型。 在抗战末年，国立师范学院被逼南迁，这里的旧址被改办成了省立15中，在解放后被更名为现名。 有历史底润对一所学校来说是一件好事。 别的不说，光是那些古老又带点古香古色的建筑，就很有厚重感。而此时校园内随处可见的参天大树，也充满了浓浓的自然气息。 这才是一个求学的好地方！ 很可惜，这里的很多建筑因为陈旧，很快就会被陆续以钢筋水泥加瓷砖的漂亮建筑所代替。 也很可惜，因为太过于自然，就难免掺杂着一些杂乱，所以这里的自然风景也很快将被修剪得非常精致的苗圃所代替。 相比后世那漂亮得像公园的新校园，吴小正更喜欢这种自然，因为后世的校园人工雕琢的痕迹太严重。 其实，一中的这种变化是中国未来几十年发展的一个缩影。 在经济刚开始飞速发展的年代，原有的一切太陈旧太古朴，所以人们渴望变化。 毫无疑问，用钱堆砌起来的现代化建筑和精致的园圃会给现在的人巨大的冲击，于是大家纷纷向着这个方向效仿。 可当现代化建筑和精致的园圃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人们又重新怀念起古香古色和自然来。 很可惜，古香古色和自然是再也变不回来了的。 吴小正现在就在想，主导一中这种变化的设计师，到了十几年之后会不会后悔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吴小正推着二八大杠继续往前走，他的目标是宿舍楼。 所谓二八大杠，是指一种车轮为28英寸的自行车。 这是这个年代里最受欢迎的平民交通工具，更是一种生活方式。 在这个时代的街头、马路上，小汽车还不多，更多的是骑自行车的人。 而二八大杠是男人的专利。 骑着二八大杠，前杠侧坐着孩子，车架上驮着爱人，车把上挂两个网兜，装着水果、罐头，一个男人的周末拜访就这么开始了，一辆车载着不富足年代真实的满足感。 现在吴小正所推的这台二八大杠，可是这个年代大名鼎鼎的“凤凰牌”，天津产的，看起来方方正正、敦敦实实的，黑漆的外表，电镀的把手，相当新。 这是刘志军转业后新买的，现在被吴小正借用了。 吴小正之所以要借这辆二八大杠，是因为车子后架上还拉着一个木质行李箱和一套被褥。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按照学校的规定，非县城范围内的学生是必须住校的，尤其是初中部的，要求更加的严格。 这主要是担心学生的安全问题。 从校门口到宿舍区还有一段距离。 一路上，吴小正可以见到很多前来报到的学生，一般是父子组合，也有是一家三口的。 一般来说，是儿子背着一个背包走在前面，父亲扛着行李跟在后头，有的甚至是用扁担挑的。 在开学报到日，这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尤其是那一个个独具特色的木质行李箱。 在多年以后，这样的风景会逐渐消失不见，因为那个时候小车或出租车已经取代了步行，木质行李箱也早就被一个个带轮子的拉杆箱所代替。 在以往的开学报到日，吴小正也是由父亲送来的，那时是吴小正自己抱被褥，吴敏青扛行李箱。 可惜这种风景也不再。 男生宿舍是两栋4层的红砖水泥建筑，而初中部的宿舍就在一楼。 这是因为这种宿舍楼是没有电梯的，把初中部安排在一楼，是照顾初中生力气较小，拎东西上下楼不方便。 初二（1）班的宿舍就在靠最左手边的一栋。 吴小正原本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到得比较早的，因为跟其他边远乡镇的同学相比，他算是比较近的，而且他吃完早饭就出发了。 其他同学应该还在路上！ 他想。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比如说李新建。 贱贱一见到吴小正，便迎了上来。 “正憨，你总算来了，我已经等你半天了。” 不过这家伙嘴里说得热情，心里想着的确实那台崭新的二八大杠，吴小正刚把行李搬下来，他就把自行车推跑了，在校园里遛起弯来。 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对学生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玩具，谁见到了都会去骑一下。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把行李往宿舍里搬。 这是一种直长条的宿舍。 长长窄窄的宿舍内，靠墙的两边是六张宽约一米的上下床，靠近门口的左右两边是水泥砖砌成的一层层的隔层，这是专门用来放行李箱的。 除此之外，宿舍里啥都没有了，而厕所都在宿舍楼的两侧，是公共的。 一个宿舍12人，住宿条件可以称得上简陋之极。 吴小正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床就在右侧最里面、靠窗的下铺。 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在前世，再过不了几天，他就在那里遭受了刘翼飞的羞辱。 这世还会往事重现吗？ 吴小正其实没必要住校的，他也没有长期住校的打算。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他暂时还没有在学校打破规矩的能力，所以暂时得妥协，然后徐徐图之。 先把铺盖弄好再说。 他在宿舍外的公共水龙头接了一桶水，又找了一块破毛巾当抹布，先把床仔仔细细地抹了一遍，再开始铺被褥。 原本他是没必要这么讲究的，因为他是个农村孩子。 不过在前世，因为不讲究这个坏毛病，他可没少被钟小兰念叨，因此也慢慢变得稍稍讲究一点卫生习惯了。 这应该算是好的改变吧！ 刚弄完，贱贱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嚷道：“正憨，收拾好没？好了就早点去教室报到吧，交了费、领了书就可以嗨了。” 按照一中的习惯，在开学日这天，是各班的报到时间，交学费、领书等都是在班内完成。 这是一种非常省事的做法。 因为在这个年代，交学费很少有银行转账的说法，一般都是交现金，而且还很少假币。所以学校可以在开学期间，放心地把财务处应承担的巨大任务分担给各位班主任老师。 这样挺好的，起码学生们也不折腾。 吴小正应了一声。 确实该去教室看看了。 看吴小正准备两手空空地走，李新建惊讶地问了一声：“你寒假作业呢？你准备就这么过去吗？” 糟糕，忘了这事了。 如果吴小正没记错的话，他的寒假作业此时应该还躺在他的木质行李箱内，跟新的没区别。 那个木质行李箱，他从重生到现在都还没打开过。 “没做？你完蛋了，要挨赵老太婆的批了！” 正文 第159章 赵老太婆 赵老太婆是初二（1）班的班主任，整个初中三年都是。 其实赵老太婆并不老，还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吴小正记得，她儿子也在一中读书，只比比他们低一个年级，现在上初一。 赵老太婆同学们私下给她取的外号，也是背地里对她的叫法。 她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外号，原因在于她既姓赵，面相又和电视剧里的双枪老太婆有点像，尤其是训人时的表情。 所以当某个同学说了一次之后，她的这个外号就这么悄悄地被传开了。 初中的孩子实在是有点皮，尤其是男孩子们。 在吴小正的印象中，男孩子们下课能闹得飞起来，而上课的自制力又差，因此很招人管。 说实在的，赵老太婆其实是一个挺负责任的班主任。 但太过于负责任的老师未必会招学生喜欢，尤其是她喜欢管人、训人这一点，是挺招人恨的。 吴小正后来曾经思索过，觉得这位赵老师之所以会被取这么一个难听的外号，主要是她管人的方式和语气不被学生们所接受。 最不能接受的是吴小正。 当然，这跟在初二时发生的另一件事有关，吴小正一直牢记了近20年的一件事。 而在二十年后同学聚会时，同学们对赵老太婆的观感则褒贬不一。 女同学们认为，赵老师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好老师。 部分男同学认为，总体来说，赵老师还算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当初是自己太不懂事了。 也还有部分男同学认为，我认可她是老师，但并不认同她当年的做法，所以再次见到她时会尊敬她，但不会亲近她。 吴小正就属于最后的这一部分。 在赵老太婆被邀来参加同学聚会时，老师对他很热情，但他除了恭敬地打声招呼之外，就离得远远的，弄得她很是有点纳闷。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当年对吴小正的心灵伤害真的是太大了一点。 在前世，他对赵老太婆的印象可以用非常糟糕来形容。 原因在于，她是让吴小正在初中时代感到屈辱的第二人，伤害程度甚至超过刘翼飞。 如果说，刘翼飞带给吴小正的屈辱以肉体居多，那赵老太婆带给他的伤害纯粹是心灵上的，更严重。 从刘翼飞身上所承受的伤害，吴小正加倍找回来了。 可赵老太婆所带给他的伤害，只能通过时间去消磨。 前世的吴小正能刘翼飞都能原谅，但对她却始终无法释怀，原因在于她的身份是一名老师。 吴小正最难以释怀的地方在于，以赵老太婆的老师身份，她原本不应该这样对他的。 哪怕她是无意识的！ 只是不知道前世的那件事还会不会发生？吴小正对此很是有点好奇。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次铁定又要挨批了，因为他没写寒假作业，因为他上学期成绩退步巨大。 不过吴小正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只不过是把上学当作是重生后的一种重体验，来弥补前世的遗憾的，小小的批评又有何惧呢？ 因此，他笑了笑，左脚一蹬，右脚一迈，就骑上了二八大杠。 嗯，二八大杠的起步方式跟后世那种原地起步的自行车是有点不一样的。 贱贱赶紧一溜小跑，双手一抓自行车的后架前部，也一个跨步上了后架。 这也是需要一点技术含量的，需要眼疾手快脚也快，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摔趴到地上。 当然，这种搭车方式对骑车的人也是一个小考验，因为搭车人上车的冲击很大，技术不到家，很容易就人仰车翻。 在这个年代，很多年轻人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考验骑车人的水平。 “正憨，水平不错啊！”贱贱夸了一句。 很自然，这点小考验是难不倒吴小正的。 一中的校园很大，在吴小正看来，单论面积，一点都不输于后世的一些普通大学，因为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大学的旧址。 所以从宿舍到教学楼还一段距离，就算骑自行车也还得蹬上三四分钟。 等吴小正停好并锁好自行车从后门走进教室时，他发现教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赵月容就是初二（1）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像赵月容这种第一次在一中这种名校当班主任的老师，她可谓是当得战战兢兢。因为这对她来说，既意味着机会，也意味着挑战。 赵月容觉得自己的这一生算是幸运的。 十几年前，在国内恢复高考的第二年，赵月容以一名高中生的身份参加了高考。 很可惜，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她，因为她只是在湘水县下面一个区的一所普通中学上的学，基础并不扎实。 因为成绩差得有点远，赵月容放弃了复读，而是在她家乡所在的公社小学当了一名代课老师。 在当时，人民公社还没有改成乡镇，公社小学的老师也是急缺，而赵月容这样的高中生已经算是文化水平不错的人才了，所以就是她只是普通家庭、没有任何背景，成为代课老师的难度也并不大。 然后她就在学区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当时的公办教师邓志鸿。 两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又很快就成了亲。 邓志鸿虽然也只有高中文化程度，但很上进，早早就通过进修自考了大专文凭，然后成为了公办教师。 在老公的影响下，赵月容也走上了这条路，开始进修自考。 接下来的路很顺利。 几年之后，邓志鸿成为了学区的一位小领导。很自然的，赵月容也早已从代课教师转为了民办教师，又顺利地成为了公办教师。 七年前，因为上进，邓志鸿从学区调到了县教育局，小两口的人生又有了质的改变。 四年前，在邓志鸿的运作下，赵月容也进城了，并且一举成为了湘水县最好的学校——一中的一名老师。 当然，因为资历不够，赵月容只能担任思想政治这样的非主要课程的任课老师。 但赵月容已经很满足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机会一定还是会有的。 终于，在一年多前，学校开始安排她担任班主任职务。 赵月容就这样成为了初二（1）班的班主任。 正文 第160章 大受欢迎 班主任真的不好当，尤其是初中的班主任。 在赵月容看来，小学的班主任算是比较好当的，因为小学生对老师一向就有畏惧心理，再怎么调皮，老师的话还是会听。 高中的班主任也相对好当，尤其是一中这样的好学校。 在巨大的升学压力之下，大部分高中生已经开始懂事，自制力也比较强了，因此不需要老师管教太多。 唯有初中的班主任真的不好当。 这是因为初中生真的很皮，如果不管，保证皮得能上天。并且初中生已开始懂事，对老师的畏惧心理没那么强了，并且慢慢地学会了和老师阳奉阴违。 再加上对似懂非懂的初中生来说，他们还不能完全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感受不到太大的升学压力，所以稍稍放松一点，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尽管这个班主任不好当，但赵月容还是当得非常的用心，因为这是她的机会。 只有把这个班主任当好了，当出成绩来了，她才有更多的机会，她成为高中部老师的目标才会慢慢实现。 所以赵月容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这个班上，比如说今天这个开学日，她一早就来了教室，等待学生们的到来，等待新学期的开始。 然后她就看到了吴小正。 赵月容对吴小正的印象原本是不错的，因为这个男孩子虽然也有点调皮，但最起码成绩还不错，每次考试始终能保持在班级前五名左右。 可赵月容发现，在上次期末考试中，吴小正的成绩竟然一下子就掉到了班级的第18名，这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警惕之心。 当老师的，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成绩大幅度下跌的学生。 所以她花了一点时间来了解原因。 原因让她有点吃惊，也让她理解了吴小正的成绩为什么会下降。 因此，在赵月容的计划里，这个学生成为了她接下来的重点关注对象。 所以吴小正一进来，她就开始观察这个学生的表现。 除了赵月容老师，最先发现从后门进来的是姜涵，当时她正坐在前排，回头跟另外一位同学说话。 “吴小正！” 姜涵立马就惊喜地叫了出来，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点大。 然后教室里坐着的十几个同学立马就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向了后门。 然后一片招呼声冒了出来。 “正憨。” “吴小正，你来啦。” “正憨，你傻了吧，站在门口不知道进来。” …… 姜涵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经过上次聚会之后，吴小正真的挺受大家的欢迎。 这样就好，既然大家都对他这么热情，那自己的叫声就不会显得太过于突兀了。 让姜涵稍稍感到惊讶的是，她的好朋友，一向不怎么跟男同学说话的曾美丽竟然也主动跟吴小正打起了招呼。 真的有点奇怪！ 其他同学倒是没想姜涵这么多。 因为是报到日，尽管赵老师不允许大家随意走出教室，但并没有限制大家不许走动、不许说话之类的。现在既然看到了吴小正那很能闹的小子，自然就开心地打起招呼来。 二矮子李建明这家伙，甚至直接走了上去，对着吴小正的胸口就是一拳，以示亲热。 站在教室后门的吴小正稍稍有点尴尬，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同学们的热情。 现在跟他打招呼的这些同学，大部分都是上次聚会时出现过的。 因为住在城里，所以这些人是到得最早的一批。 这个场面真的有点温馨。 按理说，吴小正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热情跟大家打招呼。 可就算他是重生人士，面对这一帮中二少年，他也没法做到瞬间就切换为中二状态啊！ 所以吴小正只好笑着挥了挥手，当作是跟大家打招呼。 这一幕自然是被赵月容看在了眼里。 情况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从吴小正现在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受家里事情的影响并不大。 而且，她也没想到吴小正竟然这么受同学们的欢迎。因为之前陆续抵达的同学并不少，但没有几个能像吴小正这样引起全班同学的关注。 这是怎么回事？ 有点弄不懂的赵月容只好来了一句：“吴小正，先过来交学费。” 吴小正尴尬地朝大家笑了笑，然后不紧不慢地朝讲台走去。 “赵老师好。” 不管他前世对赵老太婆有什么成见，但现在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然后他掏出了准备好的270元钱。 按照一中的规定，初二年级的学费是270元，包括学杂费、书本费、住宿费等，但不包括伙食费，如果不住校的话，还可以少100元。 这个费用比普通中学稍高，但也还算合理的。 赵月容点了点钱，然后埋头开收据，边开边问：“吴小正，怎么回事啊？上学期你成绩退步为啥那么大？” 这叫吴小正怎么回答？ 他只好摸了摸头，再冲赵月容笑了笑，干脆不回答。 这是很多学生面对赵老太婆的质问时常用的招数，吴小正还记得清清楚楚。 赵月容也并没指望一下子就把吴小正点醒，再加上现在又是忙碌的时候，所以也没有再多说。 她把收据递给吴小正以后，又说了一句：“去姜涵那边交寒假作业，然后一会帮忙去图书馆搬书。” 和交学费一样，本学期的课本、作业本等，也是以班级为单位统一领了在班上发的。 搬书不是问题，可寒假作业叫吴小正怎么交？ 为了暂时躲避灾祸，吴小正只好装模作样地走向了姜涵，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姜涵旁边空着的位置上。 姜涵还有点小兴奋，她向吴小正摊出了右手：“正憨，作业呢？” 她甚至学男同学，叫起了吴小正的外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小正虽然很满意姜涵的亲昵称呼，但这作业他实在没法交啊！ 于是他只好扭了一下身体，背对着赵老太婆，伸出右手食指在嘴边一竖，示意姜涵不要声张。 姜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露出了惊讶的样子。 然后她秒懂，立即就冲吴小正咧嘴一笑，真的不再作声。 其实这一幕已经被赵月容看在眼里了。 当老师的，没有眼观六路的本事不行。 还以为暂时逃过了一劫的吴小正凑在姜涵耳边低声说道：“想办法帮我压一压，我去想想办法。” 然后他站了起来，撒腿又往外跑。 寒假作业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他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对吴小正来说，他是来享受校园生活的，而不是来遭罪的。 赵月容以为他是回去取作业，因此也没有制止他的无纪律行为。 正文 第161章 抄作业 张远山也是初二（1）班的学生，不过他与班上大多数同学不一样的地方是，他来自于湘水县最边远也是最贫困的乡下。 关于这一点，张远山自己早就心里有数。 比如说，论远，班上同学没有比他更远的。 从县城去他家里，每天只有两趟过路车，还是从本县通往邻县的那种，交通极其不方便。 比如说今早，张远山的父亲一早就送他来学校，刚到学校，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要往汽车站赶，因为晚了的话，中午那趟回去的车就赶不上。 再论穷。 班上来自农村的学生并不少，可比张远山家还穷的，他还没有发现。 在张远山他们那一带，不只是他家穷，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这是因为那里交通极其不便，又没有可靠的收入来源，乡邻们想不穷都很难。 对于张远山考上一中这事，他父母又开心又发愁。 开心的是儿子将来很可能有大出息，发愁的是每个学期那几百块钱学费，还有生活费。 张远山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第一个学期来交学费时，交的是一大把零钱，因为那是父母七拼八凑找乡邻借来的。 为此他还遭到了很多同学的笑话。 然后他家自他上初中开始，每年都会养上两头猪，一头留到过年的时候，一头留到暑假的时候，目的不是为了自家吃，而是为了卖钱帮他交学费。 至于生活费，别的同学每个星期都会有十块、十几块、二十块，但张远山只有可怜巴巴的五块，整整20块钱他差不多得熬上一个月。 因此，他每次来学校的时候，他的行李箱内就会装了很多咸菜。 那就是他的下饭菜，所以他每次在食堂只会打上一份米饭，只有在实在熬不住了的时候，才会偶尔打上一份蔬菜。 为此，他也遭过同学们的笑话。 但张远山不在乎。 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那将来的日子一定会好的！ 吴小正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看到张远山在整理他的行李箱，然后就看到了他箱子内的那些咸菜。 对于张远山的境况，吴小正也是很清楚的，他甚至有点佩服这个同学。 他还知道，换做在前世，他接下来要过的日子并不会比张远山强太多。 “吴小正。” “张远山。” 两人以最简洁的方式先打了一个招呼。 “你怎么跑回宿舍了？不是应该呆在教室的吗？”张远山好奇地问了一句。 因为家境悬殊，张远山平时并不怎么跟同学们一起疯，但正常的交流还是有的。 “我回来拿作业。” 吴小正回了一句，然后也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箱子。 他之所以跑回来，自然是为了解决作业问题的。 原本按照吴小正现在的性格来说，被痛批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想到，自己和赵老太婆起码还要相处一年半，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以避免成为其眼中钉。 吴小正还知道，过日子平平淡淡不做出头鸟才是真，哪怕重新体验校园生活。 他立即在自己的行李箱翻了起来。 寒假作业果然在里面，在一起的还有上学期的课本什么的，这箱子吴小正放假拎回去根本没开过。 其实与后世相比，这个年代的初中寒假作业并不算多。 吴小正手里的这一本A3大小的三合一薄册，总共也才20多页，集成了语文、数学、英语三科的作业，认真做的话，几天就能做完。 自己亲自做显然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抄。 如果是抄的话，大概半天时间就差不多了。 吴小正对此并没有什么廉耻心理，因为他知道，其实很多男同学的寒假作业都是在开学前突击抄的。 对于初中的皮猴子们来说，玩得开心远比作业重要。 就算是抄，吴小正也没打算自己动手，他想偷懒。 于是他盯上了还在整理箱子的张远山。 张远山的那些咸菜有的是用塑料袋装的，有的塑料袋好像密封得不够严实，汤汁渗了出来，把他的箱底弄污了一大片，所以他正把那些咸菜一包包的拎出来，然后清理箱子。 吴小正看了看忙碌的张远山，又看了看他那些咸菜。 这些咸菜到底有多咸？ 吴小正曾经尝过一口。 简直就是用盐巴做的，难以下咽。 可张远山就是这么过来的，因为他家支付不起太多的生活费。 就算是刘翼飞那个坏种，他会去敲诈勒索别的同学，但绝对不会打张远山的主意，因为打也没用。 吴小正动心了。 这事找张远山应该没问题吧！ 在吴小正看来，张远山的成绩虽然只是中等，但抄个作业应该没问题。 吴小正还知道，这些寒假作业交上去以后，赵老太婆才不会认真去坚持，她只会去看看有没有留下大片的空白。 “张远山，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事？” “我寒假作业没做，你能不能找个人帮我抄一下，我愿意出十块钱。” 让吴小正稍感惊讶的是，张远山竟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知道，张远山其实是很有自尊心的，他就算再困难，也不轻易接受其他同学的帮助。 吴小正只好换了一中姿态：“求求你了，赵老师指定要我去搬书，我真的脱不开身自己来抄。” “可是……我也要去报到，作业也得去交啊。”张远山还是继续犹豫。 “没事的，作业是姜班长在管，我跟她打过招呼了，让她帮忙拖一拖。你也别急着去报名，反正报名有一天，你先帮我抄一下，下午去报名也不晚。” 说完，吴小正把自己的寒假作业和十块钱往张远山手里一塞，转身就跑。 “喂……”张远山还在纠结。 “就这样了，你赶紧帮我抄抄，中午饭我帮你打回来。” 背后的张远山没有再作声，吴小正知道，这事成了。 我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吴小正很快又说服了自己。 对他来说，亲手来抄这份作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还不如花点小钱请别人代劳。 在前世，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 而对张远山来说，他稍稍放下一点自尊，就能赚够他用两到三周的生活费，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对他来说真的不是坏事。 吴小正知道，在后世，自尊心太强的人未必好混，张远山不如习惯稍稍放下一点点自尊。 用自己的劳动来赚钱，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正文 第162章 暴风雨即将来临（五更） 等吴小正再次回到教室时，姜涵正在招呼男同学去图书馆帮忙领书，需要的就是吴小正这样的壮丁。 领书的队伍由姜涵带头，吴小正、贱贱、二矮子等七八个男同学是搬运工。 “正憨！” 在路上，姜涵又找上了吴小正。 这样会不会有点亲昵啊？当着其他男同学的面这样撩我真的好吗？ 吴小正刚开始感觉自我良好地遐想，姜涵又说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没做寒假作业。” “还用说，这家伙估计早就忘了还有寒假作业这回事了。”贱贱幸灾乐祸地说道。 “那你惨了，赵老师会批死你！”姜涵也加入了幸灾乐祸的队伍。 女同学也知道赵老太婆这个外号，但她们一般是不会这么叫的。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就是这样的，大家都不觉得没做作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师的批评也可以不用太当一回事，什么都比不上看吴小正挨批，让大家乐呵一下。 友谊就是这么损出来的。 性格投缘的一帮人，可以这样损下去，一直到老。 吴小正赶紧说道：“我正让张远山在宿舍帮我抄作业，姜班长你帮我拖着一点，应该下午就能抄完。” “这样也行？正憨你够懒的啊！”姜涵没有反对。 吴小正知道，这事又成了。 然后大家开始一趟趟地往教室搬书，准备下午分发。 这是一个苦力活，一捆捆打包好的书还真有点沉，好在这段时间吴小正一直在锻炼。 解决了一大难题的吴小正心情还是不错的，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慢慢地融入了这群中二少年，开始和大家有说有笑起来。 然后当他拎着两包书，有点费劲地回到教室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想见又不想见的人。 刘翼飞！ 此时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教室的最后，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已经交完费了。 要不是赵月容正在教室，估计他早就溜出去玩去了。 见到搬书回来的同学，刘翼飞也还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既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和大家打招呼的兴趣。 他一向就是这副德性。 同学们对此见怪不怪，因此也没人主动和他打招呼。 只有吴小正，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眼神很快就对上了。 很显然，刘翼飞对于吴小正的盯视很不满，他恶狠狠地瞪了回来，显露出了一副“你找死”的姿态。 要不要瞪回去？ 吴小正刚这么想，立马却放弃了。 他要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再次体验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没必要现在就跟这个家伙怼上。 所以吴小正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 还需要继续搬书。 刚跑了一趟的同学们继续往外走，没人叫刘翼飞一起去帮忙，连赵月容也没有叫他。 再次离开教室之后，吴小正又变得沉闷了起来。 因为再次见到刘翼飞，他原本不错的心情又大受影响。 看来自己还是修炼得不到家！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想法，经过这么多磨练的他，应该不会再有太多大喜大悲的情绪变化，可刘翼飞刚才那一瞪，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看来，自己终究还是俗人一枚，就算是重生，照样还有着俗人的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 俗人就俗人吧，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开心，坦然迎接将要发生的一切就好了。 吴小正很快又想开了，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 他所不知的是，这一天注定要过得像坐过山车似的。 就在他刚离开教室不久，张远山也来到了教室，手里拿着两本寒假作业。 进了教室之后，张远山径直走向了讲台。 “赵老师，新年好，我来报名。” “哦，张远山，你来啦，路上顺利吗？” 对于张远山这个同学，赵月容的印象一般，这并非因为他的家境不好，而是因为这个同学就是一个中不溜，既没特别的优点、也没明显的缺点的那种。 但出于老师的关心，她还是顺嘴问候了一下。 然后就是张远山交报名费。 张远山自信地把钱递了过去。 这次不是一大把零钱了，不用再招同学们笑话。 拿到收据之后，张远山还没离开。 赵月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 张远山拿出了两本寒假作业和十元钱，递向了赵月容。 “赵老师，有件事我想跟您说一下。刚才在宿舍，吴小正给了我十块钱，让我帮他抄寒假作业。但我想了想，我这样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所以我把钱和作业交给你来处理。” 这事太突然了一点。 所有还在教室的同学都惊讶地看向了张远山，有点不理解他的行为。 在大家看来，如果你张远山不乐意的话，直接找吴小正拒绝就是了，干嘛要报告给老师？ 没有一个同学喜欢告密者，哪怕是告密者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 可这事偏偏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发生了，看起来很是堂堂正正和光明磊落。 大家心想，要是吴小正现在在场的话，估计要气得吐血了。 这确实是吴小正所没预料到的，此时的他正屁颠屁颠地在搬书卖苦力。 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即将是赵月容的暴风雨。 此时的赵月容确实很生气。 对于吴小正的成绩大幅度下跌，赵月容原本就很介意。 在了解了吴小正的家庭巨变之后，她更是起了几分警惕之心，她担心这个学生在没有家长管教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堕落。 按照她的想法，等过了开学这几天的忙碌之后，她得好好找这个学生谈一次心，以帮他走回正道。 谁知道，心还没来得及谈，这家伙就连寒假作业都不做了，还学会了花钱请同学来抄。 这不是堕落是什么？ 赵月容真的很生气，也非常的失望。 她甚至在想，吴小正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跟他父母学的，去偷来的吧？ “你做得对。” 赵月容先表扬了张远山一下，沉着个脸等待吴小正的回来。 此时的吴小正，还不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正拎着两大捆书，和同学们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正文 第163章 屈辱还是来了 PS：书评区还在有读者翻旧账，说本书的男主有点中二。老黑就弄不明白了，凭啥中年人重生就不能中二了？谁规定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会中二、会恶趣味的男主才更好玩！不管那么多了，老黑是准备让吴小正中二到底了！ —————— 一回到教室，吴小正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因为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有人还朝他努了努嘴，事宜他注意赵月容。 然后他就看到了沉着个脸的赵月容，还有一脸正气地看着他的张远山。 大事不妙！ 吴小正瞬间就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错了，自以为自己懂人心，没想到却是大错特错。 对此他暂时无话可说，只好平静地拎着书走向了讲台前面，放了下来，然后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暴风雨很快就来了。 他转身刚想作势要走，背后就传来了赵老太婆很严厉的声音：“吴小正，你站住。” 吴小正只好再次转过身来，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说说，你的寒假作业是怎么回事？” 赵月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不过吴小正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 “寒假家里事多，忘记了。”吴小正的回答也非常的平静。 但在赵月容听来，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赵月容真的快被气坏了，但她还在努力克制着，因为她要保持为人师表的形象。 因此她继续用听起来很平和的语气说道：“连作业都忘记，那你这个书还要不要读？” “赵老师，要读的，我知道错了。”吴小正很诚恳地说道。 赵月容稍稍一愣。 这是因为吴小正现在的语气和态度很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按照正常的情况，等着挨批的学生此时应该都不说话的，老老实实接受批评才是正常的反应。 她哪里知道，吴小正因为重生，已经有点忘记这一规则了，他认为老师既然问了，老老实实回答才是正道。 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赵月容终于憋不住了，她咆哮道：“那你就是打算这样读的？连作业都学会花钱雇人做了，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还有，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一点点，然后就认真地看向了吴小正，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吴小正有点懵。 他的懵不在于赵老太婆的咆哮，因为这一幕他前世见多了。 他的懵在于，赵老太婆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他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问题。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回答最后一个比较好。 而且，赵老太婆一生气，吴小正也找到了一点前世的感觉，他决定适当引导一下事情的走向。 “钱是我自己赚的。” 你自己赚的？ 这话赵月容不信！ 年纪轻轻，父母又进了监狱，你知道自己赚钱了？你知道你自己才多大吗？ 于是赵月容一冲动，直接当着全班同学爆出了真相。 “吴小正，这事我本来不想当众说的，但介于你现在的态度，我不得不说。我问你，你父母刚因为偷东西进了监狱，你还不知道悔改，想要步上他们的后尘吗？” 在这个年代，流行一句话，叫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长期生活在乡下的赵月容，虽然考了大专学历，虽然已经进了城，成为了一中的一名老师，但她对这句话也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这句话站在她的角度也很好理解，那就是家庭教育对一个孩子的影响也很大。 吴小正有点懵。 他没想到，自己的家事在这世竟然这么快就提前被爆了出来，而赵老太婆的这副嘴脸也这么快让他提前见识到。 在前世，他在赵月容嘴里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并不是因为寒假作业，而是因为后来发生在宿舍的一次偷盗事件，因为某些巧合，赵月容把这件事归罪到了他头上，并且也说出了类似这样的话。 当然，当时并不是在班上当着大家的面说的。 在当时，因为冤枉，他感受的是满满的屈辱，并且因此恨上了赵老太婆，比对刘翼飞更恨。 当时的他，急于拜托父母被抓的屈辱，想要和他们划清界线，没想到却被理应为人师表的老师划入了小偷的同一行列，那种屈辱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 尽管前世的那件偷盗事件还没有发生，可吴小正却又一次体验到了这种屈辱的滋味。 在他看来，正所谓揭人不揭短，家丑不外扬。 尽管他父母确实是因偷盗被抓，也尽管他已经看开此事，甚至连自己都可以轻松说出来并坦然面对，但并不代表他乐意被别人来说，而且是被当众来说。 还有，老鼠生的儿子就一定会打洞吗？小偷的儿子就一定是小偷吗？ 就算别人可以这么认为，身为一个老师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吧！ 这就是吴小正前世对赵月容始终难以释怀的地方。 因为赵月容不知道，她当时的话，对一个特别敏感的少年来说，这种心理伤害到底有多巨大。 那是一种满满的屈辱感，比肉体的伤害更严重！ 这一世，吴小正又提前感受到了，而且还是当众被这么说。 不过另吴小正感到奇怪的是，他好像并不怎么生气，最起码他没有在自己身上感受到前世那种愤怒的情绪。 也许是自己有长进了！ 也或许是因为已经经历过，承受能力变高了。 可就算是吴小正不生气，也有人为他所遭受的诬陷抱不平了。 想要站出来的是姜涵。 如果吴小正仅仅只是因为寒假作业的事情挨批，姜涵可能什么也不会说，因为吴小正确实不占理。 可现在吴小正却是因为钱的事受到侮辱，姜涵就有点为他感到委屈了，因为她正好知道吴小正寒假打工赚钱的事。 “赵老师，我可以证明……” “姜涵，别说了！” 姜涵刚开口，却被吴小正打断了，她惊讶地看向我吴小正。 吴小正还是有点生气的，他还是觉得赵月容身为一个老师，真的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但他又不想让自己的事全部暴露在同学面前，因为他感觉到，打工赚钱、开食品加工厂这样的事情暴露出来，会让他在同学面前显得很另类。 并且，刘翼飞的事情这世还没有引发，他暂时还不想节外生枝。 全班同学都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想看他怎么说。 正文 第164章 怼出来的情谊 吴小正自然是有话要说的。 “赵老师，我承认，寒假作业没做确实是我的错，但我的钱我可以保证来得堂堂正正，既没偷也没抢，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还有，你把我的家丑，就这么当中说出来，你觉得好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说完这句之后，吴小正没有理会赵月容的反应，转身径直走向了记忆中自己的座位。 全班同学目瞪口呆。 赵月容也在发呆。 按理说，吴小正这样转身就走，是对老师很不礼貌的行为，是在挑衅老师的权威，她理应说点什么。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经吴小正那么一说，赵月容发现，自己当众爆他的家丑确实欠妥。 并且，从姜涵刚才的反应来看，吴小正这钱的来源好像真的不存在问题，自己似乎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赵月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老师的权威还是必须维护的。 想了想，她冒出了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寒假作业你必须得做完，否则这个学你就别上了。” 然后，她把吴小正的寒假作业递给了第一排的同学，示意传下去。 这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教室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闷氛围。 好在中午放学的时候很快就来了。 “都吃饭去吧，下午记得准时回教室。” 赵月容说了这么一句，自己先迈腿离开了教室。 紧接着，吴小正就被很多同学围了起来。 “正憨，别难过。” “走，正憨，先吃饭去，作业的事下午再说。” “正憨，去打饭去，我从家里带了好吃的！” …… 这是吴小正所没想到的，他和赵老太婆正面一怼，反而怼出了同学们对他的情谊。 这让他又有所感动。 这就是初中同学的可爱之处，他们在以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吴小正。 这些人虽然皮，但对于是非曲直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不会迷信老师的话，更不会因为吴小正家里的事而瞧不起他。 反倒是刚刚告密的张远山，大家有意无意地疏远了他，弄得他很是不明白为什么。 这大概是他平时跟大家闹得少的原因。 他现在还不懂，这个年龄的同学最讨厌的就是告密者，哪怕告密有理，大家也很反感这种行为。 道理很简单。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犯错，谁也不希望自己被人告密，而受到老师的惩罚。 现在的吴小正看起来非常的平静。 他其实并不怎么生气，也并不伤心，他只是在认真地思考一些问题。 面对同学们的关心，他既有些感动，又有所感悟。 在前世，他一直在刻意隐瞒家里的事，就是怕被同学们笑话、被同学们看不起，所以变得很敏感、很自卑。 现在想来，当时应该是有些反应过激了，这才会对刘翼飞、对赵月容的言行有那样剧烈的反应，也才会导致后来的变化。 可从同学们现在的反应来看，其实他父母那点事其实不算什么，大家似乎并不太在意。 因此，吴小正觉得，这次回来上学算是回对了，值了！ 就冲大家的这份友谊，就冲自己刚才的感悟。 “走吧，先去食堂打饭。” 吴小正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 他真有点想念学校食堂的饭菜了。 在吴小正的印象中，食堂的大锅饭味道真的很不错，也相当的实惠，学校并没有靠此来赚学生钱的想法。 这是非常难得的，因为在这个年代，其它很多学校都开始爆出食堂被承包、价格贵、味道差的消息。唯有一中，到吴小正逃离时，都还没出现过因食堂问题而引起的不满。 一直到20年后同学聚会时，还有同学在说，怀念食堂的什么菜什么菜。 一想到这，吴小正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每到开学日，开饭时就是最嗨的时候，因为在这一天，不在城里的住校生，一般都会从家里带一些好吃的来，就像张远山那样的。 只不过大多数同学所带的，并非是多久的口粮，而是父母担心儿女在学校吃不好，特意做的爱心菜。 所以这些同学到校后，只要不是太小气的，就会大大方方地把这些爱心菜拿出来跟同学们分享。 所以每到这一天，很多同学打了饭菜并不是在食堂吃，而是会寝室蹭吃的，非常的热闹和开心。 吴小正挺怀念这种简单的快乐的。 他觉得，那样的氛围，吃的不是味道，而是一种开心。 既然如此，他又有主意了。 “来，咱们今天大聚餐，谁从家里带了好菜的，报上来，一起吃。” 大家有点惊讶地看向了他。 心想，这家伙心真大，刚挨了老师的批，现在却跟没事一样。 不过他的提议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我带了辣牛肉干。” “我带了炸豆腐煮腊肉。” “我带了粉蒸肉。” “我带了腊鱼干。” “我带了熏泥鳅。” …… 好吃的还真是有点多。 因为大多数的城里学生都围在吴小正身边，出于从众心理，很多远一点的同学也都没走，等着大家一起行动。 现在吴小正一提议，响应者云集。 “那就这么定了，大家去打饭，食堂的饭菜我包了。”吴小正大大咧咧地说道。 同学们带的大多数是耐储藏的干菜，再加上这么多人，光吃那些菜肯定是不够的，必须得补充一点食堂的菜才行。 既然提议是他发起的，那他自然得下点血本，更何况现在食堂那点消费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这样不好吧，大家一起出吧！” 有人在担心吴小正会破产。 这时候，姜涵来了一句：“放学吧，现在正憨是大款，我们吃不穷他。” 大家又稍稍有点惊讶。 因为对在场的各位来说，大家经济都还没独立，就算家里条件再好的，每个月的花费都还是有限度的，能大包大揽地请大家吃喝的真不多。 大家更吃惊的是姜涵的话。 听她的意思，吴小正现在好像不缺钱？姜涵刚才还想在赵老师面前作证来的…… 难道有内幕？ 于是大家又齐齐看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既不想挑明自己的事，也不想过分隐瞒，于是大大方方地说道：“放心吧，吃不穷我。还有，你们以后有谁临时缺钱，可以找我。” 在他看来，在珍贵的友谊面前，能用钱解决的，真的不算事。 正文 第165章 豪迈的冤大头 一起去食堂的队伍有点庞大，吴小正数了数，差不多有20来号人，差不多占了全班的三分之一还要多。 基本上，上次参加聚会的同学，上午到了的全部在，包括女同学。 连曾美丽都乐呵呵地和姜涵走在了一起。 快走到食堂门口时，吴小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去换饭票和菜票。 在现在这个时候，一中的饭票和菜票都还是分开的。 这主要是因为，在之前，购买饭票需要用粮票或大米才行，而粮票一直使用到去年年末，学校才通知取消。 基于这个原因，学校暂时还没有取消饭票，大概要到下个学期，新版菜票出来后，饭票才会跟菜票完全合并。 而尽管粮票已经不能用了，但用大米还是能换饭票，只是需要适当加收一定的加工费。 吴小正记得，大概是50斤米加收十几块钱加工费的样子。 这个规定主要是照顾来自农村的学生。 因为一中来自农村的学生有点多，很多都是直接从家里背米来换饭票的，目的就是为了节省一点点费用。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换票。”吴小正先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虽然他现在口袋里并不缺钱，但没有饭菜票的话，他有再多钱也是买不到饭菜的。 因为是开学日，换购饭菜票的人有点多。 不过学校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直接在食堂门口摆开了一大遛的桌凳，作为了临时的兑换点。 排了几分钟的队之后，终于轮到吴小正了。 “来50斤饭票，剩下的全部换成菜票。”吴小正直接递上了100元钱。 这应该算是大手笔了，站在一边的同学都看得有点惊讶。 按照正常的兑换量，一般的兑换个三五十就已经算多的了，更多的是十元、二十元的兑换。 比如说前世的吴小正，一次兑换的量一般不超过10元。 吴小正这是嫌麻烦。 他算了一下，现在的大米市价大概24元左右一百斤，而饭票含加工费在食堂的定价是40一百斤，50斤饭票也就20元，剩下还可以兑换80元的菜票。 如果按照前世的标准，他每个星期的伙食费不含饭票大概是10元左右，80元也就是两个月左右的水准。而这世他不差这点小气了，那自然就得大方一点，多兑换一点在说。 100元换来的饭菜票其实也不多。 比如说饭票，大约是两指宽的软塑料片，一张三两，50斤也才一百多张，以每捆100张记，也才两捆不到，附带几张一两的零票。 菜票就更少了。 兑换的老师见吴小正一次换得比较多，干脆给他的是最大面值的一元票券，80元连一整捆都不到。 为图省事，吴小正把所有的饭票和菜票往姜涵的手里一塞：“姜涵，你看着安排吧。” 姜涵笑得脸都快绽开花了，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个差事。 有了饭菜票，接下来就得自备饭盆了。 在这个年代，到食堂吃饭还得自备饭盆，否则就只能用手抓着吃。 为方便大家，学校在食堂门口放置了一大遛碗柜，以班为单位贴着标签，以方便学生存放饭盆。 姜涵熟门熟路地带领大家走向了自己班级的碗柜。 饭盆是清一色的搪瓷饭盆，这个年代都有。 尽管形状不一，大小不一，但绝大部分是白色的或米黄色的，有的还是崭新，有的却被磕得掉了瓷，露出了黑色的铁底。 吴小正已经有点记不清自己的是哪个了。 不过好在有贱贱在，他们俩的盆一般是放一起的。 因为要一起打饭打菜，人均一个盆是不够的。 大家干脆把眼前能看得到的近30个盆一扫而光，多的那些盆，自然是属于还没来报到的同学的。 在这个年代，大家也没那么多讲究，相互之间借用饭盆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就不担心卫生不卫生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洗盆了，碗柜旁边就有一大遛的水龙头。 按照吴小正的了解，男同学对洗盆往往没那么多讲究，一般是吃完饭后，用水一冲，就算是洗过了。稍微讲究一点的，吃之前再冲一下，懒一点的，连冲都不会冲。 女同学就讲究多了。 一般来说，每个女同学吃饭时，都会自备一块小毛巾当洗碗布，吃之前，会先到开水房用开水冲一下，再用洗碗布在凉水龙头下洗得干干净净才开始去打饭。 吃完饭后也是如此。 现在既然有七八位女同学在，洗碗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她们了，让男同学来干她们也不放心。 终于可以打饭菜了。 姜涵站在食堂的菜牌面前，开始数人头做统筹和安排。 不愧曾经为班长，她干起这事来轻车熟路。 “一共24个人，李新建、李建明你们俩带几个男同学去打饭吧，你们男同学吃得多，就打30份吧。” 按照食堂的标准，一份饭是3两，一般恰好够一个男同学吃，胃口大一点的，就会两三个人多大一份来分。 “女同学就跟我一起来打菜吧，大家看看要吃什么菜？” 姜涵之所以要安排女同学来打菜，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规律，就是食堂的师傅往往对女同学会更大方一点。尤其是看到漂亮的女同学，打菜的勺子一般都盛得满满的。 要是碰到不顺眼的男同学，师傅们的勺子还会抖一下，一大把菜就那么抖下去了。 这在一中是公开的秘密，男同学再有不满也没办法。 姜涵开始报起菜牌来：“蒜香肉一元，红烧鱼8毛。胡萝卜炒肉7毛。油豆腐炖鸡肉8毛。红烧水豆腐6毛。炒白菜5毛，萝卜丝炒肉7毛……” 因为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这个价格真的很实惠。 以蒜香肉为例。 标价为一元的一份蒜香肉，基本上整份都是瘦肉，里面只掺杂了少许的蒜苗和辣椒沫，其中的肉起码有二两多，再加上油汤，一份足够一个人吃个够。 见大家挑花了眼，姜涵干脆说道：“干脆每样都打个两三份吧，总共20来份就差不多了，多了免得浪费。” 这个意见又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女同学们开始排队。 姜涵又咧着嘴对吴小正笑道：“正憨，我们就不客气了哦！” 吴小正也开心一笑：“放心大胆买吧，不用客气。” 有钱难买开心。 正文 第166章 受排挤的张远山 事实上，二十来份菜，一共也才花了20元不到，而30份饭总共9斤米饭，也仅仅需要三块六毛钱。 这点花费对现在的吴小正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觉得这点花费真的是太值了。 在大家现在这个年龄，对于吴小正的大方，没人有虚假的客套，只有发自内心的开心。 打完饭菜之后，大家又说着、笑着，一起端着饭盆往男生宿舍区走去。 只有张远山，一个人落寞地端着饭盆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的咸菜在宿舍，他自然也要回宿舍吃饭的。 说实在的，张远山其实也很想参与到这种集体的简单快乐中去的。 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明明他是对的，为什么大家反而冷落了他？ 他所不知的是，每个群体都有其独有的游戏规则，而他平时因为自尊心比较强，没有积极参与到同学们的游戏中去，导致他对大家的这种游戏规则不够理解，才会有这样的后果。 吴小正察觉到了这一情况。 事实上，他一直在悄悄留意着张远山的动静。 张远山之前的行为，确实很让他懊恼，但还谈不上生气或仇恨什么的。 作为一个重生之人，事情发生之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在他看来，问题的起因在于自己低估了张远山的自尊，也错误地把自己的价值观嫁接到了张远山身上，还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导致还不懂如何来处理这种事情的张远山，只好把这事来交给老师来处理。 也许站在张远山的角度来说，他的方式是对的，只不过他没有考虑吴小正的感受和这样的后果。 吴小正也相信，张远山之所以这么做，应该不是出自于恶意。因为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绝大多数人还没学会玩心计。 可也正如吴小正之前所想的，自尊心太强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强烈的自尊背后，往往夹带着强烈的自卑，也意味着不合群。 这是吴小正自己的切身感受。 在前世，他之所以走上另一条路，就是因为父母出事之后，他太要面子、太要自尊，导致对很多事情都变得很敏感和偏激。 经过今天的事，他的这种感悟越来越深了。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男生宿舍门口。 宿舍区自然是有门卫的。 男生进女生宿舍非常难，但女生进男生宿舍却不算事，所以浩浩荡荡的20来号人顺利地来到了初二（1）班男生宿舍。 不过大家又碰上了难事。 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一个宿舍挤不下。 “简单，把三个宿舍的桌子搬出来，咱们就在外面吃，更热闹。”吴小正出了一个主意。 在两栋宿舍里中间，是一块大大的空地，而且还铺了水泥，确实够地方。 大家立马动了起来，每个宿舍唯一的一张公共书桌被抬了出来，三章桌子往空地并排一摆，确实足够大家折腾了。 一份份菜先被摆上了桌，然后带了菜的同学纷纷把自己带的好菜也贡献了出来。 宿舍里原本还有几位之前没跟大家一起，独自打了饭菜回来的，在同学们的邀请下，也加入了聚餐的行列，带了好菜的也纷纷把自己的好菜贡献了出来。 很快，各式饭菜就摆了满满的一桌，看着就让人留口水。 要不是还有这么多女生在场，男孩子们估计早就按耐不住了。 只是这动静闹得有点大。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很快就引起了两栋宿舍楼内其他人的注意，楼上的走廊、窗户间很多人开始探头出来看热闹。 “哇噻，这帮初中生会玩啊，这么吃好热闹。” “还有妹纸，可惜太小了一点，要不我也去参与一下。” “要不咱们也这么弄一波吧！” …… 这种热闹的场面，真的很是让学生们很羡慕，很多人甚至想照样来弄这么一次。 很可惜，如果没有一个吴小正这样的冤大头，如果没有姜涵这么得力的组织者，这样的聚餐是很难弄起来的，因为学生们就算单纯，但还是各有点小算盘的。 初二（1）班的同学终于开动了。 这么多人，大家自然只能围在桌子周围站着吃，但这样更热闹。 对同学们来说，食堂里的菜，只要有钱，天天就能吃到，可同学们带来的那些菜，有钱也是吃不到的。 所以味道特别好的那几样，很快就引起了哄抢。 在人多手杂的情况下，大家也顾不上女同学在场，要保持形象了。 “二矮子，你丫的，一下夹那么多干牛肉，撑死你！” “梁老鼠，腊鱼块给我留一点，别这么贪心。” “贱贱，你慢点吃，别咽着。” “曾美丽，你再斯文的话，你就只有喝汤了！” …… 大家边吃又边闹了起来，非常的开心，非常的热闹。 桌上的这些菜，论美味，肯定跟大饭店的没得比，论珍贵，更谈不上，可大家就是吃得这么开心，连吴小正这个重生之人，也都很快融入了这种氛围。 这样的聚餐，比后世花上个几千上万的大餐都吃得开心多了。 这就是那种简单至极、又很单纯的快乐。 看到这一幕，孤零零地坐在宿舍吃饭的张远山又很不是滋味。 他到不是眼红那些好吃的。 毕竟刚过完年，他家就算再困难，也还是给他做了几样好菜带了过来，再加上他苦惯了，自然不会因为几样好吃的而失落。 他的失落之处在于，全班在宿舍的所有同学都参与了，唯独只剩他，竟然没有一个同学向他发出邀请。 这种被排挤的滋味相当不好受。 张远山所不知的是，在初中这个阶段的少年，最是爱憎分明的时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就是不喜，因为他做了让大家难以接受的事，受排挤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时候，只要是在一个群体里，打小报告的人都是不受欢迎的。 张远山不甘心，他决定主动做点什么。 于是他从自己的咸菜里面，挑了一份还算不错的走了出来。 正文 第167章 以德报怨（继续五更） PS：预告一下，明天的更新会填一个巨坑，一个颠覆大家观感的巨坑，敬请期待。 —————— 张远山的突然出现，让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吴小正，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远山也有些尴尬，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我也带了些好菜，请大家来尝尝。” 可更让他尴尬的是，竟然没有人主动伸筷子动勺子。 集体生活就是这样的，在有矛盾和冲突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 就算是姜涵，哪怕她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她此时也不想去当那个滥好人。 这一幕又被吴小正看在了眼里。 他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张远山的心里绝对会留下巨大的阴影，很可能会变得更孤僻、更不合群，甚至会有心态扭曲的倾向。 吴小正是过来人，他很清楚这一点。 算了，还是原谅他吧！ 尽管之前的事很是让吴小正不爽，但他明白，同学之间可能会存在矛盾和冲突，但很少有永恒的仇恨。在后世聚会的时候，当初打得头破血流的两人，都可以一笑泯恩仇，更何况这点小事！ “端过来吧，我尝尝。” 所有人都很惊讶。 大家没想到，第一个原谅张远山的竟然是吴小正这个受害者。 张远山也很惊讶。 尽管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端着自己的菜向吴小正走了过去。 吴小正尝了一口。 还是那么咸！ 当他还是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你也把你的饭端过来，一起吃吧。” 面对吴小正的主动邀请，张远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讪讪地说道：“吴小正，今天的事我真的没有恶意，但我是为你好……” 吴小正原本是不想多说什么了的，但听了张远山的这句话之后，他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张远山，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虽然你觉得你是在为我好，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觉得我会接受这种好吗？记住一点，不要把你自认为的好，强加到别人身上去！如果你不懂得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你会发现自己会很不讨人喜欢。” 这话说得太直，听得张远山又是很尴尬。 吴小正继续说道：“不过这事你也没必要放在心里，今天这事是我不对在先，我不应该不给你拒绝的机会，就把这事硬塞给你，我向你道歉。就这样吧！” 这话又让所有人感到吃惊。 谁也没想到，最先道歉的反而是吴小正。 他的心得有多大啊？ 不过吴小正这么一说，大家反而更加认可他了，连姜涵都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更让大家惊讶的是，连一向很含蓄的曾美丽，竟然也主动夹了一块肉到吴小正碗里：“吴小正，奖励你一个。” 这下连吴小正都惊呆了。 这不开窍的小妞竟然开始学会跟别人互动了？是我的功劳吗？ 要不是这么多同学在场，他差点又忍不住要调戏一下这个波澜不惊的小妞一把了。 唉，臭毛病也憋住，实在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啊！ 小插曲过后，大家又把眼光盯向了张远山。 张远山继续出于尴尬之中。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不知好的人，在吴小正的影响之下，他干脆也大大方方地说道：“吴小正，这事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这应该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见两人都把话说开了，姜涵又站出来当和事佬：“那就这样把，这事算过了。张远山你去把自己的饭端出来，一起吃吧。” 聚餐很快又恢复到了原有的氛围。 在大家的哄抢之下，所有的饭菜很快就一扫而光。 大家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战斗力一个个都旺盛得很。 收拾完残局之后，离下午的上课点还有点时间，大家并没有立即散去，而是相互闲聊了起来，毕竟隔了一个寒假，大家有的是话说。 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吴小正的寒假作业上面。 姜涵问道：“正憨，你的作业怎么办？得抓紧才行啊，否则又会挨批。” “还能怎么办？继续抄呗，有人愿意帮手吗？” 吴小正既不想成为出头鸟挨批，又不想无聊地自己去抄作业，只好继续打别人的主意。 事实证明，钱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只是让吴小正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二矮子。 “还是给十块钱？” 吴小正确实有点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李建明的家境还是相当不错的，按理说不至于为这十块钱心动才对。 但他还是回道：“必须的，而且还是先给钱。” 他之前给张远山的那十块钱，又被赵月容夹在他的作业里退了回来。 二矮子立马就表态：“那给我吧，这单我接了。” 事情竟然就这么搞定了？ 吴小正把作业跟钱递给了李建明，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很缺钱？” 李建明回道：“半天就能赚十块钱，傻子才不接呢！” 这话让张远山听得很是尴尬。 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坚持是不是错了？为什么连家里条件这么好的李建明都不介意来赚这个钱？ 吴小正却突然起了疑心。 他又想起了这个学期即将在二矮子身上发生的一件事。 从上个学期起，二矮子就疯狂迷上了打台球，经常在放学后溜出去，跑到附近的一家桌球室去打球。 如果是普通的爱好也就罢了。 可在这个年代，打台球一般是带彩的，也就是赌钱。 李建明经常去的那家桌球室，老板本身就是个小混混，他见李建明有点小钱，就开始针对他下套，故意设套刺激二矮子跟他赌球。 二矮子毕竟还年轻，而他那不服输的脾气又经不起刺激，所以很快就欠了一大笔钱。 在多次讨不到钱的情况下，那混混老板竟然狠狠地揍了李建明一顿。但在下手不知轻重的情况下，李建明被打得了内出血，差点因此丧命。 这事当时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影响非常大。 吴小正估计，二矮子现在这么看重钱，很可能就跟这事有关系。 看来，这事也得留心一下才行了。 如果这事吴小正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了，如果不理不睬的话，那他连自己的那一关都过不了。 吴小正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文 第168章 问题学生（1/5） 吴小正终于感受到了上学的无聊。 中午的聚餐是快乐的，但快乐过后，还得回道教室去干坐着。 因为有赵月容在，大家也不好名正言顺的吵闹，只好小声地交头接耳。 吴小正这才发现，和一堆人一起闹时，他还能融入那种氛围，但单独跟某人一聊天，他就开始觉得幼稚。 这个年龄段的同学们的话题真的很幼稚，很难引起他参与的欲望。 还好下午已经发书了，百无聊赖之下，他开始翻起这个学期的课本来。 在初二年级，一共有思想政治、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历史、地里、生物八门考试课程，再加体育、音乐、美术、劳动四门辅助课程，就构成了所有课程的全部。 因为还要长期在学校混，吴小正开始很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 按照他的打算，他是不可能一直循规蹈矩地混下去的，比如说上晚自习，比如说住宿等，这些他都不可能老老实实地遵守规矩，很可能连正式的上课他都可能会翘课。 这么一来，他势必就会成为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 为了不至于被学校开除，那他务必为自己找到一张保护伞，这张保护伞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其它。 人就算了，他认识的有背景人物，也就一个杨贵平而已，估计他的手还伸不到一中来。就算他有办法，吴小正也不想过于去折腾他，因为这种宝贵的人脉资源还是留到关键的时候再用比较好。 因此，吴小正所能为自己找到的保护伞就是成绩。 正所谓一白遮百丑。 作为一个学生，只要你的成绩足够好，那对于老师和学校来说，他们就会看在成绩的份上，纵容你的很多不太过分的行为。 吴小正很是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不管吴小正想怎么折腾，他都必须把成绩弄好，才能保证自己在学校的安全生存。 基于这个原因，吴小正开始认真地翻阅起这些课本来。 稍稍翻阅一下之后，他发现，初中的这些内容其实对他并没有太大的难度，甚至可以说过于简单。 其实想想也是。 在前世，虽然吴小正因为变故，开始把部分精力放倒了社会上去，导致学习成绩有所下降，但并不算太差，初中毕业还能继续考上一中就是证明。 其实按照正常的发展，在前世，如果不是后来冲动之后远逃深圳，以他的成绩，考个普通的大学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所以现在这些内容对吴小正来说，大部分都还有印象，只不过需要花点时间来温习一下而已。 而且，以他一个成年人的理解和逻辑思维能力，再来学习和理解初中的内容，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 正当他看得入神的时候，坐在他身边帮他抄作业的李建明又凑了过来，说道：“正憨，你要加油哦，上个学期你的成绩输我太多了，这学期不要再输得太惨了哦！” 因为个子的缘故，李建明原本是坐在第三排的，但为了帮吴小正抄作业，他特意跟坐在吴小正边上的贱贱临时换了一个位置。 在初二（1）班，李建明的成绩一直跟吴小正不相上下，喜欢争强好胜的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吴小正来比成绩。 吴小正之所以在班上跟他的关系比较好，也就是这个原因。 在前世，这是比出来的友谊。 面对李建明再次提出的挑战，吴小正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你还是自己小心一点吧，到时候别哭哦！” 吴小正自然是有这个自信的。 如果炒盛放都还输给二矮子，那他就真的白活了。 李建明不信，一边埋头抄作业，一边说道：“你别吹牛了，你连作业都不做了，我担心赢你赢得太轻松，没劲。” 吴小正又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又继续翻起自己的书。 实际上，他对书中的内容只是大概的扫过，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书上。 他还在认真考虑继续来上学的意义。 这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一方面，他从没有放弃重新来体验一次校园生活的想法，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一直在校园内顺利走下去，去体验一下真正的大学生活，因为那是他前世的遗憾。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完全把时间耗费在学校里面，因为现在的功课对他来说真的太没难度了。他想趁年轻，利用有效的时间多去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变得充实一点。 这是非常矛盾的两个方面，好像很难协调。 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做一个问题学生。 在任何学校，问题学生都是普遍存在的，包括一中。 问题学生有很多种。 有经常性打架斗殴、欺负同学的，有浪迹于社会、学坏变坏的，有逃课翘课、不服管教的……或者兼而有之的。 而学校和老师对各种问题学生的处置方法有很多种，有放任不管的，有处分警告的，有留级劝退的…… 不过吴小正知道，只要不是成绩极差，或者是道德败坏、影响极差，一般都不会有劝退或开除的风险，更多的是放任不管。 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吴小正有所不知的是，赵月容也恰好准备把他归入问题学生的行列。 在赵月容看来，吴小正这个学生因为家庭的变故，本身肯定是出问题的了。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是要多花点心思在这个曾经的好学生身上，挽救他一下。 可上午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已经有所动摇了。 原因很简单，没有老师喜欢那种爱和老师对着干的学生，因为这会影响老师的权威，影响老师对班上的其他同学进行管理。 所以碰到这样的学生，有经验的老师一般不会再当众批评，要么找他私下谈话，要么就请家长。 可赵月容现在对吴小正却很头疼。 既然他父母亲都已经进监狱了，这个家长要怎么请呢？ 还有，如果私下找他谈话的话，以吴小正现在的态度，有用吗？ 别的不说，叫他三天内完成寒假作业，可他有在做吗？不用说，肯定还是在找哪个同学在帮他抄了！ 赵月容对此事其实是心知肚明的。 想来想去，她觉得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把吴小正归入问题学生的行列，碰到重大问题时再好好收拾他！ 机缘巧合之下，初二（1）班一名问题学生即将产生。 正文 第169章 翘课的打算（2/5） 说干就干，吴小正决定先把晚自习搞定再说。 按照一中的规定，初中的住校生，在晚上必须上两节晚自习，而高中则是三节。 在晚自习时间，会有班主任老师不定时巡管，如果学生翘晚自习的话，被抓到了照样会批评处罚。 吴小正现在先要翘的就是晚自习的这几节课。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他虽然人在学校，但工厂那边的事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再加上他还要按师傅的要求习武，以及还要管吴小莉和杨宗伟那两个小家伙的事。这么一来，如果不把晚自习的时间调出来，真的很不方便。 于是在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吴小正走向了赵月容。 “赵老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尽管对赵老太婆还是有很大的成见，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什么事？”赵月容还是没有抬头正眼看他。 “因为我父母出事，家里只剩下了爷爷奶奶，因此从这个学期起，我不准备长期住校了，所以晚自习我也不能保证天天来上。” 从表面上听来，他的这个理由是很正当的。 吴小正原本以为就算是这样，估计也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达成目标。 谁知道赵月容竟然说道：“可以。不过我再告诫你一句，虽然你家里出事了，但你自己要争气，千万不要学坏了。” 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吴小正一时有点懵逼。 至于赵月容后面的话，他则是选择性地忽略了。 不过既然她已经答应了，这对吴小正来说终归是一件好事。 “谢谢老师。” 再次表示了自己的礼貌之后，吴小正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然后他发现，刘翼飞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看着他，像是在审视猎物一般。 吴小正心里一咯噔。 莫非这家伙在这一世还把自己当成了目标？ 还真有这个可能！ 因为上午所发生的事，刘翼飞此时已知道自己父母出事了，因此他没了顾忌，就和前世一样。 吴小正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在前世的时候，刘翼飞是怎么知道自己家里出事的？吴小正记得，当时这事并没有在办理传开。 莫非，他是从赵老太婆嘴里知道的？ 他这么一想，发现还真有可能。 因为从今天所发生的事来看，足以证明赵月容是已经调查到这个消息了的，作为老师，稍微花点心思的话，想知道这个消息确实不难。 而且吴小正还知道赵月容的另一个习惯，那就是她喜欢收礼，或者说，她会特别优待那些给她送礼的学生。 这也正式她引起同学们诟病、给她取外号的一个主要原因。 吴小正曾经稍稍考虑过这个问题。 赵月容的这种行为，如果是放在后世，那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事，因为后世干什么都流行送礼了，包括找医生看个病都得包红包。 可在这个年代，大多数家长都还没养成送礼的习惯，除了少数在体制内混的家长。 比如说刘翼飞他爸，好像就是某个国营单位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每到开学的时候，他就会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拜访赵月容。 东西未必会特别贵重，但也足以让这个年代苦哈哈一般的老师心动了。 赵月容也讲究礼尚往来。 如果说有家长登门拜访，她虽然会把礼物收下，但也会主动做上一顿饭，连学生和家长一起招待一下，然后表示一下自己对学生的特别关心。 像刘翼飞，在班上惹了这么大的事，之所以还能一直安然无恙，除了是体育生的原因之外，还有可能就是因为赵月容的特别照顾。 毕竟拿人家的手短。 同样受到特别优待的还有初二（1）班的班长谢东青，也就是取代姜涵班长位置的那位。 据传，谢东青的父亲是本县某个区的区委书记，来头在湘水县这个地方有点大，而且和刘翼飞的父亲一样，谢东青的父亲每次来到县里，都会拎着一些东西来拜访赵月容。 因此赵月容对谢东青也特别优待。 与姜涵相比，谢东青无论是成绩、办事能力、人缘等各方面都不如姜涵，可他偏偏却被赵月容安排做了班长，姜涵只能沦为副的。 尽管姜涵自己并不在意，可同学们对此却愤愤不平。 这也是后世聚会时，大家总是叫姜涵为姜班长的原因，而谢东青会被选择性忘记。 在现在的吴小正看来，他倒是不会太在意这些小事。 因为以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来看，抛开老师这个身份，赵月容其实就是一个有点势利的小市民，这样的人后世比比皆是。 吴小正所在意的事，前世自己的家事，到底是不是赵月容泄露给刘翼飞知道的？ 还真有这个可能！ 因为赵月容既然是一个小市民，加上又是一个有点八的女人，真的不排除她在招待刘翼飞父子的时候，以闲聊的方式无意中将此事泄露出来。 今天上午不就证明了吗！ 在口不择言的情况下，赵月容不就把吴小正父母的事弄得全班都知了吗！ 吴小正又有点小愤怒，尽管他现在已经拥有成年人的心态。 他阴着个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对于刘翼飞审视般的眼神，他继续选择了无视。 他并不在意刘翼飞再次把自己当成目标，甚至非常期待那事再次发生，好让他继续体验一下那种心态。 “正憨，你真的不用上晚自习了？好爽啊！” 李建明虽然家也在县城里，但稍微有一点点远，因此他父母也安排了他住校，让他周末才回家。 因此一听说吴小正不用上晚自习了，立即就羡慕得不行。 对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玩远比学习重要。 吴小正点了点头。 因为心里还想着事，他也没跟二矮子多说。 放学的铃声很快就响了。 按照一中的上课时间，下午的课是从2点开始的，每节课45分钟，课间休息10分钟，因此下午三节课上完之后，才4点35分就放学了，学生们还有大把的放松时间。 吴小正掏出了一些饭菜票交给了贱贱：“晚餐帮我打一份饭菜回宿舍。” 不等贱贱反驳，他立即就溜出了教室，找到了他的那辆二八大杠，直接往校门奔去。 他又要去找张颖了。 正文 第170章 张颖的救星（3/5） 再次见到吴小正，张颖就像见到救星了一样。 因为今天也是小学的开学日，按照吴小正的提议，一大早，张颖就带着她的前台小妹，还有两个临时叫来帮忙的同学去学府路小学门口发传单，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又带人去派发了一波。 效果是明显的，张颖刚派完传单回到培训室，就发现培训室已经被十几个家长带着小孩给围住了，大家都是来咨询学跳舞的。 这是好事。 张颖想起了吴小正之前所教的，想先把孩子和家长分开，让前台小妹带着孩子们去楼上舞蹈室玩，自己来应付家长们的咨询。 可她发现，这个方法现在基本行不通。 原因在于孩子和家长都太多。 孩子们一上到舞蹈室，看到那些漂亮的大镜子，立即就疯了起来，开始又蹦又跳、你追我赶，前台小妹一个人根本就管不住。 而家长们这边，也是因为人太多，围着张颖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个不停，张颖根本就回答不过来，再加上家长们听到上面闹哄哄的声音，担心孩子出事，时不时冲楼上吼上一嗓子，秩序就更乱了。 面对这种乱象，张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关键时候，她看到了吴小正推门进来。 “小正，你快来！” 张颖如同见到了救星，又把希望全都寄托到了他身上。 吴小正稍稍一问，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来找张颖，只不过是想来敲定吴小莉的上课时间的，没想到又要被抓去当免费的销售顾问。 不过既然碰上了，他也不能不管。 “去，准备一曲自己跳的舞蹈，再准备一些教小朋友的内容，直接上一台公开课。” 吴小正之前教张颖的方法，是单对单的销售技巧，现在人一多，自然就不合适了，因为张颖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手来照顾大家。 在这种人多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上一堂简短的公开课，让家长和孩子们直接来见识什么叫舞蹈课。 和吴小正低声交流了几句之后，张颖喜滋滋地准备去了，把家长们留给了吴小正。 吴小正脸色一变，露出了职业般和善的笑容，转向了等得有点不耐烦的家长们：“各位大姐，很抱歉让大家等这么久。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问题想问，我看这样，大家不如直接跟我上楼，直观地体验一下什么是舞蹈课再说好不好？” 这个提议立马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问得再多，也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直观、来得实在。 于是吴小正带着大家上楼。 在舞蹈室里，张颖已经换好练功服和舞蹈室，调试好了音乐严阵以待。 吴小正又冲着还在闹个不停的小朋友们拍了拍手。 小姑娘们立即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了吴小正。 不得不说，人长得帅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的，小姑娘们的眼神立即被这个帅帅的大哥哥给吸引住了。 “小朋友们，你们想不想看张老师给你们跳个舞呀？” 吴小正笑得更亲切了，儿童节目主持人的语调也冒了出来。 “好呀好呀。” 小朋友们拍起了手掌，乐呵呵地回应。 “那就请大家跟我来，在舞蹈室的后面排队坐好吧。” 吴小正把小朋友们带到了舞蹈室的后部，安排小朋友们在木地板上席地坐下。 家长们也跟了过来，站到了最后面。 张颖站到了舞蹈室的最中央，音乐声响了起来，然后张颖也跟着音乐动了起来。 如果吴小正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上次看过的那曲很有张力的独舞，名字好像***》什么的。 不得不说，就算再看一次，吴小正也还是被张颖的表演给深深吸引住了。 在音乐的伴奏下，张颖就像一棵刚发芽的蒲公英，一点点的伸展、伸展，然后成熟、开花，再化成花飘了起来…… 张颖这是在用肢体和舞蹈动作来诠释一棵蒲公英的生命历程。 真的是跳得太美、太有张力了！ 不光是吴小正，所有的小朋友，还有家长们，都被张颖的舞蹈深深地吸引住了。 吴小正回过神来，开始客串起讲解员。 “小朋友们，现在正在跳舞的，就是以后要教你们舞蹈的张颖老师，她不仅是舞蹈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还曾经是我们县文工团的台柱子，她在跳舞和教舞方面可厉害呢，大家想不想跟她学跳舞呀？” 吴小正这话，表面上是说给小朋友们听的，实际上却是讲给家长们听的，他在趁机推销张颖的能力，让家长们对师资放心。 效果相当不错，小朋友们齐声回道：“想。” 毕竟是学生，她们在学校训练有素，回答问题很整齐。 一曲结束，张颖向小朋友们招了招手，示意大家上去。 在帮小朋友们排好队以后，张颖带着大家学起了芭蕾形体的基本动作来，看起来非常的优雅。 吴小正又转向了家长们。 “之前大家一直在问，学舞蹈有什么意义，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 “很多人以为，女孩子学跳舞就是为了当舞蹈家、当舞蹈老师，其实这种观念是不对的。女孩子之所以从小应该学跳舞，是因为舞蹈可以帮助女孩子塑造自己的体形和气质。” “学过舞蹈的女孩子，体形会更漂亮，气质会更佳，就像张颖老师那样。并且，学舞蹈对帮助女孩子纠正含胸、驼背、塌腰、耸肩、八字步、罗圈腿等发育期坏毛病有很好的作用。” …… 毕竟前世在培训中心泡了那么久，吴小正对后世所总结出来的那些学舞的好处，简直就是张嘴就来，听得那些妈妈们一个个心痒难耐。 在场的这些妈妈们，同样身为女人，年轻时同样对学跳舞很向往，可惜在她们那个年代并不具备这种条件，现在吴小正这么一解说，大家顿时就觉得，自己年轻时的遗憾绝不能在女儿身上发生了。 看到妈妈们的表情之后，吴小正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又说道：“这样吧，让孩子们在这里跟张老师学跳舞，大家跟我下去聊聊报名的事情。” 有一批学员即将到手。 这样的销售对吴小正来说真的没什么难度。 正文 第171章 美好的感觉（4/5） “吴小正，你怎么这么厉害？” 等家长们走后，张颖情不自禁地揽住了吴小正的肩膀，兴奋地问道。 由不得张颖不兴奋。 因为她发现，等她上完公开课，带着孩子们下楼后，吴小正早已把所有家长都搞定。那些家长们带了钱的已交钱，没带够钱的也已经交了定金。 吴小正又自作主张地给大家集体打了九折，送了舞蹈鞋之类的，还把上课时间敲定在了周一和周四的晚上。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可是扎扎实实的一个12人的大班啊！ 张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换做是她自己来应付，她觉得自己没法这么快搞定这些家长。 想想就兴奋。 其它生源暂时就不说了，光是这一个班，张颖就能收入差不多4000元，一下就扭转了她经营的艰难境况，还有足够的盈利了。 这怎能让张颖不兴奋呢？ 要不是还有前台小妹在场，张颖真想在吴小正的脸上亲一口。 他那么小，又这么帅，在他脸上亲一口应该不算耍流氓吧？ 张颖突然发现，自己的思想又开始有点奔放了。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继续揽着吴小正说道：“走，姐请你吃饭去。” 张颖很想能跟人分享她此时的喜悦，而吴小正无疑就是最合适的对象。 并且，张颖觉得自己确实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家伙，她的培训室能有今天，全是这个家伙的功劳。 “我已经叫同学帮我在食堂打了饭。” 吴小正稍稍推辞了一下。 “食堂的饭有什么好吃的，姐请你吃大餐。” 不由吴小正分辩，张颖继续揽着他往外走。 对于张颖的热情，吴小正一时有点不适应，他指了指张颖揽住了自己肩膀的手：“能不能先放开我？男女有别哎！” 他主要是不习惯被女人揽着。 在潜意识里，他觉得应该是男人揽女人还差不多。 不过要让他去揽张颖，他肯定不敢。 他怕她发飙！ 张颖脸稍稍一红，说道：“你还那么小，给姐揽一下有什么关系？” 确实，不管是从年龄上来说，还是从面相上来看，两人更像是姐弟，暂时还不会招人误会。 张颖就是认准了这一点。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颖这简直就是双重标准。 他开一下她的玩笑，她就那么较真，而她对他这么亲热，就是姐弟关系不算事。 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吃大餐他倒是不反对的，因为食堂的大锅饭再好吃，也还是比不上外面饭店的口味的。 大餐要吃，车也必须推走才行。 要是就这么放在张颖培训室的门外，很可能分分钟就会被撬开锁偷走。 一看到这台二八大杠，张颖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快，骑上去，搭上姐。” 张颖确实有点兴奋。 在这个年头，自行车已经不少见，自己想骑也不难，但能坐在一个男人的二八大杠后面，却是很多少女的梦想，那滋味并不比后世坐在宝马车里面的滋味差。 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这句话在这个年代还不适用。 这是一种情怀。 张颖暂时还没有男朋友，但她却很渴望能坐上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所骑的自行车，但那个愿望暂时还难以实现，所以她想先在吴小正身上找找感觉。 这个要求是可以满足的，吴小正喜欢那种自行车后载上一个漂亮女人的感觉。 他先跨上了二八大杠。 张颖屁·股轻轻一抬，就侧身上了后座。 不愧是练舞的，动作很麻利，也很轻盈，吴小正根本就感觉不到晃动。 按照美女坐自行车后座的正确姿势，张颖此时应该一只手抱住吴小正的腰。 她就这么干了，抱得很自然。 既然要找感觉，自然就得把感觉找足。 “喂，男女有别！”吴小正感觉有点突兀，就装模作样地反对了一下。 “喂什么喂，便宜你了。” 吴小正装作无奈地接受了，可事实上，他却是在偷着乐。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自从重生以后，吴小正还从没和任何女人有过亲昵行为。应该说，就算是在重生前，他也很久没和女人有个亲昵的行为了。 这是一种值得怀念的浪漫感觉。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再大上几岁，这张颖还真是个不错的对象。 美丽就不用说了，绝对算得上湘水县的一枝花。 性格和人品也不错，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小女人。 最关键是，这个女人似乎在男女事情方面并不随便，也不势利，这是吴小正最看重的。 很可惜，两人的年龄差得有点大。 不过这并不妨碍吴小正临时享受一下这种美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 张颖也是这么觉得的。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揽着吴小正的腰，她不禁在想，这小子年纪还这么小，却这么能干，还能说会道，再加上又长这么帅，长大后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人！ 张颖这么想是有根据的。 她发现，这小子对付女人真的很有一套。别的不说，光看今天那些孩子的妈妈们，围着他有说有笑，恨不得把他生吞了的样子，就看得张颖妒忌。 他要是再大上个五六岁就好了，老娘绝对老牛吃嫩草！ 张颖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个心思，想想都让她觉得脸红。 好在她是坐在那小子的后面，否则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副花痴样，肯定会被他笑话死了！ 因各怀心思，两人不再说话。 为了充分享受这种美好的感觉，吴小正故意骑得很慢。 张颖也不催。 目标是湘水大饭店，也就是梁正业家开的那家。 那里离一中不算远，算是附近比较好的一家了，张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请这小子吃顿好的。 不管再怎么慢，湘水大饭店还是很快就到了，因为出了到一中的那条学府路，再拐上一个弯，没多远就到了。 张颖又轻盈地下了车，等吴小正把自行车锁好，就挽上了他的胳膊往饭店里走。 这次她总算是没有揽肩膀了。 如果忽略年龄的差距，两人这时很像是一对情侣。 这种感觉真好！ 正文 第172章 前世不堪回首（5/5） “吴小正，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两人坐下之后，张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这小子嘴巴这么甜，对付女人这么有经验，绝对是早熟，这些招数都是在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没有。”吴小正一口否认。 事实上确实没有。 “我不信，肯定有很多女同学喜欢你，说不定还有师姐。” 张颖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因为初二的女生真的还太稚嫩了一点，应该不符合这小子的胃口。 吴小正觉得有点奇怪，他不知道张颖为啥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张颖虽然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被开男女之事的玩笑，但思想却是有点腐的，自己第一次和她见面就被她调戏了。 既然现在身边没外人，吴小正胆子又变肥了一点，他说道：“真没有，如果我非要找的话，肯定来泡你这种成熟美丽的小姐姐。” “你要死了！”张颖俏骂道，顺手又在他身上锤了一下。 吴小正总算是试出来了，只要不当众调戏她，张颖不会太介意被调戏。 嗯，这是一个很懂情调的女人，可惜比自己大太多了一点！ 话题就这么顺着往下聊了。 “吴小正，你这么能干，长大以后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到时你怎么办啊？” 张颖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对这个小弟弟有点着迷了，要是他年龄再大一点，那还了得！ “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吴小正本能地回了这么一句。 “我不信！” 张颖满脸质疑地看向了吴小正。 却不知，她的这句话却引起了吴小正的深思。 是的，很多人都不信。 包括在前世，连对他有所了解的朋友都骂他是人渣，导致吴小正一气之下掀翻了酒桌，最终还跳了楼。 可有谁真正知道他心中的苦呢？ 在前世，要问吴小正对什么事情最后悔，那就是他的婚姻。 这才是导致他跳楼的主要原因。 如果说，初中时的屈辱经历，以及蒋丽华的事都曾让他无比后悔，可他毕竟已经走过来了。 唯有那段婚姻，最终却没让他走过去。 很多人可能很难理解，明明他家财万贯，为什么还会这么看重婚姻？如果他想要的话，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可没有过他那样经历的人哪里能知道，吴小正因为从小家庭缺失，又多年流浪在外，其实打心眼里就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 在他心里，家就是一个温馨的港湾。 很可惜，钟小兰并没有给到他，最终还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应该说，吴小正和钟小兰的结合就是一个错误。 在前世，吴小正逃到深圳后，前几年一直在打拼，在为生活而奔波而努力，稍稍有所起色后，却又听闻了蒋丽华的惨剧。 为此，他后悔，他放纵，他沉沦，在个人生活上胡乱过了好几年，一直到30岁都还没结婚。 也就是在那几年的放荡生活，让他学会了跟各式各样的女人打交道，但却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结婚的欲望。 然后就是吴长禾病危，他偷偷回去了一次。 吴长禾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爷爷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安定下来，结婚生子，给吴家留个后代，很可惜……” 可以说，吴长禾死不瞑目。 为此，吴小正痛苦了一大场，决定自省，决定改过自新。 再次回到深圳后，他开始收心，把精力完全投入到了事业上。 再后来，当他的事业真正有起色之后，经人介绍，他认识了和他同龄又是同乡的钟小兰。 在那个时候，钟小兰已经是博士医生，在她的专业领域也已经小有名气。 吴小正对钟小兰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在他看来，钟小兰长相不差，又独立，还很有文化和素质，确实是一个良配。 如果说稍有遗憾的是，那就是她在感情和生活方面略显低能，吴小正认为这是她太专注于事业方面的缘故。 于是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就结了婚，然后又有了儿子。 生活久了之后，吴小正这才发现，婚姻真的像是穿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 后面的日子吴小正真的过得有点苦不堪言。 他和钟小兰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要是拼命去赚钱、忙于事业，钟小兰就会说他满身铜臭味。 他要是说话粗俗一点，钟小兰就嫌他没文化没素质。 农村出身的他，要是在家里随便一点点、不那么讲究一点，钟小兰就嫌他不讲卫生。 和他说不了几句话，就说跟他没共同话题。 …… 总之，他在钟小兰眼里，有太多的不是，而他引以为豪的事业和成就，人家钟小兰根本就看不上眼。 在钟小兰的眼里，就只有她的专业，吴小正表现得再好，再怎么委曲求全，也很难让她满意。 两人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让吴小正不满的就是，他除了儿子之外，还想要一个女儿，可钟小兰死活都不同意。 “要生你找别人生去！” 这是钟小兰的原话。 这种日子对吴小正来说，完全就是煎熬。 由于在家里过得憋屈，所以到了后来，吴小正又喜欢上了撩妹，可这纯粹是言语上的放纵和发泄，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和任何人越雷池半步。 哪怕他曾经心动过，但他也还是恪守了最后的底线。 这是因为在吴小正的心里，家是宝贵的，需要小心翼翼地去维持，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谁知道，最终钟小兰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他离了。 这是吴小正最想不通的地方，于是才有了最后的跳楼。 不堪回首的前世，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不是张颖今天提起来，吴小正根本就不敢轻易去想感情事，因为这是他这一世最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 不过张颖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不是说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牢靠吗？ 我要不要趁现在年轻，先物色几个好好培养一下，最后挑一个最合适的？ 这算是萝莉的养成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占据了吴小正全部的心思。 正文 第173章 不安份的女人（1/5） 对于自己前世的婚姻，吴小正觉得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不是一家人，却进错了一家门。 所以在这一世，对于自己的感情和婚姻事，吴小正是绝对不敢太草率了的。 吴小正觉得，自己虽然擅长于撩妹，但在骨子里，他还是属于70后的人，和这个年代所出生的大多数人一样，有着较为传统的婚姻和家庭观念，渴望从一而终，希望对家庭负责任。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看似很懂女人，其实却并不懂女人。 尤其是不懂女人的心。 比如说钟小兰，又比如说眼前这个张颖，如果不深入交流，如果不长久相处，还真的摸不透她们的心。 女人实在是太负责了一点。 抱着更好地了解女人的目的，吴小正把话题扯到了张颖身上。 “颖姐，你条件这么好，为啥还没有男朋友呢？” 殊不知，他这话也问到了张颖的痛处。 对张颖来说，她是在大城市上过学的人，是属于见过世面的人，再加上她所学的，要在大城市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因此，对于毕业时被迫回到这个小县城，张颖其实是不甘心的。 她做梦都想再走出去，很可惜，暂时并没有走出去的资本和机会。 所以在张颖看来，她不应该太草率地把自己的终身束缚在这个小县城里。 并且，开过了眼界的张颖觉得，在这个小县城过得很满足很安逸的人，没几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连跟吴小正能相提并论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张颖的心事也很想找个人倾诉，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把这一切倒给了吴小正。 吴小正明白了。 这是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女人，或者说，这是一个不安份的女人。 如果她有一心要走出去的心思，那确实不可能把自己拴在这个小县城的某个人身上，哪怕那个人在这里条件再好。 不过他又不得不承认，以张颖的才华，确实需要在大城市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如果你不加快原始积累，尽快走出去的话，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大龄剩女，那样就太可惜了一点！”吴小正感慨了一句。 “原始积累？大龄剩女？”张颖有点听不明白这两个后世才流行起来的词汇。 吴小正不得不又费了一番口舌来解释。 “呵呵，剩女就剩女，如果找不到中意的，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张颖在感情的事上，性子果然刚烈。 凭吴小正和张颖的关系，还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因此很多话题还只能浅尝辄止。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培训室上面，吴小正还想早点敲定他妹妹的上课时间。 一说起培训室，张颖又有点小兴奋，因为从现在的趋势来看，培训室已经完全可以正常运转了，还开始有了小盈利。 “北舞的那套考级教材，我朋友已经帮我弄到，也已经寄出来了，顺利的话，下周就可以上课。” 张颖先把她认为的大喜事分享给了吴小正。 这也是吴小正的功劳，她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小莉的舞蹈课要不就排在周三周六晚上吧，毕竟她离得远一点，排一节在周六的话，还不会影响第二天的学习。或者周六送过来，就放我那里，第二天我直接给她上音乐课。” 这个提议很是让吴小正满意。 可以听得出来，张颖确实对吴小莉的事很上心。 吴小正随口问了一句：“晚上住你那里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在培训室的附近租了一套小房子。” 张颖的回答又让吴小正有点小吃惊。 这女人为了她的培训室，还真是拼了！ 然后他很快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打定主意不想去上晚自习的话，那晚上的时间在哪里打发又成为了一个问题。 教室他肯定是不想去的，因为去了又闷又不自由，干点别的事情还会被老师说三道四。 寝室也是不能去的，因为晚自习时间，寝室是停电的。 于是他干脆问道：“你那附近还有好点的房子租吗？我也想租一套。” 在吴小正看来，在外面租房子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对学校那种大通间的住宿条件实在是无爱。 这下轮到张颖吃惊了，她说道：“你一个学生，在外面租什么房子？” “我表弟也要来学画画，在外面有套房子会更方便一点。” 这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吴小正可不想把自己要翘课的事情说给她听，免得她唠叨。 张颖果然没有怀疑。 在她看来，这个小帅哥真的不差钱，还是一个学生，说租房就租房，而且还要好一点的。 “房子倒是有，我对面就空着。不过你住出来的话，老师不管你吗？” 吴小正的谎话又是张嘴就来：“我是天才学生，成绩太好，老师根本就不会管我。” 也只有他这种厚脸皮，才好意思把问题学生说成是天才学生。 不过谎话往往比真话更容易让人相信，张颖还真信了。 于是租房子的事又基本敲定，张颖答应帮吴小正越房东，抽个时间去看房。 开始上菜了。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两人菜点得不多，两荤一素，荤菜是一盘牛肉一个红烧鱼，素菜是一盘手撕大白菜。 张颖似乎很喜欢吃鱼，上次吃饭也点了鱼。 两人终于停止了交流，安心地吃起饭来。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在方面倒是很默契。 原本这餐饭是可以吃得平平安安的。 可人生总是有些小意外。 吴小正吃得正香的时候，他诧异地看到，饭店的门口进来了四五个衣着很新潮的青年男子。他们原本是往二楼走的，但其中一个瞄了一眼这边后，突然停住了，然后立即带着惊喜的表情向这边走了过来。 在这个角落，就只有吴小正和张颖两人。 难道是熟人？ 可吴小正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人。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人是冲张颖来的。 在吴小正的示意下，张颖扭头看了一下，然后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有问题，大事不妙！ 正文 第174章 红颜多薄命（2/5） 吴小正之所以有大事不妙的感觉，是又原因的。 这个时髦青年的德性看起来和郁俊一个样，属于头昂得高高的，很张扬的那种，气焰甚至比吴小正第一次见到的郁俊还有过之。 而且，从这个脸色略显苍白的时髦青年的眼神里，吴小正还看到了一种欲望。 一种占有的欲望。 见过太多人的吴小正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青年对张颖不怀好意。 而从张颖的反应来看，她略显紧张，似乎有点恐惧感。 “你什么话都别说。” 就在那青年走过来的时候，张颖低声地说了一句。 这更加印证了吴小正的猜测。 “小颖，你这几个月跑哪里去了？你怎么从文工团辞职了？” 来到跟前之后，时髦青年先用一种不悦的眼神看了吴小正一眼之后，冲张颖问了这么一句。 “不想干了，就辞职了。” 张颖边吃饭边回道，看都没看那青年一眼。 不过吴小正能感觉到，她现在应该是本能地把饭菜往嘴巴里塞，味同嚼蜡的那种。 张颖不理不睬的样子，让时髦青年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指着吴小正很不友善地冲张颖问了一句：“这谁啊？” 吴小正闻到了浓浓的醋意。 难怪张颖叫自己别说话，原来是怕殃及池鱼。 吴小正的感觉更加的不妙。 “我弟。”张颖的回答更加的简洁。 时髦青年对此将信将疑。 他又看了看张颖，再看了看吴小正，问了一句：“你谁啊？” 这话当然是冲吴小正来的，说得很嚣张。 吴小正自然是很不喜的。 不过他知道，凡是敢这么张扬的人，必定有其独到的资本，而现在的他在整个湘水县而言，根本就没资本可言。 所以他再不喜，也得忍着。 不过吴小正的笑面虎不是白叫的。 他很快就想清了敌我的优劣，他觉得有文章可做。 “你又是谁啊？”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中二味十足，非常的冲，痞味也十足。 这就是他的凭借。 以他现在的年龄，完全可以本色扮演一个在街上混的中二少年。 整个湘水县在街上混的人都知道，这里的中二少年特点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非常的冲，这样的少年最好不要惹，因为他们下手没有分寸。而且，因为年龄不到，经常是犯了事还不用负法律责任，所以这样的中二少年经常是有恃无恐。 很可惜，他还是有点失算了。 他的这一套在时髦青年面前似乎不管用。 “**崽子，说话挺冲啊，欠教训啊？” 可以听出来，时髦青年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这只能说明，这时髦青年在湘水县真的是混得真正有恃无恐的那种。 吴小正心一沉，心想，这事不好办了。 不过好在他有一位聪明的队友。 张颖恰到好处地来了一句：“谈啸天，你欺负一下我弟试试！” 张颖的这句话，再加上吴小正的中二反应，坐实了两人的姐弟关系。 谈啸天立马就脸色一变，换成了一副笑脸，对张颖说道：“哪能啊，我跟你弟开个玩笑。小颖，你们怎么吃这个啊！走，上楼，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去。” 说罢，他竟然伸手去拉张颖。 张颖灵巧地一闪，不假辞色地说道：“不去，我们马上就吃完了。” 气氛一下就变得有点尴尬。 谈啸天很是有点不甘心。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的同伴在楼梯口叫了一声：“谈公子，你快点啊，都在等你呢。” 谈啸天脸色纠结了一下，又说道：“小颖，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告诉我，我去找你。” “我没上班了，准备再去上学，我跟你真的不可能，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张颖还是不假辞色。 不过吴小正听得出来，她对这位谈啸天很有顾忌。 正当谈啸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楼梯口又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谈啸天，你还在墨迹什么？快点上来。” 谈啸天脸色一变，冲楼上说了一声：“马上。” 然后他又对张颖说道：“张颖，别给脸不要脸，我对你已经足够有耐心了！” 说完这句之后，他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张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苍白，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的样子。 吴小正觉得很是不对劲，问了一声：“这个谈啸天很有来头？” 张颖有气无力地回道：“一个县长的儿子，花花公子一个，纠缠我很久了。” 吴小正被惊到了。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在前世的时候，就在他自己出事后没多久，在湘水县就发生了一件影响很大的事情。 据传，当时有一位县委领导的儿子，以谈恋爱为名，强行玷污了当地一位很漂亮的女主，那位女主不堪受辱，竟然跳进了湘水河自杀，尸体几天之后才捞到。 后来，这女子的亲属抬棺停尸在县政府门口，想要讨还一个公道，很可惜，告地无门。 原因在于这是自杀行为，又死无对证。 这事当时在整个湘水县都闹得动静很大，差点就引发民变，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吴小正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这事当时的影响实在太大，他上学路过时还亲眼见识了在县政府前面伸冤的那一幕，只是他当时自己的事情都没搞定，才没有特别的关注。 而刚才所发生的事，再加上谈啸天和张颖的身份，却不得不让他把这两人和前世那件事联系起来。 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谈啸天，谈公子，县长的儿子！ 吴小正很快就把他跟前几天见多的那位中年、略显富态、又很威严和正气的谈县长联系了起来。 这事一下就扎进了他的心里。 吴小正不由想起了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他不由得盯住了张颖，看得目不转睛的。 在这个小县城，她确实称得上是祸国殃民的红颜。 “你干嘛？”张颖被看得有点不乐意了。 吴小正很认真地说道：“不管这位谈公子以任何名义找你出去，千万不要答应，有事就立即找我，切记！” 张颖疑惑地看向了吴小正。 她可能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会是什么。 正文 第175章 男人的担当（3/5） 竟然会在这里碰上谈啸天！ 这是张颖所没想到的事情。 事实上，张颖离开县文工团的时候，去向在哪里，她谁都没有告诉，目的就是为了躲谈啸天。 就算是现在培训室生源大增，老师已经有点紧缺了，她也只跟文工团里两位平时玩得好的姐妹悄悄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今天还是碰上了。 张颖知道，这个世上有的人她真的惹不起，比如说这个谈啸天。 她还知道，被这样的人给盯上，自己的美貌反而成为了一种祸害。 按理说，她现在正是当嫁的年龄，就算她再想会出这个小地方，碰上谈啸天这种家境的男子，其实也还是可以考虑来谈一场恋爱甚至托付终身的。 可张颖不敢，因为这个谈啸天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一点。 关于这一点，她刚到文工团不久，第一次碰上谈啸天时，就有小姐妹悄悄告诉了她，并且还跟她说起了一些很可怕的传闻。 这就是一个二世祖，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张颖只有躲。 可湘水县真的太小了，她再怎么躲，今天也还是在这里碰上了。 当谈啸天上楼后，吴小正友善地提醒她时，她确实有点疑惑。 “你不怕他？”张颖问出了这一句。 这个问题吴小正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确实没必要怕谈啸天，但那是在不招惹的情况下。 凭前世的经验，吴小正知道，在自己没有足够背景的情况下，千万别太把自己当作一回事，更不要把这种官二代不当一回事，因为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而他现在偏偏啥背景都没有。 世道就是这样的。 在国内的很多地方，因为权力监管的不到位，一些官二代凭借父母的权势为所欲为，而一旦出了事，他们的父母就会舔犊情深，利用手中的权力不择手段地帮他们收拾手尾。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事在国内并不罕见，尤其是在小地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在这个社会，哪里都不会一片清明。 所以碰到这样的二世祖，吴小正一般情况下会尽量躲得远远的，实在躲不过了才会另外想办法。 吴小正这次也想躲，因为他真的还惹不起这样的贵公子。 可他预计，这次他躲不开，除非他不管这事。 但他能不管这事吗？ 还真不能。 在前世，他的很多做人的道理就是何云从教的。 何云从一直强调，习武之人不可以乱惹事，但绝对不能怕事，尤其不能丧失侠义之心。 这种教诲深入吴小正骨髓。 他知道，一个男人如果对自己的亲朋好友都没一点担当的话，那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成不了大气。 而他现在就是把张颖在当朋友对待。 “先撤吧，有事我来帮你想办法。”吴小正提议道。 这事不能硬管，得另外想辙。 但吴小正现在一点头绪都还没有，只好暂时出言安抚张颖。 张颖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相信吴小正，她感觉像是找到了一个主心骨。 两人又骑着二八大杠往回走。 在车上，张颖抱吴小正的腰抱得更紧了一点，还把头轻轻靠上了他的后背。 “让姐靠一下。” 张颖说得理所当然，却把吴小正弄得心神荡漾。 这种旖旎的滋味既是享受，也是一种煎熬，因为吴小正的这具身体毕竟已经长成了。 两人不再说话，也选择性地忘记了谈啸天的事。 张颖是不愿意去想，而吴小正是暂时没有办法可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不如先搁一下。 他也不是完全不想。 到了张颖的培训室后，两人没有停下，因为吴小正执意要去张颖住的地方看一下。 因为安心张颖的安全，他觉得必须对她住的地方也提前了解一下。 张颖住的地方就在培训室那条小路再往里走不远处。 这里还是那种低矮的红砖水泥二层建筑，外观稍微有点陈旧，不过里面的格局还可以。 张颖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小套，面积大约四五十个平方，不算大，但挺适用挺方便，最起码里面厨房和卫生间齐全。 不愧是女孩子住的房子，这里被张颖收拾地很干净，还稍稍装饰了一下，感觉很舒服很温馨。 “对面也是这样的结构，不过租金不便宜，要50块钱一个月。” “直接帮我租了吧。” 这点租金对吴小正来说不是问题。 如果今天没有碰上谈啸天，也许吴小正还会去看看别的地方。 现在却没必要了，因为他本身就不是很讲究，这样的小套间已经完全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最关键的是，他只有住在张颖的对面，才能对这个要强又命运坎坷的女子有个照应。 张颖也很开学，因为她也希望能有个人照应，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所信赖的吴小正。 看完房之后，吴小正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现在学校已是晚自习时间，吴小正又不想去教室，而宿舍又还没开灯。 想了想，他问张颖道：“你还去不去培训室那边？” “去干嘛？” 在开学日这天，张颖的培训室还没开始上课，因此她现在的培训室是关了门的，大晚上的没去的必要。 “我去那边的书店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书。” 这是吴小正所能想到的。 按他估计，他现在上这个还不用怎么费劲的学，以后可能会有大把的时间，看书会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吴小正其实很喜欢看书的。 可在前世，因为变故，他错过了很多看书的时间，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遗憾。 这世他不想再错过了。 “走，姐陪你去。” 张颖也每所事事，除非看电视。 她的房间有一台17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到了书店，吴小正根本就没在一楼停留，直奔二楼而去。 “那里是租小说的地方啊！” 张颖惊讶地问道，她顿时觉得吴小正这小子好像有点不务正业。 “没错，小说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可以了解社会现实，可以洞察人生百态，正是我想看的。”吴小正振振有词。 他所想的看书，指的就是小说。 正文 第176章 书的世界（4/5） 书店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地方。 这家名为“爱晚亭”的书店，是一位胖胖的中年妇人在经营。 吴小正还记得，听说这位妇人的老公就在新华书店上班，加上自家在一中门口有这座旧式小楼，就把它改成了书店。 胖老板娘是很勤奋的。 每天一大早，当学生们刚上完晨读课时，这里就已经开门，而关门时间差不多要延续到晚上十点，等一中高中部的学生上完晚自习散去后。 胖老板娘之所以这么勤奋，完全是因为学生们的需要。 因为来这里的学生租书的比买书的多，而租书是按天计价的，租价每天几毛钱不等，看书价、书的厚薄程度和受欢迎程度，比如说武侠小说、琼瑶小说的租价相对就高一点，因为看的人多。 吴小正在二楼的书架翻了起来。 张颖则好奇地跟着，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想看什么书，结果发现他一开始是直奔武侠小说去的。 “我准备利用中学时代，把武侠小说、琼瑶小说，还有什么席殊的、王朔的，这些小说全都看一个遍！”吴小正拽拽地说道。 张颖听呆了。 “天哪，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看小说的？” 张颖还有一句话没说。 这小子竟然要看琼瑶小说！ 现在就能这么招惹女人了，要是再把他说的那些小说全看个遍，那他得招惹多少女人啊？女人在他面前会不会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吴小正继续拽：“学校那点课程，我翻一下书，就能考第一。” 张颖无话可说。 在她看来，以这小子的妖孽程度，很可能这句话还真不是吹牛的。 吴小正并没有在武侠小说这一块停留多久。 实际上在前世，这些武侠小说他大部分都看过，只是很多都印象不深了而已。 身为习武之人，如果金大侠、梁大侠、古大侠、温大侠这武侠小说四大家的书都不看，是不太可能的。 书里有江湖，书中有社会，书中有道理。 这一向是吴小正的看法。 既然看过，武侠小说的温习自然得放倒最后，这里还有太多吴小正没看过的书。 言情小说他也没急于下手。 虽然他说要把言情小说也看个遍，但他总觉得言情小说所构架的世界太童话、太美好，与现实有太大的差距，所以也没有急于下手。 然后他看得了王朔的书。 在这个年代，要问什么书最火，王朔的书必定占据了一席之地。 王朔是个争议人物。 尽管他的书遭到很多人喜欢，但他还是被称为“文坛恶评家”，他的作品也被称之为为“痞子文学”。 可另一方面，也有人称王朔是“新京派”的代表人物。 可喜欢他书的人并不在意这这些评论，在他们看来，王朔的书语言鲜活上口，人物生动，有一种特别的“贫”味，非常贴近生活。 所以在学生当中，王朔的书是大受欢迎的。 在这里，吴小正看到了王朔一系列的书，比如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一点正经没有》、《玩的就是心跳》、《千万别把我当人》、《永失我爱》、《我是你爸爸》、《动物凶猛》等。 吴小正记得，其中很多书都被改编成影视剧。 这些书是必须看一遍的！ 不过吴小正还是没有轻易下手，他还在继续往前看。 然后他看到了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这是1991年的茅盾文学家的获奖作品，也是在多年后还好评如潮的一本书。 在前世，吴小正曾尝试看过。不过那时候他要么是忙碌于生意，要么就被钟小兰逼着去带孩子，还真没怎么看进去。 这也是一种遗憾。 就是它了！ 这是值得细读的书。 这世重新开始看书，自然得先挑一本有内涵一点的书看。 张颖看他选择了这一套书，又稍稍放心了一点，她还真不希望他看太多的言情小说。 吴小正翻了起来。 这套《平凡的世界》，一共有三部，是中国文联出版公司的88、89年版本，并且还是精装的。 他又看了一下价格，第一部第二部都是4.95元，第三部8.85元，全套加起来还不到20元。 这也的书租的话还不如买划算啊！ 租的话，三五天未必能看完。而且，这种书还有收藏的价值啊！ 所以他干脆抱着书下了楼。 胖老板娘就守在一楼的门口负责收费，楼上还另外请了一个小妹照看。 “老板娘，这套书有没有卖的？” “有。” 老板娘直接站起来去给吴小正拿书。 既然他老公在新华书店上班，什么书好卖自然门清，这种畅销书自然是不缺的。 老板娘拿的还不止是这一套书。 “还有一本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也是去年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你要不要？” 胖老板娘真会做生意啊！ 看来哪一行做熟了都是有门道的，最起码这胖老板娘能从《平凡的世界》这套书，一下就找出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这个卖点，顺势推荐了另一本书。 就冲她这一点，吴小正也得买下。 这本书吴小正也听说过，据说是一本很有争议的书。 认可它的人说这本书写出了爱的真谛和残酷，不喜欢的人说它三观不正…… 反正和《平凡的世界》一溜好评相比，这本书是毁誉参半。 不过在吴小正看来，看书就应该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好的就接受，不好的就抛弃，求同存异才是正确的看书方法。 所以这本书他也打算好好拜读一下。 既然能获奖，自然有其获奖的价值，吴小正不会因为后世的差评而影响他去读这本书。 他拿起来一看，是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91年的版本，也是精装版。 价格却不菲，一本就要14.9元，因为这本书厚达750页。 付了钱，吴小正又和张颖往外走。 今晚他暂时只能先在张颖那里呆一会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看书？” “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还有黄金屋。” 吴小正所借用的一句很经典的话，引起了张颖的思考。 这小子这么懂世俗懂人心，莫非就是从书里学来的？ 张颖也开始对吴小正手里的这几本书开始感兴趣。 正文 第177章 丢了魂的谈公子（5/5） 当吴小正和张颖各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谈啸天这边却是食不知味。 谈啸天的不爽自然是因为张颖。 要不是今天和他来的这几位，是他特意从地区邀请过来的哥们姐们，有两位他有点惹不起，他肯定直接就抓住张颖不放了。 对于张颖，谈啸天是真的着迷了，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更没见过这么对他不感冒的女人。 张颖越是对他不感冒，他就越是心痒难耐。 “谈公子，我看你像是丢了魂似的，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吧？” 问话的是谈啸天的一位发小，地区物资局的一位副局长的儿子，也是最开始催促他的那位。 他邀请过来的这几位，都是他在地区那边的朋友，但没一位比他的家世差。 谈啸天不想跟他的这些朋友聊张颖，因为他怕引起他们对张颖的兴趣。 他知道，面对漂亮女人，他的这些所谓哥们，吃相比他还难看。 可就算他再不想聊，也还是有人感兴趣。 “啸天，那女人不错啊，你怎么不带上来跟大家喝几杯？” 这次开口的是安公子，他爹是地区行署的副专员，谈啸天想回避这个话题都不行了。 谈啸天所处的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谁家背景大，谁说话的底气就更足。 在安公子面前，别说谈啸天，就是他老子来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唉，别提了，那妞对我真是不感冒，我追了好几个月，毛都没碰到一根。” 谈啸天只好认怂。 然后他立马就被人笑话了。 “不是吧，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这几年在湘水是白混了吧！要不要哥几个出马，帮你搞定？” 这话很是让谈啸天郁闷，因为他知道，这事很快就会传出去，让他在地区那个小圈子里面成为笑谈。 可张颖确实有让他在湘水这个小县白混了的感觉。 就算是这样，谈啸天还是不想谈张颖。 因为他知道，要是让这帮人粘上了张颖，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谈啸天是真的喜欢张颖了，他觉得，如果张颖乐意的话，他立即娶她都不是问题。 安公子还在继续指点：“这种女人就是矫情，对付这种女人，你得态度强硬点。实在不行，你就找台车，把她拉上车，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给办了，她就会对你千依百顺。” 这话倒是让谈啸天心中一动。 也许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不过他还是不想当着这帮人谈张颖，开始转移话题说：“不提她了，咱们喝酒，喝完酒之后，我找几个女人，咱们嗨去。” 这是计划中的事情。 安公子这帮人之所以愿意应邀来湘水县，就是因为听谈啸天说，这里虽然小，但妹子却一个赛一个的水灵。 为迎接这帮人的到来，谈啸天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果谈啸天连这都安排不好，那这帮人肯定会对他有很大意见，下次他回地区就没脸跟大家混了。 而谈啸天之所以带大家来这里吃饭，除了对这里很熟之外，就是因为楼上新开了卡拉OK，是边喝边嗨的好地方。 下半场的安排也还是在这里。 至于女人，自然是要等大家聚过之后才过来的。 这是圈子内的规矩，大家聚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哪怕是漂亮女人，因为那样说话有顾忌。 酒至半酣，话题终于挑到了女人身上。 “啸天，你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下半场你可得安排好啊，安排不好的话，下次你再回湘南，我们可不搭理你了啊！” 这是大家最感兴趣的话题。 所谓下半场，指的自然不是唱歌跳舞，而是指女人。 这才是重点。 “放心，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保证各个是上品。” 谈啸天在这方面自然是有信心的。 现年23岁的谈啸天是湘南市人，其父早年是地区行署机关的一名普通干部，因此他从小就是在机关长大，和在座的好几位都是发小。 不过在地区行署的机关内，因为其父的职位一般，因此谈啸天在这帮发小中的地位也一般。 直到四年前，其父调到湘水县担任副县长一职之后，这一切才发生改变。 谈啸天发现，他跟着父亲来到湘水县这个小地方之后，他反而混得如鱼得水了。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其父亲地位的变化。 谈啸天很快就弄明白了这一点。 在地区的时候，他父亲的职位不显山不露水，因此谈啸天说话也没有分量。 但到了湘水县这个小地方，他父亲的地位便变得重要起来，连带谈啸天也受到了各路人马的尊重和重视。 谈啸天充分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首先，才高中毕业的他，很快就有了一份人人羡慕的好工作，待遇高，福利好，还可以不用干活，来去自由。 其次，谈啸天无论走到哪，只要一听说他是谈县长家的公子，便不断有人迎合他、奉承他，好吃、好喝、好玩的纷纷送上。 谈啸天很喜欢这种感觉。 然后他发现了更好玩的，那就是女人。 原本在湘南市的时候，谈啸天就被那帮哥们带去体验了这种滋味，不过那时他只有当跟班的份，没有兴风作浪的能力。 到了湘水县之后，这一切都不同了。 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哪怕那是他父亲的权力。 谈啸天发现，他副县长家公子的身份在女人面前也很好使。 有人畏惧他的身份。 有人心存幻想，渴望成为县长家的儿媳妇。 有人仅仅只是希望一份招工、转正、或者换份工作的机会。 …… 因为这些因素的存在，谈啸天发现，他只需要稍稍花一点心思，或者稍稍用点手段，就会有很多素质不错的女人上钩。 谈啸天开始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很快，县招待所，县文工团，各县局级单位，湘水县的各个娱乐场所，都留下了他的身影，也留下了他的大名。 这才是过日子！ 唯有一点，不管谈啸天花了多少心思，他都没法在张颖身上得逞。 那就是一个另类。 我迟早会搞定那个另类的！ 谈啸天按照下了一番决心，然后暂时告退了这帮哥们，去准备下半场的活动。 正文 第178章 锲而不舍（1/5） 谈啸天径直上了三楼。 在这里的一个包间里面，已经有七八位姑娘在等着了，都是谈啸天熟悉的姑娘们，很多人跟他私下里的关系一直纠缠不清。 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只是晚餐没和那帮客人一起吃而已。 谈啸天现在上来，就是要提前做好安抚工作。 “谈公子。” “啸天。” …… 他刚一进门，莺莺燕燕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一个个甜得腻人。 谈啸天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的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对着姑娘们说道：“美女们，今晚我不但要请你们唱歌，还要介绍几个身份尊贵的朋友给你们认识。一会他们上来了，你们的招子可得放亮一点，千万别错过机会。” 这个消息对姑娘们来说有点惊讶。 谈啸天自然没把安公子等人到来的消息告诉这群姑娘，为的就是怕某些姑娘有顾忌，因此而不来。 见姑娘们感觉有点突然，谈啸天又补充说道：“我可告诉你们，我的这些朋友都是地区来的，家里背景最小的，起码都是地区各局的局长、部长之类的，有一位更是行署专员的公子，这样的人，你们只要抓住了一位，什么事都不叫事。” 谈啸天说得非常的直白。 因为他知道，在座的这些姑娘都是本着什么来的。 不就是想着转正、换工作、找靠山吗！ 这一点谈啸天看得太明白了一点。 果然，他这么一说，很多姑娘的眼神立即都亮了。 这样的女人没劲！ 谈啸天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更加怀念起张颖的好来。 “小雯，你跟我出来一下。” 见铺垫差不多了，谈啸天对其中一位姑娘说道。 这个小雯也来自县文工团，以前跟张颖关系还不错。 走到包房外面之后，谈啸天对小雯说道：“我有个事要拜托你一下。” 小雯有点不明所以。 “你帮我打听一下张颖的去向，打听到了的话，你换单位的事我包了。” 谈啸天又说得很直白。 他知道小雯最想要的是什么。 当初他搞定小雯，就是因为她希望能换到一个好点的县直单位去。 其实这对谈啸天来说，真的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连他父亲都不需要惊动。 只是他明白，女人的要求不能一下子就完全满足，否则自己就对她失去了吸引力。 所以谈啸天一直在吊着她，并没有轻易让她如愿。 这次为了张颖，他终于大方地开出了筹码。 小雯的眼神又亮了：“真的？” “当然，一会你坐我身边陪我。” 搞定小雯之后，心情不错的谈啸天又回到了二楼的包房。 “各位兄弟，前期的思想工作我已经做好了，一会你们能不能捕获美人心，就看各位的本事了，给大家顶的酒店就在旁边。” 因为心情不错，谈啸天这话说得有点得意。 他感觉，今天的安排，应该可以让他在朋友面前挣会几分面子了。 夜晚的狂欢即将开始。 再说吴小正和张颖这边。 从书店回来之后，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各抱着一本书开始啃。 吴小正是真的在啃，啃得很忘我。 张颖则是无奈。 她发现，那小子手里有了书之后，似乎就当她这位大美女不存在了。 这让她很郁闷。 他到底是因为年纪太小不懂？还是对我不感冒？ 张颖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美女就是这样的，美女必须有美女的骄傲。 谁要是太重视她、太在乎她，她就会觉得那人是对她心怀不轨，因此反而心存警惕。 可要是某人根本就不在乎她，把她当空气，她也会不高兴。 郁闷之下，她也只好抱着那本《穆斯林的葬礼》看了起来，不过还是看得心神不宁。 吴小正倒是没想那么多。 因为年龄的差距，再加上重生后的他年龄本来就还小，再加上对男女之事很谨慎，所以他对张颖的感觉就是纯粹的欣赏，并没有抱其它的心思。 在这样的情况下，新买来的好书自然比张颖对他诱惑力要大。 很快，他就被书中孙少平、孙少安兄弟俩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吴小正父辈那个年代的故事。 书中故事开始的时间，吴小正还没有出生，但还是能引起他的共鸣，因为书中故事的起始就是在一个小县城里，而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一个家境很贫苦的农村人。 在加上路遥先生写得非常的细腻和透彻，一下子就吸引了吴小正的心神。 这让吴小正似乎看到了一点自己前世的影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颖自然就被忽略了。 情绪是会传染的。 一阵心神不宁之后，看吴小正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张颖开始抱着好奇的心思看起手中的书来。 小说真的有那小子所说的那样好看吗？ 一开始，张颖是持怀疑态度的。 因为在此之前，张颖并不是一个很喜欢看小说的人。 这自然是跟她的成长经历有关的。 在上大学之前，张颖的时间除了安排在学习上，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耗费在了学唱歌、跳舞上面。 到了大学，她的时间更紧张了，除了本身的专业，以及数不完的训练、表演，她还得自学钢琴之类的其它专业课程，就更加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耗费在她认为的小说上。 所以张颖一直没有养成看书的习惯，尤其是看小说。 现在不同了。 现在张颖有的是时间，再加上受吴小正的影响，她开始收敛心神，好奇地看起了手中的那本书。 然后她一下子就被书中的故事所吸引住了。 和《平凡的世界》所不同的是，《穆斯林的葬礼》这本书更侧重于对爱情和人性的描写，又写得非常的细腻，对女性读者更加有吸引力。 而且，一开篇就是对一位女性的复杂心理描写，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张颖。 她很快也投入到了书中的世界。 两人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一中晚自习下课的铃声远远的传来。 这里和一中原本就只隔着一道院墙。 “颖姐，我走了，回宿舍去了。” 吴小正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向张颖提出了告辞。 “嗯，你走吧，把门带上。” 此时的张颖，已经完全投入到了书中的故事当中。 这是入迷了。 正文 第179章 晨运畅想（2/5） 第二天早上6点，一中的起床铃声准时响起。 “正憨，做早操上早自习去。” 男同学的洗刷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洗刷过后，贱贱又准时来叫吴小正同行。 “不去。” 开玩笑！ 吴小正既然连晚自习都已经打算翘课了，自然就会连晨读也一起翘，否则没法跟赵老太婆解释。 事实上，他马上连宿舍也要翘了，因为睡觉时，班主任会经常来宿舍查房的。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如果忽略掉赵月容的那些缺点的话，她其实是一个挺负责任的老师的。 在这个年代，老师的收入并不高，但真的很辛苦。 吴小正之所以要翘晨读课，其实还另有原因。 按照何云从的要求，他是必须每天坚持锻炼的。 这也是吴小正自己的习惯，就算是在前世人到中年，他也还是坚持锻炼。 按照现在的作息时间，吴小正的身体素质锻炼的时间自然得安排到早上，至于下午和晚上，他除了要干一些自己的事情之外，还得去何云从家接受专门的训练。 因此他根本就没法去做早操和上晨读。 就算是早锻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吴小正还必须跑到学校外面去。 这是因为一中现在还没有完整的带标准跑道的大操场。 不是没地方，而是没钱。 一中未来的标准操场，现在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林，那里古树丛生、环境优雅。 很可惜，大概两年之后，那里的古树就会连根被铲除，那片树林也会变成一片黄土地，直到七八年之后才会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大操场。 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林，变成一个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化操场，这也是发展所付出的代价。 这是吴小正不愿意看到，却没法改变的事情。 吴小正的早锻炼，主要就是跑步。 至于招式练习，前世他已熟记于心，至于其它的力量训练什么的，需要配合必要的器械才行。 跑步在学校还没法跑。 一来没合适的场地，二来太招摇。 所以吴小正必须跑到外面去。 出了学府路，在县政府附近，有一个专门的大运动场，附带标准跑道，那是县里早年建来举办县级运动会的，现在成为了县体校的训练场地，以及各学校开运动会的公共场地。 吴小正很熟悉这个地方。 一中每年的运动会就在这里举行，县里的重大活动也是在这里举行，比如说处决罪犯的宣判大会等。 吴小正对宣判大会印象特别深刻。 这是80年代和90年代初的一大特色。 在这年头，因为犯罪案件频发，政府为了增加对犯罪分子的震慑力，特推出了公开宣判大会这一举措。 每年的秋季，大概是开学之后不久的样子，整个县里就会遍地张贴一中特有的单开大白纸，上面印着“布告”两个大黑字，最下面还盖着人民法院的大红印。 在布告的中间，是一溜罪犯的名字，简单地列明了罪行和判决，其中大部分的罪犯名字下面划着一跳粗粗的大红线，表示这名罪犯将被判死刑。 到了公开宣判大会这天，全县很多老百姓就会聚集到这个运动场，学校也会组织学生专门来听宣。 准备完毕之后，几台大卡车，就会在荷枪武警的押送之下，开进运动场，先沿着跑道环行一周，再开到主席台前。 在卡车的车厢两侧，全部是双手被反在背后、用麻绳紧紧五花大绑、胸前还挂一块大牌子的罪犯。 在这些罪犯里面，杀人的、抢劫的、强奸的……各种各样都有，全部是罪行比较严重的犯罪分子。 等待他们的就是被押上审判庭，双膝跪地听宣。 在这些犯罪分子里面，也有比较桀骜的，死不悔改，不愿跪地。 在这个时候，一左一右两名武警，就会对着他膝盖窝重重的一脚，强行踹倒在地，再按头让其低头认罪。 也有完全绝望吓瘫的，需要武警一左一右搀扶着，才能完成整个宣判过程。 公开宣判大会一般不会延续太久，大概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然后罪犯们就会再次被押上卡车，开始游街示众。 最好等待他们的就是一颗子弹。 吴小正觉得搞笑的是，在游街示众的时候，经常有罪犯在车上高喊：“老子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听似很威风，可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的疯狂。 然后一到刑场，再威风的好汉，也会因为绝望而吓瘫，威风不再。 很可惜，这样的公开宣判大会以后会越来越少见，特别是在96年之后，因为多了罪犯也有人权这一说法。 站在运动场入口，看着跑道旁边空荡的主席台，吴小正就在想，今年还会不会有公开宣判大会？又会有什么样的人跪在上面？ 前世的一些事，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他知道，96年军哥他们那一次绝对是在这里，而且肯定是万人空巷的大场面。 希望这一世，这一的场面不要再与自己熟悉和关心的人有关！ 吴小正的目光移向了运动场内。 在这里，体校生已经开始了早锻炼。 所谓体校生，实际上就是一中和十中的体育生的合体。 在这个年代，体育生是要代表县里去参加各级运动会的，因此体育生的训练不是由学校组织，而是有县体校的专业教练来完成，为了便于管理，一般比较拔尖的体育生，就会集中在一中和十中两所学校。 在湘水县这种小地方，训练的项目也不多，主要分为田赛和径赛两大块。所有的项目加起来，主要就是短跑、中长跑、跳高、跳远、三级跳远、铅球、铁饼、标枪等。 一般来说，一个体育生会身兼几个特长项目。 实际上，体育生们也够辛苦的。 在非节假日，他们的早晚两练是雷打不动的，就算是刮风下雨，他们也会有一个室内的场馆进行简单的训练。 然后吴小正就在跑道上看到了刘翼飞的身影。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刘翼飞也是体育生，如果吴小正想来这里跑步，碰上他就是必然的事。 吴小正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他缓步走上了跑道，然后开始小跑起来。 正文 第180章 真的不科学（3/5） 在身体的素质训练方式里面，长跑无疑是最有效、最方便的方式之一。 而按照何云从的要求，单是长跑这一项，吴小正每天就必须完成10公里，也就是一万米。 以这个运动场每400米一圈来计，就是25圈，这对一个初中生来说，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距离。 一些例子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 比如说，初中的体育考试，长跑男生是1000米，女生是800米，和一万米是十倍的差距。 又好比一中的校运会，初中男子长跑项目，最远的是3000米，高中是5000米，与这个距离也有很大的差距。 但何云从的要求就是这么变态。 在他看来，好本事就是练出来的，如果身体素质和耐力不行，再有本事，也会随时有辱师门。 好在吴小正在前世就习惯了这种强度，这一世通过一定时间的锻炼，也已经慢慢适用。 于是他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跑道上跑了起来。 吴小正算了算，这一万米跑下来，起码要30多分钟到40分钟的时间，然后再跑回学校，基本上就能赶上学校的早餐，中间还不能休息，否则时间就有点紧。 这是一个技术活，方法和节奏都很重要，好在吴小正对此轻车熟路。 跑道上多了一个不紧不慢的身影。 一开始，吴小正还没怎么引人注意，因为在这个半开放式的体育场上，自发性进行早锻炼的市民并不罕见。 不过慢慢地，时间长了，吴小正就有点引人注目了。 因为他跑得实在是太久，而且还是固定的节奏。 吴小正一直在跑着，看起来孤零零的，与体校生们成队跑形成了一种明显的对比。 然后很多人开始注意这个身影，包括正在训练的刘翼飞。 想不发现都很难，毕竟同在一条跑道上。 “正憨！” 让吴小正没想到的是，刘翼飞竟然主动叫了他一声，而且叫的还是表示亲热的昵称。 这很不科学啊！ 他不是应该准备来敲诈勒索我的吗？为什么还会对我表示亲热？就算是在以前，他也没这么跟我亲热过啊！ 因为太过于出乎吴小正的意外，弄得他跑步的节奏都乱了一下，喘息一下就急促了起来。 这可不行！ 乱节奏是跑步的大忌。 因此吴小正根本就没有理睬刘翼飞的招呼，把心思放回了跑步，继续调整节奏往下跑。 又一圈之后。 “正憨，加油！” 吴小正确认了，那家伙真的是在主动向他示好。 那就继续不理他！ 吴小正现在是来跑步的，完成运动量目标才是关键，至于刘翼飞有什么反应，他才不在乎。 而且，他巴不得刘翼飞因此而生气，从而发生点什么。 吴小正继续跑着。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他。 以他现在的速度和节奏，一直这么跑下去，运动量确实有点大，连有些体育生都自愧不如。 跑了大概十几圈的时候，吴小正感觉自己的极限已经来了。 他很想停下来。 不过他知道，耐力运动就是这样的，迟早会经历一次极限，一旦放弃，后面就别想继续了。 在这个时候，坚持就是胜利。 于是他稍稍放慢了速度，但并没有停下来。 此时的他，完全在跟身体的极限在做斗争，对外界的反应基本上是麻木的。 他隐隐感觉到，好像经常有人在为他加油鼓劲。 等他度过极限点、又重新恢复了节奏之后，吴小正在给他加油的人里面，瞄到了他班上的另外两名体育生，一男一女。 这两人他都是有印象的，但并不深刻，在前世也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 不过吴小正对这两人印象都不错。 这两人男的姓罗，叫罗伟斌，女的叫邓爱莲。 两人都是径赛那块的特长生，擅长铅球、铁饼、标枪之类的，在班里属于大力士级别的。 和刘翼飞不同的是，这两人虽然也是体育生，虽然学习成绩照样不行，虽然上课也像听天书、照样睡觉，但和同学们相处得都还不错。 唯有一点，他们在同学面前稍微有点自卑。 这种感觉是吴小正后来意识到的。 他们之所以自卑，是因为他们和大多数这个年代的体育生一样，是从农村来的，凭体育特长进了一中这样的学校。 但除了体育特长，他们不管是成绩，还是家境，都比班上大部分的同学要差，所以除了开运动会的时候，他们在班上并没有太多的存在感。 再加上他们的体育特长放倒整个地区或省内去比的话，就只能算一般，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前途是没有信心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 在前世，自从初中毕业后，大家就失去了这两位同学的消息。在二十年聚会的时候，有同学告知了邓爱莲的状况，那时的她，早就回到了她的家乡嫁为人妇，孩子都几个了，不过和她的父辈一样，还是农民。 其实这个年代的体育生大多数是如此，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农村，大部分都还很朴实，也只有他们，才能吃这种高强度训练的苦，因为他们希望能依靠他们的特长来改变命运。 很遗憾，现实很残酷，能够靠他们的特长来改变命运的，十不存一。 吴小正对待这两位同学的态度自然和刘翼飞不同，他友善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往前跑。 让吴小正感到诧异的是，尽管他没搭理刘翼飞，可刘翼飞还是趁训练休息的时候，竟然陪他跑上了一圈。 “正憨，你怎么不上早读课啊？” 不仅如此，刘翼飞又主动跟他搭话。 “不想上。”吴小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牛逼，班上敢跟赵老太婆对着干的，也就只有你了！” 吴小正完全懵逼了。 这害得他差点又失去了跑步的节奏。 真的太不科学了！ 对于刘翼飞对自己可能的举措，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对自己示好！ 毫无疑问，刘翼飞确实是在向自己示好。 否则的话，他不会陪自己来跑圈，更不会说这种佩服意味很强的话。 这是为什么？ 吴小正有点想不通。 正文 第181章 玩套的女生（4/5） 前世今生，同样的人，同样的遭遇，同样的消息暴露，可刘翼飞竟然会有截然不同的反应，这是吴小正所没预料到的，也是他想不清的。 这一下就打乱了他对刘翼飞的节奏。 在回学校的路上，他还一直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 这是为什么？ 看来只能从刘翼飞的话里找原因了。 我很牛逼？我敢跟赵老太婆对着干？ 莫非他是因为这点而佩服我？并且因为我的问题学生表现让他把我归为了他的同类？ 想来想去，吴小正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而且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他开始站到刘翼飞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刘翼飞为什么会和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处不来？ 你们都是学霸，就我是学渣！ 我在运动场上风光无限，你们却因我的成绩而笑话我、看不起我？ 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刘翼飞为什么要欺负同学？ 既然不是一路人，那我为什么要跟你们玩？有机会当然得想办法欺负你们啊！ 换个角度一想，吴小正的思路就变得更加的清晰。 在他看来，刘翼飞因为成绩的原因，很可能在同学面前有严重的自卑心理，从而想用他所擅长的方式来刷存在感。 那就是使用暴力来征服。 而且，吴小正还发现，刘翼飞所欺负的大多还是没什么背景、软弱可欺的同学，这说明他其实是很不自信、缺乏安全感的。 这样就很好解释刘翼飞今天向自己示好的原因了。 在前世，吴小正虽然和这世一样，家里遭遇了重大的变故。 但前世遭遇变故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是自卑，是沉默寡言，与原来的外向性格完全像是两个人，变得很像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软蛋，所以刘翼飞才会瞄上他。 这世完全不同了。 虽然还是同样的变故，但现在的吴小正更加的自信，不仅在班里有了更好的人缘，连班主任老师都敢正面怼，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所以刘翼飞的态度也变了。 原来如此！ 看来刘翼飞本质上也是一个怂蛋啊！ 吴小正完全想通了。 原本他还在纠结该怎样来面对刘翼飞，现在却有了明确的思路。 既然他怂，那我就硬，就去虐他，让他也体验一下被他虐过的同学的感受！ 吴小正心情一下又大好，开始加快步伐往学校走。 十公里跑真的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他现在除了双腿有些发胀、发软之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饥饿感，继续去食堂补充一些能量。 走着走着，在他前面出现了两个背着书包的身影。 背影有点熟，好像是隔壁班的两个女生。 这么早就来上学？ 吴小正稍稍有点纳闷。 因为算算时间，其实现在还挺早的，离学校的早读课下课都应该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按理说，在这个点，走读的学生还没这么早来上学。 随着距离的接听，他听到了两个女生的对话。 “杨颖茹，你要不要玩气球？” 从背影来看，说话的女生个子有点高，起码有1米65的样子，这在这个年代的初中女生中绝对算高个。 而且，这女生还有着一双大长腿，正晃晃悠悠地走着，然后把她那长长的大马尾辫甩得左右晃荡，看起来很好玩。 这妞长大后身材绝对很好啊，腿和上身的比例接近了一比一！ 走在她们背后的吴小正忍不住又带上了“欣赏”的眼神。 这确实是初二（2）班的两位女生，从大长腿的话里就能听出来。 虽然吴小正前世和二班的人打交道不多，但这个杨颖茹还是知道的，这是（2）班成绩最好的一个女生，在初中跟姜涵有得一拼，经常是年级一二名的存在。 在吴小正的印象中，这个学霸级的女生长得不错，皮肤白白的，还带点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 此时的她，正留着一个标准的短发学生头，比大长腿要矮上了几公分。 杨颖茹头微微一扭，对大长腿说道：“好啊，你给我一个。” 只见大长腿从裤兜里一掏，递了一个东西给杨颖茹。 “咦，这气球怎么是用纸包着的啊？” 杨颖茹说着，撕开了纸包装袋，然后从里面取出了气球。 “洪雨梦，这气球怎么是透明的啊，竟然还卷了起来，好奇怪哦！怎么玩啊？”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吴小正听得有点纳闷。 纸包的气球？透明的？还是卷起来的？ 吴小正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去！ 这两个女生不会是在玩套套吧？ 还真有可能！ 吴小正原本是想快步超过她们，赶回学校去吃早餐的。 可现在碰上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他立马就放慢了脚步，当起了一个合格的偷听兼偷窥者。 对了，大长腿女生确实叫洪雨梦，吴小正又和记忆中的一个女生对应上了。 他还记得，这个洪雨梦的成绩也不错，只比杨颖茹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 只见杨颖茹又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撕开后，开始给杨颖茹做示范：“你看，捏住这个小尾巴，先把气球卷出来，然后再吹，能吹很大！” 这话听起来很正常，可吴小正总觉得里面包含了一丝捉弄的味道。 可杨颖茹偏偏还信了洪雨梦，依言把“气球”卷了出来，开始放在嘴边跟着洪雨梦吹了起来。 然后两个白色透明的大“气球”被吹了起来。 这确实是套套！ 吴小正确认无误，因为他前几天还看到杨宗伟兜里还装着一盒，也在把它们当气球吹。 不用说，杨宗伟肯定是从吴敏霞那里偷来的。 在这个年代，成家了的工作人员每个月都是有免费的套套发的，这是计划sheng育的需要。 吴小正还好奇地从杨宗伟手里要过来看了一下。 他记得，这些免费的安quan套是天津产的，好像叫康乐牌，中号的尺寸为33mm，上面还有着“八八年荣获国家金质奖”的字样。 天哪，这世上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单纯的女生？ 人家小孩子不懂也就算了，可你杨颖茹已经是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了啊，连套套都还没见过？ 他忍不住快步走了上去，在超过她们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们真会玩！” 正文 第182章 腹黑妞和傻白甜（5/5） 洪雨梦很生气。 对于吴小正，她自然也是认识的，毕竟两个班就在隔壁，大家基本上是天天见面。 不过在这个年代，女同学和男同学之间基本上不怎么说话，更何况还不是同一个班级的？ 所以洪雨梦跟吴小正并不熟。 而且，现在吴小正的话调侃的意味很浓，这怎能让洪雨梦不生气？ 而洪雨梦最担心的是，这家伙继续乱说，这样就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说白了，洪雨梦现在是在捉弄杨颖茹。 洪雨梦和杨颖茹的关系是一种奇怪的存在。 如果女生和女生之间的关系也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的话，她们俩就是。 自出生起，她俩就认识，因为两人的父亲是同事兼朋友，又同住在县府大院。 两人的年龄又差不多，仅仅相差一个多月，所以俩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又一起上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上初中后又是如此…… 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很铁。 不过在洪雨梦看来，杨颖茹就是一个书呆子，就知道读书，在其它方面都很白痴，什么都不懂。 比如说现在。 因此洪雨梦会经常去捉弄杨颖茹。 感情好归好，但并不妨碍洪雨梦来通过捉弄杨颖茹获得特别的乐趣。 最让洪雨梦放心的是，杨颖茹的脾气还特好，就算事后知道被捉弄了，还乐呵呵的。 简直就是一个傻妞！ 对于套套，洪雨梦自然是懂的，因为她妈就在县卫计委工作，这东西在那里成箱成箱地放着，洪雨梦以前不把它们当一回事，但这次却偷偷地拿了几盒，因为她又想出了一个捉弄那傻妞的办法。 按照洪雨梦的想法，就是带着杨颖茹快走到校门口的事后，就哄骗她跟自己一起吹“气球”，然后到了校门口的时候，自己故意把气球弄爆，这样就只剩下杨颖茹的“气球”了。 以洪雨梦对那傻妞的理解，她相信，杨颖茹绝对会把那个气球拿在手里，然后屁颠屁颠地走到教室。 洪雨梦很想见到下早读课的同学看到这一幕的反应，也想再次见到杨颖茹的丑样。 她就是这样的损友！ 可现如今那个可恶的吴小正竟然要多管闲事，而且也被他看到了自己吹套套的这一幕，洪雨梦怎能不生气？ “吴小正，要你管！”洪雨梦没好气地回道。 这么好玩的事吴小正怎能不参与一下？ 在他看来，这个高个的大长腿外加有点凶的小美女，完全就是一个腹黑妞，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傻白甜，很奇怪的一对组合，就像本班的姜涵和曾美丽一样。 当然，他是不会去破坏腹黑妞的好事的，他也巴不得学校里多一点好玩的乐子。 因此他回道：“女孩子别这么凶，太凶了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洪雨梦更气了，又回了一句：“可恶，要你管！” 她的表情更加的凶悍。 倒是杨颖茹捏住那个已经扎好口子的“气球”，对吴小正挥了挥，甜甜地说道：“吴小正，你怎么上学连书包都不背啊？” 在杨颖茹看来，既然认识，人家男孩子已经打招呼了，自己这边就得礼貌地回应。 她还不知道，吴小正也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杨颖茹这一动作，就已经差点让吴小正要笑抽了，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她。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他只好又加快了步伐，赶在两个女生前面往教室奔去。 按理说，此时一身微汗的吴小正应该回宿舍洗个澡，因为前世他已被钟小兰的唠叨弄得稍微有点讲究了。 不过在现在的一中，早上想洗澡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澡堂只在下午才开放，宿舍区那边只有冷水。 一身微汗，再加上冷水的淋浴，就算吴小正的身体再好，也有点扛不住啊！ 所以吴小正只好带着一身“男人味”前往教室，准备等贱贱下课，然后一起去食堂。 不过到了教室门口，吴小正并没有急着进去。 因为他还等着看好戏。 确实快要下课了，吴小正在教室外可以看到，同学们已经收起了书本，有表的同学还不停地抬手看表，等待下课铃声的到来。 然后他又看到了洪雨梦和杨颖茹走到了隔壁班。 洪雨梦手里的“气球”果然已经不见了，就剩下杨颖茹的，她还拿在手里不停地晃动。 下课铃声正好响起。 教室里的同学蜂拥而出，然后看到了杨颖茹手中的“气球”，立马就惊呆了。 可这个傻白甜竟然还在傻乎乎地跟大家打招呼。 一班的人也出来了，原本大家是要去食堂的，然后也看到了这一幕，便站住不动了。 要是男同学玩这种“气球”就算了，可女同学玩的话，实在是有点污眼睛。 “杨颖茹，你手里怎么拿这个啊？” 有人好心提醒傻白甜。 “怎么啦？”杨颖茹还在傻乎乎地问。 吴小正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你个傻妞，你手里拿的是套套！” 然后他毫无同情心地捧腹大笑了起来。 一班的同学也跟着狂笑了起来。 只有二班的，还顾忌同班同学的情分，大多数只敢偷着乐。 真相是如此的可怕！ 杨颖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 脸红了！ 她把大“气球”一丢，书包往身边的同学手里一塞，娇斥了一声：“洪雨梦，你个坏蛋，你给我站住。” 傻白甜杨颖茹开始追赶腹黑妞洪雨梦。 可被吴小正揭破了真相的洪雨梦，见势不妙，早就大笑着跑远了。 反正阴谋已得逞，她倒是不怎么恼吴小正了。 两人笑着、闹着，渐渐跑远。 这就是上学的简单快乐。 吹套套气球不算什么，被同学撞见也不算什么，可一个姑娘家吹这种气球，被同学撞见，还傻傻地不自知，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和一帮中二少年在一起，随时都有这种开心的事情发生，这远比和成年人去勾心斗角有意思多了。 吴小正又一次享受到了上学的快乐。 肚子都快笑疼了的他，从贱贱手里接过了自己的饭盆，开始和同学们往食堂走。 在这个时候，还是肚子最重要。 正文 第183章 刺头 在一中，早餐总是最紧张的。 从早读课7点下课，到第一节课8点上课，期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有的同学还得打饭菜回宿舍，确实有点紧。 所以吴小正等一伙人赶到食堂的时候，食堂的各个打饭窗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因为一中的初中虽然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但高中却是每个年级十个班，再加上三个复读班，足足有近三千人。 这么多人同一时间蜂拥至食堂，不拥挤才怪。 队排太长了就容易出事情。 因为老老实实排队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就经常有后来者按捺不住性子，会走到前排去寻找熟悉的人。 这是想插队的节奏。 插队是每个要排队的地方都会经常出现的事，并不罕见，可这对老老实实排队的学生来说很不公平。 可不公平又咋样？ 还是照样有人会插。 一帮来说，插队的人分几种。 一种是身强力壮、在学校很吃得开的威风人物。 这种人，经常会出现在学校的各种打架斗殴事件中，属于大部分人都认识、有面子、镇得住场子的大佬级人物。 这种人插队基本上没什么顾忌，因为排后面的学生看到了，也敢怒不敢言。 还有一种人，是很会做人的老油条。 这种人，经常会在各个班窜来窜去，然后和大多数人都混了个面熟。 这种人插队的时候，会和后面的人嘻嘻哈哈说笑几句，获得大家的谅解之后，就顺利地插进去了。 另外还有一种人。 这种人既不是大佬级人物，又不是老油条，所以他们只能趁人不注意偷偷插队，还得祈祷后面的人不要多管闲事。 一旦有人多管闲事，这种人就会乖乖走到后面去重新排队，因为他们惹不起事。 原本，每到开餐这种混乱的时候，是有专门的臂戴红袖章的纠察队来维持秩序的。 不过所谓纠察队，也只不过是学生会组织的学生干部。 他们之所以愿意来这里值班，是因为值班的时候，食堂会给纠察队成员提供免费的饭菜。 很多纠察队员贪图的其实就是这种便宜，真正富有正义感、愿意公平公正地管事的并不多。 管事是会有风险的，因为纠察队的成员也是学生，而且大部分还是成绩好的乖学生，他们也怕得罪人，尤其是怕得罪大佬级的混账学生。 因此，对于学生们的插队行为，他们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挑软柿子捡。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经常出事才怪。 今天注定也是要出事的。 因为今天在初二（1）班这帮学生前面插队的有点多，并且还有二矮子这个爆脾气在。 换做是在以前，他可能是不会声张的。 因为初中学生在那些经常插队的高中生面前，纯粹只有被欺负的份。 最起码，个子就差了不少。 可二矮子李建明今天自信心稍稍有点膨胀，因为初二（2）班又是十几个人结队一起来食堂的。 因此当第三个人大大咧咧地插到他前面的位置时，二矮子憋不住了，扭头对站在食堂后部的纠察队员高喊道：“快过来，这里有人插队！” 吴小正心想要糟！ 对于插队这种事，前世的吴小正早就习惯了，他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不爽而强出头。 但现在他可以看出来，刚才那个插队的明显就是个刺头，二矮子这么高声喊叫，可能会有麻烦。 果然，那个刺头立即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来到了李建明的跟前，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衣领说：“**崽子，你皮痒啊，敢多管闲事！” 这刺头的气焰很嚣张，完全无视了纠察队员的存在。 纠察队员们似乎有点怕这刺头，站得远远的，不敢过来管事。 旁边的人倒是让开了一点位置，因为现在出现了纠纷，谁都怕殃及池鱼。 在这个年头，狠人总是会让人害怕。 避开的人包括初二（1）班的大部分学生，他们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但却不敢出身。 因此二矮子的身边只剩下了吴小正。 因为衣领被揪，李建明的脸被憋得通红。 这一幕很显然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还不止的刺头，但他还是很不服气地说了一句：“你插队还有理了？” “我就有理了，怎么啦，你不服？” 刺头直接一把就把李建明推倒在了地上。 二矮子被摔了一个屁蹲。 这一摔应该是不太严重的，因为学校的食堂是水磨石地板，虽然有点油腻，但并不会坑坑洼洼。 不过吴小正从二矮子的脸色看到了满满的屈辱感，和他前世被刘翼飞欺负差不多。 这是一种受辱后还不敢再反抗的表情。 因为不管是身体还是力量，二矮子根本就不是这刺头的对手。 二矮子此时的眼睛里能冒出火来。 吴小正心想，此时的他，不仅愤怒于这个刺头的欺人太甚，还会愤怒于同学们的袖手旁观。 前世的他就是这样的。 不过他立即就理解了其他同学的感受。 还是同一个原因：个体力量的悬殊！ 国人就是这样的。 一群中国人就是一群虫。 这句话适用于大多数时候、大多数地方。 如果初二（1）班的人此时团结起来，一起上的话，绝对可以轻松干翻这个刺头，但就是没人牵头。 理解之后，吴小正不能不管了。 他从背后出了一脚，直接蹬在了刺头的屁·股上。 这一脚很用力，这刺头猝不及防，立即扑了出去，摔了个嘴啃泥。 他的嘴唇应该磕破了，因为血流了出来。 这一下非常出乎刺头的意料，他伸出手，在嘴巴上一抹，立即就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崽子，你找死……” 刺头刚想从地上爬起来报复吴小正，没想到吴小正却又上前了两步，抡起了外脚背，狠狠地抡在了刺头的小腹上。 要么就不出手，出手就得狠，这是打架的真理！ 这一记相当的重，刺头立马就疼得卷缩在了地上，暂时没可能出手报复了。 吴小正对自己的出脚是心里有数的。 他朝还坐在地上、看得口呆目瞪的李建明招了招手：“过来，揍他！” 围观的学生们也开呆了。 听到吴小正这一句之后，他们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真狠！ 正文 第184章 亮名号 吴小正才不会理会别人的看法。 在他看来，如果现在不让二矮子把这口恶气出了，那这事绝对会在他心里留下阴影，就像自己的前世那样。 别的人吴小正可以不管，但自己身边人绝对不管。 李建明有点迟疑。 他站了起来，但还是不敢上来揍人。 “放心吧，有事我给你担着。”吴小正又给他打气。 再烂的人，也还是有朋友的。 围观的人当中有几个人蠢蠢欲动，想上来为刺头帮忙。 吴小正就站在刺头的边上，用手一划：“你们谁敢动，我弄死谁！” 又是痞气十足！ 所有人立马就被震住了，没人敢上来。 吴小正在这方面太有经验了。 他知道，一中的这些学生绝大部分都是乖小孩，碰上不怎么厉害的，也许还敢上来抡几下，但要是碰上他这种痞气十足、表现又很凶悍的，绝对没人敢动。 所以，在这样的场合，气势比身手还要更重要。 当然，就算有人敢动，吴小正也不怕，因为对付一中这种学生对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没什么难度，哪怕再多来几个。 李建明终于放心了，走上来，狠狠地对着地上的刺头踢了几脚。 以他的个头和力气，踢得不可能重，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事态基本平息。 刺头其实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但吴小正的狠也把他给震住了，在没有摸清吴小正的底细之前，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意识到，这次很可能碰上硬茬了。 食堂的秩序又回归了正常，除了还坐在地上不动的刺头。 一中的打架事件就是这样的，来也快，去得也快，根本就没法跟街头比。 吴小正带着二矮子重新排回了队伍中间，准备继续打饭。 事情还没完。 几个纠察队的人终于围了过来。 “这位同学，你暂时还不能走，必须等待学校的处理。” 说话的人态度很友好，但却不让让吴小正从眼皮底下消失，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 实际上，事件刚发生后不久，他们就已派人去政教处请老师。 碰到这种事件，纠察队是没权处理的，能处理的只有政教处。 吴小正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把碗和饭菜把其中一位纠察队员手里一塞：“我不走，但我饭还是要吃的，我站这里不动，你帮我去打饭吧。” 纠察队员打饭不需要排队，这是特权，吴小正正好偷一下懒。 而他现在正是饥肠辘辘，可没打算空着肚子去政教处接受处理。 对于学校关于这种事件的处理流程，吴小正也很门清。 他知道，会有一点麻烦，但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二矮子作为另外一个当事人，也获得了由纠察队员帮忙打饭的特权。 至于那个刺头，也已被两名纠察队员扶了起来，坐到了一张凳子上。 饭很快就打了过来。 吴小正拉着二矮子在附近一张餐桌上坐了下来，在几个纠察队员及众多学生的围观下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旁若无人。 “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叫什么啊？” 有纠察队员开始跟他套近乎。 之所以套近乎，自然是觉得这小子真狠，很可能将是学校又一个即将冒起的狠人，这种狠人认识一下没坏处。 吴小正倒也不矫情，回了一句：“吴小正，初二（1）班。” 这相当于当众亮名号了。 学校是一个另类的小江湖，在这里，除了有读书，也有人际关系，更有各种各样的纠纷。 吴小正还要在这里呆好几年，早点混出名号也未必是坏事，否则经常会有阿猫阿狗之内的欺上门。 围观的学生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才初二就这么狠，以后该怎么了得？ 在学校，高中生欺负初中生的事常有，但初中生把高中生轻松揍得满地找牙的很罕见，吴小正算是一个另类了。 而刚才那个刺头很多人也认识，绝对算是学校里的狠人一个。 大家开始记住吴小正这个名字。 那个纠察队员又追问了一句：“你练过？” 这句话吴小正却没有回答了，因为如果被老头子知道，他把练武这事来当众炫耀的话，绝对会狠狠地揍他。 他的不理不睬，反而有了几分高人姿态。 围观的学生开始有人凑热闹。 “绝对练过，刚才那两脚，那速度，那力量，没练过的人绝对踢不出来。” “我觉得也是，祝翔也挺能打的，没练过的人不可能让他吃那么大的亏。” …… 原来那人叫祝翔！ 学生们永远是最有正义感的人，他们可能会懦弱，可能会忍受欺负，可能会忍受不公平现象，但一旦有机会，绝对会表明立场，勇敢地站在正义的一边。 因此，这次明明是祝翔吃亏了，但他却是理亏的一方，学生们虽然忍受他平时的骄横，但并不代表大家都认可他的那些行为。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杆称。 所以现在吴小正和祝翔都坐在食堂，但大部分人都围在吴小正附近，一来表示默默的支持，二来对吴小正这个好人有点好奇，但并不怕他。 相反，祝翔那边，除了陪同的两名纠察队员，就只有两三个同学或哥们在陪着他。 他也算是吃到不用排队打的饭了。 因为要一起等待政教处老师的处理，他也享受到了吴小正一样的待遇。 在学校里，再牛的刺头在政教处面前也得低头，因为政教处掌握着对学生的处罚大权。 所以现在祝翔就算是想走也不敢走。 他知道，政教处的老师一来，就算现在吃亏的是他，但受处罚的很可能还是他，因为是他不对在先。 但他还知道，跑是不能跑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他现在不顾纠察队员的阻止强行走了的话，面临的处罚会更重。 真的很憋屈！ 一贯在学校强势惯了的他，没想到今天却在两个初中生面前阴沟里翻船了。 但现在的他却毫无办法，因为他的哥们被那小子给震住了，他自己也被震住了。 磕破了的嘴唇还有点疼，有两颗牙齿好像也有点松动，这让祝翔连饭都咽不下了。 怎么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呢？ 祝翔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政教处老师终于来了。 正文 第185章 谭主任的帽子 一中的所谓政教处，其实就只有两位老师。 一位是主任，姓谭，谭主任是专职的，已经在一中当了十几年的政教处主任。 而另一位副主任则是其他老师兼的，很少在政教处公开露面。一中大部分的同学甚至都不知道这位副主任是谁，包括吴小正。 在这个机构还算精简的年代，一中的老师编制也是很务实的。 当然，政教处的人员之所以这么少，还跟一中的学风一向比较好有关系。 既然只有一位专职老师，来的自然就是谭主任。 谭主任个子不高，留着一个风头，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不苟言笑。 能在一中做上十几年的政教处主任，其口碑、风评、甚至专业程度都是不错的。 谭主任一到场，就先问起了其中一位纠察队员：“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这是要做现场调查。 这位纠察队员还没开口，李建明就忍不住了，他用手一指坐在不远处的祝翔，说道：“那人插队，我喊纠察队过来维持秩序，他就上来打我……” 他有点激动地把前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谭主任倒也没制止他的乱插嘴，而是耐心地听他把话说完，并且问了李建明的班级、姓名。 这是做不了假的，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初二（1）班的同学此时表现出了自己的价值，纷纷愤怒地证明李建明这番话的真实性。 其他围观的学生也纷纷出言证实。 谭主任向祝翔招了招手：“你过来。” 然后他看得了祝翔嘴唇上的血痕。 “祝翔，又是你啊！”谭主任先来了这么一句。 看来，这个祝翔是在谭主任那里挂号了的刺头。 他再次问起了纠察队员：“那他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次纠察队员终于有机会说了：“那位同学踢了他一脚，在地上摔的……” 开口的正是刚才和吴小正套近乎的那位，他说得倒还客观公正，甚至有稍稍偏向吴小正的嫌疑。 轮到吴小正出场了。 谭主任向吴小正也招了招手：“你也过来。” 吴小正微笑着站了起来，再走了过去。 “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谭主任好，我叫吴小正，也是初二（1）班的。” 吴小正的有礼貌稍稍博得了谭主任的些许好感，但他还是不露声色，一脸严肃地盯着吴小正问道：“说说，为什么要动手？” “我之所以动手，当然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同学被恶人欺负。” 吴小正继续大言不惭地说着，脸上笑容可掬。 不管怎么样，他先将祝翔定性为恶人再说。 “恶人？”谭主任显然对这个定性不怎么认可。 在他看来，学生中确实有调皮一点、坏一点的，但还不至于万恶不赦。 吴小正却不肯轻易放弃。 “吃饭不排队，被人检举后不思悔改，反而恃强凌弱，暴力欺负弱小的检举者，这样的人不是恶人是什么？” 谭主任稍稍一楞，又点了点头：“你这说法好像有点道理。” 然后他又用手一指祝翔说：“听到没，你已经成为了大家眼中的恶人。” 祝翔此刻表现得很老实，大气都不敢坑。 围观的学生们都笑了，大家都觉得这位主任有点意思。 这大概就是谭主任能当十几年专职政教处主任的原因，他处理这样的问题很有经验和智慧，也有一定的幽默感。 谭主任很满意大家的这个反应，又接着说道：“情况我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样吧，你，你，还有你，跟我去一趟政教处，接受调解和处理。” 他用手指了指祝翔、李建明、还有吴小正。 然后他又说道：“谁还跟这几人是同学？帮忙去通知一下他们的班主任，叫他们立即去一趟政教处。” 这也是谭主任的惯常处理方式。 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很多事情如果处理不妥的话，后续会很麻烦，所以他一般是叫上当事人的班主任，当面锣对面鼓地协商处理方案，尽量做到让大家都服气。 几个人开始跟着谭主任向政教处走去。 在路上，谭主任是一言不发，而祝翔则跟吴小正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可就算隔了一定的距离，吴小正还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恨意。 这小子还不服，可能后续还会有小麻烦！ 不过吴小正倒是不在意，学校这点小麻烦，应该还难以对他产生威胁。 到了政教处，谭主任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而吴小正等三人则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他前面。 谭主任开始他的教诲。 在一中，因为大部分都是好学生，因此对学生的教育一向讲究教育为主、惩罚为辅。 谭主任也是这一理念的拥护者。 “祝翔，这不是你第一次来这里了，说说吧，插队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人？” 祝翔在这个时候倒是装出了一副老实模样，面对谭主任的教诲一言不发，一副低头认错、虚心接受的模样。 谭主任的教诲还在继续：“你这样下去很危险，不是我吓唬你，你得小心学籍不保啊！” 这下祝翔终于有所动容，他说道：“谭主任，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谭主任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老师的，在教育学生时，最乐意见到的接过就是学生当场承认错误。 吴小正却不以为然，因为从祝翔的语气中，他听到的是满满的应付味道。 在他看来，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人，轻描淡写的教育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对于这种人，如果教育有用的话，这世上早就没有坏人和恶人了。 不过这种想法他却没法说出口。 轮到他自己接受教诲了。 “吴小正对吧！你帮同学是没有错的，但动手就不对的。” 谭主任先给吴小正的行为扣了一个小帽子。 可问题是吴小正不想戴这顶帽子啊！ 他说道：“谭主任，麻烦您教我一下，那我应该怎么做？” 吴小正的态度是非常诚恳的，听起来很像是在请教。 谭主任稍稍楞了楞。 他刚才之所以扣帽子，纯属处于一个政教老师的职业习惯，他需要告诉学生们，解决问题尽量不要使用武力。 可吴小正这么正儿八经地向他请教，还真把他给难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月容推门进来了。 正文 第186章 讲道理就好！ 赵月容是带着怒气来的。 她昨天刚把吴小正定性为问题学生，今天一大早就听说了打架事情，还得劳烦她去政教处，这问题发生得也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吧！ 没错，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赵月容把此次事件定性为了打架事件，尽管她已大致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不得不说，先入为主经常是代表偏见，这种偏见是会害死人的。 一进政教处，赵月容就冲着吴小正吼了起来：“吴小正，昨天刚教育完你，今天你就打架，你真的准备堕落到底吗？” 这一句把所有人都给吼住了。 包括谭主任，自然也包括吴小正。 这话真的很是让吴小正生气。 不过中年人的心性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学会了制怒。 因此生气归生气，但吴小正还是以非常平静的语气怼了回去：“赵老师，不对吧，我是在保护我们班的同学不受坏人欺负，这是见义勇为的行为，按理说你不应该指责我，而是该表扬我才对吧！” 在这个年代，学校一直在致力于见义勇为的教育，所以吴小正也把这顶高帽子给自己扣上了。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事实上也是很有道理的。 赵月容一下就被怼住了。 可被怼住之后，她对吴小正更加不喜了。 没几个老师会喜欢不服管教的学生，尤其是吴小正这种定性为问题学生的学生。 但谭主任例外。 他看到了赵月容的窘态，出言搭台阶：“赵老师，你先别生气，让我先跟他理一理。” 赵月容顺台阶而下。 不管她愿不愿意，此时都不适合继续说了，因为谭主任官再小，那也是学校领导。 谭主任转向了吴小正：“刚才你说你的行为是见义勇为对吧，能给个理由吗？” 刚才他的话也被吴小正礼貌地梗住了，他还没想好怎么答，所以他干脆换了个话题，想要寻找新的教育机会。 吴小正心情大有好转。 他觉得自己能碰上一位愿意讲道理的政教处老师，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就跟这位谭主任好好讲讲道理吧！ 他指着祝翔说：“他打饭插队有错在先，被人检举后不知收敛，恃强凌弱欺负举报者，这样的行为定性为坏人或者恶人不为过吧！” 谭主任点了点头：“坏人还算不上，恶人的味道是有点。” 吴小正懒得纠缠这点小分歧，继续说道：“我在见到弱小的同学受坏人欺负和伤害之后，勇敢地站了出来，和恶人作斗争，不是见义勇为是什么？” 他还是坚持把祝翔定性为坏人加恶人。 其实这话他说得自己都想吐，但很符合他现在的年龄，也有利于保护自己不吃亏，所以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见义勇为勉强算，但伤人还是不对的。” 谭主任还是半认可，他现在也不敢把话说太死。 跟这小子讲道理有点头疼！ 其实话题又回到了之前谭主任被梗住了的地方，不过吴小正没有再“请教”了。 在他看来，既然谭主任愿意讲道理，那就无需太顾忌。 他用手指了指听得很认真的李建明，说：“当时我同学被坏人打倒在地，而整个食堂的人都在围观，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用武力来制止的话，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吴小正又用手指向了祝翔：“和他讲道理吗？讲道理他会听吗？如果我硬要和他讲道理的话，他的拳头也会挥向我。” 祝翔此时的表情很阴沉。 他心里并不否认吴小正这一说法。 如果这事可以再来一次，他绝对会先把这小子给干倒。 此时的他，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吃了不小心的大亏，并且还在想着怎么样把场子找回来。 当然，他是不会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谭主任也在保持沉默，因为他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吴小正继续说得：“或者去找老师来处理？可是来不及啊！我怕我刚一转身，我同学就被他给打死了。”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但听起来还是那么有道理的。 此时的祝翔很想说，只要那个矮子不再说，我是没准备继续动手了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谁信呢？ 所以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谭主任终于点了点头。 “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一脚将祝翔踹倒之后，没必要补第二脚了吧！” 谭主任终于找到了一点问题来反驳。 可吴小正又说道：“我只所以补那一脚，是因为他准备爬起来报复我。他比我大那么多，我必须得趁他倒地时解除他的报复能力才行啊！” 关键时候，李建明出来补了一句：“没错，他当时就指着吴小正说：**崽子，你找死！” 这下谭主任又无法可说了。 不过他看了看插嘴的李建明之后，又找到了新的思路：“那当祝翔已经没打算还手之后，你还叫李建明上来踢他又怎么解释？” 谭主任此时在想，这下你应该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了吧！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可惜他还是低估吴小正了。 反驳这点他完全不需要找理由，他自己就有切身感受。 “说到这个，我就觉得你们老师也该掌握点青少年的心理学了。” 因为谭主任愿意讲道理，吴小正完全没了顾忌，这样的话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谭主任和赵月容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此事和青少年心理学有什么关系。 吴小正没有直接解释。 他对李建明说道：“说说看，当时你被打倒在地之后，心里是什么想法。” 李建明也有点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大胆地说道：“我当时要是手里有把刀的话，绝对会冲上去把他给捅了。” 吴小正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谭主任说道：“听到没，你们以往这种校园暴力行为，带给学生的只是身体伤害，可更严重的却是心理伤害。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不如他出了这口恶气，就会在他心里留下严重的阴影。” 李建明点了点头。 吴小正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他上去踢几脚了吧！” 谭主任一脸的惊讶。 正文 第187章 事情可能没完（五更） 在这个年代，国内大部分的师范院校还没怎么开设和青少年心理学有关的课程，有的话也只是滥竽充数。 而谭主任和赵月容这种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师，更加不敢说自己懂青少年心理学，他们对学生的教育，大部分是凭借自己多年来摸索出来的经验。 因此，吴小正的话和李建明的表现给了他们相当的冲击，尤其是谭主任。 就因为被推倒在地，就严重得想杀人？ 从这一点，谭主任觉得自己应该重视起一个问题，那就是校园暴力所带给学生的心理创伤。 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工作的职责所在。 谭主任是务实的。 从事了教育工作已经20年的他，因为在处理学生问题方面很有一套，才坐上了一中政教处主任这个位置。 与某些老师一心想当领导、往上爬的想法不同的是，谭主任很满意现在的这个位置和工作，因为他知道，自己本身的学历一般，教学水平也一般，再往上爬的可能性并不大。 对于这一点，谭主任很有自知之明，人到中年的他，觉得自己与其挖空心思去钻营，还不如在自己喜欢的工作岗位上干出一点特色来。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不少尽职尽责、热爱本质工作的好老师扎根在教育领域的。 时间已临近第一节课上课，祝翔的班主任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这是一位戴眼镜的年轻瘦高个老师，看起来像竹竿似的。 谭主任不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才来？” 他已经决定提前结束这件事情的处理了。 在谭主任看来，问题是要解决的，但尽量不要耽误学生们的上课，而且太还觉得，这个吴小正太能说了，和他讲道理会让自己头疼。 “这件事情暂时这样吧，你们三个先回去上课，怎么处理，等待学校的通知。” 吴小正等三人刚准备转身离开时，谭主任又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啊，你们谁也别将它再扩大了！” 他对学生们的想法和习惯是很清楚的。 他知道，如果不注意，一件小事很容易就引发另外一件大事。 而他之所以如此强调，是因为他对祝翔这个学生的德性有所了解。 可谭主任这么一说，吴小正反而不走了。 他指了指臭着个脸的祝翔说：“谭主任，你看他那个德性，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吗？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啊，他要是再进行报复，我把他弄残了可别怪我哦！” 又是满满的中二感觉。 吴小正这自然又是故意的。 凭他的观察，他感觉祝翔似乎没有就此罢休的样子，后续可能还会有麻烦。这点麻烦他倒不怕，但他不想把麻烦解决后，学校又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这是在为以后做铺垫。 谭主任又稍稍有点吃惊。 他知道，如果不警告一番，祝翔确实很可能再去找事，吴小正和李建明毕竟小这么多，很容易吃亏，所以刚才那话他其实是说给祝翔听的，以保护另外两个小的不吃亏。 可现在看来，这个吴小正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他似乎不怕祝翔的报复？还说祝翔要报复的话就要弄残他？ 够狠的啊！ 谭主任想起了赵月容刚进门时说的那句话：吴小正……你真的准备堕落到底吗？ 看来这也是个问题学生啊！ 难怪他可以一脚踹翻大他那么多的祝翔，看来这也是个经常打架惹事的货，说不定在社会上还有背景！ 谭主任越想越觉得严重。 他又警告道：“你们谁也不要再闹啊，谁再主动挑事，我就严肃处理谁！你们先回去吧。” 吴小正三人走后，谭主任把两个班主任留了下来。 他先问向了瘦高个老师：“刘老师，你看这是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具体怎么个情况，我只是听说祝翔又打架了，还是挨打的一个。”刘老师说道。 “简单说吧，祝翔插队打饭，被一名初二学生举报了，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去欺负人家，结果反被揍了，明白了吧！” “一句话，责任全在他，你看怎么处理合适？” 谭主任直接指明了责任，而且说得很不客气。 刘老师稍稍有点为难。 这个祝翔确实很让他头疼。 他的成绩不算差，但暴力倾向比较严重，老是给他惹事。 想了想，刘老师说道：“这样吧，这事的性质不算太严重，也没有造成太坏的影响，祝翔也吃了大亏，算是得到教训了，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回去再好好教育教育他。” 他这是想息事宁人。 当老师的，一般都会有护犊子的习惯。 谭主任立即就表示了反对：“这可不行，祝翔属于屡教不改的，这次他虽然吃了亏，但行为很恶劣，一点都不处罚的话，只会纵容他。” 他看了看刘老师，继续说道：“这样吧，这次给个警告处分吧。” 然后他转向了赵月容：“赵老师，你看呢？” “我听谭主任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刘老师也不好再反对。 谭主任又对刘老师说道：“你回去再好好教育教育他，叫他不要再就这事主动挑事了，我可把话说前面，他要是再挑事，我给他一个记过记大过处分。” 按照学校的规定，记过以上处分是要记入学生档案的，会严重影响学生的前途，包括高考的录取。 刘老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了谭主任的认真，告辞先走了。 “赵老师，你留一下。” 谭主任却把赵月容留了下来，他想再了解一下吴小正。 那小子临走前的话引起了谭主任的注意，他担心这是还没完，还可能越闹越大，那就是他的责任了。 赵月容把吴小正最近的表现简单讲了一遍。 果然又是一个问题学生！ 不过谭主任倒是没觉得有赵月容说的那么严重，他说道：“我感觉这个学生还是很讲道理的，你回去也好好教育一下，让他别再挑事，注意一下方式。” 谭主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感觉赵月容对吴小正的教育似乎有点生硬。 不管是职务还是资历，谭主任都比赵月容要高，因此他在她面前说话并不客气。 这个学生还能教好吗？ 赵月容对此表示怀疑。 在她看来，这次虽然说不是吴小正的责任，但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学生，绝对算不上是好学生，而且，吴小正这个学生变得太桀骜、太不听话了！ 赵月容表面上听从了谭主任的意见，可内心却另有了想法。 正文 第188章 欢迎英雄归来（1/5） 吴小正和李建明还是迟到了。 在他们回教室的路上，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就已经响起。 “正憨，谢谢你。” 这是来自二矮子由衷的感谢。 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幕，算是给他上了最深刻的一课。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在那个时候，同学们的袖手旁观，让他差点对同学之情失去了信心。 在他的这个年龄，还无法像吴小正那样理解人性，理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自保道理。 唯有吴小正的那两脚，才让他从谷底走了回来，所以他对吴小正的感激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吴小正倒是挺能理解的。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不是大义之士，帮人强出头是需要实力的。那些同学既然不具备这个实力，关键时候退缩就是必然的事。 这就是人性。 靠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他算是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用谢。还有，你那个暴脾气，学会适当收敛一下，否则很容易吃亏。” 这才是吴小正最担心的地方。 正所谓祸从口出，李建明脾气太冲，遇到不平事就喜欢怼，他前世吃亏就吃亏在那张暴脾气之下管不住的嘴上面。 在这一世，他的毛病算是提前惹了一点小祸，希望他能因此涨点记性，免得以后吃大亏。 李建明点了点头。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李建明只能把这事记在心里。 从这一天起，他把吴小正当成了班上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没有之一。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教室。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 在中学时代，语文课是最重要的，也是课时最多的，在初二年级，一周有六节课，每天一节。 初二（1）班的语文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是和这个班的学生一起进入一中的。 也就是说，她前年还是一位应届毕业生，她进入一中的职责就是担任当时的初一年级两个班的语文老师。 这位年轻女老师姓温，叫温文，名字很好听，性格也和她的名字一样，很温和，在加上她平时和同学们也很亲近，所以她虽年轻，教学经验也很不足，但在两个班却是很受欢迎的。 吴小正对她的印象也不错，觉得她经验虽然不足，但水平是足够的，她毕竟是师范院校的本科毕业生，讲起初中的语文课来，其实是挺轻松的。 吴小正刚回来教室的时候，温老师正准备讲上学期期末考试的试卷。 这是惯例。 在看到吴小正和李建明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温文竟然来了一句：“欢迎我们的英雄归来。” 然后她竟然带头鼓起掌来。 课堂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学们都用可掬的笑容看向了吴小正。 原来，温文提前来到教室的时候，就已经听班上同学说起了今早在食堂发生的事。 吴小正一时有点难以适应，哪怕他是一个中年重生人士。 这待遇跟在赵老太婆那里所享受到的完全是天渊之别啊！ 也许这正是大家喜欢温文的地方。 就算是吴小正，在这一刻对温文也更加的欣赏。 他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拿起了自己期末考试的试卷。 试卷的标题下方用红笔写着大大的96。 这成绩有点糟糕，因为这是一张120分的卷子，其中基础知识80分，作文40分。 不用看，吴小正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温文已经在讲台上开始起试卷的讲解来。 先是简短的总结：“上次期末考试，本班的平均成绩为92.4分，比二班高出0.5分；本班最高分是姜涵的109分，但年级最高分在二班，是杨颖茹的112分。” 温文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遗憾的味道。 吴小正没有理会这么多，他的兴趣点在最后一句话。 傻白甜竟然考了这么高，看来这次她的成绩总分又不错！ 吴小正想起了那个把*****当气球吹的那妞。 嗯，这个傻妞有点好玩！ 讲台上的温文正式开始了试卷的讲解。 吴小正非常清楚这套流程。 他知道，温文会整个试卷都过一遍，算是对上学期所有知识点的一个衔接，然后会挑一些比较重要、出错率高的地方重点讲解一下，再挑一两篇作文作为范文讲解一下，这节课就算过去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所有课都是这个流程。 吴小正自然没有听温文讲试卷的耐心，因为他已经把试卷粗粗看了一遍，发现这些知识点对重生后的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包括他曾经做错了的地方。 除了个别需要死记硬背的地方之外。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高中生去做小学的题目。 可不听课又能做什么呢？ 吴小正很想把小说从抽屉里拿出来看的，可他稍稍有点顾忌。 他确实是准备做一个问题学生，但做问题学生并不代表行事毫无顾忌，不懂得尊重他人。 这个温文是他所欣赏的一个老师，今天一上课就给予了他应有的尊重，因此在获得她的谅解之前，吴小正不打算做让她太过于反感的事。 因此他只有熬时间。 熬不了几分钟，他就熬不下去了。 吴小正灵机一动，抱着新学期的语文书翻阅了起来，就当是提前自学。 在语文课看语文书，应该还算尊重老师吧！ 用成年人的眼光再去读初中的语文课本其实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就好比说吴小正手里的这一本。 这是一本88年人教版的老版语文课本。 吴小正记得，到了今年下半年，初一新生就会改用92版的新版语文课本，和吴小正手中的这一套，很多地方都会有所不同。 92年，这是一个很多东西都在新的方向改变的年代。 吴小正翻到了第一单元的第一课，就发现了一个小巧合。 他昨晚刚买了两套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在读，而这本语文课本上的第一课就是茅盾先生的作品：《白杨礼赞》。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吴小正开始抱着书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他发现，他在前世学这个的时候，是为了考试在读书，而现在却是为了知识在读书。 比如说这篇《白杨礼赞》，文的优美就不用说了。 在这课本上，吴小正还可以用一个成年人的阅历，来重新了解一下这篇文章的写作背景，从而清晰地理解这篇文章的象征意义。 而这种象征意义，那些对抗战的背景掌握得不够全面的初二少年其实是很难吃透的。 一篇好文，理解能力不一样，收获自然也不一样。 除此之外，吴小正还可以重温一下很多宝贵的词汇，比如说坦荡如砥、婆娑、旁逸斜出、秀颀等，这些词汇都是出现在这一课的，重温之后，绝对可以让吴小正贫瘠的词汇量大增。 钟小兰不是嫌咱没文化吗？那咱就再好好啃一遍语文课本，以后说话文绉绉的，绝对显得有文化！ 吴小正自己都被这个想法给逗乐了。 不过他觉得，这个想法对自己还是挺有吸引力的，毕竟现在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多掌握一点知识和词汇，对以后应该没坏处。 基于这个想法，他真的投入地读进去了。 让他投入的竟然是一本他原本觉得幼稚的初二语文课本。 入迷之后，他突然感觉同桌的贱贱在捅他的胳膊，然后他听到了温文的声音：“吴小正同学，你看什么看得这么投入呢？” 正文 第189章 请喝一碗毒鸡汤（2/5） 因为完全没有听课，吴小正有点不明白温文为什么要叫自己。 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学生，既然老师点名了，那就得站起来礼貌地回应啊！ 不过在年轻的温文面前，还那么循规蹈矩地回应就没意思了。 吴小正恶趣味的心思又起了。 他站了起来，举了举手中的语文课本，笑着说道：“温文老师，抱歉，新的课本太有趣了，我看入迷了。” 同学们立马就笑了。 大家觉得他的这句话有点意思。 按照正常的叫法，吴小正应该叫温老师，而不是带上她的全名，可之前温文的那句吴小正同学叫得太正式，吴小正这是有拿老师开玩笑的嫌疑。 温文也笑了。 因为年轻，她并不介意吴小正这种稍显不礼貌的叫法，而是善意地提醒道：“新的课本老师还没开始上，你现在最好还是专心听课。” 可问题是，她的这份善意吴小正没法接受啊。 他决定提前做点铺垫，又笑着说道：“不行啊，这个学期我准备走自学成才之路了。” 走自学成才之路？ 温文开始有点头疼了，她已经听出来，吴小正有在跟她捣蛋的嫌疑。 换做是老一点的老师，吴小正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行，此时绝对会挨一顿狠批或者苦口婆心的教育。 但这不是温文的风格。 她说道：“想走自学成才之路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通过我的考验才行。” “什么考验，温老师出招吧。” 为了上课的自由，只要条件有得谈，吴小正并不害怕什么考验。 “怎么考验我还没想好，下节课再说吧，你先把你的考试作文送上来一下。” 温文果断地采用了拖延大法。 她虽然年轻，但上课的轻重还是分得清的，她不能因为吴小正的捣乱而耽误正常的教学计划，拖延大法是正确的选择。 吴小正明白温文为啥要点自己的名了，因为是要拿自己的作文当范文念。 他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次他的语文成绩虽然一般般，可作文却得了满分。 按理说，自己的作文能够被老师当作范文读，这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任何同学都会求之不得能有这样的荣幸。 可他再次瞄了一眼自己的作文之后，吴小正有点不乐意啊！ “温老师，能不能换个人的啊，我觉得我这篇作文太虚。” 很显然，吴小正的婉拒又有点出乎温文的意料，她还以为吴小正这是在矫情。 年轻的温文是一个很有情商的人。 面对吴小正的矫情，她又避免了和他正面交锋，而是又剑走偏锋。 “大家都知道，吴小正的语文成绩在咱班一向名列前茅，尤其是他的作文。这次他的总成绩虽然没考好，但作文却被我给了两个班唯一的满分，大家想不想听听？” 这下好了，吴小正原本就在班上有了好人缘，今天又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同学们此时不起哄更待何时？ “正憨，别矫情了，快把卷子送上去。” “正憨，是不是写得太好，被我们学到了啊？” “正憨，要不你自己念吧。” …… 大家这是要逼上梁山的节奏。 连温文也没有预料到吴小正在班上这么有人气，也跟着起哄了：“正憨，你是准备自己念吗？” 连她都跟着大家叫起吴小正的小名了。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再推脱的话，就真的是矫情了。 那就给大家灌输点毒鸡汤吧！ 他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试卷递了上去。 温文开始用抑扬顿挫的语调朗读起吴小正的作文。 “笑着面对。” 这是考试的作文命题，一贯的温文命题风格，她很少出那种“爱我中华”之类的太空洞的作文题。 “我们生存的世界，并非尽如人意。在人生旅途中，我们会遇到这样的或那样的无奈。” “有人很想迈进大学的殿堂，然而几经苦斗却终不能如愿；有人用生命爱着一个人，到头来她却和别人成了眷属；有人渴望出身尊贵，可家境偏偏一贫如洗……总之，你努力求索，但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 “面对挫折、失败，你有充足的理由悲伤和痛苦。你可以怨天尤人，可以破罐破摔，可以借酒消愁，整日生活在郁闷不乐之中……然而这一切丝毫无助于你的得到，到头来受损的还是你自己。” “笑着面对生活，就不要钻牛角尖。得到的珍惜之；不能得到的暂弃之；应得到的但未能得到的，也不必费斤斤计较之。人生本来短暂，何必再自我折磨酿制苦涩？” “笑着面对生活，就不要奢望太多，要珍惜拥有的，从中挖掘出满足、自信和快乐。垂钓者付出了一天的等待却一无所获，夕阳西下拎着空空鱼娄回家的时候，仍时一路欢歌？他说，鱼咬不咬是它的事，我却钓上来一天的快乐。” …… “朋友，笑着面对生活吧！” 温文结束了这篇作文的诵读。 同学们立即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单从这篇作文来看，这确实是一篇文采上佳、态度积极向上的好文，大多数同学都自愧不如。 可吴小正却知道，这其实是一篇毒鸡汤。 因为他当时写这篇作文的时候，正是他父母出事不久，他正处于愤怒、彷徨、无助、自卑的复杂情绪当中。 正所谓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当时的他，渴望的正是笑着面对，因此他用幻想的心态写出了这么一篇文章，想给自己打气。 很可惜，作文只是作文，在巨大的挫伤之下，这篇文章并没有在他身上起到太大的作用，直到一个多月之后，他的整个人还是颓废的，才有了后来的遭遇。 不过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温文还在讲台上给大家分析这篇作文的“好”。 毒就毒吧，人生怎能不喝几碗毒鸡汤呢！ 吴小正就这么看着温文把自己亲手煲出来的毒鸡汤给大家强行灌了下去。 “正憨，你这张试卷老师暂时借用了，一会还要去二班示读一下。” 毒了一个班还不够，温文还要去毒第二个班。 吴小正不再反对，而是跟温文讨价还价起来：“温老师，记得你的考验哦！” 他还惦记着要自学成才之路这事。 正文 第190章 飘了，真的飘了（谢上玄语薇万赏） 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一节课是45分钟，每节课之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当然，第二节课后例外，因为那是课间操时间，足有20分钟。 语文课的刚下课，同学们立即就围了过来，想要打听那事的处理情况。 这有点不正常。 因为正常的举措是，下课铃一响，这帮少年就会立即冲出教室，开始疯开始闹，外面才是大家嗨的天地。 这让吴小正很是有点烦，因为他刚把《平凡的世界》从抽屉里取了出来。 看小说其实是会上瘾的，尤其是看到情节的关键之处。 要不是吴小正的自制能力强，要不是出于对温文的尊重，吴小正上节课就想看了。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吴小正直接撵人了。 他来学校是找乐子的，而不是来让这帮中二少年烦的，所以主动权必须掌握再自己手里。 吴小正现在具备了掌握主动权的资格，因为他刚干了一件足以让全班同学都觉得特别爽的事情。 在一中，初中生向来只有被高中生欺负的份，忍气吞声是常态，而吴小正今天把一位高中的强人揍得满地找牙，这事说起来都足以让人兴奋。 这是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于是大家鄙视了吴小正几下之后，又围向了李建明。 二矮子现在还有些小兴奋。 今天早上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他的那口恶气已经完全出了，此时正想把在政教处发生的事也跟大家分享一下，既然吴小正把这个机会也给了他，他就不客气了。 他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老师在，就开始口若悬河。 “你们还不知道，正憨在政教处也很牛，谭主任想找他麻烦，结果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说过他。赵老太婆一去就怼他，结果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然后他还说，那家伙敢报复，他直接把他给弄残了……” 不得不说，二矮子很是有点说书人的潜质，这是在他的唾沫横飞之下，直接又把吴小正镀上了一层神一般的光环。 这下好了，吴小正想看书也看不成了，因为大家又围了过来，其中还包括姜涵和曾美丽。 “正憨，你好厉害哦！”姜涵脸上满满的是崇拜的神色。 “吴小正，可以啊！”曾美丽说话还是那么的慢条斯理。 这下吴小正没办法了。 男同学他可以毫不客气地驱赶，可这两位女同学他有点舍不得啊，他正计划着开始萝莉养成计划呢，这两位可是不错的人选。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吴小正拽拽地说了这个年头很流行的一句吹牛的话。 他发现其实他真的挺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 他的前世过得实在是太憋屈了一点。 初二开始，因为一系列的事故，他远离了同学，偏激、孤僻地跟军哥混在一起，过得很憋屈。 南逃深圳之后，为了生存而奔波，同样过得憋屈。 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可又遇上了钟小兰，婚后的日子还是过得那么憋屈。 哪像现在，众星捧月般的感觉，多爽啊！ 吴小正发现自己现在有点飘。 飘就飘吧，重生后，自己想要的不就是开心和快乐吗？ 只要能让自己开心快乐，那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一班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连二班的很多同学都跑了进来。 两个班原本就在一起，大家也经常在一起胡闹，相互间的关系原本就不错，并且二班也同样经常遭受受高中生的欺凌，大家一直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早上在食堂所发生的事，二班自然也有人看到，这事同样在二班已传开，也同样让二班的人觉得兴奋。 此时二班正在讨论的也正是吴小正那两脚的风情，一班这边热闹的动静一传开，二班的人立即就跑了过来，想要打探后续的消息。 二矮子又有发挥的空间了，再次对着二班的同学把发生在政教处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下好了，吴小正真的成为了两个班共同的英雄。 不过在这两个班里，还是有人有点不爽的。 一个是刘翼飞。 此时他就有点郁闷。 同样是在早上，他刚把吴小正划为他的同类，想要结交一下。结果他刚回体校洗了一下、吃了个早餐，回到学校就听说了食堂的事情。 他有点想不明白，同样是打架，同样是擅长武力，为什么吴小正会那么受欢迎，而自己却要受到大家的排挤。 被人排挤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哪怕刘翼飞并不想跟这些人混一起。 他还不知道，在这帮中二少年的眼里，只会欺负同学的人，哪怕再牛再能打，那也只是一个窝里横，只是一个人渣，像吴小正这样的，敢对外面的邪恶势力说不，能保护同学们安全的，才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对于好与坏的判断，中二少年们都有自己的标准，这个标准绝对不会因为某人的武力而屈服。 刘翼飞开始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所怀疑。 吴小正真的跟自己是同类人了吗？ 他决定再观察观察。 初二（2）班也有人对吴小正的突然崛起有所不爽，这个人就是洪雨梦。 二班的人都知道，洪雨梦就是一个女魔头，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调皮捣蛋，这一点连绝大部分男同学都自愧不如，还得小心提防她突如其来的捉弄。 这个女孩大家惹不起，有多远尽量躲多远！ 洪雨梦真的有点不爽。 在她看来，一班的那个吴小正平时不显示不露水的，根本就引起不了她的关注。 可今天有点不一样。 一大早，他就差点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幸亏结果没受影响，她才勉强原谅他。 可才过去一顿早餐的时间，这个家伙竟然就在食堂出了那么大的风头，一下就成为了两个班的焦点，听着同学们兴致勃勃的议论，洪雨梦很不爽。 让洪雨梦不爽的事情还在继续。 第二节课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所讲的作文范例，竟然又是这小子的。 天哪，这家伙是要把我的风头全抢光吗？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治治他！ 怎么治呢？ 想了一会之后，洪雨梦又把目光投向了杨颖茹。 正文 第191章 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4/5） 一班的第二节是数学课。 被大家当大熊猫一样围观了一个课间的吴小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又摸出了藏入抽屉的那本《平凡的世界》。 前一节课还想着要尊重老师的他，这节课却准备欺师了。 这是因为数学老师真的很好说话。 数学老师姓童，是一位大概二十七八岁的男老师，身材有点敦实，却戴着一副高度的近视眼镜。 这是一位很有意思的老师，吴小正对他印象深刻。 在吴小正的印象中，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童老师此时应该已结婚，他妻子还刚给他生了一个娃。 吴小正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不是童老师数学教得好，而是因为另一件事。 说实在的，童老师的数学课上得只能算中规中矩。 该讲的知识点他会讲到、讲透，但听没听懂，是同学们自己的事，因为他从不跟同学们互动，既不叫人起来答题，也不问大家有没有听明白，他只按他的节奏去上课。 到后来大家才明白，原来童老师的兴趣点完全不在数学的教学上面。 教数学的童老师竟然是一位诗人！ 没错，而且还是湘水县小有名气的一位诗人！ 这是大家几个月后在一中的校报上看到的，当时的童老师刚出版了一本小有影响力的诗集，在整个湘省的文坛都挂了个小号，一中也因此大肆宣传。 可就在暑假，这位教数学的诗人就因此调到了县文联，从此告别了老师岗位。 事情就是这么搞笑，教数学的童老师竟然是一位诗人，这给吴小正一种“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感觉，在这里把体育二字换成语文即可。 吴小正倒是挺好奇，童老师明明是喜欢文学的，为什么上大学时不选语文专业，而是选了数学呢？ 莫非是被学校强行改了专业？ 还真有这个可能。 因为在考大学填志愿的时候，在学校和专业的后面都会有一个“是否愿意服从分配”的选项，一旦勾上了“愿意”那一项，那就有点惨。 这就是一个坑！ 大学的招生是有计划的，招生专业也有冷门与热门之分，经常会出现热门专业挤破头，冷门专业无人问津的情况，这个时候，学校就会在录取学生中根据“是否愿意服从分配”的选项来强行调配。 童老师估计就是中了这个招。 吴小正很想知道，当时热爱文学的童老师得知这个结果后，是不是欲哭无泪？ 正所谓造化弄人，当时的童老师就算是欲哭无泪，应该也没勇气向学校去抗争吧！ 不过好在他坚持自己的梦想，通过另类的方式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也可能正是因为不喜欢数学这个专业，童老师才不想跟同学们来交流，只自顾自地上他的课。 这对其他同学未必是一件好事，不过对现在的吴小正来说倒挺好。 既然童老师不管我们，我看看小说应该也没事吧？ 嗯，童老师喜欢文学，我这也是文学，我和他有共同语言，他应该会理解我！ 吴小正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理由。 不过在看小说之前，吴小正还是快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数学试卷，好好温习了一下以前的知识点。 他的数学成绩不错。 120分的总分，他考了113分，是上次考试很少受影响的科目之一。 其实上次考试吴小正的成绩之所以大幅度下降，主要是因为复习不够的原因，所以受影响的主要是历史、地理、政治等需要死记硬背的科目，语文也受了一定的影响，其它数学、物理之类的，他的成绩还是照样很优秀。 尽管已经准备走自学成才之路，尽管已准备上课看小说，吴小正还是比较注意的。 他知道，他这个问题学生，以后要犯的错将会很多，会成为老师的眼中钉，所以必须有好成绩来保护，因此养成好习惯，花点小时间来预习一下每节课的内容，保证知识点不落下还是必要的。 基于这点考虑，吴小正还是耐心地花了一点时间，认真地把试卷自己快速过了一遍，保证知识点都掌握了，这才看起了小说。 因为吴小正的个子在班上算高的，所以他的座位在中排，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前排同学的遮挡，他看小说应该没那么容易被童老师发现。 再说，反正童老师看到了也未必管，所以他放心大胆地看了起来。 在附近同学的眼中，上课看小说的吴小正又成为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另类。 这一看，就是大半节课，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吴小正才醒悟过来。 然后他发现，收拾完教案的童老师竟然向他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看小说的事被童老师知道了？ 那要不要把小说藏进抽屉里？ 吴小正马上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发现了就发现了，万一童老师有意见，大不了就把书收走，自己再去买一套就是了，偷偷摸摸反而显得不磊落。 童老师这一反常的举动，也引起了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的同学们的注意。 因为按照正常的习惯，童老师是收拾完教案，直接走人的。 童老师果然发现了吴小正看小说的事。 “吴小正，看什么呢？看得这么投入！” 吴小正有点尴尬。 他只好大大方方地把书往童老师面前一推：“《平凡的世界》，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 童老师瞄了一眼这本书，又敲了敲吴小正的桌子，说：“这书不错，可以看看，不够最好别影响成绩。” 然后他转身潇洒地离去，这本书他碰都没碰一下。 正在好奇地看着的同学们看呆了。 童老师这也太好说话了吧，上他的课看小说没事？ 吴小正乐坏了。 心想，这个童老师不愧是文学爱好者，对喜欢文学作品的学生比较放纵。 他又想，要是换成武侠小说或言情小说，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哈哈，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位老师。 不顾同学们的取笑，吴小正收起了小说，准备出门去做广播体操。 正文 第192章 生命中的过客（谢开的奔驰没汽油万赏） 一中的课间操有点意思。 因为没有标准的大操场，现有的小操场又容不下那么多的人，因此一中的课间操只能分散做。 按照学校的安排，高一、高二年级集中在小操场做，其它班级就在教学楼外的马路上做。 因此，每到做操的时候，整个一中内的场面非常的壮观，一栋栋教学楼的路上都站满了人。 此时如果有车进来，抱歉，麻烦等上十分钟再说。 初二（1）班的做操点就在教室外，和教室只隔着一个花坛，而二班就在一班的后面。 做操时间，一般是有专门的老师和学生进行巡视的，并且还会打分和查考勤，如果那个班不认真或缺勤人数太多，会扣班上的小红旗。 班上的小红旗扣太多的话，那先进班级的评选就没资格了。 因此，每到做操的时候，班主任老师也会到现场来巡视的。 吴小正其实很不愿意去做这个操。 对他来说，做操的这点锻炼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并且，他还知道，其实大家都是在应付了事，一旦班主任老师不在，并且巡场的也不知，那绝对会大规模偷懒。 可不做不行，别说是他，就算是刘翼飞，也得老老实实去做。 除非他想成为班主任老师的眼中钉。 果然，大家刚走出教室，就发现赵月容已经站在了马路边，面无表情。 吴小正从她身边走过时，她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莫非我已经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什么她会当早上的事没发生，不想跟我讲讲事件的处理结果吗？指责过我、被我怼过之后，就没有跟我谈谈心的想法吗？ 吴小正一下就想了很多。 他感觉，自己很可能真的被当成问题学生了。 这样也好！ 对于赵月容这个班主任，吴小正前世不喜，今生也不喜，前世甚至还有强烈的怨恨，今生却看得很淡。 在他看来，每个人一辈子都会遇上无数人，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有懒得去评价的……但注定，大多数人都会成为生命中的过客，无论喜与不喜。 对吴小正来说，他没必要为一个过客去烦恼，更没必要为一个过客去费心思，大家能相安无事最好，不能相安无事那就再说。 因此，他也直接昂着头走了过去，同样也无视了赵月容。 这又让赵月容很不喜。 别的同学从她面前走过时，要么叫她一声赵老师，要么冲她笑一笑，像吴小正这么理都不理的学生很少见。 小学老师出身的赵月容，她喜欢的是听话的学生，喜欢那种掌控的感觉。 她很不喜欢没礼貌的的学生，更不喜欢吴小正这种会给她惹事的学生，不管在不在理。 看来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了！ 赵月容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吴小正却没理会这么多，他直接站到了班级队伍的末尾，准备做操。 初二（1）班60名学生，在马路上按个子高矮站成了还算整齐的4列。 然后音乐声在校园内随处可见的高音喇叭中响起。 “现在开始做，第七套广播体操，第一组，伸展运动，预备起……” 大家现在开始做的是1990年开始推广的第七套广播体操，这套体操一直会延续到1997年，才会被第八套给代替，不过在前世的那个时候，吴小正已经告别了他的学生生涯。 就算是现在的这第七套，吴小正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因此他只能跟着前面的同学依葫芦画瓢，做得很是有点手忙脚乱，完全没有跟上班级的整体节奏。 这一幕又被赵月容看到了。 在她看来，吴小正这又是在故意捣乱。 他真的在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这误会越来越深了。 在赵月容的虎视眈眈之下，吴小正总算熬过了艰难的广播体操，他又立即头也不回地逃回了教室。 在他看来，要想在做操这事上面不成为赵月容的眼中钉，起码还要经过两到三天的温习才行。 回到教室后，他也不敢从抽屉里拿出小说继续看，因为赵月容在外边还没走，随时可能回到教室，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没必要再去招惹她。 从内心上来讲，吴小正还是想做个好学生的。 不过吴小正一下又变得无聊了。 小说没得看，幼稚的打闹和游戏他又不想参与，只好坐在座位上发呆。 关键时候，姜涵坐到了他前面的位置上，转过身来跟他搭话。 前世的红颜自己，此时确实还很青涩，不过最让吴小正欣赏的是，她永远都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正憨，你在看《平凡的世界》？我怎么觉得不好看呢？有点看不进去。” 原来姜涵是过来跟他聊小说的。 不过想想也是，姜涵一向就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身上的书卷气息很浓，而这个时间，她的兴趣点应该是在武侠小说上面，吴小正还在惦记着她的江湖梦、侠义情。 武侠小说害死人，最起码害惨了姜涵。 要不要稍稍引导一下她呢？ “为什么看不进去呢？” 姜涵没有直接回答，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她所看过的情节。 实际上，她当时也和吴小正一样，是抱着看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目的去看的，可看了一下开头之后，却始终看不进去。 想了想，她换了个说法：“书里面有个叫孙少平的，还有一个叫什么红梅的对吧？他们那个时候真的有那么苦吗？” 吴小正明白了问题所在。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应该是一个代入感的问题。 《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所描写的年代是1975年起，而书中的两个男主都是来自于最艰苦的农村，不管是年代还是出身，都是姜涵这个城市姑娘所难以理解的。 而以姜涵现在的年龄和阅历，更是难理解书里的情节和情怀，所以很难读进去应该是正常的事。 正常来说，这本书最起码要高中以上的人来读才更合适，才会更好地理解。 吴小正的脑袋快速转动起来。 姜涵可是他想养成的主要目标之一，该怎么样来引导她才合适呢？ 直接跟她谈这本书？ 好像不妥。 吴小正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想办法先把她从对武侠小说的迷恋中拉出来才行。 这是个难题。 正文 第193章 养成是个难题 吴小正确实有了养成萝莉，或者说养成一个媳妇的强烈想法。 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自然是想从前世的婚姻中吸取教训，免得再走上一条悔恨之路。 在他看来，从小培养的感情，会更了解、更熟悉，以后的婚姻也会更牢靠。 所谓青梅竹马就是这个道理。 可他也知道，两个人的婚姻合不合拍，能不能幸福，并不只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涉及的因素实在是太多，还需要面对未来观念的变化、生活琐事的影响。 因此，他需要小心翼翼地去观察、去比较，去寻找一个最合拍的对象，必须广撒网，但不多捞鱼。 在这种情况下，单单养成一个是绝对不保险的。 但又正如他跟张颖所说的那样，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在这个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他最终能选择的妻子又只有一个。 那么问题来了，在同时养成多个的情况下，如何来保持合适的距离，才不会对彼此和她人造成伤害呢？ 这是一个难题。 另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喜好、背景等，养成的方法自然也应该不一样。 从自私一点的角度来讲，吴小正肯定想趁对方还没完全定性，把她们往自己喜欢的方向引导和养成。 那么问题又来了，具体到每个人，又该怎样引导和养成呢？ 这也是一个难题。 …… 总之，难题不是一般的多。 吴小正的计划虽然长远，但他在这方面并没有成熟的经验，必须得摸索着进行。 因此，这个计划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不过吴小正倒是无所畏惧。 如果一点难度和挑战都没有，这样的养成还有啥意思呢？ 吴小正觉得自己的恶趣味越来越严重了。 严重就严重吧，玩得开心就好。 吴小正又把思绪转回了和姜涵的交流中。 凭吴小正前世对姜涵的理解，他知道，姜涵就是一个温和类型的人，但温和既代表相处起来很舒服，又代表含蓄。 含蓄有时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比如说，含蓄的人可能会不够热情，生活会缺少一点情趣。在争吵时，含蓄往往伴随着冷战和难以沟通。在沟通时，含蓄会附带有捉摸不透、距离感等。 女人真的是一个难以琢磨的。 奔着未来的婚姻而去的吴小正，此时还不能确定，温和的姜涵真的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吗？ 真的不能确定！ 在重生后第一次见面时，吴小正冲动之下忍不住调戏了她一次，那是因为重逢的惊喜。 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吴小正理智了许多。 不过，不管怎么样，前世的红颜知己还是必须列入养成的行列中的，先想办法帮姜涵把她的江湖梦、侠义情给浇灭再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这本书，而不是那些武侠小说吗？” 吴小正开始了他的引导。 姜涵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她专注地看向了吴小正，等待他的下文。 两人前世就是这么交流的，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了吴小正的心头。 “武侠小说所构建的是一个虚拟的、更加理想化的世界，在那样的书里，作者给大家展示的他们所希望的正义、公平、快意恩仇等。但虚构的世界就是虚构的，和现实有很大的距离，因此那样的书只能娱乐一下而已。” “但《平凡的世界》不同，这本书里的世界源于生活，也和现实非常贴近，在这样的书里，有公平，也有不公平，有美好，也有丑陋。这样的书，可以让你更好地了解现实的社会，也可以让你洞察人性，帮你成长等，所以这样的书看起来更有益。”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对姜涵说道：“书里的那个孙少平，有没有让你联想起咱班的张远山？同样的贫困，同样的要强，又同样的自卑，如果你看懂了书里的孙少平，那你就能更好地去理解张远山，这就是那本书的益处。” 姜涵点了点头。 经吴小正这么一提醒，她发现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一结合到班上的张远山，她觉得对《平凡的世界》里的某些事情就好理解多了。 “那你到时把这本书借我，我再好好看看。” 姜涵真的又对这本书感兴趣了。 其实她还没意识到，她之所以又对这本书感兴趣，是因为她对吴小正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因为吴小正现在正在看这本书，她才想跟上他的思维和步伐。 如果按照吴小正的分析，姜涵向往江湖，喜欢快意恩仇的侠义之士，现在的吴小正不是正符合她的心意吗？ 确实，新的吴小正身上有太多值得姜涵去欣赏的有点了。 家里出事，吴小正却没有沉沦，反而勇敢地挑起了家庭的重担，这是有担当。 聚会时，吴小正显示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阳光、开朗，展示了他成熟、幽默、乐观积极的一面。 开学日，面对赵老师的无端指责和羞辱，他敢于正面抗争，这是勇敢的表现。 对于张远山的不当行为，他以德报怨、主动原谅，这是大度的表现。 今天的事更加让姜涵欣赏。 在同学遭遇强人的欺凌时，敢于出手相助，这不正是她所期待的侠义之风吗！ …… 总之，现在的这个吴小正，值得姜涵欣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当然，因为年龄和家教的关系，姜涵现在对吴小正，还只是一种朦胧的好感，还谈不上倾心什么的。 但这种朦胧的好感，已足以驱使姜涵主动去接近吴小正。 其实，关于这一些，连吴小正自己都没想这么多，他的心思还放在他那个有点不靠谱的养成计划上面。 书的交流问题已解决，姜涵还有话说。 “正憨，你现在这样，不担心成绩下降啊？” 这才是姜涵接近吴小正的真正目的。 吴小正虽然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但他这几天的某些表现，比如说不上晚自习、上课看小说等，却让姜涵对吴小正的成绩有所担心。 但她说得比较委婉和含蓄，因为她是一个懂得照顾别人感受的好姑娘。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吴小正用一句简单的话打发了姜涵，姜涵也识趣地没有再多说。 吴小正又回归了安静，他开始耐心等待下节课的到来。 他所不知的是，在二班那边，有一场专门针对他的小阴谋也正在谋划中。 正文 第194章 有意思的萌老师 刚做完早操，洪雨梦就把杨颖茹拉到了一边。 两人早上因恶作剧所引发的那点小恩怨，机灵如洪雨梦，自然早已化解。 腹黑的她，现在又准备把杨颖茹当枪使。 “颖茹，你有没有觉得一班的吴小正很讨厌啊？” 为了达到她的目的，洪雨梦叫得很亲热。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与洪雨梦一门心思以捉弄他人为乐所不同的是，杨颖茹的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因此对于吴小正今天的出风头，杨颖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既不觉得他有多可恶，也不觉得他有多厉害。 杨颖茹有点不上道啊！ 洪雨梦是属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性格，她开始使出蛊惑大法。 “怎么没有，早上他明知道我在捉弄你，却不说破，非要等你出丑后才说，这还不可恶吗？” “这个有点。” 杨颖茹对这一点还是比较认同的。 “还有，你不觉得喜欢打架的男生也很讨厌吗？” “这个还好吧，他那是帮同学出气，我觉得很正义。” 对于这一点，杨颖茹是绝对不认同的。 对于杨颖茹的不认同，洪雨梦是不肯轻易放弃的，她又说道：“喜欢打架的男生都很暴力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反正我觉得很讨厌。” 杨颖茹其实并不傻，她之所以容易上当，那是因为单纯，容易相信人。 而现在洪雨梦一再强调吴小正很讨厌，以杨颖茹对她的了解，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憋坏了。 于是问道：“你又想干嘛？” 见杨颖茹不上钩，洪雨梦干脆使起了霸王硬上弓大法：“我想整他，你必须得帮我。” “我不干。” 杨颖茹干净利落地拒绝了，捉弄人并不是她的风格。 “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只好继续捉弄你了！” 这是威胁大法。 洪雨梦知道，杨颖茹的性子比较软，多用点招数，总是能逼她就范的。 又一阵软磨硬泡之后，杨颖茹终于松口了：“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该怎么弄呢？ 这个问题还是难倒了洪雨梦。 她尽管有点腹黑，喜欢捉弄人，但她的年纪毕竟还只有十四岁，并且她还意识到，吴小正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搞定的对手。 “先逼他向你道歉再说。” 洪雨梦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先让杨颖茹打头，试探一下吴小正的难缠程度再说。 这个好像不是太难的事，心软的杨颖茹还是乖乖地就范了。 洪雨梦又对她耳语了一番。 吴小正这边终于遇到了麻烦，他的小说终于被没收了。 一班的第三节课是英语课，这也是仅次于语文和数学的主课。 英语老师也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不过是属于已婚的那种。 但从外表来看，完全却是一副少女的模样，根本看不到被开垦的痕迹。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英语老师天生就是一副少女模样。 她个子不高，一米六都不到，娇小的身材却凹凸有致，再加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瘦面孔，看起来就是一副高中生的模样。 并且，明明已婚的她，还总是喜欢扎双马尾绑头巾，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完全就是一个Q版的萌少女。 看起来虽然萌，但这位姓马的英语老师却是个厉害角色。 跟前两节课一样，第三节上课后，照样还是发试卷讲试题。 吴小正的英语成绩在班上不算差，但也不属于顶尖的。 在语言能力的学习方面，初中时代的女生总比男生有优势，比如说曾美丽，她的英语成绩就是顶尖的，并且还是英语课代表。 和前面一样，吴小正还是自己快速过了一遍英语试卷。 和后世小学就开始学英语不一样的是，在这个年代，英语是初中才开始学的，所以试卷上的内容，对于上过高中了的吴小正来说，除了某些单词有些记得不太清了以外，其它的内容完全没难度。 百无聊赖之下，他又从抽屉里摸出了《平凡的世界》，开始继续啃了起来。 也许是他看得太投入了，也许是萌少女马老师的眼神太厉害了，但吴小正看得正起劲的时候，他连马老师已经走到了跟前都没发现。 “可以啊，吴小正，竟然敢在我的课看小说。” 吴小正这才醒悟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书就被马老师从他的手中取走了。 “《平凡的世界》？这书不错啊，我早就想买了，一直没舍得。这下好了，帮我省钱了。” 班上的同学立马就哄笑了一堂。 听马老师这意思，这本书她肯定是要没收了，而且还准备自己看。 好笑的地方在于，她竟然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丝毫不带掩饰。 还有更好笑的。 “第二部第三部呢？一起交出来。” 吴小正有点尴尬，他没想到英语老师竟然这么逗。 “没有了，我也只舍得买了一本。”他直接耍起了赖皮。 “把抽屉打开给我看看。”马老师不容置疑地说道。 一种的课桌，是那种盖板的一半可以掀起来，并可以挂锁的那种。 吴小正依言掀起了课桌的盖板，露出了里面的大肚抽屉。 果然没有。 吴小正暗自庆幸。 好在这样的书是要细读的，光是第一部，就够他看两三天，所以第二部第三部他直接放在张颖那里没拿过来，这才免除了一起遭殃。 马老师感到有点可惜。 “这样吧，你去把第二部第三部也买回来，我允许你看几节课如何？” 她竟然跟吴小正打起了商量。 全部又是哄笑成了一团。 吴小正也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这位马老师竟然这么逗。 这位老师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一点，要不是这是在课堂上，要不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凭吴小正那爱撩妹的贱性子，他肯定会忍不住调戏一下这个好玩的萌少女，哪怕她已婚。 还是算了，这一世咱要做好人！ 吴小正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买不起了，穷了。” 再带过来给你没收吗？ 这种傻事吴小正自然是不干的。 马老师很是有点遗憾地带着书返回了讲台。 这是吴小正在自学成才之路上的第一次受挫。 正文 第195章 被卖了记得要分钱（谢书友傲小睿玩赏） 没小说看的时间是很难熬的。 接下来的这一节课，吴小正完全是在煎熬当中，好在这节课是生物课，无聊之下，他拿起生物课本翻了一下。 咦，有点意思。 在生物这一门课上，初一学的是植物学，初二学的是动物学，到了初三，则变成了生理卫生。 所以吴小正现在手里拿的是一本动物学的课本。 这完全就是一本简单的百科全书嘛！ 二十多年过去，吴小正对历史、生物、地理等副科课程的内容，基本上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 当年他学这些课程的时候，觉得这些课程很无聊，可现在用一个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却真的有点意思。 他记得，大概在98年后，一档出自英国的电视综艺节目《百万富翁》，就是以百科知识问答为内容，却火速引爆了全球。 大约在2000年，香港的亚洲卫视也引入了这一档节目，当时真正深圳为生存而奔波的吴小正，就是这档节目的狂热者。 上一期电视答15道题，就有可能成为百万富翁？ 这是这档节目最吸引急于发财的吴小正的地方，他估计，大部分的观众应该也是这个心理。 这档节目在亚洲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亚洲卫视这档节目的火爆收视率，在内地也引发了百科知识问答类综艺节目的风潮，连央视都推出了类似的的节目《开心辞典》。 所以对成年人来说，类似历史、生物、地理这种百科知识内容丰富的课本，偶尔看看其实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吴小正立即就抱着生物课本看入迷了。 什么原生动物门、腔肠动物门、扁形动物门等，这些知识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 然后一个粉笔头准确地砸了过来。 这是很多老师对上课走神的学生表示不满的方式。 吴小正无奈地举起了手中的生物课本，示意自己没干别的，这才勉强过关。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 又到了午餐时分。 吴小正恋恋不舍地把书本放了下来，准备去食堂吃饭。 他竟然地发现，很多人竟然都在等他，包括姜涵等女生。 看来又是要组团去吃饭了。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大家觉得，跟吴小正一起，特踏实特有安全感，既然都是要吃饭的，那干嘛不一起去呢？ 因为今早的事情，大家以隐隐把吴小正当成了主心骨，初二（1）班竟然团结了很多。 吴小正对此倒是不介意，他也喜欢人多热闹的氛围。 他带头走出了教室，然后他看到二班门口，洪雨梦和杨颖茹正在推推搡搡，一见到他，就立即停了下来。 吴小正还以为只是碰巧，瞄了一眼后，并没有停步，继续往外走。 其他同学也迅速跟上，然后又开始损起吴小正来。 今天在吴小正身上发生了太多有意思的事。 食堂事件就不说了。 先是语文课，吴小正竟然拿温老师调侃，还说要走自学成才之路。 然后又在数学课上看小说，被老师发现竟然还没事。 再后来，就是书被英语老师没收，还被老师讨价还价。 还有就是生物课上的粉笔头。 这一切都在表明，吴小正现在很大胆，很会调皮捣蛋。 在初二这个年龄阶段，学生们的天性就是调皮捣蛋，在他们眼里，纪律就是用来违反的，老师就是用来顶撞的，就看谁的胆子大而已。 至于成绩什么的，还没被大家看得太重要。 玩的天性未泯，这就是初中生和高中生的不同。 所以在大家眼里，吴小正的调皮捣蛋的本事，远比他成绩好要更受大家的喜欢。 正是因为觉得他会玩，所以大家开始损他。 损也是表达友谊的一种方式。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天之所以发生这么多事，真的不是他有心要这样的，只是重生后的他，暂时还无法适应学校生活这种节奏，而他又不想放弃这种难得的经历，才会有这么多意外发生。 确实，因为自己和其他同学的不一样，才会让自己显得很另类，吴小正对此也很无奈。 也许这种另类还得继续下去才行。 然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吴小正，你站住。” 大家跟着吴小正站住了，转向了身后。 话是长腿妹喊的，她正拽着傻白甜跟了上来。 吴小正纳闷地看向了洪雨梦。 洪雨梦又拽了一下杨颖茹。 杨颖茹真的是不想来当这个炮灰的，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过事到临头，她反倒不再退缩，大大方方地上前了一步，说道：“吴小正，你得向我道歉。” 傻白甜的声音听起来倒是软软的，不过吴小正有点纳闷：“我向你道歉？为什么？” “早上那事，你明明知道却不提醒我，害我出丑，所以你得道歉。” 杨颖茹的思维倒是很清晰，口齿也很伶俐，不过听起来不像在质问，反倒是在央求。 竟然还有这样的逻辑？ 吴小正被傻白甜的话给弄糊涂了，不过他看到杨颖茹身后正在偷笑的洪雨梦后，他大概明白了。 傻白甜又被腹黑的大长腿给利用了！ 天哪，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单纯的姑娘，简直是属于被腹黑妞卖了还帮她数钱的那种啊！ 换做是吴小正心情不错的时候，也许他会逗逗这姑娘，因为这么单纯的姑娘逗起来跟逗小孩一样，绝对好玩。 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加上有这么多人等着和他一起去吃饭，吴小正没这个心情。 “我跟你说几句。” 吴小正伸手一指腹黑妞，说道：“害你出丑的是她，不是我，你应该找正主算账。” “还有，再告诫你一句，万一被她卖了的话，一定要记得找她分钱。” 说完这句之后，吴小正转身就走，根本就懒得理会傻白甜和腹黑妞的反应。 这样的姑娘还是太小太中二了，根本就引不起他的兴致，再加上她俩又不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吴小正没有必要去照顾她们的情绪。 被卖了记得要分钱？这是什么意思？ 杨颖茹傻傻地站在那里，有点弄不明白。 在她的世界里，就是家和学校之间一条线，在家有父母小心翼翼地宠着她，在学校，除了洪雨梦经常会捉弄一下她以外，从没有别的同学对她说过这么成年的话。 说白了，之前的杨颖茹被保护得太好了一点，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干净的、单纯的。 倒是洪雨梦，又被气得气鼓鼓的了。 那家伙太骄傲了一点！ 正文 第196章 三驾马车的烦恼（1/5） 这两天，吴小正这边在学校状况频出，但起码还没什么太严重的事。 食品加工厂那边就不同了。 因为吴小正做了甩手掌柜，抛下了工厂的事来上学，所以那边所有的事全部压到了三巨头身上。 蒋丽华这边还好。 村小学的产地一启用，场地不足的问题已基本解决，而人手不足的问题更加不用担心，除了四组那些招工的名额已全部到位之外，还有大把人排队等着进来。 干了一段时间之后，蒋丽华已逐渐摸清了门路，她按照吴小正的吩咐，开始给下面的人分组，然后按组分配任务。 因为现在的产品主要还是集中在腌萝卜和酸辣白菜，因此她这边的生产任务，在吴奶奶的协助下，倒是干得井井有条，基本没出什么乱子。 不过生产这边真的很忙，所有人几乎是天天都在加班。 随着刘志军那边队伍的壮大，市场已慢慢开拓起来，销售量更是每天都在增长，原来腌萝卜和酸辣白菜，一天才销售2000瓶左右，现在已增加到日销6000瓶，销售部那边还在嚷嚷着货不够。 看来又得增加人手了。 刘志军这边也还算好。 上次聚会之后，他一口气就从那帮兄弟里面先拉了李翔翼等四人过来跟他跑销售，效果还是不错的。 对于他的那帮兄弟，他是比较了解的。 他知道，他的这些兄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大部分本质都不坏，有他在的话，他倒不担心这帮家伙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他先拉的这四个人，除了李翔翼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家境相对比较差、平时就比较勤力的那种。 让刘志军开心的是，他的这几个兄弟表现都还不错，包括他原本还有点担心的李翔翼，李翔翼甚至还给了他一点小惊喜。 其实，他这次之所以第一个就拉上了李翔翼，是因为他对这个家伙有点不放心。 原来在一起混的时候，他就知道李翔翼的性子有点野，如果不是他约束的话，很容易就出事。 而这次回来，他看到他竟然在桌球室那种复杂的地方混，还隐隐有了城北道上大哥的架势，就更加让他不放心。 他觉得，还是把这家伙抓到自己身边来看着，这样才放心一点。 事实上李翔翼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发现，这家伙混久了之后，嘴上功夫很是了得，与人打交道也溜得很，他从吴小正那里学会的那点销售技能，李翔翼很快就掌握了不说，还能有自己的发挥。 单论跟那帮商贩打交道，和李翔翼相比，刘志军都自愧不如。 因此带了他两天之后，刘志军干脆把城区的市场交给了他和另外两个兄弟去拓展，自己则开始跑乡镇的市场探路子。 销售的形势非常喜人。 随着代售点发展得越来越低，产品的销量也是直线上升，现在每天已经稳定在了6000瓶以上，这还是在尽量控制发货的情况下。 折算下来，日销售额已接近6000元，这个业绩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刘志军估计，连李翔翼都干得那么起劲的原因，估计是因为看到了“钱途”。 这是一件大好事。 最起码食品加工厂的发展和运作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不够刘志军也有发愁的事，那就是产品的配送有点跟不上了。 原来他一个人跑销售的时候，由刘学文负责配送，自己偶尔帮帮他，就基本能搞定。 可现在他又在村里招了一个小伙来帮刘学文，可他们还是叫苦连天。 看来又得招人了。 可这样好像也不是办法。 根据这个发展趋势下去的话，招再多的人也解决不了业务的需求，这其中的原因，在于用三轮车这种运输方式，效率实在是有点低。 看来得想想办法才行。 还有，销售的人手似乎又有点不够了。 刘志军发现，这些食品在下面的镇里也很受欢迎。 比如说城关镇，他才拓展两天时间，那里的代售点就开始催货了，说这东西在城关镇也很好卖。 既然这样，那县里其它的乡镇也得派人去跑一下了。 还有，既然这东西在湘水县这么好卖，那隔壁的县市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比如说湘南市隔得就不远啊，那里应该比湘水县更好卖吧！ 刘志军的思维一下子就开阔了很多，但具体应该怎么弄，他还没个成熟的想法。 要是吴小正在就好了！ 没办法，他只好去找吴敏霞商量。 可吴敏霞也没啥好主意，她管食品加工厂，也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对于销售这一块的事，她比刘志军还陌生。 “那个家伙去了学校两天，连电话都没一个。”吴敏霞抱怨说。 “后天就是周六了，他那天晚上应该会回来。” 刘志军只好出言安慰，吴敏霞的抱怨让他也有点头疼。 “可问题是我这里也有一大堆事情要找他拿主意。” 在三驾马车里面，最头疼的应该是吴敏霞了，她这边确实有太多事，已经把她给忙得焦头烂额了。 先是公司注册的事情。 在镇政府的干预下，整套注册手续已经办了下来，食品加工厂已正式开始公司化运作。 这是好事，但也是麻烦事。 可就是因为正规化运作，才让吴敏霞更加的头疼。 在公司注册下来之前，所有的运作都很简化，包括招人、财务、销售、生产、仓管等，都很简单。 现在不行了，财务要正式，公司制度要正式，销售、仓管、配送等也要正式，生产方面更是需要符合有关部门的规范和要求…… 这些事情一忙起来，就足够吴敏霞焦头烂额了。 不仅如此，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吴敏霞去处理。 比如说农商合作计划。 这对食品加工厂来说是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虽然说，这件事现在是杨贵平带着镇政府的一般工作人员在全镇发动，很多村子都积极参与了进来，可食品加工厂毕竟也是大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对合作农户的选择、合作产品的确定、保底收购价的确定等很多事情，都需要吴敏霞去参与。 让吴敏霞烦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不行，我得去给那家伙买个BB机！”吴敏霞一锤定音。 正文 第198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3/5） 张颖的这句话又引起了吴小正的警惕之心。 因为他记得在前世，那个跳河的女子出事就是在不久之后。 尽管他还不能确认那个女子是不是张颖，但必要的警惕还是要的。 吴小正不得不防。 他发现，自从他重生之后，前世的许多人、许多事都完全改变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而张颖这边，因为自己介入了她的生活，也导致了她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变化，比如说现在的培训室经营状况，由比如说她跟谈公子的提前碰面。 由此可见，如果前世那个跳河女子确实是张颖的话，那在这世也应该会发生改变，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谈公子绝对在打张颖的主意，而这样的人，疯狂之下，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你小心点，万一碰到那位谈公子的话，千万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 吴小正很郑重地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难道他还敢乱来不成？”张颖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种态度要不得！ 吴小正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请务必记住我刚才的话。” 张颖感到有点奇怪。 在她的印象中，这小子平时要么就是嘻嘻哈哈，跟谁都聊得来的样子，要么就表情很平淡，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他真敢乱来？” 张颖终于慎重一点了，很认真地重复问了一次。 “你记住，他跟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个小县城里，他干什么都有他爹罩着，所以这样的人，做事基本没有太多顾忌，任何疯狂的事都可能干得出来。” “我明白了。” 张颖终于认可了他的说法。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问起了租房的事。 “我打过电话了，房东说下午送钥匙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吴小正最关系的问题也基本落实了。 租房的押金跟房租他已经交给了张颖，剩下的就只要买被褥等必要的生活用品就可以入住，而这些东西隔壁的杂货店就有得卖的。 吴小正要求不高，能在晚上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可以了。 敲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吴小正没有多呆，转身回了学校。 张颖这边，稍稍准备了一下之后，她打算趁中午比较空闲的时间回一趟文工团，去把录像机的事情敲定。 她记得，文工团的陆大姐家里就有录像机，她以前和陆大姐的关系还不错。 录像机对张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一点。 她今天在邮局取到那一大堆录像带、磁带和教案之后，她先翻阅了一下教案，发现正如吴小正所说的，这套教案实在是太系统太完善了，有了这套教案之后，她完全不用再担心舞蹈教材的问题。 可问题是，就算有了教案，里面的很多教学动作还必须观摩录像带认真学习掌握才行。 所以录像机对张颖来说是必要的。 但她去百货商店看了一下，最便宜的录像机都要差不多三千块，贵一点的更是要三千多块，她暂时还舍不得卖。 如此一来，就只有厚着脸皮去借了。 不管借不借得着，她都必须得去试一试。 还有，这几天的招生情况真的还不错，除了舞蹈班已经起来了之外，很多人也在咨询学钢琴跟学唱歌的事。如此一来，她自己肯定是忙不过来了的，因此她想回文工团帮救兵。 而陆大姐恰恰在钢琴和音乐方面都很擅长，年轻时曾经是团里有名的金嗓子。 说走就走。 县文工团离这里并不远，走路大概十来分钟就够了。 到了文工团以后，张颖发现，文工团还是旧时的模样，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的看报纸，聊天的聊天，磕瓜子的磕瓜子，打毛线的打毛线，大家还是一副无聊没事干的样子。 并且，因为大部分都是女人，再加上还没到上班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吵吵嚷嚷的，嘈杂得不行。 幸亏我早早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否则就是在浪费生命。 张颖忍不住悄悄感叹了一下。 一见张颖出现，大家立马就围了过来。 毕竟她以前在这里人缘还不错。 “死小颖，你还记得回来啊！” “小颖，现在在哪里混啊？看你这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是不是混得很不错啊？” “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嫁人了，回来给我们派喜糖啊！” …… 曾经的姐妹们实在是太热情，张颖一时有点招架不过来。 好不容易把大家应付过去之后，张颖才找到机会跟陆大姐单独搭话。 幸亏陆大姐已经过来上班了，张颖才没有扑空。 这事自然不方便在大办公室里说，张颖干脆把陆大姐拉到了外面。 张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录像机这东西太贵重了一点。 “你这丫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原来在单位的时候，陆大姐就对张颖很照顾，性格也非常的直爽。 “我想找你借一下录像机……” 张颖还是咬牙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她出去开培训室的事陆大姐是知道的，张颖提前告诉过她。 “没问题啊，不过不能借太久，我怕我家里那位有意见。”陆大姐还是那么的爽快。 能临时借用一下就好，等经济再稍稍宽裕，张颖就打算自己去买一台，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坚决前期的教学学习问题。 “还有上次跟你说过的帮忙去上音乐课的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啊？” “这么快就需要我了，这是好事啊，我正闲得无聊呢。” 这是陆大姐求之不得的事情，因此她立即就痛快地表示，这两天抽空过去看看。 两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张颖身后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小颖，你回来啦，你现在在哪里啊？” 张颖扭头一看，是邱意雯，她平时叫她雯姐。 “哦，我在一中那边教跳舞。” 因为两人平时关系还不错，张颖就没有刻意隐瞒她。 邱意雯立即窃喜：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涉世还不够深的张颖还不知道，她无意中的一句，又让她陷入了麻烦之中。 人世的险恶就在于此，很多时候，人就是被自己所相信的人给出卖的。 正文 第199章 另类的羞辱（4/5） 吴小正这边，他还不知道张颖这边出现的小意外，更不知道麻烦又即将到来。 他又沉浸到了他的小说世界中。 不过被没收了一本书之后，他上课看小说的水平有所提高了。 他不再彻底沉迷到书中，而是学会了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老师，还进行装模作样地翻一下卷子。 这些举措，让他无惊无险地度过了下午的头两节课。 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所长进了。 看来，本事都是被逼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他已不再为上课看小说而感到内疚。 因为经历过马老师的收书事件之后，他发现老师也没他所想象的那么崇高，上课干点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事也谈不上不尊敬。 可以说，与上午相比，他现在的心态又有所变化。 在他看来，这应该是自己还在不断适应学校生活的缘故。 他的成功，让同桌的贱贱很是羡慕。 在下课的时候，贱贱说道：“看来我也要去租几本小说来看看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要学吴小正一样，开始上课看小说。 对学生们来说，没有几个不喜欢看小说的，毕竟小说的内容比枯燥的课本要精彩多了。 吴小正狂汗。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贱贱的成绩原本就一般，要是因为自己的不良行为影响了他，导致他成绩再变差，那吴小正就有点罪过了。 因此他当着很多同学的面毫不客气地说道：“老子就算上课看小说，也能考年级前几名，你行吗？” 他差点要说：老子是重生人士，有资格上课看小说，你是吗？ 可惜这话不能说，所以他只好拽一点。 他这话不是一般的拽，贱贱不信，大家也不信。 其实受他的影响，有贱贱这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两个，甚至连姜涵都有这样的想法。 对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们来说，自制力总是要差一点的，而且很容易受别人的影响，还不能完全区分好榜样和坏榜样。 吴小正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拽：“咱们打个赌，就赌第一个月的月考成绩，要是老子考不进班里前五名，以后你们看小说的费用我全包了。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们等我输了之后再学我。” 大家更加不信。 吴小正的成绩原本就下跌了，如果再上课看小说的话，不跌得更多才怪。 在大家看来，他这是自暴自弃的行为。 大家认为，这是一个有赢无输的赌局，并且租小说看的费用并不低，看在钱的份上，很多人都加入了这个赌局，暂时压制了学吴小正的冲动。 坏影响总算缓解了。 吴小正又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赌局，吴小正自然是有信心的，他觉得自己甚至把目标定得有点低。 接下来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 这将是一节自习课。 按照一中的惯例，每周一周四的最后一节都是自习课，这是专门留给班主任来处理班务的，有时候还要求班主任来利用这两节课组织学习时事政治。 所以这节课吴小正是没法继续看小说了的，他现在是赵老太婆的眼中钉，很容易被抓典型，让矛盾继续激化。 上课铃刚响，赵月容就来到了教室。 “这节课先调整座位。” 这么早就调整座位？ 这个消息让吴小正感觉有点突然，但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调整座位的事每个学期都有那么两三次。 “大家先到教室外，分男女按高矮顺序排成两列。” 大家依言来到了教室外，按赵月容的吩咐排队。 吴小正知道，这是赵月容调整座位的惯用方式，她排座位考虑的因素很多，高矮是一个方面，有没有近视又是一个方面，成绩更是一个方面。 一般来说，近视问题会优先于高矮因素，成绩好坏也会优先于好坏。 还有，以好带差也是一个重点考虑的因素。 比如说上个学期的排座位，吴小正明明个子高，却排在了中排，这是因为成绩好的因素。 而他之所以能跟贱贱同桌，就是因为他成绩好，赵月容希望他能把成绩稍差的李新建带起来一点。 不得不说，赵月容这一排座位的方法，还是挺合理的，尽管对成绩差的同学带有一点歧视的性质，可在学校不就是唯成绩论吗？ 吴小正对此也很理解。 队伍排好之后，赵月容开始两两点名让学生进教室。 因为人数偏多，所以一班的教室内共有两两并列的四大排八小排，靠门口的四排每排7个座位，另外四排每排8个座位，这样正好能坐下60人。 如果中途有插班生、留级生的话，门口的四排还可以再加座位。 赵月容之所以两两叫人，是因为在这个年代，一般是不安排男女同桌的，以防止学生们早恋。 不过吴小正知道，这是防不胜防的事。 因为个子高，吴小正知道自己没那么快进教室，他开始耐心等待起来。 同学们一个个地被叫进了教室暂时坐了下来。 叫至中途，吴小正看到，贱贱和另外一个男同学被叫了进去。 唉，有点可惜，看来这个学期不能跟贱贱同桌了！ 吴小正稍稍惋惜了一下。 他已经有点习惯跟贱贱同桌了，因为班上有什么事，他都可以找贱贱帮忙，这是一种习惯和依赖。 外面的人越来越少，吴小正还没有被点名。 看来这个学期要坐后排了。 不过正好，这样更方便自己上课看小说！ 吴小正又窃喜了一番。 赵月容还在继续往里叫人，可就是没有吴小正的名字。 从mary到sunny和ivory 就是不喊我的名字！ 吴小正又用一句歌词自嘲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叫到最后，只剩下了他和刘翼飞二人，连铅球猛将罗伟斌都比他先进教室。 吴小正终于明白了，这是赵月容对他不服管教的惩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属于被赵月容放弃的对象。 吴小正的心情一下又变得有点糟糕，因为从没有个这样的事：成绩不算太差的学生比体育生还晚排座位！ 这是一种冷暴力，也是一种另类的羞辱！ 正文 第200章 冲突终于来了（5/5） 吴小正真的很不开心。 可以说，这是他重生以来最不开心的一次。 也可以说，他比前世遭到赵月容的误解和冤枉更不开心。 赵月容现在的举措无疑是在告诉他：吴小正，你没救了，我对你放弃资料了。 与现在相比，赵月容前世尽管误会了他，用的方式也不对，但起码还是在尽力挽救他，出发点算是好的。 真的是郁闷之极！ 吴小正知道，如果不是现在的自己承受能力无比的强大，换成另一个少年来面对这一切，绝对会因此而自暴自弃。 傲慢与偏见！ 吴小正想起了一本书的名字，他觉得这几个字用来形容现在的赵月容再合适不过了。 “吴小正，刘翼飞。” 赵月容站住教室的前门口，面无表情地叫出了最后两个人的名字。 这意味着，吴小正将坐在第七排的最后一个位置。 而刘翼飞之所以在最后，并不是说他更被放弃了治疗，而是那个位置是他主动要求的专座，赵月容考虑到他与班上同学的矛盾，考虑到他确实读不进书，才特别照顾的。 而吴小正现在的位置，之前是班上的大力士罗伟斌坐的，只有同为体育生的他才能与刘翼飞相安无事。 呵呵，这个安排真的有点意思。 吴小正慢慢吞吞地从后门往教室里走，有赵月容在，前门他暂时不想走了。 这又是一种不礼貌的对抗行为。 刘翼飞楞了一下，也跟着吴小正走了后门。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正憨真的跟我是一路人！ 刘翼飞此时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吴小正的胆子真的很大，对抗赵月容这种事，他想做都不敢做。 这样的人值得结交一下！ 很可惜，他的高兴只延续了几秒钟。 走到第七排座位后时，吴小正停住了，他对站在一边的刘翼飞冷冷地说道：“我们换个位置。” 这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为啥？” 刘翼飞对吴小正突如其来的搭话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问了一句。 “叫你换就换，废什么话！” 因为生气，吴小正此时显得非常不耐烦。 这下刘翼飞不乐意了。 吴小正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虽然说，因为吴小正这两天的表现，刘翼飞有意去结交他，但并不代表他允许吴小正来挑战他的权威。 “你想死啊！” 刘翼飞压低了声音，对着吴小正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下糟糕了。 原本就还处于生气之中的吴小正，听到这句话之后彻底怒了。 妈比，老子已经忍你一辈子了！老子等这一刻也已经等了很久了！ 吴小正就这么失控了。 他左手一把就揪住了刘翼飞的衣领，往教室后的墙角一按，再手腕一转，手臂一抬，他的小臂就压在了刘翼飞脖子的咽喉部位。 再然后他右脚用力蹬地，左膝顶在了刘翼飞的小腹部位。 刘翼飞完全被锁死了，咽喉部的疼痛再加上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他的脸一下子就憋得通红。 他想抬起双臂去挣脱吴小正的手，很可惜，吴小正整个上身再一靠，他已完全动弹不得。 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吴小正的眼睛是通红的，带着一股凌厉的狠劲。 窒息之下，刘翼飞突然怕了。 他不会真的要弄死我吧？ 这个恐怖的想法一传来，刘翼飞吓坏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已经完全无力反抗。 教室里的其他人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给惊呆了，包括赵月容。 除了最后排附近的几个人，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看到刘翼飞憋得越来越红的脸，赵月容突然醒悟过来，她大叫了一声：“吴小正，你干什么？” 这一句话算是惊醒了吴小正，也拯救了刘翼飞。 吴小正这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有一次失控了。 在刚才的那一刻，他心中满是戾气，真的有想弄死弄死刘翼飞的想法。 而上一次这么冲动，是前世对刘建刚，那一次他也差点把刘建刚给弄死了。 冲动是魔鬼！ 吴小正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有的人一怒之下会去干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因为这种时候整个人基本就不受控制。 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毕竟现在的他，与前世那个更为冲动的吴小正相比，自控能力已经强了许多。 “哦，刘翼飞问我是不是想死，我就让他体验一下这种滋味。” 面对赵老太婆的质问，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栽赃给刘翼飞了。 这才符合他笑面虎的本性。 更何况，截去他要求换座位的那一部分，他说的是事实。 可是他这话说得太平静了，平静得连赵月容都听得起了鸡皮疙瘩。 这家伙绝对没救了，他现在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赵月容是如此想的。 她发现，现在把吴小正和刘翼飞两个刺头放在一起，似乎是个错误。 “罗伟斌，你跟吴小正换个位置。” 第六排的最后是罗伟斌，赵月容觉得，还是把吴小正跟刘翼飞分开比较稳妥一点。 可吴小正不干了。 他既然已经挑战了刘翼飞的权威，怎肯轻易罢休？ 再说，因为赵月容的冷暴力，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太顾忌她的感受了，重生之人怎能活得那么憋屈呢！ 于是他对着还站在那里发呆的刘翼飞冷冷地说道：“你跟他去换。” 然后他旁若无人地在第八排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刻，刘翼飞真的怕了，他怕了吴小正的那股狠劲。 他决定暂时容忍。 见到罗伟斌站了起来，刘翼飞乖乖地坐到了第六排的最后。 坐下之后，他的手脚还在微微地颤抖。 看到这一幕，赵月容又愣住了。 现在她的心情非常的不爽，因为她知道，吴小正这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可是她决定包容。 她不得不包容，因为她担心正在发疯的吴小正继续挑战她的权威，那样在全班同学面前丢面子的是她自己。 既然他想比刘翼飞还要堕落，那就让他堕落吧！ 赵月容如此安慰自己，然后她对说道：“座位就这么定了，谢东青，一会拿纸笔把这个顺序记下来，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私自调换。” 一场风波暂时又算平息了。 正文 两百章感言 百章感言过去还没多久，这么快又到了两百章。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老黑在爆发，在爆发，在爆发。 老黑记得，在刚发完百章感言时，老黑就放弃了排三江、强推的推荐机会，开始在新书期每天三更，加速上架，目的就是希望大家每天能多看一点，不养书。 说实话，上架的时候，老黑是忐忑的，因为本书的收藏本身就不多，再加上本书还是前期铺垫比较多、节奏较慢的重生年代文，预计收订比不会太高。 果然，上架的成绩很凄惨，近9000的收藏，首订竟然只有200多，再加上超过一半的赠币订阅…… 简直就是凄惨无比。 可就算是这样，老黑还是实践承诺，长期五更爆发，让大家看得更爽。 上架后，老黑又在担心一个问题，会不会上架崩？ 这是因为上架后的情节，正好是大家都觉得很幼稚的学校情节，我生怕写得真的很幼稚，真的让大家不喜。 还好，这种担心并没有发生，虽然均订增长缓慢，但起码每天都在涨，说明对这部分情节不喜的书友还不算太多。 现在好了，过两百章了。 老黑可以开心地告诉大家，本书的四个重要组成部分：商业、街头、校园、情感的前期铺垫基本都已完成，接下来就是这四个部分交织在一起，让大家开心、让大家爽的时候了。 敬请期待吧。 当然，有个别书友问到剧情进度稍慢的问题，这个老黑没办法，因为这本书的定位就是写人，写人性，在这样的情况下，写得细才是王道。 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很多与小人物的情节看起来也特别有意思的？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老黑保证，本书的后续老黑还是会坚持平和但温馨的写法，不写过多太生硬的装逼打脸情节，还请大家继续支持。 衷心谢谢所有一直支持本书的朋友，谢谢大家的订阅，谢谢大家的投票，谢谢大家的打赏…… 谢谢大家。 正文 两百章感言 百章感言过去还没多久，这么快又到了两百章。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老黑在爆发，在爆发，在爆发。 老黑记得，在刚发完百章感言时，老黑就放弃了排三江、强推的推荐机会，开始在新书期每天三更，加速上架，目的就是希望大家每天能多看一点，不养书。 说实话，上架的时候，老黑是忐忑的，因为本书的收藏本身就不多，再加上本书还是前期铺垫比较多、节奏较慢的重生年代文，预计收订比不会太高。 果然，上架的成绩很凄惨，近9000的收藏，首订竟然只有200多，再加上超过一半的赠币订阅…… 简直就是凄惨无比。 可就算是这样，老黑还是实践承诺，长期五更爆发，让大家看得更爽。 上架后，老黑又在担心一个问题，会不会上架崩？ 这是因为上架后的情节，正好是大家都觉得很幼稚的学校情节，我生怕写得真的很幼稚，真的让大家不喜。 还好，这种担心并没有发生，虽然均订增长缓慢，但起码每天都在涨，说明对这部分情节不喜的书友还不算太多。 现在好了，过两百章了。 老黑可以开心地告诉大家，本书的四个重要组成部分：商业、街头、校园、情感的前期铺垫基本都已完成，接下来就是这四个部分交织在一起，让大家开心、让大家爽的时候了。 敬请期待吧。 当然，有个别书友问到剧情进度稍慢的问题，这个老黑没办法，因为这本书的定位就是写人，写人性，在这样的情况下，写得细才是王道。 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很多与小人物的情节看起来也特别有意思的？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老黑保证，本书的后续老黑还是会坚持平和但温馨的写法，不写过多太生硬的装逼打脸情节，还请大家继续支持。 衷心谢谢所有一直支持本书的朋友，谢谢大家的订阅，谢谢大家的投票，谢谢大家的打赏…… 谢谢大家。 正文 第201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1/5） 位置确定后，就是忙碌的搬书搬东西。 吴小正满意地在这个“放逐之位”坐了下来。 如果不考虑听讲的因素的话，这确实是一个风水宝地，既在教室最安静的角落，又靠窗，扭头一望，就是室外翠绿的风景，看起来心旷神怡。 坐这个位置看小说绝对保险！ 吴小正开心地想着。 如果忽略被赵老太婆羞辱的因素，吴小正确实值得开心，因为没有哪个位置比这里更能让他满意了。 心情好转的他，开始冷静地考虑起他和赵月容之间的关系来。 他觉得，用“冷战”二字来形容他和赵月容之间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应该是比较贴切的。 其实他也知道，两人之间之所以会这样，更多的是因为误解和偏见。 如果需要的话，凭他现在的情商，他有很多种方式去轻松化解。 可吴小正不乐意。 在他看来，现在他的身份是学生，而赵月容的身份是老师，在这个角度上去考虑，学生胡来一点关系不大，但老师没做好就是大问题，因为老师的责任就是教书育人，而赵月容的方式方法明显有很大的问题。 哪怕她的出发点是好的，错了就是错了。 再加上吴小正本身在前世就对赵月容有意见，因此他不想委屈求全地来化解这个矛盾。 不仅如此。 经历了刚才的事，吴小正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 自重生以来，为了无悔，他想尽量去照顾每个人的感受，每一件事情都想做好，和大多数人都想处好，结果反而弄得自己憋屈。 现在看来，这种方式还是有点错。 自己完全可以活得再任性一点！ 有些人的感受没必要太顾忌！ 有些事情没必要太在意！ 一想明白这些，吴小正顿时觉得自己又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换完座位之后，大约还剩下半节课的时间。 按照计划，赵月容应该带着大家学习时事政治的，因为这是考试的必考内容。 可发生了刚才的事之后，赵月容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情。 “大家自习吧。” 说完这句之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这下好了，吴小正又旁若无人地拿起小说看了起来。 没了老师在场，这种自习的纪律是很难保证的。 吴小正在安静地看他的书，同学们却开始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话题的核心还是吴小正。 在刚开始的这两天时间里，吴小正这个另类给大家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大得让大家对他也有点无所适从。 大家原本以为，吴小正因为家庭的变故，这学期变得有点叛逆。 可现在看来，他的变化已远远不止叛逆这么简单。 尤其是刚才这一幕。 大家发现，吴小正确实有点暴力了，他暴力得连班里小霸王刘翼飞的权威都敢去挑战，而且似乎还占据了上风。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家暂时还不知道，因为刚才吴小正对付刘翼飞时的表情，真的相当暴戾，暴戾得连大家都有点害怕。 所以现在大家也有点懵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跟吴小正去相处。 去同情他？ 他好像根本就不需要。 去安慰他？ 看他现在这样子更加不需要。 …… 那就再观望一下吧。 至于有其它小心思的人就更多了。 比如说刘翼飞。 平时他欺负起别人时，他感觉挺爽的，可今天被吴小正欺负了，当时那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让他打心眼里害怕。 毫无疑问，现在有了吴小正的存在，他在班里的地位已经不保了。 就这么认了吗？ 他不甘心。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这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又好比梁正业。 中午他在姜涵面前受挫，他把这事归到了吴小正头上，再加上聚会时的憋屈，他其实对吴小正是暗中生恨的。 可吴小正刚才的暴戾，却让他心中生寒，终于对他产生了恐惧心理。 这个正憨最好还是不要去惹！ 这是梁老鼠现在的心思。 还有姜涵。 再吴小正被排到最后进教室的那一刻，她其实是想替他打抱不平的，她觉得他又一次受到了赵老师的不公正待遇。 可接下来的那一幕，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尽管说，她也对刘翼飞不喜。 尽管说，她挺欣赏快意恩仇的侠客。 可在她看来，刘翼飞跟吴小正无冤无仇，正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她更担心的是，吴小正会不会因为家里的变故，真的变得很暴戾？ 姜涵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只有李建明，他什么都没想。 在他心里，吴小正就是他的救世主，也是他在班上最值得信赖的人，不管他干什么都支持他。 同样心思的还有贱贱。 他对吴小正的了解比姜涵更多，他才不担心吴小正会变得暴戾，就算变得暴戾也没什么。 他现在唯一的看法就是，赵老太婆对正憨做得真的太过了一点！ 还有部分同学则是在窃喜。 在他们看来，那个喜欢欺负同学的刘翼飞终于有克星了，现在好了，有了吴小正出头，他应该会收敛许多吧！ …… 总而言之，另类的吴小正，这两天在学校的表现，在初二（1）班掀起了大大的波澜，谁也不能确定，他所带来的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一切还有待观察。 唯有那个当事人吴小正，搞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却像一个旁观者，旁若无人地在看他的小说。 这人心也太大了一点吧！ 然后就是下课铃响了。 吴小正收拾书本准备走人。 贱贱等人走了过来。 “正憨，去踢球不？” 按照一中的作息时间，第七节下课才下午四点多，离晚自习开始的七点还有很长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要么就出去玩，要么就去打篮球或踢足球打发时间。 在贱贱看来，吴小正刚受了憋屈，确实需要去发泄一下，运动无疑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不了，我还有事。” 吴小正还有事，他还要去买东西收拾他所租的房子。 他回答得太平静，大家以为他还有情绪。 “要不你跟我出去玩吧。”二矮子说道。 他指的其实是去打台球，不过这事他不会在班里明说。 吴小正明白了大家的心思，说道：“我真有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正文 第202章 这妞欠调教（2/5） 吴小正离开教室的时候，最终还是带了四个尾巴，贱贱、二矮子，还有姜涵和曾美丽这对焦孟组合。 他原本是没打算这么快泄露自己在校外租房的事的，可想想这事根本就瞒不住，还是告诉了大家。 这下好了，贱贱和二矮子非要来帮忙。 至于姜涵和曾美丽，她俩是走读，正准备回家，但姜涵对吴小正的情绪不放心，便说顺路过来看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张颖的培训室。 因为是放学点，张颖这边又是正忙的时候。 学府路小学那边，已报名舞蹈班的那些女孩子自然会把这事在同学面前炫耀，其她女孩子也心动了，然后就缠着自家的爸妈，说也要来跳舞，因此今天来咨询的家长也不少。 估计这种情况还会延续好几天。 做培训就是这样的，口碑的带动作用很大，有了第一个少儿舞蹈班，以后来学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尤其现在张颖做的是独家生意，只要她自己不把口碑做坏，以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可以说，张颖的培训室现在算是摆脱经营危机了，以后就是发展壮大的问题。 一见到吴小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张颖眼睛又亮了。 她现在正被几位家长围着咨询呢。 然后她又看到了吴小正身后的几位。 这几位一看就是吴小正的同学，不过贱贱和二矮子直接被她无视了。 因为和吴小正一比，这两个少年实在是太稚嫩。 张颖的目光盯在了背着书包的姜涵和曾美丽身上。 这小子果然是一个很能招惹女人的害人精！ 张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姜涵和曾美丽虽然还青涩，但都已有美人胚的模样。 尤其是曾美丽。 单论容颜的话，张颖觉得这姑娘以后不会比自己逊色。 姑娘小伙们看到张颖也有点吃惊。 这位姐姐实在是太漂亮太有气质了一点啊！ 李建明和李新建两人年龄虽然还小，但也已到了对异性产生好奇心理的年龄，只是他们还比较含蓄，暂时不会露出郁俊那种猪头哥的模样。 而姜涵和曾美丽则是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女人也是会妒忌女人的，或者说，对姜涵和曾美丽这个年龄的小女生来说，用羡慕两个字更合适。 要是我以后也有这位姐姐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就好了！ 这是姜涵和曾美丽的心声。 然后几个人开始好奇，这位姐姐是吴小正的什么人？ “小正，快来帮帮我。” 张颖又习惯性地向吴小正发出了邀请。 这是一种依赖心理。 谁知道吴小正竟然来了一句：“你自己搞定，我要去收拾房子，把钥匙给我。” 这么无情地拒绝？ 张颖一时有点不习惯。 要不是还有家长在场，她真想抽这小子一下。 无奈之下，她只好抛给吴小正一串钥匙，并且恨恨地说了一句：“我已经简单地帮你收拾了一下，剩下的你自己去弄吧。” 张颖对吴小正现在的表现很不满意。 在她看来，吴小正这是有了漂亮小妹妹就忘了她这个小姐姐了。 她这是还不够了解吴小正的缘故。 培训室的忙，吴小正自然看在眼里，他也由衷地为张颖感到高兴，但他没有再继续帮手的意思。 道理很简单。 人的本事和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磨炼出来的。 张颖既然要强，想要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那她各方面的本事就得磨炼出来。 而现在她所面对的这一切，吴小正该教的已经教给她了，他不想再滥施好心，让她养成依赖心理。 别说是她，吴小正连自己的食品加工厂都在做甩手掌柜。 一行人来到了吴小正所租的房子。 结构果然和张颖那间一模一样，只不过里面除了一张床，两张桌子，几张凳子，里面啥都没有。 没有电器，没有热水器，没有煤气液化气，没有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 不过吴小正已经很满意了，因为他租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晚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吴小正的要求真的不高，因为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前世刚到深圳那阵，条件比这里还要糟。 贱贱和二矮子却是羡慕了一番，因为这里的条件比宿舍可是要好太多了。 接下来就是大采购。 为了能入住，必要的东西还是要采购的，比如说被褥之类的，还有洗刷用品等。 还有一样东西是必须采购的，那就是热得快。 这是一种用电来烧热水的简易工具。 因为每天都得锻炼的缘故，洗澡成为了吴小正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 在这个热水器还不是很普及的年代，吴小正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只好使用热得快了。 又跑了一趟校门口的杂货店之后，一应俱全。 有姜涵在，清洁、铺床这种事情自然就不劳吴小正自己动手了。 不得不说，年纪还不大的姜涵，干起这些活来手脚麻利得很。 可以看得出来，这将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女人。 反倒是曾美丽，她虽然也在帮忙动手，但只能干干擦桌子之类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她拿抹布时还是用几个手指捏住的，生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而她擦桌子时，也是东一下、西一下地在慢吞吞地轻抹，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这完全就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嘛！ 吴小正有点弄不明白，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前世独自在北·京生活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美丽啊，把抹布给我吧。” 对待美丽的女性，吴小正一般还是很温柔的。 “啊？” 曾美丽有点不明所以。 吴小正从她手里夺过抹布，飞快地擦起桌子来，边擦还边调侃曾美丽。 “美丽啊，你知道吗？你这样一点家务活都不会干，以后真的嫁不出去的，知道吗？” “会吗？” 曾美丽就这么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吴小正干活，模样有点傻傻的，说话还是慢吞吞的。 吴小正看着就着急。 他指了指姜涵说：“看到没，男人娶老婆，就得娶姜班长那么能干的。” “为什么呀？” 吴小正快急死了，没好气地回道：“像你这样啥都不会干的，娶回家当皇太后侍候吗？” 这妞欠调·教！ 吴小正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正文 第203章 相伴取暖（3/5） 吴小正的晚餐还是在食堂吃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既然没打算在自己的小窝开伙，那就只能利用食堂的便利。 吃完饭后，他又回了一趟宿舍，利用那台二八大杠，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回了小窝，在宿舍里只留下了一套铺盖做样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宿舍他是不会去住的了。 刚回到出租屋，他却又被张颖给抓了壮丁。 “吴小正，你会接录像机吗？” 原来张颖今天把录像机借回来了之后，她兴冲冲地折腾了半天，却发现不会接。 因此等培训室下班关门后，她就在家里守株待兔了。 在张颖的眼里，吴小正就是万能的。 吴小正确实是万能的。 他先看了一下那台卡式录像机。 这是一台日本进口的机子，吴小正差点就没有认出来这是松下牌的。 吴小正之所以差点认错，是因为机器上的牌子是National，而不是后世大家所熟悉的Panasonic。 事实上，松下的英文名称一开始就是National，从1986年才开始慢慢改成Panasonic，直到2000年后才彻底改过来。 接录像机这点小事自然是难不倒吴小正。 尽管张颖的电视机只是一台17英寸的小黑白，很多操控跟后来的彩电有较大的区别，但他折腾了几下之后，录像机的待机图像便跳了出来。 张颖兴奋地递过来了一盘录像带。 这是那阵厚厚的、方方正正的黑色卡带，类似录音机的磁带，只不过比磁带大了许多，拿在手里稍显笨重。 在卡带的侧面，还贴着打印的标签，上面写着“中国舞考级教材01”的字样，一看就是翻录的。 吴小正把卡带塞进了录像机，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电视上便跳出了图像，不过却不是从头开始的。 他这才记起来，这种卡带的播放是需要倒带的。 又一阵操作之后，图像和声音又重新出来了，“中国舞等级考试标准教材”的字幕也跳了出来。 张颖兴奋地喊道：“吴小正，你怎么这么厉害？” 不知道吴小正是重生人士的张颖，真的觉得他是万能的。 在这个年代，一个什么都能干的男人，在女人的眼里真的是很有魅力的，有的女人之所以会嫁给某个男人，就因为那个男人会换灯泡。 这是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要是再大上几岁就好了！ 张颖又忍不住这么想。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电视画面上。 尽快学会这些教学内容，才是她近期的重点。 她很快就变得忘我了起来，开始跟着电视画面做动作。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她的动作还是那么的优美，而专注起来的她，看起来也更加的动人。 被选择性遗忘的吴小正，干脆又返回了自己的屋里，取了那本《平凡的世界》，又回到了张颖屋里，坐了下来开始看书。 张颖对他的行为似乎视而不见。 可她其实在想，这小子干嘛不呆自己屋里看书呢？他就不怕电视声音吵吗？ 她不知道，吴小正其实很怕孤独。 在前世，吴小正就是因为忍受不了孤独，才醉酒跳楼的。 所以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吴小正宁愿吵一点，也想赖到张颖的屋里来看书。 因为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才会让他觉得不是孤单的，哪怕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开始各行其是、互不干涉，也互不受影响。 这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吴小正很喜欢这种感觉。 当然，也仅仅是喜欢这种感觉而已，他并没有多想。 张颖也喜欢，她也没有多想，她现在的精力全部集中在舞蹈教学内容的学习上。 这是一种很默契的存在。 一节教学内容过后，张颖突然冒出来一句：“吴小正，你说我要不要自己买一台录像机？老借别人的用很不好意思呢。” 因为招生形势喜人，手里有了一点积蓄的张颖又萌生了这一想法。 确实，她学这套教材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长期借用陆大姐的机器真的不太好。 要不要买一台录像机？ 吴小正抬头看向了张颖。 这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如果吴小正没有记错的话，到明年下半年，安徽的万燕公司将研发出世界上第一台VCD机并推向市场。 遗憾的是，万燕公司对这台VCD机竟然没有申请专利，因此它们的机器被国内外的家电公司买去当成了样机进行研发并仿制。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当万燕正试图大展宏图时，爱多、新科、厦新、万利达、金正、先科等品牌纷纷涌向市场，他们用研究万燕的样机制造出来的VCD产品，立即占领了大部分市场。 在1995-1997年之间，VCD市场进入了井喷时代。 而万燕因为没有为自己的首创发明申请整机专利，面对众多品牌的低价竞争，它们逐渐失去优势，从而错失了一个上百亿的大市场。 这又是商战领域的一个经典培训案例。 吴小正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张颖要不要买录像机的问题。 因为根据未来的发展趋势，录像机势必会被VCD机所淘汰，它的存在价值最多只有短短的两三年了，可它现在的价格却不便宜。 如果张颖不是教学需要，吴小正还真的不建议她买这注定要被淘汰的东西。 可这事怎么跟她解释呢？ 想了想，吴小正说道：“看看能不能去淘一个便宜点的二手的吧！”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要让张颖去买新的，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张颖接受了他这一建议。 两人很快又进入了各行其事的奇怪状态。 吴小正在张颖家里一直呆到了晚上十点多。 要不是第二天早上还要早起锻炼，他还有点不想返回自己屋里。 洗刷之后，吴小正就在想，两人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能长期延续下去吗？ 好在两人年龄差距有点大，也好在吴小正论年龄来说还只是一个少年，否则别的不说，单是孤男寡女长期呆在一个屋里，如果被人知道了的话，张颖就会被他人的唾沫淹死。 哪怕两人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样真的对张颖不好！ 可问题是，吴小正真的不喜欢孤单啊！ 正文 第204章 麻烦事天天有（4/5） 开学短短的两天时间，吴小正所引发的事情着实不少。 和赵月容的矛盾和冲突算是一件，和祝翔的冲突也算是一件，还有就是和刘翼飞的冲突。 至于其它的，比如和洪雨梦杨丽颖之间的小闹剧，和英语老师的收书风波等，根本就算不上事。 在这世上，有一种效应叫多米诺骨牌效应。 意思是说，一件事的发生，往往会引发另一系列事件的发生，特别是那些没有彻底了结的事。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吴小正没做寒假作业算是一件很小的事，但他为了完成任务，去找张远山帮忙抄作业，然后就引发了张远山向赵月容告密的事，导致了赵月容对吴小正的误解加剧，从而导致了两人的冲突事件，矛盾进一步加剧…… 像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彻底解决，将会没完没了。 而吴小正所参与的三件稍微大一点的事，都具备没完没了的特点，并且还相互交错，从而引发更大的事件，然后让他的生活变成一团乱麻。 比如说，吴小正跟赵月容之间本身就存在矛盾和冲突，然后又发生了食堂打祝翔的事件，更加加深了赵月容对他的误解，然后就有了排座位事件，并顺势点燃了他和刘翼飞的冲突事件。 这些事情都还没完！ 对于这个后果，吴小正是有预料的，他只是不知道，新的事件什么时候又会引发，然后会用什么方式引发。 这样的事情多了的话，其实是很烦人的，吴小正有点不喜。 可不喜又怎样？ 要想不麻烦或者少惹麻烦，那他就得必须做到一点，那就是遇事就忍。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对于某些事，吴小正真的不想忍。 因为忍了就会让自己憋屈。 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吴小正采取的就是忍的方式，可不管他怎么忍，事情还是会找上他，并且让他无比的憋屈，还导致了他的心态发生了扭曲。 这一世，吴小正不想事事都忍，相比麻烦，他更不喜欢憋屈。 所以这注定了他会麻烦不断。 今天又是一个麻烦不断的日子。 一大早，吴小正又去了运动场，照例开始他的晨运。 对于他的出现，刘翼飞稍稍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运动场是他的大本营，吴小正那小子昨天刚刚得罪了他，却还敢单枪匹马来这里，是有恃无恐还是不知死活？ 昨天那种恐惧感觉又情不自禁地出现在他脑海中，让刘翼飞有点羞愧，更是有点恼火。 这个场子必须想办法找回来！ 刘翼飞觉得，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的话，以后他在一中就没法混了，必须得夹着尾巴低着头做人。 那样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可这场子怎么找回来呢？ 就算看到了吴小正在场上慢跑，刘翼飞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他自己直接上去报复的话，他没有绝对的把握。 在昨天下午以前，当刘翼飞听说了食堂的事之后，他还没觉得吴小正能有多厉害。在他看来，吴小正应该是占了偷袭的便宜，才踢倒了一位高中生。 如果是偷袭，他认为自己也可以做到那一点。 可昨天下去吴小正对他的那一下，却让他发现，吴小正是真的有点本事。 虽然说吴小正还是偷袭，但他事后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说明了问题。 尤其让他有点胆怯的，是吴小正的那股狠劲。 刘翼飞还有一个顾虑。 就算他敢单挑吴小正的话，他现在也不敢上，因为有教练在场盯着。 体校的教练可不比学校的老师，这些人一个个可凶悍得狠，谁要是敢当着他们的面乱来，这些教练绝对会拳打脚踢加扇耳光。 这样的事刘翼飞亲眼见过不少。 看来，只能请师兄出面帮忙了！ 和学校一样，体校也是一个小江湖。 因为训练的需要，这些体校生平时并不住学校，而是集中住在体校的集体宿舍，并且，因为营养的需要，他们早晚都是在体校吃比学校更好的营养餐，只有中午饭才在学校解决。 因为吃住加训练都在一起的缘故，体校生不分年级，基本上都是相互熟悉的。 当然，这里也是一个小江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分远近·亲疏的。 与在学校时的霸道不同的是，刘翼飞在体校做人相当的低调。 因为在这里的体校生，论打架的本事，比刘翼飞差的基本没几个。 他再怎么厉害，也毕竟还只是一个初中生。 可再怎么低调，在体校混了近两年的刘翼飞，在刻意交好的情况下，他在这里还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的，或者是一些愿意罩他的大哥。 熊宇齐算是其中的一个。 与刘翼飞一样，熊宇齐也是体育生里人数不多的城里人之一，今年上高二的他，虽然是在十中上学，但因为跟刘翼飞同在短跑组，因此跟刘翼飞非常熟，也挺照顾这个“会做人”的小弟。 作为城里人，与那些农村来的体育生相比，熊宇齐为人处事并没那么小心翼翼，再加上十中原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因此背着教练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 看到吴小正之后，刘翼飞找的人就是熊宇齐。 在他看来，对付吴小正这种初中生，有熊宇齐这种厉害的高中角色出面就足够了，用不着再叫太多人。 叫人帮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人家出手了，你不会做人，一点好处都不给，那就别想有下次。 这个道理刘翼飞懂。 因此，趁训练之余短暂休息的时候，刘翼飞把熊宇齐悄悄拉到了一边，简单说起了自己被吴小正欺负的事。 这事实在是有点丢人，他原本不想说出来的，但现在为了求人帮忙，不得不说出来。 “你竟然被他给欺负了？” 熊宇齐看了看正在不停地跑着的吴小正，惊讶地问道。 “这小子很厉害的！”刘翼飞强调说。 熊宇齐又跟刘翼飞聊了几句，想问问那小子的背景。 谁知道刘翼飞就知道他叫吴小正，是他同学，父母进监狱了，其它一无所知。 熊宇齐稍稍有点失望，但还是一口就揽下了这事。 “嗯，那小子看体力还行。我去会会他！” 既然刘翼飞求到了他头上，而对付的又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这个忙他自然得帮。 熊宇齐小跑起来，慢慢接近了正在跑圈的吴小正。 正文 第205章 这小子很阴（5/5） 熊宇齐所说的会会，并不是指现在就去收拾吴小正的意思。 有教练在场，他再有本事也不敢现在乱来。 他是想先去摸摸吴小正的底。 与刘翼飞相比，熊宇齐毕竟多混了几年，早就不是那种鲁莽之人。 鲁莽之人还敢多管闲事的话，下场早就很凄惨了。 在湘水县这个地方，有很多熊宇齐惹不起的人，他不想惹上连自己也收拾不了的大麻烦。 熊宇齐等到了在后门慢慢接近的吴小正。 两人并肩时，熊宇齐加快了速度，积蓄保持和吴小正并肩跑。 “你叫吴小正？听说你很厉害，连刘翼飞都敢收拾？”熊宇齐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稍稍惊讶之后，吴小正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回了一句：“哦，收拾他就叫厉害啊？你想帮他出头？” 这小子不好糊弄，最起码靠唬不行！ 这是熊宇齐的第一反应。 “他是我小弟，这事我必须得管管。”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中的还是十中的？”吴小正又问了这么一句。 熊宇齐有些错愕。 心想，是我在套你话，还是你在套我话啊？ “你别问那么多，告诉我，为什么要欺负他。”为了不至于太被动，熊宇齐决定加点压试试。 他想先把气势弄出来。 谁知道吴小正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连名号都不敢报，就敢乱管事？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熊宇齐快被气坏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帮人出头，可是他发现，他原有的那些套话招数，在这小子面前根本就不管用。这小子还嚣张得很，反而威胁上了他。 但熊宇齐反而有了些顾忌，因为他发现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胆子这么大的人，要么就是有大背景，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从这小子平静的语气来看，熊宇齐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所以他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了，但在继续施压：“你说话别这么嚣张，别忘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吴小正轻蔑地撇了他一眼，说道：“是吗？我记得上次也有一个体育生，没本事也乱出头，结果腿都被人打断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吴小正就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在聊天，语气平静得吓人。 被反威胁上了！ 熊宇齐听得心里有点发毛，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吴小正又来了一句：“对了，上次那个体育生，也是搞短跑的。” 他说的其实是前世刘翼飞被断腿的事。 但如果熊宇齐真敢乱出头，他并不介意这世再来上这么一次。 在外面混就是这样的，有多大本事就端多大的碗，没本事乱端碗，就得承受可能出现的后果。 对吴小正来说，这帮体育生真的对他形成不了什么威胁。因为这些人再这么厉害，还是没法跟社会上的混混比，也没法跟十中的那帮武术生比。 有军哥那帮人在，吴小正哪怕现在吃点亏，也绝对能加倍把场子找回来。 他只是有点不喜欢麻烦。 “说话别太嚣张，嚣张很容易吃亏的！” 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下，熊宇齐只好来了这么一次。 一听他这语气，吴小正就知道这人虽然想出头，但绝对底气不足。 他恶作剧的心思又起来了。 两人差不多跑了一圈，又来到了短跑训练队休息的地方。 吴小正突然高声叫道：“教练，你们这里有个人在威胁我，说想揍我。” 短跑队的教练是一四十多快五十岁了的平头中年人，平时对短跑组的训练生严苛得很。 现在虽然是训练中的短暂休息时间，但他的目光一直在场上巡视，熊宇齐跑向这个孤独跑少年的一幕，自然也早被他看在眼里。 原本他还以为熊宇齐是对那个少年的毅力又兴趣，可现在吴小正这么一喊，他顿时急了：“熊宇齐，你想死啊！” 不仅如此，平头教练竟然也小跑起来，往这边奔。 熊宇齐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我去，这小子很阴啊！我哪有说要揍你？ 他赶紧停了下来，急急分辩道：“教练，我没有，我是看他跑步很厉害，陪他跑了一圈。” 尼玛，这小子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啊！ 熊宇齐真的很郁闷，他明知道这小子说的不完全是事实，却没法直接反驳，因为他确实有想帮刘翼飞收拾吴小正的意思。 可他又不得不找理由辩解，因为教练这架势实在是太吓人了一点，竟然还急得跑了过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熊宇齐更加的诚惶诚恐。 我去，我都停下来了，教练怎么还不停下来？他还继续跑干什么？他不会跟那小子是亲戚吧？ 忐忑中，教练跑到了他跟前，对着他脑袋上直接来了一巴掌：“滚回去，好好呆着。” 教练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可熊宇齐发现，教练给了自己一巴掌之后，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追起那小子来。 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这个平头教练也开始跟自己并肩跑，吴小正也有点纳闷。 莫非这些搞运动的，都喜欢跟我跑一段，来套套近乎？ 平头教练确实是要跟他套近乎。 “小孩，耐力不错啊，在那个学校上学？” “一中，跟刘翼飞一个班。” 尽管不明白这位教练的用意，吴小正看在他态度不错的份上，还是回了他。 “哦，有没有兴趣来体校啊？”平头教练继续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吴小正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看上了自己的跑步潜质。 想想也是，像自己这么大的少年，能像他一样每天以这样的速度坚持跑这么久的确实不多。 不过吴小正有点纳闷的是：他一个短跑教练，为啥会对我一个耐力不错的人感兴趣？ 吴小正有所不知的是，平头教练同时还是体校径赛组的负责人。 对于他们这种干了一辈子教练的人来说，最有成就感的事，就是能发现一棵有潜力的好苗子，并把他们培养成才。 因此，每天早上能以一个不错的节奏坚持跑上10公里的吴小正，自然就进入了平头教练的视线。 “没兴趣，我可是正儿八经考上一中的优秀学生。” 吴小正的中二特性又犯了，他的话语中，对体校生的鄙视意味非常的明显。 这小子说话气死人！ 平头教练被气得哭笑不得。 正文 第206章 上眼药（1/5） 吴小正自然是故意的。 他今天跑步跑得好好的，结果刘翼飞又出猫腻，想要找人来帮他出头，这让吴小正很不爽。 现在好了，这位平头教练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吴小正不充分利用一下怎么行！ 他要给刘翼飞上眼药。 而最好的上眼药方式，就是充分利用他现在的年龄特性，犯犯二，让这位平头教练印象深刻。 不等平头教练回答，他又开口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啊，你们体校出来的学生素质真的很差，简直是垃圾。” 这是一个典型的地图炮，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体校生给否定了。 这就是中二的好处。 因为他中二，平头教练自然不能跟他计较，反而很有兴趣地问道：“为啥这么说？” “就好比说刘翼飞，年纪轻轻的，竟然学会了敲诈勒索和欺负同学，不是垃圾是什么？” “真有这事？” 这下平头教练终于惊讶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小孩只不过是对体育生有偏见，他还想坚持一下，看看能不能化解这种偏见，把这个长跑的好苗子拉到体校来训练。 因为他发现，这小子在跑的时候，竟然还能跟他说话不乱节奏不乱呼吸，确实很有潜力。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爆出这样一个猛料来。 做了近三十年教练的他，自然很了解这帮体育生，知道他们肯定会比普通的学生要调皮一点，打架斗殴会是常有的事，但敲诈勒索这种事，却是他绝不允许的。 对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来说，是和新中国一起成长起来的，那时候的社会比现在可是要正多了，所以他们那一代人也很正气。 吴小正还在继续上眼药：“废话，你去学校调查一下不久知道了！你知道刚才那小子为啥来找我吗？” “你说熊宇齐？为啥？” 吴小正就这么套出了熊宇齐的名字，他暗暗地记下了。 “因为我昨天把刘翼飞揍了一顿，他想替刘翼飞来出头呗。” “你这么厉害？” “当然，如果他们一会再找我麻烦，我准备两个一起揍！”吴小正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话还是中二味十足，但听在平头教练耳中，就很是有点牛气了。 如果说，吴小正能欺负刘翼飞，那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年龄相当。 但那样并不算很牛气。 可现在吴小正竟然说要两个一起揍，并且熊宇齐比他还要大这么多，那就不是一般的牛气了！ 吴小正继续中二：“那当然，我练过的，收拾他们分分钟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他俩可能下午就没法来训练了。” 平头教练被吓到了。 听吴小正的语气，他这是要下狠手的节奏。 如果他真的练过，并且能轻松收拾刘翼飞和熊宇齐的话，那真的很可能造成样子后果啊！ 平头教练知道，吴小正这种中二少年其实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下手没个轻重。 并且，因为本地民风彪悍，这样的事以前可没少见。 不行，我得重视起来才行！ 他很谨慎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练的？” “吴小正。在哪里练的我不能告诉你。” “为啥？” “我怕说出来会吓死你！” 又是满满的中二气息。 在哪里这事确实不能说，因为吴小正已经发现，他那个师父真的很牛气，在本地很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说出来反而会给自己惹麻烦。 因此接下来，不管平头教练再怎么问，他打死都不说了。 他的态度是直接不理人！ 平头教练无奈，只好往自己的训练组那边跑，准备先收拾一下刘翼飞和熊宇齐再说，免得真的惹出大事来。 刘翼飞和熊宇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吴小正上眼药了，他们还在商量对策。 “小飞，这事不太好办啊，那小子有点阴，没办法在这里下手啊！” “那怎么办？”刘翼飞很是有点不情愿。 “这小子一会是不是直接回学校？” “应该是。” 熊宇齐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一会训练结束后，我们晚点去吃饭，直接去学府路堵他吧！”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按照熊宇齐的想法，那小子再牛，也只不过是单身一人，有他在，应该就可以轻松搞定。 他也没想把吴小正怎么样，就是揍他几下，给刘翼飞出口气就差不多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后脑勺便挨了重重一巴掌。 “去堵谁啊？你很能是吧！” 是平头教练！ 熊宇齐因为背对着跑道，他连平头教练什么时候跑回来的都不知道。 现在他明白了，难怪刚才刘翼飞不说话，还在朝他使眼色。 平头教练确实很来气。 他跑回来就是想告诫一番刘翼飞和熊宇齐，叫他们别惹事的，谁知道回来就听到熊宇齐说要去堵人。 这不是给他惹麻烦吗！ 他觉得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对着熊宇齐又踹了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然后他还是觉得不解气，上去冲刘翼飞也是一巴掌，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你们这些小崽子，训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懒，惹起事来却一个比一个能，都想翻天了是吧！” 在这个年代，体育教练的作风普遍就是简单粗暴。 正所谓不打不成才，对付这帮调皮捣蛋的家伙，严才是王道。 这是教练们的共识。 而在这个年代，家长们对于教练们的这种严管方式，不但不会生气，反而巴不得教练更严一点。 这在后世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后世的孩子太娇气了！ 挨了揍的熊宇齐和刘翼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敢反驳的话，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猛烈的暴风雨。 平头教练的怒气还没完。 他指着熊宇齐骂道：“熊宇齐，你要是再敢参与这事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熊宇齐还是不敢吭声。 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那小子真他么阴！ 然后轮到刘翼飞了。 “刘翼飞，听说你小小年纪，竟然学会在学校敲诈勒索了是吧？” 刘翼飞也不敢吭声。 平头教练明白了，吴小正说的真事！ 他更加来气了，一脚就把刘翼飞踹翻在地。 “可以啊，竟然连敲诈勒索都学会了，下一步你是想进大狱是吧！” …… 这一幕，自然被还在继续跑的吴小正给瞄到了。 上眼药成功，他开始偷着乐。 正文 第207章 不愿放弃治疗的温文（2/5） 这一天注定还是多事的一天，这个根本就不受吴小正的控制。 既然多米诺骨牌效应已引发，那他就只能被动地等待事件的降临。 因为被教练收拾，熊宇齐和刘翼飞计划在学府路上堵吴小正的计划自然暂时破产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吴小正就会平安无事。 有了自己的蜗居，吴小正再也不用忍受带着一身汗味去上学的滋味了。 早锻炼之后，吴小正先回了一趟自己的蜗居，用热得快烧了一点热水，快速把身子擦了一下，就骑着二八大杠直接去食堂。 如此一折腾，时间就有点赶了，不过总算平安无事，他最终还是赶在了第一节课的预备铃之前回到了教室，此时距离第一节课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原本这五分钟他还另有安排的，不过他似乎失策了。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这五分钟他是想再弄一下刘翼飞的。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刘翼飞今早又让他不痛快了，那吴小正自然得把不痛快给找回来，仅仅是下了那点眼药是不够的。 吴小正是个记仇的人。 其实，经过昨天那一幕之后，如果刘翼飞肯就此罢休，老老实实做人的话，吴小正是准备将恩怨轻轻放下了的。 他真的想开了。 对吴小正来说，他和刘翼飞之间是前世的恩怨，而刘翼飞在前世也遭受到了报应，已经够了。 而在这世，因为自己的改变，该来的事情并没有来，刘翼飞也并没有让自己承受到屈辱，那吴小正就没理由太恨他，顶多是有点看不顺眼而已。 可是刘翼飞真的是在作死。 昨天所爆发的冲突，就是因为蛮横惯了的刘翼飞嘴贱的缘故。 而今天的不服气，又是他在找事，吴小正真的没了轻轻放过他的道理。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吴小正现在好像有点玩上瘾了。 没错，现在是他在把刘翼飞当玩具玩。 他觉得，既然上学是这么的无聊，而他又不想放弃这个历程，那就只能多找一些好玩的事，这样才能把学生生涯过得有意思一点点。 可是他失算了。 第一失算在于刘翼飞今天迟到了，很可能是被平头教练收拾的缘故。 第二失算在于温文又早到了。 今天的第一节课又是语文课。 温文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她在每次上课之前，都会提前几分钟到教室。 她会充分利用这几分钟，在教室里转转，和同学们聊聊天，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她认为这样对教学也是大有好处的。 两年前，她就是凭这一点进的一中。 温文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因为她的毕业实习也是在一中，并且最终还能幸运地留下来。 她记得，当时学校一起来一中实习的一共有12人，最终能留下来的只有她一个。 这真的是很幸运的，因为她的同学，大部分都分到了普通中学，有的甚至下了乡镇中学，能像她这样进重点中学的很少。 温文是湘南师大毕业的。 论学校，湘南师大只是一所地方性大专师范院校，论成绩，她在那批实习学员里面不算最好的，但最终她能留下来，凭的就是她在教学方面的努力，用成绩和口碑得到了学校和同学们的认可。 而其中有一点，就是她坚持在上课前提前到教室跟同学们互动。 她觉得，这样的好习惯应该坚持下去，只有这样，她才会有更大的进步。 不过她今天提前到达初二（1）班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变化。 调位置了！ 扫视了一遍之后，她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吴小正竟然坐到了第八排的最好一个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身为老师的温文自然知道，按照一中的传统，后排一般是放逐之位，尤其是最靠近角落的那个位置。 怎么会这样？ 温文其实挺喜欢吴小正这个学生的。 因为她发现，吴小正这个同学，语文成绩一向都不错，尤其是作文，很是受她欣赏。再加上这个学生性格又开朗，长得还有点小帅，真的很讨她喜欢。 她认为，虽然吴小正上次考试成绩有所下降，但还是不应该坐到放逐之位才对啊！ 于是她走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怎么回事，你怎么坐这儿了？” 温文问得比较含蓄，因为放逐之位这几个字是不能当着同学们说的。 吴小正笑了笑说：“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无药可救，被老师放弃治疗了呗。” 这原本是吴小正一句自嘲的话，温文却听得莫名的心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可能没有原因的！ 温文突然又想起了吴小正昨天所说的，他要走自学成才之路。 难道是因为这个？ 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这样不妥。 吴小正是个好学生，如果被这样对待的话，很可能会毁了他！ 可她又能怎样呢？ 温文却感到有心无力，因为她不可能去干涉一位班主任老师的决定。 到底该怎么办呢？ 温文真的不想看到吴小正因此而沉沦。 她安慰道：“小正同学，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会跟赵老师去谈一谈这事，希望能给你换个好点的位置。” 看了温文那着急的模样，吴小正既有些感动，又有点哭笑不得。 这可是他最满意的位置，怎能让好心的温文去坏事呢！ “不必了，温老师，我说了我要走自学成才之路，所以才特意申请这个位置的。” 温文有点惊愕。 真的是这样吗？她表示怀疑。 吴小正又继续说道：“对了，你昨天答应了要考验我的事呢？准备好了没？” 他竟然还在惦记着自学成才的事？ 温文原本就是在把这话当儿戏的，现在看到吴小正这样，觉得更加不能答应他。 她正色道：“不行，那事老师不能答应你，我必须对你负责任。” 吴小正有点哭笑不得。 他发现，面对这位好心又负责的老师，他反而有点束手无策。 但他的上课开小差计划又是必须进行的，否则就是在浪费时间。 当然，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偷偷开小差。 但他觉得这样对待温文似乎不好。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尊重的。 既然温文对自己这么关心，那自己就不能狼心狗肺。 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说服她才行！ 正文 第208章 越俎代庖当老师（3/5） 吴小正知道，说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凭实力说话。 所以他开始从这个方面动脑筋。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他决定玩一把大的。 吴小正现在真的有点玩上瘾了。 他觉得，像他这种什么都经历过了的中年人，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开了、想开了，因此现在对他来说，开心最重要。 怎么样最开心？ 那就是玩，各种玩，玩得心跳，玩得刺激。 虽然说他现在是在学校冒充中二少年，可中二少年也有中二少年的玩法啊，今天早上不就已经证明了，用中二的玩法来玩，不是也很开心吗？ 因此他说道：“温老师，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对于吴小正的突然情绪转变，温文有点吃惊，好奇地问道：“玩什么？” “要不这节课我来帮你上如何？”吴小正直接说出了用意。 “开什么玩笑，不行！”温文立马就拒绝。 如果是别的游戏，温文可能还会陪吴小正玩一下，但这是她的工作，她不可能拿此来开玩笑。 吴小正当然是不会放弃的，他说道：“你不是担心我的自学能力吗？不如让我来讲一下课试试，看看我是否具备这个能力。” “不行。”温文还是一口回绝。 吴小正很认真地说道：“温老师，你是年轻老师，很多新的教学方法应该大胆去尝试，让学生去上课就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如果效果好的话，说不定反而会激发大家对语文学习的热情。” 这是一句很有诱惑力的话，温文有点心动了，但她还是不敢轻易答应。 “温老师，掌控权在你手里，如果你觉得我讲得不好的话，你随时可以赶我下来。” 吴小正甩出了最后一颗砝码，也是最有分量的。 温文真的动心了。 她问道：“那你想讲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你应该是打算上新课，讲《白杨礼赞》吧，我就讲这个。” “行，那你上去试试。” 也许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尝试！ 温文完全被说服了。 此时正好上课铃响起，吴小正拿起了自己的课本，直接往讲台上走去。 温文则在吴小正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同学们非常的惊讶。 因为温文和吴小正刚才的对话，是在教室的一角小声说的，在嘈杂的氛围之下，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不知道他俩的对话。 已经上课了，这家伙走上讲台干什么？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还有，为什么温老师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吴小正开口了。 “同学们好，今天的这节课由我来代替温老师来上。”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纷纷扭头看向了最后面的温文。 温文笑而不答，表示认可了吴小正的说法。 “在这节课，大家可以叫我吴老师。”吴小正一本正经地加了这么一句。 大家立马就哄笑成一团。 吴小正大声地叫道：“上课。” 班长谢东青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应了一声：“起立。” 这是标准的上课流程。 大家见吴小正是认真的，立刻收起了笑声，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请坐。” 吴小正双手一压，很有老师的风范。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了吴小正，想看看他到底想讲什么。 “请大家翻到课本的第一课，今天我给大家来讲《白杨礼赞》。” 吴小正拿起了粉笔，刷刷刷地在黑板上写下了“白杨礼赞”四个大大的字。 温文点了点头。 别的先不说，光是这4个大字，就让温文自愧不如。 “结合这节课，我要教大家一种新的学习方法，带着问题来学习的方法。” 吴小正又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老师采用的还是传统的教学方式，那就是填鸭式教育。 包括温文。 所谓填鸭式教育，就是老师讲什么，大家就听什么。很少去发挥大家的主观能动性，让大家多去思考。 “首先我提出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这篇课文明明是在写人，在写一种精神，为什么赞的却是一棵树？直接写人不是更好吗？” 吴小正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明明是写人，为什么要写树？ 这个问题确实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因为在课本上面，除了文章本身之外，还有这篇文章的简单创作背景介绍，并重点指明了这是一种象征的写法，并指出了象征的意义。 但书本上那些简短的文字，还很难让这个年龄的学生们去真正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写，这也正是大家感到疑惑的问题。 温文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她不得不承认，吴小正的这个问题确实直指这篇课文的核心，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可以抓住这一点来开奖。 那这个家伙会怎样围绕这个问题来讲呢？他又会讲些什么呢？ 连温文都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吴小正开始了他对这个问题的讲述。 “为了很好地了解这个问题，请大家花一分钟看一下书上的创作背景。” 大家的节奏完全被吴小正带起来了。 书上的创作背景是一段简短的文字。 【创作背景】 【这篇散文写于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 【由于中国国民党顽固派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濒于分裂的局面，中国共产党肩负着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 【1940年5月，茅盾离开新疆返回内地，受朱德同志邀请前往延安。在延安参观讲学期间，亲身体察了解放区军民的斗争生活，看到了抗日军民团结战斗的精神风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皖南事变后，作者借礼赞西北高原上的白杨树，来表达对北方抗日军民热爱和赞美之情，便写下了此文。】 关于这篇文章的创作背景，书上的文字就这么多，大家不知道吴小正为什么让大家先看这个。 “书上的介绍太过于简单，大家不妨听我详细给大家讲讲这段历史，等我讲完之后，这个问题就有答案了，整篇课文也就很好理解了。” 吴小正说出了他的用意。 温文眼睛一亮，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入手点。 她开始好奇，吴小正接下来到底能讲些什么。 正文 第209章 折服与欣赏（4/5） 吴小正开始当起了一个合适的说书人。 “先来讲讲这篇文章创作的年代，1940年。” “大家都知道，1937年到1945年是我国的八年抗战。可有些同学可能还不知道，1940年，这是抗日战争时期一个很关键的转折点。” “从这一年起，抗日战争从整体的溃败阶段进入了难得的相持阶段，大家再努力一点，齐心一点，抗战很快就会进入反击阶段，最终走向胜利。” 吴小正用最简洁的语言，开始讲起了这段历史，这是大多数同学们都还没有学到的，因此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温文不得不又点了点头。 因为她发现，吴小正仅仅用了最简短的几句话，就把这篇文章的创作年代背景讲了个一清二楚，让大家很好理解，也会记忆深刻。 吴小正又继续。 “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国民党在干什么呢？”吴小正又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他自问自答：“看到抗战有望走向胜利，国民党却又算计起共产党来。正如书上所说的，他们开始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濒于分裂的局面。”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战后共产党因此变强，从而抢了他们的江山，于是很快就有了书上所写的皖南事变。” “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皖南事变就是在抗战关键时期，国民党针对共产党所采取的一次恶意的残杀行动，由此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的高峰。” 吴小正又补了一句：“这是典型的窝里横。” 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有暗指刘翼飞的意思，说他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还别说，确实有这么一丝味道。 因为吴小正说得有趣，大家又哄笑一堂，课堂氛围非常的不错，基本上没人走神。 “好了，写作时间交代清楚了，接下来讲写作地点。” “书上并没有交代写作的地点，但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的是，写作的地方是在重庆，此时他所担任的职务郭沫若所主持的文化工作委员会常委。” 这下连温文都大吃了一惊，因为关于这点连她都不知道。 要不是吴小正言之有据，连郭沫若和职务都说了出来，温文差点就要怀疑这小子是在胡扯了。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吴小正还在继续讲解。 “重庆是什么？是国民党的临时首都，也叫陪都。在那里，有著名的白公馆，有大家所熟悉的渣滓洞，也就是大家所熟悉的刘胡兰牺牲的地方。” 对于刘胡兰这个人，大家自然非常的熟悉，因为大家在语文课上早就学过。 “现在大家知道茅盾先生为什么要写树而不写人了把，因为他要写的是延安的人和共产党人的精神，身处重庆的他，如果直接写人就必被抓，成为另一个刘胡兰。” 大家恍然大悟。 讲到这里，感慨最深的自然是温文。 吴小正讲了这么多，通篇连课文的一个字都没讲，但他把背景讲清楚之后，温文相信，就算他接下来还是对课文一个字都不讲，同学们也会对这篇课文有了深刻的了解。 这比直接讲课文有效得多！ 至此，温文也不再怀疑，这小子是否真的具备自学成才的能力。 事实上，吴小正还是讲起了课文。 “也正因为这样的写作背景，才成就了茅盾先生这篇堪称为经典的优美散文。接下来的时间，让我们一起来欣赏其中的优美之处。” …… 温文又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讲文章的内容，吴小正也讲得非常的生动，就算她自己去讲，也未必能比他讲得更好。 这小子如果去当老师，绝对是一个天才的老师！ 距离下课还剩几分钟的时候，吴小正终于讲完了。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接下来的时间，请大家自行学习这篇课文。” 温文站了起来，带头拍起了双手。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小正知道，这次他又出风头了，在犯二的这条路上，他已经越走越远。 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比在前世他给集团员工讲话、培训的感觉更好，因为现在的掌声非常的真诚。 而在给员工们讲话时，只有宣布给大家涨工资的时候，那掌声的真诚度才能与这个相提并论。 他得意地走下了讲台。 当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时，温文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好奇地问了一句：“那段背景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小正掀起了自己的抽屉，拿出了那本《平凡的世界》。 “因为我正在看这本书，出于好奇，碰巧研究了一下茅盾先生的生平履历。” 非常合理的解释。 吴小正又说道：“我已证明了自己，所以在以后你的课上，一旦我已经掌握了当堂课的内容，我就会看课外书，还请你批准。” “准了。”温文痛快地回道。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还有，这套书你看完之后，也借我看一下。” “准了。” 两人相视一笑。 在这一刻，大家似乎已经忘了这是在课堂上，也忘记了彼此是师生关系，剩下的只有相互的欣赏。 吴小正确实也很欣赏和尊重这位年轻的女老师。 尽管温文容貌普通，也很年轻，但她却具备了一位优秀老师应具备的诸多良好素质，这样的老师确实是值得尊敬的。 温文也是如此。 经过今天的这一课，她已经不再把吴小正当成普通的学生看待。 她觉得，凭这小子的口才、理解能力，还有知识面，都值得她对他另眼相看。 尽管经过了一番波折，吴小正的自学成才之路，总算搞定了最为关键、也是他最为看重的一环。 接下来就是其他老师了。 很碰巧的是，下一节课偏偏是英语课。 与温文相比，有点精灵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的马老师，可是难搞定多了。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吴小正甚至不敢再在英语课上把小说拿出来，免得再次破财。 这位马老师又该如何搞定呢？ 吴小正又开始头疼起来。 正文 第210章 另类的治疗（5/5） 双马尾的萌妇人马老师真的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吴小正觉得，在所有的老师里面，这位老师应该是情商最高的一位。 她说话看似有点无厘头，但却很有逻辑性，其行事方式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事情却处理得让人无话可说。 吴小正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她来来放任自己自由。 像语文课那样肯定是行不通的。 以吴小正现在的英语水平，应付一下考试还行，但要想让他去上课以折服马老师，则想都别想，因为他连完整的英语都说不出几句。 想不出办法的吴小正很苦恼。 更让他头疼的是，马老师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上课时间很快就到了。 对于一班座位的变化，马老师一眼就发现了，然后她盯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吴小正。 “哟，吴小正，可以啊，进入坐上了放逐之位，这下可以安心地上课看小说了吧。” 与温文的关心不同，马老师的第一句便是嘲讽。 同学们又是哄笑一堂。 大家发现，这个学期因为吴小正的变化，班上立马就多了很多话题和笑点，整个班上的气氛都变得愉快和开心起来。 吴小正尴尬得不行。 然后马老师左手一叉腰，右手指向了吴小正：“不过在我的课堂上，你想都别想，我会盯住你的！” 此刻的她，小小的身体竟然爆发出了美少女战士的气势，看起来真的很萌。 吴小正哭笑不得，但他内心却是很感动的。 这种没有被放弃治疗的感觉真好！ 在对待吴小正被放逐的问题上，温文是温柔，马老师是霸道，但却具有相同的关心效果，让吴小正觉得很关心。 这下好了，吴小正真的连小说都不敢拿出来了，这堂课对他来说又变成了一种煎熬。 他试着听了一下课。 真的很没意思。 因为马老师采用的也还是填鸭式教学方法。 她先在黑板上写下了新的一课的所有单词，然后开始逐个讲解和带读…… 真的很无聊、很浪费时间。 因此吴小正只好从头到尾看英语书，一页一页地往后看，就当是温习整个学期的内容。 对于学过高中英语，已经掌握了语法、发音规则、拼写规则等全部内容的吴小正来说，初二这种简单英语对他真的没有难度，如果需要的话，他两三天就可以熟记整个学期的内容。 事实上，他却是被马老师给重点盯防了。 见他根本就没有听讲，似乎又在看什么。 马老师手里拿着课本，边讲课边向他走来，眼睛却一直盯住他不放。 因为她讲课的声音越来越近，吴小正自然发现了这一变化，于是他用玩味的眼神看向了她，没有做任何的动作。 走到吴小正跟前，马老师拿起了吴小正刚才看得正入神的书。 哦，是英语课本，不是小说。 “算你识相！” 冒出这么一句之后，马老师又转身往回走，还是边走边讲课。 别以为这就结束了，这才是刚刚开始。 马老师开始变着方式来折腾吴小正。 你不是不想听课吗？那我就来折磨你！ 她跟吴小正玩的是考考你的游戏。 “吴小正，你把今天的这篇课文给大家朗诵一下。” 没问题，尽管发音稍微有些不标准，吴小正还是流利地给大家朗诵了一遍。 “吴小正，你把课文第二段的意思跟大家翻译一下。” 这个难不倒吴小正。 “吴小正，你上来把今天学过的单词听写一下。” …… 马老师发现，这堂课的内容似乎真的难不倒吴小正。 对于马老师的折磨，吴小正也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因为他发现，有了马老师的互动，这堂课不再无聊。 于是他又起了玩闹的心思。 “马老师，你放弃吧，这样的内容是难不倒我的。” 这句话激起了马老师的斗志。 真的难不倒你吗？那我换个内容。 马老师开始用下节课、下下节课、下下下节课的内容来考吴小正。 可她发现，这些内容真的难不倒吴小正。 莫非这小子是个学习的天才？他之所以不愿意听课，是这些内容太过于简单？ 马老师相信了这种可能。 因为在很多年前，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成立了少年大学班，开始招收尚未完成常规中学教育，但成绩优异的青少年接受大学教育。 这是一件名扬全国的事，很多中学开始以能培养出少年大学生为荣。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助推一把吧！ 马老师开始翻自己教学资料夹，从里面翻出了两本杂志，甩给了吴小正。 “既然你不愿意听课，那就给我看这些吧。不过有一点，在我的课上，你不许看英语以外的任何东西。如果你想看小说，有本事你给我找英文原著看去！” 马老师说得霸道无比。 吴小正：“……” 这算是另类的放弃治疗吗？ 他拿起那两本杂志一看，一本是《英语周报》，一本是《中学生英语杂志》。 吴小正顿时明白了马老师的良苦用心。 霸道的马老师看似妥协了，可她却是在用另类的方式继续对自己的治疗。 不用说，马老师也是一位很有责任心的好老师。 吴小正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妥协，放弃在英语课看小说的想法。 还是那句话，人都是需要相互尊重的。 同学们发现，吴小正现在变成了一个味坨子，也就是人型调味品的意思。 有他参与的课程，立刻就会变得欢乐了许多。 大家还发现，在这种欢乐的氛围下，似乎学习的效率也提高了一点，学习内容变得容易了一些。 这节课终于下课了，马老师又走向了吴小正。 “老实给我说，《平凡的世界》第二部第三部你有没有？” 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马老师也很喜欢看那套书。 此时的吴小正已经不再把自己放在马老师的对立面，他老老实实地回道：“有，不过没带来。” “看完后借我看一下。还有，这两本杂志尽快看，下节课我再给你找一堆来。” 说完之后，马老师潇洒地转身离去。 吴小正：“……” 这是要把我培养成为英语天才的节奏吗？ 正文 第211章 巨压之下会疯狂（1/5） 多米诺骨牌效应还在延续。 温文的第二节课是二班的课，要讲的还是那篇《白杨礼赞》。 她觉得自己在吴小正那里真的学到了，所以接下来的这节课，她准备完全抛弃自己精心准备的教案，用吴小正的方法来上这堂课，亲自来体验一下这种新方法的效果。 试验是成功的，温文能明显的感觉到，用这种方式来上课，与原有的按课本内容去讲述相比，学生们的注意力明显集中了许多，大家对这篇文章的兴趣也浓厚了许多。 温文相信，如果所有课都能有这样的效果，那同学们的语文成绩绝对会大幅度提高。 在语文学习上面，兴趣和理解远比死记硬背要有效得多。 温文觉得这是吴小正带给她的收获，她不敢居功。 因此在讲完本课的内容之后，她开始跟同学们交流题外话。 “大家有没有发现，老师今天的授课方法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有。” “大家觉得这种新的方法效果怎么样？” “有意思多了，也容易理解了许多。” 温文满意地笑了，开始揭秘。 “实话告诉大家，刚才在一班所上的那节课，并不是我讲的，而是吴小正讲的，而这种新的授课方法，也是我从他那里学来的，我觉得受益匪浅。” 二班的同学顿时大吃了一惊。 不会吧，吴小正会上课？而且还能比老师上得更好，让老师都佩服？那他得多牛啊！ 温文之所以要说这个，自然是有用意的。 她继续说道：“我觉得这种尝试很不错，因此我宣布，大家如果有人也想尝试来上课当老师的，精心准备之后来告诉我，我可以给大家这个机会。” 温文这是在吴小正身上尝到了甜头，想在二班也推广一下这种让学生来当老师的方法，看看能不能让她还有新的收获。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也很让相当一部分人兴奋。 对这个年龄的学生来说，有机会展现自我，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情。 但还是有人不高兴，比如说洪雨梦。 又是这个吴小正！ 最近他实在是太张扬了一点！ 洪雨梦本能地不喜欢这种太爱出风头的人。 人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怨恨和不满就来得这么无缘无故。 吴小正表示很冤。 当然，对于洪雨梦这种无缘无故的怨恨，他是不知道的。 第二节课下课之后又是课间操，吴小正虽然已经被成为放逐之人，但他还是不肯自暴自弃，决定老老实实地跟大家去做课间操。 然后他在教室门口又碰到了刚出教室的洪雨梦和杨颖茹两人。 “吴小正！” 杨颖茹似乎忘记了昨天讨要道歉不果的事，见到吴小正后很开心，语气中带点小热情、小欣赏。 这就是杨颖茹的性格。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有自己的判断，她也不会因为洪雨梦的意见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吴小正这两天的表现，她并不觉得这是在出风头，尤其是在那篇作文和新式语文课的事上面，很是让杨颖茹欣赏。 既然欣赏，那就表现出来。 杨颖茹的想法就是这么的简单。 这下洪雨梦更加不喜了。 她所讨厌的人，竟然被好友所欣赏，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去。 “哼～” 洪雨梦撇了吴小正一眼，头也不回地扯着杨颖茹先行离去。 这妞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 吴小正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在他眼里，洪雨梦就是一个过客，因此她的态度并没有被他所在意。 还有一个很不开心的人，那就是刘翼飞。 他觉得这两天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而那个让他倒霉的肇事者就是吴小正。 就在今天早上，他原本是想跟熊宇齐去堵吴小正的，谁知道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吴小正给阴了，害他被教练暴打了一顿。 不仅如此，训练结束后，他还被教练讯问了半天，并且警告他，要是再敢在学校敲诈勒索的话，就把他从体校开除。 如果真这样的话，就肯定会被他爸知道，后果会很严重的。 论暴力程度，他爸比教练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他真被体校开除的话，他爸绝对能把他的腿给打断。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不用说，他在学校敲诈勒索的事，绝对是吴小正告密的。 难怪熊宇齐还告诫他说，这小子很阴险，让他在学校小心点。 刘翼飞讨厌告密者。 可他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一个人真的没有对付吴小正的把握。 不仅如此，他还得小心提防吴小正的报复。 这小子胆子真的肥得很，竟然敢当着老师的面掐他的脖子，那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今天到了学校之后，刘翼飞发现，那小子用带着凶光的奇怪眼神看了他两眼，看得他全身发毛。 所以今天上课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连觉都不敢睡，生怕那小子暴起炸毛。 这是一种煎熬！ 更加让刘翼飞发毛的是，现在做课间操的时候，那小子竟然站到了自己后面。 以前向来都是刘翼飞站最后一个的。 他会不会突然在背后给自己来一脚？ 做操时，刘翼飞一直在提防这事，弄得他的动作比吴小正还僵硬。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把他弄服了才行！ 刘翼飞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这是吴小正所没想到的，他无意中的举动竟然会给刘翼飞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他确实是想过再弄一下刘翼飞的，可在语文课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之后，他的心情变爽了，就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 在吴小正看来，自己现在已经在刘翼飞面前建立了巨大无比的优势，而刘翼飞早上的报复行为又没有真正实施，以那个为借口再去欺负刘翼飞的话，好像有点莫须有的味道。 那样好像太欺负人了一点！ 基于这点考虑，吴小正决定再等一个完美的借口再弄刘翼飞。 而他之所以在做操的时候要站刘翼飞后面，理由更是很简单。 你的放逐之位的宝座都归我了，做操时最后那个位置不也得归我吗！ 这个逻辑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他没想到，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人也是会变得疯狂的。 刘翼飞现在就想疯狂。 正文 第212章张颖的麻烦（2/5） 在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吴小正总算回归了平静，没有新的突发事件来烦扰他。 可张颖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今天将是培训室新学期开课的第一天。 经过开学的两天忙碌之后，一中的艺考生就又要投入到紧张的培训中去了，因为几个月后，就是她们高考的日子，而艺考的时间会更加的提前。 所以张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艺考生们下午过来。 艺考生们还没到，她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直接停在了她培训室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手捧鲜花的年轻男子，还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 可张颖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下麻烦大了。 因为这位不速之客是她一直在刻意躲避的谈啸天。 看着站在门口冲着她笑的谈啸天，张颖却在想，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万万没想到，她曾经的姐妹和朋友，就那样把她给卖了。 张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在整个文工团里，知道她在这里开培训室的就那么两三个人，陆大姐和另外一个是早就知道了的。 消息那么久都没有被泄露出去，说明那两个是比较可靠的。 只有邱意雯，自己昨天刚刚把消息透露给她，结果谈啸天今天就摸·到这里来了。 让张颖感到心寒的是，邱意雯明明知道自己是讨厌和躲避谈啸天的。 原来所谓的友谊竟然是如此的不靠谱！ 谈啸天现在很得意。 他没想到，他所布下的那颗棋子这么快就奏效了。 他也没想到，张颖原来是躲在这里，几乎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却害他找了那么久。 这下好了，她再也逃不掉了！ 谈啸天一看这家培训室的招牌就知道，这应该是张颖自己开的，这叫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谈啸天如此痴迷。 因此，当他从邱意雯那里得知张颖的地址后，他班也顾不上上了，先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又找了一个企业界的朋友借了一台车，再买上了一束花，就直奔这里来了。 他决心一定要攻下张颖这座堡垒。 单手整了整衣衫，谈啸天抬腿迈进了培训室，走向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张颖。 “小颖，原来你在这里开店，找得我好辛苦。” 然后他把鲜花往张颖面前一递，说：“请收下我的心意。” 张颖现在烦他烦得不行，岂会收他的花？ 不仅如此，她连客套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谈公子，放弃吧，我们不是一路人。” 张颖拒绝得如此直接，这让手捧鲜花僵在那里的谈啸天很是有点尴尬。 太不给面子了！ 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这样。 谈啸天不知道，这个除了脸蛋漂亮一点之外啥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在他面前拽？ 如果按照他原本的脾气，谈啸天肯定会发飙，可他真的不想把矛盾弄得不可收拾，毕竟这是他想娶的女人。 于是他按捺下性子，耐心地说道：“小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咱们好好了解一下。” “用不着，你从来不会缺少女人，而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你回去吧。” 张颖的态度还是如此坚决，让谈啸天愈发尴尬。 他终于没那么有耐心了。 “张颖，你搞明白一点，依我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而我之所以对你如此用心，是因为真心喜欢你。你如果愿意，我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根本就不用这么累这么辛苦。” 他开始施压了，但还是没把话说得太狠，也把自己的背景说得很委婉。 张颖冷笑了一声。 她知道谈啸天的家世，知道他老爹是常务副县长，但她真的没兴趣。 如果她还在文工团的话，也许还会有所顾忌，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体制内，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因此反而是张颖先飙狠话了：“谈啸天，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在张颖看来，如果不把话说狠一点，绝了他的希望的话，谈啸天会天天来烦她，那样她真的会被烦死，连生意都没法做。 而且眼看就要到艺考生们来练舞的时间了，她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 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嫁给我？ 这下谈啸天真的被气得不行了。 他想起了安公子跟他说过的话。 女人就是贱、就是矫情，给他们脸会不要脸，必须狠一点。 对于张颖这样的女人，也许只有把生米煮成熟饭，她才会屈服。 阴着个脸，谈啸天开始往这方面打主意。 必须得先把她哄出去才行。 于是他又按捺住性子说：“小颖，这样吧，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聊一下，聊过之后如果你还不答应的话，我就不再来烦你，如何？” 这句话张颖倒是有点动心。 不过她马上又想起了吴小正告诫过她的话。 “对不起，我马上要上课了，去不了，也没必要去，你回去吧！” 事实上，她确实很快就要上课了。 “张颖，你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吗？你别逼我哦！” 谈啸天终于忍不住出言威胁了。 在他看来，张颖所谓的要上课，绝对是在敷衍。 现在哪有一丝要上课的样子？ 张颖其实还是怕的，她怕谈啸天乱来。 正如吴小正所说的那样，谈啸天这种有背景的人，在这个小县城就是一个小霸王，绝对敢胡作非为，还不用太担心后果。 所以她的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信不信由你，再过几分钟，学生们就要来了。” 谈啸天稍微楞了一下。 看张颖的神情，这句话倒不像在说假话。 不过为了证实，他把花往门口的会客桌上一甩，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如果你要是敢说假话，我绝对把你强拉出去！ 谈啸天恨恨地想。 张颖对此非常的无奈。 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能拿谈啸天怎么样。 这时候她就在想，要是吴小正那小子在就好了1 在张颖的眼里，吴小正就是万能的，只要他在，她就有了主心骨。 正文 第213章 硬斗不行咱智斗（3/5） 想曹操，曹操就到。 经过上午两节课的波折之后，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吴小正过得非常的顺利。 在他看来，自己似乎找到了上学的感觉。 因此，快放学的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该去师父家一趟了？ 毕竟老头子说过，要传授他私活的，让他有时间就过去。 所以放学铃一响，他就跨上了二八大杠，准备把东西放回蜗居之后，就去师父家。 谁知道刚经过张颖的店门口，就看到了那台白色的桑塔纳。 哇噻，难道有大款来张颖店里？ 在这个年代，一台桑塔纳可是要20多万，论价格，堪比后世的大奔，甚至还要更牛。 于是吴小正按捺不住好奇心，停好了自行车，进了张颖的店内。 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生闷气的谈啸天，还有一脸臭臭的张颖。 顿时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前世那个跳河的女子，还真是张颖！ 在这一刹那，吴小正一下就想了很多很多。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靠，师父那里去不成了。 确实没法去了。 既然谈啸天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这里，那意味着张颖的危机就已经提前来临，如果吴小正不把这事情稳妥解决，那他绝对放心不下。 可问题是，这事怎么解决呢？ 最爽的办法，莫过于先把这人渣暴打一顿，把他打怕再说。 可吴小正不能这么做，因为谈啸天不是祝翔，不是刘翼飞。 谈啸天的背景要强太多了，在湘水县，他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如果吴小正敢就这么动手，谈啸天绝对能通过他的背景把吴小正整得死活不知。 吃亏的事绝对不能做！ 既然如此，硬来肯定是不行的了。 那就智斗！ 吴小正很快就有了主意。 “哟哟哟，这谁啊？这不谈公子吗？泡妞都泡到这里来了，看来很有毅力啊。” 这话里调侃的意味十足，也痞气十足。 谈啸天原本就已经很不爽，现在更加。 他一看又是吴小正，就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滚开，别烦我。” 吴小正作出一副正好懒得理他的样子，转向张颖问道：“这人赖在这里干嘛啊？” 张颖还没回话，谈啸天却听得快要炸毛了。 我赖？我堂堂谈公子来这里，是你们的幸运好吧！ 这小子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一点，谈啸天在湘水县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他很想发飙，可问题是他的目标是张颖，在主要目的还没有达成之前，他怎能因小失大呢？ 所以他只好继续忍。 张颖回道：“他要我跟他出去吃饭，我说我马上就要上课了，他不信。” 吴小正明白了，危机果然来临。 他相信，如果张颖真被谈啸天单独带出去的话，绝对没好下场。 让张颖先避开再说。 恰好，此时开始有学生陆续过来，一进来就跟张颖打招呼。 “那你上去准备上课吧，这里交给我了。”吴小正说道。 张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往楼上走。 上楼前还小声吩咐了一句：“那你小心点。” 在张颖看来，吴小正诡计多端，由他来应付谈啸天，自然是比她强多了，她巴不得如此。 可上了楼之后，她却偷偷地躲在楼梯口偷听。 她一方面担心吴小正吃亏，另一方面，她也很好奇，吴小正会怎么去对付那个难缠的家伙。 吴小正重新转向了谈啸天。 “谈公子，要不我们好好聊聊？” “跟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 谈啸天正对吴小正很不爽，岂会给他好脸色看？ 吴小正也不生气，笑道：“你不跟我聊，怎么知道自己追张颖有没有戏？” 咦，听他这话，好像有内幕？ 谈啸天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但碍于面子，他没有表达出来，只是不再反对。 吴小正自顾自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听说你爹是谈仲海？”吴小正毫不客气地直呼谈县长的名字。 谈啸天楞了一下。 这小子知道我的背景？那他还敢这么嚣张？还敢直呼我爹的名字？他到底哪来的底气啊？ 这应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谈啸天一下子就想了很多，但他还是没有接话。 咱不稀罕理睬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吴小正继续唱独角戏：“你家除了一个常务副县长之外，还有没有更大一点的官？” 谈啸天撇了他一眼，心想，难道常务副县长还入不了你的法眼？ 这小子的口气也太大了一点吧！ 真是气死人。 谈啸天继续不理他。 “哦，看来应该是没有了。看来，就一个副县长儿子的身份，你想追张颖很没戏啊！” 我去，这小子的口气也太大了一点吧！ 谈啸天快被气疯了，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哦，那要多大的官才有戏？” 他浑然不知，他已经被吴小正带了节奏。 吴小正看都没有看他，自顾自地掰起手指头来：“我算算，副处到处级，处级到副厅、副厅到厅级……嗯，你爹起码得连升三级，你才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谈啸天：“……” 我去，你以为升官是儿戏吗？地委书记也才正厅好吧！ 咱爸要是到了地委书记那一级别，那咱在湘南地区岂不是可以横着走？还用得在安公子那帮人面前低声下气？ 谈啸天终于又忍不住回了一句：“张颖就那么高贵？我县长儿子的身份还配不上他？” 气人的事又来了。 吴小正很认真地纠正了一下：“是副县长。” 谈啸天简直快要被气疯了。 他自然巴不得他爹是正县长，他也知道他爹正在谋求那个位置，可大家平时叫的时候，不都是主动把副字去掉吗？ 你小子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可他竟然没法反驳。 真的快要被这小子给气死了。 在这个时候，吴小正又来了一句：“还真配不上，比你身份高多了的人，都得小心翼翼地求着她，才有了那么一丝丝希望。” 谈啸天一听这话，差点要跳起来了。 莫非还有来头更大的竞争对手？难怪她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 “是谁？” 谈啸天铁青着脸问出了这么一句。 躲在楼梯口偷听的张颖也在纳闷：这小子又在玩什么？ 正文 第214章 拉虎皮扯大旗（4/5） 谈啸天碰上吴小正，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笑面虎不是白叫的。 在前世，心态失常、戾气很大的吴小正在用麻袋收拾了刘翼飞报了仇之后，在这方面尝到了甜头，开始喜欢上了玩阴的。 由于他脑袋很好使，所以耍起阴谋诡计来，简直就是一套一套的。 在加上后来他又在社会上狼藉了多年，与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 可以说，如果需要的话，吴小正可以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如果需要的话，他说谎可以不打草稿。 只不过他很少对亲人朋友这样而已。 可现在谈啸天不仅不是他的朋友，反而是那种他所憎恶的人。 所以他可以坑死他不偿命。 面对谈啸天的质问，吴小正还在故弄玄虚：“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被吊起了胃口的谈啸天不服：“是谁？说说看。” “城关镇杨贵平你知道吗？” 吴小正终于不再故弄玄虚，先搬出了第一个救兵。 “你说杨镇长？”谈啸天惊讶地问道。 对于杨贵平，谈啸天自然是熟悉的，他父亲正拼命往那条线上靠呢。 为此，还跟他提过很多次，叫他多向杨镇长靠拢，把关系弄好。 莫非张颖跟杨贵平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谈啸天开始疑神疑鬼。 他的反应在吴小正的预料之中，从上次谈仲海跟杨贵平一起出现在车站，表现还那么卖力就知道，谈仲海肯定是在向杨贵平示好。 由此可见，谈啸天知道杨贵平的存在应该是很正常的。 他的诡计可以继续实施下去了。 “看来你知道杨贵平的背景，那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吴小正站了起来，走到前台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杨贵平办公室的电话，并且还开了免提。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了杨贵平的声音。 幸亏杨镇长在办公室，否则吴小正必须得打他传呼，才能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杨哥，是我。” 电话那头的杨贵平稍稍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臭骂起来：“你这臭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都快把我给急死了！” 看来，他应该是为农商合作大计划的事忙昏了头，然后又有重要事情找吴小正商量，却没办法联系上这个甩手掌柜，所以怨气满满的。 可这话听到谈啸天耳里却是震惊。 难怪那小子那么嚣张，连副县长都不放在眼里，原来跟杨贵平这么熟，还叫他哥！ 而杨贵平对他也是那么亲热，这种埋怨的话，如果不是关系太近的话，绝对不会这么不客气地说出来。 又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吴小正继续他的计划：“那事不用急，我明晚就回来了，你明晚到我家找我就是了，我好酒好菜招待你。不过现在我另外有事跟你说。” 杨贵平稍稍迟疑了一下：“什么事？” 吴小正问了一句：“谈县长的儿子你认识吗？” “见过两次，怎么啦？” 谈啸天一听到聊起了他，便尖着耳朵留心听了起来。 然后他惊呆了。 吴小正说：“这小子不行啊，现在竟然干起霸占民女的事来了，你给谈县长去个电话吧，叫他好好管管。” 这话是谈啸天绝对没有预料到的，他立马就跳了起来。 我去，这小子真特么阴啊！我哪有干霸占民女的事？ 他急急地向前台这边走来，想要打断吴小正的话。 他不能不急。 他爹虽然有点护犊子，可平时对他的管教也还是比较严的，真要是让这小子乱说下去，他回家肯定没好日子过。 电话还在继续。 “有这事？”杨贵平问道。 “嗯，他现在就在这里呢，就上次郁俊来的那个培训室，人家谈公子现在好威风哦，想要强占郁俊的红颜知己呢！” 吴小正把最狠的一句话放了出来。 谈啸天真的急了，让还没到，他已经喊了起来：“杨镇长，没有的事，我跟张颖是朋友，这次只是过来看看她的。” 尽管不知道郁俊是谁，谈啸天还是急着先消除误会。 这事真要是让杨贵平较真了，那可能真会有麻烦。 杨贵平的背景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电话那头的杨贵平又楞了一下。 聪明如他，此时已经听出来吴小正这小子应该是在拉虎皮扯大旗。 不过他上次来培训室这里接郁俊和吴小正的时候，是见过张颖一面的，他也知道这美丽的女子对谈啸天有足够的吸引力。 尽管还有诸多疑惑，他还是开始配合起吴小正来：“你谈啸天？” “是，杨镇长。” 在杨贵平面前，谈啸天真的不敢嚣张。 “哦，那你别乱来啊，否则我别怪我找你麻烦啊！” 杨贵平开始教训谈啸天，他有这个底气。 “杨镇长，你放心，我不会的。” 杨贵平懒得跟他废话，又在电话里吼了起来：“吴小正，你现在在那个培训室对吧，你别动，我现在就过来找你，今晚咱们一起吃饭。” 他真的有点不放心，然后又有太多事要跟吴小正商量，所以干脆决定过来找吴小正一趟。 “哦，好吧，那我等你。” 吴小正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然后他坏笑着对着谈啸天说：“我说过你惹不起的吧！” 谈啸天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 换做是任何人，突然被这小子阴一下，也不会开心。 他很想臭骂这小子一通的，但考虑到这小子跟杨贵平的关系，有很让他有顾忌。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不过谈啸天真的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张颖，于是又问了一句：“郁俊是谁？” 他刚才听出来了，杨贵平跟张颖应该没有直接关系，有关系的是那个他所不知道的郁俊。 吴小正皱了皱眉头。 我去，这家伙竟然还不死心，看来真的是个坑爹货啊！ 吴小正心想，要是郁俊真的对张颖有意思，而他又跟谈啸天一个德性的话，绝对会把谈啸天往死里整，如果动作再弄大一点，说不定谈仲海都会受牵连。 不行，必须得让这家伙死心才能让自己放心。 吴小正又说道：“郁俊你不知道？杨哥的表弟，前几天特意追到湘水县来看张颖，还让我帮忙照看着一点。” 谈啸天惊叫道：“省财厅郁厅长的儿子？” 这下轮到吴小正惊讶了。 我去，郁俊的老爹来头竟然这么大？难怪那家伙那么张扬。 他又在想，既然郁俊的老爹都有这么大的来头，那杨贵平嘴里的姥爷的来头得有多大啊？ 吴小正真的被惊到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就好，我可告诉你，郁俊可不是像杨哥那么好说话的。” 谈啸天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一会再杨镇长面前你别再乱说话啊！”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正文 第215章你不会是看上她了？（5/5） 谈啸天终于走了，张颖松了一口气，吴小正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两个人的区别。 阅历不同，考虑问题的深度也不同。 因为偷听了全过程，张颖对吴小正又是佩服得不行。 她没想到，一个她仅见过一面的郁俊，竟然被吴小正拉来给她做了挡箭牌，而且还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 这家伙的脑袋瓜子得有多好使啊！ 感慨之余，她又想，既然谈啸天知难而退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缠着自己了吧！ 她那口担心的气真的完全放了下来。 因为快到上课的点了，她转身进了舞蹈室，开始为上课做准备。 在准备的同时，她还有心去想另外一个问题了：吴小正那小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为啥他跟那个郁俊还有杨镇长关系那么好？ 吴小正的底细对张颖来说暂时还是一个迷。 吴小正也松了一口气，但却是暂时的。 他知道，这事绝对还没完。 他之所以继续保持警惕之心，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他感觉到谈啸天直到最后还没死心。 见过太多人的吴小正知道，谈啸天这种人绝不会是自制力很强的那种人，在欲望的刺激下，他绝对会胆大妄为、不顾一切地干出一些疯狂的事来。 而张颖的美色，绝对具备让他疯狂的能力。 所以危机只能算暂时缓解了而已。 吴小正唯一希望的是，有了郁俊这面大旗在，能让谈啸天行·事稍微有点顾忌，不至于太疯狂，以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必须得想办法继续收拾这家伙才行！ 吴小正现在想的是这个。 一来，为了张颖，他必须彻底解除后顾之忧，二来，他本身就看谈啸天这种人渣很不爽，不弄一下他心里很不爽。 主意一定，他便安心地等了起来，等待杨镇长的到来。 “臭小子，你又在出什么幺蛾子？谈啸天人呢？” 杨贵平到后的第一句便是这个。 吴小正心想，杨镇长这是对自己有多不放心啊，竟然这么急着赶过来。 杨贵平确实是对这小子很不放心。 自从经过上次车站的事之后，他就发现，这小子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很能折腾，也很能惹事。 上次车站的事就算了，毕竟是一伙上不了台面的扒手。 可现在他却招惹上了谈县长的儿子！ 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杨贵平不能不担心，因为他对谈啸天的德性相当清楚，知道那家伙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并且，与扒手们相比，谈啸天的背景可是要强多了，真要是弄出什么事来，他还不方便过于明显地去插手。 身在官场，很多事都是有顾忌的。 “被我吓走了呗。”吴小正嬉皮笑脸地说道。 看他那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杨贵平就恨不得踹他一脚。 不过他觉得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就直接招呼说：“走，先跟我上车。” 杨贵平开的还是那台北京吉普，不过这次没带司机。 竟然又是湘水大饭店。 不过杨贵平带吴小正上的是二楼一个小包房。 看来，杨镇长对这里也很熟。 进了包房，吴小正忍不住问了一句：“为啥你们当官的都喜欢来这里啊？这家很有背景？” 杨贵平随意地回道：“背景有一点吧，不过不算太大，关键是这里的老板很会做人，熟一点的地方没那么麻烦。” 吴小正却来了兴趣。 因为他知道，这家饭店是梁老鼠家的，他对此有点八卦。 “到底有啥背景啊？” “你不知道？里甲梁家是湘水县的大族啊，当地政府部门里很多梁家的人，上次你见过的梁局长也是其中的一个。而这家饭店的老板，就是梁家现任的族长。” 杨贵平嘴里的里甲是一个地名，也是靠近湘水县城的一个镇。 吴小正稍稍有点惊讶。 没想到梁老鼠家还真有点来头。 他又突然想起来，梁正业，梁正坚……莫非梁老鼠还是梁局长的同辈？ 有点意思。 杨贵平却容不得他多想，开始追问起刚才的事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惹上谈啸天了啊？” 听得出来，杨镇长似乎很紧张这事。 吴小正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哪敢惹他啊，不过这家伙死缠着张颖不放，我怕他乱来，没办法，只好扯你们的大旗来吓唬他了。” 不是这小子与谈啸天直接冲突就好！ 杨贵平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又没好气地说：“就你小子事多，啥事都往身上揽。” 他突然又想起一个很八卦的问题。 这小子这么早熟，又天天泡在那间培训室里，他该不会是对那个张颖有意思了吧？ 莫非他这是因为张颖在跟谈啸天争风吃醋？ 还真有这个可能啊！ 连杨贵平都不得不承认，那个张颖绝对是个尤·物。 因此他问道：“你不会是看上张颖了吧？” 吴小正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未来的杨市长竟然也这么八，看来还是因为正年轻的缘故。 既然如此，那咱也来逗逗杨市长吧。 “你说什么呢？你想哪里去了啊！没想到，你杨镇长竟然是思想这么污的人！你也不想想，我才多大，张颖又是多大啊！”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把帽子给杨贵平扣上了。 杨贵平：“……” 我思想污？ 被倒打一耙的杨镇长竟然无言以对，因为他刚才的话确实没根据。 吴小正开始乘胜追击：“依我看啊，你跟张颖倒是挺登对的，年纪又比较接近。怎么样？对她有没有兴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有考验杨贵平的意味。 上次杨贵平算是经受起了财富的考验，那这次他还能经受起美色的考验吗？ 事实上，杨镇长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这事你千万别乱开玩笑啊，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这话杨贵平说得非常严肃，看神情，完全不像是在作伪。 吴小正忍不住又开始感慨。 同样是官家之后，可背景要强大得多的杨贵平，比谈啸天这小小的县长之子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看来，这还是家教的问题。 正文 第216章又在上眼药（1/5） 由于过于隐私，吴小正倒是没有追问杨贵平未婚妻的事。 他知道，像杨贵平这种有背景的人，再加上他又在体制内混，因此她的未婚妻估计也属于来头不小的那种。 其实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一般来说，混体制的人，要想有个好的前途，那背景、人脉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像杨贵平这样的，他之所以能在后世混到市长的位置还潜力十足，除了本身的能力和踏实肯干的态度之外，本身的背景和人脉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人比人其实是气死人的事情。 像杨贵平这样有着深厚背景的人，他从小接触的就是处长、厅长、甚至部·长、省长之类的人，机会远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正所谓往来无白丁。 当别的干部还在苦苦地为一个小升迁在挣扎的时候，而杨贵平因为认识更多有背景的人，谁稍稍帮点忙，他便能出政绩，谁再稍微提携一下，他便能上一个大台阶。 这根本就是没得比的，在体制内混就是得看背景和人脉。 而在体制内混的人，永远也不会嫌人脉多。 如果需要的话，很多东西都可以来用作交换，包括婚姻。 吴小正恶趣味的推测，杨镇长的婚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不过这种事还真不好随便问。 于是吴小正转入正题：“谈啸天这人你熟吗？咋样啊？” 因为还想着继续对付谈啸天，因此吴小正需要对这人多了解一点。 “知道一些，怎么说呢，这人是个草包，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 咦，年轻的杨镇长现在还有些口无遮拦啊，跟后世严谨的杨市长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也很看不起谈啸天这人啊，这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吴小正又开始打起鬼主意来。 好像又可以上点眼药啊！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好像你跟谈县长的关系很密切？” 杨贵平不知他为啥问这个，不过还是回道：“还行吧，他对我还不错，算是比较支持我的县领导。” 哦，看来关系还没有密切到密不可分的程度！ 吴小正窃喜。 他又说道：“支持你的县领导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杨贵平纳闷地望向了他，不明白吴小正这话有何用意。 “杨哥，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依我看，这个谈县长迟早会出事啊！” 吴小正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 没错，他开始在杨贵平面前给谈啸天他老爹上眼药。 在他看来，谈县长之所以这么支持杨贵平，一来是看中了杨贵平的背景，二来是看好农商合作这个项目，想从中分一杯羹，好让自己再进一步。 谈仲海现在才一个常务副县长，就那么纵容他儿子，要是他再进一步，那谈啸天岂不是会翻天了？ 吴小正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出现。 “为啥这么说？”杨贵平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吴小正有的是理由。 “你想啊，一个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或者说纵容的领导，很难保证他在其它方面的操守啊，官场是个大染缸，操守稍微差一点，就很容易出问题啊！” “再说，谈啸天那么浑，按他那德性，迟早会惹出大事，把谈县长给连累进去。”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那就是个坑爹货。” 这些观点引起了杨贵平的深思。 好像有点道理哦！ 不过杨镇长再年轻，也还是有点涵养的，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道理的？” 这也是他所好奇的地方。 他有点弄不明白，那小子明明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为啥比很多成年人都懂得多、想得深。 “书里看的，现在关于官场的小说那么多，稍稍研究一下，再结合一下人性，道理就出来了。” 吴小正又大言不惭地把原因归结到了书上。 杨贵平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小子看的书多，又喜欢思考，难怪比别人懂得多！ 杨镇长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吴小正继续上眼药：“在我看来，很多贪官就是因为操守不行，才越陷越深的，所以我觉得杨哥你在谈县长那边，应该适当保持一点距离，免得把自己牵扯进去。” 为了上好眼药，他毫不犹豫地把谈仲海划入了贪官的行列，非常的隐蔽。 杨贵平点了点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吴小正满意地笑了。 看来，这个眼药是上得非常成功的。 他并不强求杨贵平现在就疏远谈仲海，因为这样不现实。他只需要在杨贵平心中埋下一颗警惕的种子，到了关键时候，它就会生根发芽，起到重要的作用。 这好像有点吹枕边风的味道啊！ 好在我是男的，取向正常。 心情大好的吴小正，恶趣味又发作了。 接下来进入了杨贵平主导话题的时间。 “我发现你小子心真大，农商合作计划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真的撒手不管，这么多天不闻不问。” 话题还是从抱怨开始的。 吴小正嘿嘿一笑，说道：“镇政府这边有你跟我姑父在操心，工程那边有吴敏霞和刘志军，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那工厂的的事情你也不管了？”杨贵平没好气地问道。 吴小正还是没心没肺：“工厂还能有什么事啊，不是有吴敏霞他们在吗！” 杨贵平真的有点来气了：“那给工厂的专项扶持资金你还要不要？工厂你还要不要建？贷款还要不要贷？机器你还要不要买？” 杨贵平确实有气。 他之所以开始这个农商合作计划，并且卖力地把规模弄这么大，就是因为吴小正的提议。 现在倒好了，计划进展到关键的时候，这小子却当起了甩手掌柜，还真的一点事都不过问了。 这怎么能行？ 这对杨贵平来说可是特别重要的大事情啊。 见杨镇长真的生气了，吴小正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我都交代了吴敏霞啊，你找她不就行了吗？” “找她有屁用，我找了她几次，她都说要等你来拿主意。” 哦，看来撒手还是撒得太快了一点。 吴小正明白了杨镇长的怨气所在。 正文 第217章男女授受不亲（2/5) 必须得消除杨贵平的怨气才行，否则友谊的小船很容易翻。 吴小正说道：“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去，再跟他们好好交代一下，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这小子竟然还没打算亲自来过问？ 杨贵平对此还是很不满意，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那么对他们放心？” 这下吴小正不得不正视了。 他很正色地说：“他们确实还没法让我完全放心，可是杨哥你想想，如果我不干脆一点撒手，让他们长期依赖我的话，他们怎么能成长起来独挡一面？” 一句反问让杨贵平感到愕然。 吴小正又说道：“一个人再能干，如果没有一帮得力的人帮他，那也成不了大事。而得力的人都是磨练出来的，所以我还不如早点撒手，让他们去面对问题，去接受磨练，我只要在关键问题上面稍稍把把关就好了。” 吴小正的话又引起了杨贵平的深思。 一个人再能干，如果没有一帮得力的人帮忙，那也成不了大事！ 这句话对他的冲击很大。 杨贵平甚至在想，我在这方面是不是做得差了一点呢？为什么我事事都想去亲力亲为呢？为什么我对下属的办事能力有所不放心呢？ 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跟这个少年的思想境界有点距离。 对于吴小正的撒手，杨贵平终于释然了。 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农商合作计划的签约仪式就定在3月1号，你千万要把把关，别误了大事啊！” 难怪杨镇长这么紧张，原来最为关键的签约仪式要来了。 吴小正算了算，今天是2月21日，离3月1日还不到十天时间了，确实应该好好关注一下这事才行。 “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会重点把把关，不会误了你的大事。” “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吴小正的态度终于让杨贵平有所满意。 为了让杨贵平更放心，吴小正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这样，你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的话，就打张颖培训室的电话，通过她能找到我。” 杨贵平更加满意了，不过他又起了八卦之心：“你这家伙，真的天天跟张颖泡一起去了？” “杨镇长，我发现你的思想真的有点污。你又想哪去了啊，我只不过是在张颖的对面租了一间房。” 吴小正又毫不客气地调侃起杨贵平来。 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之后，吃过饭，杨贵平又把吴小正送了回去，他还特意去吴小正的蜗居看了看。 杨贵平对于他租房的举措也很满意。 心想，这下好了，电话能找到这小子了，万一有什么急事，也可以来这里逮这小子了。 杨贵平走后，吴小正又带着书敲开了张颖的门。 他还是怕寂寞。 见到吴小正进来，原本在看视频学教程的张颖却按了暂停。 她看起来有点小兴奋，这是有话要说的节奏。 果然，她上来一把就揽住了吴小正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吴小正，你怎么这么厉害，连谈啸天这种家伙都可以这么轻松对付？” 她好像有点得意忘形，忘记了男女有别。 和她那柔软的肢体亲密接触，这对吴小正来说是一种煎熬。 “形象，注意形象，男女授受不亲。” 张颖脸一红，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忘乎所以，尴尬地放开了手，嘴里却说道：“切，你还那么小，还能干什么坏事不成。” 这是蔑视啊！ 吴小正气了，说道：“那要不要试试？” 他的流氓本性又显露出来了。 张颖再腐，也毕竟是大姑娘，听了这话脸一红：“你个小流氓。” 吴小正没有在这方面再深入。 他真的想做一个好人，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不想把两人的关系往没有结果的暧昧方向发展。 他正色道：“你千万别大意，谈啸天不像是那种肯轻易罢休的人，你得小心提防他一点。” “真的？”见吴小正说得这么认真，张颖也慎重起来。 见她又紧张了，吴小正又安抚道：“不过也别太担心，我会帮你搞定的。” 吴小正发现，他在漂亮女人方面总是有表现的欲望。 这个臭毛病真的很难改掉，或者说根本就不受控制。 张颖对此却很满意。 不过她的八卦之心却起来了。 她好奇地问道：“吴小正，你到底是干嘛的啊？为啥认识郁俊那样的人？为啥连谈啸天都不怕？” 对于张颖的好奇，吴小正却没有认真回答的欲望。 他家里那点破事，不想到处说。 “还能是干嘛的啊，是读书的学生啊！” “切，不说算了。” 张颖也没有勉强。 不过她心里却另有小算盘。 反正吴小莉马上就要来学音乐学舞蹈了，你吴小正不说，我就不信从吴小莉嘴里套不出来。 好奇心真的能害死猫。 两人又开始各行其事。 张颖又开始了她的舞蹈教学学习，而吴小正却捧起了书本。 不过他的心思并没有立即投入到书的世界中去。 因为刚刚又提到了谈啸天，这让他的思维又顺着这事在延伸。 谈啸天肯定是必须继续弄的，吴小正真的看他很不爽，而今天还只是简单地把他唬住了而已，必须彻底消除这个隐患才成。 在吴小正的计划当中，在杨贵平面前给谈仲海上眼药还只是第一步，那是为了影响谈啸天的家世和背景，不然他有更大的张狂资本。 接下来就是针对谈啸天的行动了，但在这方面，他还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 在他看来，他对谈啸天的顾忌就是他的背景。 必须还是得继续得把郁俊那小子的旗号打出去才行。 不过，这个锅那小子背不背呢？ 要是谈啸天想办法去打探这事的真伪，那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馅了？ 依谈啸天那不肯轻易放弃的性格，还真有可能那么做！ 吴小正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今天行动中的漏洞。 看来必须联系一下郁俊那小子才行了，希望他那边能配合一点，不要让这事露馅。 吴小正越想越多。 一个个比较阴的坏主意又冒了出来。 正文 第218章 又阴了一个（3/5） 接下来的一天对吴小正来说，注定又是不平静的一天。 多米诺骨牌效应又一次被引发了。 最先的不平静来自于祝翔。 祝翔已经憋了两天了，憋得非常的难受，再憋下去，他觉得自己会被憋疯的。 在祝翔的人生当中，他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憋屈，最起码在一中没有。 在一中，向来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他被人欺负的历史。 祝翔的家境条件不错，他父亲是某个厂的厂长，还是很霸道的那种，可以说是一厂的土皇帝。 他父亲从小就教育他：“男人就得霸气一点、狼性一点，这样才不容易吃亏。” 他父亲还说：“小翔，在学校别怕事，有谁敢欺负你，你就给我打回去，只要不出人命，我就给你摆平。” 这就是祝翔从小就接受的狼性教育。 因此，早在小学的时候，祝翔就试着向学校甚至同班同学挥出了拳头。 事实证明，他父亲说到做到。 只要他不吃亏，他父亲就很高兴，并且真的会帮他把事情摆平，哪怕破财，他父亲都没有犹豫过。 唯有两点不行。 一是他的学习成绩绝对不能太差，否则他父亲就会收拾他。 二是他不能吃亏，吃亏了就得找回来，否则他父亲就会说他没用。 进了一中后，他还是按照他惯有的风格在行·事，所以他早早就在谭主任那里挂了名。 不过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他父亲早就给他铺好了路，在一中跟校长等领导都做好了关系。 因此，就算谭主任多次逮到他，想要处罚他，最终都未能如愿。 不过祝翔对谭主任还是有顾忌的，因为他父亲告诉他，在一中，就这个谭主任油盐不进，不那么好打交道，让他稍微小心一点点。 所以那天早餐事件之后，祝翔又忍了两天，因为班主任老师告诉他，他要再主动惹事的话，谭主任起码就会给他记过处分，会记入档案。 所以祝翔在忍，一直等待周末的到来。 周末到了，他犯了事之后，就算谭主任想处理他，他也可以回家找他父亲来摆平，他父亲在时间上完全有兜回的余地。 所以祝翔今天准备动手了。 但祝翔并没有轻敌。 作为一个有过无数次打架经验的老战士，祝翔前天在政教处听那小屁孩说还要继续收拾他时，他就意识到，别看那小屁孩年龄还小，但也应该是一个打架经验丰富的老战士，甚至可能在社会上有些依靠。 不过祝翔并没有对吴小正的口出狂言放在眼里。 我要再报复的话就给我弄残了？ 这种狠话哪个打架的不会飙？谁在外面会没有些背景？ 不管怎么样，祝翔决定先把场子找回来再说，而且必须得当众找回来。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祝翔还是找了两个帮手。 他要找帮手太容易了，作为厂长之子，他们厂在一中的子弟哪一个不以他为首？ 上次有两个被那小子唬住了的家伙，事后差点被他给吓尿了，连连表示这次一定帮忙。 准备好之后，在这一天早上，祝翔等人早早就来到了食堂，隐藏在人群里，等待那小子的到来。 既然面子是在食堂丢掉的，那就在食堂这里找回来！ 按照祝翔的想法，那就是等吴小正到食堂后，他又故意去他前面插队挑事，看看能不能逼吴小正先动手。 插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吴小正先动手，那谭主任再找麻烦的时候，他就有理由了。 插队不算什么大事，谭主任没有处罚他的理由，要处罚该处罚先动手的。 不得不说，祝翔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 很可惜，他还是失算了。 他们三人在食堂门口守了七八分钟，吴小正还没有出现。 不过他倒是看到李建明了。 那就先在那小子身上挑挑事再说。 于是祝翔先叫了一个帮手故意去二矮子前面插队，插得非常张扬，希望能再次引爆二矮子那喜欢多管闲事的冲脾气。 不过很可惜，二矮子已经记住了吴小正的话，再加上吴小正又不在，这次他克制住了自己。 这个挑事很不成功。 搞笑的是，祝翔这个帮手很显然没有他那样的面子，二矮子没发作，却另外有人发作了，直接叫了纠察队员过来。 那个帮手乖乖地跟着纠察队员走到了队伍的后面。 然后招来了一堆的嘲笑和幸灾乐祸，这可把祝翔给气得不行。 忍了，先忍了，小不忍大谋。 祝翔心想。 他又等了好几分钟，可是一直等到排队的人潮散去，吴小正都还没有出现。 难道那小子不来食堂吃早餐了？ 祝翔纳闷地想道。 为了能在吴小正面前插队，他可是一直忍着还没吃早餐，闻着饭菜的香味，他早就饥肠辘辘了。 “先吃饭吧，下次再说。” 祝翔终于放弃了今天逮吴小正那小子的想法，先带着两个帮手去解决温饱问题。 最让他郁闷的是，他刚打到饭，一转身，就看到吴小正那小子手里拿着饭盆，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进了食堂。 这简直是要气死祝翔的节奏！ 两个帮手看着祝翔面面相觑，意思在问他：怎么办？ 计划失败，祝翔一时也没好主意。 吴小正自然没法赶在正点来食堂了，因为他要坚持晨运，晨运完后还要回蜗居洗个澡，到食堂的时间自然就晚了。 这还是在运动场没有出现意外的情况下。 然后他看到了祝翔。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今天祝翔是特意来逮他的，只是计划失算了而已。 对于祝翔这种人，吴小正自然是没什么顾忌的，因此他直接冷眼斜视着他走了过去。 面对祝翔满怀恨意的目光，吴小正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骂了一句：“垃圾！” 祝翔被气炸了。 他都还没想好怎么开始报复行动，这小子竟然又辱骂起自己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他顾不上还没吃饭，直接拿起手中的饭盆，连饭菜一起往吴小正头上扣去。 他又失算了。 吴小正既然要阴他，自然就早有防备。 他灵巧地一闪，祝翔就砸了个空。 不过他身上还是被溅了一些汤水。 终于有理由揍人了！ 正文 第219章阴谋又得逞（4/5） 吴小正当然是故意在阴祝翔，虽然这只是一时兴起之作。 但对于祝翔，他真的很不喜。 因为前世承受过校园暴力，并且因此而深受伤害的缘故，吴小正对于这种校园施暴者特别的讨厌。 就算是他的同班同学刘翼飞，如果吴小正不是在前世见过他的悔意，现在早就下狠手了。 之余祝翔这样的人渣，干出那样没品的事还不知悔过，还在想着报复的，他自然就不会客气了，毕竟他和他之间没什么同学情，更加没有顾忌。 尽管这世的吴小正想尽量做个好人，但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尤其是在面对不是好人的时候。 而他之所以特别喜欢阴人的方式，自然是一种自保的本能，毕竟他前世是在夹缝中艰苦的存活下来的，如果不懂得自保，那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祝翔就这么被阴了。 他刚一饭盆之砸空，吴小正就飞起了一脚，直踹在他胸窝上。 祝翔又一次飞了出去，飞了三四米远，摔了个屁蹲。 因地板上油水很足，他摔到地板上还滑了好远。 这次摔得比上次可要重多了，因为吴小正可是憋足了力气踹的。 不仅如此，祝翔直接被踹得胸闷，好一阵子都喘不过气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从祝翔砸饭盆到被踹飞，不过是两三秒的事情，快得连他的两个帮手都没反应过来。 食堂里排队买饭的人虽然不多了，但坐在那里吃饭的人可还不少，纠察队员们也还没离开。 吴小正嫌这样还不过瘾，又追上去踹了起来，边踹还边大声喊：“你个垃圾，我叫你打击报复，我叫你砸我饭盆……” 他这是要把祝翔打击报复的事情给坐实。 祝翔因为憋气，根本就没法反抗，然后接下来的几脚，又疼得让他卷缩成一团。 他那两个帮手完全被吓坏了，根本就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开玩笑，人高马大的祝翔又一次被他踹飞，这不是练家子是什么？ 现在这小子又是一副凶残样，谁敢再上去找晦气啊！ 而且，吴小正好像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刚一迈步，就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小子没法惹！ 倒是几个纠察队员看不下去了，赶紧跑上去拉住了吴小正。 他们主要是担心祝翔被弄伤残，这个连带责任他们承担不起。 吴小正趁机下台阶。 反正他已经爽过了，并没有真的想把祝翔弄残的意思。 于是吴小正又一次享受起了纠察队员帮忙打饭的待遇。 至于祝翔，要饿着肚子等谭主任的到来了。 他腹部刚刚被吴小正也闷了一脚，现在胃还有点痉·挛，就算被纠察队员扶着在餐桌上坐下后，还捂着肚子说不了话。 正在教工食堂吃饭的谭主任又一次被找了过来。 他饭都还没吃完，是端着饭盆过来的。 “又是你俩！” 他先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向了纠察队员：“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一般来说，食堂里出了问题，先问纠察队员是比较稳妥的办法，因为他们的意见比较中立客观。 “具体没看太清楚，我只看到他一个人拿着饭盆来打饭，经过祝翔身边时，祝翔突然拿饭盆砸他，好像没砸中，然后祝翔就被他给踹倒了，后来他又踹了几脚。” 在纠察队员这边，祝翔的名气比吴小正要大得多。 不过两人前天刚在食堂干过一架，因此纠察队员们对两人都印象深刻，对他们也格外留意。 纠察队员的话确实比较公正客观，吴小正偷笑了一下。 事情的经过大致清楚了，谭主任转向了祝翔：“祝翔，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挑事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在谭主任看来，祝翔拿饭盆去砸吴小正，这是明显的打击报复行为，这也是祝翔一贯的德性。 所以谭主任毫不客气地对祝翔质问起来，语气非常的严厉。 祝翔已经缓过气来了，他气愤地说道：“不是我先挑事的，是他骂我垃圾。” 有这事？ 谭主任一脸狐疑地转向了吴小正。 “谭主任，这话你信吗？我一个人来吃饭，正好碰上他，我理都没理他，他就拿饭盆砸我。要不是我小心，现在躺在地上的是我。” “而且，我是一个人，他们起码有三个一起，你说我敢骂他吗？还有，他说我骂了他，食堂里这么多人，请问有谁听到？”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反驳，并且又是说谎不脸红的那种。 反正骂没骂，只有他和祝翔二人听到，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你就骂了，骂得很小声。” 祝翔真的很窝火，但他现在只能死咬着这一点。 谭主任办事向来公平公正，为了不至于失察，他转向了现场的学生：“有人听到吴小正骂祝翔吗？” 无人应声。 有人听到才怪。 这下好了，吴小正又有话说了：“谭主任，我上次就跟你提过，这家伙绝对会再次打击报复，被我说中了吧！” 上次在政教处的时候，吴小正就察觉到了祝翔的不服，顺势向谭主任打过预防针，现在终于发挥作用了。 然后吴小正用手指了指那两个帮手：“刚才祝翔对付我的时候，这两人也想帮忙，我怀疑他们是一起的。” 这话根本就不用吴小正说。 祝翔已经多次在谭主任那边挂号，他的那些主要帮手谭主任并不陌生，只是因为性质不太严重，才没有被深究。 谭主任直接转向了那两人：“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今天跟祝翔在一起，是不是想打击报复吴小正？” 那两人开始吱吱唔唔。 他俩毕竟是学生，还没怎么学会撒谎，但又不敢说真话，所以只能如此。 谭主任一看他们这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祝翔的打击报复行为无疑，而且还是有预谋的！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 “吴小正，你吃完饭先回去上课吧。”谭主任的态度很不错，完全可以用和颜悦色来形容。 这下好了，吴小正这次连政教处都不用去了。 主要是这小子太能说，谭主任不想再听他讲道理了，挺多了会烦。 “祝翔，你，还有你，跟我去政教处把事情说清楚！” 谭主任对待祝翔及那两个帮手的态度则完全不同，非常的严厉。 “真的是他先骂我的！”祝翔不服。 “他骂你？你以为我这么好糊弄？你的德性我还不清楚？” 可不服又能怎样？ 祝翔吃亏就吃在没有先骂回去就直接动手了，现在是有口难辩。 那小子实在是太阴险了一点，而且好像真的练过。 看来，必须另外找人收拾他了！ 祝翔对吴小正的恨意更深了。 可能连谭主任都没想到，他也会有失察的时候。 这也不能怪他。 谁能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会如此的阴险狡诈呢？ 正文 第220章 还有凑热闹的（谢宝宝哔哔万赏） 既然注定又是不平静的一天，要发生的事自然就不止这一件。 吴小正还没回到教室，就有人在等着他了。 等他的是刘翼飞。 刘翼飞这两天真的是太憋屈了一点。 因为吴小正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弄得他上课连觉都不敢安心睡，也弄得他时刻惶恐不安。 这种日子没法过，必须想办法解决才行。 刘翼飞原本还想在早练之后在学府路上堵吴小正的，可被教练警告过之后，熊宇齐死活都不肯帮他了。 不仅如此，其他体育生也听说了这事，知道这事在教练那里挂了号之后，也不愿意帮他。 无奈之下，刘翼飞只好把解决地点又放回了学校。 因为长期在一中的初中部实施敲诈勒索之事，他在一中还是有几个跟班的。 在刘翼飞看来，对付吴小正，他自己再拉上三四个人就应该够了，他不信四五个人一起上还对付不了他。 只要狠狠收拾他一次，他应该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刘翼飞是这么想的，这一招他以前屡试不爽。 这个计划昨天就开始实施了。 就在昨天中午，刘翼飞还带人去宿舍遛了一圈，只不过没能找到吴小正。 所以他又把计划改到今天早上，准备等吴小正从食堂回来，就在教室外把他骗到教学楼后的偏僻之处收拾他。 一切以准备妥当，就等吴小正从食堂回来了。 此时的刘翼飞还不知道食堂所发生的事，要是知道了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吴小正终于回来了，还有好几位同学陪着他。 “吴小正，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刘翼飞直接无视了其他同学的存在，并没有留意到他们脸上兴奋的神情。 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吴小正稍稍有点纳闷，但他还是跟着刘翼飞往教学楼后走去。 很快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四五个人把他围了起来。 “吴小正，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以后跟我混，听我的。二是准备挨揍，你选吧。” 与祝翔相比，刘翼飞在打架斗殴的经验方面差远了，还处于先打嘴炮后动手的阶段。 祝翔那种才叫狠，有什么话揍了再说，免得被动。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 他记得在前世，刘翼飞把他堵在宿舍的时候，也是先打的嘴炮，直到他还手之后才下的狠手。 这实在是太嫩了一点，吴小正有点不屑的感觉。 可他早就想弄刘翼飞了，现在他主动送上门，那就没理由放过。 不过，既然刘翼飞喜欢打嘴炮，那吴小正也不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看一下围他的几位。 围他的除了刘翼飞之外，另外还有四人，都是他前世见过的熟面孔，不过有三个他记不得名字了，只知道是初三的，后来也被他收拾过。 剩下的一个他却印象非常深刻。 这个人叫严高辉，是隔壁班的。 吴小正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严高辉与另一件事有很大的关系，那就是导致吴小正被赵月容冤枉的宿舍偷盗事件。 严高辉正是男生宿舍系列偷盗案的实施者，吴小正曾经为他背锅，被赵老太婆冤枉。 吴小正心中有数了。 他才懒得跟刘翼飞打嘴炮。 他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刘翼飞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刘翼飞跑得虽快，但上身的反应却远不如他的腿，再加上吴小正的这一巴掌来得那么突然，他根本就闪避不及。 “啪～”的一声，刘翼飞中招了。 打人不打脸，吴小正的这一巴掌虽然不是特别重，但刘翼飞却是满满的羞辱感。 当着他的兄弟们被吴小正抽了一巴掌，不羞辱才怪。 “靠，你找死……” 话音未落，吴小正又是一脚踹了过来，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吴小正很喜欢用脚踹人。 对待那些还不算万恶不赦的人，用脚踹人是一中不错的选择，在不用特定部位、不特意加力的前提下，因为受力比较平均，不容易造成对方伤残，但很是有欺负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抽人耳光差不多。 吴小正一动，见刘翼飞吃亏，另外四人也跟着动了，想自己上来帮忙。 这就是初中生和高中生的区别。 相对而言，初中生更为中二，因经验不足，还不太懂得判断形势，没有形成足够的自保意识，因此那四人就这么鲁莽地冲上来了。 祝翔那两个帮手就不一样，他们打的架多了，吃的亏多了，懂得也就多了，自保意识也更强。 人性之所以有自私的一面，是因为吃亏吃多了。 这四人今天注定要吃一次亏、长点记性。 为了在刘翼飞面前表示义气，他们就这么傻不拉唧地冲了上来。 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身的武力值就不怎么样，又不懂得配合，因此根本就无法对吴小正形成威胁。 吴小正连动都没怎么动，就来一个踹翻一个，一连踹翻了三个。 还剩一个严高辉动作稍慢了一点，冲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这个再往上冲就是傻·子。 可吴小正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主动上前一步把他也给踹翻了。 真的很没劲。 这些人太弱了一点，欺负起来很没有成就感。 看着坐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几个人，吴小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论可恶程度，刘翼飞这些人并不比祝翔差。 可是从心性上来讲，祝翔更接近于成年人，对是非曲直已有成熟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再为恶就是品性问题了。 但刘翼飞这些人不一样，他们还年少，心智还不成熟，他们的许多作恶行为还可以归结为年少轻狂、年幼无知，还不能完全归结到品性问题上去。 有过几十年人生经验的吴小正明白这一点，刘翼飞在成年后为同学所做的一切就表明了，他在为当年的荒唐行为而后悔。 所以吴小正没办法一棍子把他们给打死。 正在纠结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吴小正，你干嘛呢？” 这是责问的语气。 他扭头一看，是杨颖茹，和她在一起的自然还有洪雨梦。 正文 第221章脆弱不堪的小团体（1/5） 杨颖茹和洪雨梦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上学都会提前一点到学校。 在这个时候，同学们都吃饭去了，她们自然也就不会呆在教室里，会结伴到外面去玩一下。 初中部的教学楼在整个教学区的最边上，在教学楼的侧面，有一条不宽的车道通往学校的校办工厂，不过校办工厂早已停工，所以这条路一向比较安静。 但这条路的两边却是郁郁葱葱的大树，而且校办工厂的前面还有一座长满树林的小山坡，所以俩人就会经常在这条路上散步，玩玩走走，偶尔采摘一朵路边的野花，享受难得的安宁。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就算是玩，也玩得比较斯文，偶尔还会带点小情怀。 今早也是这样。 离上课时还有几分钟，她俩就已经逛了一圈回来，准备回教室上课。 可刚走近教学楼，就发现教学楼后有几个男生在打架。 “颖茹，你看，是吴小正。” “咦，还真是。” 这下洪雨梦有话说了，她可是因为杨颖茹对吴小正有好感而耿耿于怀。 “他在欺负人。我就说过吧，这样的男生很暴力的！” 杨颖茹却没有理会这句，她在看被打的几个人是谁。 “别欺负的有一个是严高辉，不行，我得上去管管。” 看到熟悉的同学被踹到在地上，杨颖茹有点生气。 “别去。” 洪雨梦其实对这种暴力场面稍稍有点恐惧，所以她拉了杨颖茹一下，却被她甩开了。 她知道，小妮子的正气病又犯了，只好也咬牙跟了上去。 杨颖茹一走近，便来了一句：“吴小正，你干嘛呢？” 吴小正稍稍有点尴尬。 他看了一眼杨颖茹，发现她那带点婴儿肥的脸蛋现在鼓得正圆圆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一脸正气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爱。 不过他知道，现在自己被当成欺负人的坏典型了。 吴小正在漂亮女生面前向来是比较要面子、注意形象的，所以这个锅他不背。 因此对于杨颖茹的质问，他暂时没有理会，又转向了坐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几个人。 “你们几个，给我起来，过来站好。” 严高辉几人相互看了看，但没有谁带头立即行动。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已经知道了吴小正的厉害，一个个心里怕得要死，但相互间还稍微顾忌面子，所以没人愿意带头听从指示。 吴小正又上前一步，作势要再踢人。 严高辉怕得要死，他终于受不了了：“别踢，我起来。” 他第一个带头爬起来站到了吴小正面前。 有了第一个带头，其他人就没什么顾忌了，另外三个也站了起来。 四人在吴小正面前站成了一排，低着头不说话。 排队挨训的经验大家都是有的，按照在老师面前受训的样子照办就是了。 所以现在坐在地上的只剩下刘翼飞了。 学校里的小团体就是这样的，因为还没在外面混过，还没有经历过社会上的风风雨雨，因此他们之间的所谓义气，在顺风顺水时还好，一旦面临强有力的对手，立即就会土崩瓦解。 毫无疑问，那个能把高中生踹倒的吴小正，现在已证明确实是一个厉害角色，是一个他们惹不起的强者，所以在强者面前低头、免得吃亏就成为了他们最为本能的选择。 “说吧，你们几个今天为啥要跟着刘翼飞来堵我？” 吴小正这话是说给站在一边的杨颖茹听的，他在表明不是自己在欺负人，而是被人欺负之后被迫还手。 他觉得，人都是生活在一个又一个的圈子里的，会与很多人发生交集，所以有些时候做人做事还是不能一意孤行，不能不顾忌他人的看法和感受。 前世他就吃过这个亏，自己的某些外在的放纵表现，连朋友都误以为自己是人渣。 这个错误这世他不想再犯了。 还在气鼓鼓的杨颖茹听到这里，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误会吴小正了，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暂时还没说话，想听听那几个被揍的人的说法。 在吴小正的高压之下，又是严高辉先开口。 “刘翼飞说，最近你很嚣张，他叫我们跟他一起揍你，把你打服，让你不敢再嚣张。” 严高辉一口气就把事情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不过因为有同班的两个女同学在，他脸色还是带有羞愧的形色。 不过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吴小正还不满意。 他问道：“除了想对付我之外，你们还有没有干过其它坏事。” 这下严高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有吭声。 吴小正直接问了出来：“你们有没有欺负其他男同学，敲诈勒索钱财。” 严高辉犹豫了一下。 这是真不想说，但他们的行为所有男同学都知道，瞒不过吴小正，因此他还是咬牙说道：“有。” “多吗？” “挺多的。” 吴小正想要的足矣。 在他看来，杨颖茹就算再单纯，应该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情是很想问的，那就是男生宿舍的系列偷盗事件。 不过他考虑到这事暂时没证据，如果强问的话，严高辉很可能会不承认，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还是暂时忍住了。 吴小正转向了听得口呆目瞪的杨颖茹。 “听到没，很多事情的真·相未必是你亲眼所见的那样，以后记得学会看清楚了再多管闲事。” 这叫得理不饶人，吴小正语气中教训的味道很重。 “哦……” 被反转的剧情弄得口呆目瞪的杨颖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作出如此反应。 似乎知道自己摆了乌龙，杨颖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显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那你也不要再打他们了好不好啊？” 啊？这姑娘是在为这些人求情吗？ 吴小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看来，自己让那几个烂人把事实说清楚，再把他们干过的烂事抖出来之后，按照正常人的心态，也应该对这种烂人感到气愤才对，为什么这傻白甜还是会替他们说好话呢？ 她是滥好人一个吗？ 正文 第222章败给傻白甜（2/5） 面对傻白甜的滥好心，吴小正还不知该说什么，一边的洪雨梦却插嘴了。 “颖茹，这就是个暴力狂，跟那几个没区别，别管了，咱们走吧，快上课了。” 腹黑妞这话是对杨颖茹说的，却让吴小正听得很不爽。 洪雨梦虽然没有乱同情刘翼飞等人，却把吴小正划入了他们的同类。 这真的让吴小正很不爽，但一想想她那被惯坏的德性，吴小正忍了，懒得跟她计较。 “你等等。”杨颖茹还不愿意走。 她又哀求吴小正说：“你放过他们好不好啊？” 吴小正对杨颖茹的印象倒是不错。 虽然她有点同情心泛滥，但这是善良的表现。 不过善良的人容易吃亏，吴小正决定告诫她几句。 “你确定？这种人如果不得点教训，还会去欺负别的同学的哦，会让别的老实人吃亏哦！” “啊，这样啊？”听了这话后，杨颖茹似乎有片刻纠结。 然后她却转向了严高辉：“严高辉，你以后不会再干那样的事了对不对？” 原来她是在担心她的同学吃亏。 被同班女同学这么问，严高辉看起来似乎有些羞愧，他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嗯，不会了。” 不会了才怪！ 吴小正对这话却不怎么认可。 有的人，有些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改的，除非还有让他们害怕的威胁存在。 而严高辉这小子，身上还背负着男生宿舍系列偷盗案呢！ 吴小正真不相信他会改。 杨颖茹却雀跃起来：“吴小正，你看，他说了会改，你放过他们吧。” 吴小正被这滥好心的傻白甜给彻底击败了。 做人最为难能可贵的就是有一颗善良之心，这妞虽然有点不明世事，不过在她这个年纪，不就应该单纯善良一点吗？ 吴小正准备答应她了。 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洪雨梦又插嘴了。 “颖茹，这种人你求他干嘛？没用的，他要是好人，就不会这么暴力。” 吴小正突然来气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洪雨梦，导致她要三番五次地看自己不顺眼。 一次两次就算了，他忍了。 可她再三这样的话，再好的脾气也没法忍下去。 吴小正直接发飙了：“暴力你妹！洪雨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教养！你爸妈没教过你怎样跟人说话吗？” 他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的脾气要么就不发作，一发作就不是什么好脾气。 洪雨梦听呆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洪雨梦吼过，也没人这么说过她，现在吴小正的话吼得她简直怀疑人生。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爸当了个芝麻大的官就很了不起？你以为这样全世界就得围着你转？你去问问你的同学，看看大家是不是觉得你很讨厌？” 既然发作了，吴小正干脆就发作个够。 对于这种被惯坏了的小孩，他才不惯她那臭脾气。 洪雨梦被说得快要哭了。 她刁蛮是刁蛮，但真要骂起架来，她发现根本就不是吴小正的对手。 杨颖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火突然烧到了洪雨梦身上。 哦，刚才雨梦说的话好像是有点难听。 于是她有赶紧当起了和事佬：“吴小正，你别这么说雨梦，她不是坏人。” 吴小正的气还没消。 “也就只有你这傻姑娘，一次次被她捉弄，你还迁就她。你别这么傻了行不行？你不欠她的，没必要忍受她的坏脾气。还有，你这样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在助长她目中无人的气焰！” 吴小正连杨颖茹都说上了。 当然，因为对这傻白甜印象不错，他说起她来，话语自然要温和得多。 这下连杨颖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她又憋出了一句：“你别这样，雨梦真的不是坏人。” 看着洪雨梦伤心难过，她也快要哭了。 哦，天地下怎么还有这么单纯和善良的姑娘？ 吴小正又一次被这傻白甜给击败了。 他心一软，说道：“好吧，我不说她了。” 他边说还边挥了挥手，示意杨颖茹带着洪雨梦走人。 可杨颖茹还不走，可怜兮兮地用手一指严高辉等人：“还有他们……” 吴小正刚才那么凶，她也有点害怕，可她还在惦记着她的同班同学。 吴小正再一次被她击败。 他对严高辉等四人也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滚回去吧！你们谁要是再敢帮刘翼飞欺负人，我见一次揍一次。” 吴小正原本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可面对执著的杨颖茹，他有点没办法。 但他又不想就这么便宜他们，只好再威胁一番。 也许这也是一个办法。 严高辉等四人大喜。 “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 然后纷纷开溜，走得比杨颖茹她们还快，也根本就没有管还坐在地上的刘翼飞。 在绝对的威胁面前，校园小团体的义气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杨颖茹似乎还有点不甘心，她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刘翼飞。 这下吴小正有点不乐意了：“喂，你够了啊，别得寸进尺！” 杨颖茹这才不甘心地拉着已经被气哭了的洪雨梦走人。 洪雨梦真的很不甘心，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走在路上，她开始问杨颖茹：“颖茹，我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 吴小正的话确实让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杨颖茹赶紧安慰她：“没有吧，吴小正的话是在气头上说的，你别在意。” 洪雨梦稍稍好过了一点，抹了一把眼泪说：“他真的好讨厌！” “你也别这样对他，我感觉他不是坏人。” 杨颖茹不愧是滥好人，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忘记帮吴小正说话。 当然，这也是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可她这种两头都想讨好的做法，却又让洪雨梦再次怀疑人生。 连杨颖茹都觉得我对他有点过分？那岂不是吴小正说的是真的？ 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洪雨梦不再说话，也不再寻求安慰。 也正如杨颖茹所说的那样，在本质上，她也不是坏人，真的只是被惯坏了，而吴小正今天的话，让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问题存在。 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需要经历一些挫折，才会成熟慢慢懂事。 洪雨梦今天就遇到了。 正文 第223章 暴力不如威胁（3/5） 事件现场只剩下吴小正和刘翼飞了，此时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了，吴小正却没有太着急。 他在想刚才的事，在想就那么轻易放走严高辉等人对不对。 其实在校园暴力里面，帮凶所带给被施暴者的伤害并不比主凶差多少。 如果没有帮凶的存在，没有他们助桀为虐，主凶就不会有那么嚣张，会有更多的顾忌。 可以说，被施暴者对帮凶一样的狠，这种感受吴小正深有体会。 可就算是这样，他又能怎么办呢？ 以牙还牙？对他们反施暴？ 可这样意义似乎并不大，看他们刚才的样子就知道。 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初次承受校园暴力时，因为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会有巨大的屈辱感，这种屈辱感如果不及时释放，就会越积越深，会变得戾气，会孤僻，会不相信人，会对社会充满仇恨…… 可暴力反施到施暴者身上，却很难有这样的效果，因为这些人可能早就已具备这样的承受能力。 关于这一点，看刚才这四个帮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刚才的表情除了畏惧，并没有太多的仇恨。 这是有原因的。 一般来说，校园施暴者之所以施暴，要么就是他们遭受过类似的遭遇，对此早已经习惯，要么在一次次的施暴过程中，已经把校园暴力当成了家常便饭。 所以当校园暴力反作用到他们身上时，除了肉体上会感觉到疼痛，精神上并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不会像普通学生那样有屈辱感。 之前吴小正之所以觉得没劲，就是这个原因。 对这些滚刀肉施暴真的没意思！ 不过对于傻白甜滥好人般的同情心，他也是很无语。 想要这些人不再犯，远离校园暴力，真的有点难，除非有特别的威胁存在。 对，揍他们还不如把鞭子高高举起，威胁他们！ 吴小正突然来了灵感。 有他这个威胁存在，让他们下次再想施暴时，应该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存在，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稍微收敛点。 嗯，这确实是个办法，应该是不是去震慑一下他们，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 基于这个想法，吴小正转向了刘翼飞。 刘翼飞还坐在地上，等待吴小正的处罚。 作为阴谋策划者，他是有这样的觉悟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此时的刘翼飞，有的只剩下深深的挫败感。 是的，只有挫败感。 他原本以为，吴小正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应该厉害不到哪里去，所以他才精心策划了这次行动，想一举拿下他，消除后患。 谁知道这是大错特错。 刘翼飞没想到，他们五个人在吴小正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而他的精心策划的行动也如肥皂泡一样脆弱。 所以他在倒地的一霎那，就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既然踢到铁板了，就没必要再做无谓的反抗，免得吃更大的亏。 在这方面，刘翼飞也是很识趣的。 现在的刘翼飞甚至甚至已绝了再报复的打算。 他知道，双方的实力真的差得太远，他如果不能找几个特别厉害的角色一举把吴小正给整服，那一般的报复是没用的。 道理很简单，他的报复只能是一时的，就算成功了，也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 而报复过后，他还是要天天在学校面对吴小正，如果没人贴身保护他的话，随时都会遭受吴小正的反报复。 可以想象，只要他敢报复，吴小正的反报复会来得更加的猛烈。 这就是个疯子！ 刘翼飞真的怕了。 既然这样，那就认了吧，让他暴打一顿消消气吧！ 刘翼飞现在只剩下这个念头。 对于暴力，刘翼飞已经习惯了，在教练身上，在他父亲身上，他都不止一次承受过。 他唯一不知的是：这次会不会被揍得太狠？ 吴小正如果知道他的这个想法，一定会骂他是滚刀肉。 可他现在真的没了再暴打刘翼飞的想法。 真的很没劲！ 这种没劲一方面来源于双方的实力差得实在是太远，另一方面，却来自于他内心的失望。 吴小正之所以特别期待学校的生活，就是想以重生的身份，再经历一次前世的遭遇，看看有什么区别和感悟。 而其中就包括和刘翼飞的再次交锋。 可他现在发现，他前世耿耿于怀的事情，在这世却因为自己的改变，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情了。 这与他所想象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两世为人，同样的遭遇，却因为不同的心态、不同的实力对比，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所以他对对手的弱小感到失望。 不过这样也好，他重生是为了无悔、为了快乐，不是来找虐的。 对于刘翼飞这样的小人物，他确实没必要太在意，更没必要因为他而影响心情。 那就这样吧！ 所以他开始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又开始今天的混课生涯。 刘翼飞有点懵。 他就这么走了？ 他为什么不揍我？是还留有什么后手吗？ …… 刘翼飞一下就想了很多，越想越惶恐。 然后他又转念一想，他会不会是看在同学的份上放过我了？或者是根本就看不起我，懒得跟我计较？ 刘翼飞又窃喜起来。 短短的几秒钟，他的心情就坐了一趟过山车。 可他刚开始窃喜，站起来准备跟去教室时，他却发现，吴小正竟然又站住了，然后转头面向了他。 这又是怎么啦？ 刘翼飞又变得惶恐了起来，赶紧也站住了。 吴小正之所以转头，是因为觉得不对劲。 他可以不在意刘翼飞，但如果就这么轻轻放过他的话，好像又太便宜了他一点。 按刘翼飞现在的德性，如果不受点挫折，可能还会在作恶、作死的路上继续往下走。 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 “刘翼飞，你给我小心点，千万别做让我感觉不爽的事，否则我随时收拾你！” 吴小正对刘翼飞也使上了威胁大·法。 刘翼飞一听，完了。 他现在所想的是，有吴小正的威胁存在，那他就没法欺负班上同学了，没法再在班上收保护费了。 这可咋办啊？ 他还惦记着去游戏厅玩游戏的费用呢！ 正文 第224章男生宿舍偷盗事件（4/5） 回到教室的吴小正，心情并没有平静。 他还在想前世的一件事情。 因为严高辉的出现，前世的那一件事有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那就是关于男生宿舍的系列偷盗事件。 这也是前世对他的遭遇很有影响的一件事情。 他记得，那时他被刘翼飞欺负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强烈的屈辱感，他开始恨那些欺负他的人，开始恨生活，开始恨命运，也觉得周围的同学都不可信，觉得没有谁可以亲近，觉得生活没了乐趣，觉得上学已经变成了一种煎熬…… 所以那个时候的他，也像现在一样开始找机会翘课，尤其是翘晚自习。 有一天晚上，吴小正又翘晚自习了，就一个人在宿舍里面，躺在床·上发呆。 他就傻傻地躺着，一直躺到尿憋不住了的时候，才起身出门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个人从不远处二班一间宿舍的房间里偷偷地溜了出来，动作很轻很轻，鬼鬼祟祟的，像是怕被人发现。 他站定一看，这人就是刘翼飞的跟班、隔壁班的严高辉。 因为跟着刘翼飞一起欺负过他，吴小正对他印象深刻。 吴小正当时就在纳闷，严高辉又不住这个宿舍，他在那里干嘛？ 这个时候严高辉也看到了吴小正，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好像有点慌张的样子。 然后，他又镇定了下来，对着吴小正恶狠狠地说道：“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你要死敢说出去，我一刀捅死你！” 说完之后，严高辉快速地溜走了。 有问题！他肯定又在干什么坏事！ 吴小正当时就想起了男生宿舍的系列偷盗事件。 大概在初二上学期起，初二（1）班、（2）班的男生宿舍每隔一段事件，就会出现丢东西的事情，有人丢钱，有人丢饭菜票，有人丢贵重物品。 偷盗事件发生后，老师联手查了几次，但都没有查到结果。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这个小偷很可能是严高辉。 但他又不敢肯定。 可吴小正没想到的是，当晚二班就再次传出了被偷的消息，只不过当时消息并没有传到一班这边来。 然后第二天课间操之后，吴小正突然被赵老太婆叫住，被带到了一边。 赵老太婆很严厉地看着他说：“昨晚二班童国洋的钱和饭菜票在宿舍里丢了，是不是你偷的？” 我偷的？吴小正一下就懵了。 吴小正向来就没有偷盗的想法，而他父母因偷盗被抓之后，他更是以偷盗为耻，他万万没想到却被赵老太婆当成了小偷。 又一种被屈辱的感觉向他袭来。 他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昨晚的猜测没错，严高辉就是那个小偷，昨晚的钱和饭菜票就是他偷的！ 吴小正当时就在纠结，这事要不要跟赵老太婆说？ 遗憾的事，那时的他还不懂得自我保护，再加上当时他有戾气、不相信人，所以只是很倔强地说了一句：“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是谁？昨晚就你一个人呆在宿舍。”赵老太婆的语气非常的严厉，像是在审一个坏人。 吴小正一下子就火了。 那时候的他比现在更中二，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 “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我在宿舍就是我偷的吗？我有那么傻吗？如果是我偷的，我还呆在宿舍干嘛？让大家都知道我是小偷吗？你现在冤枉我是小偷，那你有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呆在宿舍？有没有问过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吴小正一口气就爆出了一大堆反问，声音之大，把赵老太婆也给唬住了。 赵老太婆似乎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声音弱了下来：“那你昨晚呆在宿舍干吗？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人揍的呗，我们班专门有人欺负同学的事你不知道吗？” 刘翼飞欺负、敲诈勒索同学的事，赵老太婆其实是知道的。 刚开始的时候，有同学被欺负之后，会偷偷去找赵老太婆投诉。结果，赵老太婆每次都是把刘翼飞叫过去轻描淡写地批评几句，就没了下文。 然后被投诉的同学又挨了刘翼飞一顿胖揍。 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向赵老太婆去投诉了。 而被冤枉的吴小正一气之下，又忍不住把被刘翼飞欺负的事说了出来。 “这事我会调查一下的。偷钱那事，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是你偷的，你就主动来找我认错，我会原谅你。否则被查出来了的话，你会被开除的。你先回去上课吧。” 吴小正的心凉了半截。 赵老太婆还是不相信我！ 又一波屈辱感向吴小正袭来。 …… 尽管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吴小正还记忆深刻。 而他当时的冤屈，直到几个月之后严高辉再次方案被抓后，才被洗去。 在此期间，赵老太婆多次找他谈话，想让他认账，有时甚至说了很难听的话。 这正是吴小正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赵老太婆的原因。 吴小正现在所想的是，既然自己已经不住宿舍了，那这个锅应该不会让自己背了吧？可自己不背的话，又会由谁背呢？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按照正常的逻辑，吴小正既然知道这事，那他就应该管管，可他现在偏偏不想管。 这么好玩的事，干嘛一定要管呢？ 任它发展下去，他当一个旁观者看看热闹不是很好玩吗？ 在吴小正看来，这个年龄的中二少年养成小偷小摸的习惯，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算不上万恶不赦。 对于严高辉的命运，他也不感兴趣。 尽管吴小正知道，严高辉一旦被抓住了，就会被劝退。 他所好奇的是，如果这事再次发生，又会由谁来背这个锅？赵老太婆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吴小正真的对此很期待。 他觉得，他似乎又找到了呆在学校的乐趣。 逐渐适应了学校生活，又摆平了上课老师的吴小正，现在又觉得上学有点无聊了，他在期待新的乐趣到来。 正文 第225章 开会定规矩（5/5） 星期六下午是一中的放假时间。 每到这一天，在上完下午的第二节课后，全校开始大放假。 走读的就不用说了，一放学就会一哄而散。 住在附近乡镇的学生，也会拿着早已收拾好的东西直奔车站，坐车回家去看看父母。 而偏远乡镇的学生，则很可能一两个月才回一次家。但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以及接下来的周日，他们也会给自己好好地放个假。 吴小正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再不回去，估计工厂那边就会来学校逮人了。 所以一到放假时间，吴小正就没有磨蹭，骑上那台二八大杠就往家里奔。 刚到家门口，吴小莉就喜滋滋地迎了出来：“哥～” 她的叫声拖得很长很长，看来是真想哥了。 吴小正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爷爷奶奶呢？” “在工厂那边呢，对了，姑姑说，叫你一回家就到那边去，你带上我呗？” 吴小莉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那台二八大杠，看来是很想坐。 这也怪不得她。 别人家的小孩到了吴小莉这个年纪，自有自家老爸骑自行车载他们，只有吴小莉还没尝过这个滋味，由不得她不羡慕。 “那就来吧，你想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我要坐前面。”吴小莉乐滋滋地说道。 不等吴小正有所反应，她就从吴小正扶着自行车车把的手窝里钻了进去，踩着三脚架往横杆上爬，动作很麻利。 然后一屁·股横坐在了横杆上，手握车把，大叫道：“哥，走咯，出发了。” 看来出来，小丫头真的很兴奋。 很多天没见到妹妹了的吴小正也非常开心，他逗趣说：“小莉，明明后面坐着舒服，你非要坐前面，就不怕坐得屁·股疼吗？” “坐前面酷！” 吴小莉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又催促了起来：“哥，快走咯！” 看来她真的有点急不可耐了。 那就让她坐在自行车上笑一下吧。 吴小正左脚一踩脚踏，右脚一蹬，就稳稳地跨上了自行车。 “哥，骑快点，骑快点。”吴小莉还在不停地催促。 兴奋之中，她坐在横杆上都不安分，身子一晃一晃的，头上的小马尾甩了起来，弄得吴小正的下巴痒痒的。 有个小丫头真好！ 以后结婚我一定要生一个闺女。 不，两个！ 未来媳妇还没影子的吴小正，一下子却想了很多很多。 村小学离吴小正家并不远，骑自行车一会就到了。 吴小莉似乎还很不过瘾，问道：“哥，你什么时候再骑车带我玩啊？” “放心，有空就带你玩，还载你去城里。” 每个小孩子都应该有快乐的童年记忆，吴小正希望妹妹也不例外，因此只要是她想要的并合理的，他都会去尽量满足她。 经历过太多悲欢离合的吴小正知道，亲情才是这世界上最宝贵、也最可靠的东西，真的值得去珍惜。 但亲情也是需要培养的，尤其是兄弟情、兄妹情。 在这世上，亲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这辈子，他不想再在这方面留下遗憾，哪怕自己付出再多一点。 “吴小正，你回来啦。” 被吴小正训过几次之后，吴敏霞确实沉稳了一些，这次见到吴小正，竟然难得地没有出言埋怨。 军哥也迎了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吴小正暂时顾不上吴小莉了，因为一大堆人正等着他开会。 因为知道他今天要回来，吴敏霞早就在等着了，连刘志军下午也没出去，安心在销售办公室等他回来。 那就开会吧。 这应该算是公司注册下来后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吴小正当仁不让地当了这次会议的主持者。 会议的参与者自然是包括吴敏霞、刘志军、蒋丽华这三架马车，吴长和跟吴奶奶也被叫来列席旁听。 因为管理人员不足的关系，吴长和承担的实际上是工厂后勤大总管的角色，建设、采购方面的事情实际上都是他在负责。 吴奶奶也很忙碌，她实际上但当的是蒋丽华副手的角色。 因为家里的工厂大有起色，两位老人忙得不亦乐乎。 吴奶奶原本还想喂两头猪的，可因为工厂实在是太忙，她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为此她觉得很遗憾，因为吴家今年过年没过年猪杀，得买肉吃了。 而吴长和也放弃了继续种地的想法，家里的地除了留屋前屋后一点用来种自家吃的蔬菜之外，剩下的都包给了邻居。 刘志军也把李翔翼拉了过来旁听。 李翔翼最近表现相当不错，刘志军准备把他当副手来培养。 会议的规模一下子就扩大了。 因为是公司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吴小正准备立一个会议的规矩。 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商界，国人很喜欢开会，而会议也确实是必要的。 但吴小正不希望食品加工厂的会议变得拖沓、冗长和形式主义，他需要的是精简和高效。 所以这个规矩必须得由他这个有过丰富管理经验的人来定。 “先正式确定一下几位的职务问题。从今天开始，吴敏霞就是食品公司的总经理，负责公司的总体事务。刘志军为公司的销售副总，负责公司产品销售这一块的所有事务。蒋丽华为公司的生产副总，全权掌控工厂的生产事宜。” “恭喜三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吴大厨食品企业有限责任公司的高层领导了。” 身为公司董事长，吴小正笑着正式宣布了这个决定。 除了蒋丽华还稍稍有些惶恐之外，吴敏霞和刘志军都笑着接受了这一职位。 因市场经济的发展，现在外面很流行某某总的叫法，现在几位有了这个正式头衔，说出去也非常光彩，几人自然很开心。 “既然公司开始正式运作了，那各项事务也得逐步建立正式的制度和规矩。咱们今天就先来定开会的规矩。” 大家等了吴小正很多天，有一大堆的事情想找他来拿主意，可大家连话都还没说几句，就被吴小正完全掌控了节奏。 不过这是必须的事情，吴小正可不希望会议的秩序乱成一锅粥。 正文 第227章 三天三夜流水席 这个年代的钱确实很好赚。 因为改革开放，一部分人的腰包已经开始鼓起来，但各种产品还是极度缺乏，稍微有点特色的产品就会大受欢迎。 并且与后世相比，市场竞争远没有那么激烈，商品的利润相当高。 以服装为例。 到了这个年代，大街上开始兴起各种个体服装摊位，款式很新潮，质量也不错。 顾客看中一件衣服，摊贩开价30元，顾客拦腰斩一半，还价15元，摊贩再跟你讨价还价一阵子，然后故作心疼地卖给顾客。 等顾客离开后，摊贩却开始偷着乐，因为他还赚了不少。 原因就在于这个年代的商品利润并不薄。 所以在这个年代做实业的，只要产品质量过硬，销售渠道畅通，想赚钱并不是一件难事。 国内很多后世闻名的大企业，就是在这个年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后开始崛起。 别说现在，就算是再晚几年，中国飞速发展的市场经济，仍然给了许多飞速发展的机会。 在食品行业来说，春都火腿肠是一个例子，后来闻名全世界的双汇火腿肠又是一个历史，而96年才开始起步的老干妈更是一个例子。 所以吴大厨食品的热销，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它是由吴小正这个重生者在把控，它直接走的是一条方向正确的捷径。 难怪这次连忙得要死的吴敏霞都没太多怨言，自然是产品的热销给了她足够的信心和动力。 吴小正也同样高兴。 既然产品这么赚钱，那么他的很多计划又可以加速了。 不过因为现在正在会议期间，他按捺住内心的兴奋，继续听蒋丽华的汇报。 蒋丽华的汇报中规中矩。 “生产这边，因为产品热销，我们的人手已扩充到接近20人，可就算是这么多人，我们的产量还是有点跟不上，为此，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在加班加点了……” 蒋丽华边说还边忐忑地看着吴小正，生怕自己这边的进展不能让他满意。 这也比较符合她小心谨慎的性格。 吴小正点了点头，暂时没有做任何评价。 至此，进展汇报阶段已经结束，会议进入第二个流程：摆问题，说困难。 终于到畅所欲言的时间了，憋了很久的吴敏霞长长出了一口气，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开始一条条的往下说。 全都是吴敏霞自己拿不定主意的问题。 在吴小正看来，这些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只不过也不能怪吴敏霞，因为她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些问题，一时没有主意，生怕犯错误而已。 不过吴小正并没有急于表态。 作为一个上·位者，他需要全面掌握所有的情况，综合分析后才能给出意见。 又轮到刘志军了。 他也早已有所准备，早就把问题记了下来，现在也一口气倒了出来。 倒是蒋丽华这边，她倒没太多问题，只是提了一个人手还不够，产能跟不上的问题。 接下来，按理说应该进入第三个环节了，可一直在只听不说的吴奶奶竟然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小正，村里人说你答应公司开业就大摆筵席，唱三天三夜人戏，放三晚电影的，问你什么时候兑现。” 吴小正乐了。 要是吴奶奶不提，他还差点就忘记这个承诺了。 看来，上次买地时他答应这事之后，四组人已经把这消息放了出去，结果村里人都惦记上。 这不算事！ 那就先解决这个问题。 吴小正说道：“吴敏霞，你改天就去找一下刘支书，让他帮忙去组织人手来办这事，戏班子让他安排人去请，电影放映队也请，再摆三天的流水席，费用我们来出，人手让他组织村里人一起来操办。一个原则，咱们只花钱，不收礼。” 吴敏霞还没表态，吴奶奶却开始心疼了。 “啊？不收礼啊？那得花多少钱啊？” 按照乡下的风俗，谁家有大喜事，就会大摆筵席宴请亲朋和乡亲，而来吃宴席的人是需要随礼的。 一般来说，一场宴席摆下来，主家会很辛苦，但礼金一般足够支付所有开支，甚至还有盈余。 现在吴小正竟然说不收礼，吴奶奶自然会心疼花掉的钱。 三天宴席摆下来，再加长唱人戏、放电影的钱，成本可是不低，普通人家一两年的收入都不一定够。 吴小正笑道：“奶奶，咱们来算一笔帐。” 他开始列起开支来。 “宴席以猪肉为主就可以了，每天准备两头猪，一头按500元算，一天就是1000元，三天就是3000元，再加上鸡鸭、鱼、蔬菜等其它乱七八糟的开支，宴席的成本6000元就差不多了，再算上人戏、电影等的成本，满打满算7000元搞定。” “7000元现在只是咱们工厂一天的销售收入，这个钱咱们花得起。我们家在这里，我们的工厂也扎根在这里，工厂开业这种大喜事，确实值得庆祝。所以咱们还不如不收礼，让全村人也跟着一起高兴一下。” 按照乡下的风俗，这种流水席一摆起来，全村人都会过来帮忙，并且还不要钱，人工那一块基本就省去了，真的不需要花太大的开支。 这也正是吴小正让吴敏霞去找村支书刘石泉出面组织的原因。 他只管掏钱，而不用操心那些琐事。 而且，在这个年头，大家的生活水平还不比后世，有吃不完的肉就足以让大家开开心心，这个钱工厂完全掏得起。 他这么一算，吴奶奶也不再反对了。 想想也是，现在工厂一天能收入七八千元，这个收入已经把吴奶奶给吓坏了，她从没想过吴家会有这么一天。 见吴奶奶不再反对，吴敏霞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时间定在哪一天开始呢？” 吴小正说道：“农商合作计划的启动仪式不是定在三月一号吗？那这一天也当成是咱们工厂的正式成立日吧，流水席也就在这一天开始。” 按理说，按照乡下的风俗，摆喜事应该看黄历，挑个好点的日子办会更好，不过在吴小正看来，没有哪一天比3月1日更合适了。 能把工厂的正式成立日跟农商合作计划启动仪式捆绑到一起，这也是食品加工厂的荣耀。 问题还没开始解决，喜庆的事先定下来了。 正文 第226章 制度与人性 甩手掌柜其实并不是很好当的，如果真的一点事都不管，公司很快就会失控，乱成一团麻。 所以为了当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吴小正必须立规矩，并把控最关键的事。 “从今天起，公司高层每周固定时间开一次碰头会，把所有事情理一理，时间不用太长，但问题要协调好。这个碰头会我有时间的话也会参与。” “生产、销售这边每周也自行组织开会，及时总结，及时解决问题，把事情理顺。” “会议形式可以参考今天的模式。” 吴小正其实还有很多规矩想立的，不过这得慢慢来，太急了的话大家消化不了。 关于企业的管理，吴小正在前世曾经听过很多的培训课程，其中就包括港台地区一些著名培训导师的课。 在这方面，他比较欣赏港台企业的一些比较主流的观点。 其中一个主流的观点是关于企业的管理模式的。 企业的管理模式分为三种，一种是人性化管理，一种是制度化管理，还有一种是兼而有之。 主流的观点认为，一个从零开始起步的企业，其良性发展的过程中，在管理模式上必然会经历人性化管理，到制度化管理，再到二者综合管理这样一个过程。 这样才能比较顺利地发展壮大。 吴小正觉得这是很有道理的。 就拿现在的食品加工厂来说。 按照一般的思维，既然吴小正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他应该一开始就应该把公司的各项制度完善起来，严格按照制度来正规运作。 但吴小正知道，这未必是好事。 这是因为制度是死的，一方面它能规范公司员工的行为，但另一方面却会限制员工的创造性发挥。 以销售为例，处于起步阶段的食品加工厂，产品是新的，市场也是新的，连吴小正自己都在摸索着前进，如果他把前世的某些制度生搬硬套地搬过来，就未必适应现在的发展。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办法就是把他交给刘志军，让他在发展中发现问题后逐步来规范和完善，那样出来的制度才是真正最适合于食品加工厂的制度。 还有，在现在销售人员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因为刘志军的存在，他完全可以凭他的威望和情分就能将这帮人管好，如果硬拿制度来套的话反而会影响兄弟之间的情分。 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因此还不如出现问题后再来完善制度更有效果。 这就是公司发展前期的人性化管理，人管人比制度管人更灵活、更有效果、更温情。 当然，当人数多了之后，人性化管理就会出现局限性，会导致管理者顾不过来，出现顾此失彼的情况，这时候就需要引入一定的制度来进行管理，大家都按制度来办事。 就好比蒋丽华的生产部门。 在员工只有三五个人的情况下，她可以用人管人的人性化方式来管，但人多了之后，她就管不过来，这时候就必须开始分组，然后引入制度，通过制度来管人。 虽然这两个例子只是涉及到食品加工厂的销售和生产的部分环节，但也足以说明公司在起步阶段管理方式的变迁。 简而言之，在人数少的情况下，人性化管理可能更有效率，更能发挥大家的主观能动性，但人数多了以后，人性化管理就会管不过来，这时就需要变迁到制度化管理。 但制度化管理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冰冷、死板、没有人情味。 当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就需要企业文化、人情味来凝聚员工的归属感，让大家有主人翁的感觉，来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这时候又需要引入人性化管理，形成·人性和制度的综合管理，才更有效果。 当然，食品公司离这个阶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吴小正还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考虑。 “下面开始正式开会。” 吴小正把思绪从制度与人性的考虑中转移到了本次会议上来。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事情想说，但为了保证会议的秩序和效率，我们分三步走，一是汇报各自的最新进展，二是提出存在的问题和困难，三是协商和解决问题。” 吴小正先把会议的流程和形式敲定了下来，大家习惯这个程式之后，以后的会议就会变得有序和高效。 因为很多天没管事，吴小正需要了解的事情很多。 还是由吴敏霞先说起，她毕竟是公司的总体负责人和执行者。 吴敏霞已经憋了很久，相当不容易。 可按照吴小正定下的会议步骤，她还是只能从第一步开始。 “公司的执照已经办下来了，工厂用地的手续也正在走流程，农商合作计划也在和镇政府紧密配合，已顺利起动……” 吴敏霞负责的是公司的整体运作，因此她这一块，在前期主要是跑公司执照等一系列琐碎但又很重要的杂事。 总的说来，她这一块的进展还是非常顺利的，甚至比吴小正所想象的还要顺利。 当然，她还有一大堆问题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呢。 轮到刘志军了。 “销售这边，自从李翔翼等四人进来之后，市场的拓展还算顺利，代售点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到目前为止，城区的五个大市场，每个市场都已经拓展了5个以上代售点，一些小型市场我们也已经拓展进去。” “除此之外，乡镇市场的拓展我们也已经开始启动，现在看来效果相当不错。” “从销售业绩这一块来看，这段时间的销售额已稳定在了6000元以上，昨天更是突破了7000元，今天应该还有所增加，如果生产那边的产量能跟上的话，这个数字应该还会大幅度的增加。” …… 刘志军是笑着汇报完的，然后他看到了吴小正脸上惊愕的表情。 吴小正确实很惊愕。 他记得，在他上学前的那几天，每天的销售额大概是两千多的样子，没想到几天过去，竟然一下子就增加了这么多，这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这个年代的钱确实是太好赚了。 正文 第228章 吴小正又疯了 终于轮到大家所提的问题了，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 其实这都不算事，只不过因为大家都没经验，都在摸索着前进，遇事会缺少方向感。 在这个时候，大家自然会把希望寄托在吴小正这个主心骨身上。 稍作考虑后，吴小正准备逐条来解决这些问题。 他不仅要解决这些问题，还要培养大家主动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大胆决策的能力。 不过他并没有从吴敏霞的问题说起，而是先提起了刘志军最关心的问题。 在三驾马车里面，吴小正现在最欣赏的其实是军哥，因为他是三人里面最早进入状态的一个。 刘志军不愧是军人出身。 在吴小正把销售的主动权交给他以后，他已经开始主动去考虑问题，并有了一些相对大胆的决策，只是在关键问题上，因为涉及到运作的成本，他还不敢自作主张。 他所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配送跟不上了的问题。 随着代销点的不断增多，现在的配送已经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这主要是因为食品加工厂现在的仓库是在响水村，并且由于条件限制，现在的配送方式是人力三轮车。 在这样的情况下，配送已经越来越跟不上市场的发展。 这也是吴小正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主要原因在于市场拓展太快，快到出乎他的想象。 不过这个问题也并不是很难解决。 “咱们现在不是开始赚大钱了吗？那就干脆在县城租一个仓库和一个办公场所，整个公司除了生产部门以外，都搬到那边去。” “然后先租一两台运输车，从工厂往那边仓库运送产品，再从那边仓库往代销点配送。配送距离近了，配送跟不上的难题自然就解决了。” 他的这个方法，其实是很多企业惯用的方法，那就是公司和工厂分离，工厂只负责生产，而经营事务交给公司去运作。 吴小正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走到这一步而已。 关键还是市场拓展速度太快。 “啊？那这又得多花不少钱啊。”吴敏霞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她这段时间虽然有进步，但还是不够沉稳。 吴小正有点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说：“钱赚了就是用来花的。再说，花钱是为了解决问题，好让公司去赚更多的钱！” 吴敏霞识趣地不说话了。 吴小正又思考了几秒，说道：“干脆这样，如果钱够的话，公司干脆去买一到两台农用三轮车，来承担工厂到销售仓库那边的货物运送。” 这确实是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按照现在的销售规模，不管会不会在县城那边租用销售仓库，用人力三轮车已经没法解决配送问题。 而配送对公司来说，这是天天都必须的事，既然如此，与其去租用别人的运输车辆，还不如自己买，免得被动。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如果现在资金足够的话，他现在要买的不是农用三轮车，而是轻卡。 可现在公司真的还很缺钱。 并且在这个年代，汽车真的是一个贵价东西。 轿车就不用说了，一台普通桑塔纳就得20多万，一台天津夏利得6-7万，就算最便宜的天津大发面包车，也得3万多元。 至于卡车，最便宜的轻卡也得2万5左右。 农用三轮车倒是便宜多了，一台只需要四五千块，而运力比轻卡差不了多少，进市场还方便。 当然，长远来说，卡车也还是要买的，尤其是拓展外县市场之后，而刘志军显然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第一个问题的解决办法有了，不过又衍生了新的问题。 刘志军问道：“在县城租哪个位置比较合适，得租多大？” 看来，最早进入状态的刘志军也还存在同样的问题，决策的胆子还不够大，主动思维的能力也还不够。 吴小正没好气地回道：“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啊，你得看哪里更方便，至于场地大小，我建议你胆子再大一点，市场的发展远比你想象的要大、要快，不租大一点，过不了多久又得折腾。” 因为是公司会议，吴小正可没顾忌刘志军的师哥身份。 被小师弟怼的刘志军显然还有点不适应，他尴尬地说道：“那我去县城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一直在旁听的李翔翼，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举起了手，示意有话要说。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在课堂上，一个学生想向老师发起提问，有有些胆怯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李翔翼，因为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 他发现，上次那个在聚会上笑容满面、看似人畜无害的吴小正，现在却一本正经地在主持会议，并且连吴敏霞和刘志军都敢训，这不能不让他有所畏惧。 “飘哥，有话你就直说吧。” 对于李翔翼这种新人，吴小正自然不能像对待军哥他们那样，态度得暂时和蔼一点，否则他担心会吓坏他。 李翔翼说道：“我听我朋友说，供销公司在县城有一栋仓库和一栋办公楼，就在运动场附近，现在职工下岗缺少安置费，准备把那里买了，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出租。” 吴小正一听，好事啊！ 他对那里还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运动场附近，差不多就是县城的中心，离现在的县政府不远，离一中也很近啊！ 很难找到比那里更好的位置了。 吴小正立即就动心了：“吴敏霞，你立即跟刘志军去看看，合适的话，看看能不能把那里弄下来。” 吴敏霞问道：“要是他们不愿意出租呢？” 吴小正接下来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不愿意租，那就想办法把它买下来。” 把它买下来？我没有听错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敏霞的老毛病又被吴小正给逼出来了，她质问道：“买下来？你疯了吧？你知道那里有多大吗？要多少钱吗？你哪来的钱买？” 这次没人觉得吴敏霞大嘴巴了，包括吴长和跟吴奶奶。 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了吴小正，想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正文 第229章 又要玩大动作 供销公司原来叫供销合作社，属于县级国营单位。 在计划经济时代，供销社可是一个吃香的单位。 在那个时候，它在各个乡镇（以前叫人民公社）都有下属单位，负责承担国家向农村分配生产资料如农药、化肥，和生活资料如柴米油盐的一种商店。 在那个物资由国家统一划拨、供应的年代，供销社的效益自然非常好，因此在城里也有大量的资产，比如说百货商店、物资仓库、供销大楼等等。 但到了八十年代，市场经济开始兴起，物资由国家统一划拨、供应的局面逐渐发生改变，供销社也开始走向没落。 特别是湘水县这样的小地方，到了八十年代后期，各乡镇的供销社已陆续承包给个人，物资的采购已不再纯粹依赖县供销社，县供销社的效益开始变差，后来更是进入亏损状态。 到了八十年代末，县供销社改制为供销公司，很多亏损单位陆续关停，但因为大量冗余人员的存在，还是难以继续运转。 在这样的情况下，职工分流下岗成为了必然的选择。 职工的分流下岗是需要安置费的，早已亏得一塌糊涂的供销公司哪来这个钱？因此变卖资产就成为了不得已的选择。 当然，供销公司的资产是属于国家所有，这一切必须在县国资办的监督许可下进行。 李翔翼刚才所提到的这个地方，就是供销公司下属的一个物资仓库，另外还附带有一栋三层小楼，一楼是供销门市，二楼三楼原来是用作部分人员的办公场所。 三层小楼后面的物资仓库和大院就先不说了，光是那栋砖混结构的三层小楼，占地面积就有近400个平方，三层加起来光建筑面积就上千个平方。 按照现在湘水县城普通商品房近200块一个平方来算，光是这栋小楼，折旧后算下来，起码也得近20万吧，如果再加上仓库和大院，没有个三四十万能拿得下来？ 现在吴小正轻飘飘地说把它买下，这怎能叫吴敏霞不吃惊？ 对于吴敏霞有点失态的质问，吴小正竟然难得地没有发飙。 他笑道：“我在日收入几百块的时候，就能买下八万块的地，现在每天收入七八千了，为什么就买不下一个小小的供销仓库呢？不管行不行，我们都可以试试啊！” 魔一般的自信。 吴敏霞反驳道：“现在建工厂要钱，买机器设备也要钱，采购原料也要钱，发工资也要钱……到处都要钱，你哪来钱买？另外租个地方不行吗？” 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公司现在的销售收入确实不差，但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在很多事情都没有明确下来之前，吴敏霞每花一分钱都很谨慎，哪里还敢去动这种几十万的大项目。 看来，想要说服吴敏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小正还是很有耐心，他开始做思想工作。 “作为一个企业经营者，你的思维方式要发生转变，胆子也要大一点。” 吴敏霞不解地看向了他，弄不明白胆子大不大跟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 答案很快就来了。 “上次买地的时候，你们也在担心钱的问题。可你们有没有发现，地被买下来之后，这块地就成为了公司的固定资产，可以用它向银行去抵押贷款，重新变成钱！” 关于工厂用地抵押贷款的事，在杨贵平的协助下，现在也已经有了眉目，就等土地的规划变更手续办下来之后，就可以运作了。 吴小正现在把这事来当成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之所以要买供销公司的这个地方，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我们只是租一个地方，大家会发现，租了十年八年之后，除了付出租金，什么都没有剩下，而租金累计下来的费用已经差不多够买下那个地方了。” “直接买下来就不一样了，不仅省了资金，它还会变成公司新的固定资产，需要的话，又可以向银行抵押贷款，重新变成钱。” 吴小正还有一个原因没说。 那就是随着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各个地方的地皮价格也会飞涨，如果现在能把这里拿下来，就算什么都不干，在那里放个十年八年，也会赚大钱。 当然，这种预言性的话他是不能说的。 吴敏霞竟然无话可说了，她只是再次重复了一句：“现在咱们缺钱，你拿什么来买？” 吴小正说道：“先接触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到时候我亲自去谈，我觉得有办法的。” 迫不得已，他又开始揽事了。 并且，他总觉得这事真的有机会谈成。 既然吴小正主动承担责任了，吴敏霞也不再反对。 反正成不成，到时费力的都是吴小正自己，她才懒得理会那么多了。 第一个问题总算勉强有了解决办法。 可剩下的问题还很多很多。 吴小正回家时本来就不早了，再加上刚才的争执耽误了时间，现在天已经快黑了。 “转移阵地，一起回家弄饭吃，吃完后继续开会。” 吴小正干脆作出了这个决定。 他每周回来的时间有限，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充分利用，因此只能辛苦大家加班了。 不仅如此，他又对刘志军说：“通知所有的销售人员，明天回来加班开会。” 按照公司的规定，周日是放假的，销售人员也不例外。 但对吴小正来说，现在公司这一块，销售是重点，虽然他已经甩手给刘志军，但在起步的关键时候，他还是得帮忙统一思路。 这不是问题，正好这个点几个销售人员都已回来，刘志军带着李翔翼去通知大家。 走到门外，李翔翼就低声说：“军子，这吴小正的胆子真大，那么大的地方他说买就买，你觉得这事能成吗？” 军子低头思索了几秒，说道：“依我对这小子的了解，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感觉能成。” “这么厉害？”李翔翼惊问。 “你千万别小看他了，这小子很能折腾，又诡计多端，很多不可想像的事到他手里都不算事。” 在所有人里面，对吴小正最有信心的还是军哥。 正文 第230章刘学文的机会 听到要回家，最高兴的自然是吴小莉。 因为又可以坐自行车了。 刚在外面玩得正开心的她，立即就往二八大杠奔去。 “哥，今晚上是你做饭吗？” 坐了自行车还不满足，吴小莉竟然又问起晚餐的事来，看来是好久没吃到吴大厨做的美味，又有点想了。 这对吴小正来说不是问题。 他也好久没做饭了，酷爱厨艺的他，并不介意偶尔露一手。 而且，三驾马车一直在为工厂的事情操劳，他这个甩手掌柜确实也该犒劳大家一下。 吴家现在经济条件改善了，因此家里的菜蔬已比过去要丰盛多了，再加上吴奶奶知道吴小正今天要回来，早就已经准备了一大堆鱼肉之类的食材。 有了专业大厨水准的吴大厨亲自出马，速度自然比吴奶奶她们做菜要快上了许多，一顿七八人份的家常菜，很快就在吴小正手里变了出来。 因为还要继续开会，因此大家并没有喝酒。 在大快朵颐之后，会议又继续。 在刚才做菜的时间里，吴小正又把自己的思路理顺了一下，所以晚上的会议调理更清楚。 “接下来是吴敏霞所提到的公司架构问题，我们现在把思路明确一下。” 公司执照办下来之后，因为需要正规化运作，那首先面临的就是公司的部门和人员架构问题，在这方面没有经营的吴敏霞很是头疼，只好又把锅甩给吴小正。 “根据食品公司的需要，我们原则上暂时把公司划为三大块，一是管理，二是销售，三是生产。各部门的架构原则上在这三大块下再细分，以后根据需要再进行调整或扩充。” 吴小正一开讲，三驾马车暂时只有认真聆听和记录的份。 “先说管理这一大块。在这一块里，人事、行政、财务是三个主要的部门，这三个部门将承担整个公司的所有管理和后勤服务工作，必须先建立起来，部门的人选可以先兼，也可以逐步补充，但架子得搭起来。” “至于其它的辅助部门，可以以后根据需要再慢慢扩充。” 在这方面，吴小正的思维是非常清晰的。 公司虽然刚刚起步，但规划必须做好，架子也必须搭起来，否则公司运作会成一团乱麻。 并且，现在销售的情况远远超过吴小正的预期，按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他估计公司很快就会扩展得很大。 这一块是吴敏霞的事，她很认真地记了下来，并稍稍询问了一下各部门的职能。 “接下来先说生产板块。” “生产这一块，主要就是产品的生产和制造，还有技术研发。” 蒋丽华也开始认真地记录起来。 “技术研发这块先放一放，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生产。生产这一块，可以按现有的分组模式，慢慢扩充到车间。工厂正式建立后，可以考虑发展成为原料车间、加工车间、成品车间、分装车间等，这一块到时我再跟蒋丽华去细说。” 在生产这一块，吴小正暂时还没打算那么快放手，最起码技术研发这一块暂时还得靠他自己，而生产和管理那一块，蒋丽华也还需要他再带一带才行。 这是整个公司的核心。 “其实除了刚才的三大块以外，公司还有很大的一块，那就是采购部门。这一块以后的工作量非常大，可能需要独立出来，不过我建议暂时归属到生产这一大块下面去。” 吴小正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按照现在的运作情况，食品原材料的采购暂时是吴长和在经手，但随着原材料需求量的大幅度增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的正规化运作才行。 说到采购这事，吴敏霞又插了一嘴：“采购部确实是需要成立，可部门负责人呢？这一块可是很重要，一般的人信不过啊！” 因为人事是归吴敏霞管，她自然要着重考虑这个问题。 她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 不管在任何企业，采购都是一块大肥肉，没有可靠的人选，很容易就滋生贪腐现象，这是吴敏霞不希望看到的。 这也是吴小正不希望看到的！ 那么采购部的负责人选还真的成为了大问题，一般人根本就信不过。 想了想，吴小正冲刘志军问了一句：“刘学文现在表现怎么样？” 刘志军稍微楞了一下，他不知道吴小正为啥突然问起了这个。 “你还别说，刘学文的表现一直很不错，很踏实，很有责任心，做了这么久，一点差错都没出过，你还真是捡到宝了。” 一说起刘学文，刘志军又不得不送上一个服字。 当时吴小正说服刘学文的时候，刘志军是在场的，他没想到，一个懒汉刘学文，被吴小正说了一通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如此有责任心的人。 由此可见，吴小正在用人方面也很有一套。 刘志军现在对吴小正越来越服气了。 听刘志军说完之后，吴小正突然来了一句：“大家觉得让刘学文来当这个采购负责人怎么样？” “啊？”吴敏霞立即惊讶了一声。 其他人都没有做声。 这是因为对刘学文没有把握。 看来，得把自己的看法跟大家分享一下了。 “大家别看刘学文以前懒，但那是跟他父亲闹别扭的缘故。从本质上来说，他这个人非常正直，不贪小·便宜，又很有责任心，也有点文化，因此我觉得可以让他试试。” “我赞成。” 吴小正这么一说，刘志军第一个表示赞成，他也觉得吴小正说的很有道理。 “那就让他试试吧，不过监管这块要做好。”吴敏霞也不再反对。 吴小正也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么个理。 刘志文的人品再可靠，但在制度上来说，容易出现问题的岗位就得通过规范的制度来监管。 “那这样，采购部业务上听从生产部门的需求，财务上接受管理部门的监管，爷爷这边，也适当参与一下，应该就比较稳妥了。” 他这个意见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可能连刘学文自己都没想到，曾经身为懒汉的他，在吴小正这边却有机会获得如此的重任。 正文 第231章 销售是重头戏 每个人的成功都必定有其成功的原因。 比如说吴小正，他之所以能成功，除了他聪明能干、敢闯敢拼之外，另外就是他很能吃苦，还有就是善于学习、善于思考…… 这些都是成功的要素。 当然，就算具备这些优秀的品质，也未必是人人都能成功的，但起码机会要比别人多一点。 在吴小正看来，刘学文身上也具备很多优秀的品质，一旦被人欣赏，就会让他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机会。 比如说他的正直、不贪小·便宜，比如说的说一不二，又比如说他的认真和踏实，吴小正就非常的欣赏，觉得他这样的人用对了地方，就会比一般人做得更好。 吴小正坚信这一点，所以他决定给刘学文这个机会。 “好了，接下来该说销售这一块了，这一块可是重头戏，军哥你可是要记好咯！” 毫无疑问，销售部门是一个企业能否发展壮大的核心部门。 以食品加工厂为例。 就算吴小正所开发的食品味道再好，品质再有保障，但如果销售不得力的话，那永远也无法把那些产品变成利润，工厂或者公司就谈不上有任何发展可言。 这也是吴小正要把销售部门这一大块的架构放到最后讲的原因。 “先纠正一个概念，大家不要认为销售部门就只是简单的卖东西，我们的销售部门，发展的目标将是一个完整的市场营销体系。” 吴小正先抛出了一个在这个年代还算比较前卫的概念，最起码在座的这几位都还没听说过。 完整的市场营销体系？这是什么东东？ 对于这个小县城的人来说，大家听说过销售科、销售处、销售部之类的，因为现在的国营企业全部是这个架构。 但所谓的市场营销体系，大家真的没听过，这一方面是眼界所限，一方面是学历所限，毕竟大家的接触面还是太窄了一点。 吴小正接下来所说的，大家更加像是在听天书。 “所谓完整的市场营销体系，包括售前、售后、客服、市场、配送等等。” 见大家听得一脸蒙圈，吴小正只好耐心的作解释。 “所谓售前，就是军哥你们现在干的活，就是拼命地去发展代销点、拓展销售渠道等，让咱们的产品有地方可卖，这就是售前。” 吴小正这么一说，大家就比较好理解了。 那什么是售后呢？ 答案来了。 “所谓售后，就是代销点发展出来后，咱们不能不闻不问，得有人去跟进，去了解销售情况怎样，什么产品卖得好，什么卖得不好，不好的原因在哪里。还有就是去帮助代销点卖得更好，挖掘他们的销售潜力，等等。” “简而言之，售后就是和渠道做沟通、做服务的，一方面是要协助渠道客户赚钱，另一方面就是让我们自己也能赚更多的钱。” 刘志军狂汗。 他原本以为，这段时间带领大伙拓展了这么多代销点，产品销量大增，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可是按照吴小正这个说法，他们在售后这一块除了配送，基本上什么事情还没做。 看来，要想做好这个销售负责人，要学的东西还真的很多。 坐在那里旁听的李翔翼，终于明白吴小正为啥能折服刘志军等人了。 无论是头脑、知识面，还是能力、魄力，他确实都高人一筹。 因为李翔翼现在也身为销售部门中的一员，所以他听得很认真，也感觉大有收获。 “配送就不用说了，这一块大家已经在做，也碰到了问题，接下来要做的是怎么把这一块给做好，不出问题不出乱子。” “接下来是客服。现在可以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客服暂时还是空白，这样是不行的，这一块得重视。” 吴小正先把问题说得很严重，立马就引起了刘志军和李翔翼的重视。 “所谓客服，主要是面向我们产品的最终客户，也就是吃我们产品的顾客。” “这一块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我们要想做长久，就不能不顾及最终用户的感受。” “一方面，我们要通过客服来了解最终用户的评价，以便对产品质量、味道进行改进、提升。” “另一方面，如果出现问题，我们要及时发现，比如说变质、变味、出现食品安全事故等，要让客户能及时找到我们，否则就容易出大问题，会毁我们的品牌和口碑。” “因此，客服这一块，必须马上安排专门的人员来负责，也需要设立专门的客服电话。” 关于客服这一块，吴小正说得非常的详细。 他知道，一个品牌要想真正做好、做大，客服这一块是必须做好的，否则真的很容易砸牌子。 这一项立马又引起了军哥的重视。 他发现，听吴小正说得越多，自己现在所做的就越不够，他现在只有虚心学习的份。 不是这是好事。 既然吴小正把这一块交给了他，他就愿意来担负起这个挑战。他相信，现在学的越多，以后他就能做得越好。 他恨不得这样的会，吴小正能多开几次。 “最后说的是市场。” 这是吴小正要说的重中之重，因为这一块还涉及到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吴小正又开始了他的跳跃性思维。 “刚才吴敏霞提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说公交车广告的事情有了进展，但具体怎么做，怎么谈，需要我来拿个主意。现在我就这个问题问大家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哪一块的范畴？” 这个问题真的很跳跃。 刚刚明明是在谈销售部门的架构，那个问题还没讲完，现在却突然跳到另外一个问题，大家稍稍有点疑惑。 “难道是属于市场？” 李翔翼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现在已经完全投入进来，并且积极地思考起来。 他的脑子其实还是挺好使的。 吴小正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没错，这就是市场的活。所谓市场，包括宣传策划、市场推广等，目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产品的存在，熟悉和接受我们这个品牌，打响我们的知名度。” “可以说，销售里面市场部门，既是销售的基础，也是销售业绩能否上一个大台阶的重要保障。” 然后吴小正做出了一个让大家非常震惊的决定。 “我宣布，从下周起，销售部门的所有人员，除了配送的以外，其他人员全部停止销售拓展的事，全力投入到市场的工作中去。” 停止销售？有钱不赚了吗？ 吴小正是不是疯了？ 所有人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正文 第232章 真正的大手笔 大家确实非常的不理解。 现在明明销售形势大好，正是乘胜追击、赚大钱的时候，吴小正为什么要让销售停下来？ 他是嫌钱多吗？ 吴小正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又问出了一个问题：“3月1号是农商合作大计划的签约启动仪式，这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 可是吴小正的思维真的太跳跃了一点。 刚才他才提到公交广告的事，那个问题还没解决，又叫销售人员停止拓展，现在他还又提起了农商合作启动仪式的事，大家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吴小正又问了一句：“3月1号那天，县里、地区的报刊、电视媒体都会对那个活动进行大肆报道，甚至连省里的报纸、电视台都可能来人。这事我们工厂明明是主角，我们自己就没想到做点什么吗？” “啊？还要做什么？”吴敏霞惊讶地问了这么一句。 其他人也那么地望向了吴小正。 大家还真的没想到有什么事情要做，也不知道让所有销售人员都停下了做什么。 “宣传轰炸。” 吴小正公布了答案，非常简单的四个字。 这就是吴小正要大家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全力去做的一件大事。 因为没经验，吴敏霞、刘志军他们还没意识到，农商合作这个计划的启动，对吴大厨食品意味着什么。 但吴小正知道，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宣传机会。 吴小正预计，在那几天，县里、地区的媒体会对那次活动做大量的宣传报道，因为杨贵平具备那个能力和背景。 作为活动的主角之一，吴大厨食品如果能利用这个机会，自己采取一些有效的措施，就有机会将吴大厨食品这个品牌弄得全县人人皆知。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叫蹭热度。 利用这个机会，吴大厨食品通过各种渠道、方式来做宣传，在效果上完全可以起到倍增的作用。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需要大家全部行动起来，公交车广告也好，海报也好，户外广告也好，县里的电视台也好，地区的日报也好，我需要县城的老百姓，一出门，一看电视，一看报纸，就能看到吴大厨食品的广告。” 吴小正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只要大家能想到的，就全部把它给弄起来，不要怕花钱，也不要怕麻烦，搞不定的事情，吴敏霞你找一下杨贵平帮忙去协调。” 顿了顿，吴小正说出了一句很有气势的话：“我要让吴大厨这三个字，先成为咱们湘水县的名牌。” 真正的大手笔！ 大家终于明白了“宣传轰炸”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大家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吴小正所说的那些措施都用起来，确实可以做到吴大厨食品弄得湘水县人人皆知，最起码在县城和附近乡镇可以保证。 不过大家又在考虑一件事情，这得多少钱才能搞定啊？ 吴小正才不担心费用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广告意识还不是特别强的年代，广告宣传的成本远比后世要低。 比如说公交车广告，县电视台的广告等，作为农商合作计划的主角，有了县里的支持，在这方面的费用可能会低得惊人。 退一步来说，就算这次宣传的成本不便宜，吴小正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次宣传所花掉的钱，很快就会成百倍、上千倍地赚回来。 可以这么说，这件事件必定是公司近期最重要也最紧迫的大事，因为在座的都是公司的核心高层，吴小正又花了一点事件跟大家讨论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 大家越聊越兴奋。 经过一些细节的讨论之后，大家发现，吴小正的这一想法是完全可行的。 这是真正的大手笔。 可以预知，经过这一波宣传攻势之后，吴大厨食品真的可能在湘水县把名气打响。 也可以预见，有了这一波大行动之后，销售渠道的拓展工作会变得更好做。 还可以预见，只要工厂在产品生产的产能方面能跟上，接下来的销售业绩可能会迎来一波爆炸式的增长。 讨论到这里，刘志军忍不住说了一句：“小正，还是你厉害。我们销售部所有人加起来，一起折腾大半年，效果也未必顶得上你今晚所说的这几句话，我总算是领教到了市场宣传的重要性。” 这次宣传轰炸攻势还没开始，效果也还没见到，刘志军已经开始恭维起吴小正来。 其实不应该说恭维，而应说由衷的佩服，因为这个宣传计划的效果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 李翔翼也在暗自感慨。 难怪刘志军这么佩服吴小正，从刚才的这个计划来看，在座的所有人加一起，可能都顶不上他一个人的本事。 大家的水平差得真的有点远。 稍微放松之后，吴小正又开始说起了正事。 “既然大家都对这个宣传计划没意见，那我们再把宣传的主题也明确一下，按我的意见，这次宣传的主题就简单粗暴一点：好吃就找吴大厨。” “就这么简单？”吴敏霞又忍不住惊叫。 好吃就找吴大厨！ 这样的宣传主题，确实够简单够粗暴，但效果会怎么样呢？ 吴敏霞还没领悟到简单粗暴的威力。 吴小正却不一样。 在前世受过专业培训的他，却深知简单粗暴广告语的威力，这在业界也有很多经典的案例。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脑白金，“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就收脑白金”这句广告语几十年不变，却弄得人人皆知，在内地和农村市场活生生地砸出了一片巨大的市场。 又好比说大名鼎鼎的蓝翔，“学挖掘机找蓝翔”如此简单的广告，却也是弄得人人皆知，尽管后来有些负面新闻。 这样的例子很多很多。 吴小正相信，他的这句广告语也是很有威力的。 在这个年代，在湘水县这种内地小城市，大家的欣赏水平还有限，太高雅的广告大家未必会欣赏，简单粗暴反而会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番讨论之后，吴小正的这个广告主题又被大家所接受。 真正的大手笔即将到来。 正文 第233章 资本运作的理念 最紧要最重要的问题解决，吴小正已感觉有些疲倦。 相比习武那种体力上的磨练，这种脑力上的劳动更辛苦。 他离开这么多天，公司所积累的问题已经一大堆，他需要一个个认真来考虑，并且从中理出一条清晰的发展思路来，这是很费脑筋的事情。 剩下的问题还很多，但他决定只挑最重要的来解决了。 “接下来讨论工厂建设、机器设备采购的事情。” 随着农商合作计划的启动，杨贵平为食品加工厂所争取来的那边专项扶持资金已经到位，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对刚起步的食品加工厂却很重要。 不过这样的钱用起来也有点麻烦。 因为是专项扶持资金，在使用方面也有所限制，那就是这笔钱必须用在工厂建设或机器设备采购上面，并且还要尽快向省里反馈相关使用证据。 基于这个原因，吴敏霞才急于找吴小正拿主意。 这个主意吴小正必须拿出来。 从长远意义上来说，村小学这里的厂房只是临时的，规模也远远满足不了食品加工厂的高速发展要求，所以自己工厂的兴建是必须的事。 机器采购这块则是更加迫切，比如说吴小正一直想推的老干妈豆豉辣椒酱，就必须有高温密封灭菌设备，吴小正才敢正式推向市场。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现在食品加工厂的生产采用的还是纯手工模式，生产效率已远远跟不上市场销售的需求，在某些工序中，引进高效的机器来取代手工操作已成为了紧迫的需求。 不管是在工厂建设方面，还是机器采购方面，吴敏霞、蒋丽华、吴长和都没有任何的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所以又只好把难题跑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却没有手把手教他们去解决的意思。 “关于这个问题，我建议吴敏霞在忙完农商合作计划的启动仪式之后，带着蒋丽华去别的工厂实地考察一番，考察回来后，你们自然就有了答案。” 吴小正说得再多，也没有实地考察所获得的感受来得直接。 吴敏霞却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去哪里考察？我们又没有熟悉的食品加工厂。” 吴小正回道：“杨贵平不是给你介绍了一家食品加工机器设备供应商吗？和他们联系啊，他们卖了这么久的设备，自然有熟悉的工厂啊！” 咦，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吴敏霞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 还好，吴小正这小子今天对我还算客气，没有太多的训斥我。 吴小正又补充说道：“我再给你出个主意，参观完毕之后，咱们工厂的设计，你也可以找那家设备供应商，让他们给建议，或者让他们介绍合适的设计公司。” “这样也行？”吴敏霞又一次惊问。 “为什么不行，他们想赚我们的钱，帮点小忙不应该吗？” 咦，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吴敏霞又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了。 看着吴敏霞呆滞的模样，已略显疲惫的吴小正立马就有了一点精神。 “我再给你出个主意，你们看中了什么机器，可以尽管放心大胆地买。” 吴敏霞再一次惊问：“哪来那么多钱？” 吴敏霞觉得快要疯了。 她发现，吴小正这小子动不动就买买买，地也买，楼也买，车也买，设备也买…… 他不知道现在工厂囊中羞涩吗？ “你傻啊，我早就给你示范了怎样利用分期付款，现在咱们工厂这么赚钱，你把日销清单让他们面前一摆，再定一个合理的分期方案，你还担心他们不把机器卖给你？” 吴敏霞：“……” 我傻？你这是把我当刘学文在逗吗？我是你姑姑好吧！ 吴敏霞非常的郁闷。 可是她发现，今晚的她脑袋确实有点不好使，好像什么事情都想不到。 不对，是吴小正那小子太聪明了！ 吴敏霞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她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偷笑，包括吴奶奶和吴长和。 那臭小子，实在是太坏了一点！ 吴小正确实有逗弄吴敏霞来调节气氛的嫌疑，不过他却向大家灌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学会资本运作和花未来钱。 对于大多数企业来说，在发展阶段，会经常性遇到资金紧张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各种手段来运作资本，比如说银行贷款、赊欠货款、赊欠设备款等就成为了必然的选择。 当然，资本运作是一把双刃剑，运作得好，就能让企业度过难关，运作不好，就会让企业跌入深渊。 而吴小正现在这么大胆，自然是对自己的企业有足够的信心，因此他也有意在培养吴敏霞在这方面的意识。 对于吴敏霞这个公式的运作者而言，她的胆子确实需要再大一点。 不过，他这种大胆的思维，对在座的这些人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因为按照大家平常的习惯，在花钱方面都是看米下锅，有多少才花多少，甚至还要留点盈余。 在这个年代，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还不流行分期付款这一说法。 对在座的各位来说，今天的这个会议，与其说是吴小正在帮大家解决问题，还不如说是他在给大家的思维来了一记又一记的冲击波，对大家未来的影响很大。 吴敏霞服气了，她恭维道：“吴小正，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这也是她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她发现，自从吴敏青夫妻出事后，吴小正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原本以为，这是吴小正懂事了，可他的变化一直在远远超乎她的预料。 这又是一个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 吴小正知道，今天的自己表现得又过于突出。 我懂的好像太多了一点，确实引人怀疑。 吴小正只好又那拿书来做借口。 “我今天所说的这些，书上都有，如果你们多看一点书，多动动脑筋，这些道理你们自然也就懂了。” 说完这句之后，他就在想，自己要不要去买几本市场和管理方面的书来装一下门面呢？ 好像很有必要！ 正文 第234章 未雨绸缪谋人才 这场会议算是接近尾声。 可以说，通过这场会议，吴小正为食品加工厂的下一步发展明确了方向，也向三驾马车传授了做事的方式方法。 他相信通过这次会议之后，吴敏霞等三人以后再遇上类似的问题，应该不会再有六神无主的感觉。 吴小正相信，通过今天这次会议之后，他的甩手掌柜可以做得更轻松一点。 可面对大家由衷的赞叹，吴小正有点开心不起来。 他有一种唱独角戏的感觉。 这未必是一种好事。 在公司的发展上，大家一起出主意、群策群力才有更好的效果。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在座的这些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而言，因为条件的限制，他们不管是在学识、见识、还是经验上都没法跟吴小正相提并论。 那么问题来了。 对于食品加工厂，吴小正的目标是将其发展成一家现代化的大型企业。 而未来是知识的时代，在企业的经营管理上，电脑、网络等科技产品的应用必不可少，高科技的生产设备也是必然，与世界同步的企业管理知识和经验也不可缺。 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对管理者的文化素质就有相当高的要求。 就以吴小正自己来说。 前世的他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可在走向成功的这条路上，他从未停止学习的脚步。 在想当厨师的时候，他为了当一个最好的厨师，不仅报了最好的厨师培训班，还到处拜师学艺。 在创建了自己的企业之后，他更是没有停止学习的脚步，各种企业培训班没少参加不说，还上了企业管理方面的函大，后来更是跟风潮上了EMBA…… 可以说，吴小正的成功离不开他在知识追求上的与时俱进。 很显然，现在在座的几位，作为食品加工厂的高层管理者，在这方面显然达不到吴小正的要求，也达不到企业未来发展的要求，如果他们不能与时俱进的话，要么就会被他人所取代，要么就会制约企业的发展。 这不是吴小正希望看到的。 他决定给他们一点压力。 “我说你们几个，大家都是高中生，都是有文化的人，有时间也多看一点市场经济和企业经营管理方面的书，别到时跟不上形势的发展。” “啊？” 吴敏霞没想到吴小正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都已经是三十多岁、当妈的人了，在让她去看书，能看得进去吗？ “啊什么啊！你们现在的身份，已不再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或无业青年，而是一家未来大型企业的高层管理者，如果没点文化没点专业的知识，以后怎么来管企业啊？” 吴小正直接把三驾马车和李翔翼都一起训了。 “你们几个要做好思想准备，有机会就去进修一下，去报个夜大、函大什么的，提升一下自己的水平。费用可以公司出，但你们自己得吃这个苦，否则的话，你们迟早会被淘汰。”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向他们敲响了警钟。 当然，这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吴小正准备时不时地给他们一点压力，来推着他们往前走。 谁不走，谁跟不上企业的发展，那就淘汰谁！ 吴小正暗暗下了狠心。 三驾马车顿时就感受到了压力。 跟着吴小正这个变·态一起做事，不多学点本事，还真跟不上他的思维！ 连旁听的李翔翼都在这么想。 吴小正所想的还远不止这么多。 他之所以要给三驾马车压力，促动他们进步，就是想通过他们来带动公司的员工，来形成主动学习、寻求进步的风气。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食品加工厂的地步之地是在湘水县这个小城，这里人才原本就缺乏，而工厂现有的员工大多数是农户，大部分顶多有初中文化，有的甚至没有。 而像吴敏霞、蒋丽华、刘志军这种高层管理者，以及李翔翼这种有潜力的人，文化程度也只不过是高中水平。 长此以往，这种状况对公司的发展肯定是很不利的。 长远的先不说了，就说眼前。 吴小正估计，等食品加工机器到位后，现有的那些生产工人，在食品加工机器引入后，在操作方面就会有不少人望而生畏。 这种状况肯定是不行的，吴小正必须未雨绸缪。 按照计划，本次会议开到这里就应该结束的，吴小正决定再解决一个问题。 “最后再讨论一下公司的薪酬福利体系吧。” “啊？” 很显然，吴小正的这个问题又出乎吴敏霞的预料，因为这个问题并不在大家最头痛的问题之列，而是吴小正自行提出的。 吴敏霞他们几个都还没顾上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公司开始赚钱了，大家也在努力的付出，那我们就必须尽早明确公司的薪酬福利体系，给大家应有的回报，好让大家更加有动力为公司效力。” 吴小正给出了解释。 其实这个问题也涉及到人性。 对于普通员工来说，他们最关心的并不是公司赚不赚钱，而是自己的收入。 对他们来说，有吸引力的薪酬福利，才是长期促使他们为公司努力付出的动力。 因此，合理的薪酬福利体系，对于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有很大的效果。 “那这块要怎么弄？” 吴敏霞又拿起了笔准备记录。 “薪酬福利体系包括基本工资、岗位工资、职务补贴、绩效奖金、加班工资等，每个部门、每个岗位的薪酬福利组成都会有所不同，但基本脱离不了这几个部分。” “那具体应该怎么定？”吴敏霞问了这么一句。 这对吴小正来说不算难事，但他却不想直接定。 他觉得几人既然身为管理者，就需要锻炼他们在这方面的能力。 因此他说道：“具体怎么定，你们几个先商量一个初步方案出来，我的提议是你们各自定各自的版块，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再集中讨论、最终确定。” 几人又开始头疼起来。 吴小正又提了一句：“我的具体要求是，在公司有足够盈利的前提下，要让我们的员工享受湘水县乃至整个湘南地区最好的待遇。” 这句话又让所有人震惊。 他们不知道，吴小正这么说是有深意的。 正文 第235章 父母的消息 按照许多人的观点，企业的利润是节省出来的。 正所谓开源节流，其中节流二字占了相当重的比重。 而对任何企业来说，在所有成本里面，人工成本是大头，也是最容易想办法节省的一部分，因此很多企业把节流二字主要用在克扣员工工资这一块。 经营过企业、接受过大量先进培训的吴小正知道，这么做其实是错误的。 正所谓小赢靠智，大赢靠德。 对企业来说，员工才是企业创造利润的源泉。 克扣员工、压榨员工的做法看似聪明，也赚了小钱，但却失了德。 如果企业失德，在待遇上不能让员工满意，员工就做事就会变得敷衍，甚至造成大量的人才流失，导致企业无法顺利运转，最终损失最大的还是企业。 所以这种目光短浅的事吴小正不干。 而他之所以这么早就要定薪酬福利体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人才缺乏。 湘水县地方本来就小，有文化、有本事的还一个个都想着往外奔，而外出求学的大学生大部分又不愿意回来，所以他必须把吴大厨待遇好这个口碑给打出去，以吸引有限的人才加入。 当然，薪酬福利体系是一把双刃剑，定得不好不仅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会滋养蛀虫。 好在吴小正并不担心这个问题，有他最终把关，滋养蛀虫的情况应该不容易发生。 吴小正决定结束今天的会议，他已经有些疲惫了。 “今天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如果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单独来找我。” 尽管大家还有很多问题，但谁也没再多说。 吴小正今晚所讲的东西，已经足够大家去消化一阵了。 相对来讲，现在大家觉得之前的很多问题都已经不成为问题，因为大家的思路已经越来越明确。 这正是吴小正想要的效果。 大家走后，家里只剩下吴家自己人。 吴敏霞还有话要说。 是家事。 “探监的事情打听到了，每个星期一，需要提前申请。” 吴敏霞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她知道，吴敏青夫妻入狱的事，对吴小正的伤害很大，为此吴小正曾经自闭过一段时间，她担心吴小正现在还有情绪。 吴小正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吴长和和吴奶奶。 他发现两位老人正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他们应该早已得知这个消息！ “那就申请吧，帮我预约到3月1号以后。” 吴小正平静地说道，然后又问了一句：“车的事情跟杨贵平打好招呼了没有？” 他这是在向两位老人表态。 吴小正懂了，两位老人之所以多次唉声叹气，其实等的就是他的态度。 吴敏霞稍稍有点惊讶，她发现现在的吴小正太平静了一点。 莫非这小子真的懂事了？对他父母也不再记恨了？ 这其实是很自然的事。 换做是在前世，吴小正肯定无法这么快释怀。 可现在他想清楚了。 重生后的他，连刘翼飞、赵月容这种曾经对他造成巨大伤害的外人都不再放在心上，更何况自己的父母呢？ 他的父母再奇葩，吴小正也还是相信，现在的自己一定有办法去对付他们。等他们出狱后，也一定不会再让他们胡作非为，招来两位老人伤心。 那就见吧！ 当然，时间必须安排到3月1号以后。 现在最紧要的事当然是农商合作计划的启动仪式，吴小正就算再不想管事，也必须先关注完这段时间才行。 见吴小正确实没有异常情绪，吴敏霞回道：“跟杨镇长打过招呼了，他说只要定下来，他就安排司机帮忙跑一趟。” 吴小正又点了点头。 看来，探监之行算是基本落实。 接下来要敲定的就是去的人了，吴小正转向了吴长和夫妇：“爷爷奶奶，你们一起去吗？” 吴长和夫妇对视了一眼。 他们似乎早就有了主意：“不了，你带小莉去吧。” 吴小正再次点了点头。 他似乎又明白了一点什么。 看来，吴敏青夫妻的事，伤害最大的应该是两位老人，因为那是他们的亲骨肉。 对两位老人来说，这事不仅是巨大的伤害，还有家门不幸、没法抬头见人的羞辱感觉。 吴小正也知道了，两位老人之所以多次在他面前唉声叹气，应该是在等他的态度，希望他能看在两位老人的份上，能不再记恨那两人。 吴小正懂了。 在两位老人心里，一边是自己的孙子，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媳妇，都是亲骨肉。 吴敏青夫妻再怎么不争气，两位老人还是不希望孙子记恨，导致儿孙反目成仇，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媳妇有被家人抛弃的感觉。 吴小正真的懂了。 两人为人、又曾为人父的他，现在对于人性、亲情了解得更为透彻，再次经历过这一场面之后，他终于懂了。 既然两位老人不想去，那就不去吧！ 他们年纪大了，确实没必要让他们去跑一趟，免得让他们又折腾又伤心。 “那我带小莉去吧。”吴小正简单地回了一句。 他猜测得没错。 见他轻松答应了去探监的事，吴长和夫妇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人都轻松了很多。 天色晚了，该睡觉了，躺在床·上的吴小正却久久没有睡意。 说实在的，要是让吴小正对这事一点都不在意，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前世他已经跟那对夫妻反目成仇。 说起来也是悲哀。 这世上兄弟之间反目成仇的不少见，但父子之间反目成仇的还真不多。 吴小正自认为不算是太过于记仇的人，但当时他对他父母的行为却一辈子都没有原谅。 因为那两人从狱中·出来之后，不仅没有改过自新，反而变本加厉，所作所为，不仅差点让两位老人在晚年居无定所，更是直接把吴长和给气倒，然后病逝。 而现在吴小正之所以能释怀，自然是因为那两人现在还没有出狱，后面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他还有机会挽救。 现在他所想的就是，那两人还有救吗？又该怎么救呢？ 这是个难题。 正文 第236章 意外的来客 接下来的这一天是销售部门单独开会的日子。 一大早，吴小正和刘志军就来到了村小学销售部的临时办公室。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今天这个会议他只是旁听，会议由刘志军自己来主持。 可他的想法还没开始实施，就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不行，这个会你让我来主持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讲什么。” 这就是刘志军的迷茫。 按理说，吴小正昨天的会议，重点是放在销售这一块，刘志军一下就学到了很多新的东西，理应有所长进才是。 可吴小正所不知的是，刘志军东西是学了很多，思维上也有了很多启发，可却和他原有的想法完全冲突了，弄得他现在有点无所适从，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因为吴小正把销售这一块的重任交给了他，刘志军这段时间一直很努力，也在销售上逐渐形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县城这边的五大市场已经铺开，一些小的菜市场也把代售点拓展起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应该走出去，一是拓展乡镇的市场，二是向周边县市进发。 为此，他还特意通知了梁振华等人，准备把他们也吸收进销售队伍，把销售面扩大。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按照吴小正昨天的说法，现在的销售还只做了表皮的工作。 这新旧两种思维一冲突，他就变得有点无所适从了。 其实这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吴小正太过于急于求成。 因为急于当甩手掌柜，吴小正急于把销售这个大摊子全部交给刘志军，但他却忘了，刘志军有做事的心，也有做事的胆，但在销售方面完全没有经验。 销售这个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好的，就算吴小正使用灌顶大发，刘志军一时也无法消化。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 和刘志军聊了一会之后，吴小正发现了问题所在。 看来这个甩手掌柜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吴小正只好改变想法，准备亲自来主持一下这个销售会议。 他开始琢磨会议的内容。 事实上，因为刘志军推卸责任，不肯主持这个会议，吴小正的思维也被打乱了，他得重新计划才行。 打乱他计划的还不止是刘志军。 城里的那帮人开始陆续到来，可来的不止是李翔翼等四名先加入工厂的四名销售人员。 梁振华竟然也来了，李华、李伟姐弟也来了，还有另外两人。 这有点出乎吴小正的意料，也出乎刘志军的热闹。 “你们怎么来了？”刘志军惊问了一句。 “姐夫，我们来看看你，听说你们要搞大动作？” 最先回话的是李伟，可他的话差点就让吴小正笑喷。 莫非军哥和李华已经有了飞速的进展？ 离上次聚会这才过去几天啊，难道他们就已经明确了关系？ 吴小正玩味地看向了刘志军。 刘志军无比的尴尬，他冲着李伟来了一句：“臭小子，你别乱叫。” 谁知道李华却不乐意了，她瞪向了刘志军，不满地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这下刘志军更加尴尬了，他根本就不敢再接话。 吴小正终于笑喷了，其他人也笑成一团。 可李华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看向了刘志军。 吴小正和刘志军有所不知的是，因为今天是周日，李华正好放假，便计划过来看看刘志军。 敢爱敢恨的李华，早已把刘志军当成她的盘中餐了。 李华要来，李伟自然要跟着，因为他还记挂着要进食品加工厂。 然后他们就在公交车站碰到了李翔翼等人，也知道了今天要开会的事。 至于李伟之所以叫刘志军姐夫，自然是有原因的。 上次聚会，吴小正给刘志军下套的事，他是第一个知晓的，知道刘志军跟他姐睡了一个屋，此事被他放心上了。 而他是知道他姐心意的，这次为了能进食品加工厂，所以故意使了一点坏，先用话把刘志军给套住，想让他不好推脱。 这小子憋起坏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现在他一看刘志军在他姐面前吃瘪，又继续憋坏：“姐夫，这次你们扩充人马，总该轮到我了吧？” 刘志军又尴尬地看向了吴小正。 因为有李华在，现在他根本就不敢训斥李伟，而对于李伟的要求，他又有点为难。 如果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倒也不算事，因为他确实打算扩充人马，安排一个李伟不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是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完全被吴小正给打乱了，于是只好向吴小正求助。 “看我·干嘛？你部门的人选是你的事啊，我不干涉。” 李华李伟姐弟的出现，算是给吴小正带来了一点乐趣，此时他正抱着看好戏的心思，决定不搀和此事。 对于吴小正的不讲义气，刘志军也很无奈，只好说：“这事等开完会再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 由于吴小正不接锅，刘志军只好指望自己在开完销售会议之后，能把思路理清，再考虑人员的配备。 抱着李伟同样心思的还有梁振华等人。 他们今天之所以出现在了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 对于加入食品加工厂，梁振华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因为兄弟们都在向这里汇集。 而食品加工厂这段时间的销售情况大好，更加让他意识到这里的前景将会大好，他必须得把握住机会，趁早加入进来。 很巧的是，昨天下午销售部即将加班开会的消息刚放出来，梁振华晚上就打探到了这个消息。 这帮兄弟现在联系很紧密，开会这事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消息传出去是很正常的。 所以梁振华等人干脆今天就直接杀了过来，毕竟刘志军已经答应了下一批让他们进来，他们想试试能不能在今天把这事给敲定。 梁振华可比李伟要精明多了，他知道有吴小正在，他说话比刘志军还管用，于是问道：“小正，今天这个会能让我们也旁听一下不？” 按照他的想法，不管这次能不能进来，先把自己混到革命队伍里再说。 其他几人也期待地看向了吴小正。 包括李伟。 正文 第237章 宣传轰炸启动 公司现在到底缺不缺人？ 这个问题吴小正自然比刘志军要清楚得多。 不是缺，而是大量缺。 吴小正估计，等各项计划正式起动，公司在员工的需求方面将会有一轮爆发式增长，安排眼前的这几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这些人能不能在公司长期生存下去并有好的发展，还得看个人的能力和工作态度。 吴小正不是专业做慈善的，公司必须得有公司的规矩。。。 不过他现在并不介意这些人一起去参加这个会议，因为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加入。 并且，吴小正今天这个会议想换一种开法。 他今天不再想唱独角戏，人多了反而更热闹。 “那就一起听听吧。” 会议即将开始。 吴敏霞匆匆走了进来。 她也想旁听一下销售方面的会议，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这个会议又是吴小正主持的。 她觉得，吴小正所主持的会议，多听听是好事，必然会有新的收获。 而她作为公司的操盘者，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学习一下销售方面的知识。 吴敏霞的态度得到了吴小正的赞赏。 会议正式开始。 “今天这个会议，是因为公司最近有一件大事，那就是3月1号的农商合作计划启动仪式，为配合这个仪式，公司要在县里发起一波宣传攻势，需要大家群策群力来完成。” 站上主讲位的吴小正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刚才的他还是笑眯眯的，完全一副邻家小弟的模样，此时的他却很有培训大师的风范，在座的各位，只有吴敏霞、刘志军和李翔翼昨天刚熟悉了他的这种风范。 “在会议开始前，我向大家提一个要求。今天这个会，大家必须带着脑子和嘴巴来参加，并拿出你们全部的本事来参与讨论。” 为加强效果，吴小正特意强调了一句：“现在公司的老总和销售副总都在场，谁表现得更好，谁就会有更大的发展机会，公司大量空缺的中高层职务还在等着你们。” 为吸引大家来参与互动，吴小正直接施放了利诱大·法。 这也是很多企业培训师在给企业员工做培训时惯用的伎俩。 没有什么能比利益和前途更能驱使人。 接下来，吴小正先向大家说起了宣传轰炸的概念。 “好了，概念给大家讲过了，接下来大家说说看，要想起到宣传轰炸的效果，大家觉得有哪些方法，或者说大家在这件事里面，可以做什么？” 吴小正停了下来，看向了大家，开始期待大家的参与。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这么容易出现的。 大家相互看了看，没有谁愿意第一个开口。 吴小正倒也不着急，他耐心地等着大家。 积极主动的态度也是需要养成的，有了第一次，大家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 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非正式人员梁振华。 “这个好办啊，不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吗，我出一个主意。” 大家齐齐看向了他。 因为都是熟悉的人，梁振华也不胆怯。 “家家户户都是要吃菜的，咱们工厂不是印了一些大海报贴在市场一些店铺门口吗？那就再多印一点，把城里几个市场里里外外都贴满。”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不仅如此，梁振华还主动请缨：“城里几个菜市场的管理处我都很熟，贴的事我可以包了。”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需要奖励的，这个道理跟商鞅变法一样。 吴小正豪迈地说道：“好，华哥，今天我做主了，你进公司的事就这么定了，只要你市场那边的事搞定了，你随时都可以进来。如果你以后继续有这样的表现，我相信起码有一个部门经理或大区经理的位置在等着你。” “赚到了，赚到了，一句话换来了一份好工作。”梁振华笑嘻嘻地说道。 他知道，吴小正一开口，他进吴大厨食品的事等于板上钉钉，于是心情大好。 气氛立马就变得活跃了起来。 “既然要贴海报，那干嘛只贴几个市场啊，要贴得满大街都是啊，什么公交车站，各个居民点的墙上，大街上，能贴的地方都给贴上。” 又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这确实也是一个好办法。 在这个年代的小县城，市容市貌还没这么讲究，乱张贴的想象随处可见，吴小正并不介意也乱这么一下。 他相信，预先和相关部门打好招呼，这事应该不会有麻烦。 “拉横幅，拉横幅，各个主要路口都给拉上横幅。” “还有刷墙，我知道有专门帮忙刷墙面广告的，可以把县城里能刷的地方都给刷上，连下面的地方都可以刷到。” 拉横幅、刷墙面广告也是这个年代的一个特色。 横幅就是那种大红色的绸布，上面印上白色的广告语，跨过马路高高地拉起来，来来往往的车和人都能看到，非常显眼，有点类似后世的路牌广告。 刷墙就更有意思了。 在这个年代，建筑的外墙大多是红砖或者水泥，主家也没那么多讲究，因此经常被有关部门用白色涂料刷上宣传广告语。 最有特色的就是早些年的计划生育的广告语。 “只生一个好！” 这算是比较文明的。 “一胎上环，二胎结扎，超怀又引又扎，超生又扎又罚。” “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谁敢超生谁就倾家荡产。” “该流不流，扒房牵牛。” …… 这些宣传语就有点触目惊心，但在农村却并不罕见，这是那个年代的特色。 这些成本低廉但又很有成效的宣传方法也立即得到了吴小正的认可。 “电台广告不能少，现在听广播听收音机的人很多啊！” 有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吴小正差点就忘了这一遭。 在这个年代，因条件限制，听收音机的原本看电视的人要多。 这个渠道确实不能少。 …… 在大家七嘴八舌之下，一个个主意冒了出来，大部分都是非常可行的。 再加上已在计划中的公交车广告，吴小正可以预见，这一波宣传轰炸的效果真的应该可以出来了。 “吴敏霞，你找一下杨贵平，让他跟相关部门打一下招呼，免得实施起来出乱子。” 和政府部门合作的项目就是有这个好处，政府在各方面都会照顾和倾斜，这个优势必须利用上。 “刘志军，具体实施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安排，每一项都必须落实到人。” 食品加工厂的第一波宣传轰炸计划就这么启动了。 正文 第238章 崛起从销售开始 大事落实之后，会议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 心情不错的吴小正又开始憋坏。 “军哥，今天中午华姐他们由你来招待啊，我可忙不过来，你赶紧叫人回家让你爹妈准备饭菜。” 俗话说，丑媳妇见公婆，迟早有一回。 李华自然不丑，但凭她和刘志军的关系，公婆迟早是要见的。 吴小正已铁定要促成此事，因此迟见不如早见。 既然李华都已经主动来响水村了，那吴小正不介意再来推动一把。 他很想知道，刘志军父母见了李华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刘志军立马又囧了。 他连忙说道：“这不合适，这不合适，另外找个地方吃吧，我请客。” 这下李华又不乐意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去你家吃个饭就这么难吗？” 这就是李华的性格，大大方方，一点都不扭捏。 刘志军又被梗住了。 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就是，人家大老远的跑来，去你家吃个饭这么难吗？” “外面的饭不好吃，军子，咱们今天就是要去吃你家的饭。” “一起去一起去，军子，这餐饭你跑不掉了。” …… 抛开正事以后，大家都是多年的兄弟，损起人来一个比一个损，使起坏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吴敏霞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看了看李华，又看了看刘志军，也开始来凑热闹。 “那就这么定了，我叫人去通知刘哥刘嫂，让他们准备好酒好菜，来招待未来的儿媳妇。” 她竟然直接把事给说破了。 刘志军又是大囧，可这事已经由不得他。 吴小正偷偷地乐了起来。 他知道，这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吴小正对此喜闻乐见。 又一阵打闹取笑之后，梁振华发起了新的话题：“小正，我听飘子说，你讲销售特牛，要不今天就给我们讲讲呗。” 这个提议立即就得到了刘志军的赞成，他也巴不得吴小正能帮他理一理思路。 讲讲就讲讲。 吴小正原本就没有特意准备会议内容，既然最重要的事已经落实，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家明确一下公司未来的销售策略。 会议再次开始。 “在讲销售之前，我们先来讲产品。只有先把握好产品的特性，才能更清楚怎么去做销售。” 吴小正刚开讲，却发现杨贵平突然出现在了销售部的门口。 这很是有点突然。 “杨镇长，你怎么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吴小正还是叫了杨贵平的职务。 吴小正在这方面是把握得比较到位的。 他知道，杨贵平身处官场，又和食品加工厂牵扯到业务关系，因此两人私下的关系并不适合在这种公开场合摆到台面上来说。 杨贵平对此很满意，笑道：“今天休息，我特意过来看看。你不用理会我，继续讲你的，我也旁听一下。” 他也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当起了旁听生。 杨贵平之所以跑过来，自然还是对食品加工厂放心不下，生怕这边出什么乱子。 他知道吴小正今天要回来，因此特意趁休息跑过来，想了解一下食品加工厂这边的进度，顺便求个安心。 吴小正窃喜。 杨镇长来得正好，他也还有一大堆事正要找他。 免费又高能的苦力又亲自送上门了！ 他继续往下讲：“按照咱们公司的规划，我们的产品前期将分为三个系列，一是大家正在推的下饭菜系列，包括腌萝卜和酸辣白菜。二是马上要推出的调味系列，主打的就是老干妈辣椒豆豉酱。三是贪吃猫系列，那个系列会在各种先进的机器设备到位后再推。” 按照吴小正的安排，杨贵平帮忙弄来的那笔扶持资金已到位，那公司这边就会先购进高温消毒灭菌设备，然后开始大力推广老干妈辣椒豆豉酱。 这是最近要推的重点产品。 相对热卖的腌萝卜和酸辣白菜，老干妈短期内的销售可能没那么火爆，但作为调味品，一旦习惯培养起来，那它在湘省这样习惯吃辣的省份，却是家家户户都用得上的。 老干妈的优势在于长期、稳定、需求面广，因此必定将会是公司的主打产品之一。 “我先给大家讲讲这三种产品有什么区别，然后再结合产品的特点来谈具体的销售策略。” “每个产品都应该有精准的定位。” “比如下饭菜系列，顾名思义，这是属于要摆上老百姓餐桌的产品。” “又比如酱味系列，顾名思义，这是跟油盐酱醋一样，要进入老百姓家的厨房，给他们炒菜下面条时添加味道的。” “还有贪吃猫系列，听名字就知道，这是给馋嘴的人吃的，可以用来佐酒下饭，更可以直接当零食吃。” 吴小正讲得非常的形象，一下子就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准确地掌握了这三个产品系列的特点。 接下来该结合产品讲销售了。 “我考考大家，如果我们要推老干妈辣椒豆豉酱，那这款产品放什么地方买最合适？” 因为不想唱独角戏，吴小正又开始互动了。 销售会议更适合采用互动的形势，这样能让所有人更好地参与进来，后世更是把这种开会模式冠上了“思维碰撞”、“脑力风暴”等美称。 面对吴小正的考验，大家的思维又快速开动起来。 经过刚才宣传轰炸计划的互动练习，大家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模式。 “菜市场现在的那些代销点一样可以买。” “居民区附近的小商店也可以卖。” “在商场、百合商店。供销社卖也行。” …… 一个个答案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既然跟油盐酱醋是一样的，那有油盐酱醋的地方，就应该有老干妈啊！” 真正的标准答案从李翔翼的嘴里冒了出来。 “正确。” 吴小正毫不吝啬地给予了李翔翼一个赞叹。 然后他转向了刘志军：“现在你还觉得咱们县城的市场拓展已经差不多了吗？需要立即就开始往相邻县市拓展吗？” 吴小正的意思很明显。 相对于现在已发展的几十个代销点，湘水县真正的市场拓展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大量的商量、杂货铺需要去全面推广。 刘志军发现，自己之前的思路似乎错得有点离谱了。 但他立马就有了疑惑：“那你为啥一开始只推菜市场的代销点呢？” 这是一个有点意思的问题。 正文 第239章 聪明的销售 吴小正认为，一个企业的崛起，除了产品质量过硬、富有竞争力之外，一个强力、高效的市场营销团队更是企业能否崛起的关键。 为了打造这样一个强有力的营销团队，他决定在这方面多花一些功夫。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回答刘志军的问题。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先说一件糗事。实际上，在咱们公司的执照批下来之前，我们已经赚了一些前，但严格来讲，这些钱是通过卖三无产品赚来的。” 大家立马就哄笑成一团。 这确实是一件糗事。 关于三无产品的概念，吴小正已经跟大家讲过，现在说起来，大家之前确实是在卖三无产品，严格来讲是不合法的。 现在好了，公司的执照和许可文件都已经拿下，因为专有的300毫升装手雷型灌装玻璃瓶也已定型，产品马上也要改换成为商标、厂址、保质期齐全的新包装，马上就要告别三无产品的历史。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市场买腌萝卜的原因之一，因为那里对三无产品的审查不严。试问大家，如果我想把三无产品送到正规商店去卖，可能吗？” 大家又笑了。 到正规商店去卖三无产品，这确实不太可能。 不过刘志军留意到，吴小正说的是原因之一。 他问道：“那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之前为啥说要结合产品去考虑销售方式的问题。我想再问大家一个问题，下饭菜系列的定位既然是老百姓的饭桌，那最接近老百姓饭桌的地方在哪里？” “当然是菜市场，大家每天下饭的菜都是在菜市场买的。”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 吴小正的答案不言而喻。 回答完刘志军的问题之后，吴小正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延伸。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并不赞成你们这么快往临县推进的原因了吗？” 吴小正很认真地看向了刘志军，想从他那里得到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 “知道了，因为咱们县的点还远远没有铺开。” 吴小正似乎对刘志军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又转向了其他人，问道：“还有谁有其它答案吗？”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茫然了。 听吴小正刚才的说法，是要让吴大厨的食品在湘水县任何卖油盐酱醋的地方都能买到，才算真正把销售渠道铺开。 那这样的话，刘志军的回答并没错啊！ 因为没人懂后世现代化的营销，没有人能给出正确答案。 吴小正还是只好唱独角戏。 “因为我们之前采用的是最笨、最没效率、也最不划算的渠道推广方法。” 吴小正先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吃惊的答案。 这是全盘的否定。 那对的推广方法又是什么呢？ 大家带着这个疑问继续往下听。 “大家再考虑两个问题。” “第一个，如果要把全县所有的商店、杂货店都铺上我们的产品，光靠在座的各位去推的话，要多久才能推到位？” “第二个，光是现在的这几十个代销点，咱们的配送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如果全县的点都需要我们自己去配送的话，我们要招多少人才忙得过来？那么多点，配送会不会出差错？” 这是两个问得非常到位的问题，听得大家面面相觑。 大家似乎有点明白了吴小正的意思。 别的不说，单论湘水县的大大小小的商店、杂货铺，多的不说，上千家总是有的，如果光靠现在的这些人去推，推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推到位。 难怪吴小正说之前的推广方式是最笨最没效率的方式。 然后就是配送，这确实也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上千个销售点一起配送的话，那得多少人去配送才能送到？哪家缺货了又怎么知道？ 这确实也是一个大问题。 那正确的推广方式又是什么呢？ 大家还是没答案。 “正确的方式就是做宣传、做推广、发展渠道。”吴小正给出了正确答案。 然后他开始解释：“通过宣传、推广来提升产品的知名度，培养用户使用和消费的习惯，然后售前去联系商品批发商，售后做好服务，配送的事情交给批发商去做，或者销售点自行去进货。” 大家恍然大悟。 吴小正的这种方法，等于把一部分利润让利给中间批发商，利用他们的渠道去发展零售网络，配送的事情也一并移交了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食品加工厂这边牺牲了一部分利润，但加快了推广的速度，也降低了推广和配送方面的成本，确实比之前的办法要高明了许多。 其实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的商品都是通过这种渠道推广模式铺出去的，只不过在座的各位不懂而已。就算懂，也考虑不到那么全面，不会像吴小正那样，懂得用宣传推广来配合提升产品的知名度。 在这个年代，吴小正的这种销售方法，算得上是一种比较全面、立体、聪明的方法。 也还是有不开窍的。 “这样推的话，要把一部分利润让给批发商，这样多不划算啊？这个钱还不如多请点销售人员自己来推。” 说这话的是李伟。 他现在一心想进食品公司，因此也在积极地思考问题，只不过没想到点而已。 因为这属于是没经验所犯的错，吴小正并没有批评他。 他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盯准的市场，不只是湘水县，也不止是湘南地区，还不止是湘省，而是整个全中国。在这样的情况下，牺牲利润来换渠道、换速度是值得的。” 吴小正做最后的总结。 “现在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发起宣传风暴的原因了吧！” “我们的这种销售模式，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宣传开路，售前打先锋，售后做服务，配送上产品。” “并且，这种模式一旦在湘水县运作成功，就可以快速复制到邻县去，然后到地区，到省，到全国。” “所以，大家先要在湘水县把这种模式运作得滚瓜烂熟。” 这场会议开到这里，一套完整又聪明的销售方案已经成型。 正文 第240章 一波接一波的冲击 对于这场销售会议或者说销售培训，最为吃惊的莫过于半路到来的杨贵平。 尽管他还不清楚什么是宣传风暴，但吴小正刚才所讲述的销售方法论已足以让他震惊。 按他之前对吴小正的评价，认为这少年很有头脑，在食品加工方面也很有天赋，做事也很讲究方式方法……优点确实很多。 但他还认为，这个少年就算再厉害，但受眼界和阅历的限制，他在食品加工厂上面不可能看得太远、做得太大，能把它运作成湘南地区一个响当当的企业就算不错了。 可吴小正刚才的销售培训完全颠覆了他这一观点。 这小子盯准的竟然是全国大市场！ 而且，他刚才所讲述的这种销售模式也是切实可行的，并不是好高骛远。 这小子的心到底有多大？ 杨贵平开始试探这个问题：“吴小正，你知道全国市场有多大吗？” 这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吴小正自然是摸不准杨贵平突然这么问的意图，但他想了几秒后，举了一个他所熟知的例子：“这么说吧，这个市场到底有多大我说不准，但那根大名鼎鼎的会跳舞的春都火腿肠，这两年间，每年的销售额大概是10亿左右。” 杨贵平又震惊了。 他发现，这小子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全国市场有多大。 看来，他的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杨贵平继续试探：“这么说，你的目标也是往这个额度奔？” 这个问题让吴小正稍稍有些纠结。 如果他直接承认的话，会让人觉得是在吹牛，是好高骛远。 可现在杨贵平是当着他的员工在问的，如果连他对这个目标都认怂的话，那怎么让员工们有信心？ “能不能做到另说，但最起码我们得有这样一个奋斗目标吧！” 他只好采用模棱两可的说法。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年销售额十个亿？这对这种小地方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杨贵平也是震惊。 他在想，如果这小子真能做到的话，岂不是湘水县要冒出一个全国知名企业？ 他也有点不敢想。 吴小正却不打算让他杨贵平再主导话题了，他又要利用这个免费又高能的苦力。 “杨镇长，你来得正好，有些事情我们得请你帮忙。” 杨贵平顿觉不妙。 我是不是又不该来的？这小子又要开始使唤我了？ 当然，他这只是想想而已，现在的食品加工厂与他的政绩息息相关、荣辱与共，只要能帮到食品加工厂的，他肯定会全力去帮。 吴小正先简单介绍了他所计划的宣传风暴，因为这里面有许多关系需要杨贵平去协调。 杨贵平又一次被震惊了。 天哪，在湘水县有那个企业能玩出这么大的宣传攻势？难怪这小子的心这么大！ 杨贵平完全可以预见，这波宣传攻势一启动，绝对能让吴大厨食品在湘水县打响知名度。 他也可以预见，经过这一波宣传，食品加工厂的销售额又会呈现出一波爆炸式的增长。 他又开始怀疑一个问题：我的农商合作计划是不是玩得太小了一点？好像又有点跟不上这小子的动作啊！ 那要不要把农商合作计划的第二期弄得再大一点呢？ 杨贵平似乎看到了巨大的政绩在向他招手。 吴小正的帮忙请求对杨贵平来说也是好事 只要这小子能把这波宣传风暴折腾成功，咱帮忙跑断腿也乐意啊！ 杨贵平又痛苦地答应了吴小正。 可是，吴小正带给他的冲击远不止这么一点点。 更大的一波冲击来了。 “杨镇长，供销公司在运动场那里的那个仓库和门市你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啦？” “我听说那里要卖，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供销公司和国资办，我想把它买下来当仓库和公司办公场地。” 杨贵平惊呆了。 他忍不住直接爆粗口了：“靠，你又玩这么大！” 由不得他不爆粗口。 他发现，这小子的胆子简直是要逆天了。 一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先是空手套白狼式地弄了一块地皮，活生生地把食品加工厂给折腾了起来。现在公司才刚起步，连机器都还没有，这家伙竟然又想买供销公司的仓库？ “你知道那地方得多少钱吗？”杨贵平忍不住又问了这么一句。 吴敏霞、刘志军他们也看向了吴小正。 他们也有点弄不明白，这家伙昨天晚上还没这么肯定说要买，现在为啥这么笃定了？ “知道啊，估计得三四十万吧。”吴小正的口气非常的平静。 杨贵平差点被这小子的口气给气坏了，他不满地问道：“那你哪来的钱买？政府可不是农民，你别开这个玩笑。”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政府资产，不可能让你空手套白狼！ 再说，吴小正这个玩法，出了问题的话，这个责任连杨贵平也承担不起。 所以这个忙杨贵平不想帮。 见未来的杨市长竟然被自己吓得爆粗口了，吴小正的玩心又起。 “杨镇长，你信不信，我可以花很少的钱，甚至不花钱就能把那里买下来！” 哦，天哪，这小子在异想天开吧！ 杨贵平再一次被惊呆了，他不知道吴小正哪来这样的自信。 不过他见吴小正如此的笃定，他也不再贸然否决，而是试探性地问道：“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如果你能说服我，这个忙我帮。” “一会单独跟你说。”吴小正继续自信满满地说道。 然后他准备结束今天这场销售会议。 “军哥，接下来的事你来安排吧，把宣传风暴的所有事情都落实到位。” 然后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帮已经被惊得口呆目瞪的家伙。 这小子很不厚道啊！ 已经有了购买供销仓库的办法，竟然不告诉大家，这不是在吊大家的胃口吗！ 刘志军如此想着。 谁知道刚陪着杨贵平走到门口的吴小正又扭过头来：“对了，中午一起去你家吃饭喝酒啊，这事别忘了！” 我靠，这坏小子还在提这事！ 刘志军也差点要爆粗口了。 正文 第241章 把资本运作玩到极致 吴小正的时间非常紧。 他每周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天休息时间，可这一天他也没得休息，他必须在这一天里，把工厂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他才能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 当然，其实他在上学的那六天里，每一天都是在休息放松。 不过吴小正觉得，那才是重生之人该有的生活。 既然重生了，干嘛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呢？ 基于这个想法，他又带着杨贵平往生产车间那边走，跟在后面的还有吴敏霞。 吴小正打算把生产这边的事情也安排妥当。 巡视了一圈之后，他把蒋丽华、吴敏霞带到了一边。 “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临时工厂这边，卫生必须搞好，要做到一尘不染。” 这是为啥呢？吴敏霞和蒋丽华有点不解地看向了吴小正。 杨贵平帮忙给出了解释：“他的说法是对的，农商合作计划启动后，我估计会有一些来宾过来参观，甚至有媒体过来采访。你们现在条件本来就差，只有先把卫生搞好，保证食品卫生安全才像话啊！” 吴小正点了点头，说：“所有工人的个人卫生也必须搞好，再统一给他们配上白大褂、围兜、手套、防尘帽等等，这一块的门面功夫我们得做好。” 杨贵平终于放下了他所有的担心。 从这些细节就知道，这小子是个明白人，有他在，基本可以保证食品加工厂不会出什么乱子。 接下来，吴小正又要释放冲击波了。 “吴敏霞，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省城那家食品加工机械供应商的人给约过来，我们准备采购加工机器。” 这又是一个很突然的决定。 这小子昨天不是说，先出去考察吗？今天怎么又变了？为啥突然就要进机器了？ “咱们现在没什么钱，你买几万块钱的机器，还叫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人家愿意吗？” 纳闷之下，吴敏霞问出了最为担心的问题。 她觉得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才几万块钱的设备采购费用，你就想让人家跑过来，你当你自己是大爷啊？ 吴小正又冒出一句让几人都感到震惊的话。 “谁说咱们只买几万块钱的设备的？能在这个临时工厂用上的机器咱们都给买过来。” “这样，你就跟他们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将采购上千万的设备，你看他们来不来，不来就换别家。” 靠，这小子又在玩什么啊？ 连吴敏霞也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只有杨贵平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发现，吴小正这小子说起这话来，似乎胸有成竹。 不愧是未来的杨市长，虽然刚才有过一次不沉稳，但冷静下来后的他，还是比吴敏霞要沉稳多了。 “说说看，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在杨贵平看来，如果吴小正真的能在现有的条件下大量采购机器，这对食品加工厂的发展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因此他很想知道吴小正现在的想法。 吴小正决定实话实说。 确实，经过一晚上的反复思考之后，吴小正的很多想法变得更成熟，当然也更大胆。 说白了，他准备把分期付款、资本运作这一手段玩到极致。 “杨哥，如果你是机器设备供应商，你信不信，在未来的几年里，我的设备采购成本将会达到几百上千万？” 吴小正直接把杨贵平当成了假想设备供应商。 杨贵平点了点头：“如果按照你现在的这个规划，顺利发展下去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 因为对吴小正的计划有所了解，也因为知道食品公司现有的销售情况，杨贵平确实不怀疑这个可能性。 “那如果我保证未来的设备都从你这里按市价采购，条件是我用五万块作为首付，分期付款购买10-20万的设备，甚至愿意支付利息，你答不答应呢？” “如果你能让我相信货款不成问题，拖欠几个月不是问题。” 杨贵平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年代，企业之间的商业往来，延后付款是常事，要是在国企，这种事更是习以为常，否则中央就不会有在这几年大力清理企业三角债的举措。 而已食品加工厂现有的发展势头，如果杨贵平真是设备供应商，他真敢把设备赊欠给吴小正。 “这不就对了，咱们并不是没钱，也不是赚不到钱，只是暂时资金短缺。还有，万一我付不清货款，设备供应商完全可以把设备再收回去，他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贵平点了点头，赞同地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这就是吴小正的最新想法，他准备把资本运作玩到极致。 他发现，现在制约食品加工厂快速发展的并不是销售，而是产能严重跟不上。 他还可以预见，一旦宣传风暴开始启动，随着销售渠道的大幅度拓展，产能的制约现象会更严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把办法提升产能这个方向想，而用更为高效的机器生产来代替手工加工是必然的选择。 也正如他跟杨贵平所说的那样，他认为这种运作方式是有可能成功的，因为他在用未来的大额度订单换时间。 “你就那么跟他们约吧，如果你能把他们约来，我亲自跟他们谈。”吴小正对吴敏霞说。 吴敏霞点了点头。 经过刚才吴小正和杨贵平的对话，她也不再怀疑这事成功的可能性。 这小子真会玩，玩得就是心跳！ 吴敏霞现在只剩下这个念头。 未来的杨市长又主动揽事了：“你先跟他们约，如果搞不定你再告诉我，我来帮忙想办法。” 看来，杨贵平在省城的能量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啊！ 吴小正再一次有了这个感觉。 又轮到杨贵平主导话题了：“供销公司的门市仓库那边，你不会也是想这么玩吧？那边这样玩可玩不转啊！” 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很久了，迫切想知道答案。 “当然不是。” 吴小正先否决了这一说法，然后他把杨贵平拉到了一边，跟他低声耳语了一番。 杨贵平又听呆了。 “靠，你真会玩！” 未来的杨市长又一次爆粗口了。 正文 第242章 又准备使坏 关于收购供销公司门市大楼和仓库这事，杨贵平又一次被吴小正给折服了。 他发现自己在这小子面前，永远也跟不上他的思维。 这小子的脑袋瓜子未免也太好使了一点吧，连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到！ 杨贵平又一次相信，如果情况真的是那么回事，供销公司那个地方还真的又能被这小子给弄到手。 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他是供销公司的领导，绝对会同意吴小正的方案，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而已。 所以他又一次答应搭桥牵线。 不愧是免费又高能的苦力。 搞定了一切麻烦事的吴小正，似乎又有点无所事事。 生产这边的事他不想插手，销售那边的琐碎事他也不想管，吴敏霞的事他更加的不想·操心。 可无所事事也未必是好事。 最起码现在的吴小正就觉得有点无聊。 必须得找点乐子才行！ 想来想去，他又想到了一点好玩的。 他对杨贵平说道：“走，我带你蹭吃蹭喝去。” 这家伙想起的竟然是李华见公婆的事。 他之前还在跟刘志军说，自己没空招待大家，现在却有空直接跑去他家提前捣乱。 而且他还打算瞒着刘志军。 杨贵平竟然也同意了，也不管吴小正的不务正业。 其实抛开他的职务来说，现在的杨贵平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单身汉，骨子里同样还潜伏着喜欢玩闹的本能。 并且他还知道，跟着吴小正肯定有好吃好喝的，因此毫不犹豫地就跟了上去。 可吴小正刚走出村小学，就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 他终于想起来了，是关于拉郁俊当挡箭牌的事，他需要给郁俊去个电话只会一声。 对于谈啸天纠缠张颖那事，他冥冥中有一种预感：这事没完。 “杨哥，今天郁俊应该在家吧？” “应该是吧，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对于吴小正的突然停步，杨贵平又有点纳闷，他更加弄不明白，这小子为啥又突然提起郁俊来。 “你忘了谈啸天那事？我在拉他当挡箭牌呢！不行，我得跟他说一声，免得他那边露陷了。” 吴小正掉头就走。 杨贵平忍不住又乐了。 他发现这小子憋起坏来，似乎也很有韧性。 谈啸天那事都已经过去了几天了，这小子竟然还念念不忘，好像还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杨贵平开始为谈啸天感到悲哀。 那家伙遇上这坏小子，绝对没好果子吃！ 自从经过上次车站时间之后，杨贵平就知道，绝对不要小看这小子憋坏的本事。 不过杨贵平对谈啸天本来就没好印象，于是决定由着吴小正胡闹去。 他也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又折回了村小学。 不仅如此，杨贵平还决定帮吴小正一把：“电话我来帮你拨吧。” 对于郁俊家的情况，杨贵平自然更加熟悉，也知道怎样能找到郁俊。 电话拨通之后，杨贵平聊了几句，然后把电话递给了吴小正。 电话里传来了郁俊的声音，带点小兴奋：“吴小正，你终于想起要找我了啊！” 吴小正忍不住又乐了。 他发现，郁俊来湘水县呆了两天，被自己虐得不行，反而虐出感情来了。 为了不让郁俊得瑟，他决定恢复原来的态度。 “有事找你。” 很酷很拽的语气，并且惜字如金。 杨贵平惊叹：这小子变脸变得真快！ 他又忍不住为郁俊感到悲哀：那小子也遇上克星了！ 郁俊似乎早已习惯了吴小正的态度，继续兴奋地问道：“什么事，快说？” 这下吴小正没法惜字如金了。 “张颖还记得吗？有个小二世祖在纠缠他，我看着很不爽，想整他，所以拉你当一下挡箭牌……” 吴小正把谈啸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郁俊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他略过了被当挡箭牌的事，追问道：“还有这事？那小子什么背景啊？” “副县长儿子，草包一个，你哥知道的。” 吴小正又开始惜字如金，语气非常的拽，说得他比郁俊的背景还牛似的。 不仅如此，他还毫不客气地把杨贵平也牵扯了进来。 杨贵平倒是不在意，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看戏，想看吴小正这小子到底还想怎么折腾。 很可惜，他听不到电话那头郁俊的话，只能根据吴小正的话大致来推测。 电话那头郁俊的兴致更浓了，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切，那么小的角色，哪配当二世祖！给我整他，狠狠整！” 郁俊似乎又有点得意忘形。 这小子又忘了我的告诫？ 不过看在他是省厅大厅长的儿子、又被自己当成了挡箭牌的份上，吴小正暂时原谅了他的得瑟。 “那就这样吧，你那边可别露陷。” 吴小正准备挂电话。 郁俊急了：“喂，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整啊！” “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吴小正直接挂了电话。 为此他还乐得不行，笑着跟杨贵平说：“郁俊那小子现在肯定郁闷坏了。” 杨贵平也乐了。 他发现，只有在这个时候，吴小正才像是一个有点坏、有点中二的正常少年。 因为看了半天戏，杨贵平的兴致也被勾起来了，他也好奇地问道：“谈啸天那事，你还准备怎么对付他啊？” 这事吴小正并没有想隐瞒杨贵平的意思。 他既然把杨贵平当成了朋友，那要么就直接不说，要么就不隐瞒他。 不过他确实还没想好怎么队伍谈啸天，只好说道：“先看他有没有死心吧，如果还不死心的话，那真得想点办法了。”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这事你最好别问了，你的身份不方便过多地参与此事。” 杨贵平深以为然。 他不得不再一次感慨，这小子很多时候想得非常周到。 确实，因为他跟谈仲海现在有较为密切的往来，要是吴小正对谈啸天使坏，他还真不适合知道，否则说也不好，装糊涂好像也不好。 杨贵平只好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两人又转身离开了小学，往刘志军家走去。 吴小正这是要去给老刘家说媒去了。 正文 第243章 不会是想当媒人吧？ 吴桂芳现在很是有点忙碌。 她原本在家干活干得好好的，吴敏霞却派人来告诉她，说有一帮刘志军的朋友要来家里吃午饭，起码有上十号人，让她做好准备。 吴桂芳当时就有点纳闷，今天又不是啥大喜日子，为啥有这么多人要来家里吃饭呢？ 纳闷归纳闷，不过有客人要来，还是要热情招待的，所以她立即把军子他爹刘海堂从地里叫了回来，让他赶紧去称肉买鱼。 乡下人家条件虽然一般，但热情待客是出了名的，来了客人必须要大鱼大·肉招待。 十来号人的饭菜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等刘海堂把鱼肉买回来，两口子即刻忙碌起来，边忙还边聊了起来。 “海堂，你说今天要来的是啥人啊？” “还能是啥人啊，一来就去了村小学那边的，肯定是以前跟军子混的那帮小子。” “军子的那些同学，不是有几个在长和叔家的工厂上班了吗？应该老吴家招待才对啊。” 吴桂芳忙碌归忙碌，嘴里还是忍不住唠叨起来。 乡下妇人就是这样的，好客是一种风俗，但该唠叨的还是得唠叨，毕竟请客吃饭既要花钱又要忙碌。 男人就有点不一样。 刘海堂训斥道：“哪那么多废话，那是军子的朋友，你都推给吴家，让军子的脸往哪搁？” 吴桂芳耷·拉着脸不说话了。 在这个年代的乡下，男人就是一家之主，在家里说一不二，脾气一上来，妇人就得让着点。 此时正好吴小正跟杨贵平走了进来。 对老刘家来说，吴小正是属于经常来、不稀奇了的那种，杨贵平可是稀客，怎么说人家也是镇长。 “哟，杨镇长，稀客稀客，快请坐。” 刘家两口子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热情地招呼起来。 杨贵平笑着说道：“刘叔，刘婶，我今天就是跟着吴小正来蹭吃蹭喝的。” 他又表现出了亲民接地气的一面。 端茶倒水之后，吴桂芳开始开吴小正的玩笑：“小正啊，你家都发大财了，怎么来客人了还往我家领啊？该带到你家去吃香喝辣的才对啊。” 两家关系太熟了，说话根本就没什么顾忌。 吴小正平时在刘家表现很老实，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他笑着说：“桂芳姑，这可是我特意安排的，你要是不乐意招待，那我就带去我家，到时你可别后悔啊！” 吴桂芳娘家也在本村，还是吴小正的本家，论辈分，吴小正得叫她姑。 他这是在吊吴桂芳的胃口了，也有邀功的嫌疑。 “我有啥后悔的，你带去你家吧。”吴桂芳嘴上不服输。 “好吧，看来你是不想要儿媳妇了，那我走了啊！”吴小正作势站了起来。 他的欲擒故纵起到效果了。 吴桂芳一把扯住了他，急忙问道：“儿媳妇？什么儿媳妇？你小子给我把话说清楚。” 刘海堂又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也看向了吴小正。 “今天来的人里面有个姑娘，我可是因为她，才特意安排他们来你家吃饭的啊！” 吴桂芳立马就兴奋起来，又扯着吴小正问道：“真的？那姑娘咋样？是哪里人？和军子是什么关系？” 她的反应在吴小正的意料之中。 不过吴小正是来玉成好事的，他决定把胃口吊足。 “这姑娘可是了不得啊，是城里人不说，还人才好、人品好、工作好，配军哥足足有余啊！” “真有这么好？”吴桂芳上钩了。 似乎嫌胃口吊得还不够，吴小正又来了一句：“那当然！最关键的是，我看她那身板，绝对是生娃的好料啊！” “噗嗤……”在一边偷听的杨贵平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就知道，跟着这小子肯定有好玩的事，但他没想到吴小正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这小子绝对早熟！ 杨贵平只是弄不明白，这小子带自己到这里来，就为了这样的恶趣味吗？ 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吴小正和吴桂芳的对话还在继续。 吴桂芳明显已经心动了，她又问道：“那我家军子是啥意思？” “你家那头倔毛驴你还不知道，这么好的姑娘都主动贴上来了，他却还要说再玩两年再说，你说气不气人！” 在一边听得偷着乐的杨贵平又忍不住感慨：这小子演技真好！ 吴桂芳急了：“这臭小子，当初说要给他娶个媳妇，他硬说要拿娶媳妇的钱去开个档口，现在档口没开了，姑娘也有了，我看他还有什么借口！这次绝对不依他了！” 吴小正偷偷一乐，心想，这是应该成了！ 不过他决定再添上一把火，他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是啊，这次你可得盯紧了啊！这姑娘对军哥真是好呢，上次军哥喝醉了，这姑娘硬是在宾馆里单独照顾了他一晚上呢！” 靠，这小子真损！ 杨贵平差点又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在这个年代，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一个晚上，绝对是大事件，传出去会影响人家姑娘名声的。 这下好了，刘家得认这个帐了。 杨贵平预料得没错。 果然，一直只听着没说话的刘海堂插嘴了：“孩他妈，一会好好看看那姑娘，人不错的话，就找个人上门提亲吧，早点把这事给办了。” “哦，好。” 吴桂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先应了一句。 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冲刘海堂嚷嚷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干净杀只鸡去！” 在这个年头，乡下人家养的鸡是用来下蛋的，不是特别重要的宾客，主家一般都舍不得杀鸡吃。 刚才就算杨贵平这位镇长到来，吴桂芳都没有动杀鸡的念头。 现在好了，听了吴小正的话之后，竟然要杀鸡了，说明这是看在未来儿媳妇的份上。 俩夫妻又开始忙碌。 目的达成的吴小正优哉游哉地走到了院子，脱下了外套，准备练习一番功夫。 杨贵平也跟了出来。 他刚才一直在旁听吴小正跟吴桂芳的对话，好几次都差点笑喷，现在终于憋不住了。 “你带我来蹭吃蹭喝，目的就是为了演这么一出？你不会是想当媒人了吧？” 杨贵平终于憋不住了。 正文 第244章 那小子太狡猾 吴小正的心思杨贵平不懂。 没有经历过失去的他，暂时还无法理解吴小正心里那份潜在的担忧。 因为他的缘故，这辈子刘志军又提前将那帮兄弟聚拢在一起了。 那帮混小子用对地方了的话，敢闯敢拼，做销售绝对是一把好手，但一旦犯起混来，一个比一个能惹事。 而刘志军又是个暴脾气，属于不怎么能忍的那种。 吴小正担心，这帮人聚在一起之后，做事是没问题的，可万一要遇上啥不好的事，很容易就出问题。 现在自己又不能天天跟这些人在一起，因此他需要一个人、一个家来牵制刘志军，让他有了牵挂之后，做某些事不要那么冲动。 说白了，吴小正这世不想在经历失去兄弟之痛。 因此，他刚才的一笔好意，在杨贵平眼里就成了恶趣味。 这事偏偏还没法解释。 吴小正只好回道：“刘志军就是一头倔毛驴，牵着不走，得赶着走。李华多好的姑娘啊，我得来促成一把。” 这个回答杨贵平勉强接受了。 好吧，这小子就喜欢多管闲事！ 杨贵平再一次有了这个感觉。 应付完杨贵平之后，吴小正用院子里的操练器械折腾起自己来。 这些东西他已经好几天没练了。 不久之后，就把自己练得大汗淋漓。 这小子对自己也够狠！ 杨贵平看着都觉得累。 没多久，刘志军心情忐忑地带着李华等人走了回来。 看到在院子里演练的吴小正之后，他还没太在意，还以为小师弟是特意跑过来练功夫的。 刘志军浑然不知，他又被吴小正阴了一把。 吴桂芳听着动静迎了出来。 和李翔翼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吴桂芳的目光便集中到了李华一个人身上。 “军子，这姑娘谁啊？介绍一下啊！” “阿姨好，我叫李华，是刘志军的同学。” 倒是李华自己上前了一步，落落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绍。 吴桂芳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姑娘要模样有模样，又大方又有礼貌，一看就是个好媳妇人选。 嗯，正如吴小正所说的那样，这结实的身板，确实是个生娃的好料！ 于是她立马就拉上了李华的手：“来，李华，跟阿姨到屋里坐。” 老娘为啥单独对李华那么热情？ 刘志军顿感不妙。 而杨贵平差点又要笑喷了。 只有李伟还有点不识趣，想跟过去，却被吴小正一把就拉住了：“来，李伟，咱们过一下手。” 其他人立马就停住了。 在智慧和见识上，吴小正已经把所有人都给折服了，唯有在武艺上，大家还没见过他的身手。 所有人都很好奇，刘志军这位小师弟的本事到底咋样。 对这帮混小子们来说，在打架方面，谁厉害就服谁。 这下连刘志军都没急着进屋了，他也想看看小师弟在武艺上有多少长进。 李伟在头脑方面现在也是很服吴小正的，但在武艺方面，却有点看不起他，冒出了一句：“切，我可不想欺负小孩。” 这小子说话就是这么欠抽，吴小正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真的适合呆在销售部门。 不行，这次不能放过这小子了，得在本事方面也折服他才行！ 吴小正心想。 他接下来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李伟去配合，他得未雨绸缪。 在前世，两人熟了之后，可没少在一起配合干损事。 “别打嘴炮，有本事手下见真章。”吴小正开始出言刺激。 这招对李伟绝对有效。 果然，李伟把外衣一甩，说：“那就练练，输了你可别哭。” 两人迅速进入对练状态。 可这种所谓的对练，在杨贵平这个外行看起来，却是很心惊肉跳。 在他看来，李伟那种大开大合的拳打脚踢完全不像是作假，如果挨上一记的话，绝对受伤不轻。 杨贵平开始为吴小正担心起来，因为吴小正一直在闪避。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吴小正的动作似乎很灵巧，李伟的几记攻击，都被那小子轻巧地闪开。 然后杨贵平看到了吃惊的一幕。 李伟竟然倒地了！ 这是怎么回事？吴小正不是一直很被动的吗？为什么倒地的反而是李伟呢？ 由于过程太快，杨贵平连李伟是怎么倒地的都不清楚。 倒在地上的李伟也有点懵。 不过他却自己是怎么倒地的：因为招式用老了，被吴小正抓·住了破绽，就势踢了他的支撑腿一下。 大意了！ 李伟不服，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带点不服地叫道：“再来。” 再来就再来，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过招。 可李伟很快又郁闷了。 他发现，他的招式虽然勇猛，但根本挨不上吴小正的身子。 那小子实在是太灵活了一点，对于他的攻击，要么就灵巧地闪开，要么就巧妙地架开，然后一个不小心，他又倒地了。 李伟还是不服。 “再来。”他沉着个脸叫道。 可结局还是一样。 李伟还想再来。 这时刘志军走了上来，揽上了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还是算了，那小子太狡猾，你的这种打法，弄不过他。” 这句话得到了李伟的认同。 那小子确实太狡猾！ 事实上，李伟已经对这场对练没信心了，他的不服气纯粹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 吴小正也见好就收。 这个结果其实是在他意料中的事情。 对于李伟的招式，他实在是太熟了一点，前世两人可没少对练。 吴小正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在力量上要稍稍吃亏，但在灵活性、招式上面却是占有优势的，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他采取正确的战术，轻松取胜是正常的事。 对于李伟的不服，吴小正也早有预料，不过他知道，在内心里，那家伙绝对是不敢再小看自己了。 这就够了，吴小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家伙在内心服气，然后让他配合自己干点坏事。 其实内心服气的不止李伟一个。 梁振华、李翔翼等人看了这场对练之后，也在暗暗揣摩：要是我对上这小子，有没有把握取胜？ 好像还真没有。 难怪刘志军说这小子是个习武天才！ 正文 第245章 杨镇长的迷茫 吃饭的场面又可以用杯盘狼藉来形容。 不过闹腾的主要还是梁振华那伙人，一个劲地在灌军哥的酒，理由自然是往李华身上扯。 要不是因为李华在场，让大家还有点顾忌，这帮混球差点就闹着要喝喜酒了。 李华倒是没太在意，她吃了一点饭之后，就站起来进了厨房，想去帮点忙。 这帮混小子一聚到一起，菜似乎怎么也不够，弄得吴桂芳不停地要进厨房加菜。 可以看得出来，吴桂芳对李华是真的很喜欢，这未来的婆媳俩相处得很融洽。 看到这一幕，吴小正又忍不住有点小得意。 吴小正还留意到，亲民的杨镇长似乎有点融入不了这种氛围，他除了和刘志军碰了几杯之外，并没有喝多少酒。 其实别说杨贵平，连吴小正自己都还融入不进去。 道理很简单。 刘志军他们那帮人的感情，是多年在一起拼出来的感情，在一起自然会更融洽。 而这帮人因为还年轻，还没学会太多的市侩，所以并不会太在意杨贵平的镇长身份，也不会在意吴小正这个小老板的身份，因此除了客套性地和杨贵平、吴小正碰了一下杯之后，就闹一块去了。 吴小正对此倒不太在意。 感情是处出来的，在前世，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和这些人里面的不少人都处得不错。 但在这世，他应该只是第二次和他们同上一个酒桌，没太深的感情也是正常的事。 吴小正不急。 这辈子自己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能不能再次和其中的一些人处出深厚的感情，还得看这世的缘分，这种东西不能强求。 因此他扒拉了几口饭之后，也站了起来。 他又一把拖住了李伟，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李伟同样也没太能融入进去，毕竟他跟那帮人隔着年龄。 “你又干嘛？” 李伟似乎还有点不情愿，想要挣开吴小正的手。 “跟你说个事。” “啥事？” “你姐的事。” 李伟这才半推半就地跟着吴小正往外走。 在院子外面已经站了一会的杨贵平，看到吴小正之后，又笑着走了过来。 “我姐啥事？你说。” 李伟挣脱了吴小正的手，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你姐和军哥的事，你看到没，军哥父母对你姐挺满意的，这事只要你父母不反对，基本就成了。” 吴小正点了一下。 李伟在这方面似乎有点不开窍，回了一句：“那又咋样？” “你笨死了！你不知道回去跟你父母透透风，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吗？” 吴小正的语气里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杨贵平听着就想笑。 “哦。”李伟似乎懂了。 吴小正又补了一句：“记住，拼命把军哥往好里说！他可是咱们食品公司的副总，未来前途无量。” “哦。” 李伟没做任何表态，转身又进了屋，他还想去看那帮人的热闹。 杨贵平再次确认，吴小正这小子真的喜欢多管闲事，而且做事很执着。 他这是不懂吴小正的担心。 在吴小正看来，刘志军和李华的事，现在算得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东风就是李华父母的许可。 可他记得在前世，李华的父亲可是闹过一阵子的。 吴小正这一世不希望这事不再发生，这样他又可以放心去学校逍遥了。 这就是吴小正的个性，啥事要么不干，干了就得干好。 杨贵平认为他很执着没错，甚至用一根筋来形容更准确。 “走，去你家喝喝茶聊聊天去。” 杨贵平有点不想在这呆了，他确实不喜欢这种太闹腾的氛围。 并且，他还有些事情想跟吴小正随便聊聊，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灵感。 又和吴小正相处了半天，特别是听了吴小正销售会议的杨贵平又有了些感触。 准确地说，是感触加迷茫。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杨贵平从小就跟他姥爷相处得比较多。受他姥爷的影响，杨贵平早早就立志要从政，想要像他姥爷那样，在官场干出一番事业来。 在他姥爷的建议下，初入官场的他决定从基层踏踏实实地做起，湘水县就是他的选择。 杨贵平知道，凭他的家庭背景，他只需要稍稍有些政绩，就能比别人升得更快，会拥有更为广阔的空间让他去发挥。 可他到城关镇努力了大半年之后，他就有点迷茫了。 因为他发现，湘水县的城关镇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一点，一没基础，二没优势资源，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湘南地区蔬菜基地这一点。 可就算是这样，杨贵平还是没有放弃，他在努力挖掘能出政绩的地方。 杨贵平也意识到，要想出业绩，发展地方经济才是王道，所以在遇到吴小正之前，他也尝试过去挖掘一下乡镇企业、养殖户、种植户之类的，想尝试扶持起一些来，以带动地方的经济。 可他发现，他所挖掘的那些，大多是扶不起的阿斗。 直到遇到吴小正，他的那个食品加工厂计划才让他眼前一亮。 说实在的，他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的。以他的背景和能力，他对吴小正的扶持力度并不大。 可他发现，吴小正一直在给他惊喜。 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当中的农商合作计划，已经成为了杨贵平出政绩的大亮点。 可他觉得这样还是不够的。 身为地方官，他不能只凭一条腿走路，他必须发掘新的亮点。 遗憾的是，他还是找不到新的亮点。 这是为什么呢？ 直到他今天听了吴小正的培训。 他发现，这个少年的眼光真的不是一般的长远，思维也不是一般的开阔，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他想跟吴小正聊聊，聊聊他的迷茫，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灵感。 至于吴小正的年龄，又一次被他忽略了。 不是连孔子都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吗！ 这一点杨贵平是看得非常清楚的。 这也正是杨贵平一直陪吴小正胡闹到现在的原因，他需要一个单独跟吴小正相处的机会。 正文 第246章 送出去，请回来 两人在吴家坐下之后，杨贵平拉起了话题。 “你知道吗，我到城关镇后，第一个扶持的是一家养鸡场。在前山村那边，有一个养鸡专业户，我过去了解了一下，发现那户人家有想做大的意思，就给他找资金，并安排他去了省城的一家大型养鸡场参观学习……” 杨贵平用自嘲的语气说起了他的糗事。 他的第一次尝试结局有点凄惨。 当时，那个养鸡场在他的大力扶持之下，顺利开起来了，那户人家一口气就养了几千只鸡。 一开始还算顺利。 可两个月之后，那里的几千只鸡却在几天之间死了个精光，鸡场主基本上是血本无归。 而导致鸡死亡的原因就是鸡瘟。 “你发生鸡瘟的原因是什么不？那个鸡场主告诉我，他觉得前山村从来没有发生过鸡瘟，他嫌一只只给小鸡注射疫苗麻烦，还费钱，就干脆省了这一步。” “我就想不明白，这么大的投资，那人怎么可以这么大意，我只能说他心真大！” 杨贵平说起这事来，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很是愤愤不平。 对此，吴小正啥话也没得说，只能当一个合适的听众。 杨贵平继续说起了那事。 “我后来又想，失败是成功之母，就想再去劝他重新再来，如果可以，我可以再想办法给他弄点资金过来……谁知那家人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一次失败就把他们弄得灰心丧气。” “一个星期之后，那家人竟然全家跑出去打工去了。” …… 对此，吴小正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贵平又说起了第二件糗事。 “其实你家不是我扶持的第一家食品加工厂，之前在邻村还有一家。可你知道吗，我帮他们弄了一笔扶持资金来之后，那家人竟然偷偷地用那笔钱盖了一座新房子，然后弄了一个简单的腌菜坊来应付我。” “后来为了躲着我，看到我过去，竟然连门都不开。”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心想，未来的杨市长原来并不那么接地气的。 在吴小正看来，他之所以有接二连三的失败，一方面是刚入官场的他还存在着一些理想主义的成分，另一方面则是对乡下人的农民式狡诈还不够了解。 原来背景深厚的杨镇长起步也并不是那么的顺利啊，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他还在处于交学费的阶段。 杨贵平还在说他的糗事，这次在吴小正面前，他算是真正打开了心扉。 “还有一些小型的乡镇企业也是，我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人，为啥你这边能搞得有声有色，别家的就不行，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杨贵平很诚恳地向吴小正请教。 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 吴小正思考了片刻，才开始开口。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边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顺利，在今天之前，吴敏霞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也有一大堆，为此我们昨天下午到晚上就一直在开会，最后才统一思想……” 吴小正简单地说起了昨天会议的内容和经过，并且把自己逼·迫吴敏霞他们去进修的事重点说了一下。 杨贵平若有所思，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人的问题？” “准确地说，是人的知识、眼界、阅历、经验等方面的限制，导致这些乡镇企业很难发展做大。” 吴小正回答得很谨慎。 他说的其实是国内乡镇企业的通病。 自80年代以来，国内的乡镇企业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 在一定时间内，这些乡镇企业对充分利用地方自然及社会经济资源、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吸收了数量众多的乡村剩余劳动力。 但是，在吴小正的印象中，在全国多余牛毛的乡镇企业里面，真正能做大做强的并不多，到后世能够成为知名大企业的并不多，在内地省份更是屈指可数。 按照吴小正的理解，就是因为人才的缺乏，以及管理者的知识、眼界、阅历、经验的缺乏，导致这些乡镇企业难以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生存、发展、壮大。 吴小正相信，如果不是有他在，单靠吴敏霞、刘志军、蒋丽华他们这些人的话，吴家的食品加工厂也顶多是在湘水县这里折腾一下，很难做大。 这就是内地落后地区发展所面临的困境。 不只是缺钱，重要的是缺人才，越落后的地方越缺。 “那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杨贵平又问道。 这还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吴小正又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几个字，把人送出去，再请回来。” 看杨贵平很是不解，他解释道：“其实你第一次尝试是对的，只不过你看错了人而已。” 吴小正指的是杨贵平扶持养鸡场的事。 在他看来，杨贵平的第一次尝试确实是对的。他除了给人资金扶持之外，还懂得把人送到大型养鸡场去学习先进的经验，这实属非常难得。 杨贵平的这一举措，其实与后世鼓励外出务工人员返乡创业的政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小正认为，后世的这一项政策之所以能取得不错的效果，就在于外出务工的人，在多年的外出务工过程中，已经在沿海发达城市学到了不少先进的经验，眼界也开阔了许多，这样的人返乡创业之后，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的几率也大了很多。 吴小正还记得，随着国内市场经济发展路线的明确化，内地即将掀起外出打工的热潮，湘水县也不例外。 在未来的许多年里，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从这里走出去，走向沿海开放城市。 再到后来，乡下很多村子将会出现只剩老人和孩子的凄凉境况。 对于这种状况，吴小正没有任何对策，但他希望未来的杨市长能有所办法稍稍改变。 对于吴小正来说，湘水县毕竟是他的家乡，他也希望这里能兴旺发达，能不输沿海发达城市太远。 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很久，杨贵平似有所悟。 正文 第247章 师父家的不速之客 下午稍晚的时候，吴小正又骑着那台二八大杠，拉着一堆东西出现在了师父何云从家。 午饭后，杨贵平并没有在吴家待太久，和吴小正聊得心满意足之后就先行告辞走人了。 杨贵平走后，吴小正闲得无聊之下，便琢磨着去师父家。 走之前又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原因在于吴敏霞竟然掏出了一个BB机给他。 原来，一直联系不上吴小正的吴敏霞，一气之下就自作主张给他买了一个BB机，但又怕吴小正说她乱花钱，就一直没敢拿出来，直到吴小正要走了，她才咬牙拿出来，然后带点忐忑的眼神看着他。 吴敏霞现在对吴小正真的有点惧怕了。 吴小正哭笑不得。 在这个年代的小县城，BB机还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东西，可谓是年轻人的装逼神器，其珍贵程度只比砖头大的大哥大稍稍差了一点点。 可后世习惯了智能手机的吴小正连大哥大都看不上，哪里会看得上这破玩意？ 说实在的，他真的不喜欢这七八年之后注定就会被淘汰的破玩意，因为这东西只会打搅他悠闲的校园生活。 可他最终还是收下了，为的就是让吴敏霞安心，因为现在的他们确实还有点难以挑起重任，很多事还需要吴小正来指点他们。 “给自己和刘志军也买一个吧！” 吴小正说完这一句就走了。 现在既然公司的收益已起来，吴小正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然后他就出现在了何云从家。 在这里，他又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来客。 竟然是他见过一面的梁正坚，湘水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 他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尚不明白梁正坚和何云从之间的关系，吴小正稍稍有些意外。 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地跟梁正坚打了声招呼：“梁局长好。” 谁知道喜欢护犊子的何云从不乐意了，冒出一句：“对他不用客气。” “啊？”吴小正有点纳闷。 何云从又冒出了一句：“按辈分，他应该叫你小师叔才对。” “啊？” 吴小正差点笑抽了。 哇塞，原来咱师父这么牛逼，连堂堂公安局长都成了我的晚辈！ 咱算不算也是有背景的人了呢？ 吴小正偷着乐呵起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梁正坚虽然有点尴尬，但在师父面前半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显露出来。 吴小正忍不住开起梁正坚的玩笑来：“小师侄，以后见到我要叫师叔啊！” 对于吴小正所表现出来的中二气质，梁正坚又尴尬得不行，却又没法反驳。 不仅如此，何云从竟然也板着脸开始撵人了：“你回去吧，我要教你小师叔功夫了。” 梁正坚很尴尬地告辞走人。 等他走后，吴小正忍不住八卦了一句：“他跟您是什么关系啊？” “你师伯那一脉的徒孙辈，小官僚一个。” 何云从的语气很是不屑，看来他真是不喜欢官僚。 不仅如此，他又突然冒出来一句：“听说你弄了一家食品加工厂？” 吴小正有点惊讶，他记得自己没跟老头子提过这事。 应该是梁正坚刚才过来时提起的！ “嗯，是的，我今天还带了一些产品过来，给你和师娘尝尝呢。” 他今天确实从家里带了一些他亲手制作的食品，准备给师父师娘留一点，剩下的带去学校给那些住校的同学们尝尝。 何云从很认真地说：“你现在年纪还小，千万别沾染太多的铜臭味。” 吴小正所熟悉的说教又来了。 在前世，老头子时不时地就会说上一两句，话不多，但告诫的味道非常重。 吴小正正色道：“师父，我懂的，做人还是得有点人味。” 看得出来，何云从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准备练功吧。” 前世今生，吴小正第一次享受到了何云从亲自传授新内容的待遇。 靠，老头子果然藏私了！ 吴小正立刻就有了这个感觉，兴奋地投入到了学艺中去。 之所以兴奋，跟打架是否厉害无关，而是前世养成的爱好和习惯，道理跟喜欢踢球的人，总希望自己的技艺更精湛一个道理。 看得出来，何云从现在对这个小徒弟确实非常满意，传授起来非常难得地有耐心。 这天的晚餐吴小正自然是在师父家的，他又动手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孝心。 吃过晚餐后，吴小正便带着一些瓶瓶罐罐往学校里奔。 他先去了一趟宿舍，把其中一些腌萝卜、酸辣白菜、老干妈之类的分发到了几个宿舍。 既然自家产这个，就应该让生活比较清贫的同学们也分享一下。 不过他的好心也会碰上小意外。 考虑到张远山比其他同学条件更艰苦，吴小正特意把几样食品单独给他准备了一份，可在送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正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给其他同学吃吧。” 张远山的自尊心还是那么强。 这下吴小正有点不乐意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被当成了狼肝肺。 张远山那可笑的自尊！ 他开始直言不讳：“张远山，你的条件大家都知道，也知道你想要自尊，但请你正确区分同情、怜悯和同学之情，如果你离这点都分不清楚，你那可笑的自尊就只能把你和同学们隔得远远的！” 吴小正发现，有时候还真不能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有的时候如果不把话说得直白一点，有些人就永远也不懂一些原本就很简单的道理。 没有理会张远山的呆滞，吴小正把几瓶食品隔在了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宿舍。 该再次逛逛书店了。 随着公司的正式起动，吴小正所展示出来的本事也越来越多，有很多人开始问他为啥懂这么多了，连杨贵平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确实该去买一些市场、经济、管理方面的书来装点一下门面了。 或许不是装点门面，而是实实在在地看一下，毕竟吴小正现在所拥有的这些知识，大多是在前世通过实践、培训零零散散地积累起来的，非常的不系统。 现在既然有的是时间，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呢？ 因为这个想法，吴小正看遍武侠小说、言情小说的想法又被推迟了。 人生总是充满了变化。 正文 第248章 仇恨的种子被深埋 吴小正悠闲的校园生活又开始了。 经过前一周的折腾和适应，他似乎已慢慢找到感觉。 最起码对他而言，上课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只要不影响同学。 当然，英语课除外。 少女萌的马老师非常的执着，上课时把吴小正盯得紧紧的，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会拿着书本，边讲课边往吴小正那边走过去。 无奈之下，吴小正只好老老实实地从马老师拿来的那一大堆英语杂志里面找乐趣。 他甚至在怀疑：马老师这是要把我培养成英语老师的节奏吗？ 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回归了平静，连刘翼飞都变得老实了，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 当然，不平静总是潜伏在平静之下的，只是吴小正不知道而已。 比如说周一大早，就发生了一件与吴小正相关、但他却不知道的事。 是跟祝翔相关的。 在上周六，因为祝翔砸向吴小正的那一饭盆子，谭主任执意要对他做记过处分，连祝翔的班主任来求情都没用。 记过处分是会记入个人档案的，会影响大学录取。 要冤不冤的祝翔不得以，一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父亲。 “你真是蠢死了，连个小屁孩也弄不过！” 一听说儿子在学校吃亏了，而且还是在一个初中生面前吃了大亏，祝厂长一听就来气。 生气归生气，这个残局还得他出面去收拾，最起码先保住儿子不受处分再说。 所以周一大早，祝厂长就开车带着儿子到了一中。 放下儿子之后，他就拎着一堆东西直接往黄校长家里奔。 祝厂长对黄校长家已经很熟了。 “有这事？”黄校长先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祝厂长，你先别急，这事谭宗明还没往上报，一会你跟我去办公室，先把情况问清楚了再说。” 黄校长跟祝厂长已建立了一定的交情，并且拿人家的手短，这点小事他自然得帮忙的。 不过黄校长还是有点头疼，因为谭宗明是属于那种很有原则的硬骨头。 谭宗明指的就是政教处的谭主任。 稍稍收拾过后，黄校长就带着祝厂长往办公室走去。 已经到了差不多上班的点了。 一个电话过去，谭主任就到了黄校长的办公室。 看到祝厂长的谭主任立即就明白了是这么回事。 这家伙又是来求情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谭宗明本能地有了一丝厌恶的情绪，但他虽然固执，但还是遵守规矩的。 他先把祝翔和吴小正之间的恩怨简单地向黄校长做了汇报。 祝厂长终于忍不住插嘴：“谭主任，我家祝翔说了，他是被冤枉的，是那小子先骂的他。” 谭宗明一听就火了。 这个祝厂长他已经忍了很久，并且他又不是他的领导，谭宗明没什么顾忌。 “你儿子是冤枉的？你说吴小正先骂的他，那你叫他找证人出来啊！” 谭宗明一爆发，就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是冤枉的，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那么蠢，不知道骂回去？非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他把学校当成了什么地方？街头游戏厅吗？” 祝厂长一下就有点懵。 谭宗明还在继续吼：“祝文，要我说，教儿子不是这么教的，他还是学生，别把他教成了一个小流氓！” 他连祝厂长也一并教训上了。 祝厂长的脸色变得铁青。 谭宗明这货又开始发神经了！ 一边听着的黄校长忍不住偷着乐了起来。 说实在的，祝文那儿子也让他头疼，只是碍于情面，他不能不插手。 让他在谭宗明面前吃点瘪也好！ 黄校长这么想着，然后出面打圆场：“谭主任，你先别动气，对于学生咱们还是得以教育为主。” 他的言下之意是处罚就先免了。 正在气头上的谭宗明不依不饶：“黄校长，祝翔这样的学生，不给点处罚让他长点记性，教育有用吗？你看他这样已经多少次了？” 谭宗明竟然连黄校长的面子都不给。 黄校长故作为难地看向了祝文。 祝文的脸色还是一片铁青。 这种油盐不进的硬骨头，要是在我厂里，我绝对直接把他给撸了！ 他愤愤地想着，可为了儿子的前途不受影响，他必须得装出一副笑脸来：“谭主任，你就再给祝翔一次机会，我一会一定好好去教育他，要是他再犯的话，你再处分他行不行？” 祝文不得不低头。 换做是别人，他还可以财帛开路，但在谭宗明这硬骨头面前还真不行，他试过。 黄校长也开始帮忙说好话。 一番软磨硬泡之后，谭宗明终于做出了让步：“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就不给他记过处分了，但严重警告处分还是得给一个的！” 这话谭主任说得斩钉截铁，不再有让步的余地。 严重警告就严重警告吧，反正这个处分不会记入档案！ 祝文认了，但心情非常糟糕。 让他不舒服的不是因为在黄校长那边花了财礼却没起到效果，他知道那家伙也是个老滑头，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他生气的是自己竟然被谭宗明教训。 这口气有点难以下咽，但却毫无办法可言，毕竟他的能量也还是有限的。 这口气必须得找回来！ 祝文决定再去找一下儿子。 在第一节课后，祝文去了祝翔的教室，把儿子拉到一边，把处理的结果先告诉了他。 “最近在学校还是安分一点吧，要是再被谭宗明抓到把柄就不好办了。” “可那事……” 祝翔还是有些不情愿。 祝文突然来气了，压低声音咆哮道：“你蠢死了！在学校没法弄，你就不知道想办法到外面去弄吗？你不知道去找你表哥想办法？” 因为在谭宗明那里受了气，祝文只好把气出到了儿子身上。 他的狼性教育理念就是这样的，可以破财，但绝对不能吃亏，吃了亏就得想办法找回来，否则儿子就会变成怂包。 一颗仇恨的种子就这么深深地埋下去了，正在扎根发芽，等待下一次的全力爆发。 而被仇恨者吴小正对此还浑然不知，他正优哉游哉地看着他的书。 正文 第249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吴小正的学校生活算是暂时回归了平静，可校外的事情却开始一件接一件的来烦扰他。 周一快放学的时候，他先是接到了一个传呼，他偷偷拿出BB机一看，是工厂那边的电话。 不是吴敏霞就是刘志军在找他！ 在学校里想找台电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吴小正只好一放学就往张颖店里奔。 可他刚到张颖店里，张颖就告诉他，杨镇长给他来电话了，叫他回个电话。 麻烦事还真不少。 吴小正拿起了电话，准备挨个复电话。 张颖站在一边不动了。 她所好奇的是，城关镇那么年轻有为的一位副镇长，老是找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干嘛？还找得那么急。 张颖再次对吴小正的神秘产生了好奇心理。 吴小正没有理会她，准备先给工厂那边复电话。 接电话的是吴敏霞。 看来传呼是她打过来的，而且还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等吴小正回话。 “小正，省城那边的设备供应商联系上了，他们答应派人过来考察，时间定什么时候比较好啊？” 电话里的吴敏霞显得有点小兴奋。 吴敏霞自然很兴奋。 她也知道，现在制约食品加工厂发展的不是销售，而是产能。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引进高效的食品加工机器，那对工厂未来的发展绝对是好事。 因此她按照吴小正的指点，今天鼓起勇气跟省城那边的设备供应商进行了联系。 并且，她按照吴小正给的说法，要求对方派人过来考察指导。 当然，关于分期付款的事情她提都没提。 打电话时，吴敏霞的心情是很忐忑的，她生怕对方看不起这样的小生意。 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还让她定考察的时间。 吴敏霞有点拿不定主意，因此她又把问题交回给吴小正。 “当然是越快越好啊！” “那他们人过来之后呢？” 吴敏霞还是有点茫然，她不知怎么跟设备供应商的人去交涉。 关键是吴小正想分期付款，花少钱买多种设备。 “人过来后，你安排他们在县城最好的宾馆安顿下来，我找个时间会一下他们，至于其它的，你们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 张颖听得有点懵。 这小子似乎在谈生意？好像又有省城来客？还要安排他们在县里最好的宾馆住下来？ 这小子语气有点大啊！ 好像一个大老板的样子！ 吴小正没有理会张颖的懵，挂了电话的他又在发呆。 设备供应商愿意过来考察，这对工厂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但好事能不能成，得看吴小正能否把握住这个机会，顺利将对方说服。 作为一家刚起步、没有任何资本的新工厂，想要做到这点还是有难度的。 可这事真的很重要，吴小正必须精心准备和安排。 想了一阵之后，吴小正似乎有了主意。 他再次拿起了电话，准备给杨贵平打过去。 又是一件好事。 “小正，供销公司和国资办那边我都帮你联系上了，你看要不要跟对方去谈一下？” 吴小正一愣。 既然联系上了，那自然得见面谈啊！ 莫非还另有隐情？ “什么情况？”吴小正冷静地问了一句。 “供销公司那边要价40万，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有点贵哦！”杨贵平道出了实情。 “40万？确实有点贵啊！” 这个价格确实有点出乎吴小正的预料。 按照他的估计，那个地方按现在的行情，应该30万左右就差不多了啊！ 吴小正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过轻易放弃不是他的风格，他对杨贵平说道：“还是约吧，先谈谈再说。” “那就约明天下午吧，你放学后我来接你，直接带你去供销公司见他们肖总。”杨贵平竟然也有参与的意思。 看来杨镇长对我的事真的挺上心啊！ 吴小正知道，这事杨贵平绝对会帮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上心，这么快拉上线了不说，还亲自带我去。 这是好事，有杨贵平在，应该会好说话很多。 不过整件事对吴小正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40万的价格，确实是贵了一点。 放下电话后，吴小正又认真考虑起来。 他先想到的是和杨贵平的关系。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未来的杨市长真的是把自己当朋友了，对自己也越来越信任。 这是吴小正所没想到的。 按照他前世的了解，官场人士也可以相知、相交，但更多的是因为利益关系而存在。 可杨贵平现在的表现，却像是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不完全因为利益关系而存在的朋友。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再多帮帮他，和他荣辱与共呢？ 吴小正觉得，杨贵平虽然身处官场，但他身上有很多值得欣赏的优秀品质，自己和他交往也许可以少一些顾忌。 前世的经验告诉吴小正，商人和官员交往一定要谨慎。 但他觉得杨贵平似乎可以例外。 吴小正又想到了那块场地的事情。 按照食品加工厂现在的发展趋势，确实需要在县城有一个仓库，最好还能有一个公司办公场地，可现在那个价格又让吴小正有所犹豫了。 也许应该先去实地考察一下！ 张颖又听得有点呆。 40万？确实有点贵？什么生意值40万啊？ 这小子不会是在吹牛吧？ 如果不是已经对吴小正有所熟悉，如果他刚才那个电话不是打给杨镇长的，张颖一定认为这家伙是个骗子。 这语气也太牛了一点！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张颖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关键是那小子电话里说的有点太吓人了。 随便一个电话谈的就是几十万的生意，这小子得是多大的老板啊！ 吴小正的思维被张颖给打断了。 他看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张颖，笑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吴小正知道，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他之前之所以难得说，是怕说出来张颖不信。 “别吊胃口，直接说。”张颖不干了。 俩人的关系现在越来越熟了，张颖可以适当地在吴小正面前耍耍小性子、刁蛮一下。 吴小正笑了笑说：“昨天我给你带来的那些食品吃过了没？” 张颖似乎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吴大厨？你家的？” 吴小正点了点头。 “切，一个小食品加工厂，啥名气都没有的，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 吴小正被张颖的不屑弄得哭笑不得。 确实，他的这个食品加工厂现在确实没什么名气，听起来真的没什么了不起，难怪张颖看不上眼。 张颖看了看他那尴尬的样子，又补了一句：“不过那些东西味道真的很不错，今天中午我吃了好多。加油，我看好你！” 吴小正更加哭笑不得。 张颖这是在安慰我吗？ 正文 第250章 到底值不值？ 趁现在有时间，吴小正决定去供销公司那个门市兼仓库实地考察一番。 40万虽贵，但不具体了解一下，吴小正还是不死心。 那地方离一中并不远。 出了学府路，横着的便是横穿县城的交通干道湘水大道。 顺着湘水大道往右手边再走一点，便是县政府。而学府路的左手边、和湘水大道交叉的位置就是大大的运动场，顺着湘水大道往左走，过了运动场便是供销公司的县城门市部。 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一点，几乎正处于县城的中心。 这样的地段要是换在大城市，几乎可以卖出天价。 很可惜，在现在这个年代的湘水县，类似这样的单位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而且很多都是效益一年比一年差，根本就卖不起价钱。 吴小正估计，在未来的几年里，还会有不少的国营单位入不敷出，走上下岗分流、转卖资产这一条路。 但对现在的食品加工厂来说，这个位置却是相当不错的。 工厂需要在县城拥有这个这样的地方。 骑着二八大杠的吴小正，在供销门市的楼房门口停了下来。 他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靠近湘水大道的这栋三层小楼。 这是一栋砖混式建筑，小楼的外墙刷上了水泥砂，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 起码有十几年的楼龄了！ 小楼的一层是两个大大的供销门市，不过现在已经停业，两扇大大的卷闸门被锁得严严实实的。 吴小正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栋小楼靠马路这边长约30多米，纵深约有十多米，每层确实有近400平方，三层加起来应该有近1200平方。 小楼的左侧，有一条小路通往后方的仓库，不过靠马路这边的入口现在也是铁门紧闭着。 吴小正站在铁门外，朝里张望起来。 “小伙子，你干嘛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爷，我可以到里面去看看吗？” 吴小正停好自行车，顺手掏出了一包烟。 在这个年头，跟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底层人物打交道，烟都不递一根不好说话。 “你进来干吗？现在里面都没人了。” 老头很是有点警惕心，隔着铁门问起吴小正来，并没有接他递过去的烟。 “我听说这里准备卖是吧，我跟你们肖总打过招呼了，他叫我先来看看地方。” 吴小正又开始扯虎皮拉大旗。 “你？” 老头似乎有点不可置信，因为吴小正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不信你打个电话给肖总去问问，我们老板约了他明天谈价格呢。” 不得已，吴小正又只好扯出一位子虚乌有的老板来。 自己真的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啊！ “那进来吧，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就一个空场地。” 将信将疑的老头终于打开了大铁门上的小铁门，把吴小正放了进去。 里面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入眼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停车坪。 这个停车坪方方正正的，四周被围墙包了起来。 因为曾经是全县供销系统的物质仓库，这个停车坪倒是够大的，足以停放几十台大卡车。 吴小正仔细看了看，停车场的右手边是一排钢结构的建议车库，估计还兼有露天货场的作用。 而在停车场的后面，则是一排单层的简易仓库，现在也是大铁门紧闭。 吴小正算了一下，这个院子的纵深起码也有四五十米，如果在算上那栋小楼，整个院子占地估计得有近2000平方。 可这个地方真的值40万吗？ 吴小正决定向老头套套话。 “大爷，您贵姓啊？” 吴小正再次把烟递向了警惕性很高的老头。 “免贵，姓马。” 马大爷这次终于接了烟，然后又问了一句：“你们真要买这个地方？” 听马老头的语气，似乎挺期待这里被卖掉？ 吴小正留心起来。 “嗯，有这个意向，关键看看价格能不能谈得拢。”吴小正没把话说得太死。 “哦，那估计又没戏。”马大爷嘟哝了一句。 吴小正又听出了一些信息。 看来马老头也知道这里的报价。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这里应该有很多人来看过了，但真正谈成的一个都没有。 难怪马老头那么不情愿，估计是无用功做多了！ 这个价格绝对贵了！ 吴小正又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过他还是没打算轻易放弃。 “马大爷，这里具体有多大你知道吗？”吴小正继续套话。 “这里横向40米，纵向50米，算下来正好占地2000平方。” “那栋楼共三层，每层420平方，共1260平方。” “那排仓库总共大约600平方。” …… 马老头如数家珍，看来是看的人多了，这些数字他早就滚瓜烂熟了。 数据和吴小正目测的差不多。 他开始算起数来。 按照湘水县城现有的商品房价格，位置好一点的地方，砖混结构的毛坯房大约150块一个平方。 如此算来，那栋三层小楼大概价值20万左右，但十几年的楼龄，起码得再打个八折左右。 至于那栋楼的装修，基本就不值什么钱了。 然后就是那排简易仓库，那个值不了多少钱。 如此一算下来，这个1600平方左右的停车坪加建议仓库，价格大概在二十四五万啊！ 确实贵了，整体价格算下来30万左右还能勉强接受。 难怪这里一直卖不出去！ 吴小正准确地做出了判断。 在湘水县这种小地方，一次性能拿得出40万、并且还愿意来买下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 并且，按照吴小正的观察，这个地方最有价值的应该就是那栋三层小楼。 但那栋楼看起来确实有点陈旧，如果不能巧妙利用的话，还不如另外买个地方新建大楼。 那该怎么办呢？难道就此放弃？ 吴小正真的有点不甘心。 他其实真的挺喜欢这个地方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位置，也因为他现在没钱。 吴小正没钱另外去买地方，而这里，因为供销公司的状况，他感觉另有方法可以拿下。 纠结了，吴小正纠结了！ 他在考虑，这个地方到底值不值得拿下，拿下后又该怎么利用？ 他本能地觉得，还是应该再试一试。 正文 第251章 吴大厨食府 这地方到底值不值？ 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吴小正还是觉得值的，因为他知道，再过几年，这里的价格起码可以倍增，越往后就越能升值。 当然，能不能拿下，还得看他的方案有没有可能实现。 吴小正决定顺着这个方向再跟马老头套套话。 “马大爷，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啊？” 吴小正没想到，他很随意的一句问话，他竟然被马老头当成了吐槽的对象。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马老头叫马德贵，今年已经55岁了，按照国家所规定的，再过几年，马德贵就可以退休了。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在五几年就进了刚成立不久的供销系统，算是见证过供销社兴衰的老人，对供销社的历史门清。 马德贵还是习惯性地把供销公司叫成供销社。 “这栋楼是78年建成的，当时是这一带最好的建筑，供销社的领导们都在这里上班，我就在楼下的门市干了多年的营业员，年纪大了才开始管仓库。” 马大爷说起了供销社的往事。 “那时候的供销社真有钱，这里盖后之后没几年，办公楼就容不下了，就又在县政府斜对面建了一栋新的大楼，下面开设了百货公司，楼上就做了新的办公场地。” “当时的供销社，是所有事业单位里面待遇和福利最好的，工资奖金高不说，逢年过节还能发很多东西。可你看现在，穷得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很多人已呆在家里没事干。” …… 马老头完全把吴小正当成了诉苦的对象。 吴小正倒是很乐意如此。 马老头不愧是供销系统的老人，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吴小正想问的他基本都能答得出来，而且还没什么顾忌。 “我们职工希不希望这里卖掉？当然希望啦，不卖掉的话钱从哪里来啊，一百多号人还等着发工资呢，听说还要下岗分流，没安置费怎么下岗怎么分流？” 马老头一口气又说了很多。 吴小正终于明白供销公司为啥守住40万的报价不肯让步了。 肯定是因为缺钱给逼的！ 根据马老头提供的信息，他甚至已经可以推测出供销公司的发展轨迹来。 在计划经济时代，向农村分配生产资料如农药、化肥，以及生活资料如柴米油盐等，这些物质和商品全部由供销社来运作，供销社相对于垄断经营。 在这样的情况下，供销社肯定效益良好、资金充足。 在国内，效益良好的国家企事业单位都会存在一个通病，那就是单位职工大量冗余，这些冗余人员都是各路关系人物削尖脑袋想办法塞进来的。 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亲属去到一个效益良好、福利待遇上佳的单位呢？ 可是国营单位养人是需要很重的成本的，比如说工资福利，又比如说职工住房，又比如说医疗费用等等。 在效益良好的情况下，这些成本还能承担，但一旦效益变差，这些冗余人员就会变成沉重的负担。 供销社就严重存在这样的问题。 按照马老头提供的信息，现在供销公司总共有在职员工一百多号人，还不包括临时工，以及下属各乡镇的非正式职工。 而供销公司现在唯一还能盈利的单位就只剩下一个百货大楼。 在这样的情况下，入不敷出早已成为事实，在国家财政又承担不起的情况下，现在连职工的工资都发不起了，职工们的工资都拖欠了数月。 在这样的情况下，下岗分流成了必然。 下岗分流是需要安置费的，拖欠的工资也是需要钱的，在钱没法变出来的情况下，供销公司只好售卖固定资产，并且还不能贱卖，否则解决不了问题。 估计这个供销仓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迟迟没有成交。 这个地方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一点，吴小正很想把它拿下来。 当然，不是以付现金的方式，而是按照他所希望的收购方案。 他本能地觉得，自己预想的方案稍稍调整一下，应该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所以他开始考虑这个地方的用途。 这个地方如果只是用来当成一个仓库和公司的办公用地，实在是太可惜了，特别是临街的那栋小楼。 也许在这里开一个饭店更合适！ 吴小正本能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这样的念头确实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因为在前世，吴小正就是从开饭店起家的，在他重生前，他名下还拥有一家大型的饮食连锁集团。 对于经营饭店，吴小正比经营食品加工厂还要熟悉。 他也非常清楚，那个行业如果运作良好的话，到底有多赚钱。 吴小正其实早就有这个念头了，早在他去刘水根的小饭店兼职当厨师的时候。当时他所想的发家致富门路，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开食品加工厂，而是开饭店。 只是当时一无所有的他，并不具备开饭店的条件。 吴小正想开的饭店，当然不是刘水根所开的那种街边小排档，甚至连梁老鼠家那样的湘水大饭店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没办法，前世把经营饭店这事差不多已经做到极致了的他，眼界自然要高了很多。 如此一来，在当时的情况下，一没资金，二没场地，三没人手的吴小正，自然只能暂时绝了开饭店的念头。 如果能把这个供销仓库拿下，那这个条件就已经具备了。 然后他又为这个想法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一个连饭店都没有的吴大厨品牌怎么能名正言顺呢？ 吴小正越想越兴奋。 他甚至连饭店的名字都想好了：吴大厨食府！ 唉，又要开始折腾了！ 兴奋过后，吴小正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要当一个甩手掌柜，悠闲地在学校当一个问题学生，享受几年安逸的校园生活的，可没想到供销公司的一个仓库，却又让他折腾出如此疯狂的一个念头。 可能是学校的生活还是太平静了一点，前世折腾了一辈子的自己还有点不习惯。 也可能是自己放不下曾经熟悉和喜欢的行业，潜意识里就想再来一次。 吴小正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这两点。 那就折腾吧！ 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吴敏霞他们知道了自己这一新的想法，会不会又要说自己又疯了？ 正文 第252章 谈判崩了 周二下午四点多，一中还没放学，杨贵平就坐着他的北京吉普出现在了一中门口。 在来一中之前，他也跑去供销公司那个仓库看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那个位置是相当不错的，就是价格贵了一点。 但杨贵平又觉得，吴小正的那个收购方案绝对是奇思妙想，如果他真能把这事办成，并且安排妥当的话，绝对能给他的工作也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这就是杨贵平决定亲自陪吴小正去供销公司的原因。 他想亲眼见识一下，看这个神奇小子怎样去说服供销公司。 放学后，吴小正也准时出现在了校门口。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惊讶地看了一下马路上方。 他忍不住感慨：刘志军他们的动作还真快啊！ 吴小正看到，此时学府路靠近一中的这个地方，马路的上方已经挂上了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好吃就找吴大厨，湘水名优企业。 呵呵，湘水名优企业都出来了，真能吹。 如果是在后世，这就是不实广告，会被相关部门查处的。 不过在这个年代的小县城，倒是不用担心这一点，很多企业都打着名优的牌号。 “看到这个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杨贵平下车走了过来。 “一点点吧，等吴大厨真的做到了家喻户晓、人人称赞的时候，那种成就感会更大。” 这是一个目标，是食品公司需要努力的方向。 感慨了几句之后，两人上了车。 杨贵平问起了正事：“怎么样，那个地方你还想要吗？” “为什么不要？30万和40万，这个价格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吴小正自信满满地说。 “祝你好运。” 杨贵平也不多说，发动车，往供销大楼那边开去。 两人顺利地见到了供销公司的负责人，总经理肖荣华。 这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 “杨镇长，这就是你要给我介绍的买方？” 一见到吴小正，肖荣华就有点不满意。 年轻的杨镇长不是在儿戏吧？哪有这么年轻的买方？这不是在逗我玩吗？ 要不是看在杨贵平的份上，肖荣华真想直接撵人，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的他根本就没时间来陪小年轻胡闹。 可是肖荣华却不能不给杨贵平这个面子，因为最近湘水县的官场私下里都传遍了，这个年轻的杨镇长来头很大，很多人都想着怎么和他把关系拉近一点。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 面对肖荣华稍微有些不客气的询问，杨贵平笑了笑，对吴小正说道：“你自己跟肖总说吧。” 杨贵平是来看热闹的，所以根本就不想过多插手。 吴小正自然不会胆怯，他上前一步，向肖荣华伸出了右手：“肖总你好，我叫吴小正，是代表吴大厨食品过来的？” 肖荣华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吴小正蜻蜓点水般地握了一下手，然后公式化地说：“来，先这边坐。” 他把吴小正和杨贵平二人引到了会客椅坐下。 看在杨贵平的份上，他算是勉强接纳吴小正了。 “吴大厨食品是干什么的？是开饭店的还是开工厂的？” 肖荣华先问了一句，他总觉得吴大厨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并不重要，肖荣华所关心的是，这家吴大厨食品到底有没有诚意购买供销仓库。 肖荣华现在正为资金的问题在发愁，他恨不得立马就有一大笔资金入账来打开销。 “开食品加工厂的。”吴小正先回了一句。 为了不浪费时间，肖荣华单刀直入：“怎么样，你们真的有诚意购买供销仓库吗？” “当然有。” “必须得40哦，这个价格没得谈。” “我们没钱。” 肖荣华惊呆了。 “没钱你来跟我谈什么？逗我玩吗？”肖荣华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没钱还有什么好谈的？纯粹是浪费时间！ 现在的肖荣华相当不满。 杨贵平也快笑哭了，他没想到吴小正还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一开始就把自己没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这小好玩了，看这小子还怎么玩！ 杨贵平幸灾乐祸地想。 “准确地说，是现在缺钱。”吴小正又冒出来一句。 肖荣华生气地回道：“现在没钱也没得谈，我们不做赊账生意。” 谈判眼看就要陷入僵局。 杨贵平好奇地看向了吴小正，想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没钱当然可以谈啊！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谈。” 吴小正还是那么沉着。 “怎么谈？”肖荣华没好气地问道。 虽然供销公司现在经营困难，可肖荣华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科级的总经理，他没必要太给这个小年轻好脸色看。 吴小正对此倒不在意。 他知道，国企的领导大多就是这个德性，这种不该有的姿态是因为长期的优越感所形成的。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供销公司现在应该资金紧张，很长时间没发工资了吧？” 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吴小正开始转移话题。 “这关你什么事？” 被揭了短的肖荣华更加没好气。 “当然跟我有关啊，因为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杨贵平不得不承认，吴小正在谈判方面还是很有耐心的，他的情绪并没有受肖荣华的影响，还是那么冷静。 事关自己的难题，肖荣华终于冷静了一点，好奇地问道：“没钱怎么解决？” “没有钱照样能解决。” 吴小正先下了一个结论，然后开始说方法：“你们现在不是等着钱来安置职工下岗吗？我们虽然没有钱，但可以帮你们安置一批职工，这算不算解决问题呢？” 肖荣华似乎有了一点点兴趣：“你的意思是把我们的闲散职工安置到你们吴大厨食品去？” “没错，被安置的职工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这不等于省了一笔安置费吗？我们可以用这笔省下的安置费来抵扣仓库的收购款啊。” 吴小正终于说出了他的用意。 肖荣华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翻脸了。 “呵呵，你们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不过我问你一句，你们是国企吗？你们能解决职工的编制问题吗？” 谈判似乎崩了。 正文 第253章人心又可用 吴小正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知道，他确实是在打如意算盘，而这个算盘在思想僵化的国企面前，是不那么容易打响的。 不过轻易放弃不是他的风格。 尽管肖荣华已经翻脸，但吴小正还想坚持一下：“肖总，我们虽然不是国企，但我们未来的发展和效益，都可以给你们这批分流过来的职工与国企一样的保障，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这事没得谈了，你们走吧！杨镇长，抱歉了！” 肖荣华站了起来，直接赶人了，连杨贵平的面子都顾不上再给。 这下真的谈崩了。 杨贵平无奈地看了一下吴小正，意思是问：怎么办？ 吴小正倒是很光棍，他站了起来，对肖荣华说：“肖总，那咱们下次再见。” 明明已失败的他，脸上还是有着魔一般的自信。 杨贵平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没钱的话，没必要再来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肖荣华真的很不给面子。 吴小正笑着跟杨贵平走出了供销大楼。 “这下死心了吧！”杨贵平幸灾乐祸地说道。 说实在的，他一开始听到吴小正的这个收购方案时，也觉得很惊艳，但根据他的经验判断，真要用这个方案去说服一个国企的领导，真的有点难，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人为的因素。 这样也好，这小子就该受点挫折，免得他太骄傲了！ 杨贵平如此想着。 “谁说我死心了？杨哥你信不信？这事我一定能办成。”吴小正脸上魔一般的自信照旧。 杨贵平惊问道：“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放弃？” 吴小正停了下来，认真地说道：“如果供销公司信肖而不是信国，那我还真就这么放弃了。很可惜不是，所以我还有机会。” 杨贵平又有点吃惊，他吃惊于这小子的执着。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问吴小正接下来的打算，而是问道：“你知道肖荣华为什么会拒绝你吗？” 他这么问，是有想点醒吴小正的意思。 说实在的，如果是他坐在肖荣华的那个位置，他一定会接受吴小正的这个方案，因为这个方案对供销公司的职工们来说，绝对会比拿一笔安置费下岗要好得多。 很可惜坐那个位置的是肖荣华。 吴小正说道：“那还用说吗，这个肖荣华有私心呗。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是直接用钱来买的话，这笔钱真正用在安置下岗职工身上的估计没多少，十有八·九又会被挪用，甚至有部分会揣入个人腰包。” 我靠，这小子连这个也门清？简直是人精啊！ 杨贵平又惊讶了。 他觉得没必要再点醒这小子了，而是好奇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人心可用！” 吴小正又神秘兮兮地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说道：“走，再陪我去一趟供销公司仓库那边，一会我请你吃饭。” 杨贵平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他敏感地意识到，这小子又要玩阴谋诡计了。 两人又一次来到了供销公司的物质仓库。 这一次马老头见到吴小正的态度好了很多，可能是想要知道谈判结果的缘故。 “小吴，怎么样？有希望吗？”马德贵带点期待地问道。 吴小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马大爷，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还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请我吃饭？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马德贵嘴里客套着，人却动了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分，他并不介意去吃一顿免费的大餐。 吴小正是很有诚意的，带着马德贵上了车之后，他直接点了湘水大饭店。 杨贵平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司机，他很好奇，这小子到底又要怎么玩。 “马大爷，我记得你说还有一个孙子没工作吧？” 坐定之后，吴小正开始了他的话题。 “是啊，怎么啦？现在工作不好找啊，你有好介绍？”马德贵开始顺杆子往上爬。 这是一个在单位上混久了的人精！吴小正再次有了这个判断。 不过现在是他来利用马老头的时间，而不是被利用的。 他笑道：“工作不是没有，就是知道你愿不愿意。” “给我孙子介绍工作，我哪有不愿意的！” “当然是有条件的。” “用你现在的工作，给你孙子换一份收入更好更稳定的工作，你干不干？” 吴小正说出了他的用意。 “当然愿意啊，我都快退休的人了，现在这个破单位又没几个钱，工资发一半都还拿不到手，有什么好留恋的！” 马德贵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可见他对现在的供销公司怨气有多重。 吴小正又加了一句：“不过不是国营企业哦，是没有编制的，这样你也愿意？” 马德贵迟疑了一下：“这个就得看看了，得看看有没有保障才行。” “保障当然是有的，只要正常上班，工资保证150元以上，还会帮忙买养老保险，还可以签失业补偿承诺书，医疗报销费用按国家的规定来……” 吴小正直接把他原本要承诺给肖荣华的那一套照搬了出来。 对于他的那个计划，吴小正是精心计算过的。 按照国家政策，国有企事业单位职工下岗时，是需要赔付一笔一次性安置费的，按照现有的标准，供销公司每下岗一名职工，就需要补偿近2万元的安置费。 拿到这笔安置费之后，下岗职工可以再就业，但他们的养老保险、失业保险等费用需要自行去缴纳，这样以后才会有保障。 而在现在的这个年头，大量国企已开始走向了破产的边缘，也有大量国企职工开始分流下岗，按照这个形势，下岗职工想要再就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按照吴小正的计划，就是由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来接纳供销公司的一批即将下岗职工，用持续有保障的新工作来代替那笔安置费，从而抵价换取供销公司的那个仓库。 这看起来确实是吴小正打的如意算盘，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三赢的方案。 通过这个方案，供销公司节省了一大笔安置费，吴大厨食品拿到了一块地盘，而即将下岗的职工得到了一份稳定的新工作。 很可惜，因为私心，肖荣华拒绝了这份方案。 无奈之下，吴小正又只好想起了人心可用这一招。 正文 第254章 上心也可用 事实证明，吴小正的这一方案，供销公司的普通职工是很乐意接受的。 经过他的一番解释之后，马德贵说道：“当然愿意啊，工资这么高，又有养老保险和失业保险，医疗费用也按国家规定报销，万一被辞退还补偿现有标准的安置费，傻·子才不乐意呢！” 然后他又很期待地问道：“怎么样，这事跟肖荣华谈成了吗？” 吴小正摇了摇头。 马德贵怒了。 他生气地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这帮贪官污吏，就知道往自己口袋里捞钱，从来就不为咱们职工着想。” 然后不等吴小正表态，他又说道：“不行，我得联系一下单位的那帮同事，叫大家一起去县政府告状去，告到那帮贪官污吏！” 看来，马德贵是真的生气了。 由不得他不生气，这可是事关他的切身利益。 吴小正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这事人少根本就不管用啊，人家是当官的，你们几个平头老百姓，谁理你们啊！” 杨贵平听呆了。 天哪，这小子果然是个惹祸精！ 他竟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并且，他刚才说的那句，听似在劝阻马德贵，可实际效果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马德贵生气地说道：“几个不行我就多拉一点，把全供销公司的职工都给通知到。我就想看看，这到底是共·产党的天下，还是那帮贪官污吏的天下！” 杨贵平发现，吴小正那小子正在偷着乐，尽管他脸上的那丝笑容并不那么明显。 难怪这小子说“人心可用”这四个字，原来阴招在这里。 可以想象，经他这么一发动，供销公司肯定没得平静了，搞不好这事真的会闹到县政府去。 不过杨贵平吃惊归吃惊，却没有制止吴小正的打算。 在他看来，吴小正的这个解决方案，确实更有利于国家和下岗职工，因此他并不介意这小子给肖荣华这帮尸位素餐的领导找点麻烦。 而且，身处官场的他，很是懂“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 不过杨贵平觉得，这事他已经不适合再听下去了。 毕竟他身处官场。 他站了起来说：“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吴小正知道，杨镇长这是要避嫌了。 他点了点头。 等杨贵平出去以后，马德贵又问了起来：“这事如果闹成了，你们还愿意接收我们这些职工不？” 马德贵可以闹，但不想胡闹，没好处的事他也不想干。 这也是人性。 吴小正点了点头：“我们吴大厨食品绝对是有诚意的，只要这事县里同意，我们可以按40万的安置费价位来接收供销公司的职工，但有一点得事先说明，我们只接收35岁以下的，年纪大的可以让家人来代替。” 这一点是吴小正必须坚持的。 他是做企业的，而不是做慈善的，他要的是一帮年轻有干劲的员工。 马德贵又问了一句：“小吴，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啥公司。” 他之所以要问这个，是发动职工必须得有依据。” “吴大厨食品，听说过没？” 马德贵惊问道：“就是那个今天到处在拉横幅的吴大厨？这公司动静弄得很大啊，看来前景不错。” 吴小正笑了笑。 看来这几天的宣传轰炸效果，对这件事也有一定的好处。 “你们企业效益那么好，为啥不直接拿钱买算逑？”马德贵这句纯粹出于好奇。 吴小正把黑说成白的本事又一次体现了出来：“嗯，我们这个仓库，是想用来建办公楼和仓库的。但直接花钱买的话，那笔钱估计又到不了你们职工手里，我们不想便宜那帮贪官。” …… 因为已经吃好喝好，吴小正和马德贵没有再聊太多。 他不想杨贵平等太久。 把马德贵送回供销公司仓库之后，杨贵平好奇地问道：“你这招管用吗？” 吴小正又笑了笑，说道：“但是这招，可能作用不会太大，但我还有一招。” 还有招？ 杨贵平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上心也可用！” 吴小正接着说道：“你不是联系上了工资办的人吗？这两个我准备一个报告，到时你帮我递一下。” 这是吴小正的后招。 他知道，如果纯粹只有供销公司的职工去上访、闹事的话，这是很可能最后会不了了之。 为了给供销公司施加压力，除了从下往上施力以外，从上往下施压也是必要的。 吴小正相信，只要不是真的官官相护，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的领导一定会对他的这份解决方案感兴趣，因为那是他们的职责，站在他们的位置，肯定是国家和职工的利益比个别领导的私心重要。 这个道理一解释，杨贵平又吸了一口凉气。 天哪，这小子看事情未免也看得太透了一点吧！ 看来，供销公司的肖荣华真的没好日子过了，搞不好就要吃大亏。 身处官场的他比吴小正更明白这个道理。 杨贵平甚至在想，幸亏这小子没有把他的头脑用在歪门邪道上，否则不知道该有多可怕。 这真的是个人精！ 杨贵平又好奇地问了一句：“要是这样还搞不定呢？”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知道吴小正的心境到底有多高，他的这种行为到底是执着还是疯狂。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吴小正用这句话打发了他。 这也是他真实的想法。 既然已经盯上了那个地方，那轻易放弃不是吴小正的风格，但尽了最大的努力还得不到的话，他也不会强求。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次不成，那就先租个地方用着，等公司赚了钱，就不用担心有钱买不到地方。 说白了，他不可能直接花40万来买那个地方。 他不是冤大头。 告别了杨贵平之后，回到蜗居的吴小正拿出了纸笔，开始写起给国资办的报告来，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必须把事情的原委、他所提出的解决方案、对各方的好处都给写清楚，才会有一丝希望。 这样的报告自然难不倒他，他甚至可以把一件简单的事写出花来，写成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来。 写完之后，他还特意去校门口的打字复印店里，花了一点钱把它打印成了正式文稿。 正文 第255章被引爆的市场 多米诺骨牌效应又来了。 吴小正的校园生活原本已回归平静，但因为某些事件的影响，他的生活又起了波澜。 首先是吴大厨食品宣传轰炸效果所给他带来的影响。 刘志军他们的动作确实很快。 在开始行动的第二天，最快能搞定的宣传横幅就已经拉得满县城都是，学府路上一头一尾的两个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而已。 到后来，刷墙广告也迅速跟上了，县城里、主要乡镇的红砖墙面上、水泥墙面上，很多都刷上了“好吃就找吴大厨”、“吴大厨，湘水名优”之类的字样。 接下来就是准备贴印刷海报了，这个受这个年代印刷条件的限制，还要稍晚一点，其它的广播广告、地区日报上的广告等，都会即将跟上。 可以说，为了达到吴小正所说的宣传轰炸的效果，食品加工厂在投入上可谓是不计成本，刘志军甚至把买农用三轮车的计划都推出了几天。 事实证明，这种宣传轰炸的效果是非常不错的。 在宣传横幅拉出去的第二天，各代销点就纷纷打电话到销售部，说配送的货刚送到还没半小时，就被闻讯而来的顾客哄抢一空，强烈要求食品加工厂再次打量配货。 刘志军一开始还挺乐呵，还亲自接电话，一个个地耐心解释。 这应该就是吴小正所说过的消费从众心理！ 刘志军乐呵呵地想道。 可到后来，销售部的电话基本被打爆了。 很多不是代销点的食杂店、小商店也从市场广告那里找到了销售部的电话，询问代销的事情，甚至还有食品批发商打电话过来询问批发代理的事。 刘志军终于被问烦了，他开始抓别的人来接电话。 难怪吴小正这么急着要进机器设备，现在的产能确实远远跟不上了！ 为此，他一连呼了吴小正几次，吴小正的·B·B机都快被他给打爆了。 这种状况连吴小正都没想到。 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年代广告的威力！ “宣传轰炸还是得继续，哪怕产能暂时跟不上也没关系，造成产品供不应求的表象也是一件好事！”吴小正在电话里镇定吩咐道。 张颖终于不再小看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吴大厨食品。 事实上，学府路上的那条横幅她也看到了。 当时她就在想：吴小正家的这个食品加工厂好像还有点规模！ 然后昨天傍晚，她陪已经过来兼职的陆大姐吃便餐，得瑟地拿出了吴小正送给她的那些食品来下饭。 陆大姐当时就惊讶了：“这个你还能买到？之前我家也经常吃，确实很好吃。可从昨天开始，吴大厨的广告一打，现在市场上都买断货了，我一连买了两天都没买到。” 然后陆大姐又拿起了那瓶老干妈：“这个是啥？怎么以前我没见过啊？” 张颖这才知道，吴小正家的那些食品有多畅销。 “吴小正，你家工厂生意这么好，是不是每天都能赚很多钱啊？” 见吴小正放下电话，张颖很八卦地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分分钟赚几百上千，这不是假话。”吴小正终于可以在张颖面前得瑟了。 没办法，在熟悉的美女面前，他就是这个德性。 “切！” 张颖回馈他的是这个，外加一个很不屑的手势。 不过张颖确实记得吴小正曾经说过这句话，就在她想请他兼职做销售的时候。 这小子可能真的很牛！ 这就是吴小正的烦恼。 张颖并不是第一个找他问这事的。 早在昨天，班上的同学看到吴大厨的广告之后，开始纷纷来找他，问街上广告到处都是的那个吴大厨是不是他家的。 问这个的包括姜涵，连她都八卦起来了。 吴小正开始后悔这么早就把那些食品带到学校给同学们分享了，现在搞得班上同学都知道了这事。 “是我家的。”吴小正只能如此回答。 如果还有人再想追问，他就避而不谈了。 同样的话被问多了，还是有点烦的！ 鄙视过吴小正之后的张颖又冒出来一句：“下次多带点来，陆大姐叫我找你开后门，她现在买不到了。” 因为关系已经很熟了，张颖这话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我欠你的？ 有点烦的吴小正差点就想回这么一句。 他现在确实有点烦，在烦怎样才能把产生提升上去的问题。 希望明后天能把省城过来的设备供应商说服，尽快把加工设备引入进来！ 吴小正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明天即将到来的省城来客。 按照吴敏霞的预约，省城的设备供应商已经定在明天赶到湘水县，据说还是一位销售副总亲自赶过来。 吴小正必须得慎重对待此事，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见吴小正一直在发呆，张颖有点不乐意了，她追问道：“喂，吴小正，你听到没有啊？” 吴小正这才反应过来。 “知道了，我下次多带点来。”这不算事，吴小正当然得答应。 不过他立马又转入了沉思当中，继续想怎么来招待和说服省城来客的问题。 张颖见他一直在走神，觉得很是有点扫兴，不想再搭理这个家伙了。 她见到几个艺考生正好进来，便说了一句：“我去上课去了，一会吴小莉到了，你早点带她去吃饭啊！” 吴小正“哦”了一声，这才把心思收了回来。 今天是周三，晚上是吴小莉上舞蹈课的时间。 从这周一开始，张颖的少儿舞蹈班已开始上课了，吴小莉排的是周三周六晚的课。 吴小正必须在这里等到小丫头的到来，然后带她去学校食堂吃饭。 小丫头一直对哥哥的学校生活很好奇，想体验一下学校大锅饭的味道。 这一晚，吴小正注定又没得安宁了。 这是妹妹的第一次上兴趣课，他这个当哥哥的必须得全程跟进一下才行。 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吴小莉终于到了。 人是吴敏霞亲自送过来的，现在吴奶奶在帮手生产的事情，忙得根本就搭理不上小丫头。 这段时间，吴小莉的饭都是在吴敏霞镇上的家吃的。 小丫头一到，立马就兴奋了。 她叫了吴小正一声哥之后，继续拉着吴敏霞的手说：“姑姑，我带你看张颖姐姐去，长得可漂亮了！” 吴敏霞跟吴小正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被小丫头拉上了楼。 正文 第256章 住房的诱惑 见到张颖的第一眼，吴敏霞的感觉就是惊艳。 天哪，咱们湘水县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吴敏霞顿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其实说起来，吴敏霞自己长得并不差，如果在她年轻的时候，漂亮程度未必输给张颖，但在体型、气质方面，她确实是自愧不如的。 然后她又看到了张颖在给学生们做示范动作。 哇，动作真优美！ 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也可以学舞蹈就好了！ 难怪吴小正那小子要给小莉报舞蹈班，女孩子确实得学一下舞蹈。 吴敏霞一下又想了很多。 张颖终于看到了吴敏霞，然后又看到了踮着脚尖趴在小窗口看的吴小莉。 艺考生们的练习不想小朋友学跳舞，张颖相对比较自由一点，她便走了过来打开了门。 “吴小莉，你来啦！” 她先·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然后又看向吴敏霞问起来：“小莉，这是你·妈吗？” 一个美丽的误会。 吴小莉咯咯咯笑道：“才不是呢，这是我姑。” 张颖尴尬得不行。 她一开始真把吴敏霞当成吴小正和吴小莉兄妹的妈了。 当时她就在想，难怪男的帅女的俏，原来有这么漂亮的妈！好年轻的妈！ 对于吴敏霞的容颜，张颖也是感到惊艳。 谁知道这竟然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对不起啊，吴……啊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了，小正和小莉都叫我姐，可是你又那么年轻……” 张颖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她叫吴敏霞姐的话，跟吴小正兄妹的称呼就乱了，可是要让她叫阿姨的话，吴敏霞看起来又太年轻了一点。 乱了，完全乱了。 吴敏霞对张颖的印象挺不错，加上她又是很爽朗的性格，便说道：“随便叫吧，叫我姐也行，各叫各的。” 张颖笑了。 她的性格也挺爽朗的，因此也很喜欢吴敏霞这种性格。 “张颖对吧，你真漂亮，难怪我家小莉总是惦记着来跟你学跳舞，我要是再年轻一点，也想跟你来学学。” “吴姐你说笑了，你也很漂亮啊，还这么年轻，如果你真想学的话，随时欢迎。” 女人在一起，总是先从互相恭维及八卦开始的，这两人也不例外。 被忽视了的吴小莉又开始刷她的存在感：“我说张颖姐姐很漂亮吧，以后我也要像她这么漂亮。” …… 吴小正在楼下尖着耳朵听了几个女人的对话，忍不住摇了摇头。 太多女人凑在一起真无聊！ 不过几人能够相处融洽，他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还要上课，张颖主动结束了寒暄：“小莉，你赶紧去吃点饭吧，吃完饭回来要开始学跳舞了哟。” 吴敏霞识趣地带着吴小莉下楼。 边走边想起了一个问题。 吴小正那小子回电话总是在这个店里，这女子对小莉又不错……那小子不会这么小就知道泡妞了吧？ 她的想法跟杨贵平如出一辙。 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明天的省城来客。 一到楼下，她就冲吴小正问道：“明天设备供应商的人到了，怎么安排啊？” 这事吴小正早有妥善安排。 “明天上午你去找一下杨镇长，跟他一起接人，然后带他们到湘水大饭店，请他们吃个饭，杨镇长会作陪，我也会尽量赶过来。” 为了体现出对省城来客的重视，吴小正又一次求上了杨贵平。 有一位同样来自于省城的杨镇长在，既表示了对来宾的重视，又体现了政府部门对食品加工厂的重点扶持。 不得不说，吴小正又打了一个如意算盘，好在现在他跟杨贵平的关系真的不错，杨贵平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 “吃完饭后，你先带客人去安顿下来。如果客人不嫌累的话，你再带他们去工厂看看，如实地向他们展示，重点放在咱们火爆的市场需求方面。” “但有一点，咱们缺钱的事你先别提，剩下的交给我。” 吴小正一口气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吴敏霞送了一口气。 按照吴小正的这个安排，她基本上没什么压力。 松了一口气的吴敏霞又习惯性地诉起苦来：“小正，小莉来这边学跳舞，老这么接送也不是个办法啊，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啊！” 吴敏霞确实有点不情愿。 这段时间她为了工厂的事忙前忙后的，原本就很辛苦，再加上要接送吴小莉的话，她想想都觉得累。 可这又是没办法的事。 工厂生产的事那么忙，现在吴奶奶根本就脱不开身，而如果让她婆婆接送的话，吴敏霞又不放心…… 这确实是个问题！ 吴小正想了想，说道：“下个学期把小莉和杨宗伟都转到城里来上学吧。” “你说得倒是轻巧，转城里来我们岂不是更麻烦，我们住哪啊！” “你急啥，到城里还担心没地方住？租也行，买也行，这个肯定不是问题。” 吴小正认为，公司管理部门还是得搬城里来办公才方便。 比如说这次省城来客，公司在城里连一个办公场所都没有，看起来确实寒酸。还有，与外界打交道什么的，也还是在县城里更方便一点。 基于这个考虑，他更加迫切想把供销公司那个仓库拿下来，实在不行，另外租个地方也得搬。 既然公司要搬过来，再加上吴小莉和杨宗伟又要转来城里上学，那吴敏霞一家就得在城里有个住处了。 吴敏霞又有话说了：“买房？我哪来的钱买房？你给我啊？” 吴小正笑道：“嗯，你好好干，到时我送你一套房。” 他这话还真不是吹牛。 现在湘水县城的房价贵的也就200元左右一个平方，买个100方左右的三房也才两万块左右，按照工厂现在的发展趋势，这点钱还真的不算什么，只要吴敏霞能够让他满意，送她一套房根本就不是问题。 “真的？”吴敏霞的眼睛亮了起来，立马就有干劲了。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吴敏霞喜滋滋地转身走人了，她还得赶回镇上的家里。 哈哈，来送一下吴小莉，竟然能赚一套房，这种辛苦真值得！ 吴敏霞真的乐坏了，她算是尝到了辞职出来的甜头。 正文 第257章秘密被暴露 按照计划，周三这天晚上，吴小莉是要留在这里，跟吴小正同吃同住的。 不对，住是跟张颖一起住。 因此吴敏霞一走，吴小正的任务就是赶紧带小丫头去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会就得学跳舞了。 想了想，吴小正干脆在隔壁商店买了几个带盖的铝制饭盒，又要了一个大塑料袋，拉着吴小莉的手就往学校走。 他所想的是，正在教跳舞的张颖也还没吃饭，不如多打一点回她店里一起吃，顺便犒劳一下她。 这是应该的，比较吴小莉今晚还得有劳她照顾。 小丫头是第一次进一中。 她非常的兴奋，拉着吴小正的手晃来晃去的，嘴里在不停地说着。 “哇，这棵树好大呀。” “哇，哥，你们学校真大。” “哥，我以后也要上一中。” “哥，你们食堂的饭真的很好吃吗？” “哥，姜涵姐姐也在食堂吗？” …… 在这个时候，吴小正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刚才小丫头抛弃自己去看张颖的不快一扫而空。 到了食堂，吴小莉又是一番感慨：“哇，哥，你们的食堂好大哦！” 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吴小正往打饭窗口奔。 晚餐的时候，吃饭人流比较分散，一般不会出现排队现象，两兄妹很顺利的就来到了窗口。 有吴小莉在，吃什么的选择权自然是交给她了。 “哇，好多好吃的。” 吴小莉又是先感慨一番。 “我要这个。” “这个。” “还有这个。” …… 连打饭的师傅都被这个粉雕玉琢的丫头的欢快情绪所感染，舀菜的勺子装得格外的满。 吴小正忍不住就想：以后是不是每次吃饭都带这个丫头来？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没多久，吴小正新买的四个饭盒都装得满满的了。 主要是小丫头啥都想吃。 经过和祝翔的两次打架事件以后，吴小正在食堂似乎已经成了名人，除了自己班的同学之外，另外还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或点头致意，包括学生纠察队那些人。 其中不少人自然会忍不住问候漂亮又可爱的小丫头。 吴小莉很兴奋，“我叫吴小莉”的回应根本就停不下来，然后又是引来一堆夸奖。 吴小莉更加的得意，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小丫头真的有点爱显摆！ 吴小正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既然妹妹的快乐是如此的简单，他也由得她了。 他甚至也被吴小莉所感染，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快乐是会传染的！ 回到培训室，张颖也正好下课。 看到这一大堆饭菜，张颖激动了，她一把揽住了吴小正，夸张地叫了起来：“哇，吴小正你可以啊，够贴心的，把姐给感动死了。” 这丫头，越来越不懂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了。 吴小正对此很无奈，只能痛并快乐着。 这样下去可能有点危险！ 吴小正感觉自己的男性特征越来越复苏了。 事实证明，由于吴小莉的贪心，这么多菜几个人根本就吃不完，就算张颖的前台小妹也吃了不少。 当然，张颖和吴小莉稍稍有些克制。 张颖一个劲地在提醒小丫头：“小莉，别吃那么多，一会还要跳舞，剩下的跳完舞可以当夜宵吃。” 吃完饭，稍稍休息一会，就快到了吴小莉上舞蹈课的时间。 小朋友们在家长的带领下陆续赶了过来。 看得出来，张颖在分班的事情是花了心思的，来的小朋友虽然比吴小莉要小一点，但没有小太多的，最起码没有幼儿园的小朋友。 也看得出来，张颖现在的生意确实不错。 吴小正稍微数了数，就那么短短的十几分钟，起码来了上十个小朋友。 他原本还想看看小丫头学跳舞的，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因在于来的年轻妈妈实在是太多，一个个都挤在楼梯口，想看自家女儿学跳舞。 那就回家看书吧！ 有张颖在，吴小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吴小正转身就回蜗居，开始了他寂寞的看书时光。 他还是不喜欢寂寞。 可没办法，从这周起，张颖在晚上就需要上课了，一直要上到8点半才能下课。 在这期间，吴小正只能与书为伴。 不过他也慢慢习惯了。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看书了，各种书都看，也看得颇有收获。 吴小正想，这应该是在弥补前世的遗憾。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快九点，张颖一手拉着吴小莉，一手拎着那些饭盒走了回来。 她房间里有锅碗瓢盆和蜂窝煤炉，两人还真打算吃夜宵。 不过也是，跳舞和学跳舞都是一件比较耗费体力的事情。 让吴小正稍稍有点惊讶的是，小丫头现在的表情还是很快乐的，并没有他所想象的累和苦的表现。 莫非她们暂时还没有开始练基本功？ 因为没看上课的过程，吴小正对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再次见到吴小正，小丫头开始指手画脚：“哥，你去热菜。” 看到吴小正手里正拿着书，张颖体贴地说道：“小莉，姐姐去热就是了。” “不好，我哥热的好吃？” “为啥这么说啊？” “因为我哥是吴大厨。” 吴小正的身份就这么在张颖面前暴露了。 张颖惊讶地看向了他。 她一直认为，腌菜瓶子商标上的吴奶奶是吴大厨，没想到吴大厨竟然是吴小正。 “你哥做菜真的很好吃？” “真的，他炒菜比饭店都好吃，我家工厂那些菜也是他弄的！”吴小莉骄傲地说道。 她浑然不知，她已经把他哥给出卖了。 吴小正对此很无奈。 他之所以一直没在张颖面前过多地提自己的事，就是因为他的那些事有点匪夷所思，与他的年龄不相符。 他在张颖面前表现的已经够多的了，不想再高调。他担心自己表现得过于另类，破坏两人之间这种难得的友谊和随意。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颖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有所不同。 稍稍惊讶过后，张颖咬牙切齿地说道：“吴小正，可以啊，潜伏得够深的！以后你去买菜给我做饭！” 吴小正：“……” 对于张颖此时的霸道，他竟然不仅不反感，反而有点开心，因为他没有感觉到距离感。 成，就冲你这一点，咱以后让你尝尝鲜！ 正文 第258章 伟岸如山 此时的张颖其实是震撼的。 在听了吴小莉的话之前，因为之前一些断断续续的信息，张颖已经感觉到了吴小正可能很厉害，可她还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厉害。 吴小莉的话似乎在表面，现在很火的那家吴大厨食品公司，似乎是吴小正弄起来的，而不单纯想她之前所想的那样，那只是他家的企业。 很多信息串到一起，似乎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比如说吴小正和杨镇长之间的密切往来，比如说他打的那些听起来有点吓人的电话，这些都在表面，吴小正就是吴大厨的实际操控者。 这小子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不过尽管内心震惊，但张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也不希望因为吴小正身份的变化而和他变得疏远和有距离。 张颖也已经习惯了吴小正的存在，习惯了和他无拘无束地相处。 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的女子。 因为吴小莉的要求，吴小正只好乖乖地去热菜。 其实他热还是张颖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这只是剩菜而已。但为了满足小丫头的思维惯性，吴小正还是照做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让两人能早点休息，吴小正热完菜以后，识趣地回了自己的蜗居。 他所不知的是，处于对他的好奇，张颖准备继续从没有防备心理的吴小莉那里挖猛料。 正所谓好奇心会害死猫。 张颖现在就是这样的。 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话题当然是张颖有意在主导。 “小莉，你哥是不是很厉害啊？” “当然啦，我哥最厉害了。” “怎么个厉害法？” 在张颖的引导下，吴小莉扳着手指数起她哥的光辉事迹来。 “我家的钱全是我哥赚的。” “我哥炒菜可好吃了，他可以在饭店炒菜赚钱。” “我哥唱歌也很好听，比我唱得还好。” “我哥打架也很厉害，大人都打不过他。” “我家里全听我哥的，我爷爷，我奶奶，我姑姑，我姑父，还有我，全都是。” …… 张颖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她问了一句：“那你爸妈呢？” 这下小丫头不说话了，她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才艰难地说道：“偷东西被抓了。” 说得很小声，也说得很凄凉，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张颖震惊了。 她看到小丫头流露出悲伤的表情，赶紧站起来搂住了她。 “哇~”的一声，吴小莉终于哭了出来。 其实她跟吴小正一样，对于父母被抓的事很介怀，不过吴小正表现出来的是自闭，而天性更为活泼快乐的吴小莉选择了选择性忘记。 现在伤疤被张颖无意中揭了开来，她终于爆发了。 要是吴小正还在，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伤心死了！ 张颖有点手足无措，也有点自责，但此时的她，只能选择紧紧地搂着小丫头，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吴小莉很快就缓和了过来，她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姐姐，我没事，我有我哥。” 在这一刻，张颖又震惊了。 因为吴小莉的这句话。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张颖很想知道，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得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让十岁的妹妹把他当成依靠、说出这样的话呢？ 这样的事很多做父亲的都未必能做到吧！ 更何况吴小正本身也在承受吴小莉同样的悲痛呢？ 在这一刻，在张颖的心里，吴小正像一座山，那么高大，那么伟岸。 张颖似乎也已经明白，那个十四岁的少年为啥那么成熟了，因为他得用自己的肩膀杠起一个破碎的家。 一想到这点，张颖莫名就想哭，眼泪也刷地掉了下来。 吴小莉有点不解地看向了她：“姐，你干嘛呀？我已经没事了。” 张颖只好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姐也没事，姐被你们两兄妹给感动了。” 收拾好心情的张颖开始收拾夜宵后的残局，吴小莉也在一旁帮忙动起手来。 真是个懂事的丫头！ 张颖又赞叹了一句。 经过刚才的一幕，在张颖眼里，吴小莉从一个漂亮可爱、天真活泼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聪明懂事但感情埋得很深的孩子，她不由得对她更怜爱了。 洗刷完餐具之后，张颖又带着吴小莉洗刷，像照顾一个小娃娃一样，亲自把小丫头的脸啊、手啊、脖子啊……到处都擦得干干净净。 吴小莉忍不住说道：“姐，你好像当妈的哦。” 张颖被逗乐了，她心想，也许我以后会是一个不错的吗。 因为吴小莉第二天还要早起，两人洗刷完之后，早早就钻进了被窝。 可能是很久没跟别人一起睡了的缘故，小丫头有点兴奋，躺在床·上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两人说着、笑着、闹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吴小莉是从被窝里被揪起来的。 吴小正已经早起，并且放弃了今天的晨运，先去学校外面的早餐档买了一些包子、豆浆、油条之类的回来。 送她上学的事自然得吴小正来干。 此时的他，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底已经被小丫头兜了个一干二净，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快乐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很深的感情。 他只感受到了妹妹的快乐和笑声。 他感觉到，俩人相处了一晚上之后，吴小莉和张颖的关系更加融洽了，吃个早餐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在这一刻，很有一种家的氛围。 “小莉，咱们去坐公交车吧。” “不，我要哥骑自行车送我。” 吴小莉还惦记着让哥哥骑自行车送她去上学的事。 吴小正只好妥协。 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对他来说不算事。 不过这次，背着书包的吴小莉坐到了车架后面，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了吴小正的腰。 吴小莉还是很兴奋，她说道：“哥，张颖姐姐好好哦，我喜欢她，以后我要经常来住。” “哦，每周三周六晚上你都会住这里啊。” “我想天天来。” 张颖那么招小丫头喜欢？ 吴小正稍稍有点惊讶，但他还是断然拒绝：“那可不行，等下学期你转城里来了再说。” …… 正文 第259章 被提前的偷盗事件 世事总是变化无常。 因为吴小正的变化，他生活中很多事情的轨迹也开始发生变化，比如说接下来的这一件。 男生宿舍又失窃了。 与前世相比，这件事情足足提前了五六天。 这自然还是跟吴小正有关。 事情得从吴小正收拾刘翼飞说起。 被吴小正收拾了一次之后，刘翼飞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根本就玩不过吴小正。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觉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吴小正面前吃了大亏，还因为很快就听到了吴小正痛殴高中部霸王祝翔的事。 祝翔的存在刘翼飞是知道的，那是一个他根本就惹不起的人。 连祝翔都在吴小正面前吃了大亏，那自己还有什么想头？ 因为这个原因，刘翼飞绝了再折腾的念想。同时，也因为他的小团体在吴小正的胁迫之下土崩瓦解，刘翼飞对他那些软骨头同伙深感失望，这些天理都没有理会他们。 这可把严高辉给急坏了。 因为对严高辉来说，刘翼飞就是他在某些方面的依靠。 有刘翼飞在，他可以跟在后面在初中部作威作福，有刘翼飞带着他们敲诈勒索，他经常就可以分到一些小钱财，去玩他最喜欢的游戏。 游戏可是一个耗钱的玩意，凭严高辉自己那点生活费和零花钱，他根本就玩不起，只能经常性地站在游戏厅看别人玩，直到后来在游戏厅交好了刘翼飞，他才跟着经常性混点小钱，去游戏机上过过瘾。 现在好了，因为吴小正的缘故，刘翼飞暂时收手了，严高辉也就断了经济来源。 不仅如此，开学才短短的一个多星期，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和零花钱就砸在游戏机上了，如果再没收入来源的话，他不仅玩不了游戏，还会饿肚子。 无奈之下，他决定再次铤而走险，那就是偷。 这当然不是严高辉第一次干这事了。 早在结交刘翼飞之前，因为迷上玩游戏把生活费玩没了，饿了一天肚子的被逼铤而走险，在心惊肉跳之下干了第一次。 第一次真的是紧张，就算得手后，他的手脚也还是在颤抖，生怕被人发现，生怕被抓。 不过后来好了。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他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胆子也越来越大。 当然，他也知道，这事不能经常干，因为万一被抓·住了的话，他的下场会很凄惨，很可能会被开除。 可现在他迫不得已了。 他既不想饿肚子，也不想放弃他心爱的游戏。 因此在这一天晚上，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他偷偷溜回了宿舍。 已经应付多次盘查的他，知道在什么时候下手不容易被发现，也知道用什么样的借口来应付老师的盘查。 所以他再次下手了。 初二年级各个宿舍的钥匙他早就想办法配好了，他想进哪个宿舍就进哪个宿舍。 而且他还知道，哪个宿舍的同学比较有钱。 他又一次得手了，前后过程还没超过五分钟，得手后他还有充足的时间赶回教室上第二节晚自习。 …… 于是在这一天晚上，初二（2）班的一个宿舍又一次传出了被盗的消息。 大家都知道，在第二天等待大家的就是老师的盘查。 吴小正对这事还一无所知，直到送完妹妹上学回到教室后，才从同学嘴里听说这一消息。 哈哈，有意思了，不知道这次的倒霉蛋是谁。 吴小正一开始还幸灾乐祸。 因为知道作案者是谁，因为前世自己曾亲手经历过被冤屈，现在的吴小正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观察这一过程，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感悟。 他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他的意料。 盘查是在课间操后开始的，两个班的班主任又一次联合行动。 赵月容的盘查是从班长谢东青开始的，她需要向班长了解昨晚上晚自习的情况，看看有谁没上晚自习，或者迟到、早退、中途离开之类的。 记考勤是谢东青的职责。 谢东青提供的名单里自然有吴小正，因为他尽管已向赵老太婆申请不上晚自习，但宿舍还有他才床位，他偶尔还会去宿舍玩一下。 于是悲催了。 接下来被盘问的，第一个就是吴小正。 这是吴小正万万所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自己逃离了晚自习，竟然还是逃离不了这一劫。 这次应该不会像前世那样了吧！ 一开始他还这么想。 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赵月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吴小正，昨天晚上你在哪里？有没有偷偷回宿舍？” 吴小正稍稍有点蒙圈。 他没想到，赵老太婆问题竟然直指目标，一点试探性的语气都没有，语气也过于严厉。 好可怕的成见！ 不过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是，现在的他竟然没有屈辱的感觉，也并不愤怒，有的只是瞧不起。 他瞧不起赵老太婆身为老师的素质，他瞧不起赵老太婆对待学生的方式方法。 这一世，吴小正不想再受这样的屈辱。 “赵老师，你怀疑钱是我偷的？” 他比赵月容问得还直接。 赵月容稍稍有点惊讶于他的直接，回了一句：“在没有查出来之前，谁都有可能。” 哦，这一句似乎比前世要委婉一点点，可能是自己太直接、气场太强的缘故。 吴小正自然不想多作解释。 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足有几百元。 现在的吴小正，他身上随时都装着不少钱。 “赵老师，你看我这么有钱的人，还用得着去偷那点小钱吗？” 非常拽，非常中二的回答，中二得连吴小正自己都想笑。 然后他转身就走，留下一脸口呆目瞪的赵老太婆。 这种感觉真爽！ 尽管很是有点装逼的嫌疑，但真的很爽！ 吴小正得意洋洋地走进教室，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几个同学立即围了过来。 “正憨，没事吧？”二矮子关心地问了起来。 吴小正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他确实没事。 他现在感兴趣的是：谁将是那个无辜者？ 正文 第260章又多管闲事 赵月容真的很蒙圈，她的节奏完全被吴小正给打乱了。 对于吴小正的叛逆和不合作，她已有所心理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吴小正竟然那么有钱？ 那一大把钱被掏到她面前的时候，赵月容好奇地瞄了一眼。 起码不下500元！ 百元大钞都有好几张，远远超出了宿舍被盗的金额，也远远超出了一名普通学生该拥有的金额，甚至远远超过了赵月容日常身上所带的钱。 吴小正为什么会这么有钱呢？ 赵月容决定先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她自然不会再找吴小正来问，免得自讨苦吃。 她记得姜涵似乎知道点什么，开学那天姜涵就想说什么的，被吴小正制止了。 那就找姜涵问！ 于是姜涵被赵月容叫到了教室外面。 “姜涵，吴小正平时是不是很有钱？” “嗯，是挺有钱的。” “你知道他钱从哪里来的吗？” “他家好像开了个工厂。” 因为吴小正的缘故，这世的姜涵对赵月容的印象也没那么好了，因此她的回答也有点应付的味道。 哪怕她已经察觉那个工厂可能跟吴小正有直接的关系，但没征得吴小正的同意，姜涵不愿意在赵月容面前多说。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赵月容终于找到了吴小正为什么有钱的原因，也初步排除了吴小正的嫌疑。 但在她看来，问题学生就是问题学生，跟有没有钱没有必然的联系。 她对吴小正的糟糕印象并没有因为他有钱而有明显的改变。 可怕的成见。 盘问自然还得继续进行，一个又一个的同学被赵月容叫出了教室。 吴小正发现，大部分同学被问了几句之后，就被放了回来，回来时的脸色也很平静。 直到一个叫丁星文的男同学被叫了出去。 丁星文被赵老太婆盘问了很久，一直到第三节课上课时才被放了回来。 回教室时，丁星文的表情是愤怒和郁闷兼而有之，回到座位上之后，他眉头紧皱，眼睛一直在盯着桌子不放。 丁星文这是在发呆。 吴小正知道这种感觉。 这就是那种屈辱的感觉，他有过切身的体会。 看来，冤大头应该就是丁星文了！ 呵呵，又一次有无辜被滥杀！ 幸灾乐祸之余，吴小正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我是不是该为丁星文·做点什么呢？他现在那样子真的好可怜哦！ 吴小正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没人帮丁星文一把、帮他走出来的话，丁星文很可能会对人充满失望，会对老师失望，也会对同学失望，还会变得沉默、戾气…… 真的很有这个可能，最起码前世的吴小正是那样的。 他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在一个他所熟悉的少年身上发生。 那就做点什么吧！ 第三节课下课后，吴小正走到了丁星文跟前：“丁星文，你跟我出来一下。” “干嘛？”丁星文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这是在吴小正意料之中的事。 他知道，在现在的这个时候，丁星文谁都不相信，生怕大家怀疑他就是那个小偷。 吴小正前世就是这样的，他谁都不想搭理。 “好事，你跟我出来。” 可能是碍于吴小正最近在班上建立起来的威信，丁星文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跟着吴小正走到了教室后面。 “我知道这事不是你干的。” 吴小正第一句话就直接放松了丁星文的警惕。 “你知道？” “嗯，我知道是谁干的？” 第二句话，更加让丁星文缓和了下来。 “真的？是谁？” 丁星文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如释重负，心里的压力顿时就没了。 “这个你别管，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赵老太婆？” 丁星文迟疑了一下，说：“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非常恐怖的心理伤害！ 吴小正知道，很多时候，伤害一个人并不需要多大的力量，一两句话就足矣。 很多时候，仇恨就是因为某些人不经意的一两句话建立起来的。 很显然，赵月容成功地在丁星文上做到了这一点还不自知。 “为什么？” 因为对吴小正的信任，丁星文的话匣子一下就被打开了。 “昨天下午我在跟人打球，吃饭晚了一点，回宿舍还洗了一下，上晚自习就迟到了几分钟。刚才赵老太婆就说那事是我·干的，因为我昨晚迟到了，有时间动手……还有，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问我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就想不明白，我虽然来自农村，但我家里并不穷，我平时多花点钱就怎么啦？赵老太婆那样毫无根据地冤枉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吧！” 吴小正顿时就明白了，赵老太婆采用的还是她惯用的、自以为是的心理战术，想把事情的真想给压诈出来。 她前世对自己使用的就是这一招。 可她浑然不知，她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给无辜的学生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该怎么来帮丁星文把这口恶气出了呢？ 只有帮他把这口恶气出了，丁星文才可能从伤害中走出来！ 吴小正现在想的是这个。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丁星文，你想不想从赵老太婆身上出这口恶气？” “想，我恨死她了。”丁星文毫不迟疑地回道。 “那行，过几天我带你去去出这口恶气，你等我消息。” 尽管已经有了主意，但吴小正现在还有正事要办，再说现在这个时机也还不对。 “好！” 丁星文握了一下拳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既然你知道是谁干的，为啥不告诉老师？” “我没有直接证据。” 这算是吴小正的理由。 但更主要的是，吴小正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没必要太多地去·操那份闲心。 丁星文不再纠缠这事，他在等着吴小正的下一步吩咐。 “今天先这样吧，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该干嘛就干嘛，相信自己就行了。” 说完这句之后，吴小正直接转身走人。 丁星文跟了上去。 此时的他，有重新变得开朗、自信起来。 爱多管闲事的吴小正又揽上了一件事情。 正文 第261章 疑惑的省城来客 吴小正在多管闲事的时候，杨贵平却拿着吴小正所写的那份报告在发呆。 按照他和吴小正的约定，他一会就要帮食品加工厂去接待设备供应商。 可吴小正委托吴敏霞带回来的这份报告，却让他陷入了深思。 报告的内容杨贵平自然早知道，是对供销公司那个仓库的收购方案。 引起他深思的是吴小正在报告末尾有点画蛇添足的一段话。 “在全国全面走向市场经济的形势下，大量国企已不可避免地将走向职工下岗这一条路。而吴大厨食品所提供的这个收购方案，对广大即将下岗的职工来说，远比国有资产换资金、企业再用资金安置下岗职工这种惯用方法更有保障，也对政府如何处理企业职工下岗问题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就是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却引起了杨贵平的警醒。 吴小正有所不知的是，重生后的他记得邓老南巡这件事，却不知道再接下来立即就发生了的另一件对国有企业影响重大的事。 1992年1月25日，劳动部、国物院（非别字，防屏蔽）生产办公室、国家体改委、人事部、全国总工会联合发出《关于深化企业劳动人事、工资分配、社会保险制度改革的意见》。 因为这一意见，全国范围内开始了国企改革，大量国企职工开始下岗。 而在湘水县，供销公司的职工下岗还只是国企改革的开始。 可以说，这个意见对国企的改革影响深远，对政府部门的工作也非常重要。 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前世的吴小正自然记不起这个影响力并不小的重要意见。 可杨贵平不同。 身处政府部门的他，对于这个意见非常清楚，并且他还知道，整个湘省、甚至全国范围内都在围绕这个意见在开展工作，而他姥爷也非常关注这件事。 杨贵平经过深思，意识到吴小正的这个解决方案，确实为国家安置下岗职工提供了一条更有保障的新思路。 因此，他很慎重地把吴小正的这个报告发了一个传真回省城，并跟他姥爷通了一个电话，详细聊起了此事。 他姥爷也对这个方案大感兴趣，并且在最后提点了一句：“你应该再深入研究一下这个报告，然后写一篇文章提交上来，并后续跟进一下此事，这对国企改革很有参考价值。” 因为杨贵平姥爷的这一句话，一件由吴小正所发起的很普通的事，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然后又引发了一系列事情。 当然，这是后事。 放下电话的杨贵平暂时也放下了这份报告，他得先去帮吴小正接待从省城来的设备供应商。 可能连杨贵平都没预料到，因为这份报告以及对后续事件的跟进，将会让他发表一系列关于国企改革的专题报告。 吴小正自然对此一无所知，他边在学校悠闲地看他的书，边在考虑省城来客的接待问题。 熊国平是湘省正德食品机械公司的销售副总。 三天前，他手下的一名销售经理向他汇报，说湘水县有一家民营企业想采购食品生产机械，但要求公司派人下去考察指导，并且口气很大，说未来一两年的设备采购量将上千万。 上千万的设备采购量，这在整个正德食品机械公司来说都是一笔大单，但湘水县那样一个贫困小县，真会有这么大规模的食品生产企业？ 那位销售经理有点拿不准，便在第一时间向熊国平请示。 熊国平却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指示可以派人前往考察，不仅如此，他还决定亲自去跑一趟。 换在前几年，熊国平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决定，更加不可能亲自去考察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民营企业，因为那时正德公司的重点客户是国有大中型企业。 可这几年不同了。 熊国平发现，在最近几年，国有企业对食品加工机械的采购量越来越萎·缩，就算偶尔有几笔大单，也会出现货款回收困难的情况。 相反，之前一些正德公司根本就不重视的民营食品企业，这几年发展速度迅猛，采购量也越来越大，相当一部分已经成为了公司的重要客户。 因此现在的熊国平已经不敢小觑任何一家民营企业，而未来一两年设备采购量能达到上千万的客户，也已足以让熊国平亲自去考察一番。 熊国平知道，重点客户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的。 他也知道，现在国内食品加工机械这一行的竞争也很激烈，稍不注意，就会将重要客户推给竞争对手。 按照约定，今天一大早，熊国平就带着那位负责区域的销售经理，以及一位资深技术工程师，开车前往湘水县。 路程稍稍有点远，快到中午时分，他们才赶到约定的见面地点，湘水县县政府门口。 熊国平略感奇怪的是，为啥见面的地方不是厂里，而是在县政府门口？ 应该不会是骗子吧？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一台BJ吉普前面的一男一女，看起来都还很年轻。 熊国平所坐的桑塔纳停了下来。 “是省城来的熊总吗？” 让熊国平感到惊讶的是，那名迎上来的男子操着一口地道的省城口音。 确定身份之后，那名男子又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湘水县、城关镇、副镇长、杨贵平等字样。 来接待自己的竟然是一名政府官员？好年轻的副镇长哦！ 年轻男子又开始向他介绍那名女子：“这位是湘水县吴大厨食品责任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吴敏霞女士。” 哦，还好，所考察的企业负责人也在。 熊国平轻轻·握了握吴敏霞的手。 不过他又有一个疑问，为啥企业的人会和政府的人一起出现？这好像有点怪！ 嗯，等一下，吴大厨食品，这个名字似乎见过。 他扭头一看，又看到了一条悬挂在马路上的横幅。 对了，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吴大厨这个名字了，他原以为这是一家饭店，没想到竟然是目标企业。 看来这家企业在当地一定有相当的影响力！ 熊国平所有的疑虑一扫而空，不禁开始对这家目标企业有了较大的期待。 正文 第262章 杨镇长使坏 在杨贵平的安排下，一行人在湘水大饭店坐了下来。 尽管带着诸多的疑惑，也尽管对这个未知的吴大厨食品有很大的兴趣，但熊国平并没有太心急。 久经沙场的熊国平知道，心急是商务往来中的大忌。 因此他先跟杨贵平套起了近乎：“杨镇长，听你口音，好像是省城人？” 在生意场上，碰到老乡先攀老乡是没错的，这样可以快速把关系拉近，把气氛弄融洽。 在这方面，熊国平自然轻车熟路。 “没错，我是从省城下来的，到湘水县还不到一年时间。”杨贵平大大方方地承认。 熊国平心想，这位杨镇长是省城人，刚下来不到一年就已经是副镇长，很可能有点背景！ 不过他继续不露声色地问道：“那杨镇长听说过我们正德公司吗？” 这样的场面杨贵平自然也不陌生，他笑道：“那是当然，说实话，你们公司还是我推荐给吴大厨食品公司的。” 熊国平稍稍有点吃惊。 按照他的了解，政府官员一般都会尽量对与企业的关系避嫌，尤其是与民营企业的亲密关系。 这位年轻的杨镇长为什么不避讳这一点呢？莫非另有原因？不会是存在某种利益关系，或者想在这笔交易中吃回扣吧？ 熊国平一下又想了很多。 这种事情他见过太多了，他也很擅长于在普通的交流中捕捉蛛丝马迹，从中获取重要的商业信息。 “杨镇长以前跟我们公司打过交道？”熊国平继续往深里套话。 “这倒没有，不过我家里有人跟你们公司邓总有点熟。” 熊国平大吃一惊。 杨镇长的这句话很有内涵啊！ 要知道，正德公司可是一家国企，公司的邓总虽然是一位企业管理者，但行政级别并不低。这位杨镇长的家人能跟邓总有往来，可见背景很是不一般。 熊国平更加确定了杨贵平背景深厚。 不过这下他弄不明白了，杨贵平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熊国平有所不知的是，杨贵平这是故意的。 因为对吴小正的欣赏，也因为看好吴大厨食品的发展，更因为吴大厨的发展跟自己的政绩有关，杨贵平并不介意在这事上帮吴小正一把，尽量帮他促成这单交易。 杨贵平知道，适当地透露自己的背景，对提高吴大厨食品的可信度有一定的帮助，所以他不按常理出牌了。 这种做法他也是跟吴小正学的。 那小子在谈判中就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还很有成效。 熊国平继续试探：“杨镇长的家人也在政府部门？” “算是吧？” “不知令尊是哪位，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这下杨贵平不肯说了，他哈哈一笑，说道：“家父就是小公务员一个，不值一提。” 他的避而不答反而引起了熊国平的忌讳。 熊国平知道，往往这种避而不谈的，要么真的是一个普通公务员，要么就背景太深厚怕麻烦，而就现有的信息来判断，应该是后一种可能性居多。 熊国平是聪明人，他开始转移话题。 既然杨贵平自己都不避讳和吴大厨食品的关系，熊国平也问得很直接了：“冒昧地问一句，杨镇长和吴大厨食品是什么关系啊？” 这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杨贵平回道：“熊总有所不知，吴大厨食品可是我们县以及我们镇的重点扶持企业，跟我们镇政府在农商合作方面有一个大项目，而我就是这个大项目的跟进人。” 这句话倒是让熊国平一喜。 他想，如此看来，吴大厨食品说在未来一两年设备采购量上千万，这事还真有可能。 一个和政府有大项目合作、得到政府大力扶持的民营企业，是大有发展前途的。 熊国平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之前的诸多疑虑也消除了很多。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证实杨镇长所说的真实度了！ 熊国平浑然不知，现在的吴大厨食品还只是一个刚起步的农村作坊式企业，在资金方面还是一穷二白，而企业老板把他忽悠过来，是准备空手套白狼的。 熊国平开始把话题往吴大厨食品上面靠，他想进一步了解这家大有潜力的企业。 在他看来，企业的事情当然得跟企业的管理者谈，所以他转向了吴敏霞。 “吴总，抱歉，因为在这里见到杨镇长这位老乡，感到亲切，把您给怠慢了，还请见谅。” 久在生意场上混，还能升到一家大中型国企销售副总的熊国平，在说话方面自然是很有水平的，他过度得不留痕迹。 “熊总客气了，是我们怠慢了您才对。” 性格爽朗的吴敏霞，在与人打交道方面倒是不怯场。 不过，熊国平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却立即把她给难住了。 “吴总，不知你们公司这次打算采购一些什么设备啊？” 吴敏霞一愣。 心想，我对食品生产根本就不懂，哪知道要采购什么设备啊？这问题得吴小正来回答才对啊！ 不过她也机智，立刻回道：“这方面我们还没完全确定，这也正是我们把你们请过来的原因，想要你们在这方面指点一下呢！” 熊国平愣住了。 还没确定？连自己需要些什么机器设备都不知道？这样的企业也能得到政府的大力扶持？ 这是扯淡吧！ 看来毕竟是小地方，政府和企业做事都有点不靠谱啊！ 熊国平的心又一次沉了下来，开始对这个企业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的细微表情变化被杨贵平看在了眼里。 “哈哈，熊总，这话你问吴总用处不大，在这方面能够做主的另有其人，他正在赶过来，我已经派司机接去了。” 熊国平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原来在设备采购方面做主的另有其人，这也难怪！ 他又开始对这个企业有了一点点期待。 熊国平没想到的是，他今天的心情注定会坐一趟惊喜刺激的过山车。 杨贵平又开口了：“熊总，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一会要来的人是个大忽悠，他准备在你这边空手套白狼。” 熊国平愣住了。 吴敏霞也大吃了一惊：杨镇长说这话是啥意思啊？是要破坏吴小正的好事吗？ 现场的气氛一下停滞了。 正文 第263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看着一脸惊讶的熊国平和一脸蒙圈的吴敏霞，杨贵平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 他发现，跟吴小正那小子相处久了，自己也跟着学坏了，学会了恶趣味。 他刚才这么讲，并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 他也不是有心要破坏吴小正的好事，而是恶趣味发作了。 上午在跟姥爷通过电话之后，得到姥爷首肯的杨贵平心里有底了，他不怕坏吴小正的好事，坏了他也能弥补回来。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吴小正那小子太神奇了，每次都能给他制造意外的惊喜。 既然这样，那不妨给他制造一点难题，为难一下他，看看他到底能神奇到什么程度。 基于这个考虑，杨贵平继续使坏。 “熊总，这么跟你说吧，这家企业的老板还是一个学生，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无所有，可就是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他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折腾出了一家企业。” “不仅如此，他还把我给说服了，开始和他联手启动了农商合作计划，并对他进行扶持。现在他更是得到了镇政府H县政府的双重支持，甚至连更上级都在关注他所发起的这个计划。” “而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擅长于空手套白狼。现在我很好奇的是，你这只大白狼会不会也被他给套住。” 说完，杨贵平忍不住哈哈大笑。 熊国平惊呆了。 他不明白杨贵平这么说到底是何用意。 不过他是聪明人，知道杨贵平这样的人，说话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失望，反而开始对那个即将到来的、善于空手套白狼的学生老板有所期待。 当然，他的警惕性也完全起来了：我这只白狼不是那么好套的！ 而吴敏霞则完全蒙圈了。 她也不明白杨贵平这么说有何用意。 但根据她对杨贵平的了解，她知道杨镇长并不是轻浮、不靠谱的人，所以她懒得去猜了。 把这个头疼的事交给吴小正来解决吧！ 吴小正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下登场的。 一到场，他就发觉气氛不对。 杨贵平是一脸坏笑在看着他。 吴敏霞则向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很无奈。 还有几位陌生的客人，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吴小正先得出了这么一个判断，然后一脸坦然地走了过去。 “这位应该就是省城来的熊总吧，欢迎来到湘水县。” 因为情况不明朗，他只好采用中规中矩的方式和省城来客打招呼，想弄清楚具体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熊国平又是很惊讶。 尽管已经知道这个刚刚登场的老板身份是一个学生，但杨贵平并没讲清楚是什么学生，所以熊国平还是惊讶于吴小正的年轻。 他先站起来礼节性地握住了吴小正伸出的右手，然后说道：“你就是吴大厨食品的老板？怎么称呼？” 我的身份竟然被透露了？ 惊疑的吴小正还是镇定地回道：“我姓吴，口天吴，吴小正。” 熊国平还是拉着吴小正的手没放，继续问道：“冒昧地问一句，吴老板今年贵庚啊？” 吴小正确认：自己的某些信息已经被透露出来了。 这事不可能是吴敏霞干的，那就是还在坏笑的杨贵平。 既然如此，吴小正也不装成熟了，他扭头向杨贵平翻了一个白眼。 杨贵平忍不住又是乐得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说道：“吴小正，我已经把你准备空手套白狼的事告诉熊总了。” “靠。” 吴小正直接爆了粗口。 杨贵平又是哈哈大笑，摆出一副你能拿我咋样的架势。 杨镇长明显是在使坏！ 没办法，吴小正只好先对熊国平说道：“熊总，这个问题请允许我保密一阵，等我和某个家伙解决一点私人恩怨再说好吗？” 熊国平微笑着松开了吴小正的手。 他能感觉出来，这位吴老板和杨镇长的私交不错，否则就不会又这种互损的姿态。 嗯，不管生意能不能成，最起码这种会面的氛围非同一般，很是有点意思。 熊国平坐了下来，准备先看热闹。 “杨贵平同志，你这是几个意思啊？这是准备坏我好事对吧？” 吴小正开始找杨贵平算账了。 他知道，这场洽谈已经不可能按他所计划的进展下去了。 既然这样，不如先把气氛弄起来再说。 “吴小正同学，你不是很能吗？请开始你的表演。” 杨贵平毫不示弱，又笑着反击回去。 对于未来杨市长所表现出来的无赖模样，吴小正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直接向他竖起了一个中指。 然后他故作郁闷地坐了下来，大叫道：“服务员，上菜，先吃好喝好再说。” 他确实开始了他的表演，开始得不露痕迹。 见到吴小正那副郁闷的模样，杨贵平又很是得意，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 连熊国平也被感染了，跟着笑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底细被暴露，吴小正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挫败感。 他知道，虽然自己确实是准备空手套白狼，但他是有资本的，并不是真正的诈骗。 在生意场上，很少有傻·瓜，如果自己不能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是不可能真的空手套白狼的。 既然原计划已经无法顺利实施了，那就换个方案吧！ 吴小正早就有了对策，这也正是他开始表演的原因。 他需要通过自己的表演，来为这场洽谈先制造气氛。 在生意场上，好的氛围是成功的一半。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把自鸣得意的杨贵平都利用上了。 看到熊国平笑，吴小正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熊总，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底细，那咱们先撇下生意不谈，吃好喝好再说如何？正所谓生意不成仁义在，这样就算生意谈不成，熊总也没白跑一趟是不是！” 吴小正又变脸了，变得江湖味十足。 熊国平又惊讶于这个学生老板的变脸速度之快。 难怪杨镇长对这位年轻老板评价如此之高，就凭他这变脸的速度，连熊国平都自愧不如。 这位吴老板可能真的不简单！ 熊国平的兴趣来了，他豪爽地说道：“好，那就先跟小吴老板，还有杨镇长好好喝几杯再说。” 正事还没谈，酒局先开始了。 正文 第264章 细节决定成败 吴小正原本不想喝酒的，因为他喝酒容易犯浑发酒疯。 但今天没办法。 生意场上就是这样的，要想把事情办成，先在酒桌上喝出感情来再说。 现在他看熊国平那架势，明显也是那种豪爽、喜欢喝酒论感情的人。 那就豁出去了！ 不仅是他，连吴敏霞都端起了酒杯。 “来，熊总，肖经理，李工，欢迎来到湘水县，咱们先干一杯。” 作为东道主，吴小正先端起了酒杯，说得很豪气。 当然，吴小正的豪气是演出来的。 他可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现在目的还没有达到，他不可能把自己放倒，也不可能把熊国平等人也放倒，他下午还得为他的目的安排点行动。 因为计划有变，吴小正已经做好了下午翘课的打算，准备亲自上阵。 酒局就这么开始了。 因为吴小正所的豪气和八面玲珑，现场气氛相当不错。 让熊国平感到惊讶的是，吴小正竟然只管喝酒，关于生意的事竟然半个字都没提。 这位学生老板真沉得住气！ 熊国平对吴小正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酒至半酣，吴小正终于叫停。 “熊总，要不中午先喝到这里，剩下的晚上再喝如何？下午就由我来带几位观赏一下乡下的田园风光吧。” 熊国平欣然同意。 在他看来，懂得分寸、不忘目的、头脑清晰是一个企业家成功的重要素质。 很明显，这位小吴老板明显就具备这样的素质。 再说，尽管他已经知道这位小吴老板想空手套白狼，但他并不介意来了解一下吴小正在这方面的本事，那样也不算白跑一段。 一行人坐车准备前往响水村。 所谓的观赏乡下田园风光，自然是观赏响水村的风光。 让吴小正惊讶的是，杨贵平竟然也要一起去。 他想，今天的杨镇长真闲。 他有所不知的是，现在的杨镇长已经从他那里学会了抓大放小、当甩手掌柜。 反正现在农商合作启动仪式的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有下面的人在跟进，杨贵平觉得不如再跟着吴小正，来欣赏他的精彩表演。 他发现，每次跟吴小正在一起，他都会有新的收获和感悟。 为了便于交流，吴小正和杨贵平上了熊国平的桑塔纳，其他人则坐上了那台BJ吉普。 吴小正正式开始了他的空手套白狼表演。 车至响水村，吴小正并没有带客人直奔临时工厂，而是在田间下了车。 吴小正真的带着熊国平他们欣赏起田园风光来。 “熊总，咱们城关镇是整个湘南地区的重要蔬菜种植基地，全镇的农民都在大规模地种植蔬菜，在镇里那边，还有一个大型的蔬菜批发市场。” “不仅如此，咱们杨镇长还准备利用资源优势，在前山村那边大力扶持农户开办大型养殖场，养殖鸡、鸭、鹅、猪等，让城关镇同时成为附近地市的肉食供应基地。” 靠，我啥时候有这个计划了？这小子真会忽悠。 杨贵平差点惊叫了出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像这小子的建议不错啊！ 前山村那边依山靠水，山地多，地势坑洼，不适合大规模种植蔬菜，但确实适合开办养殖场啊！ 这小子莫非是听了我扶持养鸡场失败的糗事，在提醒我把这个想法继续下去？ 杨贵平立即就有了收获。 于是他没有出言反驳，继续欣赏吴小正的表演。 “所以说，我们吴大厨在这里开食品加工厂，是有很好的资源优势的！” 熊国平点了点头。 他知道，吴小正已经开始了他的空手套白狼说服工作了。 他不得不承认，附近有蔬菜基地和肉食基地支持，食品加工厂开在这里确实有很大的资源优势。 但熊国平是带着脑子来考察的，他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据我所知，食品加工厂的产品基本是固定的，因此它的生产原料需求也比较单一，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如何保证原料来源稳定、采购价格也稳定呢？” 不愧是从事食品加工机械行业多年的老江湖，熊国平一语中的，直接问到了开办食品加工厂在原材料采购方面存在的隐患。 当然，他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吴小正期待的。 “这就是我们的食品加工厂为什么能得到县政府和镇政府大力扶持的原因。” 吴小正先把菜贱伤农、萝卜白菜差点烂地里、农民差点血本无归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顺势提起了农商合作大计划。 “这么说来，你们的食品加工厂就是因为家里的萝卜卖不出去，才一步步起来的？” 吴小正点了点头。 熊国平终于有所动容。 一个善于从危机中发现机会，并能把机会抓·住成事，还能顺势把机会变成优势的人，确实具备成功的潜力。 别的先不说，这位年轻的吴老板，在思维、眼界方面就很让熊国平折服。 他开始有点迫不期待，想要去参观这个据说起步才一个月的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想去看看它的产品，去了解它的生产经营情况。 吴小正满足了他的要求，一行人又上了车，直奔响水村小学那边。 “熊总，让你们见笑了，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工厂，因为条件有限，目前暂时还只能算是一个简易的手工作坊。” 条件确实很有限！ 如果不是对吴小正这个人感兴趣，熊国平真的不会对这样一个简易的乡间作坊产生兴趣。 不过熊国平很快就在一些细节方面发现了这个乡间作坊的不简单。 这里虽然环境简陋，但打扫得非常干净，乡间作坊常见的脏乱差并没有在这里发现。 这里的工人虽然一看就是农妇，但仪容干净、衣着齐整，白大褂、防尘帽、手套等正规工厂的配备照样出现在这些工人身上。 所有的生产器械也是干净卫生。 工人们的操作规范有序。 …… 从各方面的细节来看，这家乡间作坊在生产方面的要求并不比正规工厂低。 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单从管理上来看的话，这家临时工厂是做得非常不错的。 熊国平的心里又多了一分欣赏。 正文 第265章 豪气大发的熊总 按照惯常的商业往来，采购方是花钱方，是理所当然的甲方，是大·爷，供应方是想赚钱的，是乙方，得当孙子。 可因为吴小正想空手套白狼赊购设备，现在这种形式自然发生了转变。 熊国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现在不想再被动地听吴小正介绍，他想控制主导权。 “小吴老板，先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的产品吧。” “没问题。” 吴小正带着大家上了二楼，来到了成品车间。 因为最近产品供不应求，所以成品车间也在紧张地忙碌着，十几名工人在认真地分工合作出成品，有人把产品往一种造型独特的玻璃瓶里灌装，有人负责清洁玻璃瓶的外表，有人负责贴商标装箱。 一切井然有序，只不过还是手工操作。 熊国平颇有兴趣地拿起了两瓶成品看了起来。 “吴大厨酸辣萝卜、酸甜萝卜、酸辣白菜，这瓶子和包装倒挺新颖，不过产品好像有些单一啊！” 吴小正笑了笑。 他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拿起了快餐碗，先装了一份酸甜萝卜，给熊国平递过去：“先尝尝看。” 熊国平先看了看，并没有急于下口。 “嗯，这萝卜做工倒是很惊喜，卖相也不错，看起来很有食欲。” 他用牙签戳了一块送进了嘴里，嚼巴起来。 然后他表情呆滞几秒，又猛地戳了几块塞进了嘴里，大口地嚼巴起来，边嚼边招呼他手下的肖经理和李工：“你们也快尝尝，好吃，真的很好吃。” 吴小正笑着也给肖经理和李工各递了一份过去。 至于杨贵平，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几个人停止了交流，开始猛吃起萝卜来，好像在吃从没吃过的美味。 这是吴小正意料中的事情。 他之所以先装的是酸甜萝卜，是因为大家刚吃了大鱼大·肉、喝了白酒，现在正是嘴巴发干的时候，一份让人生津又爽口的酸甜萝卜岂不会成为超级美味？ 熊国平等人简直就是在狂吃，一人足足吃了一大碗，这才想起来还有另外两种产品没尝。 “嗯，这两种也特别好吃，不过有点偏辣，酒后吃还是那种更爽口。” 熊国平客观地给出了评价。w ww.txt8 0.co m “看来，你们的产品虽然单一了一点，但味道和品质方面还是有优势的，这样的产品推向市场，连我都会经常买着吃。” “我们的产品并不单一，只不过因为条件受限，很多产品还没有正式推出。” 吴小正及时地作出了反驳，并且说道：“请跟我来，我给你们尝尝我们其它的产品。” 熊国平等人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之中，主导权又悄然发生了转移。 吴小正带着大家来到了二楼的那个临时实验室，这里是他和蒋丽华试制产品的地方，各种即将推出的产品，其半成品或原料都在这里，这里还有液化气灶、锅碗瓢盆等必要的实验设备。 他又一次介绍起工厂的未来产品系列。 “我们初期的产品包括三个系列，下饭菜系列，酱味系列，贪吃猫系列……” 食品加工厂的产品确实并不单一，最起码在这个实验室里，熊国平就看到了起码不下十种产品的半成品和原材料，甚至还有部分成品。 熊国平把每种能吃的成品都尝了尝。 “不得不承认，你们的产品在味道和品质方面确实都很有市场竞争优势。但我好奇的是，既然你们已经有这么多的产品，为啥不早点推向市场呢？” 他又一次客观地给出了评价。 吴小正拿起了一份试制的老干妈，说道：“这正是我们急于把你们请过来的原因，以这份老干妈豆豉辣椒酱为例，如果没有高温杀菌设备对成品高温消毒，时间久了，就容易变质出食品安全问题，这样自毁长城的事情我们不能干。” 熊国平又一次动容。 急功近利的企业他见过不少，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做不久做不大。 很显然，眼前这位年轻的小老板不在这个行列，他的眼光很长远。 非常难得！ 熊国平对这家刚起步的乡间作坊式工厂的印象又高了几分。 “还有，比如你刚才看到的生产流程，现在都是在手工操作，已经严重制约了我们的产能，我们迫切引入更为高效的生产机器。” “你们的生意真的这么好？” 吴小正又笑了笑：“请跟我来。” 熊国平等人又跟着吴小正下了一楼销售办公室。 因为知道今天有设备厂商要过来，刘志军也正在办公室等着，在销售办公室自然还有专门负责接电话的人。 “这位是我们的销售副总刘志军。” 吴小正先把刘志军介绍给了熊国平，然后说道：“刘总，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出库单给熊总看看，顺便说一下我们的销售情况。” 熊国平又一次被惊到了。 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乡间手工作坊，日营业额竟然已经过万。 而且凭他的经验，这个数据并不是在作伪，因为响个不停的电话，以及一直在忙碌着的生产工人，还有那么多的原料、半成品等，都在支撑着这份数据。 “事实上，如果不是产能限制，我们现在的销售额再翻个三五倍都不是问题。” “并且这还只是刚刚开始，随着我们的市场推广全面启动，光是一个湘水县的市场，我们日销上十万都不是问题。” “而且我们的这种推广模式是可复制的，我们可以快速推开一个湘水县，就可以把这种模式快速复制到邻县市，再到全省，慢慢推向全国。” …… 吴小正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的那套市场营销理念。 熊国平又一次震惊了。 难怪杨镇长这么欣赏这位年轻的老板，难怪湘水县政府部门能跟这样一个刚起步的小企业进行大规模的合作！ 从格局上来说，这位年轻的吴老板非同一般，而他在经营发展上的思维、计划以及实施步骤，都让熊国平这个老江湖挑不出丝毫毛病，反而只有佩服的份。 “说，你要什么设备，我们赊给你们。”熊国平豪气大发地表态了。 正文 第266章 合作意向达成 话一出口，熊国平才发现，杨贵平正用一脸玩味的笑容在看着他。 冲动了，冲动了！ 熊国平这才醒悟过来。 他发现，自己明明在防范吴小正的空手套白狼，也想控制事情发展的主动权，可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又被吴小正带了节奏，主动权也早已易手。 他还发现，吴小正说起事情来，语速不紧不慢，但偏偏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地在认真地聆听。 可是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冲动就冲动吧。 凭他的本能来分析，这家企业确实大有发展前途。 不管是吴小正这个企业所有者的思维、眼界和布局能力，还是企业的产品、运转状况，都让他相信这一点。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他又试探性地来了一句：“要不，我们用设备换你们的股权？或者我个人给你来投资？” 熊国平确实见猎心喜。 杨贵平被这句话弄得大吃了一惊。 他对吴小正的神奇早已有所心理准备，也知道只要不是一个很短视的设备供应商，那就必然会被他说服。 谁知道熊国平竟然被说服得这么快。 不仅如此，熊国平竟然有了主动投资的意向！ 这吴大厨食品的未来发展到底会有多大的潜力啊？ 所有人都看向了吴小正，想听听他的反应。 吴小正又是很平淡地笑了笑，说道：“熊总，别太心急，不如跟我去看看我们的正式工厂如何？” 熊国平又吃了一惊。 按照正常的思维，他现在给出了这么好的条件，甚至都没有附加任何限制，吴小正理应顺杆子往上爬才对。 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难得他还另有想法？ 好吧，熊国平承认，自己真的心急了，他竟然还没有眼前这位年轻的小老板沉得住气。 吴小正又带着一行人去看他所谓的正式工厂，也就是那块地皮。 四组的旧沙场离村小学不太远，因此几人是走过去的。 吴小正指着那一大块平坦的地说：“熊总，这块地就是我们工厂的正式选址，整整二十亩地，我们更大的合作是在这里。” 这才是吴小正把熊国平他们请过来的主要目的。 对食品加工厂来说，包括吴小正在内，所有人对工厂的设计都没有太明确的想法，而工厂的设计又与未来的机器设备有很大关系，因此请食品机械供应商来支援是不错的主意。 “我们需要熊总这边给一整套设备采购方案，要求第一阶段的生产能力能达到年产值3000万元以上，并预留足够的扩充空间。如果可能的话，希望熊总这边能推荐几位熟悉食品加工厂设计的设计师。” 熊国平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确实冲动了一点，真正的大头真的是在这里。 从工厂的这片选址来看，20亩的用地，对一家刚起步的工厂来说，已经足够大了，可见这为小吴老板的心很大。 而刚才吴小正所说的3000万产能的目标，他粗略一算，发现并不是天方夜谭，光是一个湘南地区，就足以支撑起这么大一片市场还不止。 熊国平还发现，按照吴大厨食品的这个发展前景，他们所说的一两年内上千万的设备采购量这一说法，并不是在吹牛，而是真有这个可能。 这确实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熊国平和他手下的肖经理、李工程师齐齐参与了进来，开始和吴小正探讨工厂的规划设计思路。 以正德公司的实力，为吴大厨食品提供一套可行的设备采购规划方案自然不是问题，工厂的设计他们也有熟悉的建筑设计所可以推荐。 在工厂用地这边探讨了一番之后，一行人又转回了临时工厂。 接下来就是李工程师的事了，他需要根据食品加工厂现有的产品加工需求，提供一整套临时工厂的设备配置方案。 熊国平则又和吴小正聊了起来。 “吴老板，之前我提过的设备入股的建议如何？” 都说商人逐利，熊国平也并不例外。 他确实非常看好吴大厨食品的发展前景，只要吴小正同意，他绝对有把握去说服正德公司来用设备参股，入股吴小正要是同意他个人投资入股，那更是他巴不得的事。 吴小正笑道：“熊总，我们的销售状况你已经看了。事实上从长远来说，我们并不缺资金，我们缺的只是一个时间差。我甚至可以保证，我们临时工厂的这批设备采购资金，应该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就能付清。所以你的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很直接的拒绝。 熊国平笑了笑，他知道吴小正说的确实是事实。 这事不能强求。 熊国平并不在意吴小正的拒绝，转而谈起了长远的设备采购计划。 他需要把这个潜在大客户牢牢地抓在手里。 在食品加工机械这个领域，竞争是非常激烈的，熊国平愿意代表给予正德公司在前期给予吴大厨食品必要的帮助，目的就是为了抓·住以后的大订单。 吴小正是很识趣的，他明白熊国平的意图。 “熊总请放心，吴大厨食品愿意与正德公司成为长期的战略合作伙伴，我们也可以与你们签订长期的设备采购意向书，在同等条件下，我们会优先选择正德公司。” 吴小正这是代表吴大厨食品正式表态了，也显得非常有诚意。 两人的手默契地握到了一起。 剩下的就是具体的细节协商了。 李工程师很快又兜了回来，开始了他的设备配置建议。 “吴老板，根据你们现在的生产要求和临时工厂的场地情况，我建议先配置一套小型的生产机器，包括原材料筛分与清洗机械、粉碎和切割机械、搅拌及均质机械、蒸煮煎炸机械、烘烤机械、灌装机械、高温杀菌机械等。” 熊国平立刻开始安排：“肖经理，你现在就跟李工配合，以最优惠的价格，为吴老板做一套完整的设备报价方案。” 他又转向了吴小正：“吴老板，临时工厂的设备方案我们现场就可以做出来，报价出来后，我们在落实付款方案，达成一致后，我即刻就可以通知公司那边调配设备过来进行安装调试，保证三天之内就能让你们用上。” 熊国平知道，对于吴大厨食品来说，现在市场宣传攻势已启动，受限的是产能，因此在设备采购上应该是越快越好，所以他直接做出了决定。 临时工厂的这些小型设备的采购额度不算大，他完全可以代表正德公司做这个主。 可以说，有了熊国平的这句承诺，吴小正的空手套白狼计划，基本上已经波澜不惊地实现了。 46 正文 第267章 又一个机会 主要意向达成，具体的事情就有下面的人去做了。 正德公司那边有肖经理和李工，而吴大厨这边就交给了吴敏霞和蒋丽华。 按照吴小正的性格，他是不喜欢去管太具体的事的，他顶多在设备方案出来后把一下关就差不多了。 正事敲定，吴小正、熊国平、杨贵平这三人就闲了下来。 “熊总，去我家喝杯茶如何？”吴小正主动发出了邀请。 按照生意场上的习惯，一般的生意伙伴是很少主动往家里请的，那属于朋友才能享受的待遇。 很显然，吴小正愿意把熊国平往朋友方面发展。 在吴小正看来，熊国平这人虽然是初次打交道，但为人豪爽、大气，并没有普通生意人那种斤斤计较，因此他还是挺欣赏他的。 人和人交往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凭的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好了，初次打交道就很快能成为朋友，感觉不好的，做一辈子生意都还只能是生意伙伴。 熊国平显然对吴小正的感觉也不错，他欣然同意。 杨贵平也跟了上来。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吴小正决定把气氛弄轻松弄融洽一点。 他开始拿杨贵平开刷：“杨哥，表演已经看完了，你怎么还不回镇里干正事呢？” 这话明显有打击报复的嫌疑。 杨贵平笑道：“我最重要的正事就是农商合作大计划，而计划里最关键的因素就是食品加工厂的发展，所以跟着你就是我的正事。” 他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吴小正没法反驳。 可实际上杨贵平另外还有事找吴小正聊，他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吴小正换了一个问题来调侃：“那你就不给我的表演来一个评价？怎么样，够精彩吗？” 杨贵平摇了摇头：“只能说一般，主要是熊总的表现让我失望。” 熊国平笑问：“杨镇长这话怎么说？我哪里让你失望了？” “我明明提醒你了，这小子是想空手套白狼，谁知道你这么轻易就上了套。” 熊国平乐得哈哈大笑，他那爽朗的笑声把吴小正和杨贵平都给感染了。 “像吴老板这样的套子，杨镇长多帮我介绍几个，我保证多准备几只白狼主动入套。” 杨贵平也笑了起来。 这个结果显然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而他拿熊国平的调侃也只不过是为了调节气氛。 气氛确实一下放松了很多，几个人的感觉也更加亲近了。 几人的相互调侃还在继续。 到了吴小正家之后，熊国平又拿吴小正调侃了一番：“小正，你这个家可是有点寒酸了啊，跟你未来大老板的身份可是不相符。” “熊哥，既然你都说我是未来的大老板，那就说明我现在必须努力在先，享受在后。享受方面的东西不必太着急，该有的自然都会有的。” 因为关系已拉近，两人之间的称呼也变了，变得更加亲近。 熊国平向吴小正竖起了大拇指。 他这是为吴小正的心态点赞。 生意场上的人他见多了，很多人赚了一点小钱，就是又建豪宅又买房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发财了，一副典型的暴发户心态。 很显然，在吴小正身上他并没有看到这一点，说明他是比较务实的那种。 话题很快就扯到了农商合作计划上去了，熊国平早就被这件提了多次的事感兴趣。 杨贵平把这个计划产生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熊国平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幸灾乐祸地说道：“原来杨镇长是最早入套的那只白狼。” 三人又是笑成一团。 杨贵平说道：“这小子实在是太精太会算计了，问题是被他算计的人还很开心。” 然后他又开始揭起了吴小正的短：“熊总你还不知道，他之前跟你提的什么养殖基地，其实影子都还没一个，你又上当了。” 这样也行？ 熊国平稍稍有点意外，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大言不惭地说道：“你新的业绩增长点我可是告诉你了，干不干是你的事，不干的话你可别后悔。” “什么情况？”熊国平疑惑地问了一句。 杨贵平又笑着把自己在前山村扶持养鸡场失败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熊哥你别担心，经这小子提醒，我感觉我以前的思路应该是对的，只是方法稍微有点错误，我准备重试一次。” 吴小正插嘴道：“我可不只是提醒你，还准备再给你一次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 杨贵平立即变得慎重起来。 “什么机会？” “在我的工厂正式建立起来之后，我就会大力推贪吃猫系列产品，到时需要大量的鸡鸭鱼肉，前山村那边确实是一个发展养殖基地的好地方，这样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确实，在吴小正的计划中，贪吃猫系列产品也占有很重要的比例，而后世大为流行的真空包装食品就是主流，比如泡椒凤爪、辣鸡块、鸭脖子、猪肉脯等等一系列肉食产品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而食品加工厂对于鸡的需求则是更大，酱味系列中的香辣鸡肉酱也需要用到大量的鸡。 可以说，鸡的每一个部位在吴小正这里都有用，都可以开发出大受欢迎的产品。 现在工厂的建设、设备方面的大事已经不成问题，因此这一部分的产品也可以提前列入开发计划中，根据吴小正的习惯，又开始未雨绸缪地考虑原材料的问题。 这对杨贵平来说确实又是一个机会，因为吴小正又可以和新发展起来的养殖场签订报销合同。 由此一来，杨贵平只需扶持起合适的扶持对象，保证禽畜的顺利养殖，就不用担心销路问题，这对养殖场来说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保障。 杨贵平摇了摇头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不过合适的护持对象可不好找。” 这正是杨贵平所头疼的问题。 之前的经验告诉他，以他所拥有的资源和人脉关系，资金不是主要问题，技术支持也没有难度，真正的难度在于合适的扶持对象。 “杨镇长，要学会转变思路。” 吴小正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句。 46 正文 第268章 真是空手套白狼？ 吴小正确实有提醒杨贵平的意思。 在他看来，如果真能在前山村那边大规模的开办养殖场，这又是一件多赢的事。 如果养殖场真能办起来，吴大厨这边解决了肉类产品的原料问题，前山村村民有了经济收入，杨贵平有了新的政绩，又可以做到皆大欢喜。 进一步来说，有了吴大厨食品加工厂这个大需求方在，在前山村发展养殖业真的没有难度，杨贵平需要做的就是扶持起一家典型来，就可以带动一大·片。 面对杨贵平求助的目光，吴小正给出了他的答案。 “一个人不行就多人联合，再不行就找村集体牵头，还是不行就把外面的养殖专家请进来，有了我这个大需求方在，你不用担心没人来干，需要的话我们又可以跟养殖户签包销合同。” 吴小正一口气就说出了很多种方法。 杨贵平眼睛一亮。 他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思维确实有点僵化，估计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 他又发现，多跟吴小正这小子在一起，总是会有意外的收获。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吴小正给他的第二个收获了。 他决定回馈吴小正一下。 “小正，跟你说个事，你供销公司的那份方案报告我看了，我想引用一下，写篇文章。” 这话很是让吴小正觉得有点奇怪。 “你写就写呗，问我·干吗？” 在吴小正看来，他的那个方案除了想法独特一点以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杨贵平想引用就引用是了，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 因为不清楚中央深化企业改革的那份意见，也不知道杨贵平和他姥爷通话，吴小正还没有意识到他的那份方案对杨贵平来说有多重要。 他更加意识不到，他的那份方案再加上杨贵平的文章，在后面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这一点连杨贵平都没想到。 见吴小正毫不在意的样子，杨贵平一下就被打消了兴致。 既然这小子毫不在意，那就把好消息再压一压，免得他骄傲。 熊国平倒是来兴趣了。 现在的他跟杨贵平一样，觉得吴小正很神奇，因此与吴小正相关的事他都有兴趣知道一点。 “我好奇地问一下，是什么方案啊？跟供销公司有什么关系？” 嗯，这才是聊天应有的态度！ 杨贵平的兴致又被熊国平给提起来了，他笑道：“这是那小子另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想法，不过暂时还没得逞。”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大事，杨贵平兴致勃勃地说起了供销公司的事。 熊国平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这种方法都能想到，不愧是空手套白狼的行家，佩服，佩服。” 这下吴小正不乐意了，他说道：“这事我还真不是空手套白狼，只不过是分期付款而已。” “为啥这么说？”杨贵平好奇地问道。 他正想在这方面写一篇有点深度的文章，现在吴小正既然另有说法，他自然很感兴趣。 一个稍微有点深度的话题又这么聊起来了。 吴小正问道：“在你看来，吴大厨食品原本就需要招工，现在接收部分供销公司的员工，做的只不过是无本生意，顺带还可以赚一块地皮一栋楼房对不对？” 杨贵平笑了笑说：“难道不是吗？” 吴小正摇了摇头。 他知道，因为对未来社会保障制度发展的不了解，很多人对这事都会有杨贵平一样的想法，包括供销公司的肖荣华，他之前说吴小正打了一手如意算盘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换做是别人，吴小正可能懒得说太多，可现在感兴趣的是杨贵平。 “你大错特错了！” 语出惊人的一句。 杨贵平认真地问道：“为啥这么说。” “供销公司的那些职工和我现有的这些员工是大有区别的，对吴大厨食品来说，养他们的成本远比养现在的员工成本要高得多。” 杨贵平更加不解，追问道：“为啥这么说？” “你想啊，我现在招的这些员工，除了销售部的部分人之外，大部分是农村户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杨贵平摇了摇头。 “因为现在的社会保障制度还不完善，对于这些农民工，因为没有国家正式编制，我除了支付工资以外，并不需要为他们买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费用方面，工伤之外的费用也不用我来负担。” “而供销公司那批职工不同，我接收他们之后，为了延续他们之前的待遇，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费用等，这些都需要食品加工厂来承担，长期下来，这就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还有，对于农村户口的这批员工，谁干得不好，我随时可以开人。但供销公司那批职工，我一旦不满意想赶人走，就得按协定支付他们安置费。” 吴小正把话说得非常的直白。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因为现在的社会保障制度还不健全，现在的企业招收农民工时，除了支付工资之外，根本就无需支付其它额外的费用，而农民工也没这方面的要求，因为就算企业主动支付了，他们也享受不到支付的好处。 吴小正记得，这种情况一直要到新的《劳动法》和《社会保险法》出台，明确了三险一金后才稍微有所改变。 可就算是有了三险一金或者更后来的五险一金政策，农民工在这方面也没有明确的需求，特别是对于那些外出务工的农民工。 其中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工期的不连续性，以及手续方面的繁琐，绝大部分农民工难以享受到这方面的好处。 吴小正的直白，又一次引起了杨贵平的深思。 他不得不承认，按照吴小正的这个说法，他确实没有空手套白狼。如果事情能成，接收供销公司这部分职工，食品公司确实要承担更重的人力成本。 吴小正说得没错，他的方案确实是在为那块地皮分期付款。 杨贵平又有了新的收获。 因为吴小正的这一席话，他觉得自己可以把那篇文章写得更有深度了。 为了回馈吴小正，杨贵平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那件好事提前透露一下。 正文 第269章 饭店要连锁 杨贵平算是一个比较稳重的人。 一般情况下，在事情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轻易给人承认或保证。 但这次他决定破个例。 按照他原来的看法，他是对吴小正拿下供销公司那个仓库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因为他清楚体制内某些单位领导的德性。 而上次肖荣华断然拒绝吴小正的方案似乎也表明了这一点。 但现在不同了。 在上午和姥爷通电话时，姥爷就对这种合作模式很感兴趣，鼓励杨贵平长期跟进一下这件事的进展，看看这种合作模式能不能成为深化企业改革中的一个很具参考意义的经典案例。 姥爷的话没有说得太透，不过杨贵平知道，只要他的分析文章能在特定刊物发表，姥爷就一定会重视，并且很有可能指示有关部门重点关注此事。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肖荣华有私心，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基于这个原因，也为了能让吴小正坚持不放弃，以免杨贵平自己没法后续跟进，他决定稍稍透露一点。 “小正，如果供销公司那个仓库你拿不下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吴小正毫不在意地回道：“拿不下来就拿不下来呗，大不了换个地方。” 杨贵平愣了。 这小子竟然这么不在意了？为啥突然会有这样的变化？这家伙也太变化无常了一点吧！ 杨贵平记得，就在前几天，这小子还在为这事上蹿下跳的，说什么人心可用，上心也可用之类的，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为什么现在突然变了呢？ 他有所不知的是，因为形势变了，吴小正的心态也跟着变了。 在之前，因为资金有限，吴小正为了在县城为公司谋得一个驻地，可谓是绞尽脑汁。 可现在不同了，熊国华的到来，为食品加工厂解决了设备的难题，产能不再受限，在这样的情况下，食品加工厂很快就会有大量的营业收入。 按照吴小正的预测，要不了多久，在城里买地建公司办公楼和仓库的那点钱根本就不算问题，因此供销公司那个仓库如果太麻烦的话，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这就是所谓的顺势而为。 这下杨贵平不干了。 如果这小子就这么放弃的话，他的分析文章就失去意义了，后续的事情他更加没法跟进。 这怎么行啊！ “吴小正，这事你不能放弃！只要你不放弃，我保证你能顺利拿下这个仓库！” 杨贵平真的急了。 为了能让吴小正不放弃，他竟然违反了自己的原则，认真地给出了承诺。 “你确定？” “确定。” 这下吴小正又开心了。 对于杨贵平的能量，他知道是清楚的，既然杨镇长能给出这样的承诺，那这事应该妥了。 吴小正转向了听得正传神的熊国平：“熊哥，咱们又有生意可做了。” “啊？”熊国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主要是吴小正的思维跳跃得太突然了。 “熊哥，你叫人给我带一些大饭店后厨必用的设备资料过来，我准备开大饭店了。” 这下连杨贵平都大吃了一惊。 这小子要干什么啊？现在食品公司都还没上正规，这小子又急着开饭店？ 这简直是乱来嘛！ “喂，你小子是不是先集中精力把食品公司搞好再说？” 尽管有很大意见，但杨贵平还是说得比较委婉的。 吴小正明白他的意思，反驳道：“有吴敏霞他们在，食品公司还需要我·操太多的心吗？再说，咱们公司叫吴大厨，一个像样的大饭店都没有，这像话吗？” 杨贵平竟然无言以对！ 确实，按照这小子的德性，他是习惯于当甩手掌柜、抓大放小的，确实不会在食品加工厂的事情上面操太多的心。 如此一来，他再折腾个大饭店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这小子就是喜欢折腾！ 但杨贵平还是说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吴小正振振有词地说：“既然你保证我能拿下那个仓库，我就准备把临街的那栋小楼改造成吴大厨食府，这样既能赚钱，又能让吴大厨这个品牌变得名正言顺，不是挺好的吗。” “还有，趁熊哥在，饭店后厨设备的事情也一并找他解决了，这不是也挺好吗！” 杨贵平又一次无言以对。 熊国平此时还有点懵。 因为还不清楚吴小正的爱折腾，他谨慎地说了一句：“大饭店可不是那么好开的哦，你有把握吗？” 他这是一片好心，怕吴小正因为分散精力导致两头都顾不上。 可吴小正不乐意了。 要问他对什么事情最有把握，那自然是开饭店，这事他闭着眼睛都能弄好。 “熊哥，知道我们公司为啥叫吴大厨不？因为我就是吴大厨啊！有不会开饭店的大厨吗？” “真的？你还有这个本事？” 熊国平真的有点不信，因为吴小正看起来实在是他年轻了一点，他还以为吴大厨另有他人。 “这小子做菜的本事倒是一流，确实不比那些大饭店的大厨差。” 杨贵平及时地帮吴小正做了证明。 看着熊国平那惊讶的样子，吴小正又说：“这样吧，今晚咱们也不出去吃了，我亲自来露一手，让熊哥享一下口福。 他说得非常自信。 为了解决饭店厨房的设备问题，吴小正有准备亲自操劳了。 按照吴小正对吴大厨食府的规划，他可没打算小打小闹，后厨的设备自然就不能太简单，否则很多特色菜都没法做。 这样一来，那些较为先进的设备自然又得找上熊国平。 最为关键的一点，按照吴小正的长远规划，吴大厨食府既然开了，那就肯定不止一家，连锁是必然的。 这样的话，后厨设备的需求量将会很大。 正所谓做生不如做熟。 既然已经跟熊国平合作上了，那后厨设备一起找他自然更好。 然后吴小正又想到了一个发展问题。 吴大厨食府一旦开起来，势必会尽快往省城发展，那里才是饮食业的大市场。 如此一来，省城那边的店是不是可以跟熊国平合作一把呢？ 他不是想投资吗？ 46 正文 第270章 出师未捷的行动 杨贵平现在越来越佩服吴小正的折腾本事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用五万元作为首付款，向正德公司赊购了近30万的小型食品加工机器。 连合同的流程都还没走完，熊国平就连夜紧急调货送过来安装调试，准备在3月1日前就让吴大厨食品能够正式使用。 这样的待遇在正德公司恐怕没几个客户能享受到。 不仅如此。 到了晚上，这小子又亲手烹制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仅凭这顿晚餐和简短的几句话，又跟熊国平达成了饭店厨房设备采购意向，还诱使熊国平准备和他联手在省城开餐馆。 一开始，杨贵平还担心这小子既要折腾食品加工厂，又要开始折腾饭店产业，会不会忙不过来？ 可这小子一句话就把杨贵平的担心堵了回去：“一个合格的老板，不是什么事都自己去忙去管，而是制订出一种合理的游戏规则，让下面的人忙起来。” 这是要继续当甩手掌柜的节奏啊！ 不过杨贵平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甩手掌柜确实当得比较合格，最起码的食品加工厂的运作就有条不紊。 而这小子在跟熊国平谈起饭店的运作思路时，杨贵平又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些思路又是非常可行。 这小子很可能又能折腾出一个很能赚钱的产业来！ 既然如此，杨贵平就由得这下子自己去折腾了。 吃过晚餐后，他返回了自己的住所，准备开写那篇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分析文章。 吴小正对他今天所取得的成就也感到很满意。 在把熊国平等人送回酒店安顿下来之后，吴小正返回了自己的蜗居，开始总结起今天的收获。 在他看来，今天最大的收获当然是把工厂的设备问题顺利解决了。 如此一来，食品加工厂的发展暂时没了掣肘，可以大踏步地往前走了，而有了吴敏霞等人的存在，他自己也不用再费太多的心思，只要稍微把把关，视时机不同地推出新品就是了。 既然如此，吴小正觉得自己可以适当把精力放到开饭店这件事上来。 其实要论到今天最大的收获，吴小正觉得是认识了熊国平这位朋友。 凭他的经验，他能感觉出来，熊国平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有他在，食品加工厂在前期的设备采购方面应该能省去不少麻烦。 这也是吴小正之所以愿意邀熊国平在省城合伙开饭店的原因。 在生意上的朋友，很多时候都得靠共同的利益来维持，尤其是像熊国平这种刚认识、还交浅言深的朋友。 而与食品加工厂不一样的是，饭店在经营上，每一家都可以成为独立核算的个体，因此在某些区域，吴小正并不介意在这方面跟别人合作一把，让一部分利益出去，用以来为此朋友之间的友谊。 当然，这对吴小正的连锁饭店计划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在后厨设备采购方面。 有了熊国平这位新朋友，现在吴小正的吴大厨食府计划，差的就是场地了。 供销公司那个仓库什么时候能够拿得下来呢？ 吴小正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他突然意识到，关于这个仓库，杨贵平的表态似乎有点问题。 按杨镇长的风格，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轻易打包票才对啊！ 难道还另有隐情？ 吴小正百思不得其解。 他开始关心起另一件事：马德贵他们到底有没有采取行动呢？这两天似乎没什么动静啊！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吴小正决定明天再去找马德贵打听打听。 马德贵不是没行动，而是行动受挫了，过程相当不顺利。 事实证明，聚众上访这事，没有一两个强有力的牵头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组织起来的。 马德贵似乎并不是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牵头人。 这并不是说马德贵不行动，而是他的威望达不到。 实际上，那天吃完饭后，马德贵就开始行动了，他开始一家一家地去串门。 供销系统现在效益虽然不行了，但过去却是响当当的单位，因此大部分职工都有单位分房，并且集中在一起。 在供销系统工作了几十年的马德贵，对大部分普通职工都熟悉，并且也有不少自己的老朋友。 马德贵先从熟悉的老朋友开始游说。 还别说，吴小正所开出来的那些条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大伙都觉得这个方案对他们这些已经闲赋在家的职工很有吸引力。 大伙稍微一合计，决定分头行动，先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多聚集一点人，再商量如何行动。 头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因为马德贵还要上班，要去仓库那边看大门，他便将这事委托给了老朋友们，让大家再多发动发动。 可还没到中午，公司办公室就来人通知马德贵，让他暂时回家休息，他现在的工作有人来接替他。 消息被泄密了！ 马德贵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班上不上倒无所谓，因为上班比在家休息也多不了多少工资，多了那二三十块一个月，也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到手。 整个供销系统现在连基本工资都拖欠了好几个月呢！ 可问题是马德贵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是典型的打击报复吗？肯定是肖荣华那货干的好事！ 所以气鼓鼓的马德贵一回到家，又立即去找他的那些老朋友。 可他发现风向似乎有些变了。 王老头告诉他：“德贵啊，这事有点不好弄啊，肖荣华放话了，说谁敢带头闹事，谁的工资就一直压着，安置问题也拖到最后再办啊！” “肖荣华还说了，那家吴大厨食品就是一个不靠谱的民营企业，一点保障都没有，叫大家不要听你造谣！” 马德贵的心凉了半截。 可他还不死心，又找了其他几个老朋友，发现大家的反应都和王老头差不多，有点畏畏缩缩的了。 他顿时明白了。 都是利害关系惹的祸。 单位的这些人，因为还有不少工资被压着，而安置问题又是肖荣华说了算……因为不想得罪肖荣华，谁也不想再出那个头。 马德贵很是恼火，但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246 正文 第271章 不可预知的发展 这个年代的大多数老百姓真的还很善良。 对于小县城的那些普通职工们来说，他们的生活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地方住，条件差点也没关系，只要有得吃，粗茶淡饭也能行，只要有份工作，收入低一点、辛苦一点也没问题…… 总之，如果不是逼得迫不得已、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大部分人都还是会忍，很少有人去上访、去告状、去聚众闹事，除非有人牵头，除非有人煽动。 肖荣华就很是懂得这一点。 因此当他听到马德贵准备带头闹事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利，对带头者马德贵严惩，再对其他参与者警告一番，隐患就这么消除了。 不过肖荣华还是很恼火。 他恼火的是吴大厨这家不按套路出牌的民营公司。 说实在的，只要对方愿意用现金来买那个仓库，哪怕便宜几万块，肖荣华都会看在杨贵平的面子上卖给他们。 可对方竟然想用按照职工这种方式来换那个仓库，这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一点。 这并不是对方那个方案不可行。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另有考虑，肖荣华都忍不住想赞一下那个想法。 如果这样的公司再来几个，供销公司只需变卖几处固定资产，让人头疼的下岗安置问题就会顺利解决，供销公司也就可以轻装上路，有望再次重现往日辉煌。 可这不是肖荣华想要的。 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只不过是一个为国家打工的，何必那么去折腾？ 最关键的是，那样做对他肖荣华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再说，肖荣华自己也知道，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还不好说，所以不如多捞点实在的。 想了想，肖荣华冷笑了一声，把对方通过杨贵平递过来的收购方案轻轻一撕，然后丢进了废纸篓里。 吴小正对供销公司这边的所有状况都一无所知。 在搞定了工厂设备的事之后，他又回归了他悠闲的校园生活。 不过这一天他过得并不是太悠闲。 首先是丁星文先找了他，在第一节课下课就把他叫到了外面。 “正憨，赵老太婆又找我了，说如果是我·干的，就让我老实承认，她会原谅我的。” 套路，绝对是套路！ 吴小正没想到，赵月容竟然也会玩套路。 幸亏这事不是丁星文干的，否则要是他承认了的话，下场绝对是很凄惨。 不过吴小正还是看得出来，丁星文现在很郁闷。 这是正常的事，换了谁被冤，还一次次被班主任老师叫去威逼利诱，谁也会很郁闷。 “没事，你先忍着，不用理她。” 吴小正只能先安抚一下他，因为农商合作启动仪式和工厂的事，最近他还没法帮丁星文去出气。 丁星文沉默了一会，突然又冒出来一句：“正憨，既然你知道是谁偷的，干嘛不告诉老师呢？免得大家天天被老师怀疑啊！” 看得出来，这句话他是鼓起勇气说出来的。 吴小正皱了皱眉。 说实在的，按他原本的想法，在这件事上面他只想当一个旁观者，不去想做那个恶人。 因为他不知道，在初中时代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是否值得原谅？是不是一定得付出被开除的代价？ 在这方面他有点拿不准。 可丁星文说的似乎也对。 因为严高辉的行为，很多同学因此受了伤害或受到牵连，他确实应该为此负责。 想了想，他对丁星文说道：“要是赵老太婆再逼问你，那你就告诉她，让二班的班主任老师留意第一节晚自习后单独消失的人。” 他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记得，后来严高辉被抓时，正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而他前世碰到严高辉偷盗时，好像也是在这个时间段。 这件事就这样了。 至于严高辉能不能因此被查出来，或者多久被查出来，吴小正并不关心。 丁星文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行，那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来这是你说的。” 咦，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懂规矩！ 吴小正忍不住乐了一下。 在前世，他跟丁星文的关系只能算一般，对这个同学也没太深的印象，后来更是没什么交往。 没想到在这一世，因为偷盗事件却有了较近的接触。 看来这小子人还不错。 “正憨，你注意一下，赵老太婆知道你昨天下午逃课了，可能会找你麻烦。” 丁星文的又一句善意的提醒似乎又证实了他的观点。 “行，我知道了，那事你再等等，最近我有点忙，需要找个周末才能帮你。” 吴小正指的是帮丁星文出气的事。 丁星文点了点头。 对于吴小正，他现在只有感激。 说实在的，当时被赵月容怀疑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差点就崩溃了，他的感觉只有愤怒，也不想搭理任何人，要不是有吴小正，他都不知道怎么来熬过这段时间。 现在好了，吴小正不仅相信他、帮他，还向他透露了真凶的信息，他又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怎能再催促吴小正帮他呢！ 两人返回了教室，准备继续上课。 接下来的这节课是英语课。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吴小正却走神了。 他在想丁星文最后说的那句话：逃课的事情被赵老太婆知道了，很可能会找麻烦。 就是这句话扰乱了吴小正的心神。 他发现自己修炼还不到家。 原本他已经把赵月容当成路人一个的，可一想到她很可能又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说一些让自己不爽的话，吴小正就觉得心烦。 “吴小正，在发什么呆呢？” 马老师又悄然走到了他的跟前。 “哦，没什么，在想点事情。”吴小正尴尬地笑了笑。 说起来，这位死盯着他不放的马老师也让他有点烦。 为了不让他在英语课干别的，马老师给他塞了一堆英语读物，还不停地来问他的进展，上课也是盯着他不放…… 这确实有点烦，可吴小正还没办法。 谁让人家马老师是好心不愿意放弃对自己的治疗呢！ “好好看你的书！” 马老师训了一句，又迈着小步往讲台走去，后脑勺上的双马尾一甩一甩的。 1946 正文 第272章 又一颗石子砸下水 赵月容真的找麻烦来了。 不过这是在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一个班主任老师如果对学生无故旷课还不请假都不管的话，那就是严重失职。 赵月容也是这么想的。 说实在的，因为吴小正的桀骜，赵月容对这个学生真的是不想多管了。 她现在真的是很为吴小正这个问题学生头痛。 比如说前几天的偷盗事件，尽管后来吴小正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但他的不合作态度显露无疑。 还有，吴小正跟祝翔在食堂的第二次冲突事件，她也听谭主任说了，谭主任还让她好好做一做吴小正的工作，让他稍微克制这种暴力倾向。 没错，暴力倾向。 这是赵月容对吴小正最担心的事。她知道，问题家庭出来的孩子很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 吴小正在这一方面的倾向已经很明显，比如说上次对刘翼飞，又比如说跟祝翔的两次冲突。 赵月容一方面惊讶于吴小正的本事，另一方面又在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取代刘翼飞成为班上一霸？甚至是学校一霸？ 想想就头疼！ 赵月容真的不想对这个已经自暴自弃的吴小正管太多。 可这事她却不能不管，因为这会给其他同学带来不好的影响。 于是在课间操后，赵月容又把吴小正叫到了一边。 看着赵老太婆一脸的严肃，吴小正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 “吴小正，昨天下午干嘛去了，为什么旷课？” 为了不引起吴小正的抵触情绪，赵月容尽量克制自己，让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竟然不是暴风雨？ 吴小正稍稍有点惊讶，他也礼尚往来地回道：“对不起，赵老师，昨天家里突然发生了一点急事，来不及请假。” 什么急事？ 赵月容很想追问，可她一想到吴小正难得没有炸毛，立马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嗯，下次如果有急事，尽量提前请假。还有，就算你再不想读书了，你也还是尽量把初中读完。” 说完这句之后，赵月容从容地转身离开。 这样就结束了？没有意料中的暴风雨？ 这好像不科学啊！ 吴小正有点吃惊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惊讶。 他有点想不明白。 不过没被狠批终归是一件好事，他也懒得去想了，继续开始他悠闲的校园生活。 吴小正这边算是又回归了平静，可与他相关的很多人却在紧张地忙碌着。 比如说食品加工厂这边，现在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因为合作意向已达成，根据熊国平的安排，正德公司立即调配了吴大厨食品临时工厂所需要的那些小型设备，并安排了两台卡车连夜送了过来。 今天一大早，李工就带着几位新到的设备安装工程师，开始在村小学里安装设备，准备赶在3月1日农商合作启动仪式开始之前安装调试完毕，以让它们顺利投产。 这些设备的安装倒是不算麻烦，只需要把机器固定在地板上，然后重新布线即可，但这么多台机器一起上，也还是有一定的工作量的，再加上调试，员工操作培训等，时间还是相当紧张的。 为了配合这些设备的安装，生产部这边的生产临时停了下来，一部分人配合设备的安装，一部分人开始学习各种机器的使用。 销售部那边也在忙碌着。 在前几天，刘志军等人一直在忙着跟进宣传轰炸的事，现在宣传轰炸的效果出来了，刘志军等人自然得把这种效果逐步去消化。 这次大家学聪明了。 他们不再把精力放在发展代销点上面，而是开始留意批发渠道。一旦有商铺、杂货店打电话进来，他们不再直接谈供货的事情，而是询问对方的进货渠道，接着就找批发渠道联系供货事宜。 效果是相当明显的，大家忙并快乐着，就等着机器设备安装好以后，销量开始大爆发。 响水村村委会的干部们也在忙碌。 因为吴家要在3月1日这天为食品加工厂举行开业仪式，并且举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干部们忙着发动村民们一起筹备这次活动。 这是也够大家忙的，准备桌凳、锅碗瓢盆，采购食材，搭灶、搭舞台，请戏班子……这些够大家忙的，好在响水村现在大部分村民都成为了食品加工厂的收益者，因此一起帮忙的村民们非常踊跃。 可以说，响水村到处都是一片忙碌景象。 城关镇上上下下也在忙碌，在为农商合作启动仪式而忙碌。 消息已经明确，到时县里的大部分领导都回来，地区也有一位行署副专员带队过来，参加这个规模庞大的启动仪式，新闻媒体记者更是会来不少。 镇委书记在筹备会上已经明确表示，必须保证此事万无一失。 可以说：这事已经成为了整个城关镇最近几年来的头等大事。 唯有负责重点跟进食品加工厂的杨贵平·反而比较悠闲。 昨天一整天，杨贵平都跟吴小正、熊国平耗在一起，在亲眼见证食品加工厂的设备问题解决后，他彻底送了一口气。 按照吴大厨现在的运作情况，他这一块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要确保吴敏霞到时能准时代表食品加工厂参加签字仪式便万事大吉。 因此在昨天吃完晚餐后，回到自己住所的杨贵平，立即沉下心来，开始认真考虑他要写的那篇文章。 为了写好这篇文章，杨贵平可是做了精心准备的。 其实早在几天前，当他有心写这篇文章时，他就专门找人跑了一趟湘水县档案局，对供销系统几十年的运转状况做了详细的了解，对供销公司的整体状况已熟记于心。 他再次认真看了一遍吴小正的那份方案，又回味了一下和吴小正的对话，然后在纸上写下了“关于深化企业改革过程中的新方法探讨”这个标题。 接下来，他以吴大厨食品收购供销公司物资仓库的方案为案例，开始就国企安置下岗职工的新方法探讨为主题，开始列数据、摆事实，并加入了个人的看法和意见…… 因为准备充足，这篇文章他行文如流水，写得非常通畅。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这篇文章先传真给了他姥爷。 可能连杨贵平自己都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篇看似微不足道的文章，接下来却在湘水县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89 正文 第273章 省城又将来客 杨贵平的这篇文章，尽管还只是初稿，但传到省城之后，却引起了他老爷子的重视。 在湘省这边，老爷子的分管工作正是是金融、国有资产监管、工商行政管理、质量技术监督等，而今年的重头戏毫无疑问就是国企改革这一块。 按照中央的指导意见，国企改革这一块，重点就在实行政企分离，打破企业内部的“铁交椅”、“铁饭碗”和“铁工资”。 因此职工下岗分流就是企业改革的重中之重。 老人家知道，按照现有的严峻形势，企业精简机构、轻装上阵是势在必行的事。但怎么来安置被精简的职工却是一个难题，因为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 所以杨贵平的这篇分析文章，以及文章中的案例，无疑给老人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一家民企，用安置国企职工的方式来换购国有资产，这确实比纯粹的用现金购买，对职工、对社会都要有利得多。 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老人家现在所想的是，这种方式能不能在下面县市的中小企业作为一个试点，并认真跟进一下试行的效果，如果效果确实不错的话，是不是可以作为一种新的解决方案推广到其它企业中去。 这种方案如果切实可行，那对企业、对职工、对社会都是一个福音。 想了想，老人家吩咐秘书道：“给子轩去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按照老人家的想法，他原本是打算立即把杨贵平的这篇报告推荐到《湘省日报》去发表，以供全省上下对企业改革进行参考的。 但老人家非常务实，他觉得这种大事还是应该慎重一点为好。 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老人家原本是打算亲自下去一趟的，但到了他这个级别，随便一动就影响很大，所以他决定让自己的女婿代替他跑一趟。 郁子轩匆匆赶到了老人的办公室。 老人把杨贵平的文章递给了郁子轩：“你先看看，贵平写的，我觉得很不错，很有想法。” 郁子轩接过细看了一遍。 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您需要我做什么？” 老人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在我们湘省，现在国有企业的形势很严峻，根据上一年的统计数字，亏损国企的亏损额已经超过了盈利国企的盈利额，目前大部分中小企业已经成为了财政的负担。” 郁子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是负责财政这一块的，对这种情况非常情况自然非常清楚。实际上，省财政厅最近几年在财政上最为头疼的就是这些亏损企业，这些企业确实已经成为国家财政的负担。 老人家又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亏损企业精简机构、裁撤职工、提高核心竞争力势在必行，很多县市已在这方面开始了行动。” 郁子轩又点了点头。 老人家继续说道：“我觉得贵平这篇文章的思路很不错，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行权，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代我下去跑一趟，好好调研一番。” 郁子轩立即表态。“没问题，我这几天正好没安排，明天就可以动身。” 老人家又慎重地吩咐道：“我们调研的目的，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为深化企业改革摸索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新路子。因此你下去后，重点要放在两方面，一是供销公司现有的运转情况，二是那家民企对职工的安置思路。” 郁子轩又点了点头。 他知道，老人家最近因为企业改革的事处心积虑，连白头发都多了不少，他确实渴望找到一条新路子。 郁子轩追问了一句：“贵平文章中所提到的的那家民企，是不是就是那位神奇小子所创办的吴大厨食品加工厂？” 他这一说法引起了老爷子的兴趣。 老爷子笑着问道：“哦，你也知道那个神奇小子？” “对啊，贵平跟我说过很多次了，他差点把那小子夸上了天。我家郁俊下去了一趟，也对那神奇小子佩服得不行。” “那你就顺便帮我考察一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记住，下去后低调行·事，尽量不要麻烦地方。” 老爷子笑着挥了挥手，示意郁子轩可以先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郁子轩认真领悟起老爷子的用意来。 他之所以多想，自然是因为杨贵平这边后天还有一点大事，那就是农商合作大计划的启动仪式。 老爷子会不会又让我下去帮贵平撑一下场子的意思？ 郁子轩很快就否决了这一想法。 按照他对老爷子的了解，老爷子对贵平确实有重点培养的意思，但根据老爷子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做出拔苗助长的事情来。 那就是老爷子确实对这个方案动心了，他想为国企改革上面摸索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新路子来！ 郁子轩有了准确的判断。 他忍不住又细读起了杨贵平写那篇文章。 郁子轩忍不住点了个赞。 还别说，这种合作方法确实挺有新意。 从职工的角度来考虑，这种方法确实比纯粹发放安置费更有保障！ 郁子轩拿起了电话。 他准备先给杨贵平去个电话，把自己的行程跟他知会一声。 “贵平，是我。” 电话通了之后，郁子轩先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姨夫？”电话里的杨贵平稍稍有些惊讶，然后立即传来了他爽朗的笑声：“呵呵，你一个大厅长，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了？” 这小子，竟然拿我开起玩笑来了！ 郁子轩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杨贵平这个外甥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他的表现向来挺满意，两人的相处一直也很融洽。 郁子轩忍不住也开起玩笑来：“没办法啊，你最近表现这么出色，我被老爷子抓了壮丁，让我专程下来看你。” “不是吧？”电话里的杨贵平似乎有些不信。 “是真的，因为你的那篇文章，老爷子刚刚把我叫过去，让我下来调研一番。” “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下来，我这边安排一下。” “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准备在那边呆两天，你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就行了，别惊动其他人。” …… 又一位来头很大的客人即将抵达湘水县 湘水县注定不会平静了。 7446 正文 第274章 启动仪式要升格 就在这一天，吴小正却受挫了。 因为惦记着供销公司物资的仓库，一放学后，吴小正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那边，准备找马老头问问上访的情况。 谁知道当他敲响那扇大铁门的时候，出来的竟然是一位比马老头年轻几岁的老头。 “你干啥？” 这老头子的警惕性不比马老头差。 “我来找马德贵马大·爷，今天他没来上班吗？” “他以后都不上班了，你走吧。”这老头不耐烦地说道。 以后都不来上班了？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吴小正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可接下来不管他怎么问，那老头都不怎么搭理他，后来更是走回了值班室。 绝对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吴小正很想去弄清楚原因，但他却没办法，因为他并不知道马老头住哪。 唉，看来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想法，是上下齐动，给肖荣华施加一点压力，以达成交易的目的。 现在看来，民心可用这一招算是失败了。 那又该怎么办呢？ 按照吴小正的性格，他原本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的，可他想起了杨贵平的保证。 既然杨镇长那么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有把握让我拿到这个仓库，那我先等等看吧！ 因为接下来就是农商合作计划的启动仪式，吴小正暂时放弃了继续折腾的想法。 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的。 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事情的走向往往千变万化。 再厉害的人也无法绝对把握事情的发展方向。 事实上，在供销公司仓库交易这件事上，因为吴小正的折腾，已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每个人都抱着不同的心思和需求，使得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受控制。 事件的发展进入了自然发酵阶段。 周六一大早，郁子轩就坐上了自己的专车，向湘水县进发。 按理说，像郁子轩这个级别的官员下地方，是会提前与地方官员打招呼的。 可按照老爷子的吩咐，这事要低调！因此郁子轩除了给杨贵平去了个电话，其他人谁也没联系。 他打算把这事来当私事来办。 原本他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湘水县的。 可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郁子轩的车还没进入湘水地界，后方就突然出现了一台车，打着双闪超了过去，并且开始减速。 “老板，好像是湘南地区行署的车。”司机提醒了郁子轩一声。 这些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老板”一词开始在社会上流行，政府官员们的专职司机也开始私下里这样称呼自己的领导，以示关系亲密。 行踪被暴露了！ 郁子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道：“靠边停车吧。” 然后他摇下了车窗。 前方的车也靠边停了下来，一个中年官员从车里出来，快步走向了这边。 是湘南地区行署的副专员孔和平。 “郁厅长，果然是你。” 隔着大老远，孔和平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然后是听起来怨气很重的一句：“您这大厅长下来湘南，招呼都不打一个，是担心我们湘南招待不好是吧！” 郁子轩笑了笑，回道：“孔专员，我就下来办点私事，没想惊动你们。” 这话孔和平不信。 他心想，堂堂省厅的厅长下湘南，哪有什么私事？肯定是去给杨贵平撑场子的！ 说来好巧。 孔和平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湘水县，正是为了出席农商合作的启动仪式而去的。 原本来说，孔和平用不着去那么早，可他跟老爷子这一系走得比较近，因此在这种关键时候，自然得提前一点赶到，以示对杨贵平的支持。 这是一种姿态！ 幸亏我提前动身了，要不还碰不上这位财神爷！ 孔和平这么想着，又对郁子轩说了一句：“郁厅长，你这是去湘水县对吧？你等等，我上你的车。” 然后他又小跑回自己的车，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从包里掏出大哥大递给了司机，吩咐道：“你抽空打个电话给廖书记，就说省厅的郁厅长下来了。” 郁子轩的微服私访计划就这么落空了。 孔和平上了郁子轩的车没多久，郁子轩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是湘南地委书记廖宏才打来的。 “你啊，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郁子轩捂着电话先埋怨了孔和平一声，然后跟廖书记聊了起来。 廖书记的第一句话也是抱怨：“子轩，你下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你这么做，于公于私都很不地道啊！” 两人的私交还算不错，因此廖书记在电话里说得比较亲热。 “廖兄，这次我下来是办点私事，真的没想惊动你们。” 这话廖宏才也不信。 “子轩你等着，中午先让和平陪陪你，晚上我赶过来陪你喝几杯，顺便找你算算帐。” …… 挂了电话之后，郁子轩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一泄露，廖宏才肯定是会赶过来的了。 这原本没什么，可明天是杨贵平所主持的农商计划启动仪式，如此一来，廖宏才势必也会顺便出席。 如此一来，那个仪式的级别无疑会升格。 这对贵平那小子来说肯定是好事，可自己真的不合适出席，那样影响不好！ 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是专程来给贵平撑腰的！ 必须得找个借口才行！ 郁子轩一下子想了很多，开始考虑起补救措施。 “和平，你这次真的把我害惨了，把廖书记一惊动，弄得我私事都不方便办了。”郁子轩又冲着孔和平一通抱怨。 孔和平惊讶地问道：“你真不是冲着明天的启动仪式来的？” “还真不是，我这次下来，是因为私事来找一个晚辈的，明天的仪式我根本没打算参加。”郁子轩断然否决。 他所指的晚辈，并不是指杨贵平，而是指吴小正。 不得已，郁子轩只好拉那个神奇小子当起了挡箭牌。 谈话间，车已至湘水地界。 又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前方路边，一台中巴车正停靠着，车下方还站着一溜人马。 “麻烦停一下车，好像是湘水县委县政府的人。”孔和平对司机吩咐道。 不用说，这些人是来接孔和平的，这是地方上的习惯。 不过连带郁子轩也一起暴露了。 郁子轩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他的微服私访计划已完全落空。 7146 正文 第275章 被背景化的吴小正 在郁子轩看来，在现有的情况下， 最合适的挡箭牌非吴小正莫属，连杨贵平都不行。 原因很简单。 明天就是农商合作计划的启动仪式，到时估计湘南地区、湘水县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到场，杨贵平作为计划的发起人，自然是不能缺席的，他也需要这个机会，在这样的场合多亮亮相，混个脸熟。 因此杨贵平肯定不合适来当这块挡箭牌。 而据郁子轩所知，不管是农商合作计划，还是供销公司仓库收购案，都与那个神奇小子吴小正有关。 那他对这些事情肯定都很熟悉！ 再加上郁子轩原本就对他有点兴趣，于是吴小正就这么被挡箭牌了。 抵达湘水县，稍稍安顿之后，就是简单的招待宴。 这个郁子轩推卸不了。 毕竟他是体制内的人，又是从上面下来，如果他连这个都推卸，那就会被人说架子大、不近人情。 可吃完饭后，他却开始撵人了。 “孔专员、戴书记，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真的就是来找个人。” 堂堂湘省的财神爷在此，这些官员岂肯离场？ 湘水县县委书记戴博艺主动请缨：“是找杨镇长吗？我叫人通知他过来。” 郁子轩连忙否认：“真不是，我找的是另有其人。” “郁厅长找谁？我叫人帮你把人找过来。”戴博艺继续体现出他的热情。 无奈之下，吴小正这块挡箭牌就被这么抬了出来。 戴博艺很是有些惊讶。 堂堂省厅大厅长，要找的竟然是县一中的一个学生？那学生有什么来头？ 尽管有点疑惑，戴博艺却不敢多问，只好继续请缨：“行，那我立即派人把他请过来。” “别急，他现在还在上课，别影响他的学习，等放学吧。”郁子轩制止了他。 郁子轩确实不急了。 反正他要在这里呆两天，明天又是周末，有的是时间，确实没必要因此而影响那小子的学习。 因为家里也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儿子，郁子轩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的。 为了图个清静，他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戴博艺很识趣，立即表态：“那行，要不郁厅长你先休息一下，我保证在吴小正放学后，立即帮您把他请到这里来。” 离开郁子轩的房间后，戴博艺立即吩咐秘书：“你一会跑一趟一中，把那个叫吴小正的学生给找过来。” 安排完毕之后，戴博艺又开始揣摩：这吴小正有什么背景？为啥郁厅长这么看重他？ …… 可以说，因为郁子轩的到来，湘水县、湘南地区很多领导的行踪都已被打乱。 对于这种情况，郁子轩也没办法，因为这是体制内的游戏规则。 吴小正对此自然不知情。 一直习惯于拉别人做挡箭牌的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挡箭牌的一天。 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一块挡箭牌！ 此时的他，还在教室很悠闲地看他的书，然后等待放学的到来。 今晚又是吴小莉来学唱歌跳舞的时间，他得等吴小莉上完课，才能带她回家参加工厂的开业仪式。 他还没料到，他这两天的行程也将被打乱。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三·点多，快到一中放学的时间了。 戴博艺的秘书坐着书记专车出现在一中。 为了省事，他直接去了黄校长的办公室。 在体制内，像郁子轩那一级别的官员，下了地方后，会非常注意影响，因此行·事会尽量不去惊动他人，除非不得已。 可湘水县这种小地方的官员就不一样，他们行·事就少了很多顾忌。 在戴博艺秘书看来，找吴小正最省事的方法当然是找一中的头，让他帮忙去找。 黄校长有点懵。 戴书记竟然亲自派车来接初二年级的吴小正？这吴小正是有什么来头？ 黄校长再懵，也得赶紧忙碌起来。 好在找人这事难不倒他，他翻了一下花名册，顺利在初二（1）班上的名单上找到了吴小正。 于是黄校长亲自带路，坐着戴书记的专车直接到了初二（1）班门口。 巧合的是，赵月容正等在一班教室门口。 因为周末放假日，按照习惯，赵月容会来本班交代一下假期要注意的安全事项。 对于黄校长的突然出现，赵月容也有点懵。 她连忙迎了上去。 “赵老师，正好你在，你去把你班吴小正叫出来一下，县委戴书记有事找他。” 赵月容惊呆了。 县委戴书记找吴小正？还亲自派车来接？我没听错吧？ “快去啊，愣着干嘛？”黄校长催促道。 赵月容这才醒悟过来。 她顾不上还差几分钟下课，一路小跑进了教室，把吴小正给叫了出来。 吴小正也有点懵。 他以为赵月容这么急着找他，又是要找他麻烦。 逃课的事情她不是已经放过我了吗？ 纳闷中，他跟着赵月容往外走。 直到他见到了戴书记的那台桑塔纳2000，见到了热情洋溢的戴书记秘书。 “吴小正对吧？快上车，戴书记和郁厅长正在宾馆等你！” 这可是郁厅长要亲自见的人，戴书记秘书自然得热情洋溢。 吴小正更加懵了。 戴书记？郁厅长？什么情况？ 因为事先不知情，他根本就没把郁厅长几个字往郁俊父亲身上套。 不过他看到一中的黄校长都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知道这事应该不简单，也无需担心上当受骗，就不明所以地上了车。 坐在车上他还是满肚子的疑惑。 到了车上，戴书记秘书更加热情，主动说了起来：“小正，郁厅长特意从省城跑过来见你，现在正在县宾馆等你。” 省里来的郁厅长？ 吴小正终于反应过来，应该是郁俊的父亲来了。 可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郁俊他父亲为啥要见自己呢？没理由啊！ 想不明白的还有黄校长和赵月容。 热情送走戴书记的专车后，黄校长问起了赵月容：“赵老师，这位吴小正有什么背景？怎么又是戴书记又是郁厅长什么的？ 赵月容：“……” 你问我，我问谁去？ 吴小正就这么被背景化了。 PS：因为后续剧情需要，稍微给主角提升一点逼格，不会太过分，请稍安勿躁。46 正文 第276章 郁厅长还不错 吴小正其实不太喜欢跟政府官员打交道，因为他不怎么习惯那种风格。 比如说同坐在车上的这个戴书记秘书，就一直在问他：跟郁厅长是什么关系？ 功利性太强！ 等级观念也太强！ 这些人与人交往时，往往带着很强的体制气息，感觉像带着面具在说话。 吴小正真的不喜，现在就对这位戴书记秘书不喜。 我跟郁厅长能有什么关系！ 吴小正现在都还不明白郁俊他爹为啥要找他呢！ 不过以他现在这个年龄，是很好对付这位秘书的。 他可以中二。 “我不告诉你，你再问，我就告诉郁厅长！” 戴书记秘书狂汗，连忙说道：“好，我不问了。” 他完全拿吴小正没办法。 车很快就到了湘水县宾馆，这里是政府部门的指定招待点，条件还不错。 吴小正直接带到了郁子轩的房间，见到了传说中的郁厅长。 一见到吴小正，郁子轩便亲热地喊起来：“小正，快进来，到郁伯伯这里来。” 亲热得很是让吴小正惊讶。 不过他能看得出来，这位郁厅长跟郁俊在眉宇之间很像，应该是没猜错人。 可问题是，我跟你很熟吗？ 然后他看到郁子轩开始撵人：“你们先忙去吧，我跟小正呆一会。” 吴小正很快就明白了，郁厅长这是在和他故作亲密。 我似乎被当成挡箭牌了？ 毕竟是两人人生，毕竟曾经跟不少官员打过交道，吴小正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被挡箭牌的感觉有点不爽。 既然郁厅长这么会演戏，那我就陪你一起演一下。 吴小正的恶趣味又犯了，反正他现在有犯二的资本，他可以借机来摸·摸郁厅长的用意。 房间门被关上后，吴小正开口了：“郁厅长大人，你刚才笑得有点假哦！” 绝对的不按常理出牌。 郁子轩完全愣住了，就如杨贵平首次见到吴小正那样。 然后他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是真笑，吴小正能感觉出来。 “哈哈，你这小子，果然有点意思，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对吧。” 郁子轩的兴致也被吴小正逗起来了。 虽然他也是体制内的人，但他没必要在一位比他儿子还小的少年面前戴面具。 嗯，郁厅长换了一副姿态后，吴小正感觉舒服多了。 “姓郁，又是厅长，我只能从郁俊身上往上想。” 吴小正回了一句，然后他开始抢占话题的主动权：“按理说，在这个时候，你应该找杨镇长来陪你才对啊！” 他的言外之意是：你找我·干吗？ 郁子轩忍不住又笑了。 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说话比他儿子有意思多了，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杨镇长现在很忙，忙着接待来宾，所以我只好找你了。你不是杨镇长和郁俊的朋友吗？朋友的长辈来了，你陪陪也是应该的啊！” 吴小正很认真地回道：“我也很忙的！” 郁子轩又一次被逗乐了。 “说说看，你有什么事情要忙？” “我妹妹要来上兴趣班，你这样突然把我叫过来，会让她着急的。” 吴小正这句说的是实情。 一会吴小莉就要到张颖的店里了，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 当然，有张颖在，他倒不用担心吴小莉的安全，只是她们会担心他的行踪。 郁子轩心中一动。 他现在其实不想呆在宾馆，因为会有人来骚扰他。 郁子轩知道，处在他那个位置，对别人来说就是香饽饽。 大部分人都是冲着他手中的权力来的，应付这些人是一件很烦的事，远不如跟眼前这个少年说话轻松。 “要不这样，你干脆带我出去转转如何，顺便也看看你的妹妹。” 郁子轩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 对他来说，他此行就是为了供销公司的仓库收购案而来，迟早都要跟眼前这个少年聊一聊。 在哪聊都是聊。 这个建议博得了吴小正的好感。 他发现，杨贵平这个家族的官员似乎修养都还不错。 于是两人出门。 郁子轩发现，他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他的门外就有人守候着。 “我跟我侄子又是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管我。” 郁子轩又一次拉吴小正当起了挡箭牌。 两人一起上了郁子轩的皇冠车。 在这个年代，级别稍高一点的官员都喜欢使用两款进口车，一款是蓝鸟，一款是皇冠，老款的皇冠。 以郁子轩的级别，自然得坐更高级一点的皇冠。 车子又一次往一中门口开去。 郁子轩试探性地聊起了正事：“其实我这次真的是来找你的。” “哦？” 这次吴小正的惊讶不是装的。 他还是没弄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劳驾一位大厅长大老远的跑过来。 真的有点不科学！ “贵平写了一篇文章你知道吗？” “知道，但没看。” 吴小正实话实说，边说边揣摩郁子轩的真正用意。 信息量还是太少。 “文章中提到了你对供销公司那个仓库的收购模式，上面觉得很有新意，因此叫我来找你好好聊聊。” 真正用意来了。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他很怕郁厅长找他聊政策问题，他在那方面就是半桶水，跟这种级别很大的官员乱说话很容易出问题。 不过要是聊企业就问题不大了，这方面他自认为还是懂一些的。 “行，有什么想问的，你随便问。” 看在杨贵平的份上，也看在郁子轩态度很不错的份上，吴小正爽快地答应了。 郁子轩却不着急。 他还有一个麻烦需要先解决。 “我今天其实是悄悄下来的，不过半路被人发现了，我不想去应酬他们，要不今晚你请我吃饭如何？” 这就是郁子轩的麻烦。 他已经知道，一会湘南地委的廖宏才就会赶过来，然后晚上肯定又是宴席，郁子轩单枪匹马地在这里，他不想喝那么多酒，所以决定先躲一躲。 还是只能拿吴小正来当挡箭牌。 “行，没问题，一会去我家，我做家常菜给你吃。” 吴小正又爽快地答应了。 他明白郁子轩的意思，也不在介意当这个挡箭牌。 而要想帮郁子轩躲麻烦，最合适的地方自然就只有去吴家了，任何饭店都不合适。 郁子轩再一次为这少年的聪颖而惊讶。 1932 正文 第277章 他就是个蹭饭的 郁子轩现在真的觉得眼前这少年不错。 他在这少年身上，没有发现阿谀奉承，没有发现虚伪，有的只是坦荡，而且这少年真的很聪颖，什么话一说就透。 久在体制内混的郁子轩，其实并不太喜欢带着面具和人打交道。 所以他现在觉得舒服。 车在张颖的培训室门口停了下来。 “你在车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吴小正打开车门，一溜烟跑进了张颖店里。 吴小莉果然来了。 他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吴敏霞就已经把人送到，并且先走了。 她现在也特别忙。 “哥，你去哪啦？” 一见到吴小正，小丫头就嘟起了小·嘴，然后眼睛往门外的皇冠车瞄。 哥去坐好车去了，没带我！ 吴小莉对此很不满意。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笑，他摸了摸吴小莉的头说：“哥现在有点事要忙，你跟张颖姐姐呆在这里，哥晚点再回来。” 顾不上安抚小丫头，他又对有点吃惊的张颖说道：“我现在有点急事，小莉晚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然后他又一溜烟跑了出去，上了车。 让人家大厅长等太久似乎不太好。 郁子轩并没有太着急，他反而取笑起吴小正来：“这姑娘长得不错，是你什么人？” 吴小正反唇相讥：“小的是我妹，大的嘛，是你家郁俊的梦中情人。” 郁子轩忍不住又哈哈大笑：“真的吗？” “嗯，上次他来见过，表现得跟个猪头哥似的，我觉得你应该给他物色媳妇了。” 郁子轩再一次哈哈大笑。 他发现跟这小子说话太有意思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 笑过之后，他问起吴小正：“现在去哪？怎么走？” “去我家，带你吃农家饭，你要是不习惯的话，做好饿肚子的准备哦。” 吴小正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并开始给司机指路。 郁子轩又一次惊讶于吴小正的直接，笑道：“我也是农村出身的，放心吧。” 这倒让吴小正有点惊讶。 不过想想也是。 算算郁厅长的年龄，他应该是出生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在那个年代，确实有很多出生贫苦，但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聪明才智奋斗起来的人。 当然，郁厅长能有今天，也不能排除传说中杨贵平姥爷的作用。 吴小正对郁子轩的好感也进一步增加。 车很快就抵达了响水村。 时间还早，郁子轩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要不先带我去你的工厂看看？” 看看就看看。 车子直接开到了村小学临时工厂门口。 那里正是一片忙碌景象。 操场上面，唱人戏的临时舞台已经搭建起来，刘水根正指挥着村民们摆桌凳。 所谓三天三夜流水席，是指连续三天，早中晚三餐，在开餐时分，只要人来了就可以坐下来吃的。 所以这规模很是有点庞大。 五六十套形状不一的桌椅在操场上摆下来，阵势很是有点壮观。 “很热闹啊！” 郁子轩忍不住赞了一声，他似乎又回忆起了记忆中熟悉的场面。 “明天也是工厂的开业仪式，让老乡们一起热闹一下。”吴小正稍微解释了一句。 一看到这么高级的皇冠车，刘水根赶紧迎了过来。 “小正，你回来啦？这位是……” “水根伯，你不用理他，他就是来蹭饭的。” 郁子轩又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个回答他却很喜欢，因为省去了很多麻烦。 “你忙你的去吧，我带他去工厂里面转悠一下。” 吴小正先把刘水根打发走了。 临时工厂里也是一片忙碌景象。 吴小正发现，那些小型机器已经全部安装好，有的还在李工的带领下进行调试，有的已开始试生产。 因为安装机器已经耽搁了两天，在销售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工人们自然得加班加点的开工。 一见到吴小正，蒋丽华也迎了上来。 “小正……” “你继续忙你的吧，我自己看看就行了。” 郁子轩发现，这少年在对待正事的时候，确实有大将风范。 他还发现，这个小县城美女也不少，刚刚遇到一个，现在又遇到一个。 当然，郁子轩自然不会像郁俊那样，表现出一副猪头哥的模样。 他纯粹是欣赏而已。 “小正，你们动作很快呀，前段时间还听说你们是纯手工生产，这么快就机械化了？” 很显然，郁子轩还不知道前几天吴小正空手套白狼成功的事。 对此，吴小正只是笑了笑，并没做解释，而是继续一台接一台机器参观起来。 郁子轩也不在意。 他也想趁机看看这家民营企业的运作情况，想知道它是否真正具备长期稳定安置国企下岗职工的能力。 两人转到了销售办公室。 刘志军正好已经赶回来。 “小正。” 刘志军看起来非常开心，他见到吴小正先惊喜地叫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郁子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军哥，这几天销售情况怎么样？” “小正，咱们要发财了！” 刘志军终于憋不住了，先冒出这么一句，然后又急不可耐地说道：“这两天我们一连谈下了好几家批发商，就等我们产量上来后，就可以大量铺货了，很多商家都在等货。” 这完全不像是刘志军的风格。 能把他乐成这样子，可见市场销售情况有多火爆！ 吴小正点了点头，吩咐道：“那就好，下一步的销售重点向老干妈倾斜一下。” 这是吴小正特别需要提醒的地方。 在城关镇的蔬菜大棚大规模普及之前，下饭菜系列的生产原料，大部分是应季蔬菜，销量过大的话，很容易导致原料短缺。 唯有老干妈的生产原料是干辣椒、黄豆等，这些原料倒是不太受季节的影响。 吴小正又带着郁子轩上了二楼。 二楼也有机器在调试，包括成品灌装机、高温杀菌机等。 稍稍看了一下之后，吴小正转向了郁子轩：“要不要尝尝我们的产品？” 这小子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郁子轩又一次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不得不再次佩服这小子的聪颖。 试试也好，试过之后，郁子轩就准备跟他长谈了。 89 正文 第278章 又一次上眼药 郁子轩这个蹭饭的当得很合格。 跟着吴小正抵达吴家后，他并没有对吴家的寒酸表现出任何不适，跟吴长和吴奶奶打招呼也像个地道的老农，并没有任何大干部的架子。 在此期间，他还又一次找借口推脱掉了湘南地委书记廖宏才的电话，弄得廖宏才怨气很重。 不得已，郁子轩只好答应他尽量早点赶回去，陪他喝茶畅聊。 吴小正对他的表现又一次感到很满意。 为了奖励他，吴小正决定亲手给他做几个加菜小菜。 确实是加菜小菜，以农家蔬菜为主，再加上湘水大曲几杯。 郁子轩却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小正，你的菜确实做得不错，难怪敢叫吴大厨，你这手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郁子轩终于开始挑起了话题。 “穷人的还在早当家，我在做菜方面似乎很有天赋，多看点菜谱，再稍稍琢磨一下，多试几次，就能折腾出来不错的美味。” 对于这样的问题，吴小正应答起来已经轻车熟路。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开食品加工厂的啊？” 这个问题吴小正更是回答了很多次。 “唉，都是被逼的……” 他又一次从菜贱伤农、自家萝卜卖不出去、被逼做腌萝卜说起。 这一次，郁子轩问得非常的详细，吴小正说得也毫无保留。 两人聊起了食品加工厂的产品，聊起了食品加工厂的销售策略，也聊起了对企业的管理和发展思路。 郁子轩忍不住又一次赞叹。 难怪贵平说这小子很神奇，也难怪贵平对这小子信心十足，敢和他联手大力开展农商合作大计划。 这小子在经营方面确实是一个天才！ 郁子轩发现，吴小正的思维异常的清晰，做事也很有魄力，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冒出来。 难怪他能想出用安置国企职工来换国有资产这样的点子！ “你为什么会想出那样的办法呢？” 话题终于聊到了郁子轩最关心的问题上面。 吴小正叹了一口气：“唉，还不是因为缺钱给逼的！说实话，我连现在食品加工厂的这些机器都是赊购的。” 他又一次说起了想收购供销公司仓库的苦衷，并将他设计此收购方案的原因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还是没有丝毫的隐瞒。 在吴小正看来，既然郁厅长来访的目的，是为了给国企改革探索出一条新路子，那他就没有隐瞒和藏私的必要。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郁子轩忍不住又一次赞叹。 了解到这个程度，他已不再怀疑食品加工厂是否真正具备接收国企下岗职工的能力，因为工厂现有的运转情况及发展势头表面，这确实是一家很有发展潜力的民企。 郁子轩相信，只要不出大的意外，这家企业将会很有前景，迟早能成长成为一家中大型民营企业。 而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因为有这个创办了这家企业、并且为它掌舵的神奇小子。 郁子轩又和吴小正聊起了企业职工的保障问题，这些问题杨贵平在他的文章中稍有提及，但并不深入。 在这个问题上，吴小正不愿意聊得太深，因为这属于未来的发展趋势和政策。 不过考虑到这又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还是稍稍提了一些构想式的内容，比如说职工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住房公积金等，都是围绕后世的三险一金来谈的，只不过是浅尝辄止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郁子轩也还是大有收获，因为现在的国企改革还处于起步阶段，很多思路和理念还并不完善。 郁子轩真的聊得很尽兴。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能和一个少年聊得这么久、这么深。 在此期间，他还又一次推脱了廖宏才的催促电话。 这确实是个神奇少年！ “对于供销公司的这个仓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因为不能再推脱廖宏才要求见面的请求，郁子轩打算将今晚的话题收尾了。 吴小正却不干了。 他一想到自己已经在这事上面受挫，又想起肖荣华那副嘴脸，他就很不爽。 他决定故技重施，给肖荣华上点眼药。 吴小正的表演再一次开始。 他摇了摇头，故作失望地说：“这事恐怕没戏了。” “这话怎么说？”郁子轩很是惊讶。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事，老爷子还想着把这个案子发展成为经典案例呢！ “说实话，肖荣华一开始就拒绝了我的方案。为达到目的，我又使了一点小花招……” 吴小正说起了他鼓动马德贵去发动职工上访的事。 郁子轩有点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毫无顾忌地在他这个体制内的官员面前说起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这让郁子轩说什么好呢？ 不过郁子轩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 他知道，大多数企业在经营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吴小正的这种做法其实还不算太离谱。 “还能怎么样，行动还没开始，就被肖荣华知道了，他开始打击报复，弄得马大·爷连现有的这份工都丢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肖荣华会怎么对付他。” “怎么会这样？”郁子轩听得很生气。 “那还用说，肖荣华肯定有私心，不希望别人坏了他的好事呗。” 上眼药开始。 吴小正又加了一句更厉害的：“依我看，说不定连供销公司的亏损都跟肖荣华有很大的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郁子轩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想要了解吴小正这么说的原因。 “这还用解释吗？一个有私心的领导，一个喜欢打击报复的领导，其心思肯定没有放在企业的经营上，而是会想着怎么给个人捞好处，这是常态！” 吴小正的话又引起了郁子轩的深思。 也许这事又必要深入调查一下！ 想法明确之后，郁子轩又问起了吴小正的打算：“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反正食品公司马上就不那么缺钱了，大不了再换个地方。”吴小正故作无所谓。 “不可以，你不能轻易放弃！” 郁子轩急了。 这可是老爷子想树典型的案例，他怎么能容忍一个有问题的领导来坏了此事呢！ 吴小正笑了。 又一次上眼药成功！ 71. 正文 第279章 眼药开始奏效 在给肖荣华上眼药时，吴小正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表现出了一位吃瓜群众的“愤慨”。 但他知道，这应该已经足够了。 按他的理解，既然上面对这种合作模式如此重视，还郑重其事地派了一位大厅长下来调研，那说明上面是有意树典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来破坏它。 也正如吴小正所料，郁子轩对这句话话还真的上心了。 “我得先回去了，你呢？”郁子轩站了起来。 确实，他必须得赶回去了。 让一位地委书记等他这么久，确实有点不像话，尽管两人私交不错。 “我当然也得回去啊，难道我还能把我妹妹丢下不成？” 吴小正的回话还是那么不客气，根本就没把郁子轩当成大厅长。 郁子轩又是哈哈大笑。 他觉得这样相处真的很舒服。 “那就走吧。” 皇冠车又一次把吴小正送回了张颖的店门口，那里正好也快要下课了。 吴小正刚要下车，却又被郁子轩拉住了：“明天上午你有什么安排？” “你还想找我蹭饭？” 郁子轩又是哈哈大笑，回道：“没办法啊，明天上午他们都要忙，只有我没地方去，只好再赖上你了。” 郁厅长这是要避嫌！ 吴小正也明白了这一点，爽快地回道：“好吧，明天上午早点我也还是在这里，我妹妹还要上课，上完课后我就带他回家。” 按照常理，吴小正也是应该去参加农商合作的启动仪式的。 但他觉得，那种场合有吴敏霞出面就足够了，他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是低调一点好，免得惊世骇俗。 留下了吴小正的联系方式后，郁子轩径直回宾馆。 在那里，湘南地委书记还在等着他，一起在等他的还有杨贵平。 “子轩，你真的很不厚道啊，说好了晚上一起喝一杯的，我赶过来你却跑了。”廖宏才的怨气不是一般的重。 “廖兄，实在是抱歉，不瞒你说，我这次是带着任务下来的，因为时间很紧，所以只好怠慢你了。” 因为没有外人在，郁子轩没有再隐瞒他的来意。 廖宏才也算是老爷子这一系的人马，郁子轩跟他说这个没有太多的顾忌。 这也是杨贵平为什么会来湘南发展的原因。 也因为这个原因，杨贵平才有资格陪廖宏才一起在这里等郁子轩。 “这么说来，你真不是赶来参加明天仪式的？” “真不是，那个仪式我出席真的不合适。” 郁子轩断然否认，然后从包里拿出了杨贵平写的那篇文章：“这才是我的真正来意，是按老爷子的吩咐专程下来的。” 根据现有的形势判断，郁子轩觉得要想把供销公司这个案例树为典型，恐怕是绕不过湘南地方了，为了防患于未然，他干脆大大方方地把事情亮了出来。 廖宏才接过文章，认真地看了起来。 半响，他谨慎地问了起来：“这是张老的意思？” 郁子轩点了点头，把老爷子的意思详细地说了一遍。 “老爷子有心了。” 廖宏才先感叹了一句，接着说道：“行，这事我也留意一下，子轩你有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 郁子轩指了指杨贵平：“这事还是先让贵平跟进一下吧，出现问题再说。” 廖宏才也点了点头。 尽管这个案例确实可以树为典型，但供销公司毕竟只是一个县级国营单位，如非必要，确实不适合大动干戈。 两人又在一起聊了很久。 直到很晚，廖宏才这才起身告辞，并威胁道：“明天中午那餐你可不能再跑了啊，我们谁也不叫，就咱们两人，一起好好喝一杯。” 这个要求郁子轩没法再推脱，他笑着点了点头。 廖宏才走后，屋里就剩下郁子轩和杨贵平了。 “贵平，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郁子轩这是有跟杨贵平抵足夜谈的意思。 没办法，因为时间紧迫，再加上这两天白天杨贵平又脱不开身，郁子轩只好利用深夜的时间来和他聊聊了。 在这件事上，杨贵平已经变成了重要的当事人，郁子轩必须跟他好好聊聊这事。 “贵平，吴小正那小子确实很神奇啊，我都对他服气了。” 郁子轩先赞了一句，然后简单说起了今天跟吴小正会面的情况。 然后两人进入了正题。 “我听吴小正说，他们在这单收购案上的进展很不顺利，供销公司那边很可能存在经营者徇私舞弊的情况？” 吴小正上的眼药终于起到了效果，郁子轩郑重其事地和杨贵平提起了这事。 杨贵平思索了片刻，说道：“还别说，我在调查供销公司的档案时发现，供销公司在经营上确实存在很大的疑点。” 为慎重起见，他开始斟酌用词。 “我发现，供销公司经营状况急转直下，是最近三四年的事，准确地说，是肖荣华担任总经理后。” “其中有几点特别值得留意。一是供销公司的坏账率明显增高，货款收不回的情况很严重，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二是有几单大的交易亏损非常严重，我怀疑里面确实有猫腻。” 郁子轩皱起了眉头。 他敏感地意识到，供销公司这边很可能真的存在较为严重的问题。 如果只是吴小正所表现出的“愤慨”，他还可以只把它当成是一种猜疑，但现在连深入调查过杨贵平都这么说的话，那就真的可能有问题了！ 在这方面，身处官场很多年的郁子轩很有经验。 想了想，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贵平，我建议你针对这个案例，不要只是单纯地写这样一篇文章，而是应该把他当成一个经典课题来弄。” 杨贵平疑惑地看向了郁子轩。 “这样，你先深挖供销公司经营急转直下的主要原因，包括经营方面的人为因素，比如人员的冗余、制度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人才缺乏、经营者的人为因素等，先深挖原因，再分析，然后提出解决方案……” 杨贵平陷入了深思之中。 确实，按照郁子轩的思路来弄的话，把调查做细了，确实可以把这个案例弄成深化企业改革的一个经典课题。 这样一来，他的研究结果确实将会跟有分量，也可能给他的前程带来更大的好处。 …… 吴小正上的眼药终于开始奏效了。 . 正文 第280章 暗流汹涌 吴小正上眼药的效果远不止这么一点点。 廖宏才从郁子轩的房间出来后，立即把候在外面的湘水县委书记戴志军叫进了自己房间。 地委书记都没睡，戴志军自然不敢怠慢，他只是不知道廖书记想跟他说啥，心里有点忐忑。 “你们供销公司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面对廖书记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戴志军有点摸不准头脑。 他很谨慎地回道：“供销公司这几年效益不太好，亏损严重，现在正在进行改革，但效果还不明显。” 廖宏才很严肃地盯着戴志军说：“你可给我盯严点，千万别在这上面给我出乱子，否则我拿你是问。” 因为某些方面的顾虑，廖宏才不可能把话说得太明。 戴志军心里一惊。 心想，廖书记如此郑重其事，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不会是供销公司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身处体制内，揣摩上意是必须的，戴志军在这方面并不傻。 不行，我得好好过问一下供销公司的事才行。 因为深化企业改革是今年政府工作的重头戏，实际上湘水县的国资办是戴志军亲自挂帅的，但具体办事的另有他人。因为工作繁忙的缘故，戴志军对国资办的很多事情并没有亲自过问。 实际上，吴小正关于供销公司仓库的那份收购案，早已由杨贵平代为递交到了国资办，只不过并没有引起相关人士的重视。 可因为廖宏才的叮嘱，事情的走向必然有有所不同。 当然，那是几天后的事。 还有一个人也在行动，那就是马德贵。 马德贵真的是怒了。 马德贵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因此几十年下来，在供销公司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员工。 供销公司的人都知道，马德贵这人没什么脾气，从不轻易得罪人，算得上是老好人一个。 可老好人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触犯他的个人利益。 马德贵结婚生子早，他大儿子也一样，因此他六十岁还不到，就已经有了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大孙子。 因为没什么背景，马德贵一家想为孙子找个不错的工作有点难。按照马德贵原本的打算，就是他退休的时候让他孙子来顶这个班。 很可惜，供销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让马德贵的这点希望变成了泡影。 因此，在听了吴小正的话之后，马德贵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一开始，马德贵并没有想把肖荣华怎么样，他只不过是想发动同时闹一闹，好让孙子有份好工作。 可事情还没开始，肖荣华却对他进行了打击报复，把他看仓库的那份活都给让人顶了。 泥菩萨也是有三分火气的，马德贵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他开始琢磨怎么来出这口气。 这次他的想法不再只是简单地闹一闹了，而是想去告肖荣华。 马德贵知道，肖荣华屁·股底下绝对不干净，供销公司这些年经营状况急转直下跟他有很大关系，公司上上下下就有不少传闻。 马德贵还知道，公司这两年有人告过肖荣华，不过都被肖荣华凭关系化解了。 那就再告他！ 哪怕告不倒也要告！ 马德贵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他知道肖荣华在职工里面有眼线，因此不打算大规模发动同事了，而是偷偷找起了那些告过肖荣华、又被他打击报复过的同事。 他知道，有些同事手里是有些证据的。 这是吴小正并没想到的，他所用的“民心可用”的招数，实际上还是发生了作用。 可以说，因为吴小正的介入，再加上机缘巧合之下某些人的参与，表面上看似平静的供销公司，实际上已经暗流汹涌，就等临界爆发，爆发后的效果却是未知的。 当事人吴小正却还是很悠闲，好像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比如说供销公司的事，比如说农商合作启动仪式，比如说食品加工厂的成立仪式，他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还在陪吴小莉在上课，顺便看看他的书。 他现在真的喜欢上了看书，无论在哪里，他都可以抱着一本书看一阵，还不受周边环境的影响。 直到郁子轩再次到来，他才放下手中的书本。 郁子轩自然又是来找吴小正“避难”的。 其实他今早就可以回省城，因为到昨天晚上为止，老爷子交给他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他已经确认吴大厨食品这边确实具备长期接纳下岗职工的能力，而供销公司那边的经营情况，下有杨贵平可以去了解，上可以通过湘南地委、湘水县去正规调查，他犯不着搀和进去。 但因为和廖宏才的约定，他必须得吃完午餐才能走，否则真的有点不厚道。 这次他进了张颖的店里，然后好奇地拿起了吴小正手里的书本。 这是一本彼得·德鲁克所著的《管理的实践》，正是前段时间吴小正买来撑门面的一本书，不过后来他却看进去了。 当然，吴小正今天之所以恰好在看这本书，有故意给郁子轩看他嫌疑。 他担心自己的表现过于惊世骇俗。 换做是在以前，他接触的人还不多，用不着有这样的担心。 可现在不同了，他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连郁子轩这样的大佬都对他感兴趣了，他必须为自己的表现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给他人看。 毫无疑问，他的表演又一次取得了成效。 “可以啊，小小年纪就看这样的书，能看懂不？” 郁子轩确实有被惊到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纳闷，为啥这个少年会懂那么多？莫非他真的是天才？ 现在“明白”了，原来这少年并不是天才，只是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并且走了一条正确的路子。 吴小正笑道：“反正里面的字我都认识，能不能看懂就不好说了。” 郁子轩鼓励道：“看不懂就多看几遍，再结合一下工厂的运转情况，你会有收获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本来就小，如果不再学点市场、经济、管理方面的知识的话，我的企业就做不大、走不远。” 郁子轩赞许地点了点头。 吴小正的出色表演又一次取得了成效。 108. 正文 第281章 做人要低调 因为吴小莉下课还需要一会，郁子轩便把吴小正叫到了车里，跟他闲聊起来。 其实这也算是他的任务之一。 郁子轩知道，老爷子一直很爱才，自己当年能成为老爷子的女婿，也包含这方面的原因。而老爷子上了年纪之后，就更为喜欢有才的年轻后辈，杨贵平、郁俊这些孙辈一直被他重点关注。 现在既然老爷子对吴小正这位神奇小子感兴趣，那郁子轩就需要再多了解吴小正一点，好在老爷子面前能多一点谈资。 话题从签约仪式聊了起来。 郁子轩调侃道：“小正，你真的不去签约仪式？那边很快就要开始了，应该会很热闹，你这个吴大厨的小老板不去亮亮相？结识一下各级官员？” 吴小正摇了摇头，坚决地说：“不去。” “为什么啊？你现在算是企业家了，多认识一些地方领导没坏处啊！” 郁子轩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有考究吴小正心性的意思。 可吴小正不乐意啊！ 如果吴小正现在真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他可能会对郁子轩的关心受宠若惊，可问题是论心理年龄，他并不比郁子轩小多少，见识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他如何甘心来接收郁子轩的考究呢？ 所以吴小正只好再一次开启表演模式。 “做人要低调，懂不？”吴小正的回答又是满满的中二感。 郁子轩一听又乐了。 在他看来，吴小正的话虽不客气，但听起来就像一个小老头，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低调这个词，很多成年人都未必懂，现在竟然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嘴里冒出来，怎能不让他觉得有趣？ “为啥要低调？”郁子轩继续追问。 吴小正指了指一墙之隔的一中：“我的正业是这里的学生，企业只不过是我的副业，所以我安安静静、心无旁鹫地读我的书才是本分。” 这话听到郁子轩耳里又是很了不得。 按照世间的常态，很多人稍稍取得一点成就之后，很容易就失去本心，从而自信心膨胀，变得骄傲、变得自满。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以他的年龄来说，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很是了不得，可以说是世间罕见，可他竟然还能不骄不躁，能分清楚什么是正业什么是副业，不为虚荣所动，这心性得有多高啊？ 郁子轩自然不知吴小正这话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从本质上来讲，重生后的吴小正还是一个商人。 商人逐利。 如果吴小正去参加这个启动仪式利大于弊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就去了。 可是吴小正知道，企业与政府往来过密的话，未必一定完全是好事。 从一方面来说，企业和地方政府关系亲密，确实能在政策、资源上获得一些扶持。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政府部门的人形形色色都有，不少人心思复杂，背景不够深的企业很容易就成为他们眼中的鱼肉。 因此，对并不打算走官之路商勾结来发财致富的吴小正来说，他决定还是尽量把自己藏起来，和地方官员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就算要跟地方官员结交，那也只结交杨贵平这种已经看清了人品的好官。 郁子轩对吴小正的了解还在继续。 “你怎么看待今天的这个启动仪式？” 吴小正不假思索地回道：“这就是一场作秀。” 郁子轩被雷到了，惊问：“为啥这么说？” 因为已对郁子轩有所了解，吴小正的回答更加没有顾忌。 “杨镇长在作秀给领导们看，领导们在作秀给老百姓看，而媒体记者则会为这场秀提供一个很好的平台。” 郁子轩不得不承认，这个回答非常的精辟，但这样精辟的话从一个少年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未免太惊人了一点。 而且，据郁子轩所知，这场秀还是吴小正亲口提出来的。 既然他知道这是一场秀，那他为啥还要策划这么大一场秀出来呢？ 郁子轩直接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杨镇长通过这次作秀，可以获得政绩和提升的机会，领导们作了这场秀，可以让老百姓知道他们在办实事，而有了这场秀，城关镇的老百姓可以获得直接的好处。” “而这场秀宣传出去，可以当做农商合作的典型给其它地方政府作为参考，并因此可能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既然是皆大欢喜的事，策划这样一场秀又有啥不好的呢？” 吴小正还是把话说得很直白。 作为整件事的策划者，他自然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秀，但也正如他所说的，因为这场秀对所有参与方都有利，因此这样的秀如果需要的话，他不介意再多来上几次。 当然，也正因为知道这是一场秀，他本人才没多大参与的兴趣。 郁子轩不得不再一次赞叹：这少年确实很神奇，他对很多事看得太清楚了一点！ 身处官场多年的他，自然也知道这就是一场秀，也正如吴小正所想的那样，他也觉得这种秀既然对各方都有利，那秀上一把也无妨。 不过郁子轩还觉得，这个少年好像还有点鸡贼。 他刚刚说了各方能得到的好处，但最大的受益方吴大厨食品加工厂却一个字都没提。 真的很鸡贼！ 他决定把这一点说破。 “你为啥对于你们工厂所能获得的好处半个字都不提呢？这样有点不厚道哦！” 吴小正笑了笑。 他对于自己的小心思被郁厅长揭破一点都不惭愧，厚颜无耻地说：“我们工厂付出那么多，给了老百姓这么大的实惠，得一点点好处是应该的吧！” 郁子轩又被他的无耻给逗乐了，笑道：“恐怕你们工厂得到的好处不止一点点吧，是很多很多才对。” “怎么说？” “你想啊，这种普通乡镇的小项目，能得到地委书记重视的能有几个？可以预见，明天的《湘南日报》、湘南电视台、广播电台新闻里的头条肯定就是这个，湘水县更是会对此事大肆宣传，你们食品加工厂也就跟着出名了。” “不仅如此，既然是地委书记重视的项目，那各政府部门就会继续关注此事，不敢轻易来找你们麻烦不说，还会对你们工厂大开绿灯。这么一来，你们工厂所获得的好处远不止一点点吧。” 深知体制内游戏规则的郁子轩，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奥妙。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引来了廖宏才，使得这个项目的规格又大幅度提升了。 吴小正又笑了笑，继续厚颜无耻地说：“那就让我们工厂闷声发点小财吧！郁厅长，以后你这边有什么好处，也别忘了我们啊！” 郁子轩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厚颜无耻，竟然还打起他的秋风来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小子有这样的表现，反而更显真性情。 郁子轩对吴小正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1. 正文 第282章 规格很高的签约仪式 因为地委书记廖宏才的到场，签字仪式的规格确实提升了，并且是大幅度的提升。 在体制内，消息往往是最灵通的。 得知廖书记要出席签约仪式的消息，湘水县的各级政府部门几乎是倾巢出动，而地区的各级机关，只要是能跟此事稍微扯上一点关系的，其主要领导就第一时间赶赴到了现场，纷纷对此事表达了关怀和支持。 如此大的阵势，弄得杨贵平这个仪式主持人都有些忐忑了。 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仪式还没正式开始，杨贵平的心就被吊了起来。 按理说，农商合作签约仪式作为城关镇的一个重要项目，活动的主持人应该由镇委书记或镇长来担任，可介于杨贵平的背景，再加上项目又是他一手抓起来的，那两位领导谁也不敢来摘这个桃子。 这样的桃子摘了后得有本事消化才行！ 于是杨贵平被理所当然地推上了仪式主持人的位置。 时间很快就到了上午十点。 这是签约仪式预定的开始时间，工厂代表吴敏霞等、参与签约仪式的农民代表等已在指定位置坐好，各级领导已在前排就坐，衣着很正式的杨贵平精神抖擞地走上了主·席台。 到了关键时候，他反而心安了。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欢迎前来湘水县城关镇参加农商合作签约仪式。莅临本次签约仪式的主要领导有：湘南地委书记廖宏才同志……” 按照仪式流程，杨贵平开始介绍到场的领导、来宾。 让大家汗颜的是，光是介绍这些到场的领导，杨贵平足足花了三分多钟。 一个小小的乡镇项目，却吸引了如此多的重要领导到场，这足以让众多不明真·相的来宾和记者朋友们感到惊讶。 毕竟杨贵平行·事还算低调，他的背景并非广为人知。 仪式很快进入了第二个环节：介绍本次签约仪式的重大意义。 对于杨贵平来说，这是整个仪式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他必须把仪式的重大意义说大、说透！ 只有仪式的意义足够重大，才能对得起到场的这些重要领导，也才能在今后出了成绩后，给杨贵平自己的政绩添上重要的一笔。 这是体制内的游戏规则。 为了处理好这个环节，杨贵平费尽了心思。 “一直以来，城关镇的所有干部，都在为如何提高农民收入、改善老百姓生活这个问题上动脑筋，也做了很多的工作……在城关镇政府的努力下，我们联系了富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吴大厨食品责任有限公司，来携手和农民签署农产品保价购销合同……” “这一农商合作项目也得到了省农科院的大力支持，他们将为签约的农民朋友们提供搭建蔬菜大棚的技术支持，已经大棚种植的技术指导……” 这也是这种仪式的惯例，在说重大意义之前，先得指明仪式的重要参与方及支持单位。 重头戏来了。 “本次农商合作计划，首批参与的农户虽然只有100户，合约金额也仅有50万，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大计划的开始。一旦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大获成功，我们将把这个计划推广到全乡镇，让整个城关镇的老百姓都收益，并因此共同致富、过上好日子……” 这就是杨贵平精心准备的说辞。 确实，如果单从首次参与的农户数、涉约金额来说，确实还不配这么多重要领导到场，可一旦这个项目若能大获成功，并能推广到整个城关镇的话，意义就远远不一样了。 这将是农村经济合作的新思路，这是地方政府工作的新方法，这将是农村老百姓共同致富的典范。 坐在台下前排的廖宏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杨贵平在这个环节的表现足以让他满意。 不愧是张老精心培养出来的后辈，能力不错，政治觉悟也很好！ 台上的杨贵平还在继续：“下面开始签约，有请商家代表：吴大厨食品责任有限公司总经理吴敏霞女士，有请参与本次农商合作计划的农民代表……” 这个签约流程其实就是一个形式，要签的合同内容和条款早就商定，大部分合同甚至都已经签字盖章。在本次仪式上，吴敏霞要做的事情就是象征性地在几份合同上签字盖章，再由几位已经预先安排好的农民代表签字，签约流程即告完成。 作风泼辣的吴敏霞在这样的场合倒也不怯场，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大大方方地走上了主·席台，在和农民代表一一握手之后，又在记者们闪光灯的狂闪之下，镇定地在合同上签字盖章。 …… 签约环节过后，接下来的环节是商家代表发言。 这也是预先规定好的内容，就是要吴敏霞来代表吴大厨食品公开表态，表示会严守契约精神，让农民的辛苦能有保障、有收益。 发言词是早就准备好的。 为给杨贵平面子，这份发言词甚至是吴小正亲自起草的。精通这种场合的他，自然把发言词写得冠冕堂皇，很有责任心，很具社会责任感。 当时，这份发言词拿出来给杨贵平过目时，连身处体制内的杨镇长都赞叹不已，说吴小正以后要是混体制，绝对是官场的一支笔。 所谓一支笔，就是官样文章写得特别出色的意思。 现在效果出来了。 虽然吴敏霞的普通话还不是很保准，但她的气势不错，这篇不算长的发言词被她演说得义正辞严，连坐在前排最中间的廖宏才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廖书记此时在想，难怪杨贵平会与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合作，也难怪郁厅长对这家企业这么看重。在社会责任心方面，这家规模不大的民营企业确实比很多企业要强，眼光也要长远很多。 如此想着，廖宏才在座位上站了起来。 按照昨晚重新更改的流程，接下来就轮到他这位地委书记代表政府讲话。 有廖宏才在场，够资格来代表政府讲话的也就只有他了。 真正的重头戏到来，所有的来宾、媒体记者都屏住了呼吸。 . 正文 第283章 注定要出名的吴大厨 在上讲台以前，廖宏才已经想了很多。 说实在的，因为某些顾虑，廖宏才很不愿意上去讲这个话。 在他看来，他身为地委书记，来参加这样一个规模并不大的镇级合作项目，本身就有点不合适，有替杨贵平撑腰的嫌疑。 尽管他确实有心替杨贵平撑腰，但这种心思却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表露出来。 可他既然因为郁子轩的缘故到场了，却又不得不讲这个话。 再三考虑之后，他决定将讲话的重点转移。 “我讲三点。” “第一点：不管农商合作项目最终的效果怎样，城关镇干部们这种一心为老百姓寻找共同富裕新路子的方法值得肯定，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让老百姓们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 “同时，我希望咱们湘南地区所有的基础干部，都能向湘水县城关镇的干部们学习，学习他们这种一心为百姓致富寻求新路子的精神。” “第二点：吴大厨食品企业的这种行为特别值得赞扬，你们在寻求自身发展的同时，没有纯粹追求利益，懂得回馈社会，让农民们的辛苦得以保障，说明你们确实很懂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个道理。” “希望咱们湘南地区的企业家们踊跃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这种优秀品质。” “第三点：祝愿本项目早日大获成功，从而扩大合作规模，让更多的老百姓受惠。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城关镇、整个湘水县、甚至整个湘南地区的老百姓都因为这种新型的农商合作而受益。” …… 廖宏才的讲话用时很短，这种表扬加期望的讲话内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就算有倾向性，也是倾向于农商合作这个项目的意义，以及让他感觉不错的吴大厨食品这个项目主导企业上。 在他看来，这样应该不会有太明显的给杨贵平撑腰的嫌疑了。 不过媒体记者们却有点头疼了。 这次来的媒体记者可不少，而且大多是与政府有关联的。可以说，很多记者都是冲着廖书记来的，可廖书记的讲话内容如此简短，既没重点也没倾向性，这让大家如何去报道呢？ 新闻报道也是需要抓重点、找亮点的。 还好，下一个环节就是记者自由提问时间。 记者们自然有话要问，而且目标首先是冲着廖宏才书记来的。 程若柳是《湘南日报》的首席记者，同时也是《湘省日报》的驻地记者，她平时可没少采访廖宏才这位地委书记。 因为熟悉，她第一个跳出来发问，并且问题还比较尖锐。 “请问廖书记，在大家看来，城关镇这样一个合作项目，规模并不大，应该不值得您如此重视，请问您出席这样一个签字仪式，是否还有其它原因？”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记者们的心声，大家都尖着耳朵听了起来。 廖宏才身为地委书记，情商还是很高的，这样的问题难不倒他。 “我之所以来参加城关镇这样一个农商合作项目的启动仪式，自然是有重要原因的。” 廖宏才第一句便有点语出惊人，记者们更加凝神静听，生怕错过关键内容。 “大家都知道，咱们湘南地区原本就经济欠发达，下面的很多乡镇更是处在贫困线的边缘。为了帮助老百姓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我们的基层干部们一直在努力，但卓有成效的好路子一直没找到。” 廖书记的这一句立刻就获得了大家的认同，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廖宏才话锋一转：“单从项目的整体规模来看，城关镇的这个农商合作项目确实不大，可它却是一条提升地方经济、带动老百姓共同发家致富的新路子、好路子。” “单是这一点，就值得我这个地委书记来跑一趟，我希望我这个地委书记还能稍稍有点面子，能带动全地区的基础干部来学习城关镇干部们这种勇于探索的精神，也能带动更多的企业向吴大厨食品学习，为改善当地老百姓的收入水平做出应有的贡献。” 最后的这一句，廖宏才稍稍幽默了一下。 廖书记竟然拿地委书记的面子来调侃，大家立即笑了起来。 廖宏才的这个回答是非常成功的。 媒体记者们似乎明白了，廖书记之所以出席如此小规模的一个项目，是因为关心地方经济的发展，关心老百姓的脱贫致富问题。 廖书记心系全地区老百姓！ 记者们似乎找到了本次活动的亮点。 “廖书记，请问您是否看好这个合作项目的发展前景？” 有一个尖锐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当然，这样的问题也难不倒廖宏才。 他笑道：“这个问题你们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这个项目的主导企业，只有起主导作用的吴大厨食品做好了，与它合作的农户才能真正受益，只有吴大厨做大做强了，受益的农户才会更多。” 廖宏才成功地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吴大厨这家主导企业身上。 不仅如此，他还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对于本次活动，我希望你们媒体记者的眼睛不要盯在我这个地委书记身上，而是要盯着项目本身，以及吴大厨食品这家主导企业，并且能长期关注一下，看看这个项目是否真正能给老百姓长期带来实惠。” 这句话给媒体记者们的误会有点大。 按照廖宏才的本意，他是希望转移媒体记者们的视线，不要让大家盯着他来问。 可在媒体记者们听来，廖书记似乎有长期重点关注这个项目的意思。 于是他们也上心了，准备深挖一下这个项目跟吴大厨食品这家企业，看看是否真具备长期跟踪报道的价值。 如此一来，廖宏才转移目标的愿望是达成了，可吴大厨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却成功引起了记者们的关注。 大家先把目光转到了这个项目的发起者杨贵平身上。 “请问杨镇长，据我所知，吴大厨食品只不过是一家刚起步的小企业，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家企业来合作呢？” 这样的问题自然难不倒对吴大厨非常熟悉的杨贵平。 他开始侃侃而谈：“在我看来，我所选择的合作企业，在前期的规模并不需要太大，要的是有发展前景和具备竞争优势，而这两项吴大厨食品都不缺。” …… 见杨贵平也对这家企业如此有信心，记者们对吴大厨的兴趣就更浓了。 一场小规模的签约仪式，却因为地委书记的意外出席而出名了，也因为地委书记的某些顾虑，却意外让名不见经传的吴大厨食品提前进入了媒体们的视线。 正文 第284章 锣鼓喧天鞭炮鸣 对于吴大厨食品来说，能出名自然是一件好事。 只要不是负面新闻，出名就代表市场认知度、代表收入。 只是很多人都还没有意识到，吴大厨食品真的快要在湘南地区小有名气。 这些人里面，包括在签约仪式现场的杨贵平、吴敏霞等，也包括事情的始作俑者廖宏才。 不在现场的吴小正更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此时的他，还在跟郁子轩闲聊，然后等待吴小莉下课。 小丫头终于从音乐课室钻了出来，先在店里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她哥之后，她把视线转向了室外。 她又一次看到了那台漂亮的小汽车，然后透过车窗看到了吴小正的身影。 “哥……” 小丫头欢快地蹦了出去。 吴小正赶紧打开了车门，让小丫头上了车。 小丫头终于坐上了她所期待的漂亮小汽车。 一上车，她就东摸·摸，西看看，然后好奇地看向了郁子轩，眼睛瞪得大大的。 “哥，这位伯伯是谁？” “他姓郁，你叫他郁伯伯吧。” 吴小莉明显是个自来熟，她立即对郁子轩说：“郁伯伯，你是不是郁俊他爹？” 郁子轩又是一乐。 心想这个活泼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还真是可爱。 不过他感到疑惑的是，这小丫头怎么知道我是郁俊他爹呢？她明明是地一次见到我啊！ 郁子轩笑问：“是啊，你也认识郁俊。” “嗯，认识，张颖姐姐说他是个二世祖。” 吴小正差点就要笑抽了。 上次郁俊来的时候，张颖确实说过这么一句，但那时候吴小莉是在玩自己的，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这么一句。 郁子轩则是无比的尴尬。 现在他虽然身居高位，但以他的出身，他并不希望二世祖这样一个不好的头衔加到自家儿子身上。 看来，平时对那小子还是不够严！ 郁子轩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远在省城的郁俊万万没想到，就因为吴小莉无意中的一句，他竟然要承受无妄之灾。 车子又一次往响水村进发。 郁子轩之所以想再次前往响水村看看，除了和吴小正聊天打发时间之外，他还想去看看唱人戏、见识一下·流水席的盛况。 已在省城生活多年的他，唱人戏、流水席这种乡间盛况，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到过了，这次碰上了，就想重温一下年轻时的记忆。 郁子轩和吴小莉的聊天还在继续。 “小莉，既然你认识郁俊，那你自己觉得郁俊的人怎么样啊？” 身为郁俊的父亲，郁子轩自然要关注儿子的成长，他很在意别人对儿子的观感。 很可惜，他注定又要失望了。 “我觉得一般。” “为啥啊？” “他连笑都不会笑，一点都不好玩。” 似乎觉得这样的评价还不够客观，吴小莉又补了一句：“还有，我觉得他好没礼貌。” 看到郁子轩一脸黑线的模样，吴小正终于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他想，郁厅长此时所承受的心理伤害值，恐怕已经超过了一万点吧！ 吴小正还发现，自己对妹妹的认识似乎也有一点偏差。 他原本以为，吴小莉就是一个自来熟，跟谁都能相处得很好。可现在看来，她对人也是有明显的偏好的。 小丫头有她自己的判断标准！ 此时的郁子轩确实很受伤，尤其让他不满的是，吴小正那小子正在幸灾乐祸地笑着。 “小正，那你对郁俊的印象怎么样？” 郁子轩还是有点不死心，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吴小正的身上。 可他注定又要失望了。 “我觉得还行，本性应该不错，但可能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缺少一点磨练。” 吴小正已经尽量说得委婉了。 可这还是等于否定啊！ 一阵阵挫败感袭来，郁子轩快要哭了。 以前在省城的时候，郁子轩经常听到的是对郁俊的夸奖和溢美之词，因此他对自己儿子还算满意。 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如此神奇的吴小正摆在面前对比，再加上小丫头的童言无忌，郁子轩立马就发现郁俊和吴小正之间的差距。 郁俊可能真的养尊处优太久了一点，真的缺少一点磨练！ 嗯，他今年七月就要参加高考，接下来就要离开家去上大学，开始过独立的生活，确实该接受一番磨练了！ “我准备今年暑假把他丢到湘水县来！” 郁子轩冷不丁地丢出来这么一句。 吴小正有点猝不及防。 听郁厅长的意思，是打算把郁俊丢给我来磨？而且郁厅长还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郁厅长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来就来吧！” 吴小正接盘了。 在他看来，人总是需要一些朋友的，不管是真心的朋友还是利益上的朋友。而郁厅长刚才那句话的隐含意义，相当于已经向自己递出了友谊的橄榄枝。 郁厅长这种有背景、又有涵养的朋友多一两个应该没坏处！ 吴小正又一次以商人的思维来考虑了这个问题。 郁子轩的心里终于又舒坦了一些。 车很快就到了响水村，停到了吴家门口。 吴家现在是大门紧闭。 不仅是吴家，吴家附近的乡邻也大多都是家门紧闭。 不用说，大家都是去村小学那边了。 村小学那边应该正热闹着。 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喧天的锣鼓声，应该是唱人戏的花鼓。 时不时还有一阵阵鞭炮声传来。 郁子轩很久没见过这种乡间的热闹景象了，他早已按耐不住：“走，带我去见识一下村里的大场面吧。” “哥，快走，快走。”吴小莉也已经按耐不住。 吴小正其实也已经心动。 在前世，自从他逃离家乡后，他也再也没有见过这种熟悉的大场面。 到了后来他重返家乡时，曾经的乡间已经变成了城镇，熟悉的乡邻也已散居，就算他再有钱，他也没法弄出那种熟悉的大场面。 因此他这次这么爽快地答应乡亲们的要求，潜意识里也有重温记忆中这种大场面的渴望。 “那就走吧。” 吴小正拉起了小丫头的手，语气还是那么淡定。 可他的内心早已激动起来。 . 正文 第285章 吴大厨要兴旺了 3月1日这天，对响水村的人来说，是欢庆的节日。 这种欢庆不仅来自于吴家所摆的三天三夜流水席，更来自于三天三夜连续唱人戏。 在早年的湘省乡间，在电视等娱乐节目还缺乏的年代，唱人戏便成为了最让人开心的娱乐节目。 每当逢年过节，或者是长辈做寿、新房建成、婚嫁迎娶、或者是添丁等大喜事，具备条件的，除了摆酒之外，还会唱上几场人戏，也就是地方花鼓戏。 每当唱人戏的时候，十里八乡的村民们无论大小，都会闻讯早早地赶来。 唱人戏确实是大场面。 一般好戏开场前，是开场锣鼓。 开场锣鼓往往要敲很久，一是等观众，二是等演员做准备，三是暖场。 开场锣鼓一响起来，住在附近的老百姓便会按耐不住。 正在吃饭的人们，会把碗里剩下的饭使劲往嘴里扒拉完，心急火燎往戏场跑。 老头子会一个劲地催促老太太：快点，快点，你去不去？不去我一个人去了啊。 小孩则会站在门外，一会往戏台的方向张望，一会急慌慌地叫妈妈：快点啊，妈妈！别人都去了，三花脸就要出来了。 至于大姑娘小伙子，则早早地赶到了戏场，等待好戏开场。 开场锣响起来不久后，台下便是黑压压的人头一片。 等着看戏的人也是百样人百样心思。 老人们一般是早就自带小板凳占了坐，开场锣鼓一响，便坐在一起，谈论着既将开演的剧情，往往是你一言我一语讲得唾沫四溅、声情并茂。 年青小伙子一般是聚集在外围，三五成群，开着一些低级的玩笑，闹得不亦乐乎。 大姑娘们则不同。她们安安静静地或站或坐，两只耳朵却不闲着，一边听老人们讨论剧情，一边听小伙子们开玩笑，偶尔也低下头说几句，窃窃笑两声。 开场锣鼓一停，整个戏场立马鸦雀无声，只剩下孩子们在窜来窜去。 好戏开场，唱戏的人很快进入角色，看戏的人也很快入了戏。 老年人和中年人嘴里嗑着瓜子，心思都在戏里，时不时还跟着哼上几句。 小伙子们就不同，他们眼睛一边看台上，一边偷偷看身边有没有姑娘，心思自然是一半在台上，一半在台下。 俗话说：唱戏的癫子，看戏的傻·子。 这戏，真的能让人痴迷。 那些看戏的，一个个忘乎所以。 看到精彩处，人群会情不自禁叫一声“好”。 看到高兴处，人们就会哈哈大笑。 看到伤心处，那些妇女、老奶奶会不停地擦眼泪，有的还会哭出声来。 看到坏人出场，往往会破口大骂。 …… 正所谓台上一场戏，台下也一场戏，唱戏的是人，看戏的也是人。 很多时候，还真分不清哪是台上哪是台下、谁是演员谁是观众。 可在早年间老百姓的心里，花鼓戏是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像吃饭一样，变得必不可少。 甚至饭可以不吃，戏却不能不看。 可以说，唱人戏比过节还热闹。 今天响水村就迎来了这样的热闹，好久没有过的热闹。 这些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电视、收音机等现代化的娱乐设施以逐渐进入普通老百姓家，放电影看电影已不是难事…… 娱乐方式多了，花鼓戏自然就逐渐没落了。 唱戏的戏班子越来越少，唱人戏也已经不是经常能碰上的大场面。 因此，响水村的这场人戏就显得弥足珍贵，尤其是听说请的戏班子还是宁乡的正规班子的时候。 当开场锣鼓响起来的时候，戏台子下、大大的操场上早已是人声鼎沸。 来的不仅只有响水村的村民，还有邻村慕名而来的老戏迷。 响水村的村民们真的很开心。 因为吴家食品加工厂的兴起，大家已开始享受到它所带来的好处。 好处真的很多，进厂上班是一点，优先采购农产品又是一点，镇里的农商合作项目重点倾向响水村又是一点，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而今天开始的三天三夜流水席和唱人戏又是一点。 都说兴旺发达容易招人眼红。 可吴家的兴旺发达不仅不招人眼红，反而让大家觉得很开心，原因就在于吴家人厚道，愿意把好处分享给大家。 因此，当三天三夜流水席和唱人戏的事情一定下来，村委稍稍一发动，全村人都行动了起来，开始为这场节日而忙碌。 现在喜庆的节日开始了，看着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响水村的村民们更加开心、自豪。 吴家人不是说不收大家财礼吗，那咱就买鞭炮来为这个大节日再添加一点节日气氛。 因此，从唱人戏的开场锣鼓一响起，这附近的鞭炮声就没停歇过。 当吴小正拉着小丫头，带着郁子轩赶到村小学附近时，他们发现，村里的这条马路已经径直通车，除了食品加工厂运送货物的车之外，任何车都不允许进入村小学附近。 一路走过去，不停地有正在为流水席而忙碌的村民们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郁子轩忍不住感慨：“这样的热闹场面，就算是在吃大锅饭的年代也赶不上啊！” 吴小正其实也早已热泪盈眶。 这既是因为大场面而感动，又是因为发自内心的自豪。 是的，吴小正真的为自己、为吴家感到自豪。 都说有钱难买开心快乐，可现在吴小正却用不多的花费，买来了全村人的开心快乐，这怎能不让他自豪？ 一路谢过热情的乡邻，稍稍在操场上唱人戏的地方停驻后，吴小正几人直接进了临时工厂。 看人戏的人这么多，吴小正他们站在外围啥都听不清，因此只能稍稍感受一下这种氛围。 不过这已经足矣。 临时工厂的生产并没有受这种喜庆氛围的影响，因为销售的爆发式增长，大家必须加班加点来生产，以满足市场的需求。 工人们对此也毫无怨言，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希望，享受到了快乐。 郁子轩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吴大厨真的要兴旺起来了。” 是的，吴大厨注定要兴旺起来了！ . 正文 第286章 两位蹭吃蹭喝的 郁子轩真的越来越看好吴大厨食品了。 他不是企业家，也无法用一个企业家的眼光来对吴大厨食品的发展前景做判断。 但他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企业接触了无数。 他发现，任何发展良好、前景可观的企业，在细节上都必定具备一些共同的特点，比如说企业员工的精神面貌，比如说企业管理者的眼界、智慧等。 吴小正的眼界和智慧就不用说了。 郁子轩很难得真正从内心欣赏几个人，可这个刚认识的吴小正却是其中一个。 也正是因为对他的欣赏，他在打算把郁俊放假丢到这边来，让他过来跟着吴小正受点影响。 而现在，在食品加工厂这些员工的身上，郁子轩又发现了优秀企业所具备的良好精神面貌。 比如说现在明明是星期天，外面明明是锣鼓喧天唱着人戏，可这些员工却在认真地加班生产，脸上还时不时露出愉悦的笑容。 这样的企业怎能不被郁子轩所看好？ 郁子轩又独自跑出了门外，看着操场上的人戏舞台和喧嚣的人群，开始发呆。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这一趟又没有白来。 人都是有怀旧情怀的，尤其是到了一定年纪之后。 现在的这一幕就很让郁子轩怀旧，他忍不住想起了年轻时在乡下的热闹场面。 乡亲们的这种简单快乐又一次感染了他，感染得他热泪盈眶。 好想再看一看这样的人戏！ 好想再吃一次这样的流水席！ 可惜中午答应了廖宏才那家伙预约！ 正在遗憾中，司机就拿着他的大哥大跑了过来。 廖宏才来电话了。 在城关镇那边，农商合作的签约仪式已接近尾声。 按照仪式进程安排，接下来就是城关镇政府所举办的招待宴。 可廖宏才却没打算参加这个招待宴了，因为他还记挂着郁子轩这位财神爷。 两人虽然私交不错，级别也相当，可从位置上来说，却是廖宏才有求于郁子轩。 郁子轩毕竟是整个湘省的财神爷，他的手稍微松那么一点点，湘南地区就会受益。 廖宏才好不容易逮到财神爷下湘南，他怎能不找机会维护一下关系？ 因此签约仪式还没完全结束，廖宏才便找机会躲到了一边，拨通了郁子轩的电话。 “子轩，你人在哪呢？不会又跑了吧！” 面对廖宏才满满的担心，郁子轩笑道：“哪能呢，我在响水村，等着你呢。” “那行，咱们约个地方碰头，一起好好喝几杯。”廖宏才终于放松下来。 郁子轩却是心中一动，忽然提议道：“廖兄，要不中午干脆我带你蹭顿饭如何？” “蹭饭？子轩你来到我的地盘，还要你带我去蹭饭？这有点不像话吧！”廖宏才有点不明所以。 郁子轩却打定了主意：“嗯，就这么定了，今天中午我带你蹭饭，现在就算你请我去吃龙肉，我也不去了。” 这下廖宏才可郁闷了，可是他却很无奈。 既然郁子轩如此坚持，语气中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他不得不从。 “那我到哪里找你？” “从城关镇往县城方向走四五公里，有一条分叉路通往响水村，你拐进来后，往锣鼓喧天、鞭炮轰鸣的地方开，开一段后就能看到我的车，你把车停那里，再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就能找到我了。” 廖宏才又愣住了。 锣鼓喧天、鞭炮轰鸣的地方？莫非是有人在办喜事？这位大财神爷真的要带我在乡下人家蹭饭？ 好像有点意思。 郁子轩又叮嘱了一句：“你就悄悄地走，谁也别带。” 挂了电话之后，郁子轩又走进了临时工厂，吩咐起吴小正来：“小正，我还有一位朋友要过来蹭饭，你中午单独给我们安排一桌，再叫上三四个老乡陪一下。” 吴小正也愣了。 郁厅长真的要来蹭这种乡下·流水席？这是要与民同乐吗？ 不过这个要求并不难，吴小正爽快地答应了他，然后转身准备去找刘水根安排此事。 郁子轩还有所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记住，我们的身份别透露，你就说我们是城里来的客户。” 吴小正忍不住又笑了。 他在想，这位郁厅长还真是有点意思，放着那么多官员的请吃请喝不去，还真要来这里蹭饭。 郁大厅长真把自己当成蹭饭的了？不仅自己蹭？还要带人来蹭？估计他的那位朋友级别也不低吧！ 此时的吴小正还不知道，另一个要来蹭饭的是湘南地区的大书记。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郁厅长想吃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要吃这种热闹的氛围。 在前世的他，也会经常怀念这种快乐的氛围。 哈哈，两位高官隐瞒身份来蹭这种乡下·流水席，确实算得上是与民同乐了，想想就有点意思。 他很快就找到了刘水根。 “刘伯，中午我有两位城里的客人要来蹭饭，你专门给我安排一桌，再叫上几位能喝、能说的中年汉子作陪，务必体现出咱们响水村的热情好客来。” 吴小正的言下之意，是准备把郁厅长和另一位贵人灌趴下。 想想就过瘾！ 廖宏才很快就到了。 城关镇离响水村毕竟不太远，开车就几分钟的时间。 他先在吴家门外看到了郁子轩的车，于是便吩咐司机停了下来，然后带着司机、秘书，循着锣鼓声、鞭炮声往临时工厂那边走。 边走他还边想，这锣鼓明显是在唱人戏，唱的甚至应该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刘海砍樵》，而响个不停的鞭炮声也在证明，这确实是某家人在办大喜事。 谁家的喜事办得这么热闹，竟然把省城来的财神爷也吸引住了呢？ 此时的廖书记还不知道，办喜事的正是他刚刚接触过的吴大厨食品加工厂。他也还不知道，某位少年刚刚还使了点坏，准备把两位厅级干部给灌趴。 廖宏才很快就走到了村小学附近。 那一溜的长桌、来来往往的人流也把大书记给镇住了。 这喜宴的规模真大啊！ 不过这是要在露天吃的节奏吗？郁厅长在搞什么鬼呢？ 然后他就在操场的外围看到了财神爷。 毕竟是城里来的，衣着、精神面貌明显与老乡们不一样。 让廖宏才感到惊讶的是，堂堂财神爷的身边，竟然一个作陪的人都没有。 这又是什么情况？ 正文 第287章 大老板的难得轻松 郁子轩自然也看到了廖宏才，不过他并没有动，而是微笑着看向表情一脸凝重的廖书记。 他看了看廖宏才身边毕恭毕敬的司机和秘书，忍不住摇了摇头。 毕竟是在地方身居高位太久之人，体制内的味道还是太浓了一点。 稍稍叹息了一声之后，郁子轩悠闲地踱步过去。 没有官场上流行的那套迎接礼仪，有的只是一声：“廖老板，你来啦。” 廖宏才又是一愣。 他惊讶于郁子轩的这句称呼。 太意外了一点。 郁子轩靠近低声说道：“廖兄，从现在起，没有廖书记，也没有郁厅长，只有廖老板和郁老板，让你的司机和秘书找个地方歇着去吧。” 既然要在这里蹭吃蹭喝，隐瞒身份是必要的，可廖宏才身上的体制内味道太重，郁子轩不得不出言提醒一下。 廖宏才又是一愣，配合地问道：“郁老板，你这是要玩微服私访？” “没有微服私访，只有与民同乐。廖老板身居庙堂太久，也该重新来回味一下民间的生活了。” 廖宏才笑道：“郁老板从省城远道而来，却带我来蹭乡间流水席，以后不会责怪我怠慢了你吧？” “嘿嘿，你廖老板就算请我十次八次，也不如陪我蹭吃蹭喝一次让我记忆深刻。” …… 两人就这么入戏了。 廖宏才很快就明白了郁子轩的心思。 两人毕竟年龄相近，出身又相同，廖宏才秒懂了财神爷的心态：他这是怀念以前的农村生活了！ 不过与郁子轩不同的是，廖宏才毕竟长年身在地方，这种乡间的流水席、唱人戏的场景并没少见，因此他对这种场景没郁子轩那么稀罕。 只是他因为身份顾忌，确实也很多年没有以普通身份参加过这样的宴席了。 既然郁厅长如此有兴致，那就陪他乐呵乐呵吧。 廖大书记很快就想通了，他朝秘书司机挥了挥手。 两位跟班一离开，廖宏才的上·位者姿态也顿时松弛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郁子轩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了地委书记这个身份的压力，廖宏才确实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笑道：“郁老板如此有雅兴，莫非在这里还有亲戚？这办喜宴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哦，原来廖书记还不知道这是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开业仪式庆典！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他也懒得急着说破，笑着回道：“算是吧，这家有人跟我家郁俊是朋友。” 他也拉郁俊当起了挡箭牌。 财神爷的儿子竟然在这里有朋友？ 廖宏才稍稍有点惊讶，但没有多问。 两人慢慢地走向了唱人戏的舞台。 在响水村这个地方，最近因为吴大厨食品的关系，外来的城里人慢慢多了，老乡们根本就没拿这两位大干部当一回事。 就算是廖宏才这位地委书记，因为这个年代电视在乡下还没普及、乡下人也不看报纸的缘故，竟然没有老乡把他给认出来。 “怎么样？这种隐姓埋名没人骚扰的感觉很不错吧！” 廖宏才不由得点了点头。 还真别说，混杂在老百姓当中的他们，可以完全把自己的身份抛弃，既不用想工作上的事，也不用带着官场的那副面具，确实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并且，在这种简单、快乐的氛围里，整个人都受周边老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感染，心情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难怪财神爷要带我在这里蹭饭，融入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里面，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确实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廖宏才终于理解了郁子轩的想法。 人戏的终场锣鼓终于响起。 这意味着，马上要到了流水席中午开餐的时分了。 两位大老爷看到了非常壮观的一幕。 原本还聚集在操场上看戏的人群，在几分钟之内就散了个精光，全部坐到了马路边的餐席上，六七十张桌子一下就坐了个满满当当。 这一长溜下去，看起来确实非常的壮观。 还有不少没坐下的，倒也不心急，站在一边等候起来，准备补位。 这就是所谓流水席的特色，先坐下的先吃，吃完就让位，菜不停的上，管饱管足。 “这样的规模，就算是放到二三十年前也难得一见啊！” 廖宏才指的是吃大锅饭的时代。 郁子轩笑了笑。 廖宏才又问：“到底是谁家办喜事啊？这规模可不小啊！” 这规模算是把廖大书记给惊到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走吧，咱们也蹭饭去。” 郁子轩还是懒得多说。 他知道，若要是在这个时候提起吴大厨，提前神奇小子吴小正，一旦把廖宏才的兴致勾起来，估计吃饭都不得安宁了。 那就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去感受吧！ 郁子轩真的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平静感。 在郁子轩的引领下，廖宏才第一次见到了吴小正。 嗯，这是一个外表阳光、看起来很俊朗的少年，这应该就是郁俊的朋友。 一开始，廖宏才并没有多想。 吴小正也笑着看了廖宏才一眼，同样没有多问，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跟我走吧。” 事实上，吴小正也不认识这位湘南地区最大的父母官，他只是从气势上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低。 不过他真的没有刻意去认识的意思，也不想去破坏两位大老爷恶趣味般的平静。 这让廖宏才感到很舒服。 吴小正把两人带到了特意为他们预留的桌子，上面已经坐了刘水根、刘建国、刘海堂等四五个人，全都是中年汉子，也全都是响水村有名的酒坛子。 “刘伯，这是大城市里来的郁老板跟他朋友，麻烦你们帮忙招呼一下，帮我招待好。” 吴小正把两人往刘水根面前一领，稍稍介绍之后，转身就准备走人。 他甚至连廖宏才姓什么都没问。 “小正，你不陪我们一起坐？”郁子轩惊讶地问道。 “不了，我跟你们中年人有代沟，坐一起会吃得拘谨。” “对了，几位叔伯，一定要帮我把两位客人招呼好，让他们吃好，喝好。” 说完这两句后，吴小正直接转身走人。 郁子轩顿时感觉不妙。 至于吴小正，他早已转身偷着乐去了。 正文 第288章 那就两人一起罚 两位大老板在这一桌坐了下来。 两人都是农村出身，廖宏才早年更是做过很长时间的基层工作，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 不过主导气氛的确实刘水根这个村支书。 既然吴小正把客人交给了他，他自然就得招呼好。 说起来也搞笑，刘水根这位最基层的村干部，竟然也不认识廖宏才这位地委书记。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 刘水根见得最多的就是镇里的干部，连县委书记也就见过一两次面，更何况廖宏才这位地委书记？ 他张口就问：“这位老板贵姓啊？” 郁子轩咧嘴就笑。 他恶趣味地想，堂堂地委书记，竟然被治下的一位村支书问姓名，这想想就有意思。 接下来肯定更好玩了！ 郁子轩笑着在一边看起热闹来。 廖宏才倒是大大方方地说：“免贵，姓廖，大家可以叫我老廖，叫廖老板也行。” 刘水根开始发挥他的“领导”才能，展示他好客的热情。 “郁老板，廖老板，两位是从大城市来的，应该是第一次来咱们响水村，我呢，叫刘水根，是这个村的村支书，先代表咱们响水村的村民对两位的到来表示欢迎。” “咱们响水村是个穷地方，对两位贵客没啥好招待的，但今天酒肉肯定管够，还请两位不要嫌弃，一会一定要吃好、喝好。” 然后他站了起来，手一挥：“放鞭炮、开餐、上菜！” 这气势很是有点豪迈。 可以看得出来，刘水根也在为组织了这样一个大场面而自豪。 早就有小伙准备了万响大地红鞭炮准备着，见刘水根一发令，轰鸣的鞭炮声又一次想了起来。 接着，十几个小伙端着菜盘，开始挨桌大碗大碗的上菜。 菜很丰盛，头一份上的便是连精带肥的大碗猪肉。 在这个年代，肉可是个好东西。 因此菜刚一上桌，大家便毫不客气地伸出了快走，夹起大块的肉便往嘴里塞。 刘水根他们这一桌倒还好，因为有客人，刘水根还没法令，大家就不动筷。 “来，给酒满上。” 在这种流水席，是专门有人负责斟酒的，盛酒的是那种大号的铝制烧水壶。 刘水根一发令，立即有小伙给每人面前的大碗给斟满。 郁子轩看着每人面前满满的一大碗酒，开始头疼起来。 这顿饭好像有点不好蹭了！ 他意识到，着吴小正那坏小子的道了！ 刘水根端着碗站了起来：“两位贵客，这不是什么好酒，但绝对是自家酿的纯粮食酒，度数不高，喝了也不上头，两位别客气，今天一定要喝好。” 然后他又号召其他人：“来，咱们先跟两位贵客干一碗。” 刘建国、刘海堂等人也站了起来，端起了手中的碗。 郁子轩一听吓坏了。 心想，这么大一碗，没有半斤也有三两，就算度数再低，这么一碗一碗干怎么收场呢？ 廖宏才也被这位村官的热情给吓倒了，赶紧站起来说：“刘支书，这可不行，我跟郁老板酒量有限，这么喝的话，喝一碗就给喝趴下了。” 郁子轩连忙表示赞同。 两位的酒量其实并不差，毕竟是体制内的人，都是从酒海里泡过来的。 可关键是刘水根的这种架势太吓人啊！ 刘水根其实不是在吓人，而是在摸底。 对乡下人来说，体现热情的最好方式莫过于让客人喝好喝趴下。 刘水根觉得，既然现在村里的能让吴小正把招待贵客的重任交给了他，他自然就得完成后这个任务。 当然，喝趴下并不代表一上来就得猛灌酒，那样会把客人吓住。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先·摸底。 刘水根用的就是这一招。 他见廖宏才并不是不懂乡下酒桌上规矩的二愣子，立即就让步了：“那好，咱们慢慢来，不过太慢也不行，咱们一碗分三口干，这样总行了吧。” 说完，他自己先带头喝了一大口。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一滋溜，一大碗酒便少了三分之一。 无奈之下，廖宏才和郁子轩也只好先喝了一大口。 这叫入乡随俗。 还好，这确实是上好的自酿米酒，挺好下口，度数确实也不高。 廖宏才和郁子轩算是有底了。 “来，先吃菜，吃菜。”刘水根又招呼起来。 菜确实很丰盛，鸡鸭鱼肉都有，而且还都是大碗大碗的，非常实惠。 可当另外两碗菜端上来之后，郁子轩却是眼睛一亮，连忙伸出了筷子。 这是酸辣萝卜和酸辣白菜各一碗。 既然是吴大厨的开业流水席，自家的特色菜自然得上桌。 廖宏才见状，也连忙伸出了筷子。 一嚼巴，就连连说道：“嗯，这个菜好，这个菜好。” 对于吃多了大餐的两位大老板来说，这种酸爽的下饭菜下酒菜自然比大鱼大·肉更受欢迎。 为了吃相不至于太难看，廖宏才吃了两口之后便暂时停了下来，然后问出了一个他好奇了很久的问题。 “刘支书，我冒昧地问一句，今天是谁家办喜事啊？这场面不是一般的大啊！” 身为父母官，廖宏才自然希望治下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他巴不得乡下这样的大场面越多越好，那样老百姓就越快乐。 而现在他既然已隐藏身份混迹于普通老百姓中，顺带从老百姓口中听点真话，了解一下大家的生活状况是他必须做的事情。 可他这话却让刘水根等人给愣住了。 搞了半天，这位廖老板竟然连主家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这两人不是吴小正亲自带过来的，刘水根肯定会把他们当成蹭吃蹭喝的骗子。 这下好了，廖宏才被刘水根抓·住了话柄：“廖老板，你这样可不行啊，都坐上酒桌半天了，连主家是谁都还没弄明白，先罚酒一杯再说。” 小小村支书，竟然逼市委书记罚酒了！ 这事想起来就好笑，郁子轩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廖宏才陷入了尴尬之中。 他也知道，酒桌上确实不能犯错，被人揪住小辫子就没好下场。 不过他看郁子轩这么不厚道，有点不甘心：“刘支书，这可不能怪我，我是郁老板叫过来的，他死活都不说主家是谁。” 刘水根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他直接来了一句：“哦，那就两人一起罚吧。” 正文 第289章 豪气大发的廖老板 在乡下人的眼里，城里来的客人尊贵是尊贵，但他们不会把这种尊贵太当一回事。 道理很简单。 乡下人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城里来的客人虽然身份尊贵，可这种尊贵并不难惠及到他们，所以他们也不会太当一回事。 于是两位大老板就这么被村支书给罚酒了。 两人喝完之后，无奈地相视一笑。 不过刘水根是很会把握分寸的，他知道细水要长流。 因此两人喝完之后，刘水根暂时没有再出幺蛾子了，而是耐心地解释起来：“今天的主家就是刚才带你们过来的小正，今天是他家工厂开业大喜的日子，特意摆三天三夜流水席与乡亲们同乐。” 刚才那个俊朗少年家工厂开业大喜的日子？ 廖宏才稍稍一愣，追问道：“他家开的什么工厂啊？” 刘水根等人又是很惊讶。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奇怪的客人连吴大厨都不知道，就这么过来蹭饭了。 而且这位客人可恶的是，明明来了响水村，却竟然连村里新冒出来的招牌工厂吴大厨都不知道！ 好在廖宏才刚被罚过，刘水根这次原谅了他。 但他的脸色却有点不好看了。 他用筷子一指那两碗下饭菜，没好气地说：“看到没，你一直吃过不停的菜，就是咱们吴大厨食品生产的。” 堂堂地委书记竟然被村支书给甩脸子了？ 郁子轩一听又乐了，再次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廖宏才很是不满地瞪了这个损友一眼。 他发现，财神爷好像是故意在作弄他，好等着看他的笑话。 不过他现在的关注点可不在这里，因为他又一次听到了吴大厨这三个字。 廖宏才第一次对吴大厨产生印象，自然是在之前的农商合作签约仪式上。 可说实在的，就算他对这家工厂已经有了好感，但这么小的一家乡镇企业还是入不了他这个地委书记的法眼。 但现在不同了，廖宏才心中有了疑惑。 郁子轩这位大厅长放着农商合作的签约仪式不去，却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为了这家工厂而来的！ 而杨贵平选择的合作商家也是这家吴大厨食品！ 两者关联在一起，廖宏才就开始猜疑：这家工厂跟郁子轩有什么关系？他为啥这么看重这家工厂？ 廖宏才百思不得其解。 他很想找郁子轩侧面打听一下，但现在却并非好时机。 不过他对吴大厨的兴趣确实是起来了，他决定先侧面打探一番。 “哈哈，各位抱歉，吴大厨食品这么有名我当然知道，只是没跟小正联系起来。” 廖宏才也是人精，众人的反应他自然看在眼里，因此他赶紧说好话，先把气氛缓和再说。 这话取得了效果，刘水根等人的脸色立即变得好看了很多。 廖宏才却因此有了新的惊疑。 大家对吴大厨食品好像很有维护之意，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廖宏才对农民们的心态还是很了解的。 他知道，对农民们来说，要想让他们真心维护某个东西，那就是那个东西对他们有较大的好处。 说白了，就是利益关系。 于是他开始试探：“我再冒昧地问一句，吴大厨食品对在座的各位好处大不大啊？” 这下刘水根又有话说了。 “好处大着呢！” 刘水根开始扳着手指说起来：“先说招工，现在吴大厨食品招的工人大部分都是村里人，工资给得比国营单位还高。” 他用手一指刘海堂：“比如说海堂老弟家的儿子，就在工厂当销售副总，这个月才干了20多天，听说工资加奖金估计能拿到四五百。” 他再指刘建国：“又好比说建国老弟，他儿子原来是个懒汉，现在也进了厂，一个月工资加奖金起码也有二百多。” …… 廖宏才又惊到了。 他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一家工厂，工资待遇竟然给得这么高。 这个待遇确实比很多国营单位要高啊！ 刘水根还在继续：“再说蔬菜采购。去年蔬菜销路不好，大家萝卜白菜差点就要烂地里，是吴大厨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价格给得还不低……” 廖宏才再次震惊。 在之前的签约仪式上，他本来就已经对吴大厨食品有了些微的好感，现在刘水根的话再次证明，这确实不是一家唯利是图的企业，而是很有社会责任心。 这样的企业很得人心啊！ 廖宏才对吴大厨食品的好感进一步增加。 “再说那个今天在镇里举办签约仪式的农商合作项目，要不是吴大厨食品，咱们村里哪有机会得到上面的政策扶持啊？这些都会是看得见的好处啊！” 刘海堂、刘建国等人虽然没有刘水根能说回道，但应声附和还是会的。 “是啊，有了吴大厨食品，咱们家的收入比往年就要高多了。” “我特别感谢小正那娃子，要不是因为他，我家学文哪有今天！” “刘支书说得没错，咱们村自从有了吴大厨工厂之后，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 廖宏才听得出来，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根本就没有作伪的痕迹。 再说，这些人又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作伪的必要。 看来吴大厨食品确实带动了一方经济的发展啊！ 杨贵平走的这条路是对的！ 廖宏才终于感觉到，他这次来参加农商合作签字仪式算是来对了，现在来响水村蹭饭也大有收获，最起码在如何提升地方经济方面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廖大书记觉得收获满满的。 刘水根又开始搞事了：“廖老板，我说了这么多，口水都说干了，你是不是得敬我一碗酒啊？” 郁子轩又是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心想，村支书要求地委书记给他敬酒，这种趣事还是头一次碰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感觉大有收获的廖宏才，这次竟然没有推脱，真的端起了酒碗。 不仅如此，他还拉上了郁子轩，豪气大发地说：“来，郁老板，咱们一起来敬刘支书一杯。” …… 酒桌的气氛开始起来了，大家的话也开始多了，两位大老板开始真正融入了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正文 第290章 特别的新闻报道 机会总是会更多地留给努力和有准备的人。 《湘南日报》的首席记者程若柳便是这样一个人。 农商合作签字仪式结束后，其他记者要么走人，要么留下来准备在招待宴上果腹，程若柳却没有这么做。 当其他记者在考虑吃饭问题的时候，程若柳在考虑的却是本次报道的重点问题。 重点报道廖书记的行程？ 不合适。 廖书记出席的是一个乡镇的项目签字仪式，讲话内容也非常简短，很难成为重点。 重点报道农商合作项目？ 似乎也不合适。 这个农商合作项目规模不大不说，还刚处于起步阶段，还没看到成绩。 当然，如果再深入了解一下，也许能发现更为有价值的内容。 重点报道农商合作项目的主导企业吴大厨？ 必须深入了解才行！ 基于这些考虑，程若柳决定放弃城关镇的招待宴，继续去寻找重点和亮点。 她开始从活动发放的礼品袋里寻找线索。 礼品袋里除了本次活动提供的一些小礼品之外，还有农商合作项目的介绍资料，以及吴大厨食品的介绍资料。 程若柳发现了一个值得考察的地方：响水村。 于是她立即离开了签字仪式现场，来到了距离城关镇政府不远的响水村。 很快，她就在响水村找到了她想要的报道内容。 在响水村的田垄间，来自省农科院的专家正在指导施工队搭建蔬菜大棚，大家干得正热火朝天。 在采访和拍摄照片后，程若柳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报道内容。 接着她从热情的老乡们嘴里了解到，响水村里正在举办流水席、唱人戏，主办方正是吴大厨食品，并热情地邀请她去吃流水席。 这确实是值得了解的事情。 程若柳正准备了解吴大厨食品这家企业呢！ 于是她在老乡的指点下，抵达了流水席的举办现场。 单是这流水席的规模就让程若柳觉得震惊。 这也是非常值得报道的事情啊！ 这不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兴旺发达、老百姓其乐融融的新景象吗？ 程若柳拿着相机狂拍起来，并且对在场老百姓进行了大量的采访，又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新闻线索。 接下来，她立即又发现了本次新闻报道的亮点。 在靠近响水村村小学一侧的一个饭桌上，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感到非常意外的人。 这不是湘南地委的廖书记吗？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老百姓聊得火热、一起喝酒？ 廖书记这是在微服私访、与百姓同乐？ 这个内容绝对值得报道！ 程若柳不动声色地按下了快门。 很可惜，她来得还是有点晚，廖书记在又和老乡们干了几杯之后，在秘书的搀扶之下，和另一位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流水席县城。 哦，廖书记好像喝得有点高了！ 不过程若柳却为此感到敬佩。 如果廖书记是和干部或者商人喝高了，程若柳会鄙视。 但这是和老百姓喝高了，是一直值得钦佩的行为。 堂堂地委书记，和一群普通老百姓喝得这么开心，不值得钦佩是什么？ 不过程若柳并没有惊动廖书记，而是走向了和廖书记一起喝酒的老乡们。 “你们好，我是湘南日报的记者程若柳，请问廖书记刚才在跟大家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程若柳的出现有点突兀，刘水根等人还没反应过来。 “廖书记？什么廖书记？” “刚才和你们喝酒的那位是湘南地区地委书记廖宏才啊，你们不知道？” “什么？你说刚才那位廖老板是地委廖书记？” 刘水根有点懵。 哦，天哪，地委廖书记竟然被我罚酒了，而且还罚得不止一次！ 刘海堂、刘建国等人也懵了一下，然后立即狂笑起来。 “哈哈，水根哥，你厉害啊，你竟然把地委书记给灌趴了。” “刘支书，这下你要出名了，你一个破村支书，竟然罚了地委书记的酒，厉害。” “地委书记要是按老规矩算，起码是五品大员吧！” …… 在乡下人的眼中，地委书记是个官，但大家并没有太强的敬畏之心，反而把这事当成了笑谈。 程若柳总算明白，廖书记确实是在微服私访。 于是她坐了下来，开始询问之前廖书记所跟大家聊的内容。 大家也没藏私，七嘴八舌地把刚才的谈话内容回忆了出来。 程若柳又有收获了。 她发现，廖书记特别关注这家叫吴大厨的食品加工厂。 廖书记之所以关心这个，应该是想了解这家企业是不是真的具备带动老百姓共同致富的能力！ 廖书记确实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书记！ 程若柳很快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决定也为此做点什么。 程若柳干脆也坐定了下来，在匆匆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也跟大家了解起了吴大厨食品加工厂，在大家的指引之下，还进了临时工厂进行了深入的采访。 程若柳发现，这确实是一家很有前景、也很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最起码在响水村这边，大家对这家企业都是一溜的好评，认为吴大厨在帮大家增加收入、提升生活水平方面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回到湘南市后，程若柳却有点犯难了。 面对一大堆亲手的来的采访资料、录音、照片等，该如何来进行报道呢？ 在她看来，这一天的收获，有太多东西值得报道了。 比如说新型农商合作方式对于发展农村经济的重要意义，又比如农科院技术下乡、推广大棚蔬菜种植技术，再比如吴大厨食品与菜农的合作模式…… 因为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资料，程若柳觉得有太多的重点和亮点来进行报道。 想了想，她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标题：《地委书记微服私访记》。 在程若柳看来，其它任何角度的报道，都不如先报道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官，并且这个角度的报道，只有她掌握了一手的资料。 这绝对是一个很具特色的独家新闻！ 程若柳下笔如有神。 很快，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跃然纸上。 完成新闻稿后，程若柳把稿件和相关照片准备了两份，一份提交给了《湘南日报》，一份提交到了《湘省日报》。 正文 第292章 最后的疯狂 看了《地委书记微服私访记》这篇报道之后，肖荣华稍微有点慌。 别的人看到这篇报道时，看到的是廖书记的务实、亲民。 肖荣华不一样。 他在报道里面看到了吴大厨的影子。 吴大厨这家企业竟然连廖书记都在关注！ 由此，肖荣华想到了吴大厨对于供销公司仓库的收购方案。 这事有点棘手了！ 如果这事引起了某些领导的关注，很可能会影响那个仓库的售卖，因此也会影响自己的个人利益！ 没错，肖荣华之所以不愿意按照吴大厨的收购方案来谈，是因为他准备在这上面玩小动作。 这种小动作肖荣华玩过很多次，已经玩得非常溜了。 只要这个仓库卖的是现金，肖荣华就有办法把这笔钱的大部分装入自己的口袋，并且还不会引发太严重的后果。 对于这点，肖荣华是有把握的。 并且，已经有相关领导提醒过肖荣华，因为供销公司最近几年经营不善，他在供销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不长了，准备给他换个位置，否则不好交代。 也就是说，这是肖荣华在供销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上最后的捞钱机会了。 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肖荣华决定尽快将那个仓库出手。 接手的客户他是不用担心的，有人对那个仓库已经心动很久，只是价格出不到40万而已。 便宜卖就便宜卖！ 为了防止夜长多梦，肖荣华看了那篇报道之后，立即就联系了那位有意向的客户，答应他的出价之后，把他约到了供销公司，签署了仓库的收购意向书。 当然，因为那个仓库是属于国有资产，这种大规模的国有资产变卖，是需要通过国资办的审核的。 这方面肖荣华也不怎么担心，因为售卖那个仓库的计划，他早已向国资办报备，并且已经得到了国资办的许可。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份具体的收购意向弄成报告向国资办报备，得到国资办的许可后就可以实施。 肖荣华似乎看到了大量钞票在向他招手，那份收购意向书签署后，他立即向国资办提交了售卖申请报告。 这应该是肖荣华在供销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上最后的疯狂。 这确实是最后的疯狂。 肖荣华想不到的是，有太多的因素影响着这件事，注定他的目的难以实现。 马德贵也很快就看到了那篇报道。 尽管已经被闲置在家，但《湘南日报》这种党报，在供销公司的系统内比比皆是。 身为国营单位的职工，大家都早已习惯了看报纸，因此一份《湘南日报》很快就流传到了马德贵的手中。 和肖荣华一样，马德贵对这则报道的关注点也在吴大厨食品加工厂上。 不过肖荣华看到这则报道的反应是担心，而马德贵看到这则报道的反应则是惊喜。 竟然连地委书记也在关注这家企业！ 这家企业铁定有大好前途！ 一定要去告肖荣华的状，如果在湘水县告不下来，那就找地委书记去告！ 经过这几天的悄悄联系，马德贵已经找到了几位对肖荣华也有很大意见、并掌握了一定证据的同事，只不过那几位同事对于能否告倒肖荣华并没多大的信心。 马德贵拿着这份报纸，给那几位同事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到没，这是地委书记关注的企业！ 那几位同事终于下定了决心。 于是乎，一封有实有据的联名举报信寄到了湘水县纪委。 这封举报信到达纪委的时间，只比肖荣华的报告抵达国资办的时间晚了不到半天。 …… 肖荣华最后的疯狂之所以注定会失败，最关键的因素在于杨贵平的那篇文章，或者说在于湘水县的县委书记戴博艺。 作为湘水县的干部，并且文章写的又跟湘水县的企业有关系，所以杨贵平的文章在正式投稿前，他特意复印了一份，递到了湘水县委书记戴博艺的手中。 因为杨贵平的背景，并且得知这篇文章将被投稿到《湘省日报》之后，戴博艺特别重视起来。 又是关于供销公司仓库收购案的！ 难怪地委廖书记特别提醒我要特别关注这个案子！ 在前一天廖宏才打电话给戴博艺时，因为某些紧急事情需要处理，戴博艺还没来得及立即过问此事，现在他终于坐不住了。 要是杨贵平的文章发表了，而湘水县这边却出了幺蛾子，那问题就严重了，他戴博艺必须承担不小的责任，甚至会失去地委廖书记的信任。 于是戴博艺立即重视起这件事来。 他把国资办的专职副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之所以是专职副主任，因为挂职国资办主任的正是他自己。 当然，具体的事情都是由专职副主任在处理。 “李主任，最近供销公司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吗？” 戴博艺的这个问题稍稍有点突然，李主任一时有点纳闷，不知道戴书记为啥突然关心起供销公司的事来。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道：“肖荣华刚递交了一份物资仓库售卖的申请报告，我还没来得及送过来给您签字。” “那赶紧拿过来吧。” 戴博艺还以为是杨贵平文章里提到的那个收购方案。 可等李主任把申请报告拿过来后，他脸色大变。 真的差点就出幺蛾子了！ “就这一份？还有其它相关的事吗？”戴博艺语气变得非常严厉。 从杨贵平的口中，戴博艺已经得知，提出那份收购方案的正是农商合作项目的主导企业，那也是廖书记重点关注的企业。 他还知道，相关的收购方案已经通过杨贵平递交到了国资办。 李主任有点懵，回道：“没别的了啊。” 他还没联想到吴大厨食品的那份收购方案。 那份方案李主任看过，还跟肖荣华沟通了一下，但肖荣华说那份方案不可行，供销公司没法给所有的职工交代…… 基于这个情况，李主任就把那份方案给忽略了。 “吴大厨食品提出的那份收购方案呢？”戴博艺直接问了出来。 “啊？” …… 最终的结果是，戴博艺暂时压住了肖荣华提交的那份售卖申请报告。 肖荣华最后的疯狂暂时是无法得逞了。 正文 第293章 即将到来的风暴 在打发走李主任之后，戴博艺陷入了思考当中。 为什么肖荣华会拒绝吴大厨的这份收购方案？是这个方案本身有问题？还是其它方面有问题？ 身为县委书记兼国资办主任，戴博艺必须对湘水县的国有企业和国有资产负责任，他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才能经受得起党和人民的考验。 因此，戴博艺会重视地区廖书记的意见，但也绝对不能盲从。 基于这个考虑，他认真地看起吴大厨食品所提出的那份收购方案来，然后又非常认真地看了一遍杨贵平的那篇文章。 他不得不承认，吴大厨的那份方案和现金收购的模式应该是各有千秋。 从安置职工的角度来考虑，当然是吴大厨的那份方案更佳。 但肖荣华的意见也不是没道理。 供销公司需要安置下岗的职工起码有五六十人，单是吴大厨愿意接收的二十个名额，根本就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安置谁，不安置谁，这会给管理者造成一定的难度。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如果现金售卖，然后将现金再次实行平均主义的话，那还是一个职工都没法进行下岗安置，供销公司的运转还是会继续停留在亏损的恶性循环中，甚至会越来越糟糕。 戴博艺考虑了好一阵。 他觉得自己如果是供销公司的总经理，应该还是会快刀斩乱麻，优先选择吴大厨提供的收购方案。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优先安置一部分职工下岗，让企业的经营状况稍稍好转，总比大家一起死耗着要强。 可肖荣华为什么要拒绝吴大厨的那份收购方案呢？ 戴博艺认真读起了肖荣华呈送上来的那份深情报告。 仔细一看，他就火了。 现金收购方案竟然只有区区的30万，而不是之前预定的40万。 肖荣华这是在搞什么鬼？30万就算是用来安置职工下岗，又能安置几个？为什么不去选择解决方案更好的吴大厨？ 戴博艺很想立即就把肖荣华叫过来质问一番，不过想想之后，他还是暂时搁置了这一想法，打算先从侧面调查一下。 可还没等他开始调查，问题就来了。 下午的时候，纪委书记洪志高敲门进来：“戴书记，这里有一封实名举报信，反应的事情有点严重，我想请你亲自过目一下。” 戴博艺接过一看，举报的对象正是肖荣华。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肖荣华虽然是企业负责人，但他确实县委县政府委派下去的，从级别上来说，是正科级，算得上是湘水县的中层领导，对于这样一位中层领导的举报，确实需要慎重处理。 洪志高开始解释。 “在这封举报信里，有几点特别值得重视。” “第一，这是实名联名举报，举报者全部来自供销公司内部，都是有多年工龄的老职工，有人曾经在供销公司的会计部门工作，有人在销售部门工作，都担任过关键的职位。” “第二，举报的对象是供销公司的最高负责人，举报金额较为巨大。” “第三，举报内容有实有据，有详细的金额，有具体的经手人，有可追查的线索。” 这正是洪志高来找戴博艺的原因。 对于在职干部的举报信，湘水县纪委经常会收到不少，但实名举报的并不是太多见，举报内容如此详尽的更是罕见，这些举报内容如果被查实，估计造成的影响不会小。 这样的举报需要慎重处理。 戴博艺差点冒出了一声冷汗。 如果不是得到了廖书记的提醒，如果不是杨贵平的那篇文章引起了他的重视，如果肖荣华的那份仓库售卖申请被他不经意批准，而后又查出肖荣华有重大违纪问题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单国有资产处置方案可是上面盯着的典型，如果真出了问题，那份责任连他戴博艺都承受不起！ “老洪，类似的举报信以前有没有过？” “有过，但并非实名举报，举报的内容也没这么详尽，我曾派人调查过，但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 洪志高的回答非常谨慎。 “那就再查，你亲自带队查，悄悄地查，一旦发现问题，就对肖荣华进行双规。” 戴博艺下达了最为严厉的指示。 洪志高被吓了一跳。 他很谨慎地提醒了一句：“如果真有问题，牵扯面可能会有点广。” 在纪检系统工作了洪志高敏感地意识到，一位中层干部被举报，而且涉案金额这么大，涉案时间还这么长，还经受过调查，这绝对不是肖荣华一个人能搞定的事。 这案子很可能还牵涉到湘水县委县政府的高层！ 还有，拔·出萝卜带出泥，估计供销公司内部的人员也会牵扯不少。 “那就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都往实处查！” 戴博艺再次下达了最为严厉的指示。 在这个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出幺蛾子。 现在湘水县自己查出问题来，总比上面查出问题来要好，不至于太被动。 在和戴博艺落实了调查的方案和相关的细节之后，洪志高带着指示离开了，去着手安排调查的相关事宜。 针对肖荣华的一场风暴即将来袭，这场风暴也许将在湘水县引发一场小地震。 洪志高走后，戴博艺有再三斟酌了一番，然后他拨通了地委廖书记的电话。 事关重大，他必须预先跟廖书记通个气，再征求一下廖书记的意见。 电话通了之后，戴博艺先把他对供销公司所掌握的情况跟廖宏才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廖宏才的语气也很凝重。 “我决定先查清楚肖荣华是否有违法违纪问题再说，供销公司仓库并购案暂时先搁置一下。” “你的思路是对的，先这么办，一定要严查。” 廖宏才也肯定了戴博艺的思路。 放下电话之后，戴博艺又考虑起另外一个问题：如果问题查清楚之后，供销公司仓库并购案又该如何处理呢？ 其实他刚才很想征求廖书记意见的，但因为问题还没查清楚，他暂时有摁住了这一想法。 不过这确实也是个大问题！ 正文 第294章 暴风雨来临 仓库售卖申请被叫停之后，肖荣华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但此时的他，还认为这只是那单收购案引起了县委戴书记特别关注的缘故，全然不知道连他自身都已经很危险。 因为最想干的事情被叫停，肖荣华的心里还是很不踏实。 这是很自然的事，毕竟他屁·股底下很不干净。 因此，在接到国资办李主任的通知之后，他连夜带着一些特别的礼物，跑了一趟主管领导的家里，一为探口风，二为谋求调动的可能。 肖荣华知道，一旦的主管单位办事受挫，就很容易出问题。 特别礼物出手之后，主管领导倒是让他宽了心。 供销公司仓库售卖的事情倒是不太好办，毕竟那是戴书记在亲自跟的事，主管领导也没法干预，不过他答应帮忙去探探戴书记的口风。 调动的事倒不成问题，主管领导答应，在今年的人事调动里面，他会重点为肖荣华考虑。 肖荣华终于安下心来。 事实上，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异常的平静。 在整个供销公司，能感觉出这种异常的，只有马德贵等几个人，也就是那几位实名举报的联名者。 在举报信投出去的第三天，就有县纪委的人悄悄找到了他们几个人，来核实举报信的具体情况。 马德贵等人之所以能感觉到异常，是因为以往被举报时，纪检部门都是大张旗鼓地进入供销公司调查，然后无疾而终。 这次不一样，纪检部门的人是悄悄来的，除了联名举报的几人，其他任何人都没惊动。 纪检部门的人向马德贵等人开始具体的调查。 在马德贵等人提交的举报材料里面，重要的问题有几点。 第一点，供销公司最近几年出现了大量的坏呆账，这些坏呆账直接导致了供销公司效益变差、入不敷出的局面。 实际上，按照正常的经营，供销公司的效益尽管已经远不如以前，但还不至于造成入不敷出的局面。 可在肖荣华上台后，供销公司每年都会出现几笔大额的坏呆账。 马德贵等人发现，供销公司每年都有几单大额商品供销订单，单在大量货品供销出去之后，货款却没法收回来，形成了坏呆账。 这原本不算什么，在国营单位里面，出现坏呆账是很正常的事。 可不正常的是，供销公司的这些坏呆账订单，经手人都是肖荣华的亲信，并且在坏呆账形成之后，这几位经手人不仅没得到处分，反而过得更滋润，更加得到了肖荣华的信任。 这明显不正常。 第二点，在最近几年，供销公司在商品采购方面也出现了异常，伪劣产品甚至假冒商品的采购量明显增多。 最严重的一次，是前年的一单价值几十万元的化肥采购。 这批化肥被分销到下面的供销社销售之后，后来出现了大量的投诉，说这批化肥明显是假化肥，这直接导致了大量化肥被退货，沦为了废品。 不仅如此，因为这样的事件逐渐增多，供销公司的声誉也大受影响，直接导致下面很多已剥离出去的供销社，不再从供销公司这边采购商品，导致供销公司的销售形势日益变差。 而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采购这些伪劣、假冒商品的采购员，事后也并没有受到严厉的处罚。 这也明显不正常。 第三·点还是关于采购的。 在最近几年，供销公司很多商品的进货价明显高于市场行情，这也直接导致了供销公司利润变薄。 第四点是跟投诉举报审查有关的。 其中一个长期担任供销公司财务的举报人发现，在每次肖荣华被举报后，会有相关部门的人过来调查审核。 在这个时候，供销公司这边会突然出现一些由肖荣华签字的来历不明的大额报销单，调查完毕之后，举报的事也会不了了之。 …… 对于这些举报内容，马德贵等人不仅提供了具体的时间、经手人、知情人等，还提交了很多细节方面的内容。 问题严重了！ 纪检的人跟马德贵等人核实完具体情况之后，觉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立即向纪委书记洪志高进行了汇报，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洪志高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很可能是一个贪腐大案，而且牵涉面可能会很广！ 洪志高一时也不敢轻易下决定，再次敲开了戴博艺办公室的门。 听完汇报之后，戴博艺也是眉头紧锁。 经验告诉他，这案子只要认真查，很容易就查个水落石出，并且结果很可能是铁证如山。 如果这案子单单只是供销公司内部的贪腐还好办，区区一个科级干部还难不倒他。 可问题是，这个案子的涉案金额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戴博艺相信，涉案金额这么大，可肖荣华却还在供销公司总经理这个位置上稳坐了好几年，这很可能会牵扯出湘水县的其他高层领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大了，连他戴博艺都需要承担失察的责任。 本能地，戴博艺想捂盖子。 可问题是这盖子捂得住吗？ 很难捂住！ “那就彻查，立即对相关涉案人员进行隔离审查，如果情况需要，可以直接对肖荣华进行双规。”戴博艺终于下定了决心。 湘水县的一场小地震就这么引发了。 对于体制内所发生的事情，吴小正自然是不知情的。 在农商合作项目签字仪式之后，尽管因为一系列的巧合，吴大厨食品已声名大振，并且销量又一次暴增，但吴小正又非常难得地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 对于工厂里的那些事，吴小正已基本彻底撒手，他现在只关心重大进展和策略问题。 当然，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是有一些事情是需要他稍微操点心的。 比如说工厂的建设问题。 因为声名大振所带动的市场火爆，临时工厂这边机械化所带来的产能提升，很快又将面临瓶颈。 在这样的情况下，尽快建设正式工厂并引进大型生产机器又成为了很紧迫的事情。 为了配合吴大厨这边的快速发展，正德公司那边也加快了速度，已向吴大厨食品推荐了专业的工厂设计师，但具体的工厂设计方案还得由吴小正来把关。 还有，探监的事情也进入了吴小正的日程。 难得的平静又快打破了。 正文 第295章 被揭破的挡箭牌 谈啸天这些天过得像是掉了魂似的。 他掉魂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张颖。 因为迷恋张颖，谈啸天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张颖。 他原本以为，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就算没机会，他也可以上点手段，绝对有把握把张颖弄到手。 谁知道，半路竟然会杀出个程咬金。 对于郁厅长家的公子，谈啸天确实是惹不起。 他知道，凭他父亲的那点官职，他在湘水县耀武扬威一下还行，可要是去到地区，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更何况郁厅长还是省里的大员？ 谈啸天真的惹不起。 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难忘记。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谈啸天还经常不由自主地溜达到一中门口去，远远地看上张颖的培训室几眼，希望能见到她在门口出现。 谈啸天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已经不可能的女子还这么痴迷。 可他又不敢去张颖的店里找她。 他担心这事如果被郁公子知道，会引发难以收拾的后果。 可前几天所发生的一件事，更加让谈啸天绝望了。 在那个周日的早上，谈啸天吃完早餐后，又不由自主地溜达到了一中门口。 然后他看到了一辆挂着省城政府牌照的皇冠车。 那是郁厅长的车！ 郁厅长竟然来了张颖的店里？他是来考察未来儿媳妇的吗？ 这次郁厅长来湘水的事，谈啸天已经从他父亲嘴里听说了，前一天他甚至溜到宾馆去看了看，并认识了这台车。 这下谈啸天真的绝望了。 连郁厅长都亲自来看张颖，岂不是已经坐实了郁公子和张颖好上了的事！ 他谈啸天又凭什么跟郁公子去争？ 郁闷之下，谈啸天开始茶饭不思，连跟其她女人鬼混都觉得没劲了。 他决定去湘南市找安公子他们散散心。 刚聚到一起，大家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安公子问道：“啸天，怎么啦？这么没精打采的。” 谈啸天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肯定是女人的事，上次那个女人没搞定？” 不愧是花丛高手，安公子立即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谈啸天无奈地点了点头。 “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她跟别人好上了呗。” “什么？”安公子大叫起来，然后直接开骂：“你蠢啊，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霸王硬上弓吗！你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在湘水白混了啊？” 这是一副典型的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这也是安公子对待谈啸天的惯常态度。 两人虽然同为玩伴，但因为父亲官职的差别，安公子向来习惯于对谈啸天颐指气使。 谈啸天很是委屈，嘟哝道：“霸王硬上弓？我哪敢啊！你们不知道她好上的人是谁，我哪惹得起啊！” “是谁？” 湘水县竟然还有谈啸天不敢惹的人物？除非对方老爸是县委书记，可戴书记家只有女儿没儿子啊！ 所以安公子不信。 “省财厅郁厅长家的公子。”谈啸天郁闷地回道。 “靠，不是吧，你这么霉？”郁厅长的来头把安公子也吓了一跳。 如果真是郁厅长家的公子，那别说谈啸天惹不起，就连安公子自己都惹不起。 谈啸天更加郁闷。 他原本是想过来散心，没想到反而受气，并被人看笑话。 不过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大逆转。 几人嘲笑了谈啸天一会后，安公子又突然大叫道：“不对啊！” 大家疑惑地看向了他。 安公子解释说：“我听说郁厅长家的公子才上高中啊，这么小就知道泡妞了？而且还泡到湘水县来了？没搞错吧！” 这是一个让谈啸天感到震惊的消息。 如果安公子说的是实情，那这事确实有点诡异。 莫非其中有诈？ 但谈啸天又不敢确认，于是定下心来，把他所了解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在张颖店里看到郁厅长的事。 “你真是蠢死了！这种道听途说的事你也信？那女的要是真跟郁公子好上了，那还不早拿出来当挡箭牌了！不用说，你肯定被那小子给诈了。” 安公子又一次开口骂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智商方面他确实比谈啸天要强多了，这么快就把真·相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事情就这么出现了新的变化。 大概连吴小正都没想到，他精心策划的挡箭牌策划，就因为安公子无意中的一句话，就破坏殆尽。 再次面对安公子的教训，谈啸天却没了憋屈的感觉。 因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天的好消息。 他惊喜地问道：“你确定？那郁厅长去张颖店里又是怎么回事？” “那还用说，肯定是因为别的事呗！” 想了想，安公子提醒道：“不过你得小心点，说不定那女人还真跟郁厅长有点关系。” 谈啸天点了点头。 他开始认真琢磨起这事。 看来，还是得先打听一下郁厅长为啥去张颖店里！这事只要不跟郁家牵涉到男女关系，就还有希望！ 谈啸天很快就有了主意。 主意一定，谈啸天立马就呆不住了，他急匆匆地返回了湘水县，开始四处打听郁厅长来湘水县的原因。 消息不难打听，毕竟郁厅长来湘水县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 可谈啸天打听来打听去，所打探到的唯一有用消息，就是郁厅长一到，就找了一个叫吴小正的一中学生，至于其它事情则没有任何人知道。 郁厅长竟然第一时间找了那小子！ 找他是为了啥事呢？到底跟张颖有没有关系？ 谈啸天的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关于这一点，谈啸天还是不能完全确认。 不过与之前相比，他的心思却活泛了很多。 只要张颖不是真的在跟郁公子谈对象，那我就还有机会！ 也许霸王硬上弓，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事情就成了。 然后再把张颖给娶了，那样郁家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得不说，色壮熊人胆，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谈啸天，又一次起了龌龊心思。 他开始考虑怎样来下手，以达成生米煮成熟饭的目的。 谈啸天真的准备行动了。 而此时的张颖和吴小正还不知道，危机又一次悄然来临。 正文 第296章 祝翔的报复来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尤其是吴小正这种多管闲事的人，事管得多了，麻烦自然也就越多。 这一天，他又得为自己的多管闲事付出一点代价了。 事情得从祝翔说起。 在一周多前，祝翔又一次在吴小正这里吃了大亏，却还被弄得没法在学校里报复，这可把祝翔给憋坏了。 祝翔还是不甘心，听了他父亲的话之后，他决定在校外实施报复。 可怎么报复又成为了问题。 按照正常的思路，就是找人在校外堵人，然后趁吴小正落单的时候围住他下狠手。 祝翔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知道吴小正在校外的行踪很重要。 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 祝翔稍微找了一个吴小正不熟的人跟踪了一下，就发现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吴小正每天放学后都会出校门，然后拐向他租住的地方。 这家伙竟然住在校外！ 祝翔狂喜。 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好堵人了一点。 于是在上个周末放假回家后，祝翔立即就去找了他表哥。 现在收拾吴小正，单靠他自己已经不行了，必须得找社会上的高手，而他表哥算是厂里的一霸，甚至在他们厂区那一带都小有名气。 表弟受欺负了，表哥自然得帮忙，这没得说的。 所以祝翔表哥立即给他安排了三四个挺能打架的手下，听从祝翔的安排。 不仅如此，听说吴小正是个练家子之后，他表哥又特意在厂里帮他找了个据说很厉害的高手，让那高手帮忙压阵。 于是在这天下午放学后，吴小正就被祝翔带着四五个人给堵了，堵的地方就在张颖的培训室附近。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出乎祝翔的意料。 “等一下。” 大家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好不容易等到了吴小正，大家刚准备动手时，负责压阵的高手却突然喊停。 祝翔愣住了，扭头问了一句：“伟·哥，怎么啦？” 压阵高手指着吴小正问道：“祝翔，这就是你说的仇家？” “是啊，怎么啦？” “你胆子很肥，连他你都敢动，你就等死吧！”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包括祝翔表哥的那几个手下。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伟·哥认识对面这小子？ 上街打架最怕出现的就是这种情况，特别是打击报复的时候。 如果报复方有大佬级人物认识被报复的人，这架一般就很难打起来了。 而在打架方面，压阵高手就是这么一位大佬级的人物，他在那一片的江湖地位是打出来的。 事情在此出现了意外的转折。 一场预谋已久的围堵报复就这么停了下来。 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巧，这位前来压阵的高手不是别人，是李伟。 而之所以这么巧的原因在于，祝翔的老爸就是玻璃厂的厂长，而他表哥正是吴小正见过一面的石科长。 因为被围堵的对象是吴小正，李伟自然得叫停。 开玩笑，他要是敢帮着祝翔揍吴小正，那这事要是被他姐跟军哥知道了的话，那他还不得被揍死啊！ 再说，李伟还等着辞职进吴大厨食品公司呢！ 吴小正也有点惊讶。 当祝翔带人突然出现在他前面时，他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祝翔的打击报复又来了！ 对此，他倒不至于太感到意外。 早在对祝翔出手时，他就有承受祝翔报复心理准备，他只是这种报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现在报复来了，吴小正也不至于太害怕。 对方也就这么三五个人，就算手里还拿着短棍，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不是碰上太厉害的高手，普通的三五人吴小正自信还能应付。 就算应付不了，他还可以跑。 这里这么宽，打不过他躲得过，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吴小正之所以意外，自然是因为李伟的存在。 所以他干脆不说话了，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开始表演。 祝翔等人还在发愣。 之前李伟明明说好了来压阵的，现在怎么突然反悔了？ “伟·哥，什么情况？这人你认识？”其中一个小年轻问了起来。 尽管李伟年龄未必比他们大，但这帮小年轻还得叫他伟·哥。 在街上混的都知道，谁大谁小不是看年龄，而是看拳头的大小。 “认识，反正我惹不起，你们看着办吧。” 李伟站到了一边，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大家面面相觑。 听李伟的意思，被堵的这小子似乎很有来头，属于那种连李伟都惹不起的人。 祝翔等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既然李伟已表明态度，对方也没了立即动手的意思，吴小正就有话说了。 “哟，李伟，不错啊，都当上伟·哥了，有出息啊！” 吴小正先拿李伟调侃起来，一副没把祝翔等人放在眼里的架势。 李伟尴尬得不行。 以他的本事，在他们厂那一片出出风头还可以，在军哥面前就完全不够看。 最尴尬的是，上次过手他还输给了吴小正这小子。 吴小正用手一指祝翔，又问道：“你跟这傻帽是什么关系？” 事情发展至此，形势已经完全逆转。 吴小正一个人的气势竟然压倒了一群人。 祝翔气得不行。 吴小正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势，还骂他是傻帽。 他的眼里能喷出火来了。 “他爸是我们厂长。”李伟终于简短地回了一句。 这么巧？ 吴小正也觉得有点巧，他没想到祝翔他爸竟然就是玻璃厂的厂长。 那肯定是个贪官！ 吴小正第一时间就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他看祝翔更加不爽了。 “李伟，那你给我揍他，我看他很不爽！” 李伟快要气哭了。 见到吴小正之后，李伟就已经打定主意两不相帮。 现在他还没从玻璃厂辞职，就算他倾向吴小正，他又怎么可能亲手去揍厂长的儿子？ “我不干，要揍你自己揍。” “你不干，我就把这事告诉你姐。” 吴小正直接威胁上了。 “靠，你丫的！”李伟又一次快被气哭。 他姐本来就不想让他跟姓石的混一起，这事真要被李华知道，他真的得脱层皮了。 李华发起飙来很可怕！ “告诉我姐我也还是不干。” 李伟总算坚定了立场。 正文 第297章 麻烦又来了 按理说，这场报复行动至此已经夭折，可吴小正却不乐意了。 当初他之所以对祝翔出手，目的是为了帮李建民出头，并没有想要对祝翔如何。 在吴小正的眼里，祝翔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可问题是祝翔不服气。 他的一次次报复行为让吴小正很不爽。 身为重生人士，不爽就得干！ 重生还活那么憋屈，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吴小正打算再给祝翔一点颜色看看。 哪怕现在他人多。 不过直接动手也不是他的风格，那样可能会有不良后果。 他打算让祝翔先动手。 在现有的形势下，想让祝翔先动手有点难，必须得气气他才行。 “垃圾，没用的垃圾！” 吴小正开启了嘲讽模式。 “带着这么多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还有啥脸出来混？” “以后看到我滚远点，否则见一次揍一次！” …… 如果不是想做个文明人，吴小正还有很多更难听的粗话说出来。 不过这已经够了。 在他父亲的狼性教育之下，祝翔一向骄纵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祝翔的血性被激发出来了。 在他看来，现有的情况是自己一方人数占优，手中还有棍子，就算李伟不帮手，自己这边应该也不会吃亏。 如果吴小正真的很有背景，是那种惹不起的人物，那现在也还是得出口恶气再说。 先把他揍一顿！ 出了事再找老爸去善后。 在祝翔的眼里，他爸就是万能的。 “揍他！” 祝翔终于下指令了。 一群人举着短棍冲了上来。 吴小正一看，都是具备丰富打架经验的行家里手，尽管出手招式并不是太专业。 那他自然是先躲闪。 以寡敌众、迎着棍棒硬上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接着一根短棍被他趁机夺了过来，然后形势立即逆转。 在梅山武术里面，任何到手的工具都可以成为趁手的武器，锄头、板凳、烟斗、扫帚、锅铲……更何况这还是吴小正很熟悉的短棍。 于是砰砰砰砰几下，其他手握棍棒的小年轻，握棍的手接连被吴小正戳中，短棍立即掉了一地。 这些人这才知道，李伟之所以说他惹不起，说的可能不止是吴小正的背景，还有他的功夫。 这手功夫绝对不比李伟弱啊！ 很可惜，他们意识到太晚了一点。 吴小正既然动手了，就没有轻轻放过的道理。 对付这些在社会上混的人，既然他们敢出手，就得承担失手后的可能后果，这是街头的规则。 于是吴小正手握短棍猛抽起来，直到这些人识趣地到底装死。 这还是吴小正收手了的缘故。 他并没有成为街头霸王的想法，所以他没有下狠手。 如果真下狠手，这些人断几根骨头算是轻的，哪像现在这样只受点皮肉之苦？ 不过下狠手可能会有后续的麻烦，吴小正不喜欢麻烦。 接下来自然轮到正主祝翔了。 在形势逆转之后，祝翔就已经呆滞。 在此之前，他就知道吴小正练过，但他还是没想到吴小正竟然这么厉害。 早知道他这么牛，那我就不惹他了！ 此时的祝翔已经开始后悔。 但后悔晚矣。 吴小正可以放过那些帮凶，但绝对不会放过祝翔这个主谋。 于是他的棍子劈头盖脸地挥了过去。 祝翔惨了。 虽然吴小正也没让他伤筋动骨，但这顿皮肉之苦远比那几个帮凶要重得多。 不过让吴小正对这家伙高看了一眼的是，这家伙竟然是个硬骨头。 尽管祝翔已经卷缩在地上护着头在挨揍，但他始终没吭一声，更没有求饶。 那就继续揍！ 先爽了再说！ 他继续挥舞起了棍棒。 可惜的是，这种爽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他就听到了警笛的鸣叫声。 靠，谁他妈报警了？ 这不是坏我好事吗！ 不得已，他只好停了下来。 这就是他不想下狠手的原因。 街头斗殴很容易招来警察，哪怕他是受害者，但还存在防卫过当一说，更存在着故意伤害罪一说，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 按理说，街头斗殴的一听到警笛声，就得赶紧跑，因为那样容易惹麻烦。 公安局不是那么好进的！ 不过吴小正现在却没有跑的打算，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占理，跑了反而会更加麻烦。 他不跑的话，其他人也没法跑了。 吴小正还手握棍棒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呢。 警车很快就到了。 “公安同志，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我差点就被坏人伤害。”吴小正又是恶人先告状。 李伟在一边看呆了。 这家伙也太无耻了一点好吧，明明是那些人被你揍得满地打滚，你一点屁事都没有好吧！ 下了警车的两位年轻干警也有点懵。 地上明明躺了五个鼻青脸肿的，现在这个拎着棍子站得好好的，竟然说那些人是坏人？ 这是什么情况？ 先把事情问清楚先。 带队民警先问了吴小正一句：“什么情况？为啥打架？” 根据报案人所提供的信息，是有多名社会人员在围攻一中的一名学生。 而从现场的情况看，站得好好的这名少年应该就是那个被围攻的学生，只是局势好像被反转了。 这应该是一次普通的打架斗殴事件！ 带队民警很快就有了如此的判断，所以对于吴小正也没过于太紧张。 吴小正先把棍子丢了，又指了一下还躺在地上的祝翔：“这人在学校欺负学生，被我见义勇为了，然后他不服，叫了街头混混来报复我。” 吴小正的用词非常严谨。 “哦。” 吴小正的回答与报案信息比较接近，既证实了他一中学生的身份，还简单说明了时间的原因。带队民警感觉吴小正应该不是危险人物，便半蹲了下去，开始查看祝翔等人的伤势。 这也是必要的流程。 如果伤势严重的话，民警就得先叫救护车了。 “放心吧，他们都是皮肉伤，没事。”吴小正补了一句。 他想尽快把此事了结。 带队民警没有理会他，在确定祝翔等人确实只是皮肉伤后，对同伴说：“你去找一下报警人，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然后吴小正看到另一个民警径直往张颖的店里走去。 靠，竟然是张颖报的警，这不是给我招麻烦吗？ 正文 第298章 麻烦在继续扩大 街头打架是有规矩的，特别是打斗双方都是在街头混生活之人的话。 一般来说，除非出现完全失控的局面，比如说出了人命、重大伤残等，参与打斗的双方很少会主动报案，哪怕是吃了亏的一方。 按照道上的规矩，打架斗殴这种事得用道上的方法来解决，吃了亏的一方如果不服，可以去纠集人马来进行报复，直到解决问题为止。 但如果主动报案惊动了雷子，那就是坏了规矩，会被所有道上的人看不起，以后就没脸再在道上混了。 所谓雷子，就是指公安干警。 这是湘水这一代道上人对公安干警的特殊称呼。 因为曾经在道上混过，以后也有可能经常和道上的人打交道，吴小正也不想坏这个规矩。 只是他没想到张颖竟然会报警。 这样确实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 比如说现在，带队民警就开始询问起事情的具体经过，包括两人之前的恩怨。 这是一件很烦的事情，吴小正又不得不费了一番口舌。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经过现场调查之后，带队民警认为这并非一次普通的打架斗殴，而是一次单方有计划的聚众持械斗殴。 祝翔等人手持木棍来围堵吴小正，因为手持木棍，这就符合刑法里聚众斗殴罪里面的“持械”认定，尽管没有对目标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但已经触犯刑法。 所以这种事情是需要带回公安局去处理的。 而吴小正虽然是受害者，那也需要一起带回去做笔录，并且还得调查他是否存在防卫过当的行为。 不仅如此，因为涉事双方都是一中的学生，还得通知学校，通过学校来核实两人之前的矛盾和纠纷。 这就是吴小正不喜欢的麻烦。 在他看来，祝翔等人虽然涉嫌触犯法律，但因为没对自己造成伤害，因此报警后受到的处罚应该不会太重，能被拘留几天就了不得了，如果找找关系，说不定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吴小正不喜欢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罚。 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没人报警，那他就可以把祝翔揍个痛快，那样心里更舒坦。 很可惜，现在的事情已经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了。 不仅是他，连“路人”李伟都得配合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在即将被带走的时候，“肇事者”张颖终于走了出来。 “吴小正，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吓得我腿都软了。” 吴小正不满地回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你笨死了，报什么警，不报警的话我还可以继续揍那傻·帽，那才爽啊。” 他这话是当着办案民警和围观群众说的，听起来有些嚣张，弄得带队民警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张颖快要哭了。 宝宝好委屈哦！ 之前吴小正被祝翔带人围堵的时候，这一幕恰好被张颖店里的前台小妹给瞄见了，前台小妹吓坏了，赶紧去告诉了正在给艺考生们上课的张颖。 张颖急了。 她跑到门口一看，吴小正果然被五六个混混拿棍棒围堵。 这如何是好呢？ 在那一刻，张颖很想冲出去帮忙，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帮上什么呢？ 尽管心里很着急，但张颖还是理智地选择了报警。 等她放下电话之后，打斗已经开始，四五个人挥舞着棍棒打向吴小正，看起来太吓人了，张颖吓得腿都软了。 她内心在着急地喊：警察怎么还不来？公安局离这里不是很近吗？ 幸亏没过多久，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她才放心下来，可是她的腿还在打颤。 吓死宝宝了！ 然后警察终于来了，张颖这才把一直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说我笨死了？ 我是在为你担心好吧！ 张颖真的很委屈。 吴小正却没想这么多，刚才那一句只不过是他随口的发泄而已，至于他现在所想的，是怎样在接下来的询问过程中不吃亏，并且最好还能让祝翔等人吃点苦头。 这事的询问是一件值得谨慎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两个一中的学生。 民警们都知道，对待学生跟对待街上的流氓地痞不能一样，一不小心就容易闹出群·体·事·件，尤其是一中这种学校的学生。 因此办案民警在耐心地等待一中领导的过来。 因为还没有进入正式讯问流程，带队的办案民警跟吴小正进入了聊天模式。 “吴小正，你可以啊，一人对付五名持械者，还没吃亏。你练过？” “嗯，练过一点，这事你们梁局长都知道。” 为了不让自己吃亏，吴小正又开始扯虎皮拉大旗了。 在现有的局面下，他能扯上的虎皮就只有梁正坚这位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了。 “梁局长？”办案民警惊讶起来。 “嗯，梁正坚啊，你不知道？说起来他还是我小师侄呢。” 靠，这小子辈分这么高？连梁局长都得叫他师叔？ 办案民警被惊到了，但他并没有动声色。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看了热闹的李伟也被隔离开来，开始接受民警的讯问。 “我真的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什么事都没做。”李伟表示无辜。 不过在民警的进一步讯问之下，李伟还是把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个人倾向方面，李伟自然是偏向吴小正这边一点，毕竟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辞职。 于是祝翔故意持械打击报复的事情又一次被坐实了。 没过多久，一中的黄校长带着政教处的谭主任匆匆赶了过来。 在听了民警对事件的讲述之后，谭宗明开始抱怨：“黄校长，你看，我说过对祝翔这种学生不能纵容的吧，现在竟然带混混进行打击报复了！” 接下来，谭宗明毫不客气地向办案民警说起了祝翔和吴小正之间的恩怨。 祝翔坏学生、刻意进行打击报复的事又一次被坐实。 一切都在朝吴小正有利的一面发展。 不过事情总是有意外的时候。 又过了一会，玻璃厂的祝厂长也匆匆赶到了。 涉案的几个人都是玻璃厂的人，公安局自然也得通知他。 一到公安局，看到祝翔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祝文立即被气炸了。 “公安同志，一定要严惩凶手！一定！” 正文 第299章 牵扯命运的暗线 这是一个讲究人情和关系的社会。 祝文心疼归心疼，气愤归气愤，不过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关系，把场子给找回来。 在祝文的思维里，只有人家吃亏的份，没有他吃亏的理。 他才不管谁对谁错，就看谁的本事大！ 可这次他注定要吃瘪了。 祝文先找的是负责带队的办案民警。 “小刘同志，你们一定要替我儿子做主，严惩凶手啊！” 公安局是祝文常来往的单位，因此他稍稍打听之后，便得知了办案民警的姓名。 “祝厂长，抱歉，据我们了解，真正行凶的是你儿子，只不过受害人比较厉害，你儿子的聚众斗殴报复行为没有得逞。” 祝文大吃了一惊。 这势态不对啊！ 按理说，对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理应给点面子，不应该是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啊！ 他开始摆关系：“小刘同志，我跟你们邓局长是朋友，要不要我跟他打个招呼？” “可以啊，不过邓局长外出学习了，现在主持工作的是梁局长。” 祝文心一沉。 他做关系向来是主攻最重要的一把手，其他副职他一般只是应付一下，包括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梁正坚，两人的交情也仅限于熟悉而已。 去找找他，应该会给点面子！ 祝文心里还抱着较大的期望。 如果没有祝文来找，这种小案子是用不着梁正坚来过问的，下面的人也不会把这种小案子来叨扰他。 可既然祝文找上门来了，这个面子梁正坚还是要给的，毕竟大家在湘水县算是同僚。 不过一过问，梁正坚便感到为难了。 靠，是小师叔！ 看来江宏炜说得还真没错，这位小师叔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让江宏炜感到欣慰的是，小师叔是占理的一方。 这下好了，梁正坚立即就打定了主意，这事绝对不可能帮祝文。 开玩笑，他跟祝文的关系只是一般，要是因为这事惹怒了师叔祖，那他以后都没法去见何云从了。 再说，人家郁厅长一到湘水就找小师叔，这样的小师叔是你祝文能陷害的？ “祝厂长，抱歉，这事我帮不到你。” 梁正坚干脆找个借口离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梁局长的反应很不对啊！ 祝文一下又有点懵。 他只好再次去找其他熟人，可是每一个人过问之后，都是那句：“祝厂长，抱歉，这事我帮不到你。” 无奈之下，祝文只好再次找到了同在公安局等候处理结果的黄校长。 “黄校长，这次你们学校一定要严肃处理那个吴小正，最好能把他开除！” “祝厂长，抱歉，这事我帮不到你。” 又是这一句！ 祝文彻底懵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黄校长还是够朋友的，他悄悄提醒道：“祝厂长，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你知道吴小正啥背景不？” “啥背景？” “别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前几天上面有人来找吴小正，是戴书记亲自派车派秘书把他接走的。” 看着惊得一脸口呆目瞪的祝文，黄校长又提醒道：“你就醒醒吧，你儿子带社会上的人去报复他，人家吴小正不反过来找关系弄他，就算你有福了！” 祝文彻底傻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儿子似乎惹上了惹不起的人。 如果黄校长说的是真的，那这事要是给县委戴书记知道了，弄不好自己都要受牵连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哪敢再想去惩罚吴小正？ 能获得吴小正的原谅，不让自己受牵连，不让儿子加重处罚，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吧！ 祝文知道，在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他必须得低头。 祝文不知道的是，他所谓的狼性教育，一开始就走上了歪路。 正确的狼性教育，是指培养孩子独立自主、自强、坚韧不拔的性格，让其成为生活的强者。 而祝文却把祝翔培养成为了自我、自大、欺凌弱少的渣渣。 这样的性格注定是要吃大亏的。 当然，吴小正暂时还不具备让祝翔吃大亏的能力。 “管好你儿子吧，下次再来招惹我，小心我弄废他。” 面对祝文的服软，吴小正只能飙狠话。 这并不是他不想把这对父子往死里整，而是他暂时不具备这个能力。 他所谓的背景都是假的！ 一场麻烦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根据调查结果，吴小正属于正当防卫，稍稍有防卫过当的嫌疑，但在另一位当事人不再追究的情况下，他可以安然无恙地走人了。 同样可以走人的还有看热闹的李伟。 至于祝翔等人，就可能需要在公安局呆上几天了，因为他们属于三人以上聚众斗殴，而且属于比较恶劣的持械拦截、围堵他人，这已经属于触犯刑法的行为。 幸运的是，因为吴小正的本事，他们并没有对吴小正造成·人身伤害，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批捕及刑事处罚，也就是坐监。 这就是混街头的风险之一。 混得好时确实能威风八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时也能让人热血沸腾，能让人在心理上获得极大的满足感，但未知的风险随时可能到来。 对于祝翔的下场，吴小正其实并不关心，因为区区几天的刑拘，只能算是一种不痛不痒的惩罚，还远不如让吴小正痛揍他一顿来得痛快。 他唯一希望的是，这个麻烦最好不要再来纠缠自己。 祝家父子确实也没有再招惹吴小正的想法，因为他们沟通过后发现，不管是武力还是背景，吴小正都属于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 当然，未来还会不会有意外发生，这就不好说了，因为湘水县毕竟就这么一点大。 实际上，祝家父子注定是没法跟吴小正撇清关系的。 原因很简单。 吴大厨食品现在可是湘水县最火、最有潜力的企业，它的产品未来对玻璃瓶有着无限的需求。 可让祝文头疼的是，它的玻璃瓶竟然不是湘水县玻璃厂供应的！ 这事祝文不能忍。 经营上已陷入困境的祝文，正在寻找一根救命稻草。 吴大厨食品公司就是他的目标。 但此时的祝文还不知道，吴小正就是吴大厨食品真正的老板。 他也不知道，吴小正曾经主动找过玻璃厂，然后因失望而放弃了它。 这是一条牵扯着彼此命运的暗线。 未来还未知。 正文 第300章 得让人有盼头 未来是未知的。 就算吴小正是重生之人，可因为他的变化，与他相关的很多事情都以完全改变，所以这个未来对他来说同样充满未知。 所以吴小正只能把握当下。 他现在要把握的就是李伟，因为他毕竟是吴小正前世关系不错的兄弟，他不能任由他胡来。 离开公安局之后，吴小正一把就拽住了想要离开的李伟。 “你干嘛？” “你个傻·帽，差点就被人当枪使了吧！” 李伟毕竟还年轻，又很讲义气，在分不清好歹的情况下，确实很容易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吴小正不觉得他跟祝家父子搅和到一起会有好事。 “你管我！” 李伟说话还是这么气人。 “我就管你，怎么，你不服？” 吴小正回得毫不客气，这也是李伟习惯的交流方式，在前世两人就是这么交流的。 李伟不说话了。 他不得不服。 现在的吴小正，不管是在哪方面，好像确实都有资格管他了。 因为之前的一场冲突，把吴小正的晚餐彻底耽搁了，他干脆把李伟拉近了一家小饭店。 “你不是说要停薪留职或者干脆辞职了的吗？怎么还跟那个姓石的混在一起？” 吴小正再次扯起了话题。 这个问题让李伟有点难堪，他弱弱地回道：“还没辞成，我爸不同意。” “为啥？” “我爸说你们厂是私人企业，虽然现在效益不错，但将来没保障。” 吴小正又一次无话可说。 他知道李伟父亲是怎么想的。 说起来还是那个老观念：宁抱铁饭碗要饭，也不要瓷饭碗吃肉。 原因就在于觉得瓷饭碗没保障，容易碎。 这些有着如此老观念的人可能还不知道，铁饭碗也马上就要打破了。 吴小正放弃了继续追问此事。 他之所以关照李伟，并非李伟是不可或缺的人才，而是看在前世兄弟的份上。。 实际上，因为李伟的性格太冲，吴小正对他工作上的能力一点都不看好。 可李伟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吴小正坐立不安。 “我姐跟军哥的事可能也不好办。” “怎么啦？” “我爹说，军哥配不上我姐。” 吴小正直接傻眼了。 在刘志军和李华的事上，吴小正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他原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应该是妥了，谁知道又出现了意外的波折。 看来军哥这个岳父不是一般的难搞！ “为什么？” “我爹说军哥又是农村户口，又在私人企业上班，在城里还没房，现在就算收入高点，那也是一时的……而我姐可是国家干部……” 李伟说得吞吞吐吐的，似乎有点愧于说出口。 吴小正又懂了。 李伟他爸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和李伟要不要辞职进吴大厨的观念如出一辙，还是因为看不上瓷饭碗。 不过说起来，李华的工作确实算是不错的。 她现在可是在街道办事处上班，怎么说也算是国家公务员。 吴小正再次无话可说。 他知道，对于李伟他爸这样的老顽固，想靠说理是很难去说服他的。 那怎么办呢？ 难道帮军哥在城里买套房？ 咦，这是一个办法啊！ 李伟他爹不是嫌军哥在城里连套住房都没有吗？ 那咱就买啊！ 现在城里一套100平方左右的三居室连两万块都不到，这对现在日进斗金的吴大厨来说不是问题啊！ 在吴小正看来，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当然，怎么个帮法也是一个问题，肯定不能直接由公司掏钱买房送给军哥，这样不是理性的做法。 答应帮吴敏霞在城里买房的事也是这样。 吴小正的思维又快速转动起来。 他想的不光是买房的问题，而是吴大厨作为民营企业，如何让员工对其有信心、觉得有长远盼头的问题。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这还是市场经济刚刚地步的年代。 就好比李伟他爹，不管现在的吴大厨多红火，员工收入有多高，他还是看不起。 原因就在于觉得民企对个人没保障、没盼头。 跟李伟他爹有同样心思的人会有不少。 这对于地处内地贫困县、人才极度缺乏的吴大厨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这会导致企业将来人才流失严重，甚至根本就吸引不到有用的人才。 这对企业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特别是像吴大厨这样的企业，它的目标是全国的大市场，在它的发展、壮大过程中，需要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加入。 并且吴小正还知道，未来是竞争非常残酷的时代，吴大厨一旦做大做强了，自身培养的人才就会面临其它企业的挖墙角行为。 这是一个严重的隐患，吴小正必须提前有所准备。 想了想，他很快就有了主意，对李伟说：“回去跟你爹说，公司马上就会给军哥在县城奖励住房，而且是100平方的大三房。” 李伟一下子就惊呆了。 “靠，不会这么好吧！” 李伟真的觉得这有点难以置信。 在这个年代，就算是在国家单位，一般的工作人员就是是分一套五六十平方的小两房，也得是双职工、工龄超长才有可能。 至于100平方的大三房，就算是级别比较高的领导都比较难。 如果吴小正说的是真的，那绝对是大手笔。 李伟的心思活泛了，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吴大厨的职工都有机会分房？” “有可能，但得看工龄、看对公司的贡献程度。” 这就是吴小正的想法。 他打算弄一套长远的奖励机制来，让对公司有重大贡献的员工能有个盼头，住房就是其中的盼头之一。 这看似会大大增加企业的经营成本，可有过企业经营经验的吴小正知道，这是值得的。 在他前世的企业，获得住房、汽车等奖励的高级人才并不少。 而在现在这个年代，在房地产还没有出现泡沫的内地，提前准备一下、方法得当的话，住房的成本实在是太低了，吴小正相信未来的吴大厨承受得起。 李伟的眼睛亮了：“我敢保证，如果军哥真能在城里分到房，他跟我姐的事绝对成了！” 此时的李伟还在想，如果吴大厨有这样的福利，自己辞职的事情也有希望了。 这就是有盼头的力量。 尽管属于李伟的分房还遥遥无期，但他却看到了希望，也有了更大的动力。 正文 三百章感言 上架才过去一个月零几天，这么快就到了三百章，照例来一个简短的感言。 先聊聊本书的节奏。 说实在的，写到现在，本书字数已经六十多万字，可书中才过了两个月都还不到，这节奏慢得连老黑自己都汗颜。 哈哈~ 不过老黑认为，凭老黑现在的笔力，一本大架构的书，尤其是这种充满年代感的重生文，我只有把前期写扎实一点，才能保证后面尽量不崩，也尽量不扯淡。 这点还请大家谅解。 再说说本书的成绩。 本书上架时9000多收藏，首订却只有凄惨的266，首订比低得一塌糊涂，低得让老黑差点怀疑人生。 不过老黑没有任何怨言。 老黑知道，因为本书前期铺垫比较多，内容比较平，确实在节奏和期待感方面有点不如人意，比较差的成绩应该是正常的事。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上架之后，在没有推荐的情况下，均订一直在缓慢增长，到上架已超过一个月的今天，均订已超过440，翻了一个倍还不止，离老黑预定的目标500均订也不算太远了。 谢谢大家的长期支持。 再聊聊后续的剧情。 老黑一早就说过，本书的内容包括商业、感情、校园、街头等，这些内容会穿插在一起进行。 在这四大内容里面，感情应该是重点，商业次之，校园、街头等方面的内容都是为整体的剧情发展服务的。 在感情这条线上，亲情、友情已逐渐铺开，爱情却还不见踪影，这点还请大家理解，毕竟男主现在还只有十四岁。这方面还请大家期待后续的情节吧。 在商业方面，本书一开始就定位在脚踏实地的实业上，因此，股票、古董、彩票等那些有暴发户嫌疑的内容老黑不打算去写，这方面也请大家有所心理准备。 大家应该已经看到，最近的章节主要是围绕商业在写，尽管某些内容稍微有点扯，但算是为商业的起飞打下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基础。 ……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还是请大家期待后续的情节吧。 再次谢谢大家长期的支持。 正文 第301章 风暴已经来临 暴风雨被压抑至极致后，终归是会爆发的。 风暴自然是从供销公司掀起的。 在戴博艺下达指示后，洪志高亲自带领纪检的人第一时间就控制了肖荣华，然后纪检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先带走了供销公司内部的涉案人员，另一路外出调查与供销公司有可疑交易的外部单位和个人。 对于自己被双规，肖荣华自然很惊讶。 这太突然了一点，竟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一开始，肖荣华还心存幻想，指望有人来挖他，因此拒不交代自己违法违纪的问题。 不过这样的案子，只要认真查，想要突破实在是太容易了。 突破先是从肖荣华的手下开始的。 事实证明，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这种因利益而维系在一起的忠诚关系根本就不牢固。 在肖荣华先被双规的情况下，他手下的那些所谓的亲信，很快就开始交代自己的问题。 另一路也很快就取得了进展，那些被带回协助调查的外部人员，也很快就交代了相关涉案问题。 一个个问题交代出来之后，调查人员发现，不仅被举报的那些问题被一一证实，更多问题也同时被挖了出来。 结果是触目惊心的。 在肖荣华担任供销公司总经理的短短三年内，经他授意的违规交易涉案总金额竟然高达一百多万，其中一大半进入了肖荣华个人的腰包。 而供销公司因此遭受的损失则更大。 并且，这些违规交易，正是导致供销公司效益迅速由好变差的主要原因。 在一项项铁证之下，肖荣华终于开口了。 他开始陆续交代自己的问题。 但他似乎还心存幻想，在某些关键问题上面，并没有轻易开口。 洪志高又一次敲开了戴博艺办公室的门。 “戴书记，问题很严重，这可能是咱们湘水县今年来在贪腐和职务犯罪方面的大案。” 洪志高开始汇报初步的调查结果。 肖荣华涉及的问题主要有几点。 一是经他授意的违规交易涉案总金额高达150多万，其中80多万落入了他的个人腰包。 在这些违规交易里面，常用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授意亲属注册皮包公司，并从供销公司这边大宗进货，货到手后即刻玩消失，导致货款成为坏呆账。 另一种是从亲友、亲信的公司里以正价采购假冒伪劣商品，其中大额差价落入个人腰包，并导致供销公司蒙受重大损失。 第二个问题是收受贿赂，低价将供销公司的货物大量供应给行贿的关系户。 第三个问题是用人唯亲，培养亲信、共同犯罪，涉案人员之多，实属罕见，在供销公司内部已经成为了窝案。 …… “戴书记，肖荣华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违**纪的问题，还涉嫌严重的经济犯罪，我建议邀请检察机关介入，和纪委联合办案。” 戴博艺点了点头：“那你亲自联系老杨，让他安排检察院介入此案。” 洪志高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有件事情需要注意一下，我们怀疑检察机关有人跟此案有牵连……” 纪检人员在审查过程中，还对举报材料中另外一件事情进行了核实，那就是之前每次投诉后，调查结果却是无疾而终的原因。 因为之前的投诉走的是经济犯罪举报，因此接受投诉的大部分是检察院的人员。 可对于这方面的问题，肖荣华却死不承认。 对于那些来历不明的大额报销票据，肖荣华的理由是帮检察院解决办案经费紧张的问题，绝不承认任何行贿行为，也拒绝交代相关人士。 单凭这一点，洪志高就怀疑检察院将有办案人员或领导与此案有牵连。 但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他汇报时稍微迟疑了一下。 戴博艺皱起了眉头。 对于此案，他已经有了证据确凿的心理准备，但他最担心的就是牵扯面太大。 现在看来，身为执法机关的检察院竟然先牵扯进来了，似乎又印证了他的担心。 看来湘水县真的要起风波了！ 这不是戴博艺希望看到的，可他又无力阻止。 “老洪，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干脆一起说完吧。” 洪志高稍稍纠结了一下，又冒出来一句：“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肖荣华贪墨的那部分非法收入，已有相当一部分去向不明，肖荣华又拒不交代这些资金的去向，我怀疑……” 洪志高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戴博艺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 在体制内干部的违纪犯罪行为中，与贪腐伴随的往往还包括行贿受贿，而肖荣华之所以拒绝交代这些资金的去向，很可能是不想牵连他背后的人，或者是还对他背后的人心存幻想。 最可怕的事情又来了。 单单检察院的几个办案人员受牵连，戴博艺还不是特别担心，可要是涉及到其他湘水县的中高层领导，那问题真的就大了。 风暴就要来了！ 见戴博艺紧皱眉头，洪志高咬牙又问了一句：“戴书记，如果这案子真的牵扯到县委县政府的高层领导，那怎么办？” “继续查吧，不要错过任何线索，希望不要涉及到县委的高层领导。” 戴博艺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有点无奈。 按照纪检部门的规定，对于县委常委以上领导干部的监督处理，权力属于上一级纪检部门，也就是地区那边。 如果此案真要是牵涉到县委常委以上领导，地区那边势必就会介入。 这样的话，这个案件又升级了，所造成的坏影响将会更大。 这是戴博艺最不希望出现的事情。 洪志高稍稍有些吃惊。 他吃惊于戴博艺一查到底的坚决。 按照正常的思维，对于领导干部违法违规这种案子，只要不是特别严重，地方政府都会尽量自己来处理，甚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目的就是避免造成重大影响。 戴博艺似乎明白洪志高的心思，说道：“晚啦，这个案子已经被地委廖书记盯上，甚至省里可能也有重要领导盯上了。” 他拿起了当天的一份《湘省日报》递给了洪志高：“老洪，你今天的报纸还没来得及看吧！看看第二版的那篇文章吧。” 戴博艺的语气中又透露出一丝无奈。 正文 第302章 各方粉墨登场 杨贵平那篇修改过的文章，终于发表在了《湘省日报》第二版，标题也换成了“深化企业改革过程中的问题和方法探讨”。 尽管不是在头版，但这样一篇探讨新的文章，能过发表在湘省影响力极大的党报上，而且还是相当显眼的二版重要位置，已经足够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省国资委随后就下了一个通知，要求各地市的国资委、县国资办的相关人员认真研读这篇文章。 虽然这个通知并没有附加其它具体的要求，但起码说明这篇文章引起了省里有关领导的重视。 在杨贵平的这篇文章里面，他把文章内容一分为二。 一方面，他以湘水县供销公司为案例，大致分析了供销公司由盛转衰的可能原因，建议国企在深化改革的时候，应该先把重点放在查找企业运转不善的原因上面。 并且，他在文章中还隐晦地提醒，要谨防企业内部领导人员失职给企业本身带来的重大伤害。 另一方面，他试探性地抛出了吴大厨的那份国有资产并购解决方案，探讨这种方案的可行性。 可以说，在杨贵平的这篇文章里，重点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暂时只是做了抛砖引玉的试探。 省国资委的通知下发后，地委廖书记第一时间就给戴博艺来了电话，再次强调湘水县必须严查供销公司内部领导的违法违规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戴博艺还怎么敢捂盖子？ 他不仅不敢捂盖子，反而更加重视起来，并且还想了很多。 戴博艺知道，按照中央的政策，各级政府部门在未来几年的工作重点就是发展市场经济，而深化企业改革则是其中的重头戏，更是最近的工作重点。 戴博艺也知道，深化企业改革确实是势在必行的事。 就以湘水县为例。 在最近几年，大量原本效益不错的国有企业，比如说罐头厂、玻璃厂、酒厂、印染厂、纺织厂、供销公司等，现在都已陷入了严重亏损状态，成为了国家的负担。 而湘水县的这些国有企业，相对于地区、省、全国的国有企业来说，只不过是规模很小的小型企业。 正所谓船小好调头。 在深化企业改革这条路上，在没有经验可以借鉴的情况下，由小到大，拿小型国企做试点，摸着石头过河，恐怕是最稳妥的办法。 这恐怕也正是省里那些大佬的想法。 联系到杨贵平的那篇文章、他的背景、省里下达的那份通知，戴博艺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湘水县恐怕会成为全省深化企业改革的一个试点！ 一个更深的念头从戴博艺的心中冒了出来。 这个念头一出来，连戴博艺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他在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到底是机会还是风险呢？ 应该是机会大于风险！ 如果湘水县真的能成为国企改革的试点，并且率先改革成功的话，湘水县的很多企业就会掉头成功，不仅不会再成为政府的包袱，反而会带来可观的利润。 并且，如果改革成功的话，这对整个湘水县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这就是机会。 至于风险，则存在于改革失败的可能性、改革过程中所挖掘出来的贪腐问题等。 问题一想通，戴博艺就更加坚定了决心。 查，一查到底，如果存在大毒瘤，那就先把毒瘤挖出来！ …… 手拿报纸的洪志高也动起了心思。 看了这篇文章和省国资委的通知后，洪志高也意识到，这事真的没法捂盖子了，谁敢捂盖子，就是给自己惹麻烦。 尤其是在戴博艺向他点明了地区和省里的重视后，他也坚定了这一看法。 看来，必须深查深挖了！ 他立即对戴博艺说道：“戴书记，要不把老杨也请过来，一起协商一下吧。” 他嘴里的老杨，指的是湘水县政法委书记杨松德。 洪志高认为，介于检察院可能有人牵扯到本案，检察院介入本案的事，还是由主管领导杨松德来妥善安排比较合适。 戴博艺认可了这一看法。 很快，政法委书记杨松德也进入了戴书记的办公室。 三人开始协商起此案的下一步行动来。 …… 肖荣华被双规的消息很快就在湘水县传开了。 这可谓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对此，有人拍手相庆，有人却变得惶恐。 拍手相庆的自然是供销公司的职工，已经那些与此不相干、却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的普通老百姓。 惶恐的人也不少。 一部分是那些与肖荣华有过密切往来的干部。 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些干部生怕肖荣华的事情会牵扯到自己，因此变得惶恐和自危，并开始四处打听案件的进展。 还有一部分就是亏损国企的领导，比如说玻璃厂厂长祝文之类的。 在此之前，这些国企虽然运作情况不理想，但并不影响这些领导自己过得滋润。 在他们看来，在现在的大环境下，国企亏损是正常，亏的也是国家的钱，对他们影响并不大。 现在不同了。 湘水县就这么大，肖荣华为啥会被双规，其中的原因很快就被爆了出来。 因为贪腐、因为企业经营不善，引起了民愤！ 说实在的，这些亏损国企的领导，屁·股底下多多少少存在一些不干净的事，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肖荣华。 因此，这些领导开始人人自危，他们一边打探事件的进展，一边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擦屁·股。 整个湘水县的官场开始乱了。 这这些人心惶惶的官员里面，级别最高的一个，恐怕得数湘水县的常务副县长谈仲海了。 原因很简单。 在湘水县政府领导职责分工中，企业这一块正好是归谈仲海。 他刚一到湘水县，肖荣华就主动向他靠拢，并且由他将其送上了供销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这些年来，在肖荣华的主动之下，他和肖荣华之间的往来更加密切，甚至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往来。 先如今肖荣华被双规了，并且任何消息都打探不到，这叫谈仲海如何不惶恐？ 正文 第303章 夺命连环CALL 对于湘水县官场的不平静，谈啸天已有所耳闻，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其父亲的惶恐和坐立不安，谈啸天更是没有察觉到。 这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思，已全部放在张颖身上。 正所谓色令智昏，这个词用在现在的谈啸天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湘南市之行，从安公子的嘴中，谈啸天基本排除了张晓是郁公子女朋友的可能性。 但在那个时候，谈啸天还是有顾忌的，因为他并不清楚郁厅长和张颖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郁厅长为什么会去张颖店里。 回到湘水县之后，谈啸天立即开始了这方面的调查。 很可惜，调查结果一无所获。 很多人除了知道郁厅长一到湘水县就召见了吴小正之外，对于郁厅长的行踪完全一无所知，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郁子轩曾经去过张颖的店里。 谈啸天因此又煎熬起来。 可张颖就是他的心魔，不得到的话他始终不甘心。 痛苦的煎熬之后，他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为了能一次达到目的，谈啸天先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然后又找了一名帮手，再次开车到了张颖的店里。 谈啸天的考虑可谓相当周密。 上次他去找张颖的时候，张颖就以要上课为由，拒绝与他外出。 所以这次他选择了上午临近中午时分。 在他看来，只要能以请张颖吃饭为借口带出去，他就有很大的把握得手。 为了不引起张颖的提防，谈啸天甚至连鲜花都没带，就以朋友的姿态出现。 对于谈啸天的突然出现，张颖显然又有点猝不及防。 他怎么又来了？ 她原本以为，经过吴小正上次的机智处理之后，谈啸天应该死了心，她也应该甩掉了这个麻烦，谁知道谈啸天又出现了。 “你又来干什么？” 张颖对谈啸天根本就没好脸色，经过上次之后，她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不过张颖的态度是在谈啸天意料之中的事，对此他早有对策。 “小颖，我想过了，既然我们无缘成为男女朋友，那我们还可以做普通朋友。因此，我想请你吃个饭，算是跟过去的感情告个别，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谈啸天说得如此真诚，在这一刻，张颖差点就信了。 不过她立即就想起了吴小正叮嘱过的：绝对不能跟谈啸天单独外出！ “谈啸天，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你还是把我忘了，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她又喜欢你的人吧。” 张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我跟你既做不了男女朋友，也没兴趣做普通朋友。 这话谈啸天听了恨得牙痒痒的。 这次我一定要把她给弄到手！ 谈啸天的心意更加坚决。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小颖，我知道，我这辈子是跟你无缘了，所以我这次过来找你，就是想请你一起吃顿饭，跟过去告个别。” 谈啸天说得如此动情，他自己都快·感动了。 很可惜，这对张颖没用。 “抱歉，谈啸天，我不能跟你去吃饭，我还有事。” 女人一旦铁了心，绝对比男人要绝情。 谈啸天快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张颖，我对你一片真心，现在你不乐意，我不勉强你，但我最后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给面子吗？” 谈啸天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面对谈啸天强硬，张颖开始有点心虚了，因为她之前的硬气来自于吴小正帮她虚拟的郁俊这块挡箭牌。 “我走不开，店里时刻有客人进来咨询。”张颖开始另找借口。 “别骗我了，在这个点，你店里根本就没客人来，来了也有前台小妹在。” “我不去。” 无奈之下，张颖又只好直接拒绝。 她反正记住了吴小正提醒的，绝不跟谈啸天单独出去。 “你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谈啸天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眼睛开始放出冷峻的光芒，看起来很吓人，一副随时翻脸的样子。 张颖也沉下脸，头扭向了一边，不再接话，一副我就是不答应，你奈我何的模样。 气氛僵持了下来，很沉闷，也很吓人。 店里的前台小妹看到这个样子，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也在为张颖担心。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吴小正在就好了！ 前台小妹灵机一动，趁谈啸天没有注意这边，她借着前台咨询台面的遮挡，悄悄提起了电话听筒，拨了吴小正的自动寻呼号出去。 此时的吴小正，正坐在教室里悠闲地看他的书，他对于张颖店里所发生的事自然一无所知。 突然他腰间的·B·B机震动起来。 他悄悄拿起来一看，是张颖店里的号码。 张颖在这个时候CALL我·干吗？ 吴小正稍稍有点纳闷，但因为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便没有太在意。 可是没过多久，BB机再次震动起来。 难道有急事？ 吴小正这次稍稍上了点心，不过他看看时间，离中午放学已经不久了。 他心想，就算有急事，等我下课立即赶过去应该来得及吧！ 吴小正有所不知的是，张颖店里此时的气氛，已是火药味十足。 谈啸天完全翻脸了：“张颖，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去不去？再不给面子的话，别怪我用强！” 说完这句之后，谈啸天朝外面的车里招了招手，一个一米八几的魁梧大汉从车里走了出来，冷着脸走进了店里。 张颖心一沉，心想糟糕，谈啸天果然心怀不轨，真的要用强了。 此时的她，心已经慌了，身体也开始打颤。 前台小妹此时也有点慌，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又一次悄悄拿起了电话，再次拨起了吴小正的寻呼号码，并在后面留下了999三个数字。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她在暗暗祈祷，希望吴小正能立即出现在这里。 在她看来，此时能救张颖的也就只有吴小正了。 三个醒目的9字，终于引起了吴小正的警醒。 出大事了！ 吴小正顾不上老师还在讲台上，站起来撒腿就跑，一溜烟冲出了教室。 正文 第304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那三个醒目的9字，犹如染上了血色一般，一下子就充盈了吴小正的整个大脑。 他什么都顾不上想，只知道狂奔，往张颖的店奔去。 张颖这边正是紧急万分的时候。 谈啸天和那个彪形大汉，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了张颖，开始往店门口拽，想把她往车上拉。 张颖拼命挣扎、拼命反抗，但她的挣扎在两个大男人面前，完全是徒劳的。 情急之下，她开始高呼“救命”。 这一招终于起效了，左右店铺的人被震耳欲聋的呼救声所惊动，纷纷围了过来。 “看什么看，老子是张颖的男朋友，都给我散开！” 谈啸天终于露出了他的狰狞面貌，冲着围观人士吼了起来。 那位面目冷峻的彪形大汉也面露凶容，配合地吼道：“都滚开，谁敢多管闲事，我弄死他！” 众人被吓住了。 张颖继续高声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的喊叫反而招来了谈啸天的一巴掌：“闭嘴，你这臭娘们，花了我那么多钱，现在想反悔，门都没有！”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两人，围观的人群有所畏缩，再加上谈啸天言语的误导，没人敢上来相救。 在这个年代的湘水县，街上实在是太乱了一点，混混们也实在是太凶悍了一点，人人都怕惹祸上身，因此没人敢上来当英雄。 有稍微大胆一点的，出言规劝到：“这位小伙，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是男人，别对女人用强。” “你闭嘴！”谈啸天又凶狠地吼了一句。 没人再敢出声。 店里的小妹终于鼓起勇气从了出来，哭泣着，一把拽住了张颖的衣服。 可她却被那位彪形大汉一脚踹翻在地。 张颖陷入了绝望之中。 谈啸天腾出一只手，拉开了轿车的后门，想把张颖往车里塞。 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她只能依靠自己。 她的柔韧性在关键时候为她争取了些许的时间。 尽管双臂被架住，她却抬起了一条腿，勾住了车门的外侧。 她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按进了后车厢，可因为她的腿勾在外面，谈啸天两人一时半会没法把她完全塞进车厢。 谈啸天再次使用暴力，用拳头拼命往张颖的腿上砸。 张颖忍住疼痛，死活都不放松勾住车门外侧的脚。 她的挣扎终于起到了效果。 关键时候，吴小正终于赶到。 他的脸色憋得通红，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整个人就像一头欲喷火的公牛，一直在往这边冲。 冲到之后，他顾不上喘气，先是一个飞踹，将靠得较近的谈啸天踹翻在地，然后一个半转身，一级高鞭腿重重地甩在了彪形大汉的头上。 这一记，他是使足全身力气踢出来的。 他彪形大汉头一歪、眼睛一发白，慢慢地瘫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因为吴小正的第一脚踹得比较情急，力气并不足，所以此时倒在地上的谈啸天还是清醒的。 只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点晕头转向。 他双手撑了起来，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吴小正已急红了眼，根本就没给他弄清楚情况的机会，冲上去又是拼命乱踹，逮到哪里踹哪里，哪里方便踹哪里。 谈啸天身上传来了几声咔嚓声，血也从他的嘴巴里冒了出来。 可吴小正的眼睛依然通红，还是没有停下，还在继续踹。 旁边的人有点看不下去了。 隔壁画室的老师好心提醒道：“吴小正，快停下，再踢就出人命了。” 张颖也顾不上疼痛，冲了上来，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哭喊道：“小正……别踢了……别踢了……” 张颖的哭喊声终于惊醒了吴小正，他慢慢恢复了理智，终于停了下来。 但他的眼睛还是通红的，整个人还在不停地大声喘气。 远处又传来了警笛声。 有好心的店主在谈啸天他们还在拽拉张颖时，就机智地报了警。 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吴小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彪形大汉，又看了一下卷缩在地上哀嚎的谈啸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大事了！ 要不要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立即就被他放弃了。 在前世，他已经跑过一次，留下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弱女子，结果却让他后悔了一辈子。 在这世，他不想再跑了，哪怕把牢底坐穿。 他扭头看了看还紧抱着他嚎啕大哭的张颖，拍了拍她紧抱在他腰间的手，以当是安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举措。 警车很快就到了。 来的还是昨天那两个公安，带队的是被祝文称之为小刘的那位。 小刘其实不小了，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从警也已经有七八年了。 全名为刘立功的他，归属于湘水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一中这一片正是他分管的范围。 一到现场，他便发现了现场有些严重。 他先看到了站在那里、眼睛通红的吴小正，正被一个披头散发、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子紧抱着。 又是他！ 昨天刚从公安局出来，还自称是梁局长小师叔的家伙。 这是刘立功的第一反应。 然后又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人。 躺着一动不动的那个，要么已昏迷，要么已丧命！ 还在地上哀嚎、抽·搐的那位，可能也已身受重伤！ 问题严重了！ 现场的情况与报警电话里的线索大不相同，应该是出现了新的变故。 而且，现场已出现重大人身伤害，甚至已发生伤亡事故。 他警惕地看了吴小正一眼，然后在倒地不动的那位跟前，先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在他的颈动脉上探了一下脉动。 然后他又大致查看了一下谈啸天的伤情。 他拿出了对讲机，开始请求支援，并呼叫救护车到场。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并没有急于了解案情，而是冷静地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 他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报警的明明说是两个混混在抢女人，为啥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种情况？ 此时，躺在地上哀嚎的谈啸天低声喊了起来：“联系我爸……我爸是谈仲海……哎哟……” 刘立功一听就惊了。 这是谈啸天？谈县长之子？好像真的是！ 问题大了！ 正文 第305章 该如何脱身？ 在等待增援和救护车到来的过程中，吴小正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里的血红色也逐渐消退。 他知道，这次麻烦真的大了，很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他再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人，开始考虑后果的严重性。 谈啸天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他只是伤筋动骨外加外表凄惨而已。 另外一人的状况还不知道，不知道到底是已丧命还是只是昏迷。 自己的那一脚到底有多重？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完全没了印象。 如果真打死人了，问题就很严重。 死刑倒不至于，因为吴小正还差一个多月才满14岁。 谈啸天的身份倒是一个大麻烦，说不定在谈仲海的影响下，自己的问题会被无限扩大。 …… 吴小正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冲动了！这次又冲动了！ 按理说，以自己现在的心理年龄，似乎有点不应该如此冲动。 但吴小正并不后悔。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吴小正潜意识里已把张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如果自己的亲人正在遭受恶棍的欺凌，自己还能忍住不冲动的话，吴小正都看不起自己。 还能冲动，说明自己热血犹存，自己的血性还没被生活和世俗所消融。 我还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经这么一想，吴小正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了很多。 他开始安抚还抽泣不止的张颖：“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张颖哽咽着点了点头。 可她紧抱吴小正的双手，却并没有放松的意思，她的整个人还紧紧地贴在吴小正的后背上，哪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之前的那一刻，张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没有人可以帮她，没有人敢伸出援助之手。 只有她自己，像一朵浮萍，在波涛汹涌中做无谓的挣扎。 直到吴小正出现，她的世界才有恢复了光明。 所以，只有抱着吴小正，才会让她感觉到安全，才让她觉得踏实，才会让她还有力气站在那里。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后背上传来的温软感觉，并没让他产生任何遐念，他只感觉到了张颖此时的脆弱。 他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和张颖现在的姿态有点不合时宜，但现在却只能任由张颖了。 二人就这么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一中已到中午放学，陆续有师生走出了校门，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很快就密密麻麻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张颖和吴小正二人被围在了圈子的正中央，伫立在那里，像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在这一刹那，整个世界似乎在以他们为中心，时间也好像已凝固。 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又一次由远而近。 支援和救护车终于到了。 人群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道，一辆救护车和几台警察在附近停了下来。 医护人员率先跳了下来，开始现场急救。 警车上率先下来的却是梁正坚，他竟然亲自带队来增援了。 吴小正心里一咯噔。 心想，这事竟然出动了梁正坚这位暂时主持公安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麻烦有点大了！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便宜小师叔的身份，还不至于让梁正坚如此重视。 那梁正坚如此重视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谈啸天父亲的身份。 他一联想到上次车站事件梁正坚和谈啸天一起出现的场景，就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看了，必须得好好想想怎么脱身的问题了。 见到梁正坚出现，刘立功急忙迎了上去，简单汇报起现场的情况来。 梁正坚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场地中央的吴小正和张颖，镇定自若地分配起任务来。 围观的群众先被隔离得远远的，先前的目击证人却被请到了一边，开始接受公安干警的现场取证。 梁正坚却走到了吴小正身边，说道：“你们俩先跟我上车吧。” 按照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已经属于涉及人身伤害的事件了，两位当事人必须带到公安局去进行处理。 张颖终于放开了自己的双手。 吴小正这才有机会查看她的情况。 这一看，他又气了。 谈啸天下手够狠的！ 此时的张颖一边脸上，还残留着一个大大的巴掌红印，半边脸也是微微浮肿，再加上脸上的泪花及刚才沾染的污渍，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凄惨，靓丽不再。 至于她身上其它的伤势，被衣服遮挡着，吴小正没法看到。 不过从一开始她激烈反抗的情形来看，吴小正估计她没少受罪。 实在是太可恶了！ 要不是这么多警察在场，吴小正恨不得再冲上去踢谈啸天几脚。 很可惜，现在只能便宜那个人渣了！ 他平静地对梁正坚说：“先带她去验一下伤吧。” “我不去，我没事。” 可张颖并不想跟吴小正分开。 “必须去，不能便宜那个人渣！”吴小正的语气非常严厉。 因为有梁正坚在一边，他不好把话说得太明。 他之所以如此坚持，自然是在通盘考虑此事的处理后果。 因为前世的经历，吴小正曾经对相关法律法规做过相应的了解。 他知道，前世他所熟知的《治安管理处罚法》一直要到2005年才会颁布，所以按照这件事的性质，公安机关先会按照现有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来进行处理。 但从吴小正所造成的后果来看，他行为已经对谈啸天等人造成了严重的人身伤害，很可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已经不再适合用来处理此事，可能会涉及到《刑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保护自己，吴小正必须想办法坐实谈啸天是在实施绑架、行凶以及其它严重危及张颖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行为，这才有可能让他与制止犯罪行为的正当防卫挂钩，以便顺利脱身。 当然，考虑到谈啸天的身份背景，他能否顺利脱身还很难说，但张颖的伤是必须去验的。 见吴小正说得如此认真，张颖低下了头，不再反对。 梁正坚惊讶地看了吴小正一眼。 心想，这个小师叔似乎挺懂法的啊！ 不过他看了一下张颖的情况，觉得确实有必要去验一下，于是同意了吴小正的要求。 在梁正坚的示意下，张颖被一位女公安带上了另一辆警车。 正文 第306章 吴小正的底气 待吴小正上了自己的警车后，梁正坚陷入了沉思。 这位小师叔真让自己很是头疼啊！ 梁正坚现在有点左右为难。 正如吴小正所预料的那样，如果仅是一件普通的打架斗殴事件，或者是人身伤害事件，哪怕吴小正是梁正坚的便宜小师叔，都还不至于劳梁正坚的大驾。 梁正坚之所以出现在现场，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伤者之一是谈县长之子。 说起来，梁正坚近来跟谈仲海的关系确实有些密切，原因就在于他正在努力谋求湘水县公安局长一职。 按照现行管理体制，地方公安局实行双重管理原则，由地方政府和上级公安机关两个单位管理，以地方政府为主，上级公安机关为辅。 而地方公安局局长的任命，需经本级党委、政府提名人选，报上级公安机关同意。政府将经上级同意的人选报经同级人大表决通过，予以任命。 按照惯例，梁正坚如果想当上这个局长，就必须经湘水县党委提名，经大多数党委常委表决通过后才有可能，而谈仲海正是常委之一，他的那一票对梁正坚来说很关键。 因此，梁正坚不得不亲临现场以表示重视。 而梁正坚的另一个顾忌之处就在于吴小正。 梁正坚作为古梅山武术的门人之一，他知道何云从在梅山武术中的重要身份和地位，也知道吴小正是何云从特别看重的关门弟子，对于这一点，梁正坚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现在，这两方当事人一左一右，让梁正坚感到左右为难。 如何来平衡是一个难题啊！ 梁正坚如此想着，人却走向了正在现场进行抢救的医生。 “情况怎么样？” “一人陷入昏迷，怀疑有重度脑震荡甚至脑损伤，具体情况要到医院检查才能得知。另一人身上多处骨折，不排除有内出血的情况，需要紧急送医院救治。” 医生答完之后，结束了现场救治，把两位伤员抬上了救护车，直奔医院而去。 没出人命就好！ 梁正坚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走上车。 现场的取证调查有下面的人进行，他决定先跟他那个便宜小师叔好好聊一聊。 “你怎么这么冲动？你不知道现在的后果很严重吗？” 基于何云从的存在，梁正坚的语气很平静，并尽量显露出了一丝倾向性。 吴小正也想跟梁正坚聊聊。 他想摸摸梁正坚的底，顺便探一探此事可能存在的严重后果。 他并不认为此事能轻松过关。 “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欺凌一个弱女子，实施强行绑架，这样的人渣我都不出手，那我还是人吗？” 吴小正振振有词，并且把欺凌、绑架、欺辱妇女等犯罪行为死劲往谈啸天身上套。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梁正坚不想跟吴小正在这方面辩论，而是继续提醒道：“其中一位是你上次见过的谈县长之子，谈县长的能量很大。” “我知道，他纠缠张颖很久了，并且还企图用他父亲的权势来威压，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愤怒。” 梁正坚稍感惊讶。 既然知道谈啸天的身份，还敢大胆出手，这位小师叔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这是年少轻狂吗？ 可听他现在的语气，不像是懵懂无知的样子啊！ 吴小正又说道：“身为人民公仆，国家赋予谈仲海的权力，不是让他纵容儿子去欺男霸女的。可你去调查一下看看，谈啸天在湘水县干了多少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渣不该死吗？” 吴小正又把话说得义正辞严，听起来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这是故意的，他想把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谈啸天的罪名往流氓罪上引。 在这个年代，有一项后来被废除、但罪行比较严重的罪行，那就是流氓罪。 在流氓罪的定义中，有一条特别符合谈啸天：以玩弄女性为目的，采取诱骗等手段女干**女多人的；或者虽女干淫人数较少，但造成严重后果的。 吴小正心想，要是能把这条罪名给谈啸天安上，那就永解后顾之忧了。 梁正坚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事该怎么解决，他暂时还没主意。 现在既然吴小正听不进去，他也不想再多说，最后提醒了一句：“那两人的伤势很严重，你可能需要承担一定的刑事责任，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吧！” 按梁正坚的理解，由于谈仲海的能量，他并不觉得吴小正能轻易从此事中摘出来。 所以这一句确实算是善意的提醒。 谁知吴小正却说道：“放心吧，我没事，别忘了，我还没满十四岁。” 这就是吴小正最后的底气。 按照《刑法》规定，不满十四岁的少年犯罪，是免于刑事处罚的，甚至连少管所都不用进。 梁正坚震惊了。 他早就知道这位小师叔年纪并不大，但没想到竟然十四岁都还不到，因为吴小正看起来非常成熟。 天哪，这得多不可思议啊！ 梁正坚忍不住想起了江宏炜曾经提醒过他的话。 江宏炜当时就说，吴小正的脑袋这么好使，如果一旦走向歪路，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江宏炜还特意提醒过梁正坚要多留意，当时梁正坚完全没在意，没想到现在却这么快就印证了。 仅仅两天时间，吴小正就介入了两个案件。 昨天是玻璃厂厂长的儿子，今天就升格成为了县长的儿子，还一件比一件更严重。 梁正坚忍不住怀念起江宏炜来，可行那家伙已经被自己调去城关镇派出所了。 他此时就在想，如果吴小正这小子果真还不到十四岁，凭他的头脑，再加上他的武力，如果真在暴力解决问题这上面上了瘾的话，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看来，这事得跟何老爷子那里去吹吹风才行了！ 知晓了吴小正的底气之后，梁正坚更感头痛。 他现在所想的是，这事该怎么向谈仲海去交代。 此事发生到现在，因为事情还没完全明了，他还一直压着没跟谈县长说。 没法再压了！ 正文 第307章 谈仲海的焦躁（上玄语薇万赏加更） 谈仲海现在正是最惶恐的时候。 因为心中有鬼，他对肖荣华的被双规特别担心，生怕因此牵扯上自己。 为此，他以主管领导的身份，四处打探与肖荣华的消息。 他打探来打探去，相关的消息倒是打探了不少。 肖荣华为啥被双规、主要涉及的违法违纪问题等，他都已基本打探清楚。 可肖荣华已交代多少？有没有把自己供出来？这些最重要的信息，谈仲海还是一无所知。 迫不得已之下，他以主管领导关心案情进展的名义，亲自给纪委书记洪志高去了电话，可洪志高口风很紧，说此案是由戴书记亲自把关，没有戴书记的允许，关于案件的任何情况都不允许透露。 谈仲海的心凉了半截。 一件中层干部的贪腐案，如果不是问题特别严重，绝对不会引起县委书记如此重视，洪志高的口风也不会这么紧。 暴风雨就要来了！ 谈仲海已经预感到了不妙。 这对他来说，真的很不妙。 如果不出此事，或者能不牵扯上他，谈仲海原本还在谋求县长一职的。如果一旦被牵扯上，那别说县长一职无望，连现在的乌纱帽都可能不保。 可面对如此窘境，谈仲海竟然束手无策，只能焦虑和惶恐。 就在这个时候，梁正坚的电话来了，告诉了他谈啸天受伤的消息。 谈仲海原本就烦躁，一听说儿子受伤，就更加急了。 他顾不上询问详情，赶紧叫上妻子，火速往人民医院赶，然后在手术室外见到了正等在那里的梁正坚。 梁正坚其实玩了个小心眼。 他在给谈仲海汇报此事时，为了避免在电话中承受谈仲海的怒火，梁正坚故意把案情说得含糊不清，只说谈啸天是因为与人产生冲突受伤，具体案情还在调查当中。 不仅如此，他在给谈仲海去电话前，还先给杨贵平去了一个电话。 之所以有这样的举措，是梁正坚突然想起来，上次郁厅长来湘水时，第一个找的就是吴小正，他有点弄不明白吴小正跟郁厅长之间的关系，只好试探性地给杨贵平去了电话。 梁正坚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在走钢丝。 在左右都是深坑的情况下，他得小心翼翼地玩平衡。 “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尽管心中已是焦急万分，谈仲海还是在努力提醒自己：关键时候要冷静、要克制！ “经检查，谈公子现在有三处肋骨骨折，手和脚上有多处骨裂。医生现在正在给他做手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梁正坚的回答有点避其锋芒的意思，他先把谈仲海夫妇最关心的伤势问题讲了出来。 在梁正坚看来，谈啸天的伤势算不上特别严重，他先把伤情说出来，希望可以稍稍消除一下谈县长心中的怒火。 这一招应该是有效的。 最起码，谈夫人的注意力先被转移开来，她“哇”地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可在谈仲海这边所起的效果恰恰是相反的。 谈仲海原本就处于焦躁之中，他老婆的哭声更是把他弄得心烦意乱。 “嚎什么！”他先冲他老婆吼了这么一句。 这是非常有失风度的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谈夫人都停止了哭闹，惊讶地看向了谈仲海。 谈夫人有点弄不明白，谈仲海明明一直是很疼爱儿子的，为啥这时候却表现得如此冷血？ 她哪里明白谈仲海现在焦躁的真正原因？ 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谈仲海哪里还能顾及到儿子的这点伤势？ 人都是自私的。 在谈仲海的潜意识里，与自己最向往的权势相比，儿子虽然重要，但他的这点伤势还是不如自己的前途重要。 似乎意识到了不对，谈仲海补了一句：“既然没生命危险，你哭什么？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因之前的表现与自己平时所表现出来的稳重明显大相径庭，谈仲海更加注意了。 他故作冷静地向梁正坚问道：“梁局长，事情因何而起？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凶手又是谁？能详细讲一遍吗？” 梁正坚等的就是谈仲海的冷静。 他开始述说起具体的案情：“事情是因为一位名叫张颖的女子引起的。据调查所知，谈公子一直在追求张颖，可未能如愿以偿。情急之下，谈公子叫了一名帮手，想强行带走张颖……” 事已至此，基本的案情早就调查清楚。 在梁正坚看来，谈啸天确实有欺男霸女、强抢民女的嫌疑，并且在想强行带走张颖的过程中，使用了暴力。按照现行法律的理解，谈啸天当时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不当的违法行为。 在谈仲海面前，梁正坚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白：谈公子违法在先，被人正当防卫武力制止。 他之所以要这么说，是为了防止谈仲海提出过于非分的要求，让他难办。 说白了，梁正坚的目的还是想两不得罪。 “至于伤谈公子的人，谈县长您也应该认识，就是上次公交车站扒手事件中您见过一面的那个吴小正。” “吴大厨食品的那个吴小正？”谈仲海惊叫了出来。 他之所以对吴小正印象深刻，除了之前杨贵平在车站事件时提过吴小正的神奇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还了解到，导致肖荣华被双规的起因就是因为吴大厨食品对供销公司一个仓库的收购案。 并且，杨贵平的那篇文章他也已经看到，他知道，肖荣华是因为坏了别人的好事，被上面盯上了，抓了典型。 梁正坚点了点头：“没错，谈县长要有所心理准备。据我所知，吴小正跟省厅的郁厅长关系不错，上次郁厅长来湘水，第一个见的就是吴小正。” 接着，梁正坚又补了最为重要的一句：“最重要的是，现在吴小正的年龄还不到十四岁，所以这个案子现在我们公安局也很难办。” 梁正坚成功地把自己从案子的左右为难中摘了出来，把问题抛给了谈仲海。 谈仲海皱起了眉头，内心变得更加焦躁。 在他看来，肖荣华的案子当中，原本就牵涉到敏感的吴大厨食品公司，现在儿子的案件又跟吴小正相关，这不是在逼自己和杨贵平背后的势力来碰撞吗？ 这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谈仲海感到为难的时候，杨贵平出现了。 正文 第308章 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换 此时的杨贵平也有点着急。 但他的着急之处并不在于吴小正的安危，也不在于谈啸天的伤情，而在于吴大厨食品的的发展。 因为上次已经介入过谈啸天和张颖之间的事，杨贵平此次冲突的突然爆发，并不是特别的惊讶。 他还记得，吴小正上次就提过，说色令智昏，谈啸天很可能不会轻易放弃。 杨贵平唯一没想到的是，谈啸天竟然这么hold不住，这么快又对张颖下手了，最终导致了冲突的爆发。 的确是色令智昏！ 对于谈啸天的伤残，杨贵平其实是拍手称快的。 在他看来，谈啸天身为领导干部之子，却做出如此欺男霸女之事，是在是太过分了一点，这是在给他爹抹黑，也是在给所有的干部子女抹黑。 简直是坏了所有干部子女的名声！ 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那样会彻底得罪谈仲海。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谈仲海也已被吴小正提前说中：不是好东西。 上次吴小正在给谈仲海上眼药时，他就跟杨贵平预言过：谈仲海迟早要出事。 处在杨贵平的立场，他之所以着急，是觉得吴小正不应该如此彻底的得罪谈仲海，因为谈仲海毕竟是湘水县主管商业企业的常务副县长。 如果得罪得太狠，这对吴大厨食品的未来发展可能会不利。 他接到梁正坚电话，问明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之后，他第一时间不是去看吴小正，而是想着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在杨贵平看来，他应该向谈仲海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平息一下他的怒气，看看能不能让谈仲海尽量不为难吴大厨食品。 杨贵平的出现，却让焦躁不安的谈仲海动起了小心思。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换的！ 因为信息的不对称，此时的谈仲海还不知道，供销公司已经被上面当成了深化企业改革的试点来重点对待。 谈仲海还以为，杨贵平之所以如此重视和扶持吴大厨食品，是因为他和吴大厨食品牵扯到很大的利益关系。 既然如此，那可不可以用吴小正来要挟杨贵平及他身后的背景，让他们来放过肖荣华，以免牵扯上自己呢？ 谈仲海动起了这个小心思。 己身不正的人，就很容易把别人也想歪。 谈仲海现在就犯了这个错误。 “杨镇长，你来得正好，有些事我想单独跟你谈几句。” 因为心存不良，谈仲海自然不能当着梁正坚的面来和杨贵平谈私下交易，便把杨贵平拉到了一个僻静角落。 “杨镇长，吴大厨食品的吴小正这次犯下大罪了，他使用暴力，不仅把我家啸天打成了重伤，还把另外一人打得昏迷不醒，这是你知道了吗？” 因为想着帮吴大厨跟谈仲海缓和关系，杨贵平并没有急于纠正谈仲海话里的毛病，说道：“这事我已经听说了，吴小正这次确实有点不像话。” 杨贵平的退让，反而让谈仲海觉得有机可乘，他接着说：“这事如果对方不给我一个很好的交代，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家啸天不能白白受伤。” 杨贵平再次退让：“谈县长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尽量去说服他们。” 在杨贵平看来，此事如果能和平解决，那是皆大欢喜的事，哪怕让吴家多陪点钱都没关系。 面对杨贵平的直接，谈仲海却多虑了。 他在想，如果直接拿肖荣华的事来谈交易，恐怕会过早暴露自己的尾巴。 于是他决定继续把吴小正的事说得更严重一点，以便于接下来的讨价还价。 “杨镇长，吴小正这次所犯的事确实很严重啊，根据法律来讲，他这是故意伤害罪，是会被重判的！” 这下杨贵平不乐意了。 退一退二不退三，这是他的原则。 退多了，别人就会得寸进尺，现在谈仲海的表现便是如此。 而他的背景，又让他具备不过分退让的资本。 于是他不再客气了，正色道：“谈县长，据我所知，是谈啸天一直在纠缠张颖，今天更是采用暴力手段，违背张颖意愿想挟持她出去为所欲为，这本身就是犯罪行为，因此吴小正作为张颖的朋友，采取的是正当防卫手段，并不犯法！” 杨贵平先把事实摆得很清楚，然后再直接掏底：“再说，吴小正现在还未满十四岁，按照法律规定，他是无需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的！” 谈仲海直接被哽住了。 他没想到杨贵平竟然准备得如此充分。 看来，杨贵平确实跟吴小正有很大的利益关系！ 谈仲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一判断。 为帮儿子摆脱罪行，他强辩道：“啸天那是在追求张颖，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并不涉及到犯罪。” 谈仲海还不知道，杨贵平对此事早已了如指掌。 “谈县长，这就不对了，谈啸天跟张颖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早就知道，上次谈啸天就想对张颖用强，好在被制止了，为此我还警告过他一番。” “因此，这事瞒不了我，如果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出庭作证。” 杨贵平这是要翻脸的节奏，说起来，现在的他也正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因此在忍耐方面还是欠点火候。 谈仲海一时有点懵。 他没想到杨贵平的底气竟然这么足，更没想到他早已知晓谈啸天和张颖之间的事。 不过谈仲海转念一想，想到了杨贵平的背景。 他确实有这样的底气！自己也不具备跟他死磕的资本！ 谈仲海确定退让。 他试探性的说道：“贵平，我知道吴大厨想要供销公司的那个仓库，可现在肖荣华正在被审查，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如果问题不严重的话，看能不能先把肖荣华放出来，我来说服他？如果可以，我家啸天收拾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了。” 谈仲海交底了。 谁知道他这话反而引起了杨贵平的警觉。 供销公司的事，杨贵平一直是在跟着的，他知道，现在肖荣华的问题非常严重，也非常敏感。 在这个关键时候，谈仲海突然扯上此事，还把儿子受伤的事也哪来做交换，莫非有问题？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说：“哦，那行，这事我想想办法看。” 说完之后，他不再做和解的打算，先告别了谈仲海，准备去看看吴小正。 看看那小子有什么话说！ 正文 第309章 人民的名义 吴小正此时正被临时关押在公安局的留置室内。 所谓留置室，是公安局或派出所用来看管涉嫌违法犯罪嫌疑人员的场所之一。 尽管吴小正还未满十四岁，既不适合刑事拘留，也不适用于行政拘留，但在问题没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他还是得接受公安干警的讯问，所以适合收押他的地方也就只有留置室。 其实案子也并非没有弄清楚。 这事其实很简单，事件的发生有张颖这个当事人，还有她店里前台小妹这个见证人，再加上当时那么多旁观者，公安干警稍稍一查，便能查个水落石出。 只是因为谈啸天的身份特殊，再加上梁正坚想左右逢源，因此此案暂时还没有完全定性，所以吴小正暂时失去了自由。 留置室自然不是一个舒服的地方，它的陈设非常简单，铁门、铁窗、铁锁，手指粗细的铁栏杆将一间小房子隔成二间。 里面一小间约4、5米大小，没有床铺，被留置人员要想睡觉，就得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外间放着桌椅，是民警办公用的。 留置室的墙上写着大大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吴小正没什么好坦白的，他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包括他为啥出现在那里，为啥要下狠手等。 他只是感到无聊。 正当无聊的时候，杨贵平到了。 因为梁正坚的交代，民警并没有为难他们，杨贵平顺利地见到了吴小正。 “可以啊，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一见到吴小正，杨贵平就忍不住先调侃起来。 吴小正非常尴尬。 如果忽略他的年龄，他今天的行为看起来确实像是为了张颖在争风吃醋。 但在吴小正的心里，真没那么回事啊！ 因为年龄差距的关系，他对张颖虽然很欣赏，但只是把她当成了朋友，并没往男女关系方面想啊！ 可这事如何能解释清楚呢？ 不过杨贵平的调侃倒是让他很舒服。 他最怕的就是杨贵平一来，就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那样会让他很不爽。 很显然，杨贵平的情商还是很高的，知道在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 这家伙越来越够朋友了！ 杨贵平说起了正事：“我刚才见过谈县长了，他似乎不愿善罢甘休。” 对于这个问题，吴小正早有预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愿善罢甘休也不行，我没满十四岁，谁也拿我没办法，顶多判我一个民事赔偿。” 因为杨贵平不是外人，吴小正说话也没太顾忌。 再加上他在留置室已憋了好久，他很想说话，又发泄道：“谈啸天应该感到庆幸才对，我现在后悔没把谈啸天直接弄死。” 戾气，很厚重的戾气！ 他这话却引起了杨贵平的警觉，正色道：“你可别乱来！虽然你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但还得承受道德和良心的谴责，谈啸天罪不至死。” “他罪不至死？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说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吧！像这样的人渣，把他留在世上，只会祸害更多的无辜女人，你还说他罪不至死！” 因为前世的记忆，因为知道张颖前世的凄惨结局，吴小正对谈啸天可谓是恨之入骨，因此他又有点激动，直接跟杨贵平扛起来了。 杨贵平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以吴小正现在的年龄，确实正是正义感爆棚的时候，正义得甚至有些偏激，所以他不打算在这方面再跟他争执。 他说起了正在的来意：“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谈仲海竟然拿此事跟我谈起了交易……” 杨贵平把谈仲海跟他的谈话内容大致讲述了一遍。 “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在体制内，又窝在学校，吴小正原本是对肖荣华被双规的事一无所知的。 现在听杨贵平这么一说，立即就有了准确的判断：“那还用说，肯定是屁·股底下不干净，被牵连进去呗。” “那依你看，这事我应该怎么处理？” 因为顾及到吴小正的关系，杨贵平还在继续征求他的意见。 这事还能怎么处理？ 碰上这样的好机会，不把谈家父子一弄到底，就不是吴小正的性格啊！ 他认真地说道：“现在看来，谈家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让他们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对湘水县的老百姓迟早会是个祸害。杨哥，我知道你有些能量，我以人民的名义请求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两个祸害彻底清除。” 人民的名义？ 杨贵平差点就笑喷了。 不过这是吴小正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求他，而且还不是纯粹为了个人的利益，他听进去了。 “那我试试看。” 在杨贵平这个年龄，也正是正义感十足的时候，因为自己走得正，所以他的眼睛里也容不下沙子。 他决定立即去处理这事。 “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办的没？” 临走前，杨贵平又问了这么一句。 “今天是周六，晚点我妹妹要去张颖那里学跳舞，你去帮忙照顾一下，顺便把这事告诉一下吴敏霞，别让我爷爷奶奶知道这事。” 时间确实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周六。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梁正坚对吴小正还算是比较照顾的，他除了通知杨贵平之外，确实连吴小正的家人都还暂时没惊动。 吴小正最顾忌的也是这个，他不希望爷爷奶奶知道这事，免得两位老人家过分担心。 杨贵平没有拒绝这个请求，只说了一句：“你心真大。” 吴小正呵呵一笑，又冒出一句：“杨哥，要不你干脆把我捞出来呗，我明后天还想去龙溪监狱探监呢！” 这原本也是吴小正计划中的事，也是吴小正重生以来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明明都已经跟监狱那边预约好，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吴小正还不知道，这事是否真的可以善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24小时之内放出去。 “我试试吧。” 杨贵平回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他再不走，就要担心这小子还会不会得寸进尺。 对于杨贵平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办法把谈仲海父子的事处理一下。 一场更大的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正文 第310章 大风暴来临 杨贵平确实有心参与一下谈家父子的事。 这一方面是因为心中犹存的那几分正义感，另一方面也在为供销公司这个改革试点在考虑。 对于姥爷的意思，杨贵平已经完全领悟，并且也在付出努力，他也不希望谈仲海再在这事上面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免得节外生枝。 可这事应该怎么参与呢？ 想了想，杨贵平觉得此事还是将此事告知姥爷，让老爷子去做决定比较好。 为了省事，杨贵平直接去了梁正坚的办公室。 “梁局，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电话。” 多次打交道之后，杨贵平跟梁正坚的关系已经比较熟了，因此他没太客气。 “你用吧，随便用。”梁正坚笑着回道。 他还以为杨贵平只是打一个很随便的电话。 “还得劳驾梁局回避一下。”杨贵平笑着得寸进尺。 在杨贵平看来，既然他的背景梁正坚已经知道，那就没必要刻意隐瞒。 此话却让梁正坚上心了。 他知道，杨贵平肯定是要给省城打电话了。 他早就知道杨贵平以及郁厅长都跟吴小正关系密切，却没想到杨贵平竟然会对这事如此上心。 此时他就在想，辛苦处理此事时，没有偏向谈县长，否则这边真正发起威来，谁也承受不起，包括他惹不起的谈仲海。 杨贵平却没想这么多，等梁正坚离开后，他鹊巢鸠占，直接拨起老爷子的电话来。 汇报整件事花了较长的时间。 杨贵平把吴小正仗义伤人、谈仲海企图私下交易的事都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这神奇小子又整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了？这事干得好，我个人支持他的行为，对于这种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就得狠狠收拾。还有那个姓谈的副县长，目无党纪法纪，简直就是官员中的败类。” 老爷子的反应很是让杨贵平有点吃惊。 因为杨贵平不是外人，老爷子既没说官话，也没对自己的情绪加任何掩饰，直接把他本性中的暴脾气给爆了出来。 杨贵平知道，老爷子其实也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 他只是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先发泄起自己的情绪来，吴小正这小子得多讨老爷子喜欢啊！ 杨贵平有所不知的是，上次郁子轩回省城之后，立即把他湘水县的所见所闻当成了趣谈告诉了老爷子，包括吴小正的神奇，也包括了廖宏才被老乡逼酒的趣事，让老爷子开心了很久。 受郁子轩的影响，老爷子个人对吴小正越来越有兴趣了，如果不是受身份所累，他恨不得亲自来湘水县见见这位神奇的小子。 老爷子是真的爱才，跟政治无关，也跟利益无关，纯粹就是个人的喜好。 发泄过后，老爷子终于说了一句正经的：“这样，这事我给廖宏才去个电话，一会你再跟他通个话，详细汇报一下此事，再听从他的指示。” 看不惯官场贪腐问题的老爷子决定插手此事了。 杨贵平大喜。 他知道，只要老爷子插手，这事基本上就妥了。 杨贵平在梁正坚的办公室一呆就差不多是个把小时，才把此事落实，最终落实的结果却是让他立即去戴博艺的办公室。 体制内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从上到下处理事情可以过问，却忌讳直接插手和越级下令。 因此这事老爷子了解后，先交代廖宏才，廖宏才了解后，再交代戴博艺，直接办理权最终又到了戴博艺手里，有确凿证据之后，再由地区来处理。 这相当于兜了一个大圈子，却是正常的流程。 等杨贵平赶到戴博艺的办公室时，等在那里的不仅有县委书记戴博艺，还有纪委书记洪志高和政法委书记杨松德。 负责肖荣华贪腐案的三巨头再次汇聚一堂。 “贵平，这事你当着洪书记和杨书记的面汇报吧，他们都是肖荣华案的具体负责人。”戴博艺和颜悦色地说道。 从三位书记的表情来看，他们的神情是愉悦的，似乎在开心地等着杨贵平的汇报。 三位不可能不高兴。 肖荣华案的审讯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可由于肖荣华的心存幻想、负隅顽抗，关键问题却迟迟无法突破，现在突然在杨贵平这里冒出了谈仲海的尾巴，怎能不让三位书记高兴？ 戴博艺等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捂盖子，那就是准备一查到底了，不管涉及到谁，把案件查明白才是重要的，因此不管冒出来的是谈仲海，还是李仲海，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至于谈仲海有什么下场，那就不是三位书记考虑的事了。 在体制内，因违纪违法而下台的官员随时都有，这没什么客气可讲的。 杨贵平镇定自若地汇报起事情的前后经过来。 这是吴小正的名字第一次进入洪志高和杨松德两位书记的印象。 “你说的这个吴小正，是一中初二年级的学生？还没满14岁？”洪志高惊讶地问了起来。 “初二哪个班的？”杨松德也关心地问道。 由不得这两位不关心，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宝贝女儿在一中的初二年级。 “初二（1）班的。” 两位书记把吴小正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家跟女儿们打听打听。 这是插曲。 话题回到了正事上。 洪志高说道：“戴书记，老洪，我有个主意，也许可以从肖荣华那里取得突破。” “什么主意？” “快说说看。” 洪志高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谈县长不是把尾巴露出来了吗？也许他就是肖荣华心存幻想的依靠，那我们不如诈一诈肖荣华……” 洪志高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按照他的考虑，既然现在的重要目标已经变成了谈仲海，可想直接从谈仲海这边取得证据并突破，比从肖荣华那边突破会更难。 既然如此，何不利用肖荣华被双规、无法获知外界消息的机会，告诉他谈仲海也已被双规，彻底断了他的希望，说不定反而能突破了。 肖荣华一突破，那就必然有了谈仲海违法违纪的证据，从而在另一个方向也取得突破。 …… 戴博艺大喜：“好主意，就这么办！” 在肯定了洪志高的思路后，戴博艺又说道：“根据廖书记的指示，谈啸天这边也必须好好查一查。作为领导干部的子女，大张旗鼓地干出这样道德败坏的事，影响太坏了！老杨，你吩咐公安局那边，暗中派人好好调查一下谈啸天违法的证据，争取铁证如山，办成铁案！” …… 一场大风暴就这么彻底掀起来了。 正文 第311章 一趟未知的旅程 大家都没想到，肖荣华案就这么找到了突破口，而且这个突破口还是关键人物谈仲海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可能连谈仲海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导致肖荣华被双规的重点并不在于职工的投诉，而在于杨贵平的这篇文章。 但他这段时间正为肖荣华被双规的事儿焦躁，并没有留意《湘省日报》的内容，在加上他又不是国资办的人，更无从知晓省国资委的那份通知…… 多重误解之下，导致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最终把自己送上不归路。 这应该是瓮中捉鳖的事了。 不过杨贵平还没满足，他还答应了吴小正一件事。 “戴书记，谈啸天事件的见义勇为者吴小正，现在还被留置在公安局，他既不满十四岁，又是一中的学生，长期留置在公安局似乎不合适，您看看是不是可以把他先放出来？” 戴博艺点了点头。 如果谈仲海不是本次行动的目标，也许他还会顾忌谈仲海的面子，可现在连谈仲海都要栽进去了，那他并不介意送杨贵平一个顺水人情。 “老杨，你给公安局去个电话，看看谈啸天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确实属于违法行为，如果证据确凿了的话，那吴小正就属于正当防卫，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让公安局立即把他放了吧。” 杨松德领命而去。 洪志高也站了起来告辞。 他准备亲自去突破肖荣华案了。 …… 最先动起来的是梁正坚。 在刚刚商定的行动方案中，其中有一项就是要调查谈啸天流氓罪的证据，而这项行动自然得由公安局来执行。 因此杨松德一回办公室，便电话给梁正坚下达了两项指令，一是即刻释放吴小正，二是秘密、彻底调查谈啸天的流氓罪案，并且还严嘱不得透露半点风声。 梁正坚差点就冒出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杨贵平的能量竟然这么大。 这才离开他办公室多久啊，上面的行动指令就来了，而且还是要把谈仲海往死里整的那种！ 此时的梁正坚还不知道，谈仲海本身也将身陷囹吾。 他唯有庆幸，幸亏自己没往谈仲海那边倾斜。 这两项命令对梁正坚来说并不是难事。 听完电话之后，他即刻亲自去放了吴小正，并且派人把他送了回去，然后便紧锣密鼓地安排起调查谈啸天案的事来。 谈啸天的流氓罪案调查其实也没有难度。 因这段时间和谈仲海来往较为密切，梁正坚对谈啸天的那些破事可谓了如指掌，有些事他甚至帮忙擦过屁·股。 现在风向一转，曾经善过后的事立即就成为了证据，连受害者的目标也有了，再加上平时和谈啸天来往密切的那几个女人，梁正坚有的是调查对象。 谈啸天案基本上是坐实了，就等最后的行动结果。 洪志高这边倒是没有急于行动。 由于肖荣华是一个工作经验丰富的老滑头，如果准备不充分就轻举妄动的话，很容易就引起他的怀疑，导致前功尽弃。 所以洪志高得做好充足的准备，争取一举突破。 现在最开心的莫过于吴小正了。 当他再次回到张颖店里时，杨贵平也刚到不久，正在帮他在等吴小莉。 于是他立即得知了与谈家父子相关的消息。 吴小正大喜。 对于重生的他来说，谈啸天这一关算是他所遇上的最大难关了，要不是他还未满十四岁，要不是那么多机缘巧合凑到一起，差点就让他迈不过去。 现在好了，既然谈家父子即将身陷囹吾，那所有的隐患都将不存在了，他可以放心继续他的悠闲校园生活。 稍稍让吴小正尴尬的事来了。 一听到他平安归来的消息，张颖立即从舞蹈室冲了下来。 若不是有杨贵平在场，这位刚刚逃过一劫的美丽女子，还不知道有多疯狂的举动。 可就算杨贵平在场，她也忍不住拉起了吴小正的手，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此时的张颖，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眼睛里不可控制地流露出了一丝轻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点不对劲。 看着笑得一脸玩味的杨贵平，吴小正无比尴尬，但又不好甩开张颖的手，只好说道：“颖姐，我没事，你先去上课吧，我晚点再跟你聊。” 他有留意到，张颖的伤势其实并不重，她脸上的红肿已经基本消退，只留下了淡淡的影子。 她没事就好！ 吴小正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吴敏霞很快就带着吴小莉到了。 她一见杨贵平也在场，稍稍有点惊讶。 此时的她，因为一直呆在城关镇，应该对这里所发生的大事还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不跟她说了，免得她唠叨。 “小正明天不是要去探监吗？我路过这里，顺便来跟他落实一下车的事。” 似乎明白吴小正的意思，杨贵平善意地帮他圆了一个谎。 一提起此事，吴敏霞就开始唠叨了：“小正，你明天早点回家啊，吃完中饭就得动身了，必须在晚上前赶到龙溪镇住下才来得及。” 这是一场早已在计划中的特殊旅程。 因为路途遥远，就算有杨贵平的车，那也得先从湘水县赶到隔壁地区，然后再下县，再到镇，才能安顿下来。 整个路程长达200多公里，以现在的公路状况，就算没有任何耽搁，起码也得开上四五个小时才能抵达。 再加上后天又得返程，整个旅程将会异常的辛苦。 不过这是次要的。 对于吴小正来说，对于他的那对奇葩父母，到目前为止，吴小正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 现在的他也无法预料，当自己这世重新面对父母时，又会是怎样的一中心情。 吴小正无法预知，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知道了，明天吴小莉上完课，我就立即带她回来。” 尽管心里忐忑，吴小正却没有在话语中表现出来。 “嫂子，你回去吗？要不要我顺你一程？” 见吴小正的神情中显露出一丝黯然，杨贵平又识趣地选择告辞走人。 接下来等待吴小正的，是一趟未知的特殊旅程。 正文 第312章 感情来临时 等吴小莉她们上完舞蹈课后，张颖发现，吴小正竟然早已跑回蜗居去了。 没义气的家伙！ 在还没过去的这一天，张颖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劫难。 在当时的情况下，她什么都顾不上想，只想着拼命自救。 直到事情平息后，她才知道后怕。 谈啸天明显是带着不良目的有备而来的！ 她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吴小正及时出现，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的恐怖后果。 再到后来，到吴小正被带到公安局后，张颖又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谈啸天明显被打成了重伤，还有一个更是被打得昏迷不醒，吴小正这样会不会犯法？ 张颖开始替吴小正担心起来。 就算有人告诉她，吴小正这是见义勇为、制止犯罪，可张颖一想到谈啸天的背景，还是各种害怕、各种担心。 整个下午，张颖的心都是吊着的。 直到杨贵平出现，得知吴小正没事后，她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在再次见到吴小正的那一刻，惊喜交加下，她差点就要扑到他怀里去了。 想想就脸红。 可张颖还是忍不住想，想中午抱着吴小正时的那种踏实的感觉。 他为什么那么小？ 他要是再大一点……我就毫不犹豫地委身于他！ 我是不是爱上他了？ 这个更加难以启齿的念头冒了出来，让张颖陷入了纠结之中。 …… 晚上下完课后，为了早点见到吴小正，张颖竟然把关店的任务交给了小妹，拉着吴小莉就急匆匆地往蜗居里奔。 这也太心急了一点吧！ 简直是急不可耐，不过却符合张颖的性格。 和往常一样，吴小正就在张颖的屋里看书。 张颖对他早就没了防备心理，连屋子的钥匙都给了他。 “你心真大，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竟然还能看进去书。” 因为吴小正没有乖乖地在店里等她，张颖有点不满，便先抱怨了一声。 抱怨是关系亲密者之间的专利，张颖显然没把吴小正当外人了。 “这有什么？”吴小正不以为然地回道。 今天的事情对吴小正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再惊喜的事情他都已经经历过。 张颖不再说什么，开始拉着听得一头雾水的吴小莉洗刷，然后打发她进屋睡觉。 可怜的小丫头，连话都没跟她哥说几句。 看着吴小莉在床·上躺下后，张颖走出了房间，并且拉紧了房门。 她径直走到吴小正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把头靠到了吴小正的肩膀上。 只有这样，张颖才感到踏实，感觉温暖，感觉亲密。 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对20来岁的张颖来说，她的感情就是这样的。 尽管没有感情经历，但心动的感觉来了，挡也挡不住。 那就跟着心动的感觉去做！ “你干嘛？”吴小正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张颖还如此亲昵，这让身体正处于青春期的吴小正如何受得了？ “你别动！” 可他刚想躲闪，就被张颖霸道地喝止住了。 其实张颖也被自己的大胆举动给惊到了，她现在是强作镇定。 我竟然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心动了！竟然还如此的主动！ 对于被无数杰出青年追求过，但始终没有心动过的张颖来说，她觉得现在自己的行为很是不可思议。 可她这个年纪的感情就是这样的。 对现在的张颖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掺杂任何其它因素，只跟是否心动有关。 对于她不喜欢的人来说，哪怕那个人有再多的优点，但在她的眼睛里，只会看到她不喜欢的那一点。 而对于她喜欢的人来说，就算那个人有再多的缺点，只要有一点能吸引她，那就足矣，其它都可以忽略不计。 吴小正在张颖的眼里，能吸引她的可远不止一点。 可以说，除了年龄这一点，张颖在吴小正身上挑不出任何的刺。 所以，经历过今天的患难之后，心动的感觉就这么冒了出来，挡也挡不住。 因为没有掺杂其它任何东西，所以张颖的心动很纯粹，她没有去想未来，没有去想两人的年龄鸿沟。 她现在所想的，就只有这么抱着吴小正。 如果不是怕吓到他，张颖甚至想更亲昵一点。 这对吴小正来说，却是成为了一种煎熬。 心理年龄40岁的他，因为经历过，所以他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可能再像张颖那么纯粹。 现在的他，面对一份新的感情时，想的不是感情本身，而是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适合上床？ 还是适合结婚？ 两人性格是否协调？ 年龄是否般配？ 有么有未来？ 能不能长久？ …… 这些并不一定是刻意去想的，而是不由自主的思维习惯。 所以说，有过复杂感情经历的人，想要对感情再那么纯粹，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 吴小正此时就在想：糟糕了，这妞对我动感情了，怎么办？ 这是一个难题。 真正的心动来临时，张颖可以无视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可吴小正却不能。 此时他就在继续往下想。 这妞确实不错啊！ 如果我再大上四五岁，那我并不介意与她来一段轰轰烈烈或者是温情如水的爱情，然后向着婚姻努力，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可问题是年龄真的差得有点大啊！ 而且我还只有十四岁，等我身体真正成熟时，她的青春只剩下了一个尾巴。如果那时候再发生变故，我这岂不是误了她吗？ 那该怎么办？ 和她来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游戏，享受暂时的欢愉？ 这也不合适啊！ 前世结婚前有过放·荡经历的吴小正知道，这种没有结果的放·荡感情游戏，并不适合在关系亲近的人之间玩，一旦玩了，两人的关系就变了，而且还再也变不回来。 兔子不吃窝边草就是这个道理。 吴小正陷入了为难之中。 他只好选择装糊涂：“喂，这样不好吧，男女有别哎！” 不仅如此，他脸上还露出了不喜的表情，身体也开始反抗。 很是让人扫兴啊！ 正文 第313章 张颖的正太养成计划 吴小正真心觉得张颖这女子很不错。 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艺有才艺，性格也很好，可能还会很懂生活情趣……除了心比较野一点之外，其它真的无可挑剔了。 如此的美味，却只能看不能吃，真的是太遗憾了！ 吴小正也很想做一只人形泰迪，日天日地日空气，走到哪日到哪，留下风流债无数。 那样的人生肯定会很爽。 可爽过之后呢？ 那和真正的人渣有何区别？ 这样的人生不是吴小正想要的。 要想在重生后做到尽量无悔，那他面对每一件重要事情，都必须谨慎决定。 张颖对吴小正来说，自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能为她有失去理智的冲动举措就是证明。 对于重要的人，他必须慎重，所以他不可以随便。 可对于吴小正的反抗，张颖却误解了。 这小子看似成熟，可在男女之事方面却是个生瓜！ 不过想想也是，他毕竟还只有十四岁，身体都还没有完全长成。他在其它方面成熟，完全是因为家庭变故逼出来的，可在女人方面，他可能还一窍不通！ 那怎么办呢？ 就此放弃自己的心动？ 不行，我不能委屈自己！ 张颖的思想毕竟有点新潮、有点腐，再加上她敢作敢为的性格，让她瞬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要养成小正太！ 可笑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吴小正的萝莉养成计划都还没开始实施，他自己却被别人当成了正太养成目标。 这算是报应吗？ 张颖换姿势了。 她双手按住了正在挣扎、想要与她脱离亲密接触的吴小正，认真地说道：“吴小正，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姐想对你干啥，你都不许反抗！听到了没？” 吴小正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此时他还不知道张颖想要养成小正太的心思，可张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正经了，他忍不住发笑。 “你给我严肃点！” 张颖虽然有养成小正太的心，可她自己在感情方面其实也是个雏，有理论水平但没实践经验，因此实施起来却像是在演一场闹剧。 张颖越严肃，吴小正就越忍不住想笑。 而且为了避免自己和张颖的关系变得尴尬，他还得继续装糊涂，于是他决定恶搞。 “你想干嘛？我还不到十四岁，你想****我是犯法的！” 吴小正身子轻轻一摆，就脱离了张颖双手的按·压。 张颖愣了。 我想****你？ 我只不过是想养成小正太，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好吧！ 张颖就算再腐，胆子再肥，可没有熟手的引领，她根本就不会把事想到那方面去。 可现在她眼中的生瓜，却说出如此流氓的话来…… 张颖怒了：“你这小屁孩，思想这么肮脏，我打死你！” 她的小手开始往吴小正身上捶。 吴小正一边躲闪，一边站了起来。 “太晚了，我不跟你闹了，睡觉去。”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只能使用遁逃大·法，逃回了自己的蜗居。 张颖的小正太养成计划，因为吴小正的不配合，第一次尝试算是失败了。 可她今晚的反应却引起了吴小正的警惕。 吴小正知道，两个彼此欣赏的男女之间，要想长久相处不变味，最好就不要暧昧，一旦暧昧起来，就会变得进退两难。 可现在张颖明显有点失控了，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咱给自己弄一两块挡箭牌，先绝了张颖的心思？ 吴小正又一次想起了他的萝莉养成计划。 那找谁来当挡箭牌好呢？ 姜涵？曾美丽？ 二班的杨颖茹好像也不错。 傻白甜傻是傻了一点，可她很单纯，也很善良，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轻松，逗起来也很有趣…… 腹黑的大长·腿洪雨梦就算了，那个一看就是惯坏了的大小姐，比较难侍候。 …… 面对张颖的主动，吴小正怂了，可一旦意·淫起别的女孩子，他的心思却又活泛起来。 吴小正真的有点贱。 吴小正所没想到的是，他在这边打别人家女儿的主意，别人也正在议论着他。 都说官场很少有真正的朋友，可洪志高和杨松德却算是例外。 两人年龄相近，志趣又相投，还是在同一时间进的体制内。 在那个比较艰苦的年代，两人共同成长、相互促进，不仅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在生活上也建立了很好的私交关系。 这么多年来，两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凑一起小酌几杯。 今晚也是如此。 下午安排好各自的工作后，吃完晚饭没多久，两人又约到了一家熟悉的小馆子，边喝边聊了起来。 “老杨，你回家问你家颖茹没？她对那个吴小正印象怎么样？” 话题是从吴小正开始的。 在今天下午杨贵平的汇报中，吴小正的名字首次进入了两人的耳朵。 一个初二年级的学生，还跟自家女儿同在一个学校，却是最近很火的吴大厨食品的真正创始人，还敢把谈仲海的儿子打成重伤…… 这样的事迹让二人难以相信。 这真的和我家女儿是同龄人吗？ 因为身为父亲，所以两人同时对这小子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就算是洪志高和杨松德这样的体制内官员，关心的并非永远只有工作，作为人，作为父亲，他们同样也有八卦之心的。 “问了，我家颖茹说，这小子在学校表现还不错，成绩很好，特别是作文很出色，并且还很有正义感。” “这就怪了。我家雨梦说，这小子在学校就是一个暴力男，还很爱出风头，也很没风度。” …… 同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里，印象却截然相反。 两位父亲完全弄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不过对现在的两人来说，吴小正还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两人今晚聚在一起的目的却是讨论案情。 肖荣华案现在是两人的工作重点，但真正的目标却变成了谈仲海。 “老洪，肖荣华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我安排了一出好戏，明天上午再排练几遍，就准备开演。” …… 正文 第314章 肖荣华被突破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吴小正就带着妹妹，坐上了杨贵平所安排的那台北京吉普，等等他们的将是长达四五个小时的长途车程，以及还属于未知的探监之旅。 而在洪志高这边，一场好戏准备开锣了。 关押肖荣华的地方就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宾馆内，这里的整个三楼都被封闭起来，除了任何专案组的成员，任何人都禁止接近这里。 就算是专案组的成员，也必须两两同时出现在嫌疑人或证人面前，以防止走漏消息、串供等。 肖荣华就被单独关押在其中的一间套房内。 在问题没有交代清楚之前，他的吃喝拉撒睡全部在这个房间里，不允许离开房间半步。 这就是所谓的双规，要求肖荣华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和交代。 肖荣华现在压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烦躁。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他把能交代的问题全都交代了，唯有资金的去向、牵扯到的重要领导等，却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半句。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他咬死不把那些领导拖进来的话，那些领导势必也会想办法保他、捞他。 这样一来，等事情结束，就算他没机会在体制内混了，他也还能留住一些资本，再依靠那些关系的关照，自己另起炉灶，当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并不难。 可以说，肖荣华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只可惜他完全没搞清问题的严重性，他还不知道，他的这个案子连省里的大佬们都在关注了。 洪志高很悠闲地走进了肖荣华的房间。 因为上面的重视，肖荣华最近的谈话都是由他亲自来完成。 “老肖，我又开看你来了。” 和之前谈话时的严肃有所不同的是，今天的洪志高显得和颜悦色。 这种细微的反常，立即就引起了肖荣华的警觉，但他表现得还是不露声色：“洪书记，我知道的我都已经交代了，别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您看看我这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 “嗯，确实差不多可以结了。不过老肖，我这边是可以结了，你却还是没得轻松啊！” “什么意思？” 肖荣华有点蒙圈。 按照他的理解，像他这样的案子，如果主动交代问题、积极退赃，再加上有人保他、捞他的话，那就可上可下。 按照肖荣华自己的估计，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应该就差不多了。 至于移交检察院，这个流程应该是会走的，但有那些关系在，这应该就是走一个过场，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才对啊！ 洪志高告诉了他答案：“我这边差不多今明两天就可以结束了，明后天，你的案子就会移交检察院。不过老肖，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我可提醒你一句，接手你这个案子的可不是咱们县检察院，而是地区检察院。” “什么？”肖荣华终于失态了。 按照他的理解，他这个案子理应是湘水县检察院来接手，这样的话，他的回旋余地就非常大。 可若是地区检察院来接手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依肖荣华的能量，他的关系也就做到了湘水县这一层，地区那边完全没有任何背景，地区检察院更是没有熟人。 而且，他现在怀疑，既然他的案子跳过了县检察院，那就还有一个可能：他在县检察院的关系也出事了！ 那就糟糕了！ 如果真是由地区检察院接手的话，那等待他的将会是长时间的牢狱之灾。 肖荣华的心乱了。 他还想从洪志高嘴里打探些什么，可洪志高的口风非常紧，对于案子的事情不肯再透露半句。 不仅如此，洪志高不仅不聊案子了，反而跟他拉起了家常。 肖荣华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可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思跟洪志高拉家常？ 他的心一直在想他自己的案子，在想他的那些关系，在想可能面临的严重后果，想得他心烦意乱。 半小时之后，两人的拉家常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纪委的一位年轻工作人员推门进来，兴奋地说道：“洪书记，地区纪委的同志来电话说，谈仲海开口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即被洪志高给打断了。 然后洪志高拉着那位年轻工作人员走到了门外，低声嘀咕起来。 通过半掩的房门，肖荣华隐隐约约听到，年轻工作人员在说什么家里搜出大量现金、贵重物品、受贿记录本之类的。 肖荣华真的慌了。 如果谈仲海真的也被双规，并且还开口·交代事情，那他和谈仲海之间的关系肯定也就暴露了。 难怪这么多天都没人来捞我，难怪我的案子会移交给地区检察院，原来所有的靠山都已经出了问题！ 肖荣华“恍然大悟”。 洪志高再次走了进来。 不过这次他没有坐，而是站在那里说道：“老肖，真的对不住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洪书记，你等等。”肖荣华急忙叫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 洪志高站住了，半转身问道，一副随时准备走人的模样。 肖荣华小心翼翼地问道：“洪书记，刚才小严是不是说谈县长被地区纪委……” 洪志高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老肖，其实你不说我们也早已知道，你跟谈仲海之间往来密切，牵扯到一些私下交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勉强你，因为这些事早就瞒不住我们。” “实话告诉你吧，就在你进来的同一天，谈仲海的儿子谈啸天，就犯了一件伤天害理的大事，引起了上面的震怒，把谈仲海也给牵连了，两父子同时被抓……” 洪志高把谈啸天昨天犯的事稍稍加工了一下，并且把发生时间稍稍提前了几天，然后以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在肖荣华面前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又是转身欲走。 肖荣华顿时就崩溃了。 “洪书记，你别走，我还有重要事情交代！” …… 肖荣华终于被突破了，由此拉开了一场大地震的序幕。 正文 第315章 戴博艺挨批 肖荣华所交代的问题触目惊心。 别的不说，光是行贿这一块，在他任职湘水县各部门领导期间，送出的现金、财物总额高达近40万元，牵涉到湘水县大大小小的领导共有二十多位，其中包括谈仲海、湘水县检察院副检察长等高层领导。 仅在谈仲海这边，他在三年多的时间里，送出的财物价值高达近20万，并且还有一些其它的肮脏交易，比如介绍美女等。 随后，根据肖荣华的交代，纪检人员在他家搜出了大量现金、财物，以及一个送礼记录本，上面记载了他所送出的每一笔财物的数额、时间、地点、接受人等，记载得非常详细。 谈仲海违法违纪的罪行已被坐实。 不过对于谈仲海的处理，已明显超出了洪志高的权力范围，于是他立即又赶到了戴博艺的办公室。 听完洪志高的汇报之后，戴博艺脸色变得铁青。 尽管对肖荣华案的可能后果早已有所心理准备，可戴博艺还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在肖荣华供认出来的人里面，牵涉到的副处级干部两位，一位常务副县长，一位副检察长；正科级局长三位，其它大大小小的干部十几位。 可以预见，这些干部一旦被查处，整个湘水县的人事都需要进行大调整了。 这绝对会成为湘水县的一大丑闻！ 戴博艺很想捂这个盖子，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老洪，我立即向地委廖书记汇报，你这边继续盯紧相关涉案人员，准备配合地区那边的行动，注意，一定不能提前走漏消息。” 等洪志高离开后，戴博艺并没有急着打这个电话，他还在想着怎么汇报、怎么善后。 在戴博艺看来，导致肖荣华案爆发并引发一系列严重后果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吴大厨食品对于供销公司仓库的收购案引起了上面的重视。 因此，上面最为看重的实际就是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 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明白这一点后，戴博艺才拨通了地委书记廖宏才的电话。 “廖书记，肖荣华那边已经突破，果然牵扯出了谈仲海，数额相当巨大，同时还牵扯到……” 戴博艺硬着头皮汇报起来。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廖书记在电话里并没大发雷霆，他听完汇报后，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地区纪委的同志已经抵达湘水，我马上通知他们与你们联系，你们这边注意配合。” 这句话反而把戴博艺吓出了一声冷汗。 敢情地委那边早就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并且早早就做好了行动准备。 幸亏这边没有捂盖子，否则后果很严重！ 戴博艺暗自庆幸起来。 按理说，汇报完这件重要事情之后，戴博艺该放下电话去安排配合行动了，可他还有重要事情向廖宏才请示。 “廖书记，肖荣华的案子算是盖棺定论了，那供销公司这边的深化改革是不是得加快步子？” “你这个思路是对的，反腐只是手段，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供销公司深化改革的工作。” 听到廖宏才肯定了自己的思路，戴博艺的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 他继续请示道：“现在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关键是吴大厨食品对供销公司仓库的收购案，为了加快进度，我们在收购条件上是不是可以适当向吴大厨食品优惠一点？” 按照戴博艺的理解，既然廖书记和郁厅长都对吴大厨食品这家企业这么重视，那自己这边是不是也可以卖个顺水人情呢？ 可人情他想卖，但责任却不想背，于是先把这个思路向廖宏才请示。 说白了，戴博艺在体制内混久了，多多少少还是沾染了一些讨上级领导欢心的不良习气。 谁知他这句有示好意味的请示反而坏事了。 廖宏才直接在电话里骂了起来：“戴博艺，你扯淡吧！国有资产是让你来送人情的吗？你如果是以这种态度来对待深化企业改革，你就趁早让位滚蛋走人！” 骂完之后，廖宏才直接挂了电话，根本就不给戴博艺分辩的机会。 完蛋了完蛋了，好心办坏事了，惹廖书记生气了！ 戴博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的冷汗终于冒了出来。 怎么办？ 得自救才行啊！ 要是不自救，真把廖书记个惹怒了，他很可能趁湘水县出了大问题这个机会，把我给撸下来啊！ 戴博艺急了。 必须得自救！ 而且自救的机会还是在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上面！ 戴博艺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顾不上今天是周日休息时间，立即联系起杨贵平来。 办公室电话没人接，他就打杨贵平的呼机，打算一直联系上为止。 因为思维的局限性，戴博艺在企业深化改革这方面根本上没有的思路，他感觉自己在这方面还远不如杨贵平这位家学渊源的年轻干部，因此他把主意打到了杨贵平身上。 还好，杨贵平很快就复电话了。 “杨镇长，你赶紧来一下我办公室，晚上我请你吃饭。” 为了得到杨贵平的帮助，戴博艺不惜屈尊请客吃饭了，可谓是用心良苦。 县委书记有招，杨贵平自然火速赶到。 为了自救，为了解决自己的困境，戴博艺把姿态摆得很低，不仅亲自为杨贵平倒了一杯水，还热情地说道：“贵平，肖荣华那边突破了。谈仲海的事情也有了结果，受贿的事证据确凿，而且数额巨大，地区纪委已准备对其进行双规了。” 戴博艺先透露了一个好消息。 因为杨贵平本来就是知情人和爆料人，这事戴博艺并没隐瞒他。 他这么做，自然是先示好，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杨贵平的真心帮助。 这对杨贵平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只是连他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还没等他高兴完，戴博艺又开口了：“贵平，在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上面，你这么有没有好的思路？” 戴博艺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 而且，有了廖书记的教训，他再也不提给吴大厨优惠的事了。 供销公司的改革案终于进入了正题。 正文 第316章 联手坑吴小正一把 戴博艺算是找对人了。 杨贵平为了搞好他的那个研究课题，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对供销公司的经营运转情况进行了全面的调查、研究和分析，确实已胸有成竹。 因为事关重大，杨贵平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藏私的想法。 他理了理思路后，开始表述。 “戴书记，对于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我个人确实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戴博艺大喜：“快说快说，尽管说。” “在我看来，供销公司要想通过深化改革来起死回生，有几点工作必须要做。” 听到杨贵平像是要长篇大论的意思，戴博艺打断道：“你等等，我拿纸笔记一下。” 为了不错过任何细节，戴博艺算是豁出去了，竟然拿出纸笔亲自开始记录。 这姿态低得让杨贵平都有点不好意思。 “供销公司的主要问题存在于管理者不作为、企业包袱沉重、资金周转不善这三方面，因此我觉得，深化改革也应该围绕这几方面来做。” 因为心中有料，杨贵平的思路非常的清晰。 “先说管理者这块。” “要想供销公司起死回生，首先就得任命一位有责任心、有能力、也有行业经验的带头人，踏踏实实地去做一番事才行。” 戴博艺点了点头。 肖荣华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供销公司再如果没有一个合格的管理者，那只会在衰败的路上越走越远。 “再说包袱问题。供销公司现在的包袱主要表现在职工大量冗余这方面，我算了一下，按照供销公司现有的业务，最起码需要下岗安置五六十人以上，才能勉强解决人员富余的问题，也才能让供销公司轻装上阵。” 这个数字让戴博艺倒吸了一口冷气。 冗余五六十人，这么多冗余人员安置到哪里去呢？又去哪里弄这么大一笔安置费呢？ 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不过为了不打断杨贵平的思路，戴博艺暂时在这个问题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后就是资金周转的问题。我发现，供销公司其实有很多业务还是不错的，比如说它旗下的百货商场，以及它的小商品批发业务等，每年都可以产生不错的利润，但问题就在于人员的拖累，导致资金周转不灵。” “如果能较好地解决这几个问题，那我相信供销公司的改革必然会成功，它不仅会摆脱亏损的局面，甚至还能产生良好的效益，重新焕发生机。” 杨贵平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意见。 戴博艺沉思起来。 他发现，对于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正如杨贵平所讲述的那样，只要找对了方法，解决办法并不难找。 他也承认杨贵平的观点。 供销公司只要按这种思路完成改革，确实有机会焕发新的生机。 可问题是，这个改革方案执行起来却存在相当大的难度，最大的难度就在于冗余职工的安置。 一下子要安置起码五六十名职工，安置到哪里去呢？直接下岗？那安置费从哪里来？这么多职工下岗所引发的不良后果又怎么办？ “贵平，你刚才说的那几点里面，管理者的问题难度不大，周转资金的问题，肖荣华案应该可以追赃回来几十万，勉强也能解决，可这个冗余职工安置的问题不好办啊！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戴博艺干脆又把难题抛给了杨贵平。 可这次杨贵平要让他失望了。 湘水县现在这么多国企都效益变差，大部分企业都存在职工冗余的严重问题，就算杨贵平再有想法，他也没法把这么多职工安置下去。 见杨贵平摇头，戴博艺又开始头疼起来。 这个问题如果不妥善解决，不给廖书记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他很可能会没好果子吃。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戴博艺现在被逼到了绝路，他开始病急乱投医。 “供销公司的仓库能让吴大厨帮忙安置20名职工，要是这样的仓库再多几个就好了。” 他竟然开始自言自语。 “不对，就算再多几个仓库，那也得有企业能像吴大厨这样，愿意接受才行。” 看戴博艺急成这样，杨贵平差点偷笑起来。 他还以为戴博艺是真的一心把心思都放在供销公司的仓库上。 然后戴博艺的灵感就那么突然来了。 他又问杨贵平：“贵平，你说吴大厨食品有没有可能把六十名职工全部都接收了？” 杨贵平愣住了。 他没想到戴博艺竟然想把包袱全部甩给吴大厨。 这么大的包袱，一家刚起步的民营企业能负担得起吗？还有，就算这六十个人吴大厨能笑话，可按照吴小正的算法，他那么的成本势必会增加很多，那鸡贼的小子能乐意吗？ “不好说，按照吴大厨现在的发展趋势，接受六十个人应该是有可能的，但成本会增加很高，他们未必会乐意。” 杨贵平把吴小正关于农民工和正式职工成本差异的那套说辞告知了戴博艺。 戴博艺却不管那么多了：“能消化就好，条件可以谈！贵平，你帮我把那神奇小子给约过来，我们跟他谈谈。” 杨贵平又愣住了。 戴书记这是有点不讲理啊！ 不过也好，那小子不是挺能的吗？那就再给他出点难题，看看他怎么办！ 杨贵平又对吴小正起坏心眼了，因此并不打算帮他推脱这个难题。 他笑着回道：“戴书记好主意，不过那小子这两天探监去了，应该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探监？”戴博艺惊问道。 他显然对吴小正的家事并不知情。 “嗯，他父母因为偷盗水利设施，都被抓了。”杨贵平又只好把吴小正父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偷盗废弃水电站的设备？这不算大事啊！这样，如果那小子真要是能把咱们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他父母的事咱们也可以想办法通融一下啊！” 戴博艺又冒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在他看来，偷盗这种事对他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虽然说吴小正的父母已经被法办，可法律能通融的地方多去了，这个案子又是湘水县办的，对于戴博艺来说，他稍微想点办法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就这样，远在龙溪的吴小正就这么被戴博艺和杨贵平联手给坑了，等待他的，还不知是福是祸。 正文 第317章 杨贵平的机会 因为大事解决有望，戴博艺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了很多，感觉思维也好了很多。 “这事就这么办，明天开会集体讨论一下，拿出一个能让吴大厨接受的解决方案来。贵平，你明天也参加一下，然后再约一下吴小正。” 心情虽然大好，可戴博艺知道，要想一下子就把五六十人硬塞到吴大厨去，那绝对不是帮吴小正解决其父母的服刑问题能达成一致的。 这件事其实也相当于一场交易，交易就讲究等价交换，所以政府这边也必须拿出一些有利于吴大厨的优惠条件来，才能促成交易的达成。 至于具体能给出什么优惠条件，集体的决策远比戴博艺一个人拿主意要好得多，而且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也无需戴博艺一个人来承担。 所以，供销公司深化改革这事，开一个有针对性的集体决策会议就成为了必要。 至于吴小正会不会答应这事，戴博艺根本就没考虑这么多了。 国情就是这样的。 企业在政府面前，永远都处于弱势。 政府需要企业时，在大方向上企业很少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那也是在细节方面。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家企业有很深的背景，深得让地方政府官员有所顾忌。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吴大厨确实很受廖书记和郁厅长的青睐，但这两位大佬似乎都没有要特别照顾吴大厨的意思，因此戴博艺就没什么顾忌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至于吴小正会不会感到愉快，暂时已不在戴博艺的考虑当中。 戴博艺现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瓜分胜利果实的问题。 一般来说，官场大地震伴随而来的就是官场大洗牌。 就以肖荣华案为例，一个小小的供销公司总经理犯案，却因为牵扯太广，就会导致湘水县接下来会有一个常务副县长、一个副检察长、三个局长、一个供销公司总经理等许多位置的空缺。 这还是在谈仲海等人不牵扯出其他人的前提下。 这些空缺出来的位置是需要人来填补的，几个位置一动，就会引发大量职位的变动。 而戴博艺作为肖荣华案件的主持者，是属于胜利方，只要他不受牵连，他是有权来分享胜利果实的。 常务副县长、副检察长这两个位置他想安排人是有难度的，但几个科级的位置，他是有一定的话事权的。 作为湘水县的一把手，他自然希望某些关键位置上的人能与他同心同德，能对他的工作起到巨大的支持作用。 所以戴博艺必须未雨绸缪来考虑这些位置的新人选。 他第一个考虑的就是眼前的杨贵平。 单从资历上来说，才担任城关镇副镇长的杨贵平往上升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从功绩上来说，杨贵平是供销公司仓库收购案的引导者，是供销公司深化改革案的探路者，又是导致肖荣华开口、谈仲海开口的关键人物，再加上他的背景……已足以具备破格提拔的资本。 戴博艺相信，就算是洪志高和杨松德，也一定会支持给杨贵平安排一个合适位置这个决定。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戴博艺这么考虑，虽然还是有逢迎上级的嫌疑，但更主要的是，戴博艺现在确实觉得杨贵平是个人才。 从他的角度来看，杨贵平有学历、有能力、有想法、做事踏实可靠，又会做人，这样的人才确实应该提拔重用。 于是杨贵平的机会来了。 戴博艺问道：“贵平，接下来有没有换个位置干一干的想法？” 这个机会来得太突然，杨贵平有点猝不及防。 从他的角度来说，他确实没有想过被破格提拔的可能性，因为他毕竟在城关镇副镇长这个位置上才干了半年多时间。 而且他暂时也没想过要动，因为城关镇这边正是要出成绩的时候。 对杨贵平来说，他并不缺晋升的机会，缺的是扎扎实实的政绩，尤其是这种基层工作的巨大政绩，这将是他以后晋升的巨大资本。 “戴书记，谢谢您的好意，我暂时没想过动，我还想在城关镇干出一点成绩来。” 杨贵平拒绝得很委婉。 戴博艺稍稍有些惊讶。 按照大多数干部的惯常思维，一旦有晋升机会，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哪会像杨贵平这么不假思索的拒绝？ 看来，这确实是一个脚踏实地的好干部！ 戴博艺对杨贵平的好感更深了。 杨贵平见戴博艺不表态，又误会了。 他补充说道：“戴书记，供销公司这块虽然我有做过调查，但我并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因此这个位置并不适合我，您还是另外物色合适人选吧。” 这又是理解上的差异。 按照杨贵平的理解，刚才戴博艺跟他谈的一直是供销公司的事，而供销公司现在又紧缺一个总经理人选，他还以为戴博艺想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杨贵平暂时没有去企业任职的想法，尽管从级别上来说，供销公司总经理是正科级，比他现在的位置高半级。 戴博艺笑了，他笑道：“你误会了，如果让你去供销公司，未必有点太屈才了，还有更重要的位置等着你。” 这下杨贵平纠结了。 一边是升官，一边是政绩，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了拒绝：“戴书记，请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城关镇这边，我还有一系列计划等着去实施，我想踏踏实实地干出一点成绩来。” 杨贵平真的舍不得城关镇现在的这个位置。 因为根据他的观察，以现在吴大厨食品的发展势头，他完全可以继续跟吴大厨深入合作，在农商合作这条路上走出很远，干出足以震惊全地区甚至全省的巨大成绩来。 杨贵平有这个信心，而且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 这下轮到戴博艺为难了。 一方面，他更加欣赏杨贵平了，能够拒绝升职诱·惑的干部真的不多。 另一方面，他对杨贵平的任用另有特别考虑，在他看来，这个新的位置同样也很重要。 这该如何是好呢？ 正文 第318章 杨正义的机会也来了 戴博艺也是会打如意算盘的。 在他看来，供销公司成为全省国企深化改革的重要试点已经成为了事实，而按照杨贵平的思路以及刚才的解决方案，这个试点改革成功并且成为典型的可能性也很高。 既然如此，湘水县为什么就不能借势呢？ 省里的大佬不是要在湘水县弄试点吗？那试点再多几个又何妨？要是能把湘水县所有的亏损企业都改革成功…… 戴博艺想想都觉得很美。 并且他还知道，一旦湘水县真的成为全省深化企业改革的重要试点县，虽然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但好处却更多，甚至远比风险要多得多。 省里负责国资办的大佬不是你杨贵平家的吗？你杨贵平不是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吗？那就把你丢到湘水县的相应位置上去啊！ 所以戴博艺打的如意算盘就是，想把杨贵平丢到国资办副主任这个位置上去。 他之所以产生这个想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戴博艺现在对正在这个位置上的李主任很不满意了！ 在这次供销公司仓库收购案上，因为李主任的不专业、不敏感，他差点就把吴大厨的那份收购方案丢进了垃圾桶。 要不是地委廖书记多次提醒，差点连他戴博艺都要跟着倒大霉。 还有，这次肖荣华的案件，李主任虽然没有牵涉太深，却是在肖荣华的收礼名单上的。 好在他所收受的礼物价值并不算大，否则这次双规的名单上还会加上李主任的名字了。 不管怎么样，李主任都得换个位置才行了，而合适的接替人选就是杨贵平。 一个新的主意又从戴博艺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贵平啊，你看这样行不行。” “城关镇的副镇长你再兼一年，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位置，需要你花费更多的精力，那就是国资办专职副主任的位置……” 戴博艺直接把他的思路讲了出来。 他的思路其实是可行的。 国资办专职副主任这个位置虽然重要，但事务并不算太繁忙，而城关镇离得又不远，这让杨贵平身兼二职有了可能。 如果是换做其他人，戴博艺一定不会这么安排。 可杨贵平不同啊！ 以杨贵平的背景，如果把他安排到这个位置上来，这是能实实在在地给湘水县带来好处的。 而且戴博艺相信，这个安排稍微有点离谱，但只要他开口，应该会被其他常委所接受。 杨贵平被惊到了。 正科级的国资办专职副主任，马上能出大政绩的城关镇副镇长，两个重要位置竟然让他一个人兼？ 这在官位杯水车薪的体制内，得多招人眼红啊！ 戴书记胆子真大！ 可杨贵平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如果他能在这两个位置同时都干出巨大政绩来…… 可以想象，这对他以后的发展会有多重要。 至于忙不忙得过来，这一点杨贵平倒不是太担心，因为他在吴小正身上学会了当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的正确方法。 杨贵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戴书记，既然您如此看重我，那我愿意试试。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希望能从城关镇调一个人到国资办来。” 杨贵平想到的是吴小正的姑父杨正义。 他这么想，一方面有对吴小正投桃报李的意思。 另一方面，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共事，杨贵平发现，杨正义其实是一个办事很细心、很踏实的人，也很有理论水平，唯一的缺点是开拓能力稍显不足。 但如果把他调到国资办来帮他，却再合适不过了，顺便还可以提升个半级。 如此一来，国资办这边有杨正义帮忙盯着并处理一些琐碎事务，杨贵平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处理城关镇那边的事。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这个要求对戴博艺来说不算难事，他又痛快地答应了。 瓜分胜利果实的事，就这样走出了第一步。 这是一个多方受益的决定。 杨贵平就不用说了，他是直接的受益者。 杨正义也是受益者。 他属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那种。 可能连杨正义自己都没想到，他听从吴小正的建议，跟对了杨贵平这位正主，机会竟然会这么快就来了。 如此看来，他十几年的苦熬，还比不上这一个多月的努力。 这就是国情，这就是体制内的游戏规则。 戴博艺也是受益者。 只要杨贵平在这两个位置上干出了成绩，政绩自然少不了他那一份。 整个湘水县也将是受益者，甚至可能是最大的受益者。 正如戴博艺所预料的那样，只要杨贵平在这个位置上努力，凭他的背景和资源，湘水县必然会在政策和资源上得到一定的倾斜。 而且，若要是真能在深化企业改革上摸索出一条或几条成功的路子出来，并且成为全省的典型，那湘水县的很多国企都能打一个翻身仗，那受益者就更多了！ 戴博艺忍不住为自己所下的这招绝妙好棋而深感得意。 正在此时，他的电话又响了。 电话是洪志高打来的，内容只有一句：“戴书记，地区纪委那边采取行动了。” 这意味着，湘水县的一场大地震真正爆发了。 可笑的是，处于风暴正中心的谈仲海，此时竟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是周末，也因为在杨贵平那里讨了一颗定心丸，今天的谈仲海并没有外出，而是安心呆着医院当一位“称职”的父亲，来陪刚做完手术的谈啸天。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确实心疼儿子外，是因为还有一丝愧疚。 原因在于，他刚把儿子的所受的苦，当成了筹码交换出去。 此时的他还在幻想着，若是和杨贵平的交易能顺利达成，不仅能让他顺利逃过这一劫，还会因为有了利益交换关系，让他顺利搭上杨贵平背后的这一条线。 美梦注定是要破灭的。 就在他走了错误的一步棋之后，他的行踪就被人暗中盯上了。 地区纪委一开始行动，他就立即被人从医院直接带走了。 一起带走的还有他的妻子。 而谈啸天的病房也立即被控制起来。 这一天，注定是谈家的覆灭日。 正文 第319章 谈家的覆灭 谈仲海被双规的事，立马就轰动了整个湘水县，甚至连整个湘南地区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这是一个还算纯真的年代。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官员都还比较纯洁。 虽然身处体制内，一心求发展、求上进、求升官是难免的，但大多数官员在攀关系、找背景的同时，还在踏踏实实地干好本职工作、争取出政绩。 因此，像谈仲海这样的走向贪腐、堕落之路的官员并不多，能被逮出来的更是少数。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位常务副县长被双规，而且是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被带走，迅速传开并引起轰动效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小道消息的传播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事情一旦传开来，就会各种版本都出现，因此谈仲海刚被带走，各种小道消息先在湘水县城里传了开来，迅速引发了一连串的后果。 最为搞笑的是，谈仲海被双规的消息一传开，受影响最大的反而是他儿子谈啸天。 梁正坚这边很快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原本在谈啸天这个案子上，梁正坚是很有把握的，可实际进展却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顺利。 原因就在于证人的不配合。 在谈仲海被双规之前，证人们要么是对谈啸天还有期待，要么是怕打击报复，大部分证人都不愿意开口作证，这让谈啸天案的取证出现了困难，这对梁正坚迅速实现预定的行动目标很不利。 现在好了，谈仲海一被双规，证人们的期待没了，怕打击报复的担心也没了，开始纷纷开口作证。 第一个跳出来作证的不是别人，正是县文工团的邱意雯。 这位把张颖出卖给了谈啸天的女子，正在期待谈啸天兑现承诺帮她调动工作，没想到希望竟然这么快就破灭了。 心态失衡之下，她愤怒地跳了出来，开始揭发谈啸天如何欺骗她的感情、如何诱骗她和他发生关系等。 不仅如此，邱意雯还把谈啸天多次介绍女人供其他人yin乱的事也供了出来，并且还报出了一长串男人和女人的名字。 这下好了，新的证人又有了。 又了第一个开口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谈啸天的问题同样很严重。 流氓罪被坐实是必然的，光是这一方面的罪行，就足够将其重判。 不仅如此，谈啸天同样还涉及到贪腐罪行，他曾多次利用其父亲的权力，为他人大开方便之门，并且从中获取好处。 涉及到谈啸天罪行的证据实在是太多太多，要将这些证据一一查清、落实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证据被落实，一旦谈啸天的伤势好转，等待他的立即会是长期的牢狱之灾。 曾经在湘水县红极一时的谈家，就这样走向了覆灭，谈家父子也将沦为湘水人民的笑谈。 事情也有遗憾的一面。 那就是这样的好消息，吴小正这个始作俑者竟然没法第一时间听到。 此时的他，正拉着吴小莉等在龙溪监狱等待探监。 按照监狱的规定，探监一般只允许直系亲属，并需要带与被探视人的关系证明和本人身份证明，比如说户口本、村委或派出所开具的证明等。 吴小正带的是户口本。 探监除了需要提前预约之外，到了后还得先登记，领取一个探视证，然后就是漫长的排队等候。 龙溪监狱规定的探视日是周一，而且每周仅有一次，作为湘省中南部的一个大型监狱，每到在探视日来探监的人还是挺多的，所以必须一批一批来。 利用这个空档，吴小正先帮父母去存钱和送东西去接受检查。 东西是吴敏霞和吴奶奶准备的，就一些春秋时穿的内衣裤和每人一双布鞋一双胶鞋。 别的任何东西都没带，带了也没用，监狱不允许。 存钱是属于可存可不存的项目。 监狱里是有小卖部的。 家里条件比较好、账户上有钱的犯人，每个月可以在小卖部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如牙膏牙刷、肥皂、卫生纸之类的，也可以买一些诸如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食品。 这样的话，他们在监狱的日子会过得相对比较滋润。 但这不是必须的。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犯人的家庭并不富裕，再加上因为犯罪，有不少犯人会被家人嫌弃，经常大半年都没人来探视。 在这样的情况下，监狱账户上有钱就成为了很多犯人的奢望。 按照吴家以往的经济条件，吴小正也是不可能给他父母存钱的。 可现在不同了，吴家现在不差这点小钱。 但也没必要多存。 按照吴小正对吴敏青夫妇的了解，有多少钱他们都能很快就胡乱折腾光。 吴小正不想惯他们那个臭毛病，所以只往每人账上存了200块钱。 在这个年代，这已经不少了。 而且吴小正还有一个想法，想用钱来诱·惑一下那对奇葩夫妇，看看能不能治治他们的臭毛病。 吴小正暂时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了。 随着探视时间的来临，吴小正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起来。 见面时会是什么样子？又该跟他们说什么？ 类似的问题吴小正想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答案。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吴小正对他父母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一点。 亲情自然是有的，这是永远也脱离不了的关系。 可因为夹杂着前世的记忆，吴小正对吴敏青夫妇还有恨、有愤怒，有巨大的失望。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很难出现在父子之间、母子之间，可因为吴敏青夫妻的奇葩，这样的事情偏偏在吴小正身上出现了。 因为紧张，吴小正转向了小丫头：“小莉，想妈吗？” 此刻的他，很想了解妹妹的心情。 自从踏上探监的行程后，小丫头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欢快和好奇，一直保持着沉默。 她瞪大眼睛看了看哥哥，先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看来，小丫头的心情同样紧张、同样复杂。 探视时间终于到了。 狱警开始叫号，来探监的亲属按号坐到了一个个探视窗口。 兄妹俩先要见的是母亲。 正文 第320章 童秀丽是个奇葩 童秀丽是个奇葩。 一般来说，很少有子女来这样形容自己的父母，但吴小正却丝毫不会愧疚。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童秀丽确实是个奇葩。 她人如其名，长得很清秀，清秀得可以用精致来形容，在十里八乡应该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女。 她还爱笑。 笑得人畜无害、让人如沐清风的那种。 吴敏青刚把她领进家门的时候，把吴长和跟吴奶奶开心得不行。 长得如此漂亮精致、脾气又好的儿媳妇实属难得，这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乡邻们也是这么夸的。 童秀丽进了吴家很长时间后，乡邻们还在这么夸。 这是因为童秀丽表现出来的性格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她不仅爱笑，还不多话，话说出来还是清风细雨的。到了响水村很长时间后，都从没见她跟谁吵过架、红过脸，就算有人拿她开玩笑，过分了她也不较真，顶多是笑笑而已。 弄得很多妇人叹气说：要是我家儿媳妇能像童秀丽就好了！ 只有吴奶奶苦不堪言。 因为她发现，童秀丽不是一般的懒。 地里的活她绝对不干，家务活也不伸手。 要是吴奶奶忙不过来，叫她帮帮忙，她会笑着来一句“我不会”，然后躲到一边去。 若是吴奶奶教育她，让她学会干活，她也还是笑嘻嘻地听着，既不答应，也不反驳，但第二天还是照样不干活。 这就是童秀丽不败的招式：任你百般攻击，我只温柔一笑。 久而久之，吴奶奶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可那又能怎样？ 难道还能退货不成？ 在那个年代，是不兴离婚的。 就算想退货也不成，因为吴敏青喜欢。 童秀丽也不是完全不中用，最起码她生娃还挺能的。 到了吴家的第二年，她就生下了吴小正这个白胖小子，总算又让吴奶奶和吴长和乐开了花。 到了吴小正三岁时，吴奶奶让她再生一个时，她笑着回了一个“好”字，第二年就有了吴小莉这个漂亮丫头。 一子一女果然组成了一个好字。 不过童秀丽还是那副德性，她只管生、不管带，要不是吴家的条件喂不起奶粉，她甚至连母乳都懒得喂。 吴小正一开始还不明白这一点。 反正在他小时候的印象中，最深刻的不是妈妈而是奶奶。 等吴小莉生下来后他就慢慢懂了。 有时候吴小莉明明在哭，而童秀丽就坐在一边，她却不哄也不抱，顶多说上一句：“小莉你乖点，别哭啊！” 然后最终还是忙得手忙脚乱的吴奶奶出来忙乎。 那时吴小正还小，他什么都还不懂。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娘跟别人的娘有点不一样。 不过他有一个很疼爱他的奶奶，因此并没感觉到缺失什么。 这是童秀丽的奇葩之处。 但她的奇葩之处远不止这一点。 一般来说，好吃、懒做、贪玩这些词是伴生在一起的。 这些在童秀丽身上同样存在。 先说贪玩。 到了打牌赌博开始流行的年代，童秀丽迅速迷上了打牌打麻将。 因为不干活，她有的是时间玩这个，因此哪里有牌桌，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她不仅自己玩，还拉上吴敏青一起玩。 在娶童秀丽之前，吴敏青原本还偶尔帮家里干点农活的，后来受童秀丽的影响，也彻底迷上了打牌赌博，开始以此为生，切底告别了农活。 这正是导致他们进监狱的原因，也是后来弄得吴长和吴奶奶无家可归的原因。 再说她的好吃。 这是最引起吴小正兄妹诟病的地方，也是导致兄妹俩对童秀丽感情不深的原因。 好吃没什么，这世上好吃的人太多了一点。 可童秀丽的好吃有点不一样。 她喜欢吃糖、吃零食。 她只要口袋里有点钱，就会偷偷地去买好吃的，买回来后又偷偷地藏起来，只一个人吃，或者跟吴敏青一起吃。 不给吴长和夫妇吃这一点好理解，毕竟家里条件差，童秀丽口袋里的钱有限，连她自己也只能偶尔解一下馋。 可她连儿子女儿都不给！ 吴小正不止一次看到她偷吃，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她…… 这时童秀丽会来一句：“小正，小孩子不能吃糖，会吃坏牙齿的。” 然后镇定自若地把剩下的糖锁进柜子里。 久而久之，吴家兄妹也就习惯了她这一点。 吴小正曾经怀疑过，这真的是我娘吗？ 他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过后来他跟着去过几次外婆家后，就大概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那是非常自私自利的一家子。 吴小正兄妹二人去到外婆家里，他们很难感受到那家人的热情，而他的两个舅舅，甚至可以为了争一点点东西就打得头破血流。 去过几次之后，吴小正就再也不去了。 等他渐渐懂事，吴小正算是明白了，他真的有一个很奇葩的娘，一个缺少母性的娘。 好在兄妹俩还有一个很疼爱他们的奶奶！ 还有一些让吴小正难以启齿的奇葩事。 后来吴小正慢慢还发现，他的这位奇葩娘亲还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只是她干得很隐秘也很巧妙，若不是吴小正这位身边人，一般人还发现不了。 吴小正发现，大的、容易暴露的东西她不会偷，容易被发现的时候她也不偷。 她很懂得克制！ 并且，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是，当别人找东西的时候，童秀丽可以装得若无其事，若是需要的话，她还可以笑着帮别人一起去找。 要不是吴小正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他还发现不了一点。 这就是一个心机婊！ 尽管这是他娘亲，尽管这让他很难启齿也很让他羞愧，可吴小正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童秀丽的心机还表现在其它方面。 比如说她跟吴敏青打牌没钱了，她可以在背地里唆使吴敏青跟吴奶奶去要、去闹…… 吴小正真的很羞愧有这样一位奇葩娘亲，他憎恨和这样一位娘亲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不管怎么样，这终归是他的娘亲。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吴小正还受了这位奇葩娘亲的影响，比如说他的笑面虎性格。 …… 接下来，吴小正马上又要面对他的这位奇葩娘亲了。 PS：关于这一章，老黑不知道这么写是否合适。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世上确实有这样的妈，为了剧情的需要，我也只好这么写了，还请见谅。 正文 第321章 无情的儿子 在等待童秀丽这位奇葩娘亲出现的时候，吴小正一直在想，一会该跟她说什么？ 吴小正想不到答案。 所以他只好坐在那里干等，不过他的心已经回归了平静。 马上就要面对了，没什么好想的了。 一队女犯人被排队带了上来，然后依次进入了一个个会见的间隔。 吴小正兄妹终于见到了他们的娘亲。 虽已三十多岁，但因为很少劳作的缘故，岁月并没有在童秀丽身上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不过与两个多月前比，她明显消瘦了一些，面色也变黄了一些，头发也稍稍有些凌乱和干枯。 可以看得出来，狱中的日子并不那么好过。 童秀丽走了上来，然后透过探视窗口看到了吴小莉兄妹。 她明显愣了一下。 大概没想到来探监的竟然是年龄还这么小的兄妹俩。 穿着号服的童秀丽在那头坐了下来，先露出了一个稍显牵强的笑容，然后轻声说道：“小正，小莉，你们怎么来了。” 在她的笑容里，吴小正还是能察觉出一丝歉意。 还知道亏欠就好，说明还有救！ “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吴小正没有激动地叫妈，也没有直接回答。 他不打算按常理出牌。 童秀丽又愣了一下。 她明显有点不习惯儿子如此平静和成熟的语气。 然后她又笑了一下。 监狱的这种生活没什么值得提的，可她又不愿意敷衍，只好用笑来回答。 然后童秀丽看向了正瞪大眼睛看她的吴小莉：“小莉，怎么不叫妈啊？” 吴小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哥，嘴唇咬得紧紧的，脸色憋得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那声“妈”始终没有憋出来。 然后吴小正看到眼泪盈满了她的眼眶。 他这才意识到，这对父母给妹妹所造成的心理伤害，未必比自己弱！ 吴小正赶紧给妹妹解围：“别勉强她了，她现在不想叫，因为你没有尽到当妈的责任，还伤害了她。”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吴小正知道妹妹现在的感受，想见却不想叫。 因为他现在也不想叫妈。 童秀丽又愣住了。 她没想到，竟然从儿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非常的平静，也非常的冷酷。 然后她又看到女儿一下子就扑到了儿子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非常的伤心。 在这一刻，她心里又多了一分惭愧。 看到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吴小正也非常的难受，但他强忍住了。 他也没去安慰吴小莉。 吴小正知道，人的情绪压抑太久，是需要找个机会来好好发泄一下的。 他从一边拿起了一个已经过检查的包裹，递给了童秀丽。 “这是奶奶给你带的东西，我还往你账上存了两百块钱，你算计着用吧。” 在这样的情绪下，吴小正已经不想说太多了。 见到了人就好！ 不过他在童秀丽接包裹时发现，她原本白皙的手，现在满是龟裂和厚厚的茧。 看来这段时间在监狱没少干活！ 吴小正知道，监狱也不是吃白饭的地方，犯人们还需要进行繁重的劳动改造，而女犯们干的，就是监狱工厂接的一些手工订单的活。 劳动改造一下也好，她的懒病确实也得治治！ 吴小正不想说话了，童秀丽却主动找起话题来。 “小正，家里还好吗？钱从哪里来的？” 她已经快三个月没看到家里人了，在监狱里确实憋得有点难受，她不想白白浪费这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而且，吴小正能给她账上存上这么大一笔钱，也让她很感意外。 可现在的吴小正嘴里冒不出来好话。 “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学会赚钱了，所以现在家里过得很好，比你们在时还要好得多。甚至等你们出去时，你们还可以享我的福，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他的话还是那么的平静，但又非常的冷，童秀丽明显听出了其中的无情和不友善。 在这一刻，她感到非常的难过。 因为说这话的是她的儿子，而她的女儿也连叫她一声都不愿意。 吴小正这是故意的。 他知道，不管他乐不乐意，这对夫妻出去后，还得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如果再由他们像上辈子那么折腾，这个家不知道又会被他们折腾成啥样。 这不是吴小正所希望的。 他也知道，做儿女的应该有孝心，因为那是国人的传统。 但他认为，尽孝也不是愚孝，所以他打算用点特别的手段教育一下他们。 也该让他们尝尝冷酷和无情的滋味！ 童秀丽终于不再说话了。 她意识到，再和这个儿子说话是找不痛快。 看她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吴小正又有点心软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吧，不用省，花完了就写信给我，我给你们汇过来。” 吴小正知道，监狱里的生活是很清苦的，如果不在经济上支援他们一点，他这个奇葩的娘亲，只会更加消瘦下去。 他可以在心理上折磨一下他们，却不想在生活上亏欠他们。 “算了，我一会再给你们存几百进去吧！” 吴小正终究还是心软了。 童秀丽又有点吃惊。 她听儿子的意思，好像现在确实不差钱的样子。 他们现在真的过得那么好吗？ “你现在很能赚钱？”童秀丽终于又问了这么一句。 “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开了个食品加工厂，每天都可以赚几千块。”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吴小正就这么把实话说了出来。 童秀丽惊呆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吴小正，然后又看向了已经停止了哭泣的吴小莉：“小莉，你哥说的是真的吗？” 吴小莉坚定地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 童秀丽真的惊呆了。 她知道，就算儿子会说假话，但女儿还小，是不会骗人的。 家里竟然这么有钱了？ 这个消息她一时还没法消化。 “就这样吧！这里太远，我们没法每个月都来看你，你自己好好改造吧。至于你出去后有没有资格享我的福，就看你能不能当一个合格的妈了！” 然后吴小正拉着妹妹站了起来。 正文 第322章 另一个奇葩（1/4） 这一场探视仅持续了20分钟，可就是这短短的20分钟，却把吴小正弄得精力憔悴。 这是一种煎熬。 一方面，不管童秀丽再怎么奇葩，吴小正始终还是无法放下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 可另一方面，她前世给吴小正造成的巨大伤害，又始终让他难以释怀。 在这世上，要问吴小正对谁的感情最深，自然是吴长和夫妇。 谁要是敢伤害吴长和夫妇，吴小正绝对会翻脸不认人。 可在前世，对吴长和夫妇造成最大伤害的偏偏是他这对奇葩父母，他们不仅把吴长和气得病倒并早逝，还差点让吴奶奶无家可归。 这让吴小正如何释怀？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这一世后面那些凄惨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可吴小正知道，这对奇葩夫妇如果不受控制的话，迟早还会干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在这样的心理矛盾冲突下，吴小正每多面对童秀丽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那就让他们在监狱再好好改造一下吧！ 不过吴小正也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奢望。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想让监狱把一个品性有问题的人改好，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这里就是一个大染缸，能让坏的人不更坏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就让他们在这里多吃点苦头，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一下吧！ 此时的吴小正还不知道，戴博艺已经准备好心想办法帮他把父母亲弄出来了。 要是他知道了的话，不知道他此刻又会是什么心情。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期。 按照龙溪监狱的规定，要等女犯人全部探视完毕之后，才轮到探视男犯人。 吴小正要想见到他那奇葩老爹，就得再等一阵了。 其实要论品性，吴敏青其实不算太奇葩。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吴小正其实还有点喜欢他爹那性格。 只不过把吴敏青和童秀丽凑到一起，那就奇葩了。 这是因为吴敏青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耳根子软。 他什么话都听童秀丽的！ 这问题可就大了。 因为吴长和从小就骄纵他的缘故，吴敏青的胆子一向大得很，完全可以用胆大妄为、胆大包天来形容，因此他什么事都敢干，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再加上他好赌、好吹牛、不靠谱等毛病，所以他在前世能干出把房子都卖掉的事情来。 想起来也让吴小正很是头疼。 趁空闲时间，吴小正又去存了一次钱，他往童秀丽的账上又存进了三百元，却没给吴敏青再存。 这是因为他太了解吴敏青了一点。 要是吴敏青的账上钱再多一点，他豪气一发，就绝对能把所有的钱一次性花光，来请全监狱犯人的客。 说白了，在花钱方面，吴敏青就是一个没有分寸的败家子。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是吴敏青一直挂在嘴边的人生信条。 这使得他在外面很受人欢迎，却会让家人很头疼。 现在吴小正想想就头疼，他不知道一会见到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不过吴小正发现，在见过他母亲之后，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很多。 他的怨恨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应该是前世后面那些凄惨的事在这世并没有发生的缘故！ 吴小正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时间终于到了。 吴小正又带着吴小莉在探视窗口坐了下来。 第一眼，吴敏青就给了兄妹俩一个惊喜。 他是顶着一只熊猫眼走上来的。 不用说，肯定是在监狱跟人干架了。 “正娃子，小莉，你们怎么来了？你·爷爷呢？” 见到来探视的是吴小正兄妹，吴敏青也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可以啊，在监狱都还干架，快当上老大了吧！” 吴小正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 说实在的，如果吴敏青在前世干出了后来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吴小正对他的恨意并没有那么深。 因为吴敏青人虽有点混，但对吴小正兄妹并不抠门，兜里一有点好吃的，就会掏给两兄妹，除非好吃的先被童秀丽搜去了。 不过吴敏青跟童秀丽一样，平时也不怎么管两兄妹，而是自顾自己出去玩，经常玩到很晚才归家，甚至夜不归宿。 对待童秀丽时，吴小正还有点头疼，可对待吴敏青却难度不大，因为他知道这种人是什么德性。 对待吴敏青，直接一点就是了，别把他当爹！ 吴小正的嘲讽让吴敏青又愣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儿子不是这么跟他说话的。 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又表现出来了：“特么的，有几个老油子非说老子是小偷，老是想欺负老子，老子不把他们干服就不姓吴。” 这就是吴敏青的混球性格，谁要是对他好，他对对方会更好，谁要是跟他过不去，他想尽办法也想把场子找回来。 在这方面，吴小正的血性又有点随他。 面对这样一个混球老爹，吴小正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他知道，在监狱里，最容易受欺负的就是小偷、流氓犯、****犯之类的，尤其是这类新犯人，老油条碰到后，谁都想欺负一下。 可想而知，这几个月吴敏青在监狱里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吴小正仔细一看，他在吴敏青的脖子上、脸上还发现了不少旧的瘀伤。 “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在里面把自己给弄残了！万一要是把命给弄没了，那我们倒省事了。”吴小正说话更加不客气。 他决定先把事情搞大了再说。 要想对付吴敏青，就得用男人的方式，而且还不能顺着他，否则他真的能无法无天。 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吴敏青再次确认了儿子的不对劲。 这是忤逆！ 这是儿子对老子权威的挑衅！ 这下吴敏青不干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小崽子，你在跟谁说话呢？再这样没大没小，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要不是他身后不远处还有狱警监视着，吴敏青此时肯定会跳起来，把手从对话窗口伸出来抽吴小正。 两父子开始怼上了。 正文 第323章 父子间的权力战争（2/4） 对于自己的忤逆，吴小正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实际上，在响水村这种乡下地方，父子之间没大没小对着干的事情多得很，比如说刘学文跟他父亲刘建国。 就拿吴敏青来说，他在吴长和面前也是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经常对着干。 要是再过分一点的，父子俩甚至能大打出手，然后反目成仇，直到父亲快不行了才有机会和解。 这可能有违孝道，但风气就是这样的。 而吴敏青之所以不满，是因为吴小正的这种忤逆来得太突然，让他还有点不习惯。 吴小正就是想让他习惯。 如果不尽早让他习惯，否则等吴敏青出去后，他真的能翻天。 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权力斗争。 说实在的，如果吴敏青不是自己的老爹，吴小正还挺喜欢跟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的。 这种人混是混一点，但为人绝对讲义气，又不会有太多歪心思。 吴敏青的混，跟刘建刚的混又不一样。 刨去败家这一点不说，吴敏青的本性还不算坏的，最起码他不会像刘建刚那样去干缺德事。 可作为家人，除了童秀丽那个奇葩之外，谁也接受不了他败家那一点，而作为儿女，吴敏青不顾家这点也是让两兄妹难以接受的。 所以这场权力的战争迟早是要来的，迟来不如早来。 吴小正要是能早点掌握话事权，还能稍微治治吴敏青那些坏毛病，让整个家变得稍微安宁点。 面对吴敏青要抽他的威胁，吴小正故作鄙夷地说道：“想抽我？等你从里面出来再说吧！” 吴敏青又被气到了。 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现在不仅出不来，狱警还在他身后不远处，他稍微过分一点，就可能有麻烦。 无奈之下，他只好摆资格：“吴小正，我是你老子，你对我尊敬点！” “你配吗？这么多年，没见你赚钱养过家，又没见你管过我和小莉。不仅没有孝敬过爷爷奶奶不说，还要吃他们的老本，你配吗？”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怼了出来。 吴敏青又气坏了。 “小崽子，你这没大没小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跟你啊，你在爷爷面前不就是这样吗！” 吴小正再次怼了回去，还怼得吴敏青没话说。 吴敏青眼前瞪得圆圆的，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 身处狱中的他，现在确实拿吴小正没办法。 他只好转向了吴小莉：“小莉，你别学你哥，以后对爸要好点，要孝敬爸。” 已经看了半天热闹的吴小莉，此时已经不再难过了，心里反而乐开了花。 此时她也不再沉默了，飞快地回了一句：“我听我哥的。” 吴敏青又被气到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活得很悲哀。 爹娘那他当混账就不说了，吴敏霞那个妹妹对他也没好脸色，现在连自己的儿子女儿也开始嫌弃他了。 这样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来。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你们走吧，别在这里气我了。” 吴小正还不肯放过他，玩味地笑道：“你确定？那你东西还要不要？钱要不要？” 有钱？ 吴敏青的眼睛立马又亮了。 说实在的，在监狱的日子真难熬，尤其是没钱蹲监狱的日子。 吃的先不说了。 作为一个男人，吃得差点、饿一点问题不大，他能熬过去。 可比较难熬的是烟瘾。 当他烟瘾发作时，他只能舔·着个脸去找人家蹭一口，或者捡人家抽到啥也不剩才丢掉的烟屁·股去吧唧一口…… 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他吴敏青的尊严全没了。 吴小正拿过包裹递了过去：“看着你还姓吴的份上，爷爷奶奶给你带了一点东西，我给你账上打了两百块钱。” “真的？你哪来的钱？” 听说有钱了，吴敏青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 一说到钱，吴小莉立马就来了一句：“我哥现在有的是钱，你尽管花，不用省。” 看来小丫头的心情不仅已经调整过来，还把之前吴小正跟童秀丽说过的话记住了。 “真的？你哪来那么多钱？”吴敏青的眼睛更亮了，都快要放出光芒来了。 吴小正却没有理会他。 他扭头跟小丫头说道：“小莉，他跟娘不一样，他就是个败家子，所以钱不能由着他花，他的钱花完了就没了。” 靠，竟然被儿子说是败家子！ 吴敏青又快气坏了。 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他暂时放过了这个问题，又冲吴小莉问道：“你哥真的有很多钱？” 钱的来源他已经不关心了。 这就是他混的地方。 只要能让他过得舒坦，他就不会去关心儿子是否有学坏，钱的来历是不是有问题。 在他看来，那是吴长和管的事。 吴小莉又快速回道：“我哥开了个食品加工厂，每天都能挣几千元。” 看来，小丫头真的是把吴小正和童秀丽说过的全记住了。 吴敏青呆滞了一下。 他还在消化每天挣几千元这个概念。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 “小正，既然你这么有钱了，那以后多孝敬我一点！” 看在钱的份上，他不仅不再计较吴小正的忤逆，连称呼又变得亲近起来。 “想要我孝敬你？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学会孝敬爷爷才有资格要我孝敬。这样，以后你缺钱了，就给爷爷写信，态度越好越诚恳，我给你汇的钱就越多。要是写得我不满意，那就一分都没有。” 吴小正直接提出了他的条件。 这个奇葩爹不是喜欢钱吗？ 可以，那我就用钱来买你的孝敬，先慢慢帮你养成这个习惯再说。 这就是吴小正简单而粗暴的治爹方法。 “小崽子你……”吴敏青又不乐意了。 吴小正直接站了起来：“小莉，我们走，他有没有钱花，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然后，吴小正真的看都不看吴敏青的反应了，真的就那么带着吴小莉扬长而去。 吴敏青又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他发现，他现在不仅拿这个儿子没办法，反而因为钱的关系，要开始受他的要挟了。 他此时就在想，我能对儿子提出的条件说不吗？ 这是一个需要时间来回答的问题。 正文 第324章 不成功的说客（3/4） 兄妹俩踏上了归程。 来的时候，吴小正的心是沉甸甸、忐忑不安的，回去时却变得异常轻松。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在真正面对父母之前，因为太在意这份亲情，因为不希望再出现前世的悲剧，自己想得太多太多，反而弄得完全没了头绪。 可真正面对时，吴小正却发现，其实人都是有弱点的，能否抓·住的关键就在于自己能否从当局者的角色跳出来，一旦抓·住了，对付起来并不难。 这大概才是重生的最大优势吧！ 在前世很多无解的问题，重生后因为拥有远超现在年龄的人生经验，遇到问题后的解决办法自然就多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这对奇葩父母似乎并不难治，关键就在于自己能否下狠心。 既然是重症，那就下猛药呗！ 吴小正更加坚定了决心。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旅程。 不过还好，因为出发得早，等回到家时，也不过才下午四点多。 家里已经有一大堆人在等着兄妹俩。 不仅吴长和、吴奶奶、吴敏霞、杨正义、刘志军等人都在，连杨贵平都等在这里。 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吴小正稍高诧异。 “小正，怎么样？见到你爸妈了吗？他们在那里过得咋样？”吴奶奶先急切地问了起来。 这就是母性。 吴敏青再怎么混，那也是吴奶奶的儿子，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吴敏青现在是在蹲监狱，吴奶奶自然很关心。 吴长和虽然没说话，但也目不转睛地在看着吴小正。 “挺好的，他们在里面没吃什么苦头。” 正所谓报喜不报忧，为了避免两位老人担心，吴小正自然只挑好的说。 听了吴小正的讲述之后，两位老人总算把心放了下来。 可吴奶奶立即冒出了一句：“小正，我听贵平说，县里的戴书记答应帮忙把你爸妈给弄出来，你快点把这事办一下吧。” 这下把吴小正给惊到了。 戴书记答应帮忙把我父母给弄出来？他会这么好？ 吴小正顿时心生不妙的感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吴小正不信天下真有免费的午餐，他也不信素昧平生、高高在上的戴书记会平白无故来关心自己的家事。 必定有问题！ “杨哥，这是怎么回事？”他扭头问向了杨贵平。 杨贵平此时正诡异地笑着：“当然是好事，来，我们坐下来谈。” 顾不上旅途劳顿，吴小正一脸狐疑地跟着杨贵平坐了下来。 其他人也并没有散去。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一定是有大事。 “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谈县长已经被双规，谈啸天的案子也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这件事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这确实是一个大好消息。 谈家父子一覆灭，那张颖的危机应该算是顺利解除了。 不过这事跟吴小正自己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他现在关心的是正事。 “杨哥，你别卖关子了，说正事吧，戴书记那边是什么意思？” 杨贵平又笑了笑。 他难得见到吴小正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 “这事跟供销公司仓库收购案有关，戴书记希望吴大厨帮供销公司接收六十名职工。” “靠，这不可能。” 吴小正本能地在第一时间就表示了反对。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接收这种国企过来的职工，企业在平均人工成本方面要增加不少。在商严商，吴大厨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政府擦屁·股。 再说，吴大厨就算因为扩张需要新增人手，那也是优先照顾响水村的村民，毕竟吴家的根在这里。 杨贵平却不着急继续往下说了，开始调侃起来：“你不再考虑考虑？戴书记答应帮你尽快把你父母弄出来哦！” 吴小正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吴小正对杨贵平也已经比较了解。 他知道，杨镇长使坏的时候，经常就是这种调侃的语气。 莫非还有其它条件？ 吴小正留了个心眼，他故作潇洒地说：“不用考虑了，我还巴不得那两人在监狱里多改造一下呢，急着把他们弄出来干嘛！” 这下杨贵平听傻眼了。 这话好像有点大逆不道啊！ 做儿子的希望父母在监狱呆久一点？ 吴小正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其他人也开始支持吴小正了。 吴敏霞道：“我赞成小正的意见，那两人确实应该好好改造一下才行，最好是能把那些臭毛病都改掉再放出来。” 在场的这些人里，要论对吴敏青夫妇最有意见的，那就非吴敏霞莫属了。 在她出嫁前的那些年，家里的福是吴敏青在享，苦却是她在吃。 就算她后来出嫁了，还得辛辛苦苦地来贴补家里，而那对夫妻却在逍遥自在地过日子，这怎能让她没有怨言？ 而现在竟然要牺牲工厂利益来救那对混蛋出来，吴敏霞自然第一个反对。 “我也赞成哥哥的意见，我爸妈就得好好治治，把坏毛病治好了才能让他们回家。” 第二个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吴小莉这小丫头。 之前在回家的路上，吴小正已经跟她说了要整治父母的想法，早已获得了她的大力支持。 杨贵平诧异了。 他在想，那两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他们到底是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才能让家人都如此不原谅他们啊？ 他好奇地看向了吴长和跟吴奶奶，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吴长和此时正闷着头抽他的旱烟，一言不发。 吴奶奶则是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贵平明白了。 如果连吴奶奶的表现都如此，那就说明那对夫妻在家里真的有问题。 否则按照正常人家的思维，那是宁愿多花的钱，也要想办法把家人弄出来的。 看来，自己答应戴书记来当这个说客，第一步就受挫了啊！ 出师不利的杨贵平收起了调侃的心思，很认真地问道：“小正，如果县里非要把这60人硬塞过来，吴大厨食品能消化得了这些人吗？” 杨贵平要认真履行他的说客职责了。 正文 第325章 寸步不让的吴小正（4/4） 杨贵平确实是来当说客的。 一方面，他是为县委书记戴博艺来当说客的，另一方面，他也是为自己来当说客的。 杨贵平已经决定接受国资办专职副主任这个职位了。 尽管这事还没最终确定，不过既然戴博艺有这个想法，那就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此一来，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就是杨贵平份内的事，他不再是旁观者。 而在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上面，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冗余职工的安置。 在这一块杨贵平也没有好办法，所以他只好来找吴小正。 “这些职工不是我安置不了，而是我不愿意吴大厨来背起这么沉重的负担。” 因为是杨贵平在问，吴小正回答得非常直接。 “既然吴大厨能消化这些职工，那你就想想办法，来帮我这个忙。” “帮你的忙？”吴小正不解。 不得已，杨贵平只好附到吴小正耳边，把自己即将出任国资办专职副主任的事低声说了出来，同时也把供销公司深化改革的重要性也讲了出来。 吴小正这才知道，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杨贵平也获得了如此大的升迁机会。 看来，自己重生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影响实在是有点大！ 吴小正干脆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去忙吧，我先跟杨哥单独聊会。” 他知道，杨贵平之所以不公开说此事，肯定是因为还没最终确定，怕传出去影响不好。 而杨镇长之所以在这里专门等自己回来，肯定是因为此事非常重要。 那就先把重要事情解决再说。 “杨主任也留下来吧。”杨贵平叫住了同样准备离开的杨正义。 杨贵平几天来这里，确实是来找吴小正解决难题的。 其实这事急的并不是杨贵平，而是戴博艺。 为了能给地委廖书记一个满意的交代，戴博艺必须尽快把接收供销公司职工的事跟吴大厨达成意向，他才好将此时开会讨论，并最终达成共识。 所以戴博艺向杨贵平提出了要求，必须第一时间就找到吴小正，并落实此事。 杨贵平尽管不明白戴博艺为啥这么急，但还是照办了。 不过他口风也够紧的，尽管他今天把杨正义也一起叫过来了，但对于杨正义也有升迁机会的事并没有透露。 “杨哥，恭喜啊，这么快就要升官了。” 吴小正笑着先恭喜了一番，然后立即接着说：“不过你很不厚道啊，自己升官了，却想把我给坑进来。” 靠，这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才稍微跟他提了一下，他就知道我在坑他！ 杨贵平尴尬得不行。 不过他明白，这事确实是他跟戴博艺联手坑了吴小正一把。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吧。” 杨贵平干脆摆出了一副赖定了吴小正的模样。 对他来说，只要确认吴大厨能消化这么多人，那就好办，吴小正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尽管提，答不答应就是戴书记跟县委县政府的事了。 吴小正懂了。 他看杨贵平这模样，知道他肯定也是没别的办法可想，才赖上自己的。 看来，自己也没得选择了，只剩下谈条件这一项。 条件是要谈的，不过吴小正不急。 他现在所想的是，未来杨市长一没招就想着向他伸手，这个习惯很不好，得治！ 企业和政府合作就是这样的，有利也有弊。 尽管在合作过程中，企业确实能从政府那边获得一些扶持，但政府一点有难题，也会习惯性地向合作企业伸手。 如果政府向企业伸手的次数多了，就会成为企业沉重的负担，对企业的发展很不利。 吴小正不想过分占政府的便宜，也不希望养成他们动不动就伸手的习惯。 那就等价交换、互惠互利！ 既然是谈条件，那就先摆功劳加诉苦！ 吴小正出招了。 “杨镇长，你们这么快就向吴大厨这样刚起步的民营企业伸手，这种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啊！” 因为要谈条件，吴小正连对杨贵平的称呼也变得正式起来。 杨贵平愣住了。 他没想到吴小正一开口就把事情说到这么严重。 “来，我先给你算一笔账。” “我简单算了一下，吴大厨正式挂牌生产销售后，我们要向政府交纳的税费包括产品税、营业税、增值税、农牧业税、车船使用税、房产税、屠宰税等生产税。” “作为食品加工企业，生产税所占企业营收的比重接近30%，如果再加上企业所得税，税收的成本接近企业营收的40%，这个负担够重的了吧！” 吴小正先提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说的是实情。 事实上，国内的生产制造业，在税负成本上一直是高居不下的，尤其是其中的营业税、增值税、所得税等，在国际上都算是很高的，这给企业带来了很大的经营压力。 “而我们吴大厨作为一家积极跟镇政府合作、努力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民营企业，政府不仅没有在政策上给予我们任何优惠措施，还把如此沉重的包裹再甩给我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这就是吴小正想说的。 确实，吴大厨自成立以来，除了杨贵平个人帮忙弄来了一笔5万元的扶持款之外，在政策方面确实还未享受过任何优惠。 不给政策优惠不说，还想向吴大厨甩包袱，这种局面不是吴小正想要的。 之前他所以没提这方面，是因为没机会。 他不能向杨贵平个人提这样的要求，因为这会给他带来麻烦。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杨贵平是代表县委县政府在跟他谈合作，想要吴大厨为政府做贡献解决困难，那该提的必须得提出来。 这下杨贵平有点尴尬。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在政策上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帮吴大厨申请优惠。 可现在吴小正说得很在理，政府不给吴大厨优惠政策，吴大厨该交的税同样交，它凭什么要来帮政府分担压力？ 唉，这个鸡贼的小子不好坑啊！ 不过，不好坑也得想办法坑。 对于供销公司这个包袱，杨贵平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 “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提吧。”杨贵平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正文 第326章 又有大收获 这小子该狮子大开口了吧！ 按照杨贵平的想法，既然自己已经摆出了一副任由他宰割的姿态，那吴小正应该抓·住机会了才对。 然而并没有。 吴小正笑着说道：“杨镇长，这个要求不应该由我来提，而是你们政府应该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来，我们再考虑值不值得接受。” 杨贵平愣住了。 他心想，我现在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主动提要求，这让我如何帮你去争取呢？ 正在杨贵平感到为难时，吴小正又开口了。 “杨哥，这事先放一边，我们先来聊聊你的新工作如何？” 吴小正又恢复了对杨贵平的亲昵称呼。 他之所以不主动提要求，是有考虑的。 吴小正认为，在企业与政府的合作过程中，始终是属于弱势的一方，如果主动提要求的话，会有要挟政府的嫌疑，这样是会给人落下口实的，会给企业留下未知的隐患。 这方面吴小正是有经验教训的。 所以他得由政府主动才行。 可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优惠政策他又想要。 怎么要呢？ 既然你杨贵平没主意，那我就来引导你。 “杨哥，从你的新职务来看，接下来的重点应该是深化企业改革吧。” 因为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吴小正已经恶补了深化企业改革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准备从这方面来引导。 杨贵平点了点头。 “在咱们湘水县，深化企业改革的可不止是供销公司这一家啊！就算这次你把供销公司的包袱甩给了我，那其它企业的职工包袱怎么办？这点你考虑过没有？” 杨贵平又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供销公司现在的问题都还没解决，他哪有精力再去想其它企业的冗余职工问题？ 不过听这小子的意思，莫非他又有什么好主意？ 杨贵平开始窃喜，笑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吧。” 吴小正自然是有好主意的。 “你们不是头疼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吗，那就针对这个问题出台一些优惠政策啊。比如说下岗职工自主创业，可以减税免税，其它企业吸纳下岗职工再就业，也可以减免税等。这样一来，下岗职工的安置就不用只盯着我们吴大厨了啊！” 吴小正说的其实是后世的一项全国性的优惠政策。 从今年开始，国内将爆发国有企业职工的下岗潮，到97、98年更是会达到一个大高·潮。 在未来的几年里，下岗职工的安置将会成为政府头疼的一个大问题。为了安置这些下岗职工再就业，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其中就包括税收减免优惠政策。 在这些优惠政策里面，就包括下岗职工自主创业减免税、企业吸纳下岗职工再就业减免税等。 吴小正把这些政策的大致内容给杨贵平复述了一遍。 “妙啊！” 杨贵平忍不住拍起掌来。 吴小正所提的这些建议，对于正头疼于下岗职工安置问题的杨贵平来说，无异于沙漠中的一汪清泉，顿时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些建议是切实可行的，也确实对安置下岗职工有很大的好处，如果这些建议能真正形成政策并推广开来，对于湘水县的深化企业改革将有巨大的帮助。 杨贵平仿佛又看到了巨大的政绩在向他招手。 吴小正笑了。 他心想，这些建议能不妙吗？这可是后世经过实践后形成的切实可行的全国性政策。 既然这些政策确实对安置下岗职工有帮助，吴小正并不介意让它提前面世，哪怕仅仅是先在湘水县做试点，那也是对湘水县的老百姓有大好处的好事。 “现在该知道怎么跟戴书记去提了吧，如果你们能形成政策性的文件，条件合适的话，吴大厨食品不介意在这方面先帮你们一把。” 这就是吴小正打的如意算盘。 他不愿意主动去提条件，免得给企业留下以后被人攻击、恶整的把柄。但如果是成文的政策就不同了，他可以大大方方去接受。 而对杨贵平来说，他又有大收获了。 吴小正的这些建议，远比直接跟他提条件要好得多，这不仅解决了供销公司深化企业改革的燃眉之急，还提供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长期解决办法。 跟这小子在一起果然有收获！ 这下好了，杨贵平呆不住了。 原本他是打算在吴家蹭饭的，可现在他等不及了，他得赶紧把这些建议去跟戴博艺分享，然后还得跟他姥爷去交流一下。 临走之前，他吩咐杨正义：“杨主任，你把刚才小正所说的，整理成文件，我有用。” 然后他诡异一笑，说道：“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果我能去国资办，你也可以跟过去，级别上也能升半级，你跟嫂子商量一下，千万别告诉我你不愿意啊！” 因为心情太好，杨贵平终于憋不住把这个好消息说了出来，然后快速离去。 杨正义惊呆了。 他在城关镇一呆就是十来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混到副科级，后来听吴小正的，跟着杨贵平才干了不到两个月，一下子就升了，而且是从镇里升到县里去。 这种好事傻·子才不愿意啊！ 杨正义激动的快哭了。 面对一脸笑意看着他的吴小正，杨正义说了一声“谢了”，然后冲了出去。 他得跟吴敏霞去分享这个喜讯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吴小正一个人。 他开始考虑起接受供销公司职工的得失来。 说实在的，就算不附加任何条件，他其实也乐意接收供销公司那些职工。 因为相对响水村的农民工人来说，那些职工毕竟工作经验更丰富，文化程度也要更高一点，上手会比响水村的农民工要更快。 并且，按照他的计划，供销公司的仓库一旦到手，他还准备开大饭店的，到时又需要大量的人手，因此消化供销公司的那六十名职工根本就不是问题。 当然，他到时还会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他只接手年轻职工。 他可不想吴大厨成为养老院。 至于附带的优惠政策，那就是意外的大收获。 不得不说，吴小正又打了一手如意算盘。 正文 第327章 形象代言人张颖 吴敏霞、刘志军等人很快又回来了。 大家都有事找吴小正。 刘志军之所以找吴小正，自然是销售方面又碰到了难以解决的新问题。 问题并不是出现在总体销售上。 事实上，吴大厨的产品现在一直是处于供不应求的阶段，单从销售额来说，最近日销更是突破了三万元。 并且，由于生产规模增大，又引入了高效的机器生产设备，产品的平均生产成本进一步拉低，使得销售毛利比以前又高了很多。 如果不计算税收的成本，吴大厨现在可以用日入万金来形容。 问题出在老干妈的销售上面。 按照吴小正的计划，老干妈是要成为吴大厨食品的长期主打产品之一的。 可刘志军发现，自从老干妈推向市场以来，其销售情况很是不理想，别说成为主打产品，就跟腌萝卜、酸辣白菜相比，都还差了一大截。 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那销售部门将严重有负吴小正的期望。 可他们一时又想不出有效的办法来，就只好再来找吴小正。 在刘志军等人看来，吴小正就是万能的。 吴小正确实是万能的。 刘志军把情况一说，他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还是企业缺少专业市场推广人才的缘故。 说白了，这是一个新产品用户使用习惯培养的问题。 作为酱味系列产品，老干妈的食用是和下饭菜系列有所不同的。 对于下饭菜系列产品来说，消费者最常用的食用习惯是开罐就吃，当零食解馋、下饭下酒都可以，不吃也问题不大。 老干妈则不同。 一般来说，老干妈很少是直接食用的，更多的是在下面条、炒菜时用来调味。 那么问题来了。 大家以前都还没使用老干妈的习惯，那怎么可能会有购买老干妈的需求呢？ 这样的习惯必须引导和培养！ 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专门针对老干妈这个产品来做专门的市场宣传推广。 这个问题对于吴小正来说没有难度。 他做了两项安排。 第一，准备在地区的报纸、电台、电视台做专项宣传广告，重点宣传老干妈。 按照吴大厨食品现在的市场发展情况，宣传轰炸的推广模式，已经从湘水县复制到了湘南市，接下来将会在整个湘南地区大规模的推开。 既然如此，成本更高但效果更好的媒体宣传广告就成为了必要，反正按照吴大厨现在的销售情况，这点成本还是承担得起的。 第二，准备印制一批新的海报，安排专门的人手去把老干妈推向湘南地区所有的面馆、小饭店。 他之所以有这个决定，是从前世正牌老干妈的起步想到的。 前世的老干妈之所以面世，不就是因为老干妈所开的那家小面馆，加了豆豉辣椒酱的面条味道更好吗！ 那咱们的老干妈也从到处都是的面馆、小饭店开始推。 久而久之，大家对老干妈的食用习惯自然就起来了。 这还是一种简单粗暴的推广方法，但在这个年代又特别有效。 对于吴小正的安排，刘志军自然没有异议。 不过他很快就提出了一个问题：“现在在电视上报纸上做广告的，都流行找一个形象代言人，我们是不是也该找一个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在这个年代，产品的宣传推广很是简单粗暴，要么就是宣传轰炸，要么就是通过请明星或美女代言来吸引眼球。 尤其是后一种，在媒体上的宣传效果更加不错。 “嗯，如果没有形象代言人，这广告在媒体上做起来效果确实单调了一点。还有，印海报的时候，有个美女代言人的效果也会更好。” 吴小正先肯定了刘志军的观点。 可他马上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不过请谁当代言人好呢？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大明星我们可请不起啊！” 这也是一个大问题，要请明星来做代言的话，花费可是不低。 关键时候，吴敏霞插了一嘴：“干嘛非要请明星啊，请一个美女不就好了吗？我看小莉那个老师的形象和气质就很不错，比大明星还漂亮。” “你说的是张颖？”吴小正问道。 “是啊，你不觉得她就挺合适的吗？” 确实挺合适。 在吴小正看来，张颖论形象和气质，跟那些美女明星相比，不仅不差，甚至还有过之。 而且吴小正相信，凭他与张颖的关系，说服她来当这个形象代言人应该不难。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形象代言人一确定，吴小正甚至连广告怎么拍都已经有了主意。 绝对很能吸引眼球！ 吴小正想想就兴奋了。 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一旦确定让张颖来当这个形象代言人，他跟张颖的关系就牵扯得越来越深了。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张颖已经决定把他当小正太来养成。 如果吴小正要是知道这些的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有这个想法。 无论任何，形象代言人的问题算是敲定了。 刘志军还有问题。 他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请示道：“小正，你看我们是不是该买一两台车了啊？” 刘志军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随着业务向相邻县市发展，交通已经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而且，在配送方面，刚买的两台农用三轮车又满足不了运输要求了，特别是往相邻县市送货，现在又只能租车来解决问题。 他之所以有点不好意思，是因为现在的买车成本实在是有点高。 不过吴小正却不觉得这是问题。 “那就买啊，先买一台小面包，再买一台双排座来送货。” 在吴小正看来，公司的钱赚来了就是用来花的。 以吴大厨食品现在的收入情况来看，买几台普通一点的车已经不是问题，比如说一台天津大发的小面包车，价格只不过是三万出头，用来跑销售却挺合适。 至于送货用的车，一台TJ133双排座轻卡也不过两万五左右，现在的吴大厨已经承受得起。 可以说，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钱对吴大厨公司来说，已经越来越不是问题，除非吴小正又折腾别的。 刘志军很是兴奋。 公司终于要有自己的车了。 正文 第328章 吴敏霞的变化 钱对吴大厨来说真的已经不是问题，而且会越来越不是问题。 可以说，企业已经熬过了最难熬的阶段。 关于这一点，响水村四组那些卖地的村民直接感受到了。 按照原本的协议，他们卖地的那些钱，吴大厨是约定在一年内付清的，可现在因为收入足够，吴大厨已经把那些钱全部付清。 这让张绣花等人笑得合不拢嘴。 如果不是要预留新工厂建设的钱，吴大厨现在甚至能把欠正德公司的那些设备款都一次性付清。 这是一种好现象。 吴小正知道，万事开头难，经营企业尤其是如此。 一旦熬过了开头最难熬的阶段，接下来便是海阔天空。 所以吴小正并不怕花钱，只要这个钱是值得花的。 吴小正还知道，钱是用来钱生钱的，钱生钱最好的方式不是存银行，而是用来再投入。 一切都会有的！ …… 晚餐后，吴家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今晚又要举行家庭会议。 这是吴小正要求的，也是吴奶奶期望的。 会议的议题将会以吴敏青这对奇葩夫妇为中心。 对于这对奇葩夫妻的挽救工作，吴小正必须统一思想。 “姑父，先恭喜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马上就要成为县里的干部了。” 为了家庭会议的气氛不至于太严肃，吴小正先挑最值得大家高兴的话题开始。 一说起这事，最开心的莫过于吴敏霞了。 作为一个女人，吴敏霞也是有虚荣心的。 而对吴敏霞来说，她之前生活的圈子也就那么大，平时往来的就是镇里的那些干部家属，以及粮站的同事。 这么多年以来，吴敏霞在圈子里其实是抬不起头来的，因为她自己的工作是一般，而她的男人又混得不得志。因此，面对其她女人的炫耀，吴敏霞只能低着头做人。 现在不同了。 今年以来，因为吴小正这个侄子的突然改变，吴敏霞当上了大名鼎鼎的吴大厨食品公司的总经理，不仅自己的收入水涨船高，她还能施恩于一些混得不得志的粮店同事，让他们有机会进吴大厨工作。 如此一来，大家对待她的态度也变了。 原来那些从不正眼看她的女人，现在见到她也是主动打招呼，热情得不行，甚至还会刻意来巴结她。 这让吴敏霞很是得意。 人就是活一个面子！ 今天更是了不得了。 刚刚得知自己的老公马上就有机会调到县里去当干部，并且还会升职……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县里的官太太了，这怎能不让吴敏霞开心？ 吴敏霞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这都是吴小正的功劳！ 对于她的这个侄子，吴敏霞真的服气了，并且也决心按照他的意思来改变自己。 她决定尽量控制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 因此，哪怕她已经知道吴小正竟然把常务副县长的儿子给打了，她也没多说什么。 小正竟然打了县长的儿子都没事，还能把县长搞下台，真的很有本事！ 现在更是了不得了，连县委书记都主动找上来，要帮忙把哥哥嫂嫂弄出来。 尽管吴敏霞知道这是戴书记有求于吴小正，但能让县委书记都有事相求，那也是吴小正的本事啊！ 人就是这样的。 要想让人对一个人真心服气，那一定是那个人真的有本事、有能耐。 在吴敏霞眼里，吴小正已经成为了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人。 趁这个机会，吴敏霞决定再向自家的能人提一下另一件也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小正，你上次说的在县城买房的事还算数不？” 她之所以提这个，自然是因为杨正义马上要进城上班了，她想在城里安个家，成为真正的城里人。 而吴小正又计划将杨宗伟和吴小莉都转到城里上学，先把家安好，会让吴敏霞更踏实，也更感有面子。 “那就买吧，你有空自己去城里看看房，遇到合适的就一次买两套，买那种一百方左右的大三房。” 吴小正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他看来，既然杨正义要进县里上班了，那吴敏霞确实应该在城里安个家。 因为前世的记忆，吴小正对吴敏霞是心存感激的，因此他并不介意吴敏霞一家过得好一点。 “啊？为啥要买两套？” “一套给你家用，一套给军哥当婚房。” 刘志军的事，吴小正也是记在心上的，因此干脆一并解决了。 为了避免有败家子的嫌疑，也为了不让吴敏霞有不劳而获的感觉，吴小正又加了一句：“房子先挂公司名下，如果你跟军哥在公司干满五年，并且业绩能让我满意的话，房子就奖励给你们。” 这句解释是必要的。 吴奶奶刚才就很想问，为啥还要管刘志军的婚房，是不是嫌钱多？ 现在释然了。 公司既然赚钱了，那确实应该给有功劳的人奖励。 吴敏霞心里快要乐开花了。 她笑道：“小正，咱们公司这待遇可以啊，国家单位都没了咱这样的待遇啊！” 吴敏霞说的是事实。 按照国家政策，以前的国家干部、国有企事业单位的职工，按照职务、工龄是有福利分房的，尽管排队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但却让人觉得有盼头。 这也正是铁饭碗的魅力所在。 不过从这几年开始，随着商品房时代的到来，福利分房的政策已经取消了，铁饭碗也少了一份魅力。 因此吴敏霞才有了刚才的说法。 这正是吴小正想要的。 只要企业有足够的盈利能力，他就要让吴大厨在福利待遇方面赶超国企，给真正的人才以希望和盼头，让吴大厨的瓷饭碗也变得吃香起来。 在这方面，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一旦时机成熟，就会逐步去实施。 既然说起了买房的事，吴奶奶也有话说了。 “小正，既然要买房，那给你自己买一套呗。” “我不用。” 因为前世吃过苦，吴小正是属于随遇而安的那种人，他在生活方面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而且他未来的世界不是在湘水，而是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因此，湘水县城的这种小房子，对吴小正来说，还真没什么吸引力。 “你不要小莉要啊！你不是说要让小莉去城里读书吗？你爸妈不是也要出来了吗？” 是的，吴敏青夫妻可能要出来了！ 正文 第329章 父母调教计划 吴敏青夫妇真的很可能快出来了！ 吴小正知道，以戴博艺的能量，他只要过问此事的话，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出来，更何况那原本就不是什么大案子。 可吴小正还没做好这个准备。 按照他原本的预期，就算再快，他母亲童秀丽起码也要两年多以后才能出来，至于吴敏青，更是要四年多后。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事业早已有了起色，家里也理顺了，那他有的是时间来跟那对奇葩夫妻磨。 可以说，戴博艺的好意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可他能拒绝这份好意吗？ 不能！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那就买三套吧，姑姑你找人一起装修一下。” 在吴小正看来，也许在城里买套房，让吴敏青夫妻住城里去，顺带照顾一下吴小莉，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他想看看在没有爷爷奶奶可以依靠的情况下，那对夫妻能不能尽到一点做父母的职责。 现在是统一全家人思想的时候了。 “有个问题我想跟大家商量一下。如果我爸妈他们出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任由他们像以前那么胡来？” 一说起这个问题，吴敏霞又有话说了：“那肯定不行，咱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如果让他们胡来的话，依我哥那德性，还不知道又能折腾出什么事来。” 其实吴敏霞更想说的是童秀丽的，不过按照世俗的理解，嫂子是客家人，当小姑子的是不能随便嚼舌头的。 最近的吴敏霞真的很有长进了，开始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 不过统一思想的难度不在于吴敏霞这里，而在于吴长禾夫妇。 吴长禾说道：“那怎么办？难道还能把他们撵出去？或者把他们拿绳子绑在家里不成？” 吴小正发现，他爷爷又开始护犊子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敏青之所以有那样的德性，完全是吴长禾惯出来的。 由于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吴长禾一直对吴敏青宝贝得不行，宁愿自己哭一点、累一点，也不愿意让儿子受苦受累。 并且他还认为，只要不为非作歹，儿子贪玩一点也不算什么大毛病。 他有所不知的是，正是因为他的纵容，吴敏青才在玩的路上越玩越大，最终玩出大问题来。 对于这个问题，吴小正是认真考虑过的。 在他看来，吴敏青在前世之所以最终会酿成大错，最本质的原因在于缺少自制力、胆大妄为、再加上没有是非对错观念。 而究其根源，就在于吴长禾并没有在这方面进行教育，反而是一直在纵容他。 吴长禾并不懂得防微杜渐的道理！ 吴小正回想起自己前世的自己来。 其实说起来，吴小正兄妹也算是吴长禾夫妇带大的，而吴小正之所以没有变成吴敏青那样，原因可能有几个。 一是因为他有一对让他深恶痛绝的父母，带给他的伤害太大，对他起了很强的警戒作用。 吴小正打心里不想变成他父母那样！ 二是因为他书读得稍微多一点。 知识可以明理，从他所接受的教育当中，吴小正接受了还算正确的是非观念。 三是受他所接触的人所影响。 在吴小正所接触过的人中，对他影响极大的何云从、刘志军等，都是极具正义感的人，他们的言行对吴小正的影响特别大。 如此说来，吴小正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和妹妹并不是由奇葩的父母带大的。 …… 吴小正一下又想了很多很多。 他突然觉得，他父母之所以在前世干出那样人神共愤的事，偷水电站废旧设备进监狱可能只是一个诱因，影响更大的可能是在监狱的那段经历。 监狱就是一个大染缸。 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在复杂人性的影响下，好人进去可能会被带坏，而坏人进去可能会变得更坏。 吴小正突然觉得，如果他父母真的能提前出来，也许是一件好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统一思想。 可面对吴长禾的护犊子，他能怎样呢？ 这是一个难题。 对待他的奇葩父母，为了达到家庭和睦、幸福安康的目的，吴小正可以没大没小去教育他们甚至收拾他们，但对待恩情重于泰山的爷爷奶奶却不能这么做。 吴小正决定豁出去了。 “爷爷奶奶，他们既是你们的儿子儿媳，也是我跟小莉的父母，我们当然不能把他们扫地出门。” “但是，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绝对不会任由他们像以前那样胡来了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在我眼里，他们既不是称职的儿子儿媳，也不是称职的父母。他们带给我和小莉的，不是幸福，而是伤害。他们行为，让我和小莉在外面抬不起头，让我们接受别人的耻笑……” “这样的日子我跟小莉不想再过了！” 这是吴小正第一次在爷爷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听得吴长禾夫妇很是震惊。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吴小正，又看向了吴小莉。 吴小莉噙着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哥哥的意见。 看孙儿孙女这么难过，吴奶奶心疼了，她说道：“小正，那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 吴小正很直白地说：“等他们回来，我肯定是要做一下恶人，当一下不孝子，教教他们怎么做父母、做儿子儿媳的，这一点还请你们当做没看到，别干涉我。” 在吴小正看来，现在整个家里，能当这个恶人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小正，我支持你。”表态的是吴敏霞。 吴长禾跟吴奶奶相互看了看，没有做声，这应该是表示默许了。 “还有奶奶，你把家里的财物收好，以后他们的零花钱由我来给，他们要是问你要钱的话，你就让他们来找我要。” 关于这一点，并不是吴小正舍不得那个钱，而是他想试试通过控制他们的花销来控制一下他们的行为。 说白了，他不想让他的奇葩父母再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毛病。 但吴奶奶这人心软，吴小正怕她又乱发慈悲。 “这一点我也赞成，现在咱们家老的赚钱，小的也赚钱，唯有他们两个只知道花钱，这也太不像话了一点。” 吴敏霞在很隐晦地规劝吴奶奶。 “还有，公司的事绝对不能让他们插手，我宁愿他们不干活，也不希望他们去工厂惹麻烦。” …… 经过一晚上的家庭会议，大家总算是在调·教吴敏青夫妇的事上达成了共识。 可吴小正还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因为他的那对父母实在是太奇葩了一点，在他们身上，永远存在着无数的可能，让人防不胜防。 对于这点，吴小正唯有向上天祈祷，祈祷老天能让这个家稍微安宁一点。 正文 第330章 悲催的严高辉 吴小正在一中算是彻底出名了。 他想不出名都很难，因为最近两件与他有关的大事，都是发生在一中门口，都有不少目击者。 第一件自然是祝翔对他的围堵事件。 原本这件事传得还不算开的。 可能是事情不是特别严重，也可能是祝翔的名气还不够大，那件事情发生后，一中还只有部分师生知道当天在一中门口发生了打架事情，还招来了警察。 不过这事在高二年级却传得有点开，认识祝翔的人都知道，祝翔带社会上的人都围堵报复吴小正，却反而被吴小正一个人打趴了，不仅如此，祝翔还要被拘留一个星期。 吴小正真的很能打！ 不少人开始记住了这个人。 谁知道第二天中午又出大事了，还是在一中门口，主角还是吴小正。 这次的影响就大多了。 因为当时恰恰是一中放中午学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师生很多，并且被打的人伤得很严重，现场来了好几台警车和一台救护车。 最为关键的是，听说被打的还是副县长的儿子。 这事在一中就传得比较开了。 吴小正胆子真大，副县长儿子都敢打！ 这下估计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大家原本以为，这次吴小正的下场可能会比较凄惨。 可事情刚过了一天，就有消息传出来，被打的副县长儿子被抓了，他爹也被双规了，吴小正平安无事！ 这下好了，事情彻底在一中传疯了，传得各种版本都有。 不过学生们都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吴小正真的很能打，并且后台很硬，是个惹不起的人。 可以说，吴小正在一中现在很有“江湖地位”，甚至在一中附近都已小有名气。 吴小正自己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他发现，从他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有的干脆主动上来跟他打招呼。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对此，他很无奈。 他并不想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在班上他也感受到了一些变化。 他刚走进教室，同学们便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正憨，你回来啦。” “正憨，你没事吧！” “正憨，你真牛啊，县长都给你搞倒了。”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 让吴小正感到欣慰的是，同班同学对他表示的是关心，以及对那件事的好奇。 “没什么，那就是个流氓，在耍流氓时恰好被我碰上了而已，其它事跟我没关系。” 吴小正矢口否认，对那件事也不肯多说。 不和谐的声音来了。 二矮子李建明贱笑着问：“正憨，你跟那个教跳舞的漂亮姐姐是不是在拍拖啊？” 这下好了，大家立马安静了，都认真地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少男少女们正是对这种事情感到好奇的时候。 吴小正怒了。 二矮子这么一说，叫他还怎么来实施他的萝莉养成计划啊？ 他一巴掌拍了过去：“拍你·妈波的拖，你思想咋那么龌龊呢！” 李建明贱笑着躲开了。 吴小正算是用自己的机智化解了这个尴尬的问题。 让吴小正感到开心的是，同学们除了对那件事感到好奇之外，对待他的态度并没有其它异常，也没把他当怪物看。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他不喜欢有距离感。 一阵哄闹之后，教室的氛围又回归了正常。 这时丁星文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喜滋滋地说：“正憨，二班的严高辉前天晚上被抓了。” 丁星文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跟吴小正分享这个消息，因为他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这事倒是让吴小正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这是迟早的事。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出于好奇，吴小正还是大致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严高辉又出手了。 偷盗也是能上瘾的。 成瘾的原因一方面来自于得手后那种无比刺激的快·感，另一方面应该源自于资金的压力。 凡是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 才过去一个多星期，严高辉上次得手的那些钱粮又花光了，而他下个月的生活费又还没到，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选择出手。 这一天恰好是星期天，有不少同学刚从家里回来，绝对带足了钱粮，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因此在第一节晚自习后，严高辉又故技重施，一个人偷偷地往宿舍溜去。 很不巧的是，二班恰好有个同学返校晚了，严高辉溜去宿舍的时候，那位同学刚收拾完东西从宿舍出来，准备到教室上课。 更不巧的是，这位同学以前也丢过钱粮。因此他看到鬼鬼祟祟的严高辉后，并没有上去打招呼，而是躲闪到了一边。 因光线昏暗，严高辉并没有发现这位同学。 于是悲催了。 严高辉被这位同学带值班老师逮了个正着。 这事立即就在初二年级小范围传开了。 “严高辉昨天就没上学了，听说是让他回去请家长了。”丁星文兴奋地说道。 这也是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按照一中的惯例，学校对于偷盗事件时零容忍的，被抓到后，政教处会让学生去请家长来，然后做劝退处理。 被抓的学生之剩下一条退路，那就是转学。 没有直接开除，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算是还给小偷留了一条退路。 严高辉应该是废了！ 吴小正知道，经历过这么一遭后，严高辉在求学之路应该是断了，如果他不知悔改的话，未来的偷盗团伙中必有他这一员。 偷盗的习惯一旦养成，真的是很难纠正的。 不过对于严高辉的下场，吴小正并没多大的兴趣，他所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既然严高辉被抓了，那赵老太婆给你道歉了没？” “道个屁！” 一说起这事，丁星文又有点气愤了。 然后他一脸期待地看向吴小正，问道：“你说的那事什么时候弄？” 他指的是报复赵老太婆的事。 吴小正忍不住乐了。 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记仇啊！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上个周六晚上，吴小正就该带着丁星文去干坏事报复赵老太婆的，可那天偏偏发生了谈啸天的事，最终耽搁了。 这事确实不应该再拖了，而且吴小正又很想重温一下那种放纵的感觉。 “那就这个周六晚上吧。” 正文 第331章 声名的困惑 曹操无所不在。 吴小正刚打算帮丁星文报复赵老太婆，赵老太婆就找上他了。 时间是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 吴小正在学校表现还是很乖的。 他除了上课不听课之外，并没其它出格的行为，包括无聊的课间操·他都会认认真真地去做。 可今天的课间操后，赵老太婆又把他给叫住了。 这事有点反常。 如果吴小正没记错的话，赵老太婆最起码已经无视他十天以上了。 莫非是因为昨天又没请假的缘故？ 很有可能！ 周六那天吴小正原本是想请假的，可后来突然发生了谈啸天事件，整个下午他都在公安局，根本就没机会请假。 那就再挨批一次吧！ 吴小正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想象的批评并没有来，而是关心的问候。 “吴小正，上周六那件事，你在公安局没吃亏吧？” “没。” 她这是在关心我吗？ 吴小正一时还有点不适应赵月容这种风格。 “没吃亏就好，不过以后再碰上这种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冲动，那样容易吃亏。” “哦。” 吴小正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现在坐那个位置还习惯吗？要不要帮你把位置调回来？” 更加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话来了。 他已经确认，赵月容是在委婉地向他示好了。 顾不上思索，吴小正赶紧回复：“谢谢赵老师，现在那个位置挺好的，不用换。” 开玩笑，那是上课开小差的宝座来的，怎么能给换掉？ 绝对不行。 “吴小正，以前是老师误会你了，这点还请你原谅。事实证明，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好学生，还望你在学习上也再加把力，争取让成绩再次名列前茅。” 吴小正惊呆了。 赵老太婆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我没听错吧？ 她竟然会有道歉的时候？ 吴小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道歉了。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 赵老太婆怎么可能会向我道歉呢？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在应付完赵月容后，吴小正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都串起来想了一遍，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赵月容在向我示好！ 而赵月容之所以有这种反常的行为，很可能就是因为吴小正身份地位的变化。 不差钱的吴小正！ 被县委书记所看重的吴小正！ 打了县长儿子也没事的吴小正！ 吴小正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原本是为赵月容的转变有所感动的，差点就要放弃帮丁星文去报复她的想法。 可想明白以后，他反而更加无语了。 如果她真是那种知错就改、错了就诚恳道歉的好老师，那她也应该会向丁星文道歉！ 如果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就是一个很势利的小市民。 对于这种势利的小市民，吴小正并不陌生。 在前世他见过太多太多了！ 可在这个年代，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因为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给他的印象还是朴实。 尤其是老师。 比如说温文，比如说马老师，比如说教数学的诗人童老师，再比如说正直的谭主任…… 这些都是能博得他好感的好老师。 这些才是值得尊敬的好老师！ 也正因为有这些好老师的存在，吴小正才觉得这样的校园生活是纯真的、美好的、值得留恋的。 可以说，赵月容所表现出来的势利，反而让吴小正觉得像是吃了一颗苍蝇。 他宁愿赵月容继续无视他、冷落他。 …… 吴小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他刚才只想到了赵月容的势利，却忽视了自己的原因。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在一中似乎有点声名过盛了，尽管这并不是他有意造成的。 既然声名过盛，那就必须承受声名过盛所带来的烦恼才行，否则自己会经常被人弄得不痛快。 吴小正很快又想通了。 事实上，今天一整天，吴小正都在为声名所累。 赵月容的事就暂且不提了，连同学们都没有放过他。 一开始，他是先满足本班同学对谈啸天事件的好奇心。 接下来，二班的同学又过来了，过来的原因同样还是因为好奇。 可以说，吴小正今天的课间时分从没平静过，他必须不停地应付前来打探消息的同学。 吴小正不喜欢这样。 他想要的校园时光是安静的、悠闲的。 可事情能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吗？ 不能。 除非他耍酷、装高冷，不搭理人。 可是那样的话，人家会说他高傲、看不起人。 吴小正不想背上那样的名声，因为他想要珍惜同学的情分。 所以他只能为声名所累。 生活就像被****，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学会享受吧！ 吴小正很快就想通了。 杨颖茹就是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上了吴小正。 她之所以又一次对吴小正产生了兴趣，原因来自于她老爸。 上周六回家后，杨颖茹发现，她那一向忙得不可开交的老爸竟然准时回家吃饭了。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向她打听起吴小正的情况来。 作为乖巧的女生，杨颖茹一心只读圣贤书，因此当天中午的谈啸天被打事件，虽然男生们有在议论，但她并没留意。 跟她爸聊了好一阵，杨颖茹这才知道，原来吴小正竟然把谈啸天打了。 杨颖茹是知道谈啸天这个人的，毕竟大家同住在政府大院，相隔得并不远。 但杨颖茹本能地不喜欢这个人，因为她听到了很多谈啸天不好的传闻。 打得好！ 这是杨颖茹的第一反应。 让她惊讶的是，她爸也赞同她这个观点。 到了后来，谈仲海被双规、谈啸天被控制的消息又传出来了。杨颖茹这才知道，原来他爸就在经手这个案子。 难怪她爸对吴小正那么感兴趣，原来是他立了大功。 不仅如此，杨颖茹还从她爸嘴里得知，现在很有名气的那家吴大厨食品竟然是吴小正弄出来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 在杨颖茹的这个年纪，正是最容易对人产生崇拜心理的时候，同龄的吴小正表现如此突出，立即又勾起了杨颖茹的兴趣。 她决定找他聊聊。 正文 第332章 成长的烦恼 洪雨梦最近很不开心。 她不开心的原因正是因为吴小正。 到今天为止，吴小正吼她的那些话都还萦绕在她脑海里，什么没教养、很讨厌、目中无人之类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从那一刻起，洪雨梦就开始反省自己。 我真的是没教养吗？我真的是目中无人吗？我真的很让同学们讨厌吗？ 她不仅反省，还开始观察其他同学对她的反应，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惹人讨厌。 结果是让人伤心的。 她发现，班上的那些同学，尤其是男同学，确实跟她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如果不是她主动去跟人搭话，其他同学基本上很少来找她。 就算是她主动去搭话，别人说不了几句，很快就找借口避开了。 同学们果然在讨厌她，跟她在保持距离！ 这个结果很是让洪雨梦伤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洪雨梦并不觉得自己坏，她只是爱跟别人开玩笑或者说恶作剧而已。并且，她在小学时就已经这样。 她弄不明白的是，小学时这样的自己明明很受欢迎，为啥到了初中后却完全变了样，变得很让人讨厌了？ 洪雨梦暂时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洪雨梦也很讨厌吴小正。 她不喜欢看到他，也不喜欢听到他的名字。 可让她郁闷的是，吴小正的影子无处不在。 学校里经常有男生经常提起他就不说了，周六回到家，平时很少夸人的老爸竟然也拉着她问起吴小正的事来，还对他赞不绝口。 这让洪雨梦特别生气，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堆吴小正的不好。 说完之后，洪雨梦也有点后悔，因为她知道，吴小正其实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不堪。 不过她马上就想通了。 他活该！ 谁让他说话那么难听，惹我不痛快的！ 洪雨梦不再纠结自己背地里说吴小正坏话的事。 更让她不爽的事来了。 周一大早，在她和好姐妹杨颖茹去上学的时候，杨颖茹又提起吴小正来，还对他赞不绝口。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涌上了洪雨梦的心头。 她立马就生气了。 “不许说那个暴力狂！” “他不是暴力狂。” 让洪雨梦感到惊讶的是，杨颖茹竟然极力维护起吴小正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以前不是对我千依百顺的吗？为啥现在会为了一个男生跟我顶嘴？ 十四岁的洪雨梦难以接受杨颖茹的这种变化，立即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两天打了两架，进了两趟公安局，还把人打得进了医院，这不是暴力狂是什么？” 今天她注定要失望了。 “那个高年级的学生，他被打是因为他有错在先，带外面的人来报复更是不对，吴小正打他们是正当防卫，我觉得没错。” “谈啸天是个流氓，他当时正在干坏事，吴小正打他是为了制止犯罪，我觉得不仅没错，反而很有正义感。” 不愧是家学渊源，杨颖茹的语气很平和，但说得却有理有据。 让洪雨梦更生气的是，杨颖茹竟然开始举一反三：“雨梦，你也是女孩子，要是也有个谈啸天那样的流氓来欺负你，你会不会希望有一个吴小正这样的英雄突然出现来救你？” 不得不说，因为只有十四岁，杨颖茹的话听起来有点中二、有点教条，甚至有点幼稚，但逻辑上却很严谨。 洪雨梦被问住了。 其实，从内心来说，她本人也赞同杨颖茹的观点，如果当事人不是吴小正，说不定她也会对当事人产生一定的崇拜心理。 可就因为当事人是让她不爽的吴小正，洪雨梦才如此抗拒。 理屈词穷之下，洪雨梦生气了，她冲杨颖茹吼道：“气死我了！杨颖茹，你这是在跟我作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要翻脸的节奏。 换做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洪雨梦如果这样说的话，可能立即就吵起来了。 不过杨颖茹却不是那种容易吵架的女孩子。 “雨梦，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信。可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对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我应该坚持自己的观点。” 杨颖茹说得还是很平和，但却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洪雨梦终于被气到了，她不想再说什么，气鼓鼓地甩下杨颖茹快步往前走。 两个好朋友的友谊就这么产生了裂痕。 让洪雨梦感到气愤的是，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她没有再理杨颖茹，可杨颖茹竟然没有主动来跟她和好的意思。 她真的变了！ 这是为什么呢？ 真的是因为长大了吗？ 尽管有点骄纵，但洪雨梦的本性并不坏，她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洪雨梦想了很多。 她想了杨颖茹的变化，也想了她和同学之间的相处，还想了那个让她不爽的吴小正说的话。 她发现，真正造成自己不爽的原因，是因为大家都在长大，只有自己都在延续以前的行·事方式。 每个人都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了，大家都不再对她的恶作剧逆来顺受，她开始变得不受欢迎……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来。 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吗？ 在这一天里，洪雨梦一直在发呆。 她没有去理别人，别人也没来搭理她。 她感觉莫名的孤独。 杨颖茹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其它变化。 放学时，还是跟她一起回家。新的一天到来时，也还是主动来叫她一起上学。 唯有一点，洪雨梦不想多说话时，她也不主动找话。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可是洪雨梦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 很快又到了中午放学，该吃午饭了。 因为父母都要上班，所以洪雨梦和杨颖茹的午餐都是在学校吃的。 洪雨梦又机械地跟着杨颖茹向食堂走去，两人还是一路无话。 让洪雨梦生气的事情又来了。 走着走着，两人身边出现了吴小正和一班几个学生的身影。 一直沉默的杨颖茹此时却热情起来，大叫了一声：“吴小正。” 杨颖茹此时的眼神中，洪雨梦看到的是满满的热情。 她喜欢他！ PS：因为涉及到吴小正的萝莉养成计划，因此稍稍花了一点笔墨在几个女孩子的成长上面，尽管写得不是很满意，但还请大家包容一下。 正文 第333章 傻白甜到底傻不傻？ 吴小正早就看到大长·腿和傻白甜这一对组合了。 不过因为不在一个班，再加上以前的关系并不很熟，因此他并没有主动打招呼。 而且，他还记得上次收拾刘翼飞他们的时候，他还怼过大长·腿，他不知道洪雨梦会不会记仇，所以并不打算去自讨没趣。 眼看就要超越这两位妹纸了，谁知道杨颖茹竟然如此热情地招呼他。 吴小正只好放慢了脚步。 “哟，是傻白甜啊！”他的回复非常的另类。 在这一天里，因为两个班同学的热情和好奇，吴小正饱受了大家的骚扰，然后他决定改变自己。 他发现，应付这些比较中二的同学，还是中二的方式比较管用，也更能让他自己开心。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对杨颖茹使坏了。 杨颖茹很显然不懂傻白甜这个后世流行很广的网络新名词，不过她知道吴小正肯定是在使坏。 “我不傻，你才傻呢。” 杨颖茹脾气不错，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反击。 只不过她原本的意思，是想好好跟吴小正聊聊谈啸天的事的，可节奏却被吴小正给打乱了。 不过她的反击也给吴小正出了一点难题。 这个带点恶趣味的成年人，此时又想起了他的萝莉养成计划，正准备广撒网，主动送上门来的傻白甜不收下没道理啊！ 要想把傻白甜也列成萝莉养成目标，自然得把关系拉近一点才行。 根据吴小正的经验来看，要想和女生拉近关系，一本正经聊事情肯定不行，还得进行调侃或调戏。 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要懂得开玩笑。 于是他准备将调戏进行到底。 “你边上那位天天欺负你，你还跟她呆一起。” 一时找不到借口把“傻”字强加给杨颖茹，吴小正只好毫不客气地把洪雨梦给扯上了。 在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大长·腿的洪雨梦给他的感觉相当不爽，以吴小正的脾气，他才不会惯她的臭脾气，所以他又毫不犹豫地嘲讽上了。 听起来很是有点没风度。 洪雨梦又被气坏了。 她心想，这次我没惹你了吧？你为啥还针对我？ 看来你就是很坏！ 不过洪雨梦现在正在反思，因此她忍住了，只是冷眼看了一眼吴小正，并没有出言反驳。 反倒是杨颖茹不干了：“吴小正，你不可以这样说雨梦，她人真的很好的，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她！” 这下可把洪雨梦感动死了。 我的颖茹还是没变，她还是站我一边的！ 差点怀疑人生的洪雨梦，心情一下又有所好转。 吴小正也被杨颖茹的认真给打败了。 他心想，傻白甜果然很有“傻”的特性，善良得似乎没底线。 吴小正决定再探探杨颖茹善良的底线。 “那换一个。你们班严高辉的事你听说了吧，我记得你上次还护着他呢，现在你后悔了吗？” 吴小正对杨颖茹的了解还是太浅了一点，他能拿来说的事并不多，上次他收拾严高辉的事勉强能牵扯上杨颖茹。 正因为很勉强，接下来吴小正受到教育了。 “吴小正，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说。严高辉是做错事了，但他还小，你不能把他当坏人来对待。” 杨颖茹又说得很认真，认真得让吴小正觉得有点诧异。 而且，从她的语气里，吴小正还听出了一丝失望。 是对他的失望。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小偷也值得被同情吗？杨颖茹这是在滥施同情心吗？ 吴小正的第一反应是这么想的。 如果按照后世的说法，杨颖茹因为此时的言行，可能会被人骂作是圣母婊，可吴小正隐隐感觉似乎有些不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小正之所以不放弃如此无聊的校园生活，原因在于他想圆梦。 因为前世在校园所遭受的凄惨遭遇，让吴小正感觉他的人生里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在他看来，他人生中最宝贵的少年时代是扭曲的，才会导致他后来一连串的后悔。 为了无悔，这世吴小正不想再缺失这重要的一个阶段，并且他还想理性地去对待前世与他有过关联的人和事，好让自己活得更明白一点。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差点又犯错了。 没错，小偷缺失是不值得原谅。 可在严高辉这件事上，他似乎忽视了严高辉的年龄。 此时他开始想，如果严高辉是自己的儿子，那他该如何对待这件事？ 还会认为严高辉是活该被学校劝退吗？还会认为他活该被人看成坏人，不给原谅和改正的机会吗？ 答案显而易见。 就好比说他父母的事。 不管从哪个意义上来说，他父母也是小偷，难道吴小正也不希望他父母被人原谅？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吴小正一时有点想不明白。 他收起了调戏的心思，对杨颖茹说道：“你真的不觉得严高辉是坏人？那那些被他偷的人怎么办呢？那些被他欺负的人又怎么办呢？” 吴小正把难题甩给了杨颖茹。 这妞不是很善良吗？那就先了解一下她的看法吧。 这个问题稍稍难住了杨颖茹几秒。 然后她又是很认真地说：“我不是说他不坏，而是说他还年轻，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杨颖茹说的是对的。 受傻白甜的影响，他也开始有点同情严高辉了，或者说，是在同情严高辉的父母。 他们辛辛苦苦地把一个孩子养大，并把他送到前程似锦的一中来，图的是他以后能有出息。可因为不在身边、疏于管教，严高辉却走向了歧路…… 如果严高辉就这样劝退，等于是前途全毁了，他们多年的心血等于白费了，严高辉的父母真的甘心吗？ 说实在的，如果严高辉现在已是高中，吴小正根本都不会再同情。 可在这个还没完全定性的年龄，确实有点可惜了。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像无法挽救了吧！ 他感慨地说：“傻妞，已经晚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学校马上就要把他给劝退了，他已经没改过的机会啦！” “不是吧？这么严重？”杨颖茹惊讶地问道。 看来，傻白甜还不了解学校对这种事情的处理模式。 还没等吴小正回答，杨颖茹又冒出一句：“不行，我得去政教处问问。” 然后她撒腿就跑，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吴小正被她给弄傻眼了。 这妞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此时的他可能还没想到，一件原本结局已定的事，竟然因为他的一句玩笑，真的被杨颖茹掀起波澜了。 吴小正很快就将领教到认真的力量。 正文 第334章 执着的傻姑娘 如果有人问吴小正，他更喜欢重生前的2017年？还是现在的1992年？ 吴小正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现在。 原因在于，这个年代的人相对会更纯粹一点。 他在前世曾经看过一篇评论文章，说中国30年来专心致志的经济发展，留下的是道德真空和人性泯灭。 吴小正认为，这篇文章中的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如说，现在的人谈朋友，更多的还是因为爱情，是奔着婚姻去的。 可到了20年后，男男女女搅合在一起，可能纯粹是因为欲望，也可能是冲着物欲去的。 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不愿坐在自信车后笑，就是变化的真实写照。 又好比说，在20年后，一位老人摔倒在地上，可能没人敢去搀扶，因为怕被讹诈。 可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绝对不可能发生。 再好比说，在这个年代，像赵月容那么势利的人还不算普遍。 可到了20年后，想找一个不那么势利的人已经有点难。 …… 这就是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副作用。 到了20年后，人人都在向前看，甚至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根本就无视道德和法律。 作为一个出生在七十年代末的人，吴小正不喜欢后世的风气，他更喜欢现在的纯粹。 这个年代的生活更多一点人情味！ 他这样想，很是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可他内心真的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现在被杨颖茹给感动了。 那个傻妞，为了给一个小偷争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竟然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真的去找谭主任了。 先不管她是否能成功，最起码她愿意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付出。 吴小正觉得，与她相比，自己反而不纯粹、被世俗所污了。 不管吴小正怎么想，那个他看起来有点傻的姑娘，真的就这么饭也不吃，去为一个小偷的未来奔波去了。 杨颖茹先扑了个空。 她先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政教处，可政教处的大门是紧闭的。 杨颖茹没有泄气，她又朝职工食堂跑去。 还好，这次她正好碰上了刚从职工食堂走出来的谭宗明。 “谭主任……我问一下……我们班的严高辉……他的事情……学校会怎么处理？”杨颖茹一手撑着腰·腹，气喘吁吁地问道。 此时的她，连气都还没缓过来。 谭宗明惊讶地看着这个脸都跑得红扑扑的小姑娘，问道：“你是初二（2）班的？叫什么名字？” “杨颖茹。” “这事你不用担心，学校一定会按照规定严肃处理的。” 在谭宗明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对偷盗事件表示愤怒的热心同学，因此他给了一句安慰性的话。 杨颖茹追问：“严肃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法？” 唉，现在的小姑娘真难缠！ 谭宗明感叹了一下，回道：“学校对小偷小摸行为绝不姑息，按规定，我们会对严高辉作劝退处理。” 这下杨颖茹真的急了，立即就冒出了劈头盖脸的一句：“你们不可以这样！” 谭宗明愣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小姑娘不是来表示愤慨的，而是来帮严高辉说情的。 “为什么？”谭宗明是一个愿意讲道理的人。 于是他又碰上了一个喜欢讲道理的学生。 “严高辉是犯错了，但学校不能一点改革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 “偷盗行为是严重的品性问题，学校也不能对此姑息啊。” “人家严高辉进学校的时候有这样的行为吗？他之所以这样，还不是你们老师没管教好？” 杨颖茹的反击非常的犀利，她正处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 谭宗明又愣住了。 这小姑娘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哦！ 可是站在他的角度，却得全面来考虑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 因此他无奈地回道：“我承认，这事学校和老师确实有一定的责任，但更多的还是他本人的品性问题。这事既然发生了，学校就不能不严肃处理，那样会给其他同学造成不好的榜样，也对被偷过的同学不公平。” “可这样对严高辉也很不公平，他毕竟年龄还小。而且，你们这样的做法，与学校‘教书育人’的理念也很不相符。” 杨颖茹还在较真。 这下谭宗明头疼了。 他知道，学校的规章制度是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的。 他也知道，这样一犯事就劝退的处理方式，确实对初中那些年龄还小、正确的三观还没完全养成的孩子确实不是很合适。 可制度就是制度，就算不完善，那也得先按现有的制度去执行。 那现在怎么办呢？继续和这个小姑娘讲道理？ 这样似乎没意义！ 在制度本身不够完善的情况下，和这个较真的小姑娘来讲道理，只会没完没了、纠缠不清。 那样是自讨苦吃。 于是他冒出一句：“这样吧，这件事的受害者主要是你们初二年级两个班的同学，如果严高辉能博得他们的原谅，学校再酌情处理如何？” 为了打发这个难缠的小姑娘，谭宗明给了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真的？” 傻傻的姑娘对谭宗明这句敷衍的话信以为真了。 在得到谭宗明的确认之后，她又一溜烟跑了。 杨颖茹真的很较真，她认定了此事不公平，就一定要管到底。 她不仅要自己管，还要搬救兵。 她要搬的救兵就是那个在她心目中很有正义感的吴小正。 吴小正又一次被这傻傻的姑娘给惊呆了。 他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这么执着，而且还真的把这事跑出了一丝渺茫的希望来。 “赶紧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帮你。” 吴小正指了指洪雨梦帮她打好的饭菜，他们一起来的这些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他开始有点好奇了。 他想看看，这个执着的姑娘能把这事跑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 “不吃了，你赶紧吃完，带我去男生宿舍求大家原谅严高辉。” 杨颖茹还是那么急。 “你傻啊！不把自己吃饱，哪有力气跑？不吃我可不带你去啊！” 吴小正真的有点被感动了，他开始真的心疼起这傻傻的姑娘来。 “那好吧！” 杨颖茹终于妥协了，开始狼吞虎咽，很没吃相。 真是一个执着的傻姑娘！ 正文 第335章 父亲的鞠躬 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表现得与别人不一样。 可偏偏是这些表现得与常人不一样、看起来很傻的人，在或多或少地感动着我们，让我们相信人性还是善良的，让我们相信人间还有真情在。 吴小正现在就被这位看起来傻傻的姑娘给感动了。 尽管他并不认为这姑娘真能把这事反转，但觉得她的这种态度还是值得鼓励的。 所以在等她匆匆扒了几口饭后，他真的跟着杨颖茹去男生宿舍了。 洪雨梦尽管一直保持着沉默，但她也跟了上去。 两位姑娘的到来，把男生宿舍弄了个鸡飞狗跳。 因为中午时间较长，有的同学习惯性地在饭后躺一下，大家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姑娘过来，而且还是二班的两位大美女。 好在有吴小正打头阵，大家才有机会稍稍收拾一下。 “严高辉跟他爸现在就在宿舍，好像在收拾东西。” 在弄明了杨颖茹的来意之后，有同学透露出了这样一则消息。 “那先去找严高辉。” 热情高涨的杨颖茹很快就有了新的决定。 吴小正又一次见到了严高辉。 此时的他，正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父亲在打包行李。 看这个架势，真的是在准备打包走人了。 从严高辉的脸上，吴小正看不出来他又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在见到吴小正等人进来后，稍稍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然后很快就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低了下去。 看来，他还是有羞愧感的。 吴小正让到了一边。 他是来看热闹的，接下来怎么办是杨颖茹的事。 杨颖茹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开口道：“这位是严叔叔吧，你们跟我出来一下好吗？” 严高辉的父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地抬起了头。 这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汉子，衣着很朴实，但也不是太过糟糕的那种。 吴小正能看得出来，严高辉的家境应该只是一般，但应该也不算太差。 严高辉父亲尽管有点惊讶，但还是依言跟着向宿舍外走去。 吴小正向还傻坐在那里不动的严高辉勾了勾手指头。 到了外面，杨颖茹很直接地说：“严叔叔，我刚才去找过谭主任了，他说只要严高辉能获得大家的原谅，学校就可以酌情处理。” 然后她转向了严高辉：“严高辉，你跟我一个一个宿舍去给大家道歉好不好？还有，你偷过哪些同学的钱还记得吗？我们去把钱赔给他们好吗？你要是没钱的话，我来帮你想办法。” 因为急切，杨颖茹有点激动，说得也有些直接。 严高辉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父亲则是一脸的惊讶。 实际上，严高辉父子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学校。 他们先去找了二班的班主任。 二班班主任的态度还算客气，但表示此事的处理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个人对此已经无能为力。 这是父子俩遭受的第一个打击。 二班班主任的态度确实还不错，她把父子俩带到了政教处，见到了谭主任。 然后父子俩在谭主任这里有遭受了第二次碰壁。 在坚持原则的谭主任面前，底气不足的严高辉父亲根本就没可能说服谭主任改变主意。 谭主任很明确地告诉他，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主动退学，去找一家愿意接收的学校办转学手续，一中可以不把此事记入档案。 这已经很是在为严高辉的前途着想了。 不死心的严高辉父亲还想尝试去找黄校长，很可惜，他连人都没见着。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严高辉回宿舍，准备打包东西回家，再去找可以转学的学校。 对于自己儿子的不争气，严高辉父亲也很是无奈，错已经犯下了，现在又不是打骂的时候，他只能认命。 谁知现在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转折。 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啊！ 而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严高辉父亲发现，他跟严高辉在宿舍呆了这么久，大家都装作没看见，一个个都避得远远的，似乎自家父子是瘟神附身。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现在突然跑来一个如此热心的姑娘，他立马就激动了。 “姑娘，钱我们有，我们也愿意赔，谢谢你。” 然后他又瞪了一眼严高辉说：“还不快去，记得谢谢这位姑娘。” 杨颖茹带着父子俩向第一个宿舍走去。 吴小正也跟了上去。 宿舍里的人原本在窃窃私语，一看到杨颖茹和严高辉等人进去后，立即停了下来。 杨颖茹还在继续大包大揽。 “各位同学，打搅一下，严高辉这次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情，他愿意给大家赔礼道歉，请大家原谅他，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杨颖茹都已经开头了，严高辉却还在发愣。 在他这个年纪，正是敏感、自尊心特别强的时候，当众赔礼道歉这种事情还真的让他难以启齿。 直到他父亲在背后偷偷推了他一把，他才深深地给大家鞠了一个躬，但还是没有开口。 不得已，他父亲代为开口了：“各位同学，对不起，我家高辉做了对不起大家的错事，他给大家造成的损失我们愿意赔偿，还请大家原谅他。” 说完后，他也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这一幕，吴小正看着很难受。 这才是父爱！ 儿子犯了错，做父亲的不仅要承受这种痛苦，还要替儿子担当起来。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却在给一群十四岁的少年鞠躬，这一幕看得吴小正真的很难受。 与他相比，自己那个奇葩爹真的有点渣了。 遗憾的事，宿舍里还是一片沉默，没有一个同学发生表示接受道歉或者表示愿意原谅。 这也是吴小正意料中的事情。 处在这个年龄的少年们，正是是非感特别分明的时候，在他们眼里，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一旦做错了，是不值得原谅的。 他们才不会考虑这样会不会毁了严高辉的前途。 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对此杨颖茹也没办法。 她总不能一个个逼着大家来原谅严高辉吧！ 一连走了几个宿舍，都是这样的反应。 严高辉最先崩溃了：“爸，我想转学。” 正文 第336章 傻白甜真的是宝贝 杨颖茹万万没想到，自己忙碌了半天，最先放弃的竟然是严高辉自己。 这样她无比的失望。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吴小正给打断了。 “这样也好，严高辉，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记住今天的教训，不要再让别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 严高辉父亲似乎明白了吴小正的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说：“谢谢你，也谢谢这位姑娘。” 他竟然又是一记鞠躬。 这让吴小正很是受不起。 “严叔叔……” 杨颖茹还想说什么，吴小正却霸道地拉起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就走。 “你干嘛呀……” 被拖出一段距离后，杨颖茹终于把自己的小手从吴小正的魔掌中挣扎出来。 “傻了吧，你再继续下去，不仅帮不到严高辉，反而会给他带来更深的伤害。” “为啥啊？” 对于吴小正的话，杨颖茹很是有点不解。 “你想想看，如果你是严高辉，就算继续留在学校，可没人理睬你，天天还有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你觉得你还能呆得下去吗？” 杨颖茹傻了。 这才是吴小正一开始就不看好的原因。 作为当事人，吴小正前世就有过这样的体会，当时他还只是因为父母的事感觉抬不起头来，严重的自卑心理导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开始自闭。 严高辉的情况比他可要严重多了。 他现在还真的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以他的心性，就算他干了再多的荒唐事，应该也难以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 除非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无视他人目光的老油条！ 很显然，严高辉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 杨颖茹很失落。 她千想万想，想了很多，也努力做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严高辉的感受这一点。 原来是在做无用功！ 好失败哦！ “行啦，让严高辉换一个环境，也许才是给他最好的改过自新的机会。成功的路不只有一中这一条，只要他吸取教训，他还能找到别的机会的。” 吴小正开始安慰这个看起来有点可怜了的傻姑娘。 “真的吗？”杨颖茹又有点喜出望外。 “嗯。还有，你虽然有点傻，但傻得很可爱，也傻得很善良。继续加油！” 吴小正继续把“傻”字强加到了杨颖茹头上，不过语意却变成了赞扬和夸奖。 “嘿嘿~” 杨颖茹傻乎乎地一笑，心情顿时又变得好了很多。 她在想，难怪吴小正会那么厉害，原来他考虑问题确实要比自己成熟很多。 在她的心里，吴小正的形象又高大了一点。 受到冲击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洪雨梦。 整整一个中午，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当了一个旁观者。 在她看来，杨颖茹的行为确实有点傻，可看到最后，却也莫名让她有点感动。 真是傻得可爱！ 还有那个吴小正，他确实很没风度。 整整一个中午，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这让洪雨梦很是有点失落。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人，真的很成熟，也有点酷。 还有，洪雨梦莫名羡慕他跟杨颖茹之间的那种轻松关系。 …… 杨颖茹的这么一折腾，差不多耗费了吴小正整整一个中午。 可吴小正并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觉得这没意义。 他反而很感动。 在经历过几十年的人生风风雨雨之后，吴小正知道，想杨颖茹这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忘我地去奔波的人，其实是非常难得的。 这样的人，别说在后世千里难寻，就算是在这个年代也很罕见。 这是真正的大善之人，或者说有大爱之人。 在这世上，很多人都有善心，但能想到、还会不畏艰难地去付诸行动的人真的不多，连吴小正自己都做不到。 这样的人真的是宝贝。 如果能帮她把这份善心坚持下去，吴小正再多花点时间都觉得很有意义。 受杨颖茹的影响，吴小正开始反思。 自己对刘翼飞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是不是该给他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还有赵老太婆，她虽然是市侩了一点，但好像也没大恶，难道真的这辈子都不原谅她？ 吴小正莫名起了一丝善心。 这很可能是被傻白甜给影响了！ 不过最终吴小正还是坚定了一点，对于赵老太婆，就算要原谅她，那也得先帮丁星文出了那口恶气再说！ …… 杨贵平觉得自己快要被忙坏了。 他终于开始感觉到身兼双职的辛苦了。 尽管国资办专职副主任这个位置他还正式没上任，可戴书记却已经把实实在在的工作交给了他。 供销公司深化改革的事，现在可以说是他份内的事了。 这既是一项挑战，但更是一个机会，因此杨贵平真的很有干劲。 昨天在吴小正那里获得了政策换职工安置的思路后，他连饭都顾不上蹭了，第一时间就往城里跑。 他得赶紧和戴书记去协商此方案。 杨贵平感觉，戴书记在这事上面好像比自己还上心。 “真是妙啊！真想见见那小子，看看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听了吴小正所提出的解决思路后，戴博艺也是赞叹不已。 这个解决思路确实比吴大厨单纯地提条件要强得多。 这项优惠政策一旦落实下来，它解决的不单是供销公司的职工冗余问题，其它国企职工的冗余问题也会有了长期的解决方案。 不过也因为要把条件换成政策，这事就需要更加慎重。 政策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是试行性的草案，也需要一个明确的章程，然后经过集体的讨论，并尽可能地征得上级领导的同意才算稳妥。 这又是一项复杂的工作。 让杨贵平感到诧异的是，戴书记真的对这事很上心。 他连晚餐都顾不上出去吃，安排秘书去订外卖之后，便拉着杨贵平讨论起这个解决方案的具体细节来。 如此务实的县委书记实属难得！ 杨贵平忍不住赞了一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两人终于在吴小正所提出的解决思路的基础上，把整个方案给完善了一遍。 可以上会讨论了！ 正文 第337章 改革的大难题 戴博艺不得不上心。 上次一不小心挨了地委廖书记的批之后，戴博艺一直在提心吊胆的，生怕廖书记震怒之下就把他给撸了。 因此，供销公司的事一天不解决，他吊着的心就永远也放不下来。 这下好了，吴小正所提出的这个解决思路，让戴博艺如获至宝。他之所以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定要拉着杨贵平讨论细节，目的就是为了将解决方案完善后，他好早点去跟廖书记汇报，以讨个心安。 杨贵平离开后，戴博艺就迫不及待地拨起了廖书记的电话。 戴博艺很快就收获了喜悦。 “这个思路很不错，供销公司的事情就应该这样解决，你们尽快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将此事落实下去，争取能真正把供销公司的案子办成深化企业改革的典型案例。” 这一次，戴博艺终于没再挨批了。 不仅没有挨批，还获得了廖书记的高度肯定。 戴博艺终于把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既然此方案得到了廖书记的高度认可，那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落实、实施了。 不仅如此，戴博艺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他期待湘水县能够成为湘省深化企业改革的真正试点、亮点。 如果那样的话，湘水县国企经营的难题将大大解决，他个人也将有很大的政绩。 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必须尽快推进！ 杨贵平也没歇着。 从戴博艺那里离开后，他回了城关镇，然后从杨正义那里拿到了他整理出来的下岗职工安置税费优惠方案，自己再根据跟戴博艺讨论的结果，再一次修改起来。 杨贵平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供销公司的改革肯定是最近的重头戏。 另外，他在省报发表的那篇文章，又该准备后续的第二期了。 之前他写供销公司的事，还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现在却可以名正言顺了，因为他已直接介入到供销公司的改革中来。 既然现在供销公司的问题已查清，改革的思路也已经明确，那确实可以开始后续的分析探讨了。 一个关于深化企业改革的经典课题就是这么一步步出来的。 除此之外，城关镇这边还有一件事也很是值得他去忙，那就是前山村那边继续扶持家畜养殖的问题。 上次吴小正已向他点明了这一点，这事也不能再耽搁了。 他在城关镇的任期只剩下了一年，他必须在这一年内，拿出一份沉甸甸的基础工作政绩来。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该给姥爷去个电话，聊聊这边的进展了，特别是下岗职工安置税费优惠政策的事。 杨贵平能听得出来，老爷子的心情不错。 他先聊起了自己工作变动的事。 对于这一块，老爷子倒没说太多，只是说这确实是个机会，让他好好把握。 杨贵平知道，对于他职务上的事，为了避嫌，老爷子一般都不会过问太多。但在工作内容方面，老爷子却很乐意跟他交流，给予他必要的指导。 于是话题很快就聊到了供销公司的改革上面，杨贵平顺势提起了下岗职工安置税费优惠政策的事。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新意的思路啊！我看可行。你说这个思路又是那位小朋友提出来的？” 听完杨贵平的介绍之后，老爷子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 看来，这个解决方案又引起老爷子的重视了。 果然，经过琢磨之后，老爷子又提醒道：“贵平，这个思路是切实可行的，你们尽快协商出一个详细的方案来，然后往上报批……” 接下来，老爷子还根据自己的经验，在细节方面给杨贵平提醒了不少值得注意的地方。 杨贵平兴奋不已。 他知道，有了老爷子的首肯，这个税收优惠政策的出台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并且，只要湘水县这边把具体的优惠政策明确了，报批流程也将进入快车道。 按照国家的有关规定，地方税收政策的调整、减免等，是需要通过省级政府部门批准的。 而按照老爷子的意思，这项政策一旦落实下来，就可以在湘水县进行试推广，然后根据试推广的效果，进行适当的调整之后，再逐步推向全省。 在和老爷子通完电话之后，杨贵平根据老爷子的提点，又一次对方案进行了修改和完善。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带着完善后的方案敲开了戴博艺办公室的门。 听完杨贵平的汇报之后，戴博艺又是窃喜不已。 他得意地想，把杨贵平推上国资办专职副主任这个位置真是一着妙棋，这么快就见到成效了。 这就是背后有人的好处。 有杨贵平这个纽带在，湘水县的国企深化改革，不管是在政策上，还是资源上，都会便利很多。 不过戴博艺也知道，深化企业改革并不是一件纸上谈兵的事，接下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逐步去解决，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先理顺思路，把供销公司的事情解决再说。 戴博艺再次向杨贵平征求意见：“贵平，具体到供销公司的改革这件事上，你看接下来怎么安排比较合适？” 这个问题杨贵平也是慎重考虑过的。 “戴书记，我看这事应该分为几部分来处理。” “第一部分，还是应该把这份税收优惠政策尽快敲定下来，接下来应该把税务部门的人也拉进来，针对具体的条款一一讨论落实，并且最好也征求一下企业的意见，考虑一下他们的接受程度，以便形成切实可行的具体条款，再往上报。” 戴博艺点了点头。 他觉得杨贵平的思路还是非常清晰的，这个想法跟他所想的如出一辙。 “第二部分，是应该尽快敲定供销公司的新负责人，开始正式主持供销公司的工作，先在供销公司内部进行改革的引导和宣传，做好职工们的安抚工作。” 戴博艺又点了点头。 这一步确实也很关键。 因为这项改革第一个针对的是供销公司，供销公司内部的接受程度和职工们的意见才是最关键的。 不管现在的改革方案做得再如何完美，关键还得看供销公司的职工们能否接受。 这又是一个大难题。 正文 第338章 书记面前耍大牌 国企职工的下岗安置向来就是一个难题。 说白了，还是关于铁饭碗和瓷饭碗的选择问题。 在这一点上，戴博艺的理解比吴小正更为深刻。 他知道，对于大多数的国有企业职工们来说，一直享受惯了国企安逸、有保障的生活，现在哪怕国企已经穷得叮当响、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但他们还对国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白了，这既是长期以来养成的一种惰性，也是对未知挑战的害怕。 一次性涉及到60名供销公司职工的下岗分流安置，这并不是一件能轻松解决的事情。 戴博艺想想就头疼。 “贵平，在职工们的再就业引导方面，你有没有什么妥善一点的办法？” 做领导的，善于听取意见和建议也很重要，戴博艺又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杨贵平。 这对杨贵平来说也是一个难题。 在给职工们做思想工作这一块，他更加没有经验。 不过他马上就想起了吴小正唆使马德贵去闹事的事情。 这小子在蛊惑人心方面很有一套啊！ 是不是又可以坑他一把呢？ 他立即对戴博艺说道：“戴书记，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快说。” “吴大厨不是有意接收这些职工了吗，而且他们在供销公司仓库收购案上也提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咱们不妨让他们提前跟职工们接触一下，让他们一起配合来做职工们的思想工作。” “这可行吗？”戴博艺有所质疑。 按照正常的流程，供销公司在和吴大厨达成合作意向后，应该是供销公司根据吴大厨提供的安置方案，先做好职工们的思想工作，再提交具体的名单供吴大厨选择，再由吴大厨接手职工的具体安置。 按照这种流程，吴大厨根本就无需花费大量的精力来安抚职工，将会省事很多。现在让他们提前介入，等于要把供销公司最有难度的一部分工作交给他们来完成。 他们乐意吗？他们有这个能力吗？ 杨贵平笑道：“论思想动员的本事，有一个人在这方面恐怕有很高的水平。” 因为事情已过，杨贵平毫不犹豫地把吴小正煽动马德贵来闹事的事说了出来。 戴博艺很是汗颜。 他这才知道，那小子差点就煽动了一场职工闹事，如果真要让他煽动成功了的话，还不知道会给县委县政府带来多大的麻烦。 因为那个时候正好是城关镇农商合作项目签约仪式的关键时候，很多上级领导和媒体记者恰好都会在那个时候抵达湘水县。 “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这事就交给他了。” 两人很快就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吴小正又被两人联手坑了一把。 …… 时间很快又到了下午放学时，戴博艺的专车又一次来到了初二（1）班的门口。 这一次，轻车熟路的戴博艺秘书没有再惊动黄校长。 “吴小正，戴书记有事找你。” 因为是戴书记亲自吩咐，秘书的态度比上次还要好，亲自到了教室门口叫人。 吴小正既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喜。 他现在在学校原本就已经足够有影响了，再这么高调的话，对他的悠闲校园生活很不利。 好在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并没老师在上课，讲台上只有赵月容在盯着大家。 “赵老师，我出去一下。” 出于礼貌，吴小正还是跟赵月容请了个假。 赵月容此时又很吃惊。 戴书记三番五次地来找吴小正，看来吴小正现在确实很了不得！ “快去吧，别让戴书记等急了。” 赵月容的态度好得一塌糊涂。 吴小正一走出教室，立即就摆出了一副酷酷的样子：“这样影响不好，下次来低调一点。” 他竟然教训起戴博艺的秘书来。 看到秘书那一脸臭臭的样子，他忍不住狂笑起来。 中二的年龄就是好，可以百变，可以有多种风格来掩饰自己。 对于戴博艺的这个秘书，吴小正的观感并不是太好，觉得他有点功利。 但他考虑到以后会经常与这个人打交道，因此得罪得太狠也不好。 在这种情况下，用百变来掩饰自己的本意，对他稍微敲打一下，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吴小正的又耍酷又狂笑，戴博艺秘书确实没了脾气。 “你小子！”他只好悻悻地说了一句，就领着吴小正上车往县委奔。 对于戴书记找自己的目的，吴小正一无所知。 他还不知道，又有一个巨坑在等着他。 他也没有找秘书打听的想法，有些事情到了自然就知道，用不着太心急。 到了戴博艺办公室后，他发现杨贵平也在，此时正一脸坏笑看着自己。 一种不妙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这不是戴博艺第一次见到吴小正，却是第一次跟他打交道。 “来来来，吴小正，快请坐。” 因为是面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而且是郁厅长都很看重的少年，戴博艺并没有打官腔，而是表现得很亲热。 该吴小正开始表演了。 “有问题！一位大书记，对我这样一个平民老百姓这么亲热，绝对有问题！” 吴小正出语惊人。 杨贵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戴书记，我跟你说过这小子很鸡贼很难缠吧！” 戴博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轻松。 这正是吴小正想要的效果。 尽管他还不知道戴博艺把自己找来的真正用意，但他一看到杨贵平在场，就知道肯定与供销公司的事有关。 在商务谈判中，最重要的就是谈判的氛围，以及双方的平等地位。 因此处于弱势地位的他，并不介意先用表演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大笑过后，戴博艺直入正题。 他把那份经过开会讨论的下岗职工安置税收优惠政策方案往吴小正手里一塞：“先看看，再给点意见。” 因为供销公司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太紧迫，日理万机的戴博艺顾不上来了解这个神奇小子。 吴小正很认真地看了一遍手中的方案。 然后又开始语出惊人：“还行，但也不是无可挑剔。” 戴博艺和杨贵平又被惊到了。 正文 第339章 给自己挖坑 按理说，吴小正作为一个无业游民，是不应该对政府的政策性文件说三道四的。 可这次不行。 因为这个政策文件是他挑起的，而且还事关杨贵平的政绩和前途，他不能放任不管。 那样很不够朋友！ 而在吴小正看来，这份经过集体智慧反复讨论的税收政策优惠方案，还是漏洞百出，有太多的空子可钻。 他开始逐条点了起来。 “比如说这一条：为鼓励下岗职工自主创业，下岗失业人员从事个体经营的，3年内免征营业税、城市维护建设税、教育费附加和所得税。这里面就有很大的空子可钻。” “怎么说？” “比如说我是个下岗职工，我有点小钱，开个社区小商店，就可以享受这个税收优惠政策。但我如果资本雄厚，或者多借点钱，弄个批发中心，同样也可以注册成个体经营，同样享受政策优惠……这二者之间的税收优惠差别可就大了！” 吴小正用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讲明了一个有漏洞可钻的地方。 事实上，在安置下岗职工税收优惠政策刚出台时，因为政策的不完善，有很多个人或企业就是用各种方式来钻漏洞，达到在税收上占国家大便宜的目的。 “还有这一条，新创企业当年招收下岗职工人数超过企业总人数的30%，3年内免征营业税、城市维护建设税、教育费附加和所得税，这一条也是不严谨的。” 吴小正又指出了一条。 “怎么说？” 现在戴博艺和杨贵平都只有提问的分。 “企业和企业是有区别的，比如说一家劳动密集型企业，和一家高度机械化的企业，同样的效益，同样的纳税额，但能安置的下岗职工人数却是大不一样的。” 吴小正的意思很明显。 比如说一家高度机械化的生产企业，总共十来号人，其效益就与几百号人的劳动密集型企业相当，在这种情况下，其招收三五个下岗职工就可以达到免税的标准。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税收损失就大了。 “那怎么办？” “很简单，按企业类型进行划分，把政策向劳动密集型的服务性行业和生产企业倾斜，加以各种条件限制。” …… 接下来的过程，完全是吴小正来挑刺、找漏洞的过程。 因为拥有前世的经验，吴小正对这一政策太熟悉了一点，他完全可以把前世完善后的政策照搬出来，对现在的方案进行对比完善。 杨贵平和戴博艺发现，他们这个经过很多人几天讨论过的方案，在吴小正面前还是漏洞百出。 “你是怎么做到的？”戴博艺好奇地问了起来。 “很简单，我是做企业的，那我想的就是千方百计来逃税避税，拿到这份方案后，我拼命想的就是怎样来钻空子，想多了，漏洞自然就出来了。” 很完美的借口。 可戴博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只能感叹：“你这脑袋瓜子实在是太好用了一点！” 杨贵平倒是习惯了他的妖孽。 经过吴小正的挑刺之后，这份税收优惠政策才算是真正完善起来。 戴博艺又有事可干了。 接下来，这份经过再次完善的方案，又需要再一次进行开会讨论。 不过这是非常值得的。 就算是试行方案，往上报时，自然是越完善越好，真正实施时，也是漏洞越少越好，那样才会更有业绩。 戴博艺好奇地问道：“你帮我们把方案完善了，那你觉得我们该把吴大厨划分为劳动密集型企业呢？还是高度机械化生产型企业呢？” 戴博艺知道，按照吴大厨的计划，它的新工厂是会采取大型的机械化生产的，因此把其划分成为高度机械化生产型企业也不为过，这样它所能享受的优惠政策就有限了。 这看起来似乎是吴小正在给自己挖坑。 戴博艺这么问，也是想有为难一下他的意思。 “戴书记，你这样很不厚道啊！再这样，供销公司的事我撂挑子了啊！” 开玩笑，吴小正哪是轻易受威胁的人。 他既然敢挑那份方案的刺，自然就有应对之法。 对他来说，既然有这个机会来享受这个税收优惠政策，他是不可能放过的。 但他说得如此不客气，很是让戴博艺这位县委书记很尴尬。 可碍于他的年龄，戴博艺却又没法跟他计较。 他只好换个问题：“我很好奇，如果供销公司这六十名职工过来，你打算怎么安排？真的能消化得了吗？” 这也是戴博艺最关心的问题。 国企职工的安置不是儿戏，县委县政府是需要对他们的未来负责任的。 吴小正笑了笑说：“既然是吴大厨，我们的经营范围不仅只有食品加工，还有饮食服务，实际上供销公司那个仓库我们接收下来后，第一个要干的是把那栋楼改成一个大型的饭店，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吴大厨食府。按照我们现有的发展和未来的规划，消化供销公司这些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吴小正说得非常自信。 他知道，现在戴博艺代表的是政府。 既然吴大厨要跟政府合作，那就不能客气，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亮出来，以给政府足够的信心。 而他之所以把餐饮服务这一块也推出来，正是因为餐饮这一块是符合劳动密集型服务业的。 这就是吴小正敢挑刺、敢给自己挖坑的原因。 政策这东西，真正执行起来是可左可右的，既然县政府现在有求于吴大厨，他并不担心享受不到那些优惠政策。 “吴大厨食府？有信心做好做大吗？” 因为是新的经营领域，戴博艺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杨贵平主动插话了。 “戴书记，这个你有所不知了。上次省城正德食品机械的熊总到了湘水，在尝了他的菜、听了他的运作方案后，不仅包揽了吴大厨食府的厨房设备供应，还准备跟他合伙在省城也开几家。依我看，他弄的这个吴大厨食府，未来的发展前途，不一定比食品加工那一块差。” “这么厉害？”戴博艺又有点惊讶。 “戴书记，等我们吴大厨食府开业了，欢迎带队前来品尝，倒是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吴小正竟然趁机做起广告来。 正文 第340章 到底谁坑谁？ 吴小正又一次体会到了年龄优势所带给他的好处。 在县委书记面前，就算是在谈正事，他也可以适当地加入一些表演的成分，使得自己无需拘谨、无需顾忌。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耍酷，可以吹牛，可以直接，可以耍赖，可以打广告…… 只要能达成目的，吴小正可以任意加入一些小手段，而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现在戴博艺的感觉就是如此。 他觉得这个思维很开阔的小朋友真的是真性情。 难怪郁厅长都这么看重他！ 于是戴博艺顺势答应了吴小正：“等你的吴大厨食府开业了，我一定来好好品尝一下。” 这又是吴小正需要的效果。 他在想，到时县委书记都来吴大厨食府吃饭了，看你们其他官员来不来！ 在这个年代，中央还没有对政府官员的饮食消费作严加限制。 因此，对高端饮食企业来说，如果能吸引政府部门的人来消费，那这家饮食企业就成功了一大半。 道理很简单，只要有政府官员喜欢来的地方，就有一大堆商人、企业老板抢着来买单，而且还是高消费的大单。 鸡贼的吴小正，吴大厨食府还没影，他就开始算计起戴博艺这位县委书记了。 此时他就在想，如果能把戴博艺吸引住，吴大厨食府在湘水县想要不火都很难！ 至于怎样把戴博艺的身份最大程度发挥效用，他已经有了完整的构思。 戴博艺此时还没想到，他竟然被这小子给惦记上了。 “小正啊，对于怎样顺利来接收供销公司的职工的这个问题，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戴博艺终于抛出了他最为看重的一个大问题。 为了诱使吴小正入套，戴博艺把姿态摆得很低，就差拿出一颗棒棒糖来哄了。 对于这个问题，吴小正也是认真考虑过的。 他知道，要想顺利地诱使供销公司的人才进吴大厨，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因还是关于铁饭碗和瓷饭碗的。 没错，吴小正想接收供销公司的职工，但并不甘心于接收普通职工，他是顶着里面的人才去的。 在湘水这样的小县城，虽然人才缺乏，但是每年还是有不少包分配的大学生、大专生、中专生分回来，然后·进入了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 供销公司作为湘水县早年一家效益很好的单位，这样的人才其实有不少，只不过大多都被湮没在岁月的平静里了。 对于缺少人才的吴大厨来说，供销公司这些被湮没的人才，就算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但若能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又能重新焕发出光芒。 对于鸡贼的吴小正来说，他一开始设计供销公司仓库收购案时，就已经打了这个主意。 在商业运作上，随时精心算计已经成为了吴小正的一种本能。 因此，当戴博艺主动提起这个问题时，他们以为这是在坑吴小正，没想到却是正中他下怀。 想了想之后，他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要是一次性分流六十人，想要顺利有点难，不过要是分批的话，我就有办法。” “怎么说？” 此时的戴博艺，表现好像一个说相声的捧哏。 逗哏自然是吴小正。 “一次性分流60人，差不多是供销公司总员工人数的一半了。分流的名额多了，就不吃香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分批进行，造成一种名额有限的紧迫感。” “只要第一批职工进了吴大厨，我就有办法通过他们吸引其他员工加入。” 吴小正一语道穿了问题的难度所在，并且提出了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戴博艺继续他的捧哏角色。 “咱们不是有一个供销公司仓库的收购案吗？我们可以先运作这个，剩下的40个分流名额的消息晚点再公布。” “妙啊！” 因为没有其他人在场，戴博艺听了吴小正的主意后，忍不住拍手称绝，毫不吝啬地把他的赞赏表示了出来。 然后他开始得寸进尺。 “这样，政府这边先期安排供销公司内部动员一下，然后你代表吴大厨去做这首批二十人的动员工作如何？” “没问题啊！” 吴小正很爽快地答应了戴博艺的这个请求。 戴博艺和杨贵平相视一笑。 在他们看来，吴小正顺利入坑，把最艰巨的任务接过去了，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吴小正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好让他去供销公司挖人才的墙角。 至于怎么挖，他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就这样，一方在挖坑想让对方跳进来，另一方却心甘情愿地跳了进来。 可到底谁在坑谁，现在却还不好说。 “吴小正，今晚要不要我请你吃个饭啊？” 大事落定的戴博艺心情很不错，主动向吴小正发出了邀请。 “还是算了，饭还没吃，你就坑了我一把，再吃你饭的话，还不知道你会不会挖坑把我给埋了！” 吴小正竟然拒绝了。 而且还拒绝得这么酷，和最开始的那一句简直是首尾呼应。 看来这小子是个明白人啊！ 杨贵平和戴博艺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戴书记，既然如此，那我送他回去吧。” 杨贵平主动承担了送吴小正回学校的大任。 说是送吴小正回学校，可两人刚走出戴博艺的办公室，杨贵平就变卦了。 “走，咱们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去。” 这次吴小正倒是没有拒绝，因为饭总是要吃的。 而他之所以拒绝戴博艺，是因为和上·位者在一起吃饭其实是一件很压抑的事，还远不如去吃学校食堂轻松。 和杨贵平自然就不一样了，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属于私交很深厚的那种。 和朋友一起吃饭，吴小正无需装，无需演，可以很放松。 “你这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对不对？你肯定又有事要麻烦我对不对？” 这就是轻松。 和杨贵平在一起，吴小正说话可以没太多顾忌。 他算是猜对了，杨贵平又有事要找他。 关于前山村扶持牲畜养殖场的事。 正文 第341章 农商合作新机会 杨贵平真的很看重城关镇的那份政绩。 他知道，作为一个政府官员，要想在体制内有大发展，基础的工作经验、履历和政绩是非常重要的。 对他来说，一下子就从副镇长的位置升迁到县委的重要部门，这其中其实是有遗憾的。 那就是他会缺少基层的主政履历，也就是缺少镇长、镇书记这样的正职履历。 在这样的情况下，基层的政绩对他就尤为重要。 从吴大厨的飞速发展过程中，杨贵平发现了机会。 他知道，只要自己继续保持和吴大厨的紧密·合作，就完全可以更大的政绩来。 这就是他又要跟吴小正吃饭的原因。 “小正，我在城关镇副镇长的位置上只有一年时间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我多出点拿得出手的成绩？” 和吴小正在一起，杨贵平也没什么压力和顾忌，话说得很直接。 吴小正稍稍思考了一下。 “杨哥，其它方面我帮不到了，就算有想法，见效也未必那么快，倒是农商合作这个项目可以扩大一下规模。” “怎么说？” “现在第一期的项目都已陆续开始种植，应该在几个月内很快就能见到收益。而按照吴大厨的发展速度，第一期这些农户的产量，还远远不能满足我们对原材料的需求，因此你可以考虑发展第二批农户了，规模也可以大幅度扩大。” 杨贵平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吴小正说的是事实。 第一期农商合作项目的成功已经是必然，确实可以大规模推广第二期了。 但杨贵平也有难处。 “大规模推广的话，蔬菜大棚的建设成本是个大问题，我弄不来那么多的扶持资金。” 杨贵平直接把难题说了出来。 他虽然有背景，但作为一个镇级项目，上面的支持力度还是有限的，扶持资金太多的话，会招人闲话。 “你傻啊！既然是第二批了，那有限的扶持资金自然得用在技术扶持上，至于蔬菜大棚的成本，让农民们想办法自己去凑集，只要收入稳定可靠，又有第一批在做样板，我相信这点成本农民们还是愿意投入的。” 吴小正又是一语道破天机。 说白了，杨贵平是陷入了思维惯性。在他看来，既然第一批的蔬菜大棚资金是政府扶持的，那第二批也该照旧。 “这样行吗？” 杨贵平还是有点不相信。 “好好把第一批即将获得的收入好好宣传一下，再明确第二批政府不再投入蔬菜大棚资金的政策，只要其他人眼红，就自然有人接受这一新的政策，接受的人多了，其他人自然就会跟上。” 吴小正说得还是很直白。 杨贵平点了点头，他决定好好筹备一下，按吴小正的思路去试试。 也只能这样了。 “前山村那边的牲畜养殖扶持你有什么好建议？” 吴小正有点不耐烦了：“老大，这个项目你早就该动起来了啊，我都提醒过你好几遍了。” 这臭小子，还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吴小正没有理会杨镇长的臭脸，继续拽拽地说道：“吴大厨这边，照样可以签报价报销合同，不管是鸡、鸭、鱼、猪、肉牛等，只要品种和品质符合我们的要求，通通可以签。” 这个口气真的有点大了。 杨贵平质疑道：“你这么自信？你能确定你再推新品也会成功？而且还会有大销路？” 吴小正又拽拽地点了点头。 他这是故意的。 吴小正发现，自己最近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表现得风头过盛，现在已经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 这不是一件好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表现得过于沉稳，那未免与自己现在的年龄太不相符了一点。 所以，最好的掩饰方法就是把年少轻狂、少年得志那种自信或者自负适当地显露出一点来。 为此他甚至在杨贵平面前都演上了。 唉，做人真累！ 对于杨贵平刚才的质疑，吴小正当然是有信心的。 别忘了，这还是一个优质食品十分缺乏的年代。 以吴小正的水准，就算是在各种美食琳琅满目的20年后，他都有信心在激烈的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更何况是现在？ 吴小正相信，不管是鸡、鸭、鱼、猪、肉牛等原材料，只要品质符合他的要求，他都可以把每种原材料的全身都用上，每种都可以生产出十几种甚至几十种不同的产品出来。 在这么多种产品中，总有几款能够成为市场畅销产品。 说实在的，有了吴大厨现在的发展基础，吴小正真不觉得赚钱会是一件难事，毕竟他拥有前世成功的经验。 对于吴小正魔一般的自信，杨贵平竟然无话可说。 这小子一向表现都是如此神奇，他只能选择相信他。 “那你对这事的运作还有什么好建议？” “很简单，有我的保价包销合同做诱饵，你可以把有限的资金放在把外面的技术专家请进来这件事上。扶持资金不如扶持技术，这就是我的观点。” 杨贵平又不得不承认，吴小正的思路一向都是这么清晰。 他又一次感觉到，他这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思路竟然还不如十四岁的吴小正清晰。 想想就气人啊！ 其实他有所不知的是，他之所以在很多方面的思维都比不上吴小正，是因为他面对的是新生事物，思维不能立即清晰是很正常的事。 而吴小正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凭借的是前世40年的人生经验，处理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思维不清晰才是不正常。 同理，郁子轩、戴博艺等人在见到吴小正时，之所以觉得他很神奇，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反过来，如果同样面对新生事物，而且是吴小正不熟悉的领域，那他的思维就未必一定能清晰过杨贵平、戴博艺等官场老手。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吴小正只不过是把这种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无论任何，杨贵平今天跟吴小正呆一起，不管郁闷不郁闷，他又有了新的收获。 有了吴小正的建议，他在城关镇副镇长的岗位上，真的有望弄出大政绩来了。 别。 PS：有书友评论，说吴小正越来越圣母婊，对欺负他的同学太仁慈，对侮辱他的老师太软弱…… 按这位书友的意见，就是吴小正应该看到不爽就开干，一干到底。 老黑想问一句，这样真的好吗？ 老黑认为，祝翔可以干，谈啸天更可以干，但对没有大恶的老师、对还年少荒唐的同学下狠手真的不好。 事实上，吴小正前世对刘翼飞就是下了狠手的，但今生为啥没有？ 这就是本书要写的两世为人的区别。 正文 第342章 杨主任上任 在供销公司深化改革这件事上，县委的动作很快。 戴博艺的动作称得上是雷厉风行。 在见过吴小正的第二天，他一下子就宣布了三项临时人事任命决定。 第一个决定，是任命供销公司一位被肖荣华边缘化的副总经理宋年华临时来主持供销公司的全盘工作。 第二个决定，是国资办的专职副主任李主任被临时调任另一个局长主持工作。 第三个决定，就是任命杨贵平临时来主持国资办的各项工作。 这三项临时任命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尽快推动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 之所以是临时任命，是因为戴博艺已经等不及了。 按照正常的干部任免流程，科局级干部的任免，必须先由县级领导提名，再经过县委常委会讨论表决通过，最后由组织人事部门考察、审查、公示后，才能正式宣布任免。 这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是需要时间的，戴博艺不想等这么久了，所以先临时任命，以后再走流程。 杨贵平就这么走马上任了。 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供销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宋年华全力配合，一起来完成供销公司仓库的收购案。 在杨贵平上任后的第二天，吴敏霞就代表吴大厨与供销公司签署了仓库的合作收购协议。 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工作正式启动了。 这个速度，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火箭速度。 但接下来的事就没那么顺利了。 在供销公司仓库的收购合同签下来后，接下来的重要事情自然是职工的下岗分流。 为此，宋年华在供销公司内部，专门召开了全体职工动员大会，开始下岗分流的宣传和引导。 可效果非常不理想。 为配合县委完成对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工作，新官上任的宋年华可谓是卯足了干劲，对职工动员大会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 工作这么多年，宋年华的经验是很丰富的。他知道，要想让职工们心甘情愿地接受被分流的命运是不那么容易的。 为此，他提前发动了供销公司的所有中层干部，把吴大厨提供的那份安置方案细细消化，并且把其中最有吸引力的部分罗列了出来，提前开始了宣传引导工作。 很遗憾，职工动员大会的结果还是让他很失望。 按照县委的意见，宋年华此次公布的分流名额仅二十人次，而且条件相当优厚。 可自愿接受分流的报名人数，包括马德贵在内，也仅有三人。 意见倒是收集了一大堆。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着这份名单，以及收集的一大堆意见，反馈到了县委县政府。 拿着宋年华反馈回来的这份情况汇总报告，戴博艺和杨贵平都陷入了苦恼中。 他们早已预料到，改革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么难。 “杨主任，对于这份报告你怎么看？” 杨贵平稍微思考了一下。 “戴书记，我觉得这份报告上反馈回来的只是一些表面的问题，真正的原因还是应该从本质上去分析。” 杨贵平也开始有了一点语出惊人的风格。 戴博艺颇感兴趣地看向了他，等待他的解释。 “戴书记你看，这些职工所提出的问题，大部分是集中在供销公司本身。大家都在关心供销公司会有怎样的变动，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工资能不能发出来……对吴大厨表示关心的却很少。”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说明职工们对供销公司很有归宿感啊！”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实际上，却是这些职工都已习惯了在国企的安逸生活，哪怕守着一个很渺茫的希望，也不想自己的生活有新的变动。” 杨贵平确实把问题的本质说出来了。 习惯安逸、不愿折腾，这是古往今来变革都需要面临的一个大难题。 这是人性。 人性的这种特点用一个词准确地来形容，那就是“守旧”。 这样的例子其实是非常多的。 远的不说，在现代就有很多典型的例子。 以现在的邮电系统为例。 现在的邮电局，还是邮政和电信在一起的。 但到了98年，邮政和电信会分拆。 而到了2000年，电信又会拆分为电信跟移动。 在这两次拆分过程中，邮电系统的职工们，就把“守旧”这种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次拆分的时候，邮电局的相当部分职工，是有权选择留在邮政还是去新的电信的，但因为电信的那个“新”字，就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到后来，看着效益蒸蒸日上、福利待遇好得惊人的电信，这些人肠子都悔青了。 两年之后，这一幕再次发生。 在电信拆分为电信跟移动时，因为移动是新的，再加上当时的移动通信业务还刚起步，因此大部分人都不看好，都不希望自己被分去移动。 最终，那些有背景、有资历的都选择了留在电信，去移动的是那些年轻的、没背景的，而且相当一部分是被逼去的。 然后当移动通信业务井喷式爆发、效益大增，而电信业务逐渐走向衰落的时候，又有一大批人把肠子都悔青了。 …… 这样的例子很多很多。 凡是变革，都必须经历克服守旧这样一次阵痛过程。 当然，杨贵平在这里给戴博艺讲的是另外的例子。 戴博艺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对杨贵平的这一解释还是颇为认可的。 不过他知道，克服守旧这样一个阵痛过程不是这么容易的，最关键是他在时间上耗不起。 因为谈仲海等人的双规，湘水县正处于风雨飘摇中，戴博艺必须尽快在供销公司的改革上拿出一点成绩来，一为稳固军心，二来确保自己不被牵连。 “对于这个难题，杨主任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戴博艺再次把问题抛给了杨贵平。 杨贵平笑道：“吴小正不是答应了提前介入此事吗，不如让他来试试呗。” 这就是杨贵平的解决办法。 在他看来，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既然这样，不如先把难题交给已经入坑的吴小正。 让吴小正先来冲一把，就算不成，自己这边有了缓冲余地，还有时间另想办法。 杨贵平也是很会打如意算盘的。 正文 第343章 不平等条约 吴小正这边也遇上了麻烦。 麻烦来自于张颖。 因为把精力放在接受供销公司职工这件事上，吴小正差点就忘记了一件重要事情，就是请张颖当吴大厨食品形象代言人的事。 直到刘志军呼他，说广告公司已经约好，并问广告什么时候开始拍时，吴小正这才想起来，这事竟然还没跟张颖说。 嗯，这不是什么大事，张颖肯定会答应的！ 吴小正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他跟张颖提起这事时，出幺蛾子了。 “让我帮你们拍广告？行啊，没问题啊。” 一开始张颖答应得很痛快。 可没过几秒钟，张颖就反悔了：“不行，这事我不能就这么答应你，这样太便宜你了。” 这是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开始。 张颖之所以反悔，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的小正太养成计划似乎还没取得任何进展？ 她此时就在想，吴小正这小子在这方面似乎很不开窍，而这家伙在其它方面又很鸡贼，弄得她的养成计划进展很艰难。 这样可不行！ 吴小正此时还不明白张颖的想法，他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待遇的问题？放心，待遇方面不会亏待你的。” 此时他还以为，张颖这是在考虑代言费用的问题。 这个想法难免让他有点失望。 但吴小正前世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因此也不是太在意。 “待遇你个鬼哦！再跟姐谈待遇，姐以后都不理你了。” 因为被误解而生气的张颖气不过，顺手在吴小正头上拍了一下。 “喂……” 吴小正很不喜欢被人拍头、摸头、搭肩膀之类的，尤其是被女人。 他在这方面有些大男子主义。 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是很开心的，因为张颖不是要跟他谈钱。 谈钱太俗！ 不过张颖要谈的，比谈钱还让他难受。 “喂什么喂，姐拍你一下你还敢不乐意？” 因为已经从心里彻底接受了吴小正，张颖已不把自己当外人，她性格中彪悍和不讲理的一面毫无掩饰地显露出来。 吴小正对此毫无办法。 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他只能如此想。 “那你想谈什么？” “不是说你做菜很好吃吗？都这么久了，我还没尝到呢。” 张颖说得很委婉。 吴小正秒懂：“没问题，一会我就给你做一顿大餐。” “一顿不行，要天天做。” 吴小正哭死。 有这样的条件吗？ 就算你是我的女人，我也不可能天天给你做饭做菜啊！ 吴小正喜欢做菜是没错，但那是一种兴致，而不是责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做菜是需要动力的。 这种动力可以是钱。 比如说吴小正通过学习、提升厨艺，可以帮他赚很多很多的钱，可以帮他和家人改善生活。 这种动力也可以是爱。 比如说吴小正现在要是有个女儿的话，女儿只需要说一声：“爸，我想吃你做的菜。”吴小正绝对立马就屁颠屁颠地做去了。 这种动力还可以是泡妞的需要。 比如说吴小正现在正在打张颖主意的话，为了博取她的欢心，他可以隔三岔五就做一顿好吃的，请她来品尝。 可问题是吴小正现在没打张颖的主意啊！ 就算是吴小正有打主意，他也不想天天做吧？ 要知道，男人博取女人欢心的各种手段，一般只在得手前用的。一旦得手后，懒的本性和各种坏毛病就会显露无疑。 除非那个男人爱那个女人爱到骨子里。 “这个条件还有木有得谈？”吴小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木有。” “那我要是有事呢？” “有事必须请假，获批后才可以翘工。” …… 条件根本就没得谈了。 可吴小正有办法吗？ 他真的失策了。 现在广告公司已经约好，定金也付了，就等代言人到位，广告就可以开拍…… 可吴小正这边代言人却没敲定。 并且，除了张颖之外，他似乎没有可用的备用人选。 不得已，吴小正只好答应这个不平等条约。 按他的想法，是先把广告的事搞定再说，至于以后要不要坚持给张颖做好吃的，那就再说。 实在不行还可以耍无赖对吧！ …… 杨贵平再次过来找吴小正的时候，他正在挑厨具。 吴小正确实打算在蜗居开火了。 他之所以有这个打算，是因为除了张颖的不平等条约以外，还有吴小莉和杨宗伟经常也要过来吃，天天带他们吃食堂确实不是个办法。 既然要开火，厨具自然得挑自己趁手的。 吴小正最受不了的是，张颖那里除了锅碗瓢盆都很简陋以外，用的还是蜂窝煤炉，除了生火很麻烦之外，还不好控制火候。 所以煤气灶和煤气瓶也是必须要买的。 “哟，准备在蜗居开火了？今晚做大餐吗？”杨贵平狂喜。 对于刚新官上任的杨贵平来说，他以后的据点将不再是城关镇，而是县城，县委这边已经在帮他安排单身宿舍了，一旦安排好，杨贵平就得搬过来。 等搬过来后，杨贵平最头痛的就是吃饭问题。 身为吃货的他，对于天天吃食堂并不怎么感冒。 现在好了，县委县政府离一中这么近，吴小正一开伙，他就可以经常来蹭吃蹭喝的了。 并且，就算是他，现在想吃一次吴小正亲手做的菜也有点难。 “快来干活，先帮我把东西搬回去。” 被迫接受了不平等条约的吴小正现在很不爽，正需要一个出气包。 对于吴小正的不友好，杨贵平根本就不在意。 他厚着脸皮一笑：“嘿嘿，干活不是问题，有吃的就行。” …… 等饭菜做好了，杨贵平就发现了问题。 他发现，吴小正做的并不是二人份，最起码是四人份。 而且，饭菜做好之后，他正想开吃，却被吴小正喝止了。 然后他看到吴小正拿出两个饭盒开始打包。 看那个量，是女人吃的。 应该是张颖和她的前台小妹！ 杨贵平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嘲笑：“哟，难怪你要开伙了，原来是准备过居家小日子。” 吴小正欲哭无泪。 正文 第344章 沈默的不甘心（美人万赏加更） 总算把杨贵平打发走后，吴小正拿起了杨贵平留下的那一叠资料。 杨贵平今天来找他，自然还是为了供销公司的事。 对于供销公司职工动员的不顺利，吴小正并不觉得意外。 这是在他预料中的事。 杨贵平把锅甩给他，这也是在他意料中的事。 国企的墙角也不是那么好挖的，吴小正必须主动付出才行。 不过杨贵平关于职工“守旧”这一说法，倒是引起了很大的兴致。 他觉得杨贵平这一说法很贴切。 看来，要想在这件事上取得成效，就必须打破职工们“守旧”这种思维。 吴小正细细翻阅起杨贵平所带来的资料来。 这是上次职代会职工们所提的问题汇总。 对于这些问题，吴小正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只需要了解一下，然后在下周一的第二次职代会上，能够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对于如何说服供销公司的那些职工，吴小正有自己的思路。 让吴小正惊喜的事来了。 惊喜来自于其中一份个人档案。 沈默，男，24岁，供销公司供应科副科长…… 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是另外一行。 学历：本科；毕业院校：湘南工业大学；专业：企业管理。 吴小正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 哇塞！ 整个供销公司现在只有三个人报名接受分流。 在这三人里面，其中还有一名是马德贵马老头。他因为与吴小正接触过，又在此次肖荣华倒台时间中立了大功，他第一个报名，是为了孙子谋求一份前程的。 而剩下两个报名的人里，就有一个是这位年轻的大学生供应科副科长。 吴小正立马就对这个沈默产生了好奇。 一名已有两年工作机会的大学生，竟然主动要到一家刚起步的民企来？ 这事如果是放在三年后，吴小正不会这么惊讶。 因为吴小正记得，大概在1995年的7月，大学生的毕业分配开始实行双向选择。 到了那个时候，很多对未来心里没底的大学生开始变得人心惶惶。 也是在那个时候，大量大学毕业生开始涌上效益不错的民企。 可问题是，现在还是九二年啊！ 虽然说，湘南工业大学只是一所很普通的二本大学，可这样的大学生放在湘水县还是很吃香的吧！ 此时的沈默却不这么想。 人都是有梦想的。 可对沈默来说，他的梦想一次次变成了浮云。 沈默算得上是吴小正的学长。 作为湘水本地人，沈默也是一中毕业的。 很可惜，在毕业那年，沈默遭受了第一次梦想破灭。 在高中时，沈默的成绩还算不错的，在班上排名中上，如果发挥正常的话，他理应考上一所不错的重点大学。 很可惜，他的高考发挥不正常，他只上了一般本科的分数线。 不得已，沈默只好选择了一所湘省本省的二本大学。 一步差，步步差。 大学毕业后，成绩还算不错的沈默，因为没什么背景和关系，未能获得留省城的机会。 本着从哪里来，回哪去的毕业分配原则，两年多前，沈默被分回了湘水县。 如果再早几年，回湘水县也没什么，因为以前的大学生到湘水是很吃香的，分得再差也会进乡镇当干部。 很可惜，到沈默毕业时，大学生已多于牛毛。 因此没背景的沈默被分进了效益已滑坡的供销公司。 悲剧发生了。 因为分配不理想，在沈默上班后第三个月，他在学校交往两年多的女朋友毫不犹豫地跟他分手了，转身投入了另一个留在省城的同学怀抱。 这对沈默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他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 沈默不甘心。 他想博出一份前程。 因此，缓和过来的他开始在工作上努力。 他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努力和同事们搞好关系…… 不过没用。 稍稍有点傲骨的他，因为不愿意配合肖荣华的小动作，他入不了肖荣华的法眼，进入不了他的核心小圈子。 两年多过去了，本来拥有文凭优势的他，竟然只混了一个副股级的供应科副科长。 沈默想过谋求调动。 很可惜，没有背景、又不愿意行龌龊之事的他，根本就没有调动的门路。 沈默真的失望了。 他既是对供销公司失望，也是对国企失望。 想想也是凄惨。 都已经两年多过去了，他一个堂堂大学生，可每个月只有一百多块钱的工资，比起很多工人都不如。 可就算是这样，这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还经常被拖欠，弄得他经常需要借钱过日子。 还有，以前到国企，还有机会分房的，可现在新的政策出台，分房的事也没了指望…… 这叫沈默如何甘心？ 最让沈默郁闷的是，他至今为止都还是单身。 这不是他不想找，而是他找了也养不起。 最搞笑的是，因为他是供销公司的职工，连想给他做媒的人都没一个。 在很多人的眼里，此次肖荣华能被双规，这对供销公司是一件大好事，很可能是供销公司重新崛起的机会。 可沈默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的眼里，只有失望，深深的失望！ 沈默总算是明白了，像他这样的人混体制、混国企，其实是很没前途的。 原因在于，他既没有背景，也不愿意低着头去请客送礼。 就在两个多月前，沈默一位去了南方的同学联系上了他。 那位同学劝他，如果真的混得不如意，那就不如辞职去南方。 在那边，有的是工作机会，待遇也比国企好多了。 沈默动心了。 说实在的，就算这次吴大厨不接收供销公司的职工，沈默也准备停薪留职走人。 可现在沈默多了一个选择。 因为他留意到，在吴大厨的安置条款里，有一条对他很有利，那就是如果吴大厨不能给他满意的工作和待遇，他可以选择协商走人，到时吴大厨还得补偿他近两万元的安置款。 这对原本就想走人了的沈默可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满意的工作和待遇？ 这不是很好钻的一个空子吗！ 基于这个考虑，沈默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正文 第345章 偷鸡摸狗之辈 沈默之所以报名分流吴大厨，并不是他真的对吴大厨心有所属，而是他想通过吴大厨，顺利拿到属于他的那笔安置费。 其实这里面还有个小空子。 沈默研究过政策。 他发现，国企职工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与工龄挂钩的，比如说升职，比如说分房……论资排辈的情况非常严重。 沈默此时就在想，下岗分流会不会也是这样？ 非常有可能！ 沈默觉得，如果不是吴大厨来接手这些职工，而是由供销公司自行来安置的话，安置费的多少很可能也会与工龄挂钩。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像他这样工作才两年多的职工，要么就因为他的学历不给下岗机会，要么安置费会比别人少很多，而不是像吴大厨现在提出的一刀切。 必须利用吴大厨这块跳板！ 这就是沈默的小算盘。 对于沈默的小算盘，此时的吴小正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还在想着，到下周一，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个沈默，如果他确实有点真才实干，那就重用他。 不仅如此，吴小正还在想，能不能把这个沈默好好利用一把，让供销公司的职工接收工作变得顺利一点？ 这是一件需要智慧的事。 不过那还是下周的事情。 对于现在的吴小正来说，接下来一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做，那就是帮丁星文报复赵老太婆。 明天又是周六，这事不能再拖了。 既然是报复，吴小正要干的自然不是啥好事。 这事如果被学校知道的话，给个处分是最轻的。 在这个年代，老师其实也是一个很苦逼的职业。 以赵月容为例。 她身为湘水县最好中学的老师，一个月的收入也才180多块钱。 这还是她调来一中以后的事，要是以前在下面，她一个月150元还不到。 而她老公虽然在教育局，但因为不是什么大领导，所以待遇方面并不比她高得哪里去，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不如她。 在这个物价开始飞涨的年代，两口子如果不省着一点花，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用的。 赵月容就为钱的事愁心。 她算了一下，两口子的这点工资，除了要养活一家三口之外，还需要供养两家的老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勉强够了。 可问题是，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很多。 打个比方说，按照现在的政策，国家已经取消了福利分房，可她一家三口现在住的还是一中临时分给她的一套两进的旧二居室。 小不说，屋子里面连个卫生间都没有，上个厕所还要跑去外面附近的公共厕所。 至于他老公那边就更差了。 他老公上调到教育局已经好几年了，但在那边还只有一个安排给单身汉住的临时单间。 房子问题迟早是需要解决才行的。 据赵月容了解，一中正准备盖新的教工住房，不过这住房除了要排队，还必须自己掏钱买。 为了住房，赵月容必须存钱。 不仅如此。 现在赵月容的儿子已经上初一了，再过五六年，他儿子就必须上大学。 听说现在上大学越来越花钱，因此在这方面赵月容也得提前准备一笔。 钱对赵月容来说，真的是个大问题。 不仅是赵月容，一中大部分老师也都存在钱不够花的窘迫现象。 在这个市场经济飞速发展、脑力倒挂的年代，教师其实真的是个苦逼职业。 基于这种情况，一中有老师开始自己养鸡。 养鸡算不算什么技术活。 在这个家家户户经常开始有剩饭的年代，用剩饭剩菜来喂鸡，不仅不会造成浪费，养的鸡还可以下蛋、宰了吃肉以改善生活，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当然，在没有院子的情况下，在校园内养鸡是不能散养的，学校不允许。 不过这难不倒老师们。 在市场上，专门有一种木制养鸡笼，一个就是专门出售给这种想养鸡的职工的。 笼子挺大，一个笼子足以养十几二十只鸡，对一个家庭来说基本足够了。 不过养过鸡的人都知道，鸡屎是非常臭的，因此就算有笼子，这鸡也不能养在家里。 所以在教室家属楼的下面马路边，整整齐齐地排着一排木笼子，里面养了不少鸡。 因为资金并不宽裕，赵月容也早早加入养鸡的行列。 吴小正打的就是赵月容家这些鸡的主意。 说白了，他打算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这听起来很荒唐。 确实也很荒唐。 不过吴小正却没什么压力。 在他看来，既然是报复，那自然就不能循规蹈矩。 再说，不是有句话说，人不荒唐枉少年吗！ 这事吴小正前世也干过。 他这世之所以冒出这样一个报复念头，就是因为怀念前世的一段荒唐经历。 这事跟一中的另一种制度有关。 正如食堂吃饭时有学生纠察队一样，一中还有另外一种学生组织，叫护校队。 在这个年头，校园内也是不安宁的。 因为街头乱，所以学生们之间的纠纷，经常会牵扯上校外的混混。 比如说上次祝翔的事，明明是他和吴小正之间的纠纷，闹了几次之后，因为事情无法解决，越扯越大，就扯上了社会上的人。 这种事如果学校不管，那就会越闹越大，而且会有社会上的人跑进学校对学生进行报复。 因为一中并非绝对的封闭式管理，因此这种事情是防不胜防的。 除此之外，小偷小摸的事情也很多，校园里经常会响起“抓小偷”的叫喊声。 为了还学校一片安宁，不知从啥时候起，一中就成立了护校队。 与纠察队有所不同的是，纠缠队的成员一般是成绩比较好、表现比较好的学生干部。 可护校队需要的是武力值。 因此，护校队的成员一般是学校打架比较厉害、但又稍微听点管教的那些人。 在前世，到了高中后，吴小正在一中已经很有名气，再加上他在学校的表现又不算很过分，因此他也成为了护校队的一员。 只是老师们有所不知的是，护校队的成员原本就不是乖孩子，要想让他们护卫学校安宁，其实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只有干过护校队的才知道，这些人表面上在干着护卫学校安宁的活，私底下很可能却是偷鸡摸狗之辈。 那是一段很有意思的经历。 正文 第346章 偷鸡不算偷 在很多人看来，偷鸡摸狗之辈绝对不是好人。 可吴小正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偷是分很多种情况的。 比如说严高辉那种偷，性质就有点严重，那绝对是品行问题。 还有一种偷是有所不同的。 比如说很多人在小时候，因为管不着自己嘴馋，经常会去邻居的地里偷个瓜摘个果之类的，那也是偷，但还犯不着用道德标准来上纲上线。 还有一种偷，是属于恶作剧的偷。 比如说一对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为了寻求刺激，男的会带着女的去超市偷点无关痛痒的小东西，得手后就开始狂奔…… 这种偷，跟真正的需求无关，也不是给不起那个钱，而是需要那种心跳的刺激感。 这种偷，性质有点恶劣，但也还算不上道德败坏。 护校队的偷鸡行为，算是后面两种兼而有之，一方面是因为嘴馋，另一方面，这些都是很调皮的学生，他们对很多老师都没有太多的好感，干这种事有报复的嫌疑。 这事真的谈不上道德败坏，不过影响却有点大，也有点趣味性。 吴小正记得，护校队偷鸡是从他进护校队那一届开始的。 护校队其实也是个苦逼活。 每到晚上，当其他学生开始上晚自习后，护校队就出动了，值班队员会戴着红袖标，打着手电，开始在校园内巡逻。 学校这么大，几圈巡下来，会走得腿发软。 如果只是晚自习时间巡逻一下，那也罢了。 可安排不是这样的。 原因很简单，入夜后，尤其是下晚自习后，校园内会一片寂静，这时正是小偷出没的最佳时机。 在大半夜，小偷能偷的东西很多。 比如说自行车棚的自行车。 比如说教室内学生们的贵重物品。 又比如说学校的各种设施设备…… 在这个年代，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偷去卖钱的。 所以护校队员们苦逼了。 到了晚上十点后，其他学生都已上床入睡，可护校队们还得继续巡逻，一直要巡逻到12点后。 夜深人静后，巡逻真的是一件很难熬的事。 尤其是在天气比较冷的时候。 时间久了后，有的队员学会了偷懒，开始在黄土高坡，也就是将要建标准大操场的那个地方，堆树枝烧火取暖。 一开始只是为了单纯的取暖。 可是慢慢有人发现，有了火，却没点东西在上面烤着吃，是一件更让人难受的事情。 于是有人提议：去找点吃的烤着吃吧！ 在大半夜里，学校又不是乡下，能找到啥吃的呢？ 又有人感慨：要是有只鸡架在膏火上烤，肯定特别香。 老师们养的鸡就这么被瞄上了。 就如前面所说的那样，护校队员们都不是啥好学生，他们对老师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更加没有敬畏之心。 所以偷鸡之事就这么干起来了。 这下好了，老师们的鸡开始遭殃。 在那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有老师们，自己养的鸡越来越少。 有小偷！ 可学校查来查去，始终抓不到小偷，哪怕老师吩咐护校队员们重点盯防有鸡的地方。 能抓到才怪，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不得已之下，经常被偷鸡的老师们只好自己另想办法。 可他们又能想出啥好法子呢？ 没有。 除了晚上把鸡笼子搬到家里去之外。 鸡屎真的很臭！ 有阳台的还好，把鸡养到阳台上，再把阳台门一关，最起码还能勉强忍受。 要是没阳台的那种就凄惨了，鸡屎臭味会把整个屋子都弄得臭不可闻，哪怕盖上塑料布。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问题在于，老师家里是经常有家长和学生登门拜访的。 在这个时候，家长或学生们一进去，因为没习惯那种难闻的鸡屎臭味，立马就会捂上鼻子，或者赶紧找借口走人。 这种事情一传出去，老师们简直是斯文扫地。 学生们倒是笑惨了。 这事很快就成为了一中的笑谈。 这种事真的很丢人。 可老师们为了省点钱，如此丢人又受罪的事，还不得不继续着。 在前世，赵老太婆也是被偷的对象之一。 原因很简单，因为吴小正也在护校队里。 一直到高中，吴小正都还没原谅她。 看到这里，大家就应该明白了，护校队员们就算要偷鸡，那也是分对象的。 一般来说，口碑好的老师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 吴小正真的很怀念那种感觉。 这种事尽管很荒唐，可却是吴小正在学生时代难得的简单快乐。 想想就开心。 直到现在，吴小正还记得大家一边在篝火上烤鸡吃，一边幸灾乐祸地笑话那些老师们的情景。 很多时候，人需要的快乐真的就这么简单，哪怕干点坏事。 这一天是周六，吴小正又要重温这种快乐了。 他之所以把时间定在周六晚上，并不是说这天晚上动手安全，而是因为在非周六晚上，丁星文是出不来的，因为老师会到宿舍查岗。 还没放学，吴小正就把丁星文拉到了一边，悄悄吩咐起来。 放学之后，吴小正还是先去了张颖店里。 这天又是吴小莉来学跳舞的时候。 等接到小丫头之后，吴小正就先带她回了蜗居。 因为张颖的那个不平等条约，现在的晚餐吴小正不能去食堂吃了，必须得自己动手做。 在做晚餐时，吴小正就想，买了厨具也未必是个坏事，最起码今晚偷到鸡后，不用再找地方去烧篝火了。 偷来的鸡，炖着吃的味道肯定也很香！ 不过吴小正又在考虑一个问题。 鸡偷来弄好之后，要不要叫张颖和吴小莉一起来吃呢？ 那可是大半夜了啊！ 这是个小难题。 管不了那么多了，看他们的造化吧！ 丁星文很快就找过来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后面还跟着二矮子李建明。 “二矮子非要跟我来，甩都甩不掉。”丁星文稍稍做了一下解释。 “正憨，今天你跟丁星文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准备干什么坏事？” 不得不承认，二矮子今天的鼻子有点灵。 来了就来了吧，二矮子也不算是外人，就让他一起享点口福吧！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夜晚来临。 正文 第347章 偷鸡是个技术活 偷鸡真的是个技术活。 首先，这事太早了不能干。 因为早了的话，老师们都还没睡，很容易被抓个正着。 还有，身手不敏捷也不行。 与前世不同的是，吴小正今晚必须得从校外翻墙进去。 不仅如此。 因为名义上是帮丁星文出气，所以他不仅自己要翻墙进校，还得带上丁星文这个累赘。 进校之后，他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开护校队员的巡视…… 身手不敏捷还真不行。 最难的还不是这些，最难的事，自然是要保证在下手时能不被发现。 按照吴小正的计划，预定的下手时间是在晚上11点。 在把吴小莉送去上课之后，吴小正开始给两人打预防针。 “你们知道今晚我准备干啥吗？” 丁星文和李建明都摇了摇头。 吴小正的口风可是够紧的，就算是丁星文，也只知道他打算帮自己去出一口恶气，却不知道吴小正打算怎么弄。 “偷鸡。” “偷赵老太婆的鸡？” 丁星文不愧是对赵老太婆怨气太重，立即就反应过来，显得特别兴奋。 “嗯，今晚偷了，今晚就杀了吃掉。” “好，不过你知道赵老太婆的鸡养在哪里吗？” 吴小正点了点头。 开玩笑，这么重要的事，吴小正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再说，这事吴小正根本就不需要太费心思。 因为前世偷过太多次，吴小正对赵老太婆家鸡笼的位置还记得一清二楚，现在他只需要那个鸡笼还在原来的地方就可以了。 “不过这事必须得熬到十一点后才能动手，你们熬不熬？” “熬，当然熬。” “看我干吗，我既然来了，你还想赶我走不成？”二矮子也很兴奋。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 在他看来，二矮子对赵老太婆应该是没有太深的怨恨，可二矮子现在的表现却和丁星文一样兴奋。 这是为啥呢？ 想来想去，吴小正觉得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赵老太婆平时的口碑不佳，二矮子对其虽没仇恨，但也没啥好感。 二来，应该是对这个年龄的初中生来说，偷鸡这种事虽然荒唐，但他们并不觉得道德败坏，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刺激，他们就能胆大包天。 “二矮子，你可以的，有前途。”吴小正忍不住赞了他一句。 李建明立即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谁知吴小正突然又冒出来一句：“你最近在哪里玩台球？” “在老九开的台球室哪里啊，怎么啦？” 李建明不知道吴小正为啥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 事实上，吴小正现在在同学中间很有威信，李建明不敢隐瞒他。 吴小正又冒出来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欠了他不少钱？” 李建明一愣，脸一红，强作镇定地说：“没事，欠得不多，我自己能还掉的。” 吴小正心一沉。 他最担心的事还在向着原有的轨迹在发生！ 今天他之所以问起这个，原因就在于此。 他记得，前世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二矮子就快要出事了。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重生既然影响了那么多事，说不定也能影响二矮子这事，谁知道蝴蝶翅膀的效应还没扇动到这事上面来。 而前世之所以会发生这事，就是因为二矮子不仅嘴巴比较冲，还死要面子。 其实他当时欠的那点钱，大家凑一凑也就够了，但他就是不说。 现在看来又是这样。 “怎么欠的？”吴小正继续追问。 这事他既然知道了，就绝对不允许它再次发生。 吴小正的态度给李建明的压力有点大，他终于开始说实话：“赌球赌输的。” 这也是在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按理说，二矮子的家境并不差，而打台球，打一局的桌子费顶多收五毛钱，这点费用还不至于让二矮子欠那么多钱。 如此说来，他欠钱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人赌球。 而按照二矮子死不服输的脾性，在明显技不如人的情况下，他欠的赌资只会越来越多。 “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吴小正准备出手了。 但因为有丁星文在场，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是为了顾及李建明的面子。 “哦，好。” 因为心虚，李建明现在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 在此期间，张颖和吴小莉也早已上课归来，但她们见吴小正等三人在玩牌，便没有打搅他们，早早地洗刷睡了。 “走吧，该出发了。”吴小正对丁星文说道。 “我也要去。” 说这话的是李建明。 “你在这等着，人多了容易被人发现。” 吴小正真的不想带二矮子一起去。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连丁星文都不想带去。 对于没干过这种事的人来说，看起来虽然刺激，但因为缺少经验，很容易变成累赘。 “哦。”李建明无奈地答应了。 在吴小正面前，他暂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走吧。” 吴小正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带着丁星文出门。 因为学校的大门晚上十点半就关了，吴小正想进学校，就只能翻院墙。 这种一人多高的矮院墙自然是难不倒吴小正的。 他一个小助跑，右脚在院墙上一蹬，身体猛的往上一窜，双手就勾上了院墙的上部。再稍稍一用力，整个人就到了院墙上面。 身手之利索，把丁星文看傻了眼。 他原本对干这事还有点胆战心惊的，现在看了吴小正的身手后，立马信心大增。 “来啊，还傻站着干嘛？” 吴小正跨坐在院墙上面，趴下身子，向丁星文伸出了一只手。 丁星文被顺利地拉上了院墙，又被顺利地放到了院墙的另一边。 吴小正自己也轻松跃下了院墙，然后带着丁星文大摇大摆地往赵老太婆住的房子那边走去。 “咱们就这么走过去？”丁星文惊讶地问道。 “你以为呢？不这么走过去，难得非得偷偷摸摸的，告诉别人我们是小偷吗？” 丁星文：“……” 我们是去偷鸡的，不是小偷是什么？吴小正这胆子也太肥了一点吧！ 丁星文越来越服气了。 PS：这几章老黑教人在干坏事，大家包容一下，别怪老黑教坏了小朋友哈！~(@^_^@)~ 正文 第348章 啥叫胆大包天（开的奔驰没汽油万赏加更） 什么叫胆子很肥？ 对吴小正来说，大摇大摆地去偷鸡，真的算不上胆子很肥，接下来的才叫胆大包天。 丁星文算是开了眼界。 到了赵老太婆楼下附近之后，按照吴小正的吩咐，丁星文站在了外围，开始承担起警戒的任务。 至于动手的事，自然得吴小正亲手来干。 他先找到了赵老太婆家的鸡笼。 偷鸡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对于没干过的人来说，分分钟可能出事，但对于吴小正这种老手来说，却易如反掌。 老师们也不傻。 他们知道，鸡养在外面其实也是不安全的，哪怕这是在一中。 所以赵老太婆家的鸡笼子上是锁着一把小挂锁的。 这事如果没有提前准备，吴小正可能就在此难住了。 不过吴小正是做足了准备的。 他摸出了一根手指粗的小钢筋，轻轻一撬，这把小挂锁便报废了。 他的动静引发了鸡笼里一阵阵小骚动。 不过并不要紧，这种小骚动并不会带来严重的影响。 养过鸡或者偷过鸡的人都知道，如果白天去抓鸡，那动静真的会很大，所谓鸡飞狗跳便是形容这个的。 可一到晚上，鸡就会很安静，就算有一点点骚动，鸡也只会轻声咯一两下，稍稍移动一下步子。 现在吴小正的这点动作，给鸡群带来的骚动，还远不如鸡笼里钻进一只老鼠。 接下来比较关键。 笼子门被打开，就该对鸡下手了。 这是需要技巧的。 晚上的鸡再乖，可一旦事关自身的痛痒，还是会大叫的。 吴小正对此也早有准备。 他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打开后，直接照住了他看中的一只小母鸡。 鸡这东西，是有先天性夜盲症的，所以夜盲症也叫鸡宿眼，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吴小正用强光一照鸡的双眼，这只鸡就更看不见。 接下来该下手了。 这也是有技巧的。 按照正常的抓鸡方法，是抓鸡的翅膀根。 但这种方法对偷鸡并不合适，因为抓鸡翅膀的话，鸡虽然不会折腾，但会拼命叫。 所以吴小正先把手电筒叼在了嘴里，一把就揪住了鸡的脖子，揪出了鸡笼。 脖子被抓，鸡自然叫不出来，但它会扑腾。 可它刚想动，吴小正的另一只手已抓住了它的翅膀。 然后吴小正再把鸡的脖子一拧，鸡的脑袋跟它的脊椎神经立马就被拧断。 在这样的情况下，鸡只本能地扑腾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吴小正把鸡往带来的一个布袋里一丢，用脚踩住，然后又盯向了另外一只小母鸡。 人有点多，一只鸡可能不够吃。 那就两只吧！ 吴小正又如法炮制，另外一只鸡也进了他带来的布袋。 他还算是有责任心的。 两只鸡到手之后，吴小正把鸡笼的门一关，还把被撬坏了的挂锁重新挂在上面。 嗯，这样明早天亮，剩下的鸡就不会跑掉了！ 赵老师，我对你够意思吧！ 吴小正为自己的善良点了个赞。 意外随时都会发生，尤其是在干坏事的时候。 吴小正刚刚得手时，不远处的丁星文那边却出意外了。 “谁啊？”伴随着一声叫声，两道强光手电照到了丁星文的身上，其中一道还照向了他的眼睛。 是戴红袖标的护校队员！ 丁星文大意了。 他明明是担负警戒任务的，可因为心里紧张，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吴小正这边，连两名护校队员走到了跟前都还没发现。 丁星文彻底懵了。 新人就是这样的，一遇到特别状况就会慌神，彻底失去方寸。 吴小正之所以不愿意带新人去干坏事就是这个道理。 丁星文此时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唉，还是得自己出面去解决。 吴小正拎起了装鸡的布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巡夜啊？” 一道手电光移向了吴小正，在他脸上照了一下，立马又闪开了。 “吴小正？”照他的那名护校队员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 吴小正现在在一中实在是太有名气了一点，稍微调皮一点的，无人不认识他。 “是我。” 一确定是吴小正，那名护校队员立马就绽放出了笑脸，稍带点巴结的意味问道：“哦，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干吗呢？” “偷鸡。” 正蒙圈的丁星文更加懵逼了。 吴小正这是在不大自招吗？ 两名护校队员也有点懵逼。 你妹的，咱知道你可能没在干好事，可你能不能不这么直接说出来啊？这叫我们如何处理是好呢？ 对于吴小正没干好事，其实两名护校队员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这么晚不睡，有一人还鬼鬼祟祟地在望风，能在干好事才怪！ 可护校队员们都是聪明人。 他们不像其他书呆子，会死抱着原则不放。 他们知道，有些人最好别得罪，比如说吴小正这种牛人。 所以只要吴小正随便找个借口，他们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吴小正这么直接，竟然把坏事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让他们如何是好呢？ 吴小正笑了。 他又问了一句：“大晚上的，巡夜辛不辛苦啊？” “有点。”护校队员回答得有点机械。 “你们好傻哦，有福不知道想。” “啊？” 吴小正抖了抖手里的两只鸡，说道：“看到没，学校里这么多鸡，你们随便抓一两只，烧个火一烤，吃起来绝对是一种享受，比你们傻傻地巡夜强多了。” 丁星文更加蒙圈了。 吴小正这是在教唆犯罪吗？ 护校队员们也有点尴尬。 “这样不好吧，鸡是老师们养的。” “你们傻啊？好老师家的鸡自然不能偷，可不好的老师呢？知道我今晚为啥来偷鸡不？是因为我们班主任得罪了我这位同学，我是带他来出气的。” “这是你们班主任老师家的鸡？”护校队员惊讶地问了出来。 “对啊，你们以为呢！来，我叫你们怎样偷鸡……” 接下来，吴小正竟然低声向两位护校队员们传授起晚上偷鸡的技巧来。 说完之后，他还把手里的一截钢筋往其中一位护校队员手里一塞：“这个工具就送你们了，你们偷的时候，记得再帮我偷一下我们班主任老师的鸡，就是前面锁被撬坏了的那个鸡笼……” 丁星文：“……” 护校队员：“……” 还可以这样玩的？ 这是叫胆大包天吗？ PS：护校队员偷鸡这事，是老黑上中学时真实发生过的案例，老黑在本书里引用一下，推动一下剧情的发展。如有不喜，还请大家谅解。 正文 第349章 这一票干得值了 吴小正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了两位一脸蒙圈的护校队员。 “老六，这事咋办？” “还能咋办？难道你还想报告老师不成？”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咱们也要不要去偷一只鸡来吃。” “当然得偷啊，干嘛不偷呢？我觉得咱们确实很傻，这么有意思的事都不会玩。” “那偷谁家的鸡好呢？” “要不偷七班班主任陆一帆家的吧，那个老色鬼，孩子都那么大了，还盯着几个班的女同学不放，眼睛里都放光，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好，就偷他家的，我也看他不顺眼。” …… 吴小正有所不知的是，因为他的教唆，一中的偷鸡潮就这么提前爆发了。 接下来，不少老师又得把鸡笼子往家里搬了。 不过吴小正就算知道，他也只会幸灾乐祸。 在他看来，那些平时有违师德、表现不好的老师，确实需要受点教训。 如果说得严重一点，那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不过对于吴小正来说，这种事他这世干一次就够了，目的就是再次体验一下前世那种简单的快乐。 这种感觉确实很爽！ 吴小正顺利带着丁星文回到了蜗居，算是顺利结束了这趟偷鸡之旅。 一回到后，丁星文立马就变得兴奋起来。 “正憨，这次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你胆子真特么大！” “怎么啦？怎么啦？”李建明着急地问了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其实也就二十来分钟的样子，可李建明在家里已经等得很不耐烦。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他无法体验到那种参与的刺激感。 丁星文兴奋地跟二矮子说起事件的整个过程，重点自然是放在与护校队员遭遇的事上。 在这趟偷鸡之旅里，如果没有遇上护校队员这一幕，也许丁星文会有点紧张、有点心跳过速，但绝对不会如此兴奋。 这是一种大落大起后的兴奋，感觉跟玩过山车似的。 他相信，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这一幕。 “靠，正憨你现在这么牛，连护校队的人都得给你面子了。” 丁星文的复述就算再完美，也还是无法带给李建明那种现场的刺激感，所以二矮子听完后，最先冒出来的是这样的感受。 吴小正没有理会他们。 对他来说，这种小事真的不算事，甚至连玩得心跳都算不上。 这是因为经历所决定的。 对现在的吴小正来说，重要的是赶紧把两只鸡变成美味。 趁着两只鸡的余温还在，他先在鸡脖子上各划了一刀来放血。 如果鸡血不放掉，是会影响鸡肉的口感的。 很可惜，时间还是耽搁了一会，放出来的鸡血不多了。 不过既然是偷来的鸡，那就不能太讲究。 接下来自然是烫鸡拔毛、开肠破肚做美味，这对吴小正来说没有难度。 当然，拔毛的事情交给了丁星文和二矮子。 鸡还没闷好，二矮子却惦记起下周的事来：“正憨，要不下星期六晚上，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看着一脸期待的李建明，吴小正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他现在是个真正的初中生，甚至是个高中生，他都可以毫无愧疚地把此事进行下去。 因为心智还不完全成熟，中学生做这种荒唐事时，行事方面可以毫无顾忌，心理上也无需愧疚。 可吴小正不行啊。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这种事做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报复，但一旦做多了，他自己都过不去良心上那一关。 “行啦，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咱就真成小偷了，知道吗？” 吴小正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二矮子这种中二少年来解释，但他又不想说教，只好随便应付了一句。 “正憨说得对，这种事做过一次就够了，我的气也出了，咱没必要再跟赵老太婆去计较。” 吴小正有点惊讶地看向了丁星文。 同样是中二少年，可丁星文的这句话，却让吴小正明显感觉他的心智比二矮子那熊孩子要成熟得多。 看来这人的人品还不错，不是睚眦必报的那种。 说实在的，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如果不是因为严高辉的偷盗事件，吴小正都不会和丁星文有太密切的关系。 现在看来，以丁星文这种还算开阔的胸怀，吴小正觉得自己还算没有帮错他。 这事干得值了！ 吴小正开始为自己所干的荒唐事感到高兴。 鸡闷好了，可以开吃了。 吴小正拿出了一瓶湘水大曲，问道：“你们要不要来点？” 这还是昨天杨贵平来这里时买的酒。 李建明和丁星文都有点跃跃欲试。 在他们这个年龄，因为不属于乡下那种涉世过早的孩子，酒对他们来说还是没怎么尝试过的东西。 “那就来点，今天高兴。” 丁星文率先做出了响应。 李建明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是在家里，他可能还不敢，可在吴小正这里，他巴不得能有机会尝试一下酒精的滋味。 这是放纵的滋味。 两只鸡，每只都是差不多三斤的小母鸡，吴小正除了给妹妹和张颖留了一部分之外，剩下的竟然被三个人吃完了。 丁星文和李建明真的吃得很嗨，他俩酒也喝了一些。 不过初次喝酒的他们酒量明显不行，喝到后来开始说酒话。 “正憨，这次真的得感谢你……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我整个人都懵了……如果不是你帮我出了这口气，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这片阴影……真的很感谢你……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 丁星文喝得已经有点舌头打结了。 不过吴小正能看出来，这人平时属于话不多，会把心事憋在心里的那种，现在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能把这事放下就好！ 吴小正觉得，偷鸡这一票干得算是值了。 李建明也开始说胡话：“正憨……我也要感谢你……上次的事全靠你帮忙……” 吴小正叹了一口气。 心想，你二矮子确实得感谢我。 可你真正该感谢我的事，不是上次食堂的事，而是明天的事！ 也许在明天，我会想办法让你真正逃过一劫。 正文 第350章 事情的后遗症 把两个醉鬼横着搁床上之后，吴小正却没有睡意。 他还在想事情。 吴小正没有想到，自己身为重生之人，竟然会为了一个中二少年去干偷鸡摸狗这种荒唐事。 这想起来确实有点荒唐，可吴小正并不后悔。 因为前世经历过，吴小正知道，生活并非是由成功的事业和一堆堆钞票堆砌起来的。 真正的生活，来源于能让自己感动的人和一些琐碎事。 比如说今天，一件荒唐事，能让丁星文这个中二少年摆脱心里阴影重新面对生活，并有感恩之心，吴小正就觉得值了。 又好比说接下来的一天，吴小正又要去多管李建明的闲事。 可他真的乐意。 如果这事他知道了却不管，他会自己良心不安。 而要是管了，他会心安。 人很多时候，活着不就是图个心安吗！ 想明了这一点，吴小正自己也和衣倒在了床上。 一张床横着躺三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一阵激烈的拍门声响起，把三人从睡梦中惊醒。 门外传来了张颖的叫喊声：“吴小正，快起来，我跟小莉的早餐呢？” 因为头一天晚上睡得太晚，此时的吴小正还是模模糊糊的。 一大早叫啥叫？我欠你的啊？ 吴小正差点就这么回话了，可他突然意识到，这妞最近有点惹不起。 公司还等着她帮忙拍广告呢。 还好，对于早餐，吴小正早就有所准备。 门一开，张颖便好奇地问了起来：“你们昨晚半夜在折腾什么呢？乒乒乓乓的。” 因为隔得太近，吴小正这边的动静，昨晚就被张颖半夜听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吴小莉在，如果不是吴小正这边还有另外两个小男生，张颖昨晚就爬起来看了。 而她现在之所以一大早就来拍门，并以要早餐为借口，其实是对昨天半夜的事情好奇。 吴小正嘿嘿一笑说：“在弄好吃的，还给你们留了。” 然后他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热起昨晚留的鸡来。 张颖惊讶地问：“你们昨晚半夜三更在弄鸡吃？你啥时候买的鸡啊？” “这你就别管了，你们只管吃就行了。” 对于偷鸡摸狗这种荒唐事，吴小正自然不想张颖知道，尤其是不想让他妹妹知道。 这可是会影响他的光辉形象的！ 还好，张颖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啥事都管得很细的人，她一看到好吃的，就立即选择性地遗忘了吴小正这边半夜三更的不正常。 张颖万万也没想到，吴小正昨天半夜三更竟然上演了半夜鸡叫的故事。 吴小正也没想到的事，这事是有后遗症的。 其实任何事情都是有后遗症的。 只不过在吴小正前世的时候，护校队偷鸡的事，很长时间都没被人发现。 出于这个原因，吴小正大意了。 他有所不知的是，昨晚赵月容家丢的鸡不止两只，而是四只。 之所以有这个区别，是因为吴小正所教唆的是两个胆大妄为之辈，胆子之肥，一点都不输给他。 就在昨晚吴小正走后，那两名护校队员又巡了一圈，两人心理有点不平衡了。 “老六，肚子真的很饿啊，要不要去弄点吃的？” “大半夜的，有啥弄啊？” “鸡啊！” “弄谁的啊？陆一帆家的鸡养在哪你知道？” “先弄吴小正班主任家的啊，他不是要咱们帮忙吗！” “咦，这个主意不错。” …… 吴小正一句很随意的客套话，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就这么较真了，这也导致了赵老太婆家的鸡一夜之间就少了四只。 这倒没什么。 对赵老太婆来说，少两只和少四只区别不大，同样会让她伤心，同样会让她去向学校投诉。 如果只是赵老太婆一个人投诉，那也没什么，学校不会太重视。 可问题是那两名护校队员真的胆子太肥。 他们在尝到甜头之后，第二天又摸清了陆一帆家的鸡笼，然后又下手了。 更过分的事，这晚吃鸡的不止他们二人了，他们还另外又叫了三四人。 人一多，鸡自然就得多，所以他们一偷就是四只。 …… 这胆子实在是太肥了一点。 他们直接是连续作案，而且还是大规模连续作案。 这对偷窃来说，绝对是大忌！ 事实上，吴小正他们前世之所以没被发现，就是因为干得比较谨慎，没让人抓住把柄。 因此，这世的偷鸡事件，在几个胆大妄为之徒的参与之下，注定是要败露的。 这又应了吴小正所想的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绝对是吴小正没有想到的结果。 他如果知道那两人胆子那么大，那他就不会去唆使他们，或者就算唆使了，那也会多交代几句。 道理很简单。 事情一败露，吴小正必然就会受牵连。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想要让他们像革命战士那样坚贞不屈是不可能的。 当然，败露也是需要时间来酝酿的。 吴小正倒霉的日子还没这么快到来，现在的他，还有的是时间去处理他自己的事。 他现在要处理的是李建明的事。 等吴小莉他们上课去之后，吴小正带着李建明走向了去老九那家台球室的路。 “二矮子，你到底欠老九多少钱了？” 因为没带丁星文，吴小正终于问起了李建明实情。 “八十多。” “都是赌球欠他的？” “嗯。” …… 实情算是问了出来，可吴小正却觉得这事有点棘手。 按理说，处理这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帮他把钱给还了，毕竟八十多块钱对吴小正来说不算什么。 可这不是吴小正想要的方式。 钱真的是小事，能不能让李建明警醒才是大事！ 吴小正知道，如果只是简单的还钱，李建明迟早还会陷入这样的圈套。 没错，这就是个圈套。 因为前世的原因，吴小正对老九这个人并不陌生。 这人就是个混混，而且在一中附近小有名气。 而这个混混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给人戴笼子，骗点小钱花花。 戴笼子是湘水的地方方言，也就是给人下套的意思。 这事真的有点难办。 正文 第351章 老九是个混混 老九确实是个混混。 早在学生时代，他就开始混街头了，并且还有一帮一起混的兄弟。 因为在兄弟里面排行老九，所以大家都叫他老九。 混着混着，他的本名反而没几个人知道了。 不过说起来，他和他的兄弟们属于混得没啥前途的那种，除了打打架、出出风头之外，并没有混出啥经济效益来。 这样瞎混真的不是个办法。 混到二十来岁后，因为成家的压力，老九和他的兄弟们开始“退隐江湖”。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又喜欢玩台球，老九便在自家临街的商铺里开了一个台球室。 台球室并不大，总共也才4张花式台球的小球桌。 不过生意还不错。 因为靠近一中，除了附近的无业青年经常在这里玩之外，一中的不少学生也是这里的常客。 一般来说，游戏厅、台球室这种无业青年混杂的地方，往往会比较乱，打架斗殴是常事。 不过老九的台球室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他就算退隐江湖了，可在这一带还是小有名气的，还能镇得住人，基本上没人敢在他这里搞事。 因此，开了这家台球室之后，老九的小日子还算是过得很滋润的。 钱虽赚得不多，但过小日子足够。 不过事情稍稍出了一点变化。 因为老九谈了个女朋友。 在谈了女朋友后，老九发现，钱又有点不够花了。 怎么办呢？ 老九是个心思活泛的人，他发现，论赚钱，他的台球室里最赚钱的自然不是收台费，而是赌球。 因为球技还不错，老九便开始跟人赌球。 赌得也不大，一局赌个三块五块的，大一点赌个十块八块的，算是小赌怡情，不会导致大的矛盾冲突。 这样一来，老九发现，收入确实大增了。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 道理很简单。 来这里玩的经常是那些老顾客，大家熟悉之后，技术不如老九的，就不再跟他赌，而老九没把握的，他又不跟人家赌。 慢慢地，他的收入又开始减少。 这可不是想要的。 那怎么办呢？ 老九开始学会了戴笼子，也就是下套。 再有新人过来跟他赌球，他不再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而是给人希望。 比如说，他赢个两三局后，会故意输上一局。赢的时候，也不赢太多，就赢那么一两个球。 这样一来，对方就会觉得是运气问题，会不服输。 李建明这个不服输的二愣子就是这么上套的。 对于一中的那些学生，老九也不怕他们欠债。 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在一中附近，还没人敢欠他的钱不还。 老九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来他的店里找事。 比如说今天。 吴小正就这么带着李建明来到了老九的店里。 对于老九这个人，吴小正确实不算陌生，在前世他还跟他打过几次交道。 这种渊源来自于李翔翼，也就是飘哥。 而之所以有这种渊源，原因很简单，因为老九也是毕业于混混的摇篮十中，并且只比李翔翼高两届。 湘水就这么大，都在街上混过的学兄学弟，自然是有交往的，再加上李翔翼也是在城北帮人看台球室，一来二去，关系就熟了。 只是吴小正不能确认的是，在这世，老九和李翔翼有没有建立起较深的交情？ 不管了，吴小正决定按自己的想法来。 他没有急着帮二矮子找回场子，而是先要了个台，跟二矮子玩了起来。 好久没玩台球了！ 吴小正对台球其实并不陌生。 在前世的时候，吴小正是玩过台球的，老九这里这种不算正规的美式十五球他也玩过，不过他玩得更多的是后来才开始流行的斯诺克。 吴小正记得，斯诺克应该是在最近两年才开始流行的，并且暂时还只在大城市流行，像湘水这种小地方，想找个地方玩斯诺克还有点难。 “正憨，你会不会玩啊？要不要我好好教教你？” 一摸上心爱的台球，二矮子又开始拽起来了。 敢跟老九这种高手去赌球，二矮子对自己的球技还是比较自信的。 而在他的印象里，吴小正是从没玩过台球的，因此他立即就起了好为人师的心思。 “怎么个玩法？打分还是抢黑八？” 吴小正没有理会李建明的拽。 他是来帮他找场子的，没太多时间跟他在这里耗，一会他还要带妹妹回家。 而他现在之所以跟二矮子玩，目的是为了熟悉一下球感，毕竟很久没玩了。 在湘水县，这种美式台球流行两种玩法。 一是抢黑八。 所谓抢黑八，就是玩球的两方通过开球先各定一种球（全色或花色），然后击打自己的球落袋，自己的花色打完后，就可以打黑八，先将黑八击落袋或者通过自己的球撞击黑八落袋的算赢。 至于打分，则稍微复杂一点。 对抗双方都是从1号球开始打，打到目标球落袋，或者通过目标球传球落袋，落袋的球是几号便算多少分，最后通过分数累加来比输赢。 “抢黑八吧，你没玩过，先玩规则简单点的。”李建明继续自信满满地说道。 接下来他还想跟吴小正解说规则。 “开球吧，别那么多废话。” “靠，我要打得你没脾气。”二矮子怒了。 他开始开球。 吴小正一看，二矮子用的是街边台球最典型的暴力打法，力有多大就使多大。 这是没有打过斯诺克的缘故。 打过斯诺克的人才知道，不同的目标球使用不同的力度，“恰如其分”才是最高明的打法。 这也是台球在中国的悲哀。 在国外，台球是一种绅士运动，可在中国却沦为了街头混混赌钱的工具，这使得国人在很长时间以来，一说起打台球的，哪怕是职业选手，都有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 吴小正基本心里有数了。 他和李建明打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熟悉这种不规范的台球桌。 在李建明击落了两个球入袋之后，他慢慢悠悠地走了上去。 这时，老九也走了过来。 店里来了新人，而且还是比较好戴笼子的学生，他自然得过来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赚钱的机会。 来了就好，吴小正也巴不得如此。 正文 第352章 靠，你是来戴笼子的（好书还有木有万赏加更） 对于老九的到来，吴小正并没有理会。 他走到了母球跟前，准备击打自己的目标球。 因为李建明刚才打入的是全色，因此他的目标球是花色。 “哟，可以啊，架势有模有样的，你玩过啊？” “不过你个傻·帽，9号球就在袋口你不打，干嘛要去打11号啊？” 李建明好意提醒起来。 吴小正没有理会那个话唠。 他之所以选择11号，是因为他想试试这张台子的反弹规则。 打过街边台球的人都知道，这种街边台球桌并不是正规的标准球桌，因为做工不够精细，每张球桌的反弹都会有些许的差异。 基于这个原因，吴小正要通过打11号球来试试中部的反弹规则，所以他没有直接击球入袋，而是打了一个反弹球。 果然，这张桌的中部反弹有点偏下。 很自然的，吴小正这个球没进。 “哈哈，你个二货，叫你打9号球你不信。”李建明乐了。 接下来，李建明一口气又击入了两个全色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吴小正没有理会这个二货，继续按照自己的方法来摸球桌的反弹规则。 很自然的，第一局他输了。 “再来。”李建明兴奋地说。 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吴小正是帮他来找场子的，还以为吴小正也想过过打球的瘾。 并且，有吴小正这个大款在，他也无需担心台费付不起，因此打算先过够瘾再说，顺便虐一下吴小正，在他面前找点存在感。 老九也没动声色，开始帮这一桌摆球。 在他这里，打一局球是要收五毛钱台费的。 这个年代的街边台球基本上都是这个规矩。 摆好球后，他也没离开。 他还要继续观察这个新人，看看有没有戴笼子的机会。 现在钱越来越不好骗了，新人是宝贝！ 因为熟悉了这张台子，吴小正的表现稍稍好了一点，只落后了李建明两个球。 “再来。” 又一局开始。 这一局吴小正的表现更加好了一点，他侥幸赢了。 “哟，正憨，打得不错啊，再来！” 二矮子不服输的特点又一次表现出来。 老九却没耐心等了。 通过几局的观察，他发现这个新人的球技还行，不过顶多跟二矮子一个水平。 是个合适的戴笼子对象！ 他开始插话找机会。 “二矮子，你欠我的钱啥时候还啊？” 吴小正一乐。 心想，二矮子的小名还流传挺广的。 不过更让他开心的是，老九似乎上钩了。 二矮子却是脸红了。 被人当着同学的面要债，确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你急啥啊？等我生活费到了会还你的。” 因为不清楚老九的底细，也因为跟老九算是熟了，二矮子说话并没太多顾忌。 他还不知道，这种街头混混的脸是随时都可以翻的。 对于二矮子的不客气，老九确实没有计较。 他是开门做生意的，能不翻脸就尽量不翻脸。 再说，他还等着给新人戴笼子。 “哟呵，马上又要有钱了，那要不要再跟我赌几局啊？”老九笑着说道。 在戴笼子方面，老九已经是专家。 他知道，如果一上来就喊新人来赌的话，会把新人吓跑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新人熟悉的人先赌一下，让新人看到赢的机会，才有可能上钩。 老九这句话让李建明有点为难。 说实在的，玩惯了赌球之后，李建明自然对和吴小正的这种清水打法没太多兴趣。 因为不够刺激。 可是他今天是陪吴小正来玩的，如果为了赌球，却把吴小正丢到一边，这样似乎有点不够意思。 因此他纠结了。 不用他纠结太久，吴小正插话了：“可以赌球？要不我跟你来赌？” 老九乐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新人竟然这么容易上钩！ 不过老九还是没有太心急，说道：“可以啊，玩什么？玩多大？” “玩什么都可以，不过玩小了没意思，要玩就玩大点吧，50或100一局怎么样？” 靠，这新人这么猛！ 老九被吓了一跳。 一局50或100元，这个玩得就有点大了，连老九都很少跟人玩这么大。 当然，这是吓不住老九的。 这么大的赚钱机会，他不可能放过。 不过有件事他得确认一下：“我没问题啊，不过你有没有带够钱先？” 吴小正没有废话，直接掏出了一把钱往台球桌上一拍。 靠，这是条大水鱼啊！ 老九的眼神亮了，他似乎看到了这一大把钱在向他招手。 “那就玩50一把吧，玩黑八如何？黑八快点。” 尽管心里窃喜，不过老九还是比较保守的，因为玩那么大，他也还是有点没底。 “行，那你开球吧。”吴小正同意了。 因为玩得太大，老九还是很谨慎的，他正规正矩地开球，并且尽量不给吴小正机会。 球散了。 让老九惊讶的是，之前用力比较斯文的吴小正，这次却对着散开的球堆来了一招暴力打法。 真的很暴力！ 原本已散开的球，开始满桌子的翻滚。 进球了。 进的还不止一个，全色和花色都有。 按照规则，吴小正的下一杆可以任意选择全色或花色。 这原本没什么，可老九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吴小正大笑起来：“哈哈，运气真好，黑八竟然到了袋口边。” 然后他击打了一个花色球，轻松把黑八传入了球袋。 第一局，吴小正就这么轻松赢了。 这小子运气真他妈好！ 老九腹诽了一句。 “再来，钱一会给。” “行，没问题。”吴小正一点都没跟老九计较的意思。 按照规则，接下来这句该吴小正开球了。 吴小正又改变了打法。 他的开球软弱无力，轻轻一碰之后，只有最下方的两个球散开了，并且母球还跑到了底线附近。 老九并没有太好的机会。 不得已，他只好继续把球击散。 让他惊讶的是，吴小正的狗屎运又来了。 在又一杆暴力打法后，又有球入袋，然后黑八又不小心跑到了袋口边。 这一局吴小正又“侥幸”赢了。 “欠我100了，还来不？”他轻飘飘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老九已经感觉有点不对，但他还是不死心：“再来。” 结局还是一样。 “靠，你是来戴笼子的！” 老九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正文 第353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浮生若梦半世琉璃万赏加更） 在这种街边台球室，看球的永远比打球的多。 原因很简单。 打一盘台球虽然只要五毛钱，并且一般是输的给，钱确实不多，但累计起来却是很可观的，并不是街头这些无业游民一直消耗得起的。 钱不多，但又喜欢台球，怎么办？ 那就少玩多看。 所以吴小正和老九这边赌局一起，早就有一大堆人来围观。 在老九的台球室，这么大的赌局真的很少见。 为了看这个热闹，原本在玩球的那些都不玩了，都围在这张球桌旁边。 现在好了，老九竟然吃亏了，有更大的热闹看了。 大家齐齐看向了吴小正，想看他怎么说。 包括二矮子。 二矮子此时已经被吴小正的“幸运”惊呆了。 吴小正不慌不忙地说道：“没错，我就是来给你戴笼子的。” 所有人一下子又惊呆了。 这小子说话真嚣张！ 老九也被镇住了。 他已经听出来，吴小正摆出的是一副猛龙过江的架势。 这摆明了是要来踢场子的。 道上混过的都懂。 吴小正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既然十中大名鼎鼎的老九，都可以给一个初中生戴笼子，我为啥又不能给你戴笼子呢？” “你知道我？” 老九意识到，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 基于这个顾虑，老九并没有飙狠话，以防把矛盾激化。 毕竟他现在是开门做生意的，一旦闹大了，把场子砸了的话，吃大亏的是他。 旁边却有人按捺不住了：“靠，老九，这小子很嚣张啊，弄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很明显，因为老九在这一带的威望，这人是来捧老九的臭脚丫子的。 可惜的是，他并不懂道上的规矩。 更可惜的是，他恰好就站在吴小正的身后。 吴小正转过身去，二话不说，直接就抡了一巴掌，再踹了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 “小瘪三，我在这办事，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所有人又一次惊呆了。 嚣张，无比的嚣张！ 吴小正是有嚣张的底气的。 老九这人在这一片确实是有点名声，但和刘志军他们一比，就根本上不了台面。 在近些年十中·出来的小团体里面，声名和实力能改过刘志军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基本上没有，因为有刘志军那个狠人在。 因此吴小正一点都不怵老九。 在老九这个台球室里，还需要抱老九臭脚丫子啃的人，吴小正会顾忌吗？ 很不幸，那人就这么被吴小正当成了立威的对象。 不是猛龙不过江。 像老九这样在街上混久了的人，其实会比刚混街头的二愣子更谨慎。 现在吴小正摆出一副猛龙的架势，他反而更慎重了。 “说吧，你想干啥？” 吴小正指了指看傻眼了的李建明：“很简单，我这兄弟来你这里玩，是图个开心的，以后别再把笼子往他身上戴，否则我就弄你。” 他的话还是那么的嚣张。 老九有点不甘心，开始试探：“你觉得你有把握弄我？” 吴小正说话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前段时间的谈啸天知道吧？我弄的。” 老九又一次被镇住了。 因为在街上混，他知道的事情比普通人其实要多一点。 谈啸天的事早就被传开了。 实际上，上次陪谈啸天一起出现的那个彪形大汉，在湘水道上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外加一位常务副县长的公子，被人几下就弄倒。 被弄倒了不说，谈啸天还被直接弄得没法翻身，而那位道上的人物，现在就算醒过来了，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九也早已听说，弄他们的是一中一个很有背景的人物，现在他总算是把那人跟吴小正挂上钩了。 这样的狠人能不能弄自己？ 这还用怀疑吗？ 见老九有点傻眼，吴小正又加了一句：“上次公交车站龙瘸子一伙的事知道吧？那也是我弄的。” 靠，这小子跟军子、飘子、华仔他们是一伙的！ 老九更加傻眼了。 上次公交车站的事情，普通市民可能以为还是意外事故，可道上的人都知道，那事是军子一伙人弄的，因为军子那伙人还在道上放话了，谁敢在城关镇那条线上扒钱，就继续弄谁。 现在道上的人都知道，城关镇那趟公交车，现在早已没了扒手的踪影。 这是绝对的狠人！ 这样的人老九确实惹不起。 他立马就换了一副笑脸：“这位兄弟，既然你跟飘子认识，那咱们就是自家人了，这事确实是我不对，那咱们就这么算了如何？” 围观的人又看傻了眼。 小有名气的老九竟然服软了！ 吴小正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惊讶，说道：“行，那就这样吧，以后我这位兄弟来这里玩，别让他吃亏。” 这就是所谓的做人留一线。 在道上混，可以立威，可以立名号，但忌讳不给人退路。 吴小正懂得见好就收。 对他来说，他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没兴趣，他只要保证二矮子以后在这里不会吃亏就足够了。 “行，没问题，以后二矮子就是我兄弟。还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老九很爽快地应了。 “吴小正。既然你跟飘子认识，你跟他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 既然事情已经搞定，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吴小正还要带妹妹回家。 完全傻眼了的李建明醒悟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靠，正憨，你真他妈牛。”李建明先冒出了这么一句。 可这个二愣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了一劫，他的兴趣点还在吴小正的台球水平上：“刚才你是运气？还是你的台球水平真的很牛？” “你以为呢？” 吴小正的台球水平自然是很牛的，因为他前世就算得上是斯诺克的业余高手。 玩过台球的人都知道，标准斯诺克的球比美式台球的球要小，球袋也要小，因此精度要求非常高，力度、走位更是要求精准。 而这种街头非标准美式台球桌，球袋远比标准球桌还要大，因此这种街头台球对吴小正来说真的没有难度，如果需要的话，他完全可以轻松一杆清台。 基于这个原因，老九那种街头球桌练出来的所谓高手，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吴小正确实是有备而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不是猛龙不过江。 正文 第354章 真正的高手 李建明现在对吴小正更加佩服了。 在他看来，吴小正的这次台球室之行，颇有点单刀赴会的意思。 这样的行为要是放在古代，绝对会传为美谈。 想想都让人兴奋。 “正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那一巴掌就那么抽·出去了，还一脚把新憨包踹翻在地，你就不怕他们围攻你啊？” 李建明还在回味吴小正那一巴掌和那一脚的风情。 因为常在台球室玩，李建明是认识被踹的那人的。 那人也是台球室的常客，跟老九的关系很熟，不过那人平时屁话有点多，大家都叫他新憨包。 那人平时确实有点讨人嫌，不过李建明还是没想到吴小正竟然真敢当着这么多人发飙。 吴小正对此却不以为然。 因为熟知街头的规矩，他并不觉得此行会有多大的危险。 在他看来，老九这种街头混混，顶多算得上道上的三流混混。 这样的混混，在一个小范围耍耍威风还行，真要拉出去就上不了台面。 并且，如果此时的老九还是个一无所有或很年轻很愣的街头混混，也许吴小正还有所顾忌，但一旦有家有产，又混了一定年头之后，吴小正就真的没啥好怕的了。 道理很简单。 这种有家有产、知道赚钱重要性的混混，说明他们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街头瞎混是没前途的。 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为了保护他们来之不易的赚钱产业，这样的混混行·事就会有顾忌，会克制自己的冲动，以免自己的产业受损失。 这样便给了吴小正猛龙过江的机会。 用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九就是那个穿鞋的，而吴小正今天扮演的就是那个光脚的角色。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今天的台球室之行确实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吴小正现在想的不是这个问题。 他发现，现在的二矮子一点都没有警醒的意思，反而很得意。 这样下去，迟早还是会吃大亏。 吴小正记得，在前世时，李建明吃了老九的大亏、差点丧命之后，算是改变了许多，变得没那么贪玩了，学习也更上了一层楼。 也许这样的人，还是得吃点大亏才行！ 也许我是做错了！ 吴小正开始有点后悔多管闲事。 当然，这个想法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既然知道，这事就不可能不管。 “二矮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打球很厉害？” “还行吧。” 吴小正差点被李建明的这句气哭。 人若是不自知，神仙都难救。 “你有没有认真看？你真觉得老九的水平跟你差不多？” “可能比我好点，但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吴小正怒了。 他真的怒了。 他知道，面对李建明现在这种情况，他说再多也无益。 那就用真·相狠狠的打击他。 “跟我回去。” 吴小正掉头又往老九的台球室跑。 二矮子有点不明所以，只好无奈的跟上。 吴小正的归来把老九又小小地吓了一跳。 刚才吴小正走时，虽然没有给台费，但也没再问他赌金的事。 靠，这凶人不会是问我来要赌金的吧？ 老九现在真的有点怕吴小正。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连谈啸天这种小BOSS都能干掉，并且连龙瘸子那种在道上混生活的团伙都连根拔掉的话，这种狠人确实是他老九惹不起的。 他并不怀疑吴小正的话。 因为在街头混，老九确实知道，龙瘸子一伙就是一个小年轻带着刘志军等人连锅端掉的。 这种事没人敢冒充。 尽管担心，老九还是笑着迎了上去：“小正，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还想玩一下？” 吴小正懒得跟他废话。 他掏出了50块钱：“刚才忘了给台费了。” “不用了不用了，哪用这么客气。” 因为心疼输掉的那些赌金，老九嘴里很客气，但对于赌金的事提都没提。 这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些钱，除了台费，我再请你拿出真实水平跟他认真打一盘，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吴小正指了指李建明，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生气的原因就在于这里。 老九都承认了他是在给二矮子戴笼子，可二矮子到现在都还不自知。 “我这水平，还是不要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了吧。”老九有点为难。 他才是明白人。 跟吴小正的三把对局，他明白了，吴小正的那几杆看似巧合，实际上却全在吴小正的掌控中。 “没事，你就跟他认真打一把，让他知道跟你的差距有多远，免得以后再瞎几·吧跟人赌球。” 吴小正的语气里并没有趾高气扬的感觉，老九听得很舒服，他接受了吴小正的提议。 李建明此时已经有点忐忑，不过他还是站到了台子前。 接下来，他明白了他和老九之间的真正差距。 老九一旦发挥出真正水平来，水平明显高出他一大截。 两人采用的是抢分的打法。 这也是两人赌球时惯用的打法。 可一句下来，总共15个球120分，李建明最终只拿到了可怜的34分。 差距如此的巨大。 李建明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这才意识到，老九确实是一直在戴他的笼子。 这个打击对于一直对自己台球水平颇为自负的李建明来说，有点大。 还有更大的。 跟李建明打完一局后，老九舔·着个脸对吴小正说：“小正，我觉得你的水平才是真正的高，你能不能给我们露一手真实水平？” 这算是一个无理的要求，不过吴小正却答应了。 既然李建明如此自负，他不介意再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让他印象更深刻一点。 吴小正不仅答应了，为了给自己增加难度，他还选择的是进球更难的抢分打法。 老九把球摆好后，吴小正先跑到球堆看了看。 打过球的都知道，如果摆球时很规范，球贴得非常紧的话，开球是很难进球的。 不过老九的摆球显然没那么规范，吴小正心中有数了。 暴力，又见暴力！ 吴小正的开杆就非常的暴力，不仅把球堆给炸散了，最底部的2号球还顺利地落袋。 接下来就好办了。 吴小正表演了一杆清台。 精准的打击，准确的走位……这样的水平，起码老九这个台球室里的人从没见过。 这是真正的高手！ 老九、李建明，还有围观的其他人，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这才知道，天到底有多高，地到底有多厚。 正文 第355章 他会读心术 最重要的时刻来了。 在新一周的第一天，吴小正必须得去供销公司接收全体职工的挑战。 按照县委和供销公司的安排，供销公司第二次职工分流动员大会就在今天下午举行，而且是安排吴小正唱主角。 一到中午放学，吴小正又被提前请到了戴博艺的办公室。 这次戴博艺的秘书学聪明了，没再那么高调。 戴博艺之所以提前把吴小正请过去，自然还是因为对供销公司的改革很不放心。 这事真的容不得失败。 基于这个原因，戴博艺办公室现在的阵势有点大。 除了戴博艺外，杨贵平现在也在，还有梁正坚这个公安局的代理局长也在。 戴博艺考虑到还算周到的。 他知道大家都还没吃饭，因此特意准备了工作餐，大家边吃边聊正事。 “小正，你父母的事我找法院的同志了解过了。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可以想办法，先把你母亲以保外就医的方式弄出来。至于你父亲，还得稍晚一点，一次弄出来影响有点不好。” 戴博艺先告诉了吴小正一个“好消息”。 想要马儿跑，先得让马儿吃草。 戴博艺懂这个道理，因此他准备提前兑现一部分承诺。 吴小正被这个“好消息”冲击到了。 说实在的，他对于父母的出来，还没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 可是他能拒绝戴博艺的好意吗？ 不能！ 不仅不能，他还得笑着感谢，否则就是不孝。 先出来一个也好。 如果让那两个奇葩一起出来，两人再凑到一起，还真有点不好办！ 吴小正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好消息”的妙处。 “小正，今天下午的职工动员大会有把握吗？为了确保取得重大进展，我、杨主任都打算去旁听一下，梁局长也会安排警力去维持秩序，你不会有压力吧？” 戴博艺提起了正题。 为了不至于给吴小正造成太大的压力，他把话说得很委婉。 有屁的压力！ 对吴小正来说，这事就算不成，他还有的是退路。 不过人家戴书记已经示好，他不能不把这事当回事，最起码不能表现出来。 “应该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吧，我尽力。” 吴小正算是给戴博艺吃了一颗定心丸。 吃过工作餐，并短暂交流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一行人前往供销公司。 之所以提前，是吴小正建议的。 他想提前去会一个人。 一行人先到了宋年华的办公室。 “宋总，能不能先帮我把沈默叫过来，再给我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吴小正先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这正是吴小正提前赶来的目的。 这是沈默所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吴大厨的人竟然会提前会见他。 并且，由于吴小正太年轻，他还有点摸不清吴小正的真实身份。 事实上，吴小正现在的真实身份，在体制内除了几个重要领导，其他人都还不知情。 被吴小正提前会见，沈默其实是有些不情愿的，因为他只不过是想把吴大厨当成一个离职的跳板。 他的目标在南方。 “沈默？你是一中毕业的学兄？” 因为还不知道沈默的底细，吴小正用了最常见的套路，先套近乎。 “嗯，是的。” 沈默的回应有点不冷不淡，并没有露出惊喜的模样。 吴小正的套近乎没起到应有的效果。 身为人精，吴小正立马就感觉了不对。 既然感觉不对，那就立即转变思路。 吴小正又不按套路出牌了：“看你的反应，似乎对吴大厨并不感兴趣？你另有想法？” 直接，非常的直接！ 沈默傻眼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竟然被人一语道破。 他的表现又被吴小正看在了眼里。 吴小正顿时明白了，他猜对了。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 沈默就算在体制内混了两三年，已经变得有点精，但和40岁、见过大世面的吴小正相比，还是远远不如。 连戴博艺、郁子轩这种官场老油条都未必能在吴小正面前占到便宜，更何况沈默这点小心思？ 尽管判断对了，吴小正却感到了为难。 因为不管沈默有啥打算，他是迫切需要人才的。 “我明白了，你是冲着吴大厨赔偿安置费那个漏洞来的。” 既然不按常理出牌了，那就继续！ 吴小正又一语道破了另一个天机。 实际上，那个漏洞他就是故意设下的。 鸡贼如他，不可能真的会留下那样的空子给人钻。 而他之所以留下那个平均主义的安置费漏洞，目的其实是为了吸引供销公司的年轻人的。 说白了，他在故意把好处向年轻人倾斜。 沈默再次惊讶于吴小正的敏锐和直接。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点，他好像懂读心术！ 看了沈默的反应，吴小正知道他又猜对了。 其实这对他真的没有难度。 很简单，根据前世的经验，吴小正知道，从今年起，就有一波干部、国营企事业单位年轻骨干的下海潮，这其中就包括前世他的姑父杨正义。 如果认真去分析，大家就会发现，有下海想法的那些人，就是在国家单位混得不怎么如意、又有点想法的年轻人，比如说杨正义、沈默这样的。 吴小正从沈默的简历就完全可以看出，他确实在供销公司混得很不得意。 然后再结合沈默现在的态度、吴小正故意留的那个漏洞，吴小正真的不难准确地判断出真正的结论来。 不管沈默如何想，对于人才，吴小正还是要争取的。 “我明白了，你有没有兴趣给自己博得一个真正的机会？让你出人头地的机会！” 吴小正又是语出惊人。 出人头地的机会？ 沈默有点不明白吴小正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真的花点时间去了解吴大厨，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吴大厨未来的空间有多大，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真的是个人才，那我们吴大厨有的是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接下来，吴小正说出了最能打动什么的一句话：“在我们吴大厨，对于人才是不论资排辈的！” 沈默说话的欲望就这么被勾起来了。 正文 第356章 把锄头高高挥起来 吴小正跟沈默这一聊，就聊了大半个中午，一直聊到职代会快开始的时候。 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沈默的神情是兴奋加激动的。 而在宋年华的房间里，已经有一大票人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在等的除了戴博艺等人之外，吴敏霞和刘志军也赶到了，他们自然是代表吴大厨来给吴小正撑腰的。 因为会议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在宋年华的带领下，走向供销公司早已布置好的会场。 接下来是关键时刻。 也是吴小正的表演时间。 能不能顺利说服供销公司的职工加入吴大厨，就看今天的会谈结果了。 这个会议的规模确实有点大。 供销公司总共120多号职工，现在起码到了九成。 看来，事关个人的前程，所有职工都还是很关注此事的。 戴博艺等人看向了吴小正。 面对如此庞大的场面，这小子此时应该压力山大吧？ 可让大家惊讶的是，吴小正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嗯，就凭这副镇定的姿态，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 戴博艺忍不住又给他点了个赞。 吴小正确实是淡定的。 这场面虽然有点大，可对吴小正来说真的不算啥，更大的场面他都见过。 而且他明白，面对这样的场面，不管心里是否有底气，在气场上都不能露怯。 露怯就输了。 在宋年华简单介绍后，吴小正镇定地站到了麦克风前面。 其实，此时吴小正的心是忐忑的，因为他对今天的发言并没有准备讲稿。 临场发挥一向是他更喜欢的风格。 不过此时他却有些忐忑，因为他还没想好怎样来真正打动这些职工。 这真的是个难事。 吴小正发现，在刚才宋年华的暖场过程中，这些职工的关注点还是集中在供销公司的改革上面，对吴大厨的兴趣并不大。 那就继续出语惊人吧！ “大家好。” 正规正矩的一声招呼，会场暂时安静下来。 接下来的话就很不规矩了：“我知道，在大家心里，希望此时站在这里讲话的不是我，而是县委的戴书记。” 真正的语出惊人。 为达到效果，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把戴博艺抓来当道具了。 “原因我也知道，大家觉得能给你们未来的不是我，而是戴书记。” 不得不说，吴小正这两句很有自知之明的话，还是成功吸引住了所有职工的注意力。 不管怎么说，大家觉得这个吴大厨的代表说话还是很有意思的。 因为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普通职工，他们确实不太喜欢听那种官腔、套话。 吴小正这几句特别的算是合了大家的胃口。 有效果就好办！ 吴小正继续下猛药：“确实，我给不了在座所有人未来。但是，我却可以给在座的部分人一个很光明的未来。” 转折终于来了。 “我知道，大家以为我是在吹牛皮，那我就用几个实实在在的数字来跟大家说话。” 为了说服大家，吴小正并没打算直接说吴大厨的好。 “我先跟大家谈谈吴大厨的薪水。” “按照我们的待遇，我们厂的普通生产工人底薪是150元一个月，可你们知道她们上个月实际拿了多少吗？” 一个小问题，又把大家的胃口吊起来了。 说实在的，要说供销公司这些职工，如果完全没考虑过吴大厨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是大家一条备用的去路。 吴小正挥了挥手中的一份报表：“我可以实话告诉大家，在上个月，我们的生产工人，底薪加奖金加加班工资，最低的一个都拿了265元。” 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数字。 要知道，因为效益问题，现在供销公司的普通职工，一个月能拿到120元的都不多。 可就算是这120元，也还是长时间拖欠着。 所以吴小正宣布的这个数字，别说供销公司的普通职工动容，连戴博艺都动容了。 要知道，如果只算工资的话，戴博艺的工资大概也就这个水平。 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竟然比得上县委书记？ 所有人都惊呆了。 会场内立即闹成了一团。 如果说，之前大家还在认为民企没啥前途的话，那这份工资水平足以对所有人产生足够的吸引力。 吴小正的讲话不得不临时暂停。 大家纷纷开始质疑这个数据的真实性。 尽管会议的秩序已经乱了，可吴小正的心情却很不错。 他知道，大家因为他的话乱了，这才说明他的话起到效果，真正打动大家了。 当然，他也不能任由秩序一直乱下去。 因为他挖墙角的锄头已经高高举起，正等着重重地挥下去呢。 吴小正敲了敲麦克风，示意大家安静。 “这样吧，我先随意给大家念几个这份工资单上的名字和数字，然后给大家传阅一下，看看是否有假。” “请大家放心，我们就算想作假，那也不敢当着县委书记的面作假啊！” 吴小正又毫不客气地把戴博艺拉出来做了挡箭牌。 他这句倒是又让大家轻松了片刻。 安静之后，吴小正开始报名字。 “刘志军，底薪200，奖金188，加班工资80，本月工资总数为468。” 一个更加震爆的数据被报了出来。 实际上，吴小正这是故意的。 因为在这份工资单上，刘志军就是收入最高的那个，连吴敏霞都比他少一点。 这是很正常的事。 论对公司的贡献，吴敏霞暂时确实还不如刘志军。 而在大部分效益不错的民企，得力的销售拿高工资也是很正常的事。 会场的秩序又乱了。 乱吧，越乱越好！ 吴小正脸上偷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就不信，就算你们这些人不信任民企，那还能不相信钱不成？ 为达目的，吴小正就是要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会场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哦，对了，刚才这位是我们的销售副总，在进我们公司之前，他还只是一个高中文化的退伍军人。” 吴小正又说了听起来很随意的一句。 在场的这么多人，只有沈默才真正明白，这样随意的一句话，接下来会给多少人造成冲击。 他就是这么被吴小正轻易说服的。 吴小正挖墙角的锄头已经高高挥了起来。 正文 第357章 狠狠挖墙角（上玄语薇万赏加更） 连会场乱了，人心也乱了。 可这正是吴小正所想要的效果。 连戴博艺脸上都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难怪杨贵平说这小子最善于干煽动人心的事。 确实，对于供销公司的这些职工们来说，没有什么比钱或者说收入给他们的刺激更大。 戴博艺甚至在考虑一个问题，为啥政府给职工们做思想工作这么难？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原因。 从工作方式上来说，政府部门给职工们做思想工作时，必须把重点放在为国家着想、为人民着想、为企业着想这些大道理方面，不能赤·裸裸地用金钱去刺激。 这种做思想工作的方式，在过去是行之有效的，可在现在却行不通了。 唉，时代变了，人心也变了！ 戴博艺忍不住想，现在国家要坚定不移地走发展市场经济之路，在这种形势下，政策在变，人心也在变，那政府的工作方法是不是也该变一变了呢？ 可以说，吴小正刚才的这些数据，不仅给了供销公司这些职工巨大的冲击，同样也给了戴博艺巨大的冲击。 会谈还在继续。 吴小正的锄头已经高高挥起，是该挖下去的时候了。 “刚才的这份工资单，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位都看过了。可能有人会问，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诉大家，我们用不着作假，因为我们企业的盈利足以支撑我们给予我们的员工们这样的回报。” 接下来，吴小正又报给大家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一个仅有40人不到的小小食品加工厂，现在一个月的营业额竟然高达上百万！ 确实，有这么高的营收，员工们的这点工资确实就不算什么负担了。 很多人开始动摇了。 大家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瓷饭碗真的不如铁饭碗吗？ 很显然，这个道理在吴大厨这里已经站不住脚了。 一个效益这么好的企业，待遇又这么好，虽然是民企，但其发展前景却要比大多数的国企要好得多。 就冲着这样的待遇，也比死气沉沉的供销公司值得选择啊！ 很多人真的已经动心了。 可吴小正还在发力。 为了达到他挖人才的目的，他准备继续给予重重的一击。 “说到这里，有的人可能已经心动，有的人可能还在犹豫，犹豫的人可能在想，这样一家民企真的稳定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直接回答大家，不过我提出几点意见给大家参考。” 吴小正并没有跟大家谈民企稳不稳定的问题，而是把问题指向了国企稳不稳定这一点。 他先谈的是住房问题。 在以前，体制内的干部及国企的职工，只要大家干的时间足够长，住房问题是有保障的，因为单位会分房。 可从前两年开始，国家已经开始进行住房改革。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大家不管干得有多长，也没法分到免费的房子了。 说明这一点后，吴小正接着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对于在座的还没分到房子的年轻人来说，如果你们继续呆在国企，凭你们的那点工资，你们买得起房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鸡贼，吴小正特意是针对在座的年轻职工们去的。 这个实在是太尖锐了，让在座的宋年华听得很是冒火。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问这么尖锐的问题，这不是在制造矛盾吗？要是以后大家跟我来闹待遇、闹房子，这叫我怎么来做工作啊？ 气归气，可宋年华还没法说出来，因为在座的戴书记都没说什么。 吴小正才不管这么多，他还在继续。 “再说，大家还在想民企稳定不稳定的问题，可你们还没意识到，国家已经在砸你们的铁饭碗了，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证明。”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如果大家还不思变，还想挤在一起吃大锅饭，只要供销公司的效益不见好转，那大家的铁饭碗迟早会被打破。而错过今天这个机会，你们将很难再有机会进吴大厨这样有发展前景的企业。” 吴小正又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对在座的职工们来说，他们之所以一直在犹豫，一直还对供销公司抱有指望，就是不相信铁饭碗真的会被打破。 可他们没意识到，今年开始的深化企业改革政策，目的就是为了打破铁饭碗，只是国家在宣传上暂时还没说这么直接而已。 可以说，职工们之所以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是因为供销公司是湘水县的第一家准备破铁饭碗的企业，大家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一点。 吴小正就这么把这事直接说破了。 对于自己再次所制造的骚·动，吴小正没有再理会。 他要把锄头重重地挥下去了。 “接下来，我给大家说说什么叫机会。” “吴大厨是一家刚起步的公司，因为刚起步，我的的各个管理岗位都是人才急缺。” “打个比方说，现在我们的总经理，年龄仅有30岁，学历也只有高中程度。而我们的销售副总，学历也只是高中程度，年龄更是只有20出头。” “从我说的这个例子里面，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 无需大家多加思考，吴小正直接给出了答案。 “人才，我们需要人才。在我们这里，只要是人才，我们并不注重年龄、学历、资历这些，我们不论资排辈，只要你有真本事，你就有机会一跃而成公司的管理阶层，享受更好的待遇跟回报。” 接下来，吴小正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大家如果不信我的，我再给大家举一个很熟悉的例子。” “沈默这个人，大家应该都很熟悉，在前次的动员大会里，报名选择吴大厨的只有三人，而沈默就是其中的一个。” “今天在开会之前，我跟他谈了很久，对他进行了深入的了解。我发现，这个人虽然年轻，但还是很有想法和才干的，因此我决定给予他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 大家的胃口又一次被吊了起来。 对于吴小正之前所提的吴敏霞和刘志军，大家并不熟悉，因此大家还在怀疑吴小正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沈默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一个人啊！ 大家静静地等待吴小正宣布答案。 可等吴小正把他的决定说出来后，会场立即就炸了锅。 在供销公司一直被边缘化的沈默，如此年轻，竟然有机会出任规模庞大的吴大厨食府的总经理。 这简直就是鲤鱼跳龙门啊！ 正文 第358章 戴博艺的无奈（好书还有木有万赏加更） 小会谈结束后，沈默心情非常复杂。 事实上，作为当事人，他知道的比吴小正公布出来的还要多得多。 按照吴小正的建议，他确实将担负起筹备吴大厨食府的重要职责，并且，如果他能干得出色的话，接下来吴大厨食府总经理的位置也是他的。 毫无疑问，这对沈默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算了一下，供销公司仓库的那栋门市大楼，整栋楼都用来做食府的话，足有一千多个平方，这么大的规模，连现在的湘水大饭店都比不上。 与此同时，一旦沈默能坐稳这个位置，待遇也是水涨船高。 按照吴小正的承诺，他光是底薪就可以拿200块一个月，如果效益好，工资、奖金加提成足以超过400块一个月。 这样的待遇，就算他去南方，也是拿不到的。 不仅如此，他所关心的住房问题，吴小正也承诺，只要他安心干，公司可以掏钱帮他租个两室一厅先住着，干得好的话，几年之后可能还有住房奖励。 这样的待遇哪里还能找到？ 对于吴小正的话，沈默并不抱有太大的怀疑，因为吴小正拿刘志军做了活生生的例子，而且他那种“能者多劳、多劳多得”的待遇回报理念，也深受沈默认同。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让沈默动心的是，吴小正还向他描画了一副宏伟的蓝图。 吴大厨食府是要连锁的！ 沈默还知道，吴小正说的连锁并不是说着玩的。 只要湘水这边的旗舰店一上轨道，省城那边就立即会开分店，而且分店还不止一家。 沈默之所以相信这一点，是因为吴小正报出了省城那边合作商的名号，正德公司的熊总。 对于正德公司，沈默是知道一点的，因为他有个学·妹就在正德公司，好像还升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这个消息稍稍一打听，就能确定真假。 这绝对是一次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而沈默之所以心情复杂，是因为他在担心自己能否抓·住这个机会、担当起如此大任。 吴小正也跟他把话说得很明白，这个位置也不是牢不可破的，能不能坐稳，就看他自己能否坐稳。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沈默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就被前来打探消息的同事们给围住了。 …… 会谈结束后，吴小正等人也跟着戴博艺走向了宋年华的办公室。 这次动员大会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光看职工们的反应，大家就已经无需担心，接下来要讨论的是职工交接的细节问题。 宋年华现在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当着戴博艺的面抱怨起来：“吴老板，你这样做很不厚道啊，这样一来，我们供销公司的年轻人才估计全部会被你挖走了。” 宋年华现在确实在担心这个问题。 大会刚一结束，供销公司这边负责接受分流报名的工作人员，立马就被一大堆职工给围了起来。 尽管报名的具体名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但结果已完全可以想象。 这小子太会煽动人心了！ 作为供销公司新的管理者，宋年华尽管也希望下岗分流的事情尽快解决，但他同样不希望自己手下出现无人可用的局面。 可从吴小正刚才煽动的效果来看，供销公司这边，只要有点真才实干的，尤其是年轻一点、职位低一点的，估计都会动心。 吴小正岂是那种在正事上把话柄留给他人的人，尤其是当着戴博艺的面。 他笑道：“宋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今天是特意来帮你解决大麻烦的，你这样说很是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啊。” 宋年华一下就被哽住了。 吴小正又说道：“再说，我这么做，可是在为供销公司着想的。” 宋年华：“……” 你还有这样的好心？这是在强词夺理吧！ “对于供销公司来说，现在重要的不是开拓，而是守成，是把现有的业务巩固下来，创造新的效益。因此，把富有经验的老职工留在供销公司，对你们的帮助更大。” “而对吴大厨来说，我们的任务是开拓，在这样的情况下，供销公司老职工的经验对我们的用处不大，那我们还不如要一些更有冲劲的年轻人。” “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清呢？！” 吴小正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被倒打一耙的宋年华还想反驳，却被戴博艺制止了。 “小正说得没错，留不住人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所以你现在做的事情不是抱怨，而是考虑怎样利用有限的资源来让供销公司重新焕发出活力。” 戴博艺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批评的意味很明显。 他又说道：“至于人才，如果你能建立有效的机制来留住人才，根本就不用担心没人可用，到了七月份，又有大把大中专毕业生到来，到时任你挑选。” 这就是国企的底气。 在这个年头，大学分配还没实行双向选择，每年还会有不少的大中专生会被分回湘水县。 政府和国企真的不缺人才，他们头疼的反而是如何来安置这些被分配回来的大中专毕业生。 其实，戴博艺何尝不知道吴小正打的那点小算盘？ 可人家用的是正正当当的明谋，事情做得让人无话可说。 并且，站在戴博艺的角度，他也能理解吴小正的想法。 毕竟人家是做企业的，而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来帮政府来消化那些老弱残兵。 而站在政府的角度，老职工为国企效力这么多年，对国家的贡献自然比年轻人要多，政府也理应优先照顾和保障他们，确实不适合把他们推向保障没那么完善的民企。 坐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高度也不一样。 总体来说，戴博艺这个县委书记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其实今天戴博艺受吴小正的冲击也很大。 他知道，在现有的形势下，国企将会越来越留不住人才，其中的原因就在于论资排辈的上·位方式，没法给年轻人太多的机会。 而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 他可以破格提拔一个杨贵平，却无法破格提拔所有有才华的年轻人。 对于体制内约定俗成的规则，戴博艺也深感无能为力。 正文 第359章 还有后招（1/4） 今天又是满满的收获。 或者说，这是吴小正在公司运作方面最满意的一次收获。 在今天以前，吴大厨虽然发展顺利，但一直是瘸着腿在走路，原因就在于缺少人才。 就好比说吴小正想开吴大厨食府，他都为合适的管理人才发愁。 这就是内地小地方民企在这个年代的悲哀。 因为观念的原因，现在的大中专生分回本地后，宁愿去效益不行的国企，也不想去前景很好的民企。 而这种现象还将持续好几年。 现在好了，有了今天的收获，吴大厨的这块短板终于可以勉强补足了。 不过现在吴小正还要面对吴敏霞的质疑。 离开宋年华的办公室后，吴敏霞就开口了：“小正，你就这样任命那个沈默为吴大厨食府的负责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啊？” 吴敏霞真的有进步了。 就算是质疑，她也学会了委婉。 吴大厨对她的态度也是很满意的，笑着说道：“别忘了，你跟军哥起步时，基础比他还差，既然你们都能胜任现在的职位，那我相信他也可以。” 这话让吴敏霞和刘志军都无话可说。 这也是吴小正的自信。 对于他来说，吴大厨的决策权肯定是把握在他自己手里的，因此他需要的是有力的执行者。 只要他自己不决策失误，那执行者这一块，只要那人具备一定的素质，他都有把握把人给带出来。 而对于沈默这人，通过初步的了解，吴小正认为他还是具备一定素质的，尤其是在想法、谈吐方面都相当不错。 在了解的过程中，吴小正还发现，沈默这人对待工作的态度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他之所以在供销公司起不来，是因为为人有点傲气，不愿意与肖荣华等人同流合污。 傲气这东西，在体制内混可能是个大问题，可在民企，这根本就不算事，甚至是一件好事。 因为傲气表示这人有底线，不会轻易去干那种有违职业道德的事。 这就是吴小正准备给沈默一个机会的原因。 除此之外，吴小正之所以给沈默机会，是因为他为了在供销公司挖人才，迫切需要立一个标杆，让其他人去羡慕嫉妒恨。 这个道理就跟商鞅变法中的立木为信一样，也很是有点千金买骨的味道。 总而言之，吴小正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人才。 “接下来怎么办？”吴敏霞问道。 “去吧沈默找来，我请你们吃饭去。” 刘志军笑道：“你这么快就把他当自己人了啊？” 吴小正诡异地一笑，说：“既然是人才，那咱就要把他用到极致。快去吧，沈默现在对我们能发挥大效用。” 刘志军和吴敏霞又敏感地意识到，吴小正这狡猾的家伙又留了后招。 没错，在挖墙角这件事上，吴小正还留有大后招。 后招就在沈默身上。 几人在湘水大饭店要了个包房坐了下来。 “沈默，从今天开始就是自己人了，千万别客气，你跟吴总、刘总也多熟悉一下，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 不说正事，吴小正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 沈默差点就信了。 因为才第一次跟吴小正等人吃饭，沈默还没完全放开，不过他毕竟是在体制内混了两年多的人，跟大家在一起并不显得拘谨，和大家打起招呼来很大方。 见到他很很快就跟刘志军、吴敏霞有说有笑，吴小正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这人在为人处事方面还是没问题的。 吴小正提起了正题：“接下来，咱们的工作任务可是有点重。” 今天的动员大会接受后，供销公司仓库的交易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 这意味着新的忙碌即将开始。 首当其冲的大事，自然是供销公司职工的接收问题，吴大厨不仅要把真正的人才挖过来，还要能顺利消化才行。 “沈默，接下来，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沈默立即变得慎重起来：“请说。” “这个任务就是有目的的挖人，挖真正能为我们所用的人。” 沈默顿感不妙。 这不是让咱当叛徒吗？ 我的关系可还在供销公司，还没转到吴大厨来啊！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投新主，那就痛快地进入工作状态。 “请说。”沈默爽快地答应了。 “刚才我跟吴总、刘总他们商量了一下，吴大厨继续大量的人才。尤其是在人事、财务、销售市场、采购等方面，需要有文化、有经验的管理人才。” “所以你回去之后，要在这方面特意留意和发动一下，我们需要真正有经验、有能耐、态度端正、品行好的人才，只要是人才，我们优先提供管理方面的职位，并且待遇从优。” …… 这就是吴小正的后招。 他不仅要通过动员大会来吸引人才加入，还要以沈默为棋子、为卧底，主动去供销公司挖人。 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哪怕对方没有主动报名，吴小正也要沈默主动去挖。 他就不信，有了好的职位和待遇，这样都还挖不到人。 沈默又小小地吃了一惊。 一方面，吴小正这话算是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吴大厨确实需要人才，而且待遇都是实实在在的不错，机会也不错！ 吴小正的动员大会上确实没说假话。 另一方面，他惊讶于吴小正的算计。 竟然还可以这样挖人！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 不过，这对于真正有才、但又不是很得志的老同事们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沈默很快又想通了，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卧底的任务。 刘志军、吴敏霞又服了。 原来挖人还可以这样玩！ 如此一来，在这次供销公司职工接收过程中，有了沈默这个卧底在，吴大厨就可以挖到真正有用的人才了。 真会玩！ 现在他们不再觉得吴小正给沈默这样的机会是浪费。 确实，吴小正真的是把沈默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关键时候，刘志军插了一嘴：“司机，司机我们现在也紧缺。” 一个这个年代特有的吃香职业冒了出来。 正文 第360章 专车不是梦（2/4） 个喇叭一响，黄金万两，轮子一转，钞票不断。 这是在这个年代对司机这个职业的真实写照。 在这个年代，司机真的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职业，也非常吃香。 以吴大厨为例。 现在公司一口气就订了一台天津大发、两台双排座，可整个公司里，会开车的还只有刘志军这位退伍军人，现在就算想招两个司机都很难招到。 原因很简单，会开车的，要么被招入了单位成了正式职工，要么成为了运输专业户，赚钱多多的，吴大厨这样的司机职位人家还看不上。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后世，基本上是个人就会开车，找司机根本就不用发愁。 可在现在，司机这个职位竟然要占用宝贵的人才名额。 不过他也没办法。 司机肯定是要招的，特别是货车专职司机。 但吴小正又不想养太多的司机。 在民企，不养太多闲人，让每个人都能发挥重要作用，这点很关键。 “给我发个通知，所有的管理人员，还有销售部门的人、配送的员工，全部给我去学车，学会了并能兼职帮公司开车的，另外再给技术补贴。” 吴敏霞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啊？我也要学吗？” “啊什么啊，在座的几位，很快就会有自己的专车，难道还叫公司给你们每人安排一个专职司机不成？” 吴小正又提前透露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是很正常的事。 作为一个大有发展前途的企业，给管理人员配车，以提高工作效率，是每一个成功的企业都会做的事。 这是因为高层管理人员的时间远比金钱重要。 对于吴大厨来说，要不是企业刚处于起步阶段，到处都需要花钱，吴小正早就吩咐买小汽车了。 可这个消息对在座的另外三位来说却是震惊。 比如说吴敏霞。 在她看来，自从她当了吴大厨的总经理后，收入增加了，老公也升官了，房子也马上就有了，现在出去倍有面子。 可以说，生活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对她来说，已经像是在做梦了，哪知道吴小正竟然说很快就会有专车。 现在她恨不得掐自己一下。 又好比说刘志军。 按他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四处借钱去开蔬菜批发档口，去过举债度日、前途未卜的艰苦日子的。 可现在不仅在吴大厨当着销售副总，一个月拿着四五百元的工资，并且婚房都是由公司提前给他准备…… 这样的待遇，他不信自己单干能挣到。 现在竟然还说马上就要有专车……这样的待遇镇长都未必有啊！ 最不敢相信的是沈默。 有专车的待遇，在整个供销公司以前只有肖荣华有，而且还是一台很破旧的老上海。 可现在他人还没到吴大厨，就听说会有专车，这可能吗？ “我也有吗？我似乎用不着到处跑啊！”沈默直接问出了他的疑惑。 在沈默看来，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管理吴大厨食府而已，似乎用不着到处去跑，因此也用不着专车。 吴小正很很认真地看了看他，说道：“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记住，你的定位不是某家吴大厨食府的店长，而是吴大厨餐饮事业部的总经理。” 吴小正第一次提出了店长的概念。 很自然的，既然吴小正要开的不是一家店，而是连锁餐饮，那每家店自然就得有专门的店长，而管理所有连锁店的负责人就是总经理。 总经理跟店长当然是有本质区别的。 而总经理既然要管理所有的店，并且还要承担拓展分店的管理任务，那专车自然是必要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默的专车可能会比吴敏霞的还要先配。 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 “这么说来，开连锁店的事真不是在开玩笑？” 沈默此时还有点难以置信。 对他来说，能做吴大厨食府的店长就已经是很大的飞跃了，谁知道这还仅仅是起步。 吴小正玩味地问道：“你以为我在吹牛？” 他用手指了指刘志军和吴敏霞：“不信你问问他俩，我跟正德公司熊总的约定他们也知道，只要我们湘水的吴大厨食府旗舰店稍稍露出一点能赚钱的端倪，熊总就要跟我们合伙在省城那边开分店。” 刘志军和吴敏霞证实了这一消息。 “还有，一旦你配合吴总完成对供销公司员工的接收工作，你的工作重点就必须放到吴大厨食府的筹备事务上面来，马上就要启动场地装修、人员培训、设备采购等重要事务。到时候你就会跟熊总那边打交道，要不要连锁的事也就确定了。” 既然话题已经聊到了吴大厨食府上面，吴小正干脆开始把这个话题往深里聊。 一旦供销公司的职工接收完毕，供销公司的那个仓库加门市大楼就是吴大厨的产业了，确实得着手吴大厨食府的启动事务了。 这是吴大厨下阶段的重要工作之一，甚至连吴小正都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在上面。 没办法，吴大厨食府的发展也很关键，而在现有的人员里面，真正懂行的只有吴小正自己，在前期的很多事情，他必须亲力亲为，才能真正把餐饮这一块做大做强。 听了吴小正的解释之后，沈默这才彻底相信，连锁餐饮不是梦，专车也不是梦。 他自嘲地说：“我现在好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吴敏霞笑了。 沈默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 刘志军则更是配合地说：“我刚才已经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这下连吴小正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吴小正又说了一句：“你们要习惯这种改变。只要公司在发展，只要你们自己的能力能跟上公司发展的脚步，那房子和车子还只是小儿科。很有可能，你们会站上整个社会的顶端，成为人人羡慕的社会精英。” 这是吴小正第一次放出这样的豪言。 他之所以要这么说，一方面是希望这几位吴大厨的核心管理人员能变得更加自信，另一方面也是一种鞭策，鞭策他们自己也不停地进步，以跟上公司的快速发展。 一切都不是梦。 正文 第361章 连锁的要领（3/4） 管对于一个企业来说，企业管理者的自信是非常重要的。 一个自信的核心管理团队，会把这种自信传递到整个公司，让公司所有员工都有积极向上的精神面目，整个公司也就会显得很有朝气。 这正是吴小正向在座三位口出豪言的原因。 又一阵欢笑过后，气氛变得更融洽，沈默也开始真正融入大家。 可以说，现在的沈默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吴大厨的人。 关于这一点，他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在国企混了两年多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对国企没了丝毫的留恋，这么快就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简直难以置信。 想来想去，他只能把原因归结于眼前这个年轻的老板。 在这位老板身上，他看到了无比的自信，看到了指点江山的气魄，正是这种气魄感染了他。 “老板，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吴大厨食府的运作，说真的，我现在心里还很没底。” 沈默的态度非常的恭敬，这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用不着叫我老板，直接叫我小正就好了，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沈默又有点吃惊。 现在的老板都这么好说话？这么低调？ 不过他听吴敏霞和刘志军这两位公司的高层，态度虽然对老板很恭敬，但确实是在叫他小正。 这么平易近人的老板确实值得跟！ 因为初次接触，现在的沈默还知道太少，他连吴小正现在有多大都还不知道，更不知道吴小正现在竟然还只是一个初中生。 让沈默感到奇怪的是，刘志军竟然突然笑了，笑得很是莫名其妙。 “怎么啦？” 刘志军笑道：“没啥。” 刘志军发笑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看到沈默的恭敬，他明白，沈默肯定不知道吴小正现在的真实年龄。他就在想，若是沈默知道了这一点，又会有怎样的吃惊表情。 当然，他是不会主动说破这一点的。 吴小正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 “既然沈默问起了这个问题，那我就来跟大家说说饭店的连锁。这也是沈默要重点学习的地方。” 吴小正现在自己也有点想发笑。 他既有一种忽悠到了沈默的成就感，也想通过这个机会，给大家灌输一下饭店连锁的概念。 “谈起饭店的连锁，有两个要点，第一是一切统一化和标准化，第二要点是可以快速复制。” 吴小正一开口，大家立即留心听了起来。 这绝对是一个涨知识的大好机会。 事实上，连锁这个概念，在目前这个年代的国内，绝对是个新概念，在这个小县城更是一个很多人听都没听过的新鲜事务。 “先说第一个要点，统一化和标准化。” “所谓统一，是指店铺的装修风格要统一，员工的着装形象要统一，设备、用具要统一，原料的采购要尽量统一，食品价格也要尽量统一……” “所谓标准化，是指饭店的菜谱要标准化，工作流程要标准化，服务流程要标准化，市场推广模式要标准化……” 对于这些内容，吴小正实在是太熟悉了一点。 他讲起这个来，完全不用打草稿，就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娓娓道来，而他所说的这些内容，肯定比现有书本上的内容还要精辟。 “接下来讲可快速复制这个要领，这一点非常重要。” “所谓可快速复制，就是要能把一家店的成功模式，可快速照搬到另一家新店，让新店也能快速走向成功。” 听到这里，刘志军插了一句：“这种可快速复制是不是跟我们做销售做推广的可快速复制一个道理？” 这是一个有点技术含量的问题。 吴小正回道：“有想通的地方，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最不同的地方，是连锁饭店的可快速复制，对于我们的人才培训体系要求很高。” 吴小正先说出了一个最关键的因素。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震惊。 “沈默，你听好了，我现在对你提出一个要求。我要求咱们的旗舰店开始正式运作后，必须在人才培养方面要达到一个标准，那就是在三个月之内，要能将一批新人培养成合格的店长、厨师、服务员、财务人员等，确保他们能顺利去运转一家新店。” “什么？三个月？”最先惊叫出来的反而是吴敏霞。 在她看来，这个要求简直是不可思议。 道理很简单，以一个店的店长来说，按照吴大厨食府的规模，已经相当于一家中小型的企业，而这样一个店的店长，重要性已经不比一个企业的总经理差。 让一个新人从三个月变成一个合格的总经理，这怎么可能？ “没错，一个新店从选址，到办手续，到装修，到最后开业，整个时间也就三个月左右，所以我们在人才培养方面也得跟上这个速度要求才行。” 吴小正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指明了原因。 沈默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尽管他是学企业管理出身的，但在饭店连锁管理这一块还是完全没有概念。 而吴小正现在提的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同样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他知道，吴小正既然这么提了，肯定是有道理的，而且一定还有正确的解决办法，只是现在自己暂时不知道。 莫非老板是在考验我？ 沈默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果然，吴小正又接着说道：“你先多花点时间认真去想想，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吴小正确实有考究沈默的意思。 按照他带人的习惯，他向来是不喜欢手把手去教的，而是通过引导来引发他人的主观能动性，这样所带的人，才具备较大的创造力。 而在饭店连锁这一块，他今天还只是提了冰山一角，还有更多重要的细节提都没提。 当然，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事情急不得。 见沈默陷入思考当中后，吴小正开始转移话题。 他向吴敏霞问道：“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也是他很关心的一件事情。 今天从戴博艺那里得知，他母亲马上就要出来了，他需要房子来安顿她，让她过上新生活重新做人。 还有，军哥和李华的事他又得过问一下才行了。 正文 第362章 更大的挑战（4/4） 吴小正发现，重生后的自己似乎喜欢多管闲事，结果弄得自己很是忙碌。 比如说，之前才管了丁星文和李建明的闲事，今天又管了供销公司的事，然后现在又要操心军哥的事…… 这导致自己想要过悠闲校园生活的梦想变成了泡影。 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样他竟然没觉得累，反而觉得很充实。 也许自己就是操心的命！ 操心的命就操心的命吧，只要自己乐意就行。 吴小正既然想让自己这世无悔，那很多事情他就必须得去管，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他铁定会后悔。 现在刘志军和李华的事他更是不能不管。 为了管这事，他可是连一套房子都砸出去了。 并且，他上次还从李伟口中得知，他父亲好像对军哥还很不满意，不同意把李华嫁给他。 这怎么能行！ 房子的事，吴敏霞已经看好，就在湘水大道附近，供销公司再过去一点的地方，谈不上什么环境，但胜在位置不错，正处县城中心，离县政府、一中及即将挂牌的吴大厨食府都不远。 “你啥时候也去看看呗，看好了我好签合同。” 吴敏霞一脸期待地看向了吴小正。 要说房子的事情，肯定是她最上心。现在杨正义已经调到县委这边来办公，她巴不得房子能早点弄好。 “我就不用看了，你带军哥去看吧，你们看好了就行。” 对于现在的这种商品房，吴小正确实没啥好看的。 在这个年代，湘水这种小县城，完全还没有高档住宅小区这种概念。所谓的商品房，只不过是挑块空地，再建一栋大点的住宅楼，也就稍稍有点规模而已。 刘志军嘿嘿一笑：“我已经看过了，挺满意的。我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这么大一套房真的就这么给我住？” 吴小正没啥好后悔的。 不过他得给这头倔毛驴一点压力。 “两个条件，一是跟李华结婚，二是给公司卖命五年，这房子就归你。” 刘志军笑得更灿烂了。 “这么好的待遇，别说卖命五年，卖命一辈子我也干啊。” 不过他立马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只是李华这事有点不好办啊。” “怎么啦？” 刘志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去过她家一次，结果直接被她爸给撵出来了。” 看着刘志军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吴小正忍不住笑得嘴角都咧了开来。 他想起了前世李华她爹去刘志军店里闹事的情景。 那就是一个认死理的小老头。 其实也不算老，论年龄应该还不到50岁，但个子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比较显老。 那老头既不打也不骂，只跟刘志军讲道理，讲他凭什么娶李华。 最后冒出一句：“想娶我家李华可以，你拿出十万块钱来。” 在这个年代，刘志军拼了命也找不回十万块。 很明显，那老头是在为难刘志军，他压根就不想把女儿嫁出来。 吴小正只是不知道，后来刘志军和李华到底是怎么说服那老头的。 估计应该还是李华自己想的办法！ 吴小正不信，就凭刘志军那直来直去的倔脾气，他还能想出啥好办法来。 “这样吧，这个周末，你约一下飘哥和华仔，再给华姐通个气，咱们去她家做客，我来帮你搞定。” 吴小正又揽事了。 在对付人这方面，他还是很自信的。 李华他爹虽然认死理，但吴小正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而他最有把握的一点，就在于现在刘志军和李华已经一条心。 “成，那这事我又指望你了。”刘志军爽快地答应了。 …… 对于刚才的谈话，沈默虽然在苦恼地想着自己的新工作问题，但他也一直在尖着耳朵听着。 他心想，这小老板还真有魄力，啥事都能管，也啥事都那么自信。 而吴敏霞和刘志军这两人年龄明明比他大，却对他表现出了绝对的信任和服从。 看来这小老板还真是有真本事。 而且，沈默还听出来了，这老板真的很大气，几万块的房子说送就送。 他说的话真的不是在吹牛！ 沈默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在他看来，这份新工作虽然难度很大，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但同时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将很难再有了。 “老板，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沈默还是坚持称呼吴小正为老板。 这是沈默的坚持。 他认为，做人是一定要懂得分寸的，这个小老板虽然没什么架子，但自己和他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程度，就一定不能逾越。 “说吧。” 对于沈默的懂分寸，吴小正也相当满意。 这人虽然是国企出身，但很有一点职业经理人的素养。 “你刚才提的那个问题，我觉得有一定难度，但我想试试。不过为了尽可能达到这一要求，我需要在供销公司拉几个人来帮我。” 吴小正更加满意沈默的表现了。 其实，不仅是沈默在观察吴小正等人，吴小正也一直在观察沈默。 对吴小正来说，他临时任用沈默，绝对是有很大风险的。 尽管他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但在实际行·事时，他还是非常谨慎的。按照他的风格，一旦沈默达不到他的要求，还是会随时把他撤掉。 在公事上，吴小正向来很果断。 不过现在看来，暂时是不用太过于担心。 “你的要求是合理的。我也跟你透个底，我们要从供销公司接收的人，并不止20人，而是60人，现在要接收的20人只是第一批。” 因为认可，吴小正终于向沈默公开了这个秘密。 沈默惊呆了。 供销公司这是要彻底整改的节奏啊！ 吴小正继续说道：“事实上，所有的这60人，除了工厂那边需要的管理人员以外，大部分将会安排到食府这边来。所以你要站在一个统筹者的，高度上，来下好这盘棋。” 吴小正给沈默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 按照原本的计划，吴小正是准备亲自来下这盘棋的，现在因为对沈默很满意，吴小正又准备当甩手掌柜。 还是那句话，真正的人才都是逼出来的。 正文 第363章 准备虎口夺食 K.B:L???&??(?FZ?Z?U?7>1&P4VbXm??;?L⒐??v?V???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r 自重生以来，各项事情都还算进展得顺风顺水。\r 尤其是在商业方面，自己更是没吃太多苦头，每当事多时，总是有人来帮他分担。\r 比如这次吴大厨食府的事，原本他以为很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了的，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沈默来，一下又能把大部分事情分担过去。\r 其实吴小正有件事一直没想明白。\r 在他重生前，他一直觉得，钱并不能给他带来想要的幸福。\r 可重生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赚钱。\r 就好比说现在，他明明有吴大厨食品加工厂这个赚钱机器了，可他还要去折腾吴大厨食府。\r 这是为什么？\r 想来想去，他觉得原因可能有几点。\r 一是一种习惯。\r 这就不用说了。\r 在前世，他一直是在努力赚钱，赚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有钱不赚他就不舒服。\r 重生后还是延续了这个习惯。\r 习惯是很难改的！\r 二是因为安全感的缺失。\r 吴小正知道，因为利益，接下来的这个社会将变成一个竞争很残酷的社会，如果没有自保的实力，很可能就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r 尤其是当自身发展成一块肥肉时。\r 吴小正还知道，能给他自保实力的不是他的武力，也不是他所没有的权力，而是在经济方面的实力。只有当他变得足够庞大，别人一口吃不下时，他才会稍微安全点。\r 不管怎样，吴小正赚钱的脚步是没法停下来了。\r 接下来的一天，吴小正上完课后，又立即往供销公司仓库那边奔。\r 按照约定，今天大家要一起对这个地盘进行规划。\r 再过一阵子，这里就不再叫供销公司仓库，而是叫吴大厨食府了。\r “老板，来啦。”沈默先迎了上来。\r 此时的沈默其实内心是震惊的。\r 他已经打听到，这个厉害的老板此时还在读初中，可他不仅一手创办了吴大厨，还在湘水整出了很多大事。\r 比如说一个仓库收购案导致了肖荣华下台，一次殴打又整倒了谈仲海父子，现在又是戴书记眼中的红人等。\r 湘水就这么大，有些消息用心打听一下，还是很容易知道的。\r 震惊归震惊，沈默并没有因为小老板的年龄而减轻自己对他的尊敬。\r 他明白，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在他手下讨饭吃，那摆正自己的位置是必须的。\r 吴敏霞跟刘志军也已经等在这里了，这个地方事关整个吴大厨在县城的规划。\r 吴小正一到，他们也立即跟了上来。\r “先安排食府的规划吧。”吴小正带着大家走向了门市大楼。\r 因为沈默即将是餐饮事业部的负责人，吴小正对他的培养是无时不刻的。\r “先明确一点，我们的吴大厨食府，定位是中高档中餐厅。”\r 沈默立刻发挥出他的好学精神：“老板，这个中高端的标准是什么？”\r 不懂就问，这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吴小正耐心地回道：“湘水大饭店知道吧，按照它的标准，在湘水算得上是高档餐厅。可在我的眼里，它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中档。”\r 沈默暗暗一惊。\r 湘水大饭店的生意之火他是知道的，在湘水基本上没有竞争对手。可看现在老板的意思，是打算把档次再提升一档。\r 这是准备抢湘水大饭店的生意？\r 还真有这个可能。\r 从位置上来看，两家隔得并不远。\r 从规模上来看，如果这边整栋大楼都用来做餐饮的话，那这边的规模比湘水大饭店还要大。\r 在湘水这样的小地方，如此规模、如此档次的饭店，必须得从湘水大饭店嘴里抢食啊！\r 可湘水大饭店在这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吴大厨食府能行吗？\r 吴小正接下来的话似乎印证了沈默这一猜测。\r “因此，我们无论是在格调上、装修标准上、菜品品质上、服务质量上……都得高出湘水大饭店一个档次。”\r 吴小正的目标确实非常明确。\r 沈默又暗暗吃了一惊。\r 老板这真的是准备虎口夺食。\r 沈默由不得悄悄对比起两家的实力来。\r 他知道，湘水大饭店在湘水是有一定背景和关系的，不过老板这边，似乎跟戴书记、杨主任、梁局长等关系还不错，听说地区的廖书记也对他另眼相看……\r 确实，论背景和关系，吴大厨食府是不用怕湘水大饭店的。\r 只不过沈默也知道，经营饭店抢生意可不是那么好抢的。\r 最起码，湘水大饭店在本地经营了很多年，跟大部分政府部门、单位都已建立了良好的关系。\r 吴大厨食府这边，如果没有过硬的菜品品质、服务、性价比等，想从湘水大饭店那边虎口夺食还真有点难！\r 沈默还意识到，到时真抢起生意来，估计明争暗斗是免不了的。\r 看来，这个工作还真不好做啊！\r 吴小正确实有虎口夺食的意思。\r 从决定开吴大厨食府时，他对此就有心理准备。\r 湘水就这么大，骑车从南跑到北，总共也只要十几分钟。\r 如此小的弹丸之地，他想开两家大一点的餐厅都不可能，因此必须从湘水大饭店抢客源，而且是抢高端客源。\r 因此也正如沈默所想的那样，明争暗斗肯定是避免不了的。\r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残酷。\r 可生意场上就是这样的，同行相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讲不得半点仁慈。\r 在生意方面，吴小正向来都是杀伐果断。\r 而且，在餐饮经营这一方面，吴小正是有足够信心的。\r “考考你，如果这整栋楼都用来开餐厅的话，你觉得吴大厨食府一次最多可以容纳多少就餐顾客？”\r 吴小正对沈默的考验无时不在。\r 这对沈默来说又是一个小难题，因为他在餐饮这一行毕竟还是个外行。\r 不过沈默也不是啥都不懂的。\r “我观察了一下湘水大饭店，它那里一楼二楼都是做餐饮，加起来大概500个平方，大厅加包厢总共大概有300个餐位。这么一推算，我们这里起码可以容纳600人以上。”\r 吴小正忍不住又高看了沈默一眼。\r 他的这个推算结果，已经非常接近准确数据。\r 那就把准确数据灌输给他！\r 正文 第364章 餐饮有多赚钱？ L?+?di&??x?4.On?/bTM?)?R??/?>.IXY???b?0?&+?l"&?#??不一件容易的事情，开餐厅也是如此。\r 如果不懂行情，冒冒失失地扎进去的话，是要付出高额学费的。\r 好在吴小正在这方面是绝对的内行，在这个年代他更是称得上是专家中的专家。\r “以下数据你务必记住。”\r “一家高档餐厅，就餐面积大概是2平方每餐位，其中约1.3平方为就餐面积，0.7平方为配套厨房面积。”\r “前台、过道、厕所等公共面积约占总面积的10%，其它的清洗区、仓库、员工设施、办公室等大概又需要总面积的20%。”\r ……\r 这一串数字就如印在吴小正脑海里一样，他轻松就报了出来。\r 这样的数字对开连锁餐饮是非常必要的，尤其是在投资的时候。\r 当连锁餐饮的投资人员准备一个新店的选址时，他必须通过这样一串数据，非常准确地判断出选址的大致容纳人数，再根据其它数据来做可行性分析，以决定一个新店值不值得投资，利润有多大，回报率有多高等。\r “现在你再算算，如果我们这里把清洗区、仓库、办公室等安排在这栋楼之外，按照我刚才的标准，大概能容纳多少人？”\r 吴小正再一次针对沈默进行了考验。\r 沈默快速算了起来。\r 整栋楼总面积1200平方，扣除10%的公共面积，剩下1080平方，再除以2，那就是大概540个餐位。\r 他还得出了一个数据。\r 按照这个标准，光是厨房面积就得准备370平方左右。\r 天哪，厨房就差不多占了一层楼的面积。\r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点。\r 按照老板提供的数据，这边的餐位是两平方一个，而湘水大饭店大概只有1.4平方一个，这样一比，这边确实比那边还要宽松。\r 单从这一点来比，这边就明显会更加大气。\r 看来老板所说的高一个档次还真不是开玩笑的。\r 一个问题刚回答完毕，吴小正的另一个问题又来了。\r “那你再猜猜，我们这里如果生意还算不错的话，一个月能赚多少钱？”\r 这个问题同时引起了吴敏霞的兴趣。\r 她听吴小正提过一嘴。\r 为了开吴大厨食府，吴小正对这栋楼的装修改造预算就高达15万，设备采购也将近15万，总体投资预算高达30万。\r 如此巨大的投入，差不多又可以买这样一个地方了。\r 因此吴敏霞很好奇，这个吴大厨食府到底会有多赚钱。\r 沈默的脑袋又开始快速转动。\r 对餐饮这一行，他确实没有概念，但他有其它办法，那就是对比。\r 老板不是准备抢湘水大饭店的生意吗？\r 那我就那它来做对比。\r “具体数字我算不出来，不过我可以推算一下。”\r “我在湘水大饭店请朋友们吃一次饭，五六个人的样子，坐大厅，点一般的菜，喝一般的酒，大概要花掉我半个月的工资。”\r “这样一算，大厅的消费人均大概10块钱左右，而包厢的消费差不多要翻一个倍。”\r 吴小正忍不住满意地笑了笑。\r 他发现，沈默的脑袋瓜子还真不错，他还知道通过对比来进行推算。\r 并且，他推算出的这个结果还是相当准确的。\r 沈默还在继续推算。\r “我发现，湘水大饭店中午的上座率大概在一半左右，而晚上饭点一般是满员。因此可以推算出来，它一天的消费人次大概在500人左右。”\r “把大厅和包厢的人均消费平均一下，再打个折扣，按12元每人算，因此湘水大饭店每天的营业额应该在6000元左右。”\r 吴小正又满意地点了点头。\r 沈默的这个推算结果基本上是正确的。\r “这么赚？”吴敏霞忍不住惊叫了起来。\r 按照沈默那个算法，她可以大致算出，湘水大饭店一个月的营业额已接近20万。\r 尽管她并不知道湘水大饭店的利润率有多少，不过在她看来，开饭店是很赚钱的，比较高档饭店的饭菜那么贵。\r 吴小正又开始给沈默灌输概念。\r “按照我们的定位，我们的人均消费可以按15元来算，这里的餐位数我们再打个折，就按500来算。”\r “按照正常的经营，中午加晚上，我们的餐位上座率应该接近50%才算合格。”\r “以这个数据为准，你再算算我们每天的营业额可以达到多少？”\r 沈默又飞快地算起来。\r 500个餐位，按50%的上座率，中午加晚上一共就是500人次，人均消费15元，那一天的营业额大概就是7500元的样子。\r 他惊讶地说道：“老板，这么一算，我们并不比湘水大饭店赚啊！”\r 吴小正笑道：“没错，因为你是按合格的标准算的。但一家真正火的餐厅，它的就餐人次每天应该达到餐位数的3倍以上。”\r 吴小正说的是另外一个事实。\r 一般来说，一个很火的餐厅，在就餐高峰期，一个餐位起码要接待两波人。\r 如果火得出现排队等位的情况，那这个数字就会更高。\r 湘省人爱吃是全国出名的。\r 因此哪怕在这样一个小县城，有了政府单位的帮衬，吴小正相信，只要自己做好了，吴大厨食府是必火无疑的。\r 当然，做可行性分析时，数据必须做得相对保守一点。\r “所以，最保守估计，我们的吴大厨开业后，一个月的营业额起码在30万以上，理想一点，应该超过40万。”\r 这个数字就有点可观了。\r 吴敏霞好奇地问道：“那每个月的利润有多少啊？”\r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r 因为对一家餐厅来说，利润才代表投资回报。\r 这个问题当然难不倒吴小正。\r 他又开始报数字。\r “一家高档餐厅，它的食材成本大约占营业额的20%，餐饮营业税为5.65%，不过这一块我们前三年应该可以免去了，所以我们的毛利率高达80%。”\r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r 难怪说做餐饮赚钱，原来食材成本这么低，毛利率这么高。\r 吴小正继续往下报数字：“人工成本约15%，水电成本5%，装修及设备折旧摊销约5%，场地租金小地方约10-15%，大城市约20%……”\r “算下来，总成本大约占营业额的50-60%，所以净利润大约为营业额的40%，不过这里的话，我们的场地租金省去了，因此这家吴大厨食府，利润应该高达50%以上才对。”\r 所有人惊呆了。\r 按吴小正的算法，这样一家吴大厨食府，每个月的利润将高达15到20万。\r 这也正是吴小正要在这个年代开餐饮连锁的原因。\r 与后世相比，现在的人工、场地成本比后世要低得多，竞争也小得多，因此利润也要高得多。\r 这简直是一家能下金蛋的母鸡！\r 正文 第365章 下金蛋的地方？ _;v5]hr?_GbEg???+=??(???4??g?.2?h*Wjf????真的是个好年代。\r 在这一年，中国坚定不移地开始走市场经济之路，百业待兴，老百姓的腰包里也越来越有钱了，正是优秀企业赚钱的大好时机。\r 以餐饮业为例。\r 在这个年代，净利润率高达30%的饭店比比皆是，高达40%的饭店也不罕见。\r 可到了后世，餐饮业的净利润率普遍只有10-15%，高达20%就已经算得上是优秀企业。\r 原因在于，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的腰包开始鼓起来了，但生活成本还并不高，因此老百姓更愿意在吃喝上多花点钱。\r 并且，在这个年代，餐饮业的竞争还很不激烈，正是生存和发展的好时机。\r 可到了后世，老百姓的钱看似更多，但生活成本也更高，生存的压力更大，因此在吃喝上反而比较节省。\r 再加上后世的场租成本、人工成本都大幅度上涨，竞争也激烈到了极致……\r 诸多原因，导致后世餐饮业的净利润率越来越低。\r 而吴小正之所以急于进军餐饮业，还有很重要一个原因，那就是与餐饮业有关的大名鼎鼎的“国八条”禁令，还要到20年以后才会颁布。\r 这意味着在这个年代，公款吃喝还是主流，而且会愈演愈烈。\r 吴小正盯上了这一点，所以他要做高端餐饮业。\r 这种便宜与其给别人去占，还不如让自己来占。\r 可以说，吴小正又在养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r 吴敏霞一算，不得了啦。\r 我的个天，30万的投资看起来很高，可这小子准备两三个月就回本啊！\r 她预估得没错，吴小正确实有这个打算。\r 在前世，就算是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十年后，吴小正所投资的连锁餐厅基本上都能半年回本，效益好的餐厅回本时间甚至只需要三个月。\r 这也正是吴小正在前世能成为亿万富豪的原因。\r 因此，吴小正相信，在这世，钱对他来说真的不是问题，再次成为亿万富豪也不难。\r 此时的沈默也在想，难怪小老板愿意给员工这么好的待遇，原来他在赚钱方面确实是很有想法的。\r 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吴大厨食府的生意真的会有那么好吗？\r 这个信心吴小正很快就会给到他。\r 不过现在，他还需要蛊惑人心。\r “你们算算看，如果一个店每个月能赚15万，要是开10家呢？100家呢？”\r 这是一个比赚钱更恐怖的问题。\r 沈默心想，如果真能建立一套可快速复制的开店方法，单是一个湘省，开个几十家连锁店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样算来，利润真的很恐怖。\r 难怪老板说车不是问题，房子也不是问题！\r 沈默想想就兴奋。\r 吴小正还在继续“蛊惑人心”。\r “开连锁还有一个好处，统一采购会进一步降低我们的投资成本及原材料成本，而统一培训和管理，又会让我们的人工成本也更低，这样一来，我们的餐厅就会更加赚钱。”\r 他又道出了连锁的一个好处：大幅度降低成本。\r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r ……\r 接下来，该具体规划吴大厨食府的装修改造了，这也是给予沈默信心的时候。\r “第一层，我们全部用来做大厅，目标客户为口袋里有钱的普通老百姓……”\r 吴小正开始指点江山。\r 对于如何来规划吴大厨食府，吴小正是花了不少心思的。\r 在湘水县这种小地方，供销公司这栋门市大楼如果用来做餐饮，其实是有点大的。比如说现在湘水最好的湘水大饭店也仅有500平方，这里干脆大了一倍还不止。\r 为了高效地利用这个场地，吴小正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提供差异化消费。\r 这栋大楼共有三层，那就消费档次一层比一层高。\r 按照吴小正的规划，一楼就用来做大堂，定位为中档，也就是相当于湘水大饭店的档次，但在菜品、服务等方面都会高出一个档次。\r 如此一来，在普通老百姓这个消费层次，这里就会有比较高的竞争力。\r 一楼全部用来做大堂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承包大型喜宴。\r 这也是很赚钱的一项饮食生意。\r 吴小正估计，吴大厨一开，这里很可能就会成为婚宴、寿宴等大型喜宴的首选。\r 在吴大厨即将推出的独家菜谱里，是会有这项专门的服务的。\r 吴小正开始指点一层的装修：“临街的这一面，外墙全部打掉，都装上大块的钢化玻璃，视野一定要开阔。”\r ……\r 他开始一项一项吩咐起来，安排得很细。\r 沈默认真地拿本子记下了。\r 一行人走上了二楼。\r “二楼这里，一半做一楼的包厢，剩下的弄个100多平方的特色餐厅，餐桌以卡座、四到六人的小餐桌为主，隔得稍微私·密一点，向情侣及家庭提供高档餐饮服务。”\r 相对来说，大堂的人会多一些，气氛也会嘈杂一些，一般来说，情侣或家庭聚餐会喜欢更加安静、更加私·密一点的氛围。\r 二楼的特色餐厅就是针对情侣和家庭提供高端餐饮服务。\r 在这里，还会设有单独的厨房，这里的菜份量会少一点，但菜品会更精致一些。\r 安排好二楼，就该三楼了。\r “三楼这里全部弄成包厢，无论是装修、设备，比二楼还要高一个档次。”\r 面对吴小正冒出来的这么一句，沈默兴奋地问：“老板，我们这里的三楼是不是也要像湘水大饭店一样，弄成卡拉OK？”\r 其实在规划完一楼二楼之后，沈默就一直在猜测三楼的规划。\r 在他看来，二楼已经有那么多包厢了，三楼竟然还要弄包厢，并且装修、设备都还要高一个档次，那就说明老板准备推出卡拉OK服务，和湘水大饭店搞同质化竞争。\r 谁知道吴小正说道：“搞什么卡拉OK？饭店就是吃饭的地方，只有对自己的经营、品质没信心，才会使出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服务来吸引客人。”\r 沈默又被惊到了。\r 原来在老板眼里，卡拉OK竟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r 那老板到底准备把三楼用来干嘛呢？\r 莫非还是搞餐饮？\r “记住了，三楼才是我们这里下金蛋的地方。”\r 下金蛋的地方？ 正文 第366章 来，告诉你怎么抢生意 ?+9?^???U??6h3?K???#L???!???;P?S?2?v?~_??F看来，吴大厨食府本身就是一个下金蛋的地方了，在这样一个下金蛋的地方再下金蛋的话，这得是什么样的服务呢？\r 吴小正告诉了他答案。\r “这里提供的是湘水最尊贵的餐饮服务，重点就在尊贵二字上面。”\r “为了体现尊贵，这里的包厢一定要大，包厢内除了餐桌，还要设有休息区，要配上高级的沙发、茶几等，每个包间卫生间也是必备的，整个三楼还需要铺上高档的地毯。”\r “一句话，这里的装修怎么尊贵、怎么有档次就怎么来。”\r “还有，这里的茶水是顶级的，菜品也是顶级的，服务也是顶级的。”\r “为了体现尊贵，三楼的餐饮我们只接受预约，没预约的一概不提供服务。”\r ……\r 随着吴小正的侃侃而谈，沈默又一次听呆了。\r 他心想，如果真把老板说的这些都实现，那湘水大饭店那种包厢真的就上不了档次了。\r 敢情老板是想把整个湘水的高端客户全部吃下啊！\r 吴敏霞此时也在想，难怪这小子要在装修改造、设备投入上做30万这么多的预算，原来光是三楼的投入就要花费不少。\r 不过这样大手笔的投入真的值吗？\r 沈默也问出了这个问题：“老板，投入太高的话，会不会赚不回来啊？”\r 吴小正又笑了，笑得很得意。\r “既然是尊贵的服务，那价格也必须对得起这样的服务才行啊！”\r “这么跟你说吧，一楼的大厅，一桌的平均消费大概在100元左右，到了二楼的包厢，起码得两到三倍，而到了三楼这里，起码得五到十倍才算得上尊贵服务啊。”\r 沈默又一次听呆了。\r 哦，天哪，老板这是准备抢钱。\r 他算了一下，按照吴小正的安排，整个三楼总共也只弄十个左右的包厢，小包二十来个平方，中包三十多平方，大包四十多平方，再加一个近六十平方的宴会厅。\r 可就算是小包，最低消费也得500块，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干部两到三个月的工资。\r 这样的消费，普通人肯定是消费不起的，能消费得起的是湘水那些先富起来的有钱人，更大的可能是企事业单位的公款消费。\r 哦，天哪，那些企事业单位的腰包又得空下去一截了。\r 可沈默又不得不承认，按照现在的世情，公款消费确实是主流，这种现象谁也没法阻止。\r 老板真精！\r 沈默只能如此感叹。\r 不过沈默又在想，这么高的消费，并且还只接受预约服务，这里真的有人来吃吗？\r “来，沈默，我来告诉你怎么来抢这种高端生意。”\r 吴小正又开始给他释疑。\r “既然三楼提供的是最尊贵的服务，那这种尊贵首先就要体现在细节方面。比如说，为了保护这些尊贵客人的隐私，上三楼的入口和楼梯就应该设在后面，和前面大堂彻底隔开，这样客人一下车，就可以直接上楼。”\r 听到这一句后，沈默又忍不住拍手称绝。\r “老板，这个主意绝妙啊，我以前就听肖荣华讲，湘水大饭店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得从大堂上包厢，搞得领导们上上下下时，大堂的客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贪官污吏，感觉很不好啊！”\r 不得不说，沈默真的很快进入了角色。\r 他之前还在为企事业单位的钱包而心痛，现在却在为老板的赚钱高招而称快了。\r 他也不得不承认，光是这一点简单的想法，就能从湘水大饭店抢来不少的生意。\r 吴小正也忍不住笑了。\r 那肖荣华不就是一个贪官污吏吗！\r 不过领导干部公款吃喝是现在的世情，这个钱他不可能不赚。\r “所以啊，我们一定要在细节方面想得非常周到。比如说，客人的车来了，停好之后，我们一定得准备专门的布套，帮他们把车牌给套上，免得他们的身份被泄露。”\r “还有，这里上三楼，一定得安装专用的电梯，不能让客人辛辛苦苦来爬楼梯，也不能让客人喝得醉醺醺的，还要摇摇晃晃地下楼梯，那样不安全。”\r ……\r 吴小正一点一点地讲解起来，讲得非常细，很多细节方面都想得特别周到。\r 沈默不得不再次叹服。\r 如果把小老板这些构想都一一实现，再加上菜的品质有保障的话，那现在湘水最好的湘水大饭店就真的不够档次了，根本就没法跟吴大厨来竞争。\r 最起码，沈默觉得如果自己是老板，又不差钱的话，他是宁愿来吴大厨享受，也不会再去湘水大饭店。\r 沈默也相信，那些当领导的，来惯这里之后，肯定也不会再想去湘水大饭店。\r 看来，这里确实是一个下金蛋的地方，而小老板在抢生意方面也确实很有一套。\r 他开始好奇，吴大厨出品的菜品到底会有多好？\r 他也好奇，这个地方开起来之后，到底能有多赚钱？\r 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印证。\r 不过也快了，按照小老板的构想，这里的装修期顶多也才三个月。\r 三个月后就能见到成效。\r ……\r 又经过一番细细的交代，这栋将成为吴大厨食府的门市大楼，在装修改造方面的思路已基本明确，具体的落实工作，将会由沈默来完成。\r 一行人走出了门市大楼。\r “小正，现在整栋楼都用来做食府了，那食品公司的办公楼呢？”吴敏霞关心地问了起来。\r 因为即将在城里安家，吴敏霞自然迫切希望，上班的地方也是在城里。\r 吴小正用手一指后面停车场的那一排建议车棚：“简单，把这个拆了，在这里建一栋四五层的办公楼，以后食品公司和餐饮事业部的办公场所都在这里。”\r 然后他又用手一指临时仓库：“把那里也拆了，在那里建一栋员工宿舍楼。”\r 刘志军问道：“那仓库呢？咱们现在的产品仓库还是临时租赁的呢。”\r 吴小正指了指靠近门市大楼的那一边：“那里不是还空了一块嘛，仓库建在那边，和食府的仓库、清洗区一起安排到那边。”\r 对于整个场地的使用，吴小正早已胸有成竹。\r 要知道，这个地方长宽各足有50米。这么大的地方，吴小正自然不可能让它浪费。\r 在这个小县城里，虽然还谈不上寸土寸金，但吴小正也不可能让这种城中心地方如此浪费。\r 在一番指点之后，吴大厨准备大搞建设了。\r 这是要兴旺发达的前奏。\r 正文 第367章 要不要低调点？ +?1???o|q5f?"?rw??K~?90??z%?s?Jw?|?F?Ptv??越来越忙碌了。\r 他原本以为，在安排好吴大厨食府的规划后，应该又能轻松几天。\r 可实际上并不能。\r 首先沈默就没有放过他，差不多每天都会来骚扰他一次。\r 沈默的态度是很端正的。\r 在饮食经营方面，他现在完全还是个外行，因此他觉得，遇事得向老板多请示、多请教。\r 为了抓·住这次机会，沈默真的很努力，也很谨慎。\r 他也发现，这位小老板真的很厉害，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r 沈默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老板，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啊？”\r 尽管天天被沈默烦，吴小正对这个新的职员却越来越满意了。\r 确实，不懂就问，不懂就学，这是一个员工快速进步的最佳方法。\r 面对沈默的问题，吴小正又一次提供标准答案：“书中自有黄金屋，多看书，懂的自然就多了。”\r 谁知道沈默是个很较真的人。\r 他又说道：“老板，我在书店找了好多天，都没找到基本跟餐饮经营有关的书，在连锁经营方面的书更是罕见，你能不能给我推荐几本啊？”\r 这下吴小正头疼了。\r 与餐饮经营、连锁相关的知识，都是深藏在他脑海里的，他去哪里找书给沈默推荐呢？\r 在这个年代，连锁经营的书更是不好找的！\r 他只好暂时应付：“这样吧，我改天去书店逛逛，有合适的书我就帮你买下来吧。”\r 这真是为难吴小正了。\r 因为沈默的认真，吴小正就得抽时间跑一趟新华书店。\r 不过这两天他是没时间跑了。\r 不知不觉间，新学期开学已过去一个多月。\r 学校要月考了。\r 今天一早，吴小正刚进教室，二矮子就跑到了他跟前：“正憨，今天考试哦！”\r 又来了！\r 每到考试前，二矮子就是这副模样。\r 他要向吴小正发起挑战。\r 次次都是这样的。\r 果然，二矮子又说道：“正憨，这次你完蛋了，天天上课不听课，成绩肯定一落千丈，跟我没法比了。”\r 然后他摇摇头：“唉，高手寂寞啊！”\r 这就是二矮子的贱。\r 在初二（1）班的男同学中，他和吴小正的成绩一直不相上下，所以他很喜欢跟吴小正来比，而且还没开始考，就很嚣张。\r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班上的男同学中，吴小正对他印象最为深刻。\r 按照惯例，吴小正此时应该反唇相讥的，可他只是向二矮子竖起了一个中指。\r 他为二矮子还能保持原来的模样感到开心。\r 说实在的，他这个学期在学校表现得风头太劲，再加上事情过多，和同学的往来也不怎么密切，他很担心跟同学之间会有疏远的感觉。\r 尤其是二矮子，自己可是帮了他两次，在他面前颇有点救世主的味道，他担心二矮子会因此对他产生敬畏之心。\r 那不是吴小正想要的。\r 在他看来，亲人朋友之间的关系还是随意点好。\r 无论如何，月考就这样来了。\r 考考考，这是一中致胜的法宝。\r 从初中起，一中的同学就要面临无数的考试。\r 每月有月考，到期中有期中考，期末有期末考。\r 而到了高三，更是每周一考。\r 学生们差不多都考糊了。\r 最关键的是，每次考试后还会进行年级排名，要是成绩大幅度退步，任课老师会找你谈心，班主任老师更是会重点照顾你。\r 对于这次月考的成绩，吴小正倒是不怎么担心。\r 他毕竟是重生人士，就算上课在看小说、看课外书，但书本上的知识点都没落下。\r 他相信自己应该不会考得太差。\r 现在他倒是在想，这样的考试难度会不会太低了点？要是万一考太好了怎么办呢？\r 吴小正觉得自己最近在学校的表现实在是太高调了一点。\r 那么，这次考试要不要稍微收一收，低调点呢？\r 当他还在纠结中时，温文抱着试卷提前进了教室。\r 第一二节课考的是语文。\r “还没上厕所的赶紧上厕所，中间不准上的啊！”\r 温文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r 然后她放下了手中的试卷，径直走到了吴小正跟前。\r “正憨，你轻松自由了一个多月，这次就看你的了。这次考试，如果你语文考不了年级第一，那以后我的课，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课。”\r 吴小正：“……”\r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r 可是他能有什么招呢？\r 为了语文课来之不易的自由，他根本就没法放水啊！\r 试卷发下来了。\r 吴小正先粗略过了一遍。\r 考的内容似乎并不难，基本上全都是书本上的内容，就算阅读理解等是书本外的，但以吴小正现在的理解能力，也还是没难度。\r 唉，那就发挥自己的真实水平吧！\r 不发挥还真不行。\r 在考试过程中，温文还时不时的走到他身边，看他作答的内容。\r 还好，当她看到吴小正下笔如有神时，温文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 吴小正做得很快，限时90分钟的试卷，他答题加写作文，还不到70分钟就写完了，接下来就是熬时间。\r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二矮子又跑了过来。\r “正憨，考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李建明的神情很得意，看来是考得不错。\r 对于这种中二少年，吴小正很无语。\r 他给了二矮子一个鄙视的表情，不屑地说：“轻松吊打你，成绩甩出你八条街。”\r 吴小正发现，跟这种中二少年在一起，他还是得二一点。\r “切，吹牛。”\r 二矮子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考试上。\r 他走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问道：“明天又是周六了，要不要再去干那事？”\r 干哪事？\r 吴小正一时没反应过来。\r 他突然想起来，二矮子说的应该是偷鸡的事。\r “干毛！那事以后都不会再干了。”\r 吴小正觉得，那种事情干一次，稍微出口气就足够了，他可不想因为收不住手而被抓·住。\r 上次要不是他机智，就已经出问题了。\r 吴小正预料不到的是，这事就算他不再干，还是会有其他人会干的，而且很快就会出事，并把他牵连出来。\r 又要出事了。\r 正文 第368章 蠢得要死的偷鸡贼 吴小正想要低调的愿望注定要破灭。 课间操过后，接下来要考的是数学。 吴小正原本以为，以诗人童老师的性格，他应该是不会关心自己考得咋样的。 可他没想到，话不多的童老师发完试卷后，竟然也走到了他的跟前，开始看他做题。 而且，看两分钟后，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又来到了吴小正的跟前。 看来，因为自己多看了几本小说，童老师就引自己为知音了。 可作为老师，他又不希望自己的成绩太糟糕，于是特别关注一下。 好吧，看在你只能教我们这一个学期了的份上，那我就别让你失望吧！ 吴小正记得，诗人童老师在教完这个学期后，就会调离一中，去从事他真正喜欢的工作。 有梦想、并且肯为之努力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吴小正的低调愿望又一次破灭了。 到了下午，是英语考试时间。 “吴小正，这次考试成绩，你给我少于95分试试！” 看起来很萌的马老师个子虽小，但说起话来却比男老师还彪悍。 吴小正真有点怕她。 他的低调愿望又一次破灭。 英语的考试试卷也不难，对于有高中英语基础、最近又被逼看了很多英语杂志因而词汇量大增的吴小正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 这份卷子他差不多只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就已经做完。 做完试卷后，他原本是想消磨时间的，谁知道马老师竟然又拿出了一份试卷来：“把这个也做完，赶紧的！” 吴小正结果一看，这根本就不是初二的考试内容啊？ 好像初三的考试内容也未必有这么难吧！ 马老师这是要玩哪出？ 可是，在马老师的威逼之下，他不得不再次动起笔来。 这份试卷确实比考试的内容难多了，上面有些生僻的单词，连吴小正都不知道，他只能猜个大概。 这份卷子吴小正足足做了一个多小时。 让他感到奇怪的事，马老师在其他同学考完后，竟然还耐心地坐在那里等他，直到他考完交卷。 事情有些不对！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马老师这么做绝不是吃饱了撑的，而是另有用意。 可他又弄不明白马老师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 吴小正的低调计划就这么落空了。 在中学的课程里面，语数外是主课，三门主课都是正常发挥，那其它课再“失常”已经没太多意义了。 吴小正也想通了。 赵月容不是觉得我是问题学生吗？那我就用成绩去打她的脸。 二矮子不是要跟我比成绩吗？那我就小小地打击一下他。 尽管这样的想法很幼稚，但恶趣味再次发作的吴小正，却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做人干嘛要这么累呢？有时候幼稚一点，不也挺有意思的吗？ 基于这个想法，吴小正不仅兴致勃勃地考完了剩下的科目，还主动去找李建明挑事：“二矮子，我们赌一下这次考试成绩好不好？” “赌什么？”李建明还是不信自己的成绩会比不听课的吴小正差。 这个问题稍稍难住了吴小正几秒。 和他赌钱没意思，他穷成那样，没问吴小正借生活费就不错了。 “就赌你的台球。你要是输了，戒一个月台球，我要是输了，输50块钱给你去打台球。” 吴小正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不错的赌注。 这小子太爱玩了，应该让他稍稍控制一下。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建明竟然一口就拒绝了：“那不行，时间太长了。” “你不是很牛吗？难道对自己没信心？” 吴小正的激将法起到了一点点作用。 李建明拽拽地说：“成绩我肯定是超你的，不过一个月时间太长了，半个月还差不多。” 半个月就半个月，吴小正答应了。 对于还很中二的李建明，吴小正没法去改变他，只能希望通过这次赌注，能稍稍让他多一点点自制力。 吴小正有点爱管闲事，可在李建明这件事上，他真不知道管得对不对。 按照后世的教育理念，说有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是需要接受挫折教育才会长大的。 比如说李建明这种。 在前世，他因为赌球欠债受了一次重伤后，整个人都变得懂事了很多。 可在这一世，因为吴小正的多管闲事，让他免于遭受了一次肉体伤害，却也少了一次受教训的机会。 吴小正有点拿不准，他这事管得是好还是坏。 二矮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赌注约定之后，他又一次问起来：“正憨，又是周六了，要不今晚我们再去弄一次吧！” 他指的还是偷鸡的事。 “滚。” 无奈的吴小正只能使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他不动手，并不意味着别人不动手。 护校队员们这段日子过得很滋润。 而他们滋润的原因，是因为巡夜不再这么无聊了，并且还有好吃的。 在上个周六，马吉堂从吴小正那里学会了偷鸡的技巧，经过尝试之后他尝到了甜头。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他跟同伴们已经出手了四次，次次得手。 可致命的是，以马吉堂为首的几个偷鸡贼，竟然只盯着陆一帆、赵月容和另外一个老师偷。 连续下手再加上固定对象，这真的是偷的大忌。 要是吴小正知道，肯定会骂他们蠢得要死。 这天放学时，马吉堂的同伴又来找他了：“老六，今晚还干不干？” “干就干呗？”马吉堂回道。 “今晚偷谁的？” “还是陆一帆家的呗，那个老色鬼我真的看他很不爽。” …… 这是注定要被抓现行的。 实际上，这么短时间连续作案，并且还是几个固定对象，而护校队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早就引起了谭宗明的怀疑。 因此这天晚上，他没有再依赖护校队员，而是叫了几个老师，悄悄埋伏起来。 晚上十一点多，正在下手的马吉堂和他的同伴被逮了个正着。 接下来，马吉堂和他的同伴开始面对谭宗明的讯问，被要求交代整个作案过程。 问来问去，还是有两只鸡不对数。 无奈之下，马吉堂只好把吴小正供了出来。 对于这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吴小正暂时是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下周在学校里将有一场小风暴在等着他。 正文 第369章 难缠的老头（1/5） 因为是周末，偷鸡贼被抓的后遗症，暂时还影响不到吴小正身上来。 在这一天里，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 根据约定，今天他得去李伟家，管刘志军和李华的闲事。 这不是一件好管的事。 他还没开始行动，刘志军就先怂了。 在吴小莉还在上音乐课时，他就到张颖的店里来找吴小正了。 “哈哈，我来等你一起去。” 尽管刘志军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吴小正还是看出了他的怂。 “怂货。” 吴小正趁机取笑了他一下。 刘志军嘿嘿一笑，尴尬地摸起了后脑勺。 向来直来直去的倔毛驴，此时竟然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看得吴小正忍不住又乐了。 他笑着问道：“你就这么怕你那个老丈人？” “别提了，那老头比我还倔，在他面前，根本连讲道理的机会都没有。” 刘志军的话引起了吴小正的重视。 他虽然在与人打交道方面很自信，但这世上总会有他很难搞定的人，说不定这倔老头就是一个。 首先得找个借口进门才行！ 等吴小莉下课后，吴小正带着小丫头，跟刘志军开始往李伟家走。 李伟家就在玻璃厂的家属区，离玻璃厂隔得很近，从这边走过去还需要点时间。 一路上，吴小正就在想怎么进门的问题。 可刚走到李伟家附近，他就看到梁振华跟李翔翼竟然站在路边。 “你们俩怎么不先进去？”吴小正好奇地问。 李翔翼笑道：“你不到，我们哪敢进去啊！” “咋啦？” 梁振华补充说道：“李华家我们可是去过几次的，去一次被他爹训一次。” 吴小正顿时明白，敢情那老头真的很不好对付。 问题严重了。 根据他的推测，如果一伙人就这么上门，还带着刘志军的话，很可能真的连门都进不了。 如果吴小正猜得没错的话，那倔老头现在应该是对刘志军严防死守，以防他拐跑自家女儿。 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样，军哥，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一会等我们打你CALL机，你再过来。” 吴小正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刘志军晚点进门，自己先去铺垫一下才有机会。 刘志军巴不得这样。 “华哥，飘哥，一会你俩机灵点，懂点配合啊。”吴小正又向梁振华、李翔翼二人说道。 从两人的表情来看，似乎很有压力。 吴小正又敏感地意识到，难度越来越大了，搞不好就得唱独角戏。 刚走到李伟家门口，那二人就怂了，一个劲地往后躲不说，还说道：“小正，你打头阵。” 吴小正忍不住又想，这老头得有多吓人，才能把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吓成这样呢？ 很快他就见识到了。 他先在李伟家门上敲了几下，里面有动静了。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不是很耐烦的中老年男声。 “李伯，我是李伟的朋友，来找下李伟。” 吴小正只好先应答。 屋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了。 不过只是开了一条小缝，一个有点老相的中老年男人从门缝探出头来，黑瘦的脸上还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老花眼镜半架在鼻梁上。 老头低着头，犀利的眼神从镜框上方飘了出来，很认真地盯着吴小正，盯得他心里发毛。 然后老头又看到了他身后的梁振华跟李翔翼。 “梁振华，李翔翼，你们这两个混球，又来我家干嘛？” 老头说这话时，一点都没有让三人进门的意思。 吴小正服了。 这老头确实很不好打交道。 梁振华和李翔翼的反应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两怂货尴尬地笑道：“李叔，我们来找李华玩一下。” 老头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吴小正：“你跟我家李伟又是啥关系？” 这时，从老头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爸，他就是吴大厨的老板。” 是李伟的声音。 接下来吴小正才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厉害。 “你就是吴大厨的那个小老板？你有生意不给玻璃厂做，还好意思来登我家的门？” 吴小正顿时蒙圈了。 有生意不给玻璃厂做？莫非老头指的是玻璃瓶的生意？ 可这跟你一个已退休的老头有啥关系啊？ 他试探性地问道：“李伯指的是我们厂玻璃瓶的生意？” “不是那个是哪个？你一个湘水人，不照顾本地厂子的生意，对得起这方水土吗？”老头的声音有点高了。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顿时把吴小正听得有点火冒三丈。 这老头就是个老愤青！ 若不是还惦记着刘志军和李华的事，吴小正简直想扭头就走。 可他现在还得忍。 不过，按常理来出牌肯定是不行了。 吴小正本能地觉得，跟这样的老愤青打交道，似乎软硬都不行。 软了，他就会得寸进尺，能把你训个狗血淋头。 硬了也不行，你过硬的话，他就跟你翻脸，直接把你拒之门外。 唉，真的很难把握分寸啊！ 没办法，吴小正还得试探这个分寸。 “李伯，你这就不讲理了。当初定制玻璃瓶时，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玻璃厂的销售科，很可惜，人家石科长嫌我们生意小，看不上眼，直接把我撵了出来。” 吴小正的语气变冷了，态度也变得不卑不亢。 似乎有点效果。 老头狐疑地问道：“有这事？” “当然，那天你家李伟也看到了的。” 老头从门缝把头缩了回去，扭头问了一句：“有这事？” “有。”屋里又传来了李伟弱弱的声音。 看来，李伟对他老头子也是怕得很厉害。 吴小正顿时明白李伟性格为啥那么冲了，估计是在家里被压制得太厉害。 家里有个如此不好说话的老爹，李伟肯定过得有点郁闷，因此出去跟人说话也没好气。 门总算打开了。 “进来吧，我得好好跟你聊聊。” 吴小正：“……” 好好跟我聊什么？ 他感觉有点不妙，他可不想被这么难缠的老头给缠上。 不过他觉得，这老头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那种。 为了刘志军和李华的幸福，吴小正硬着头皮踏进了李伟家的大门。 正文 第370章 值得尊敬的人（2/5） 一进门，吴小正便看到李华李伟两姐弟站在自家客厅里。 李伟的脸上看起来臭臭的，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而李华则是在趁他爹转身的瞬间，偷偷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又冲着吴小正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看来，两姐弟都知道他们的爸真的不好打交道。 吴小正更加头疼。 他就纳闷了，为啥我总是会碰上一些奇葩的人呢？ 好像也不是。 主要是因为他重生后管的事有点多，接触的人也比前世多多了。 实际上，他接触到的正常人更多，只不过这些稍微奇葩一点的，会给自己和别人留下的印象更为深刻。 也许这就是人性。 人有千千万，各种性格的人都有，接触得多了，自然就会遇上给人感觉奇葩一点的人。 “坐吧。” 还好，老头对吴小正还不算太过分。 他自己先在客厅的一张木制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让吴小正也坐。 至于跟在后面进来的梁振华和李翔翼两人，老头则正眼都没给一个。 看起来老头好像有点不近人情。 难怪那两人一到李伟家门口就怂，估计以前没少在这吃瘪。 “我问你一下，你们厂那些玻璃瓶的生意，能不能交给玻璃厂来做？” 吴小正刚坐下来，老头又急着开口了。 他感到很奇怪。 这老头明明是一个病退人员，玻璃厂效益的好坏，似乎跟他已经没了半毛钱的关系，为啥他还那么执着地管那么多闲事？ 按理说，对待这种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又是长辈，吴小正理应客气点的，不过他想到这老头跟常人有点不一样，便不客气地回道：“那不行，我们跟地区那边宏发玻璃厂可是签了协议的，违约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老头愣了一下，有点不甘心地问：“我听说你们厂现在生意越做越大，玻璃瓶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你们就不能分一点订单出来给湘水玻璃厂吗？” 还真是难缠。 吴小正干脆很直接地问：“李伯，你都已经退休了，还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我能不管吗？我就算退休了，可我还是个党员，如果人人都不管，玻璃厂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快饿死了。” 老头说得很是义愤填膺。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他可能碰上了一种非常特别的人。 在这个年代，有一种人，他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 这样的人，他们小时候吃过苦，对党、对国家有着深厚的感情，工作后，他们干的是最基础的活，但却很有责任感，他们凭自己的努力跟信念入党，并且对党和国家有深厚的感情。 因为信念，他们在工作上会兢兢业业、无私付出，会以厂为家，会有很强的责任感。 但同时，他们也会有很强的道德感，他们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会看不惯那些不正的事、不正的人。 而到了这个年代，因为很多人、很多事已经变得跟他们的价值观不同，他们会变得愤世嫉俗，很难打交道。 吴小正本能地觉得，眼前这老头很可能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越到后世，这样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所以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但真的不好打交道。 因为他们的眼中真的容不下沙子。 吴小正算是猜对了。 老头叫李新国，现在刚过五十岁，确实是生长在新中国的人。 在早年，他吃过不少苦头，后来进了玻璃厂，当了一名技术工人。 在工作上，他确实兢兢业业，在玻璃厂的二十多年里，他身为一名普通工人，有过多次的技术创新，获得过三次地区劳动模范、八次县级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并且还因此入了党。 可以说，因为长期的付出，李新国对玻璃厂有着深厚的感情。 因此哪怕他现在退休了，也还是对玻璃厂的现状放心不下，才会来多管闲事。 吴小正有点难办了。 说实在的，食品加工厂现在的玻璃瓶订单确实是越来越大，分出一部分来给湘水玻璃厂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对玻璃厂的前景真的不看好，而经过祝翔事件后，他对这家厂的印象更是糟糕。 眼前这老头值得尊敬是没错，但作为生意人，吴小正是会尽量避免去跟一家随时会倒闭的工厂去合作的，因为那样会影响自家厂子的正常运转。 他决定实话实说。 “李伯，这么说吧，你们厂那姓祝的厂长真不是东西，他儿子在学校也是垃圾，上次还带人去学校围堵我，要不是我还有点本事自保，估计人都被他们弄残了。” “有这样的人在玻璃厂当厂长，这家厂迟早会被他弄倒闭，我们不可能跟一家随时会倒闭的工厂来做长期生意。” 李新国又惊讶地问道：“还有这事？” 李伟在一边听得很着急，生怕吴小正把他给供出来，赶紧给吴小正使眼色。 这事你儿子也知道！ 看到李伟那着急的模样，吴小正又恶趣味发作，差点就想把这话说出来了。 “当然，祝翔他们那些人，还被公安局拘留了一个礼拜，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原来这小老板跟祝家父子有仇！ 李新国不好再勉强了，他愤怒地说了一句：“姓祝的那狗东西，我就知道，这厂子迟早会被他弄垮。” 接下来，老头还继续骂骂咧咧地说了不少，都是关于祝厂长的。 吴小正又一次见到了老头的愤青特质。 按照原本的计划，吴小正是打算不按常理出牌，想办法忽悠一下老头，把刘志军和李华的事说合成的。 可对老头有所了解后，他又觉得之前的思路好像有点行不通了。 还得继续试探。 并且，吴小正还敏感地意识到，这老头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也许真诚点会有效！ “李伯，玻璃厂只要还是那姓祝的当家，基本就没救了，我建议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比如说李伟的前途。” 吴小正说的是李伟想辞职到吴大厨的事。 此时的吴小正还不知道，他接下来和李新国的一席谈话，又会掀起另一场波澜。 正文 第371章 机会就这么来了（3/5) 在这世上，就算是再无私的人，也稀有不为家人考虑的人。 吴小正的话算是触动了李新国。 这段时间以来，李伟一直闹着要辞职去吴大厨，可李新国一方面对民企的前景没信心，另一方面又不信一直发展得好好的玻璃厂会倒闭，因此一直没有松口。 现在的李新国还是有点不甘心。 沉默了一会后，他问道：“你说国家真的会丢下我们这些工人不管，任由国企倒闭？” 愿意交流就是好事！ “不是不管，而是换一种方式管。按照中央现在的政策，应该是以下岗分流、帮企业减轻负担，尽力挽救为主，但碰上实在没救了的企业，任其倒闭也是一种选择。当然，工人还是会管一管的，但还是以下岗安置为主。” 李新国的文化程度不算太高，平时虽然也会关心国家政策，会跟工友们讨论，但这个时代变化太快，讨论来讨论去，他们对政策还是摸不准。 现在听了吴小正的话，他觉得眼前这人在这方面是个明白人，就立即把姿态放低了一点：“那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像玻璃厂这种情况，国家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 想了想，吴小正说道：“据我了解，咱们湘水县正在针对国有企业进行改革，第一个试点是供销公司。按照县政府现在的思路，还是先将职工下岗分流，给供销公司减轻包袱，再进行挽救。” “我估计下一波改革就会轮到玻璃厂，不过到底是下岗分流还是直接让其破产倒闭，我不好说。” 李新国惊讶地问道：“我听说供销公司的总经理被抓了，是不是因为改革？” 吴小正点了点头。 李新国还是不死心，追问道：“那依你看，是倒闭的可能性大，还是改革挽救的可能性大？” 吴小正：“……” 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头真难打发！ 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得不耐心地解答：“这得看玻璃厂值不值得挽救，而这个值不值得挽救的标准，就是看下岗分流减轻包袱之后，玻璃厂本身的业务能不能支撑它起死回生。” 因为对祝翔父子不爽，吴小正又多嘴地加了一句：“不过依我看，只要姓祝的这样不作为的厂长在位，玻璃厂迟早还是得倒闭。” 这是一句注定会掀起波澜的话，吴小正太小看李新国这种太喜欢多管闲事的愤青的能耐了。 不过这是以后才会发生的事。 李新国稍稍想了片刻，又追问道：“县里为啥会先选供销公司进行改革呢？明明玻璃厂的日子更难过，职工人数更多啊！” 因为关心玻璃厂，李新国想多打探一点供销公司的事，以作参考。 “这事得由我们厂购买供销公司的仓库说起……” 吴小正又费了一番口舌，把供销公司和吴大厨之间的纠葛大致说了一遍。 他的这番话又引起了李新国的惊讶。 李新国惊讶的地方在于，供销公司职工分流的去处，竟然是他看不起的吴大厨这家民企。 “你们公司现在真的这么牛？连国企职工都愿意去你们那？” 机会就这么来了！ 吴小正终于逮到了机会，将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引。 “那是当然，供销公司的第一批分流职工一共20人，现在正在办理交接手续，而且大部分都是有文化的大中专生，第二批40人的分流马上也即将开始。” 为了达到目的，吴小正说得很牛气、很自豪。 “你吹牛吧，还大中专生，普通职工愿意去你们那不错了！” 老头的脾气真的不太好，还是很瞧不起吴大厨。 这种观念必须强行扭转！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后，吴小正已经不担心自己会被老头撵出门，因此毫不客气地说：“飘哥，你说说看，你上个月拿了多少工资。” “350多。”李翔翼终于有机会配合了。 “听到没，李翔翼在我们公司，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销售，可他的工资待遇，你们国企的干部能比得上不？” 这个数字很是让李新国有点震惊。 他惊问道：“李翔翼，你这个混球，现在真的变好了？” 李翔翼差点被气哭。 吴小正快笑抽了。 难怪那两个怂货这么抗拒来李家，谁都不乐意来面对这么难对付的老头。 他强忍住笑，开始把话题往刘志军身上引。 “还有更厉害的，比如说你看不起的那个刘志军，做了我们公司的销售副总，上个月的工资是460多。” “并且，公司为了奖励他，还给他在县城给他分了一套100多方的大房子，只要他在公司干满五年，这套房子的产权就归他。” “有这事？那个混球竟然还有这样的出息？”李新国真的被惊到了。 以他自己为例。 他在玻璃厂辛辛苦苦地干了近三十年，获得的荣誉无数，可最终也只分了一套60多平方的两室一厅，现在弄得李伟还要睡客厅。 刘志军那混球他是很熟悉的，一个只知道打架的莽汉。 现在上班仅一个多月，竟然就有房子分了，这待遇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我骗你干嘛！我们公司之所以效益这么好，刘志军有很大功劳，有功就得奖。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问他，他现在就在城里看房子。” 不等老头有反应，吴小正就对梁振华说：“华哥，你去呼一下刘志军，让他过来一趟。” 梁振华瞄了李新国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立即撒腿就出门。 这事有戏了！ 吴小正窃喜。 李新国还是不肯相信，追问道：“你们公司真的这么牛？能长久吗？” 为了在气势上压倒这老头，吴小正继续拽：“开玩笑，要是不能长久，县委戴书记敢放心把那么多国企职工往我们公司丢吗？要知道，我们公司现在在整个湘南地区都成明星企业了。” 李新国陷入了沉思。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冲击。 自己所看不起的那个混球，现在有出息了，到底要不要把女儿嫁给他呢？ 儿子一直闹着要去吴大厨，要不要松口呢？ 还有玻璃厂，现在被折腾成这样，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一向认死理的李新国，终于碰到新的难题了。 正文 第372章 家事是本难念的经（4/5） 这是一个充满变化的年代，政策在变，世道在变，人心也在变。 变化之快，快得让李新国这样的老一辈人难以接受、难以适应。 正因为不适应这种变化，李新国这种执着、较真、有正义感的人，才会变得愤世嫉俗，才会成为一个老愤青。 这样的人在这个年代是不太讨人喜欢的。 但作为人，作为父亲，李新国也会有自私的一面。 他希望自己的儿女能过得好，能有个好的前程，因此他才会反对李伟去吴大厨，才会反对李华嫁给刘志军。 因为他觉得不靠谱。 可刚才吴小正所说的，又完全颠覆了他原有的观感，这让他如何选择呢？ 那就再观察、了解一下再说！ 李新国虽然认死理，但在一次次的变化冲击中，他也还是学会了慢慢去适应这种改变。 见李新国闷着不再说话，吴小正觉得自己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他决定起身走人。 说实在的，这个老头虽然值得尊敬，但真的不好相处，跟他在一起呆久了会很憋气。 “李伯，这样吧，我工厂那边还有些事，我带着妹妹先回去了，让华哥飘哥他们在这里等刘志军吧。” “行。” 李新国站了起来，并没有挽留的意思，不过语气已经稍稍客气了一点。 但他也没有要赶李翔翼、梁振华他们走的意思，因为他想等刘志军到了，把这事问个明白。 没有吴小正在场更好问！ 毕竟他对那几个混球更熟悉。 吴小正告辞走人了。 他就这样很不厚道地把梁振华和李翔翼丢在了这里，让他们接受煎熬。 临走时，他看到李华悄悄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吴小正更加放心了。 他知道，既然李华都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事情真的出现了转机。 “哥，那位老伯好可怕哦，吓得我都不敢说话。” 一出门，吴小莉就迫不及待地嚷了起来。 这也是吴小正急于走人的原因，他看到小丫头呆在这里浑身不自在。 这对很讨人喜欢的小丫头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事。 吴小正不希望妹妹不自在，再加上他还想回家跟爷爷奶奶协商一下母亲的事，因此先告辞了。 他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哪怕有点不礼貌。 关于母亲即将要出狱的事，他决定先给妹妹打个预防针，让她提前有所心理准备。 “小莉，妈很快就要出来了，到时你来城里上学，跟妈住城里，咋样？” 这个消息对小丫头来说似乎有些突然。 “啊？什么时候？” 因为无所适从，小丫头并没有直接回答。 这是在吴小正意料中的事，他并没有多说。 他之所以提这个，目的就是让小丫头能提前有所心理准备，能不能接受，还需要小丫头自己去调整。 父母的调·教确实是件难事，这需要全家人一起来努力。 一回到村里后，他就先去了临时工厂。 临时工厂还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不过现在工厂的事基本已走上正轨，大部分的事已经无需吴小正来操心，包括生产这块。 吴长禾跟吴奶奶基本上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这里。 对于忙碌惯了的两位老人来说，想要他们闲下来是不可能的事。 这其实已经算好的了。 要不是工厂的事需要他们忙碌，此时两位老人还在种地喂猪，这样他们会更累更辛苦。 吴小正找到他们，把母亲即将先出狱的事说了出来。 这对两位老人来说，既是好消息，也有不好的地方。 “为啥不先把你爹弄出来？” 这句话反应出了人性中自私的一面。 对吴长禾来说，自然是儿子更亲一点，并且，他其实是对那个媳妇很不满意的。 吴奶奶的态度其实也差不多，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却是一脸期待地看向吴小正。 对此，吴小正是非常理解的。 不过在他心里，爹和娘倒是没什么亲疏之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觉得还是娘先出来为好。原因很简单，因为爹是男的，男人更应该有担当一点。 可话却不能这么跟爷爷奶奶说。 “戴书记说过了，我妈是从犯，罪名更轻一点，比较好弄出来。先把她弄出来，爹的事再想办法，一起弄出来有难度，影响也不好。” 有了这一说辞，吴长禾跟吴奶奶再也无话可说。 “爷爷，奶奶，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我妈出狱后的事，我想把她安排到城里去住，你们觉得怎么样？” “去吧，去城里住也好，免得在村里丢人现眼。” 吴长禾在这事上面答应得倒是挺痛快，话语里还是透露出了对这个儿媳妇的诸多不满。 对此，吴小正倒是不好多说什么。 家事是本难念的经。 “下学期小莉也要转到城里去上学，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到城里去住？” 这才是吴小正真正想问的。 他安排吴小莉转学，再安排他娘住城里去，这样一来，村里就只剩下两位老人了，难免会孤单。 “不去，我们在村里住惯了，去城里反而不习惯。再说，亲戚朋友熟人都在这边，厂子也有事干，我们去城里住干啥啊？不去。” 最先反对的是吴奶奶。 吴长禾也说道：“你们自己过好就行，我跟你奶奶还能吃能动，不用管我们。” 对此，吴小正又很无奈。 他也知道，老人们都比较恋家，确实是很难说动他们一起去城里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好在厂子在这边，吴敏霞应该会经常过来，倒是不用担心老人没人照顾。 再说，这里跟城里也离得不远，自己在周末经常带着妹妹回来看他们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童秀丽的出狱基本上已经成为定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很快就需要面对。 到那个时候，生活肯定又会出现新的变化。 变就变吧，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吴小正已经对此已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他有所不知的是，在学校那边，因为两个偷鸡贼的被抓，已经把他牵连出来。 接下来，又有一场小麻烦需要他要去面对。 正文 第373章 天使还是魔鬼？（谢阅读者联盟万赏） 一　　赵月容最近的心情又是很复杂。 这种复杂当然是针对吴小正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误会吴小正了，并且对他诚挚地道歉。 谁知道才过去这么短时间，吴小正竟然来偷自家的鸡了。 鸡被偷，赵月容自然很心疼，但她更心疼的是吴小正这么对她。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一点。 但她不知道吴小正为什么要这么做。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听，她已经知道，大名鼎鼎的吴大厨就是吴小正家的产业，这个公司现在全县人都在叫好。 她相信，家里有了这么大的产业，吴小正肯定是不差钱的，可他为什么要来偷鸡呢？ 对待这个有背景的学生，赵月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一上午。 还没上课，她就先去了初中部办公室。 今天是月考的统分和排名时间。 赵月容又被惊到了。 惊到她的是吴小正的考试成绩。 初二年级一共3门主课5门副课，吴小正竟然在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四门课上年级排名第一，其它几门副课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最后总分统计出来，吴小正的总成绩也是年级第一，并且遥遥领先于排名第二的杨颖茹。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成绩大幅度下跌了的吗？他不是上课不听讲了的吗？ 莫非是作弊？ 可她的这一怀疑立即就被语数外三位任课老师否决。 教语文的温老师说得比较委婉：“赵老师，我觉得你是误会他了，吴小正是一班最有才会的学生。” 教数学的童老师则很直接：“赵老师，整个考试过程都是我看着他做的，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赵老师，上次考试我还让吴小正做了一份试卷，是去年地区初中英语竞赛的试卷，你知道他考了多少分吗？92分，这个成绩足以拿到地区初中英语竞赛的前三名！” 教英语的马老师说完这句之后，很是不屑地转身离去。 赵月容蒙圈了。 昨天的吴小正还是偷老师鸡的魔鬼，今天却变成了成绩好得逆天的天使。 这是天使和魔鬼的化身吗？ 因此在课间操时分，赵月容再次看到吴小正时，心情更加复杂。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他。 教育他？ 好像不太好！ 这个学生真的很叛逆，估计他偷咱家的鸡，很可能就是一种叛逆的报复行为。 自己跟他的关系刚刚缓和，再批评教育他的话，可能又会闹僵。 表扬他？ 赵月容有点不甘心。 自己之前把他调到发配位置，现在他却在拿成绩在打我的脸。 这不是证明我又做错了吗？ 再到班上当众去当众表扬他？那岂不是自己再打自己的脸？ 因此，赵月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下吴小正后，教室都没进，又回了办公室。 她决定将此事交给政教处去处理，反正此事也是由政教处做出最终处分决定。 此时的吴小正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他还在恶趣味地跟李建明拽成绩。 至于李建明，脸上早都绿了。 他正在懊丧地想：半个月不能玩心爱的台球，这日子怎么熬？ 今天的谭宗明也有点头疼。 对于偷鸡之事牵扯进吴小正，他是感觉有点难以置信的。 尽管这个学期以来，吴小正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但谭宗明觉得，这个学生的本质应该是不坏的。 而且，对于吴小正现在的身份和背景，他知道的比赵月容更多，这是因为他职务比赵月容要高一点，接触的事也比赵月容更多一点。 谭宗明不相信，吴小正这种很有正义感的学生，竟然会干出偷鸡摸狗的事。 这里面必然有原因。 他想起了吴小正第一次来政教处办公室时说的话：我觉得你们老师应该学点青少年心理学！ 看来，在做出处分决定之前，应该找他好好谈谈了。 很快就到了下午第七节课。 按照学校规定，这是全校学生学习时事政治的时间，理应由班主任带领全班同学来学习。 “这节课大家先自习。” “吴小正，你跟我出去一趟。” 赵月容的这个决定让全班同学都感到莫名其妙。 莫非是吴小正刚考了年级第一，赵老师或者学校要特别奖励他？ 看着赵月容和吴小正离去的背影，同学们都在瞎乱猜测。 吴小正也有点蒙圈。 他不知道赵月容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带出来，到底是为了啥。 可赵月容不说话，他也懒得问。 赵月容直接把他带到了政教处。 “吴小正！” 尽管不相信吴小正是那种品行败坏的坏学生，但谭宗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下马威。 而且谭宗明还知道，这个学生太能说了，绝对不能让他占据话语的主动权。 “你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有没有需要向我主动交代的？” 一进政教处，吴小正就已感觉到不妙。 他知道，这次赵月容带自己来这里，绝对不是啥好事。 面对谭宗明的质问，他的思维快速转动起来。 最近干的坏事？ 要说自己最近干了什么坏事，那就只有翘课跟偷鸡。 现在有了年级第一的成绩做护身符，翘课的事绝对不会惊动政教处。 莫非是偷鸡的事被泄露了？ 吴小正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可就算猜到了这个可能，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被谭主任坑出来啊！ 万一要是自己猜错了呢？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坏事？没有啊！我最近表现还不错啊，月考还刚考了年级第一呢！” 吴小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毫不客气地把年级第一的成绩拿出来当护身符。 月考年级第一？ 这小子成绩竟然这么好？ 跟赵月容不一样的是，谭宗明向来不觉得品行跟成绩有必然的联系，但身为老师，对于学校的顶级尖子生还是会另眼相看的。 “有这事？”谭宗明转头问赵月容。 “没错，确实如此。” 谭宗明也有点吃惊了。 我靠，这小子打架是个狠人，偷鸡这种事也干得出来，成绩却还这么好…… 这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正文 第374章 那就做个了结吧！（1/5） 这小子的智商不是一般的高！ 受到刺激的谭宗明很快就得出了这一结论，他决定不再跟吴小正兜圈子。 “说吧，偷鸡的事你怎么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谭宗明的直接，吴小正不再有装疯卖傻的机会。 这是一个需要智慧来回答的问题。 因为心智成熟，吴小正并不觉得这事有多严重，就算事情被泄露了。 他唯一感到疑惑的是，这事是怎么泄露的呢？ 他脑袋里在胡乱猜测，嘴巴里却开始给出说法。 “说白了，这是一次报复行动。” 他的第一句便非常直接。 谭宗明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他不明白这小子为啥要报复。 吴小正转向了赵月容。 这事该做个了结了！ “赵老师，你知道我为啥要报复你吗？因为你身为班主任，做了很多错事，给我跟其他同学带来了很大的心理伤害。” 这是一种谴责的语气。 赵月容的脸色变得铁青。 她很想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她身为老师，却被学生指责，而且还是当着谭主任的面，她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 虚心地问错在哪里？ 这样真的很没面子。 直接劈头盖脸地训他一顿？ 那样更有失风度。 倒是谭宗明，他听到吴小正这句话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吴小正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他此时也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话。 身为政教处主任，他自然需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但作为同事，他又不能对此事表现得太过于心切，因为真正的原因可能事关赵月容的颜面。 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吴小正继续往下说。 吴小正既然开口了，自然就会继续往下说。 “先说我的事。” “开学的第一天，你就毫无顾忌地质疑我的钱来路不正，这是在把我当小偷对待，这让我很不爽，心理上感觉受到了侮辱。” “和祝翔打架的事，我明明是在为同学抱不平，在见义勇为，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批评我，这又让我很不爽，感觉你的处理方式太简单粗暴，对我很不公平。” “然后就是调座位的事，你没有任何解释，就把我从中排直接调到最后一个位置，把我当不可救药的坏学生来对待，这对我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现在成绩和事实都已证明，你真的错了。”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把赵月容干过的错事一条条地数落了出来。 赵月容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吴小正这是在当着谭主任的面在打她的脸。 可她能反驳吗？ 有什么理由来反驳？ 谭宗明也听得有点头疼了。 如果吴小正说的是真的，那赵月容的做法肯定是有问题的。 难怪这小子上次说老师应该学点青少年心理学，原来是他对赵月容早就有了意见。 吴小正还在继续谴责。 “我的事就算了，因为我内心强大，所以这些事气一气之后，还能勉强想开。” “可其他同学呢？别忘了，我们都还只有十三四岁，并不是每一个同学都有我这么大的承受能力。” “可赵老师你呢？这样的错误你还在一犯再犯。” “比如说上次严高辉的偷盗事件，你把同学们一个个叫了出去，想查真凶。这倒没什么，可你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直接把同学当成小偷来对待。” “因为你的错误言行，上次受到伤害的是丁星文。”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这样的言行对同学的伤害到底有多大？我可以告诉你，当时丁星文私下里跟我说，如果他当时手里有刀子，他恨不得直接捅你一刀。” 吴小正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说了出来。 赵月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她所教的学生竟然想捅她一刀，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我真的有错得这么离谱吗？ 谭宗明也非常震惊。 如果吴小正说的是真的，那赵月容的言行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严高辉的偷盗事件就是他处理的，他自然明白，那个叫丁星文的学生肯定是被冤枉。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那个叫丁星文的学生想不开，真的找刀子去捅赵月容，那就是大事件了。 事情严重了！ 吴小正转向了谭宗明：“谭主任，现在知道我为啥要去偷赵老师的鸡了吧？我实话告诉你，当时我是带着丁星文一起去的，我既要为自己出气，也要帮丁星文出气。” 这事真的有点棘手了！ 谭宗明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想了想，他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方式是错的，遇到这种事情，你应该主动跟老师说出来，而不是采用这种有点极端的报复手段。” 吴小正不干了。 “谭主任，你应该明白，我们还只有十四岁，心智远不如你们成熟，我们遇到不爽的事，顾不上想对不对，只会想着怎么去报复，怎样来出口恶气。” 非常完美的借口。 谭宗明：“……” 你这还叫心智不成熟？ 可考虑到吴小正的年龄，他竟然没法反驳。 这小子太能讲道理了。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的这种做法肯定是错的。这样，你为这事跟赵老师道个歉行吗？” 谭宗明开始做和事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师的面子他得维护，而吴小正所干的错事又事出有因，他并不想因此而处理吴小正。 因此，在他看来，让吴小正道个歉，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这事就可以这么算了。 可吴小正不干。 他转向了赵月容：“赵老师，你做的错事我可以原谅你，我也无需你的道歉。可要让我向你道歉的话，抱歉，我做不到。” 此时的赵月容完全是呆滞的。 吴小正又转向了谭宗明：“谭主任，鸡的钱我可以赔，学校有什么处分我也无条件接受，但我绝不会道歉。” 说完这句，他竟然转身就走。 谭宗明：“……” 这小子也太他么有个性了一点吧！ 这事难办了。 谭宗明看了看一脸失落的赵月容，说：“赵老师，你也先回去吧。” 等赵月容失魂落魄地走后，谭宗明头疼起来。 他在为怎样处理这事而头疼。 想了想，他转身进了黄校长的办公室。 听了谭宗明的汇报之后，黄校长也有点难办了。 黄校长是有顾忌的。 如果当事人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他还用不着这么慎重。 可问题是吴小正背后有县委的戴书记啊！ 这事要是传到戴书记的耳朵里去，而自己又没有任何处置的话，会不会让戴书记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呢？ 这事问题大了！ 他想了想，把教务主任也叫了过来，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下，吩咐道：“这样，赵月容已经不适合当初二（1）班的班主任了，你找个理由调换一下吧。” 谭宗明：“……” 这事还可以这样处理？ 一个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处理结果出来了。 在一番谈话之后，就在当天，教务主任到初二（1）班宣布：“赵月容老师另有安排，从本日起不再担任本班的班主任。” 接替赵月容的，是更为温和、更懂学生心理的温文。 （第二卷终） —————— PS：班主任的这个巨坑，老黑今天终于把它给填了。为了让大家看得爽，又为了传递正能量，这个巨坑填得老黑白头发都多了几根。不过老黑自己对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不知大家感觉如何。 正文 第375章 生机勃勃待兴旺（2/5） 一　　熊国平又来湘水县了。 他的鼻子很灵敏，吴大厨这边刚和供销公司把仓库交接完毕，他就听到了消息。 所以他不请自来。 当然，他之所以来湘水，自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吴大厨的新工厂准备开工了，他得来敲定新工厂的设备采购事宜。 这可是个很有潜力的未来大客户的大单，完全值得他本人来跟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熊国平既为公司的利益而来，也为个人的利益而来。 在他的眼里，吴大厨这家企业越来越值得合作了。 原因很简单。 在吴大厨身上，熊国平看到了非常恐怖的利润增长速度。 现在距离临时工厂的设备安装才一个月，吴大厨竟然已经提前很长时间把那笔设备支付款支付完毕。 而熊国平从侧面也稍稍了解了一下，各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吴大厨的营收正在以一个非常恐怖的速度在增长。 不仅如此。 熊国平还发现，这是一家很讲信誉的企业。 换做是别的公司，设备款能拖则拖，很少出现主动提前还款的情况。 而吴大厨则不同，它们在还在大额投入的情况下，竟然主动提前还款，这种行为非常难得。 熊国平身为商人，早已习惯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但他个人还是更加愿意跟有信誉的人做朋友的。 吴小正这样的老板，绝对值得深交，更值得合作。 基于这个原因，熊国平急匆匆地带人来了。 到了湘水后，他并没有立刻惊动吴小正，而是直接去了食品加工厂。 他准备来个突然袭击，亲自了解一下吴大厨的真实运转情况。 身为资深商人，熊国平也是很鸡贼的，他需要通过自己的观察来分析吴大厨的真实运转情况，以决定后续的合作策略。 很自然，他在吴大厨的临时工厂看到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在生产这边，差不多所有机器都在满负荷运转，而工人们虽然忙碌，但脸上却是开心的笑容。 只有效益良好、待遇不错的企业，才会让员工有如此的精神面貌！ 在销售办公室，他看到那里的电话在响个不停，两名负责接电话的办公人员，一边接电话，一边在一份表单上忙碌地记录着。 这些电话要么是要求订货的，要么是要求供货的。 销售确实很火爆！ “你们吴总、刘总呢？” “吴总在食府那边，刘总出去跑市场了，您是……” 这是一名新到的销售人员，并不认识熊国平。 事实上，熊国平上次就来得比较低调，认识他并知道他身份的，也仅限吴家一家人以及吴大厨的几位高层。 “熊总，您怎么来了？” 蒋丽华带着吴奶奶匆匆从二楼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蒋丽华变得自信了很多，与人打交道也大方了很多。 在蒋丽华的带领下，熊国平等人又去吴大厨的新工厂工地逛了一圈，那里也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这里，熊国平又遇上了正戴着安全帽在工地当监工的吴长禾。 “吴叔，您怎么亲自来工地了啊？” 熊国平上去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熊总，你来啦。” 吴长禾还是话不多，不过对熊国平还是显示出了应有的热情：“人老了，帮不了别的忙，只好来工地盯着点。” 实际上，这是吴家最重要的产业，吴长禾觉得还是应该亲自来盯着，才能安心一点。 熊国平和吴长禾客套几句后，了解起工厂建设的进展来。 按照工厂的规划设计，新工厂这边包含了几个巨大的生产车间，一栋厂办大楼，一些原料仓库、成品仓库，及一些辅楼等。 为了满足生产的需要，最先动工的是生产车间及仓库，这些都是钢架构加砖混的单层建筑，施工难度并不大，耗费的时间也不用太久。 大概一个月后，建筑施工部分就可以初步完成，然后立即就可以安装机器了，接下来很快就可以投入生产。 至于厂办大楼、辅楼、围墙等，则可以稍后再继续施工。 可以说，一座现代化的食品加工厂很快就会从这里崛起，然后变成吴大厨新的赚钱机器。 钱途无量！ 熊国平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一行人又转回了临时工厂。 又过了一会，吴敏霞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熊国平发现，吴敏霞竟然是走路回来的。 “吴总，你好歹是一家效益不错的企业的老总，怎么车都不配一台啊？” 这个问题问得吴敏霞稍稍有点尴尬。 现在吴大厨到处都是大手笔花钱的时候，买车的事自然还没这么快兑现。 再说，吴敏霞是普通的粮站职工出身，她还没养成享受的意识。 “熊总，咱们有车了，不过销售比较忙碌，要到处跑，所以车先给他们用了。” 然后熊国平看到了吴敏霞嘴中的车：一台白色的天津大发小面包！ 刘志军驾着它匆匆赶了回来。 熊国平又是很感慨。 一家月营业额超百万的新兴企业，企业的管理者没有先图享受，而是提前还债，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一家踏踏实实图发展的诚信企业！ 这样的企业既值得长期合作，也值得帮他们一把。 熊国平又动了点小心思，决定晚上再跟吴小正好好聊聊。 …… 一行人又转到了吴家。 按照吴敏霞的意思，中午饭原本是要请熊国平等人去城里吃的，可熊国平拒绝了。 “哈哈，吴总，我来湘水，就是特意来吃你们这里的农家菜的。” 因为熊国平的这句话，已算得上日理万机的吴敏霞，不得不和吴奶奶一起亲自动手，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农家菜来招待熊国平一行。 话题很快就聊到了吴大厨食府上。 从吴敏霞、刘志军嘴里，熊国平总算了解了个详尽。 他这才知道，在他离开湘水后的一个多月，吴大厨这边竟然又发生了这么多大事，竟然还引发了湘水官场的一场小地震，还从供销公司吸纳了不少人才。 吴大厨的短板又补足了不少！ 这是一家注定要兴旺发达的企业！ “吴总，刘总，下午带我去吴大厨食府那边看看。” 正文 第376章 沈默的伤疤（3/5） 一　　沈默最近非常的忙碌。 他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在他人还没正式进吴大厨时，他就已代表吴大厨，开始介入供销公司和吴大厨之间的交易交接，挖人、做思想工作的事他花了大力气，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然后就是正式入职吴大厨，担任吴大厨餐饮事业部的总经理。 接下来就更忙碌了。 先是供销公司仓库的交接，交接完成后，就得开始吴大厨食府的装修改造。 按照小老板的要求，对于吴大厨食府大大小小的所有事务，沈默都必须亲力亲为，必须事事都得摸个清清楚楚。 沈默觉得小老板说的是对的。 他原本在餐饮经营方面就是外行，如果大大小小的事他不亲身经历和体验一遍，这叫他以后如何领导一个团队去发展出一个饮食帝国？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忙碌。 按照小老板的提点，他的餐饮事业部也以建立一个由多人组成的核心小团队，团队成员都是他自己从供销公司挑来的年轻同事，都是那种有一定能力并且肯吃苦的实干家。 据小老板说，以后餐饮事业部是会独立出来的，将成立专门的餐饮连锁企业公司。 所以沈默是忙并快乐着。 今天上午，沈默从吴总的口中还听说了一个好消息：正德公司的熊总来了。 当时他就在嘀咕，熊总会不会来食府这边看看呢？他不是要跟吴大厨合作，在省城那边也开连锁店的吗？ 熊总果然来了，还带着几位随从。 当一台小车和刘志军开的天津大发在吴大厨食府门口停下来，沈默就赶紧迎了上去。 他还没得及跟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打招呼，他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叫声：“沈师兄。” 一名容貌、气质、身材都相当不错的年轻女子从中年男子的身后闪了出来。 沈默当时就愣住了。 这不是小师妹关紫珺吗？ “紫珺，是你！” 沈默有些小小的意外，也有少许的惊喜。 以前在学校时，他就和关紫珺相当熟悉，只是毕业后混得太差，才一直没有联系。 他之前在小老板嘴中听起正德公司时，想到的就是这位小师妹，想从小师妹口中打探一点消息，只是最近实在是太忙碌，还没顾得上联系。 没想到今天却意外相逢了。 熊国平好奇地看了看眼前这位青年男子，又看了看关紫珺，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关紫珺脸稍稍红了一下，说道：“这是我学校的师兄沈默，比我高一届。” “哦。”熊国平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 吴敏霞赶紧上来介绍：“熊总，这是我们餐饮事业部新的负责人沈默。” 沈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 “熊总，久闻大名，欢迎来到湘水。” 熊国平又认真地看了沈默一眼，然后说道：“既然是餐饮事业部的负责人，那肯定对吴大厨食府未来的发展很熟悉了，那带我参观一下，顺便介绍介绍？” 沈默有点为难地看向了吴敏霞。 这事关吴大厨食府发展的核心机密，他拿不准该不该跟熊国平讲。 吴敏霞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没事的，小正交代过了，熊总是我们的亲密·合作伙伴，啥事都可以跟他说。” 熊国平听了心中又是一暖。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同时，他对沈默这位小伙子的观感也不错：这是一位知分寸的小伙。 他又玩味地看向了关紫珺。 沈默在某些方面有些大条，他并没发现熊国平和关紫珺之间的互动。 不过吴敏霞的话也让他放松了很多，他开始带着熊国平等人参观起这栋大楼来。 这栋大楼的名字很快就会变成吴大厨食府。 “吴大厨食府总共有三层，第一层，我们定位的目标客户是湘水县有中高收入的普通老百姓群体，这一层除了厨房之外，将全部装修改造成一个大的大堂……” 不得不说，沈默的口才还是相当不错的，吴小正跟他说过的事，他不仅已牢记，并且根据自己的理解重新演绎，用另外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一圈参观下来后，熊国平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发现，吴小正那小子不仅自己的脑袋瓜子很好使，在用人方面也很有一套。 这一圈下来，在详细了解了吴大厨食府的规划后，熊国平听得心潮澎湃。 他对司机吩咐道：“去，把小吴老板给接过来。”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沈默终于有机会跟关紫珺联络一下感情了。 “紫珺，你怎么过来了？” 关紫珺莞尔一笑：“秘密。” 沈默有点头疼。 以前在学校时，这个小师妹就有点精灵古怪，很是让他头疼。 现在上班了，看起来虽然沉稳了许多，可性格还是没怎么变，还是很不好对付。 不仅不好对付，连话题的主动权都被关紫珺给抢占了。 “沈师兄，你怎么突然来吴大厨了？今天在这里看到你，真的很让我意外啊！” 沈默自嘲地说：“在国企混得太差，再不动一动，连老婆都娶不着了。” 关紫珺噗嗤一笑：“怕什么？沈师兄你这么有才，还担心娶不到老婆？” 沈默心想，有才有鬼用，连女朋友都被人抢跑了。 可恶的是，接下来关紫珺竟然揭起了他的伤疤：“沈师兄，跟燕宁还有联系吗？” 燕宁，一个让沈默伤心的名字。 其实也谈不上多伤心。 两年过去了，沈默早已想清楚，一个男人，如果混得连自己都养不活，指望人家来跟你同甘共苦，有点不现实。 自己在供销公司混的这两年，连介绍女朋友的都没一个就是证明。 美好的爱情都是存在记忆里的。 沈默无奈一笑：“没了，你呢？还跟她有联系吗？她过得好不好？” 沈默之所以跟关紫珺认识，就是通过燕宁。 关紫珺跟燕宁是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见到沈默的反应，关紫珺似乎有点意外，然后她又是古怪地一笑，说道：“还行吧，现在正在准备婚房，应该快结婚了，到时你去参加婚礼吗？” 沈默：“……” 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文 第377章 换班主任是好事？（4/5） 一　　吴小正最近有点烦。 班主任突然被换，对他来说是个意外，对班上同学来说更是个意外。 赵月容为啥会被换，吴小正事后能猜到个大概，只是他没想到学校会这么果敢。 这真的是个意外，他原本是没想这么多的。 在他看来，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能出一口恶气就足够了，并没想过要把赵月容换掉。 不过他对这个结果却是很开心的。 能换更有责任心、对同学更有亲和力的温文来当班主任，这对一班的同学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同学们的反应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当教务主任来班上宣布这一消息时，同学们是满堂的掌声。 这对赵月容来说虽然有点残酷，但却反应了大多数同学们的心声。 对于这个年龄的学生们来说，他们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可吴小正发现，这对他个人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温文的温柔大·法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点。 温文刚上任没多久，就来找吴小正谈话。 “正憨，给你换个位置如何？” “不干！” 按常理，老师是不会叫学生的小名的，可温文跟大家相处的方式就是不把自己当老师，这点很是让大家觉得亲近。 不过温和的老师是好欺负的，吴小正就是吃定了她这点。 对于换位置这一点，温文并没有坚持，她转而问道：“那依你看，班干部需不需要调整一下？” 温文似乎很清楚一点：吴小正最近在班上太有号召力。 所以她首先征求的是吴小正的意见。 “这个可以有。” 这个确实很有必要。 按照赵月容的风格，她在班干部的任命上是任人唯亲，这点很是让同学们诟病。 吴小正自己倒无所谓，但身为班集体中的一员，他还是希望班里的秩序能回归正常，多一点美好，少一点丑陋。 “那好。” 温文转身离开了。 一开始，吴小正还很得意，以为年轻好说话的老师就是好欺负。 可他发现这是大错特错。 在当天的第七节课，班干部选举开始了。 温文采用的是最常规的先提名后投票的方式。 这原本没什么，可吴小正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他发现，在提名时，他被提名的次数是最高的。 嗯，看来哥们现在在班里还很有人缘和威望啊！ 唉，没办法，谁叫咱打架那么厉害，成绩还这么好呢！ 吴小正先恶趣味地得意了一下，然后立即头疼起来。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班长的职务绝对会被强加到自己头上。 开玩笑，现在公司的事都忙得让他焦头烂额，他哪还有时间去管班上那些琐碎事？ 再说，他身为成年人，自然也不会为班长头衔这点虚荣而心动。 怎么破？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 那就再欺负温文的好说话！ 吴小正立马就站起来捣乱：“你们别选我啊，选了我也是不当的！” 他太小看温文的温和了。 关键时候，温文来了一句：“正憨，咱们这是民·主选举，你身为班集体的一员，既具备这个能力，又深受同学们的拥戴，这样逃避责任真的好吗？” 非常温和的一句，但效果却是极大。 同学们立马就起哄。 “正憨，你这样真的好吗？” “正憨，这事由不得你了，反正我是投定了你，你不当也得当。” “正憨，人民的意愿是不可违抗的。” …… 几乎全班人都在起哄，甚至连一向只看热闹不发表意见的曾美丽，竟然也在起哄结束后来了一句：“正憨，我投你一票。” 投你妹！ 吴小正很无奈。 如果是温文跟他单独谈，他还可以欺负温文的好说话，可大家的意愿真的难违，毕竟他还要在这个班里混上一两年，如果太不近人情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疏远。 可这个班干部绝对是不能当的！ 吴小正知道，等吴大厨发展起来，就算他再有本事当甩手掌柜，也还是免不了诸多事务缠身，翘课应该会成为常事。 这样一来，班上的这些小事肯定是管不了的。 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啊！ 没办法，他只好找借口：“我真的不能当，你们看我平时又不听课，还经常翘课，这样的人当班干部影响不好。” 这个借口似乎行不通。 “正憨，只要成绩好，不听课算不了啥大事。” “正憨，你放心，不听课这一点，我们绝对不向你学习。” “正憨，你放弃吧，除非你不想在班上混了，否则你别想找借口。” …… 无奈之下，吴小正只好改换真诚大·法。 “说真的，不是我不想当，而是我家里的特殊原因，事情特别多，时不时要跑出去，这样真的会耽误班里的事。” “依我看，大家还不如选一些更有责任心的班干部，比如说姜涵他们。” “我保证，就算我不当班干部，班里的事也不会不管的。” “求放过。” 似乎在印证他的话。 吴敏霞突然出现在了一班教室门口，对温文说：“老师，我找一下吴小正。” 然后她冲吴小正来了一句：“小正，熊总来了，快点，别让他久等。” 吴小正：“……” 他原本是对吴敏霞的大大咧咧有点不满的，可现在却是逃脱的最好借口。 他立即就站了起来，跟温文说了一声抱歉，转身就逃。 对于选举的结果他是管不了的，不过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干，那自然是不会妥协的。 “喂，我在上课呢，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来把我叫出去真的好吗？” 出了教室，吴小正立即埋怨起吴敏霞来。 “别装，你最近翘课翘得还少啊？” 吴敏霞虽然有所改变，但关键时候，她在话语上还是不肯吃亏的。 吴小正无言以对。 确实，只要老师不管，他真没把上课当成一回事。 他现在所好奇的是，熊总为啥会来得这么突然？ …… 吴小正走后，班里的选举还在继续。 可能是大家意识到吴小正真的很忙，他还是被大家放过了。 最终，被选为班长的是姜涵。 姜班长这个称号终于又名正言顺了。 可以说，因为吴小正重生的蝴蝶效应，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包括初二（1）班。 而这种变化，反过来又会影响到吴小正自己。 正如他刚才所承诺的那样，一旦班上有事情，他已经没法不管了。 而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现在当班主任的不再是赵月容，而是让他很感动的温文。 欠人家的好，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吴小正的学校生涯，注定又要不平静了。 正文 第378章 生意怎么谈？（5/5） 一　　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这话是没错的。 只不过不同的人，生意的谈法也不相同。 对熊国平来说，他是把吴小正当成了朋友的，但更吸引他的，当然还是生意。 吴小正也一样。 像他跟杨贵平之间的关系，一样有利益关系存在，但欣赏的成分会更多。 而对于熊贵平，他虽然感觉也很不错，但更多的是把他当成生意上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基于这个原因，吴小正知道熊国平之所以突袭，肯定是来谈生意的。 而且他还知道，最近的吴大厨确实对正德公司很有吸引力。 熊国平确实是因生意而来的。 但他是生意场上的老江湖，对于生意怎么谈，自然有他的分寸，并不会太猴急。 至于吴小正，虽然看似年轻，但在生意场上也是鬼精鬼精的，更加不会沉不住气。 “熊总，稀客，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哈哈，好久不见，有点想你了，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先找个地方坐坐，喝喝茶？” 两人一见面，根本就没提生意上的事。 生意上的朋友就是这样的，牵扯到生意，朋友就没那么纯粹了，得先客套一番。 找个地方坐下来后，也还是没有涉及到真正的生意，熊国平只是把话题扯到了吴大厨新工厂上，也顺带聊了一会已准备开工改造的吴大厨食府。 熊国平不提，吴小正也不心急。 而熊国平之所以不提，是因为在场人太多，有些事并不适合当众来谈。 那就把酒言欢。 酒后，熊国平终于按捺不住了：“小正，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聊聊就聊聊。 吴小正把招待熊国平随从的任务交给了沈默，包括关紫珺，因为他发现关紫珺跟沈默的关系很熟。 两人再次找了个喝茶的地方坐了下来后，终于开始涉入正题。 但这个正题也不是单刀直入。 “小正，现在吴大厨发展这么快，却连台像样的车都没有，有点不像话啊！” 熊国平话里有话。 这既是示好，也是利诱。 “哦，熊哥有好关照？” 吴小正心知肚明，非常配合。 他知道熊国平说的是对的。 虽然他个人在这方面暂时没什么追求，他也相信吴大厨本身的发展潜力无需过分包装。但这是一个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的时代，很多时候，在生意场上，面子工程还是要讲的，尤其是对外拓展的时候。 “小贸车听说过没？” 吴小正为之一动。 所谓小贸车，又名外商自带车。 在这个年代，国家为了鼓励投资，对外商、常驻机构代表处，或投资额达一定数量的三资企业，会给予一定的国外车免税入境指标，业界人士称为“小贸车”。 与之相对，正常进口的国外车就叫“大贸车”。 吴小正之所以听了这话就立即心动，是因为小贸车和大贸车之间的价格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要知道，在92年这个年头，中国还在为克服重重阻力以加入一个叫关贸总协定的国际贸易组织而努力，并在国内掀起了一个叫“入关”的热门话题。 而入关之所以困难重重，除了其它国家的经济封锁政策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中国的入口关税很高，其中就包括进口汽车。 在这个年代，进口汽车的关税，小排量车起码超过车价本身的80%，而大排量车更是高达120%。 因为这个原因，汽车基本上是天价。 现在熊国平既然提起了小贸车，那就意味着他手里很可能有价格仅有正常价格一半的优质进口车。 “熊哥，你有门路？” 吴小正既没说懂，也没说不懂。 熊国平点了点头。 “现在食品生产机械这一块，大型机械比较靠谱的，要么就是日本进口的，要么就是德国进口的，如果你们工厂采购的设备达到一定的额度，就有一定的机会。” 熊国平稍微透露了一点设备进口这一块的猫腻。 对此，吴小正其实是心知肚明的。 在这个年代，进口汽车可是紧俏货，尤其是能免税的小贸车。 其实按照正常的政策，小贸车入境后，只能是外商自用。就算要转让，也只能入境一年后才能转让。 可这里面就有的是空子可钻了。 比如说，进口车入境后，可以先挂外商的黑牌，但实际上却是给客户使用。至于转让手续，可以一年后再办。 又好比说，进口车入境后，先闲置不用，一年后再转给关键客户。 事实上，很多单位的进口车就是这么到手的。 而在进口机械这一块，外资厂商之间的竞争又是很激烈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厂商们为了吸引客户，会根据订单额度提供一定数量的小贸车。 熊国平说的就是这个猫腻。 当然，因为这一块是不透明的，正德公司在这方面就大有文章可做，比如说，对于关系一般的客户，他们可以只卖设备，而把配套的小贸车扣下来另外处理。 “熊哥，直接点吧，我对这车肯定是有兴趣的，但得看条件啊！” 吴小正懒得跟他兜圈子了，兜来兜去心累。 熊国平笑了：“呵呵，别急啊，你放心，以咱们的关系，我肯定不会坑你。要不，我们先聊聊食府的事？” 难怪他要私下跟我聊聊！ 吴小正顿时心知肚明。 他知道，对熊国平来说，食品加工厂机器采购的事是公事，而餐饮连锁店的合作却是私事。 而在生意场上，公私混为一谈、以公肥私的事情又很常见。 吴小正对此倒并不反感。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真正大公无私的人是很罕见的。 那就谈吧！ 只要对吴大厨有利，他并不介意让熊国平在吴大厨身上占点便宜，从而让吴大厨从正德公司那边占更多的便宜。 “熊哥，吴大厨食府的事，这边也才刚刚启动，见到效果起码是三个月后的事，你这么快就有兴趣了？” “我相信你。” 熊国平的回答很简洁。 可事实上，真正打动他的，却是他今天从沈默嘴里了解到的。 他为吴大厨食府的定位和经营策略而震撼。 再加上他之前对吴小正以及他厨艺的了解，他不信这样的食府会赚不到钱。 做生意，看的就是眼光和胆魄。 而谈生意，谈的就是利益交换。 正文 第379章 先把大奔开回来 一　　谈生意，谈的确实就是利益交换。 不过对吴小正来说，吴大厨食府是他准备创立的一个餐饮帝国，因此在合作上，他是有条件的。 “熊哥，你给我交个底，在食府这一块，你准备投入多少？” 吴小正开始试探熊国平的底细。 “我还能投入多少？能拿出三十万就顶天了。” 哦，看来熊国平还不算贪的，个人资产还不是多得吓人！ 吴小正首先得出了这一结论。 他开始考虑合作方式的问题。 在连锁经营中，最常见的经营方式有三种，一种是品牌自营，二是合作经营，三是加盟经营。 在这三种方式中，最后一种吴小正根本上是不考虑的，因为相比那点加盟费和管理费，他更看重的吴大厨这个品牌。 并且，就算是合作经营，吴小正也并不打算把管理权交出去。 “熊总，首先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合作可以，财务上也可以独立核算及公开透明，但经营管理上必须由吴大厨统一来实施，你不得干涉。” 吴小正说得非常直接。 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先说清为妙。 熊国平笑道：“这没问题啊，你想让我管，我还管不来，专业的事情不如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对于这个回答，吴小正是非常满意的。 “在经营场地这一块，我们的原则是倾向于直接买下来的，所以在投入上可能有点大，这点你也得有所心理准备。” “哦？” 对于这一点，熊国平倒是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有点不明白吴小正为啥要采用这种高成本、高风险的方式。 “在餐饮业的连锁经营上，最容易出现隐患的就是场地问题……” 在这方面，吴小正是非常有经验的。 一般来说，如果在经营场地上采用租赁的方式，租赁合同一般只能签五年，而一旦店铺的生意火了，房东很可能就会要求加房租甚至毁约。 这样的问题在餐饮经营过程中很常见。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会给经营者造成巨大的损失。 并且，吴小正还知道，碰到这样的情况，就算走法律途径去解决，对经营者来说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吴小正不会说的。 那就是在未来的几十年，将会是房地产价格飞涨的年代，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能把场地直接买下来，就算啥都不干，那也是稳赚的事。 而对现在的吴小正来说，在餐饮业的连锁经营上，他还有的是时间去布局，并不需要刻意去提升开店的速度，因此投资成本高一点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顶多发展慢一点就是了。 稍稍解释之后，熊国平又接受了这一条件。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谈判了：利益分配问题。 吴小正说得非常直接：“熊哥，如果我能让你的投资半年内赚回来，你能给到我什么？” 熊国平惊讶于吴小正的直接，也喜欢他的直接。 他知道，现在该他表态了。 “吴大厨工厂的生产设备，以及吴大厨食府的厨房设备，我能用我权限内最优惠的价格给你，另外，我还可以按照你们现在新工厂现有的设备订单额度，原价向你们提供三台小贸车。” 熊国平也非常直接。 吴小正对这个条件非常满意。 按照新工厂的设计规划，现有的第一批设备订单总额预算仅有三百多万。 按照这个额度正常来谈，先不说价格优惠，光是小贸车这一块，正德公司能提供一台就很不错了。 熊国平够有诚意的！ 又该吴小正了。 “食府连锁经营这一块，你的投资在50万以内，我们按投入比例占股，品牌成本、管理费之类的完全不计，我有信心让你的投入在半年内赚回来。” 吴小正也非常有诚意。 吴大厨的品牌是属于吴小正的，他需要在品牌推广和维护上投入巨额的费用。还有，完善的经营体系也是具备很高的价值的。 因此，按照通常的惯例，在这样的合作中，品牌本身是需要占据一定的股份比例的。 现在吴小正相当于把品牌股份这一大块完全让出来了。 “成交。”熊国平对此非常满意。 因为满意，熊国平又给出了一个让吴小正特别满意的条件：“明天我们把工厂的设备订购合同正式签署后，我就先给你调一台奔驰S320先过来用着，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跟设备一样分期付款就好了。” 这又是一个很不错的条件。 要知道，按照现在汽车行情，一台正常进口的奔驰S320市价高达100万左右，简直是天价。 而按照小贸车的价格，一下就能降到40多万。 可就算是这样，吴小正也会为钱头疼，他原本还打算车的事晚点再购买的。 现在好了，根据熊国平提供的条件，首付才四万左右，就可以把大奔开回来当公司的门面了。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熊国平的胆子真大。 接下来进入了细节谈判。 很多事情很快就敲定下来。 在新工厂以及吴大厨食府需要的设备采购上，熊国平确实在价格上定得非常优惠，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他权限之内的极限。 至于剩下的两台小贸车也已敲定，车型是丰田皇冠。 按现有的行情，市价约48万一台，吴大厨只需支付25万就可以拿到新车，仅比现在的桑塔纳贵一点点。 至于交付时间，预定在三个月后，具体看吴大厨的资金周转情况。 谈生意就是这样的，只要关系到位了，双方都满意了，其实是很好谈的，根本就无需唇枪舌剑。 很自然，双方对这个结果都是非常满意的。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谈不上谁占谁的便宜。 要说占便宜，那也是吴小正和熊国平一起在占正德公司的便宜。 可正德公司也谈不上亏本，有了吴大厨这样一个优质大客户，它也还能赚上不少。 接下来又进入了轻松的闲聊时间。 至于具体合同的事，天亮之后，自然有下面的人根据两位老大定下的结果去落实、去执行。 正文 第380章 每个人都有一颗装逼的心 昨天在章节说里看到，有人对“偷鸡事件”及班主任的情节不喜。老黑原本不想解释的，但想了想，还是稍稍解释一下，因为“偷鸡事件”确实会教坏人。 之所以写“偷鸡事件”，原因有几点。 一是在不少人的记忆中，年轻时或多或少地干过一些荒唐事，这些荒唐事可能会给他人造成一些损失甚至是伤害，但很多还谈不上道德败坏、品行恶劣，因此书里稍稍写一写，或许能让某些读者回忆起自己的年少荒唐，稍稍增加一点乐趣。 二是在我们的学校生涯中，或多或少都会碰上一些让我们不喜、甚至给我们带来伤害的“坏老师”，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默默承受伤害。 这是不公平的，因此，在本书里，让主角针对坏老师干点荒唐事发泄一下，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我个人认为，老师干了不好的事，不能因为她的身份是老师，就必须得原谅她。如果这样的话，那就真成圣母婊了。 第三点，按照本书的设定，我从没想过要把吴小正写成一个大爱天下的完人，而是想把他写成一个有缺点的活生生的人。 因此，对于他时不时会暴露出的一些毛病，还请理解。 谢谢大家的支持。 正文 第381章 虎头奔的记忆 熊国平的动作还是那么快。 在他回省城后的第三天，一台崭新的挂着京城外资黑牌的奔驰S320，便送抵至了湘水县。 吴小正不得不感慨，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看着这台黑得锃亮的家伙，吴大厨的人一个个都宝贝得不行，但却没人敢去试车，包括刘志军。 吴小正放学赶到后，就问他：“你为啥不去试试车？” 刘志军回道：“开玩笑，上百万的车，听说随便刮一下，维修费就得几万块，我哪赔得起？” 确实，在这个年代，这台奔驰可是个天价的东西。 尽管吴大厨仅付了4万元的首付款，可这太车的市价可实实在在的高达108万，而它的维修费是不打折的。 108万是个什么概念？ 这个钱，在湘水这个小县城可以买到近50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 而对于刘志军来说，他所熟悉的是解放牌、东风牌大卡车，因此天津大发这种低价面包车他敢开。可这种天价的自动档豪车，在没有熟悉之前，他觉得还是少碰为妙。 吴小正撇了撇嘴，开始观察起这台天价车来。 这是一台虎头奔。 如果吴小正没有记错的话，虎头奔应该是奔驰S级轿车里的第三代车，它在91年才开始批量生产。 这就很是了不得了。 如果从时间上来推算，这台车灯方方正正、进气栅方方正正、整台车也方方正正的虎头奔，真正面世的时间可能还只有半年左右。 因此，这样的豪车在国内还是很罕见的，可能在省城也难见到几台。 吴小正记得，在前世的三四年后，在深圳街头这样的虎头奔才慢慢多起来，并且大部分还是以小贸车的形式从国外弄进来的二手车，以用作外企公务车、高官专车，只有少数真正的富豪才会买一手新车。 这绝对是一台装逼利器！ 不过当吴小正拉开车门后，他就变得有点兴致索然了。 原因很简单。 与后世真正的高科技豪车相比，这台豪车的配置实在是太简陋了一点。 比如说，方向盘上连个镀铬的三叉戟标志都还没有，更别说其它的多功能操控辅助按钮。 又比如说，它的影响系统都还是卡带插口，连CD都播放不了。 至于其它的，比如说液晶显示屏、导航系统等，统统没有。 看来，现在的所谓豪车也就是那样！ 吴小正还记得，这款经典的虎头奔到98年就会停产，到时会被第四代的蝴蝶奔所代替。 到了那个时候，也许这款经典豪车才稍稍有点科级含量了！ 当然，作为顶级豪车，他的做工还是很精致的，真皮加桃木内饰、真皮座椅、自动遮阳帘、急救包等，都完全拉开了与其它车的差距。 至于其它看不见的配置，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就试试车吧！ 怎么说，这也是这个年代的顶级豪车。 吴小正先装模作样地拿起全英文的说明书翻了起来。 “你看得懂？”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志军好奇地问了起来。 “你的书白读了。” 看着被他说得有点悻悻然的刘志军，吴小正内心又开始恶趣味地狂笑。 说实在的，坐上这台装逼利器，他还是有点兴奋的。 “军哥，来，我教你这车怎么开。” 恶趣味发作的吴小正决定在军哥面前先装个逼。 “P档是驻车档，长时间停车就挂这里。” “R档是倒车档，跟手动挡的倒档一样。” “N档是空档，D档就是前进档，下面还有个一二三四，表示这车可以切换到手动档。” “开动时，脚踩刹车挂档，再松手刹，脚轻轻一踩油门，就可以开了。” …… 吴小正不仅把这车怎么开说了，还把车上各种按键的功能全都给刘志军说了一遍。 刘志军惊讶地问：“你就翻了一下，竟然就全记住了？” “你以为呢？这很复杂吗？”吴小正拽拽地说道。 好吧，这个小师弟就是个天才，学啥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刘志军很快就释然了。 在大家的注视之中，吴小正轻松地把车驶离了吴大厨食品的临时办公点，向大马路驶去。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顶级豪车就是顶级豪车，这车虽然科级含量低了点，但在操控性、舒适性、安全性等方面，远不是桑塔纳那种廉价车能比的。 既然这世第一次摸了这么牛逼的车，那去哪里装个逼呢？ 吴小正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嗯，去县委县政府，那里应该是湘水县最难进的地方，平时就算去办正事，都要先被询问半天、登记、和到访部门确认之后才会放行。 吴小正驾车直接朝县政府驶去。 因为还没到下班的点，县政府此时的大门还是紧闭的，行人只能从侧面进去，进去时还要接受盘问。至于车，正常来说也是必须停车接受盘问、登记才给放行的。 到了大门口，吴小正减速停了下来，按了两声急促的喇叭，但此时牛逼烘烘的他，连车窗都没摇下来。 门卫探头一看。 靠，挂京城牌照的奔驰车！ 门卫虽然还没见过虎头奔，但奔驰标志还是认识的，而真正吓住他的，是那块京城的外资黑牌。 在这个外资特别吃香的年代，外商是得罪不起的，更何况这种京城来的外商？ 门卫赶紧一路小跑，快速把大门打开给虎头奔放行，至于车里坐的人是谁，去找谁，他问都没问。 吴小正不紧不慢地把车往杨贵平办公室方向开去，还一边向刘志军炫耀：“军哥，这车牛吧！” “确实牛。” 刘志军此时心里也有点痒痒的了。 还是那句话，人人都有一颗渴望装逼的心。 车停到了国资办办公楼下后，吴小正又按了两声喇叭。 这下好了，这台锃亮、崭新的虎头奔立即就引起了大楼内众多干部的注意，纷纷从楼上探头看了起来。 连杨贵平也没例外。 吴小正虽然有心装逼，但还是不想太高调，他赶紧把刘志军推了出去，让他喊杨贵平下来。 “靠，你小子，牛逼起来了，下来，让我试试。” 一看到驾驶座上坐的是吴小正，杨贵平也吃了一惊。 杨贵平自然是见过好车的，但这种新款的虎头奔连他也是第一次见。 因此年轻的他也是见猎心喜，忍不住想试一下。 在这年代，虎头奔绝对是一台装逼利器。 正文 第382章 连锁计划启动 一　　这种装逼其实只能满足吴小正一时的恶趣味，因为逼格实在是有点低。 在杨贵平试过车之后，吴小正立即就把车的驾驶权让给了刘志军。 刘志军早就心·痒了，但嘴上还在客气：“真让我开？要是撞了怎么办？” “撞了就撞了，要么修，要么就弄台新的过来。” 吴小正这话又有点装逼的嫌疑，不过在心里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对他来说，这台虎头奔虽然昂贵，但相对真正的兄弟之情，这种身外之物还真没法让他太当一回事。 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吴小正觉得赚钱对他来说真不是难事。 好车就是好车，熟悉之后，还是很好上手的，刘志军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当然，因为实在是太昂贵，他开起来还是比开天津大发谨慎多了。 对于这台车，吴小正可以不在乎，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 车一回到吴大厨的临时办公点，车钥匙就被吴敏霞给收起来了，还让人盖上了车衣。 她还宣布：“以后这台车没有重要活动、重要来宾，谁也不能随便乱动。”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他知道，吴敏霞是对的。 在这个年代，这样一台天价豪车，可能整个湘南地区暂时都还只有一台，省城也罕见，如果吴大厨经常把它开出去，确实有点招摇。 招摇是容易招人嫉恨的，这并不符合吴小正闷声发大财的理念。 唉，看来咱还是俗啊！ 吴小正估计，这台车暂时除了他跟刘志军能动以外，恐怕其他几个专职司机都暂时没机会摸了。 他摇了摇头，终于把奔放的心收了回来。 下面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沈默马上就要启程去省城，去物色合适的分店地址，吴小正觉得有必要跟他交代一下选址的要领。 省城是个大市场！ 对吴大厨食府来说，省城绝对是个大市场，其重要性可能比得上五到十个湘水县。 原因很简单，大城市的人更多，消费潜力也更高。 但对于吴小正来说，如果不是熊国平的合作要求，吴小正还没这么急于往省城发展。 开餐饮店也是需要底蕴的，人生地不熟、关系不到位的话，很容易就被人欺负。 “因为咱们吴大厨的定位是中高端客户，因此选择有几个要领。” “一是要在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方，二是要目标客户的消费潜力要高，三是要交通方便，四是……” 吴小正开始向沈默解说起选择要领。 实际上，现在跟后世相比，因为条件不一样，发展程度还有很大差距，因此在开店选址这一块，后世的原则并不完全适合于现在。因此，吴小正只能凭借经验很谨慎地来给沈默做简单的培训。 很多时候，真正适用并符合现在情况的经验，都是在经营过程中慢慢摸索出来的。 吴小正继续解释细节。 “因为我们的定位是大型综合性食府，因此地方太小肯定是不行的，就算在省城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面积最小也得400平方以上才合适。” “另外，根据我们现有的策略，宁愿买地方也不愿意租，因此在这方面又增加了难度。” “基于这些原因，你去了以后，应该重点关注三种地方，一是政府和企事业单位集中办公的地方，二是高档商圈，三是高收入人群较为集中的高档住宅小区附近。” “还有，只要消费潜力足够，价格贵点也没事，关键是要位置好，交通方便。” …… 如果可以的话，吴小正真想亲自去，带着沈默去现场传授经验，很可惜这有点不现实。 对吴小正来说，现在翘课一天两天问题不大，但时间长了的话，真的影响不好。 而在店铺选择这一块，往往又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 分店的选址，不仅要考察现场，还要了解周边环境，更要了解城市的发展规划以规避可能的风险，接下来还要洽谈价格，做可行性分析…… 光是前期的事，就有大量细致的工作要做。 因此，吴小正只能让沈默带人去打头阵，等到五一假期间，他再去最终拍板。 不过好在省城那边有熊国平这个地头蛇在，再加上沈默大学又是在省城上的，吴小正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出师不利。 总之，从现在开始，餐饮事业的连锁计划就算正式启动了。 在现有的条件下，连锁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吴小正要想把它给做好，还有大量的事情要做。 这段时间以来，吴小正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快速让餐饮连锁事业快速走上正轨。 这真的有点难。 原因还是在于缺人。 按照正常的情况，一家成熟的餐饮连锁企业，是需要一个庞大的架构来支撑其正常运转的。 比如说，首先就得有一家专业的管理公司。 在这家管理公司旗下，需要有几大核心的部门。 首先得有一个强有力的投资管理部。 顾名思义，投资管理部就是专门来选址开分店的。 这既是一个大手笔花钱的部门，也是整个连锁事业的重要基础，只有投资管理部拓展出大量有盈利潜力的新店，整个连锁事业才有蓬勃发展的机会。 与投资管理部相配套的是工程部。 投资管理部完成一个新店的选址并办完手续后，工程部就会来接手，把选址变成一个可以营业的正式分店。 工程部也是必需的。 既然是连锁，那就必须统一形象、统一装修风格。 在具体装修时，施工单位可以外聘，但必须得有一个成熟的工程部来做施工方案、施工预算，并监督施工质量等。 接下来一个重要的部门就是运营管理部。 从运作上来说，每个分店都是一个可以独立运作的盈利实体，如果没有一个有效的机构来对这些分店进行管理、指导，那这些分店就会自成体系甚至乱来，也就谈不上连锁了。 与运营管理部相配套的，还得有一个采购部。 这个采购部也非常重要。 比如说，连锁餐饮的厨房设备、锅碗瓢盆、桌椅等都必须统一采购，相当一部分食材也应该统一采购以降低成本…… 原则上，连锁餐饮的采购权必须尽量集中至管理公司，这样既能降低采购成本，也便于监管。 除此之外，其它必要的部门，如人事行政、财务、审计、培训等相关配套部门也是必要的。 可以说，吴大厨食府的连锁事业，单是在管理机构这一块，就还是缺乏大量的人才。 任重而道远。 正文 第384章 这是个人才啊！ 吴小正最终还是没能独自驾车去接他母亲。 根据相关规定，监狱犯人获批保外就医后，必须由保证人领回，或者由监狱人民警察送回。 吴小正自然选择的是前一种。 可因为年龄关系，他自己又当不了这个保证人，因此保证人只能由吴敏霞来当。 因此，吴敏霞自然是要一起跟去的。 同行的还有吴小莉。 接下来又是周一，吴小正又一次申请了对他父亲的探视，因此特意又带上了小丫头。 不管谁对小丫头，还是对他父亲母亲，亲情还是要维系的。 让吴小正感到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哪怕这是要接他母亲出狱。 小丫头看起来也是如此，完全没有上次的紧张和不自在。 也许经过上次的适应之后，怨恨消除了一点，在接受方面也有所心理准备。 到达龙溪后，几人还是先找了个小旅馆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吴小正并没有急着去办母亲出狱的手续，而是再次带着吴小莉去探视他父亲。 和吴敏青的见面注定又是不平静的。 “咦，小正，你又来看爹来了，是不是又给我送钱来了？” 吴小正：“……” 就算是同在一个监狱，吴敏青和童秀丽也没有交流的机会，而保外就医的事，估计现在连童秀丽自己都还不清楚，更别说吴敏青。 让吴小正汗颜的是，他记得自己上个月刚给吴敏青账上存了200块，现在才过去一个月时间，他就花完了？ 200元，这相当于一个国家干部一个月的收入，也足以维持一个普通人家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监狱里的物价就算贵一点，但在吃饭不要钱的情况下，一个月有50元，就足以让一个普通犯人过得比较滋润。 吴小正服了。 就算在监狱里，吴敏青也还是改不了他那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 钱到他手里，有多少就能花多少从。在吴敏青这里，似乎从来就没有计划这一概念。 “你的钱就花完了？”吴小正平静地问道。 吴敏青似乎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说：“你不是说你挺能挣钱了的吗？我就多花了一点。” “那你还想要？” “废话，儿子这么能赚钱了，我不多花一点，我傻吗？” 对于奇葩老爸理所当然的态度，吴小正又服了。 不过，他倒不是心疼花掉的那些钱，而是为吴敏青那种败家子的行为所不爽。 “那让你跟爷爷写的信呢？写了吗？” 气归气，但吴小正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靠，你玩真的啊？老子在监狱受苦，哪有心情写那狗屁的信啊！” 吴敏青的语气一下子大了起来，像是要发脾气了。 吴小正才不怕他，继续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既然你连给爷爷写封信都不愿意，那钱也没有，你自己慢慢熬吧。” 看在钱的份上，吴敏青又服软了：“小正，别这样，多给我一点钱。我有钱了，里面就有人跟我，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吴小正恍然大悟。 难怪他钱花那么快，原来是拿钱去养人了。 也难怪这次没看到他脸上鼻青脸肿的了，原来是用钱养了一帮小弟。 这是个人才啊！ 不过想想也是，依照他这奇葩父亲的个性，向来就是有钱一起花，他在外面从来就没少过狐朋狗友。不过当他入狱后，外面那些狐朋狗友就没一个靠谱的了。 会花钱是好事。 还是那句话，对吴小正来说，现在这点小钱不是问题，能花钱办到的事都不算事。 不过对这奇葩老爹的调·教还是得继续的。 钱可以给他花，但前提是不能让家人不爽。 “要钱可以，你得先给爷爷写信。信写得越好，钱就越多，一个月三百四百都没问题。” 吴小正还是坚持他原本的条件。 不过他还是不敢把额度放得太宽。 依他奇葩老爹的德性，真的是有多少能花多少，稍微少花点，让他有几个狐朋狗友，那确实能让他在里面尽量不受欺负，但要是多了，说不定把他养成黑老大都说不定。 那样就糟了。 “那能不能先给我存一点，我马上就写。” 无奈之下，吴敏青再次妥协。 “不可能。” “靠……” “得罪我，更加没有。” 吴敏青刚想发飙，就被吴小正无情地打断了。 看着自己奇葩老爹活生生地把脏话咽回去，吴小正心里快笑抽了。 他发现，只要能下狠心，他这奇葩老爹也并不难对付。 既然这样，他就必须把无情这一点演到极致。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了，我们就走了，我跟小莉先接妈出去了。” “啥？”吴敏青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给妈办了保外就医，她今天就可以出去了。”吴小正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 “你小子还有这本事了？” 这下吴敏青又惊到了。 之前儿子能赚大钱已经让他大感意外，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本事往外捞人了。 在里面呆久了之后，很多事情吴敏青都已经从狱友那里了解到，他知道，能从监狱里往外捞人，这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吴小莉突然来了一句：“哥现在可牛了，连县委书记都得求他办事。” 吴小正狂汗。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没想到小丫头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估计她应该是从爷爷奶奶嘴里听说的，然后就记住了。 吴敏青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小正。 吴小莉的得意还没完，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哥现在还在县城里买了房，我们马上就要住县城里去了。还有，我们现在有车了，还是一百万的大奔，全地区都只有我家有一台，今天就是哥自己开大奔来的。” “什么？” 吴敏青再一次被吓到。 在县城里买房子的事就算了，关键是那台一百万的大奔真的把他吓到了。 在里面的时候，他经常听犯经济案的狱友吹牛，说自己家里有二十几万的小汽车，出去以后要赚钱买大奔之类的。 一百万？ 这得是多少钱啊？ 原来自己在监狱花的那两百块真的不叫钱啊！ 正文 第385章 刘建刚的消息 对于家里的那些事，包括房子、大奔车，吴小正原本是没打算现在就跟吴敏青说的。 因为他知道，依照奇葩老爹的本性，他知道后，就会理所当然地把家里的一切当成他自己的，然后狮子大开口、更加大手大脚等。 不过小丫头好不容易开口，他能打断她吗？ 当然只能任由她说啊！ 果然，被吴敏青提前得知的后遗症马上就来了。 “靠，小正，你现在这么牛逼，赶紧把我也弄出去啊！” 吴敏青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一得知现在家里过得那么好，哪里还愿意在监狱受这个苦，他恨不得马上飞出去，享受大把花钱的好日子。 “我试过了，你弄不出去，因为你是主犯。” “靠，我哪里是主犯！是刚子那家伙带我一起去干的。” 一个让吴小正心情变得糟糕的消息从吴敏青的嘴里冒了出来。 吴小正之前一直就在怀疑，偷设备这事是不是刘建刚带自己的父母去干的，现在终于被证实了。 对于刘建刚，他一直是恨之入骨。 前世蒋丽华的凄惨遭遇，一直无法让他释怀。 要说谁是吴小正在这世上最恨的人，那必定是刘建刚无疑了。 如果有机会，吴小正恨不得想办法把这人渣给弄死。 但因为刘建刚一直呆在监狱里，吴小正始终还没想出高招，连蒋丽华离婚的事都还一直拖在那里。 这事还真不好弄。 身为重生之人，吴小正自然不能像前世那样，直接简单粗暴地自己冲上去弄他，那样很LOW。 他也不能为把刘建刚弄死，而让自己干出严重违法的事。 一来，96年就会有一波严打，任何违法的证据都可能给吴小正带来灭顶之灾。 吴小正并不天真地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成就、有点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知道，越是有影响力，就越是树大招风，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准备一下子置你于死地。 这样的事前世太多了，很多人可以招摇一时，却很难招摇一世。 另外，犯罪真的是一件会上瘾的事，吴小正一旦习惯了用不法手段来搞定自己不喜的人，就会把这种习惯延续下去，然后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憎恶之人。 所以，对付刘建刚，必须用谋。 此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刘建刚现在在监狱混得怎样？”吴小正故作平静地问道。 吴敏青遗憾地说道：“那家伙混得不行，被人欺负成孙子了。可惜我跟他不在一个牢里，帮不到他。” 吴小正又是很无语。 换做任何一个别的人，自己夫妻同时被某人害得进了监狱，不跟他反目成仇就已经算好的了，可他这个好坏不分的奇葩老爹，竟然还想着要去帮刘建刚。 简直是没救了！ 不过吴小正倒是听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刘建刚在监狱里很怂？ 竟然任人欺负？ 如此看来，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啊！ 也许这点可以利用一下。 “那就这样吧，你别在里面瞎搞啊，要是罪名加重了，我想捞你都捞不出去啊！” 吴小正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临走前，他还是决定稍稍给老爹一丝希望。 “别走啊！”吴敏青急了，赶紧说道：“你先给我存点钱，信我保证写，不写我是你孙子。” 吴小正一下就听呆了。 靠，这就是我的奇葩老爹？ 你给我当孙子，我承受得起吗？ 吴小正欲哭无泪。 “行吧行吧，我给你存300，要是半个月内看不到你给爷爷的信，以后都没了。” 吴小正真的被打败了。 不过吴敏青这话倒是极具喜剧效果，连吴小莉都忍不住捂住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吴小正扭头拉着小丫头出了会见室。 “姑姑，你说我爹到底是啥人？” 因为憋得慌，出去之后，吴小正并没有急于去接童秀丽出狱，而是拉着等在外面的吴敏霞吐起槽来。 吴小莉也笑道：“哈哈，姑姑，笑死我了，我爹竟然说要给我哥当孙子。” “什么情况？”吴敏霞一头雾水。 吴小正郁闷地把刚才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你那爹啊，从小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看到好东西就必须要到手，从不管别人感受。” 一说起吴敏青，吴敏霞就有的是话说了。从小到大，她从没在她哥面前占过半点便宜，因此怨气大得恨。 现在要不是顾及吴小正兄妹的感受，估计更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还有，这人说话做事从来就没个靠谱的时候，你们还是慢慢习惯吧，不要指望他有太大的改变了。” 这话听得吴小正更加郁闷。 接下来还有一个让他忐忑的人要面对，而且是长期面对，吴小正还不知道会出多少幺蛾子。 “走吧，先把你·妈接出来。”吴敏霞催促起来。 办理出狱手续是在出狱管理科，和接见处离得不远。 就在吴小正兄妹会见吴敏青时，吴敏霞已经拿自己的身份证和担保资料，过去那边办理了出狱登记手续，同时，给童秀丽出狱时穿的衣服也交给了狱警。 不过，童秀丽的整个出狱流程全部办完的话，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到一个小时。 又等了一会，穿着新衣服的童秀丽终于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里面应该是装着她的个人物品。 一出来，看到吴小正等三人后，她站住了，表现得似乎有点茫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吴小正发现，这次她的精神看起来好像好了一点，但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这种气氛稍微有点尴尬，吴小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他感觉诧异的是，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吴小莉，此时又变得紧张起来，她拉着自己的手一下子拽得很紧。 莫非，她对这个娘的怨恨还是没能释怀？ 最终，还是吴敏霞主动走了上去，打破了这种尴尬：“嫂子，走吧，咱们回家吧。” 此时的童秀丽，感觉还像是在做梦，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敏霞，我真的可以出去了？” “是真的，小正帮你办了保外就医。” 吴敏霞又看了看兄妹俩，终于叫了一句：“小正，小莉。” 吴小莉还是没有出声。 吴小正倒是适应过来了，但也只说了一句：“走吧，先出去吧。” 这是一种尴尬的亲情。 正文 第386章 亲情是个复杂的东西 亲情是个复杂的东西。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亲情是这人世界最温暖的东西，也是人生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可对于那些遭受过不幸的人来说，亲情却是无比的尴尬，可能是难以揭去的伤疤，也可能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对于这一点，很多人是难以理解的，不过吴小正懂。 在这方面，吴小正是深有体会的。 在前世，因为自身的经历，他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并且有较深的思考。 他记得曾在电视上看过一个综艺节目，节目里湾岛那名很有名的陈姓女星的例子，就曾深深引起他的共鸣。 这个节目的主题自然讲的是亲情。 陈姓女星说，在她小的时候，因为要养三个孩子，父母都很忙，所以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童年是缺少父母陪伴的。 而最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她母亲对待她的教育方式是简单粗暴，一有不满意，就是直接打，被抽巴掌是常有的事。 按陈姓女星自己的说法，就是：“我妈妈非常凶，她常常呼我巴掌。” 她说：“被父母打，最恐怖的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被打时，孩子是被父母毫无尊严地对待。而比这个还恐怖的是不可预知——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一个地雷，暴力和羞辱就会到来。” 这是最引起吴小正共鸣的一句。 陈姓女星还说，放学后，宁愿在墓地里看墓碑上的亡者故事，也不要回家。 …… 吴小正觉得这名陈姓女星其实还是很幸运的，因为她还有机会上节目把这段经历坦然地说出来，这意味着她已经释怀，并已经开始在尝试去修补和她母亲的亲情。 其实，被伤害过的人真的不是这么容易释怀的。 就好比说吴小正，他父母所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在前世跳楼前都还没释怀。 所以他现在特别理解妹妹的感受。 他知道，因为母亲以前的那些行为，给吴小莉的感觉一定是：这个妈妈并不爱我。 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心理伤害。 事实上，如果此时的吴小正真的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这也正是他刚才为啥感觉没话可说的原因。 可现在，为了一个完整的家，吴小正不得不释怀，并且努力去修补这种关系了。 可问题是怎么修补呢？ 吴小正完全没有头绪，他只能先观察，然后再想办法。 童秀丽似乎有话要说。 她跟着吴敏霞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吴小正说：“小正，你给我存的钱还剩四百多，现在退回来了，我给回你吧。” 然后她把手伸向自己拎着的那个包里，费劲地掏了起来。 吴小正又有点惊讶。 看来，她花钱并不像吴敏青那样大手大脚啊！ 而且，吴小正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把钱退给自己。 这是为什么？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冷漠，让她感觉不自在，因此用这作为借口来跟我说话？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当零花钱吧。” 吴小正先制止了她掏钱的举动，然后又问道：“钱就是给你花的，你为啥不多花一点？” 童秀丽喏喏地说：“花那么多够了，我怕一下子花光了的话，要是你们不来了……” 吴小正猜得没错。 因为吴小莉的不说话，因为吴小正的冷漠，让童秀丽感觉到了儿女跟自己的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上次就已经有了，也让她变得没有安全感，她担心儿女以后会不再来看自己，因此吴小正给她存的那些钱，她根本就不敢大手大脚花。 现在吴小正的话又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这钱是还还是不还。 吴小正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母亲的态度确实有些冷漠，并且这种冷漠还不是装的。 可问题是，现在要想让他很自然地表现出亲近感还真有点难。 吴小正发现，现在自己和母亲之间的这种关系，很像电视里陈姓女星和她母亲的关系，自己有心修补，可潜意识里还是疏远。 吴小正感觉到了不妥，说道：“走吧，先回去吧。” 他的语气变得了温和一些。 可走到车前，又出状况了。 童秀丽自然是对这台气势不凡的车很感惊讶。 吴小正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想通过这台车来在母亲面前装逼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看到童秀丽的惊讶，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快·感。 也许相比亲情，其它东西就是一文不值的！ “我们自己的车。”吴小正又用温和的语气稍稍解释了一句。 这时，吴敏霞拉开了后门说：“小莉，你跟你·妈坐后面吧。” 吴小正觉得吴小莉拽自己的手又是一紧。 她在抗拒这种安排！ 也许在她心里，真正带给她伤害的并不是奇葩父亲，而是这个自私的母亲。 吴小正察觉到了这一点，赶紧说道：“让我妈坐前面吧，你跟小莉坐后面。” 这句话刚落，吴小莉拽他的手立即又放松了。 果然如此！ 吴小正主动帮童秀丽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来，进去吧。” 还没等童秀丽动，吴小莉却先松开了他的手，赶紧往后车门钻去。 唉，这种关系的弥补，还真有点难啊！ 吴小正感觉到，自己也许能慢慢调整，可小丫头那边却是个大问题。 车开动了。 吴小正感觉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童秀丽好像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是因为生活的变化让她感觉到无所适从？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情绪，吴小正不得不没话找话：“先带你去这里的县城，找个地方给你好好洗个澡，然后再找个地方吃饭。” 这确实是没话找话。 不过按照地方的风俗，刚从监狱出来的人，确实是要先洗刷一新，并且把监狱里穿过到底衣服全部换了丢掉，才可以重新进家门的。 也许这是为了去晦气。 吴小正原本是不信这个的，但他不得不遵从，因为家里还有两位老人信这个。 “好。”童秀丽紧张的情绪稍稍有所缓解。 车动了，载着一份难以诠释的亲情。 正文 第387章 对妹妹的调教 因为龙溪监狱相对比较偏远，吴小正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县城。 这是一个跟湘水差不多的小县城。 吴小正先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宾馆，开了一个钟点房，让吴敏霞带她去干干净净地洗个澡。 趁这个空闲，吴小正带着妹妹坐在车里，跟她闲聊起来。 有些事必须跟她聊聊了。 在别的家庭，小孩子到了吴小莉这个年龄，早就有父母时不时教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但吴家却没有。 吴敏青夫妻就不用说了，要指望他们来教育小孩，无异于天方夜谭。 就算他们肯教，吴小正还不放心，会担心他们把人给教偏了。 吴长禾吴奶奶也不用说了，他们对子孙好是好，但真的教育无方。 吴敏青是明显被他们带偏了，而吴敏霞之所以还没偏太远，是因为心理受过太多伤害，负负得正了，但那把嘴巴，其实就是修养不够的表现。 所以，对于妹妹的教育，只能吴小正自己来担负起这个责任了。 真的必须适当教教了。 吴小正发现，小丫头在有些方面已经表现出一些不好的苗头。 比较明显的一点，就是有点爱慕虚荣和喜欢招摇。 关于这一点，吴小正以前早就发现了苗头。 比如说，小丫头喜欢在人前说自己是吴小厨，喜欢刷存在感。 比如说，她想要当歌星、当明星。 比如说，她喜欢在小朋友面前当孩子王。 …… 在之前，吴小正还把小丫头的这种表现当成是孩子的天性，可今天发现，她在这方面已经有点过于严重了。 她竟然在父亲面前炫耀百万豪车和房子！ 这样真的不好。 这一点，小丫头似乎受了父亲的影响。 那奇葩父亲就是这样的，稍微有一点点好，就能把牛吹上天，特别爱炫耀，也因此经常充当冤大头。 这一点必须得教！ 吴小正认真斟酌起来。 “小莉，你觉得哥厉害不？” “厉害！” “为啥厉害？” 这个问题让小丫头稍稍考虑了几秒：“你很有本事。” 很好！ 吴小正继续引导：“你觉得哥要是没有这台车，还厉不厉害？” “还是厉害。” “那你觉得咱爹厉不厉害？” 吴小莉立即摇了摇头。 “要是咱爹有了这台车，那他会不会变得厉害？” 吴小莉又摇了摇头。 “所以啊，一个人厉不厉害，不在于他多有钱，而在于他有没有真本事。一个人要想让别人看得起，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得有真本事，而不是多有钱，吃得多好，穿得多好，懂不？” 小丫头终于发现了不对：哥哥这好像是在教育我了！ 于是她闭上了嘴巴。 吴小正又补上了一句：“一个人如果没有真本事，却只知道炫耀，人家背地里会说他是绣花枕头，你想做绣花枕头吗？” 吴小莉摇了摇头。 “如果有一天，你能跟哥说，你的学习进步了，歌也唱得更好了，舞也跳得更好看了，那哥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 关于这个问题，吴小正没有再说太多。 他觉得吴小莉到了这个年龄，如果她真懂事的话，她应该会记住今天的话，并有所改变的。 累，真心累。 吴小正觉得，他重生以来，最让他觉得累的并不是赚钱、做事业，而是处理这些生活中的琐事。 赚钱、做事业，他凭经验凭本能就可以轻松应付，而应付这些琐事，他却必须走心。 用心是最累的。 可是，人的生活不就是由许许多多的琐事构建起来的吗？ 吴小正要想让这世过得无悔，他就去面对这些琐事，面对这些与他生活相关的人。 一件事算是暂时解决了，还有一件事也等吴小正解决。 那就是小丫头和母亲的关系。 吴小正发现，从上次探监到这次接母亲出狱，小丫头始终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更别说叫她妈。 吴小正也知道，原因其实是出在童秀丽身上。 她给吴小莉造成的心理伤害太深了点！ 可吴小正也不能这么任由这事继续下去，因为他正想调·教童秀丽，让她稍微变得像一个母亲，也让这个家更像是一个家。 “小莉，你是不是觉得咱妈很自私，一点都不爱我们？” 吴小莉又猛地点头。 看来，这句话真的说到她心理去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她说话。”吴小正又补了一句。 他知道，心理上的创伤其实是最难治愈的，如果硬来的话，反而会取得相反的效果，所以他先要获得小丫头的认同。 吴小莉终于说了一句：“我也是。” “可是我不得不说，因为我想去改变她，让她变得更加变得像个妈，你可以帮我吗？” 这个要求似乎让小丫头有点为难，问了一句：“怎么帮？” 吴小正稍微思索了几秒。 他感觉到了小丫头打心里的抗拒，所以他不敢提太高的要求。 对于妹妹的心理创伤，他真的得小心翼翼。 他知道，这事真的不能鲁莽。 要知道在前世，类似的创伤可是整整困扰了他大半辈子。 “能不能对她稍微亲密一点点，别让她觉得我们不喜欢她？” 吴小正提了一个非常委婉的要求。 小丫头抿了抿嘴，似乎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 “我试试吧。”最后终于从她嘴里憋出了这句话。 那就试试吧！ 其实吴小正也得试。 他知道，想调·教他母亲，最大的难度其实不在小丫头这边，而在童秀丽那边。 小丫头毕竟还小，个性还没完全形成，暂时也没有太多的坏毛病，再加上她现在比较信任自己，还是比较好调·教的。 可童秀丽完全不同。 她是个成年人，性格、习惯、三观都已经形成，想要改变她真的有点难。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道理。 而童秀丽最大的问题在于：她似乎是一个缺少母性的人。 这是吴小正最深刻的感受，从前世到今生都是如此。 这对兄妹俩来说，是一种悲哀，可吴小正却不得不接受。 而现在他想稍稍改变这一点。 有可能吗？ 正文 第388章 母性在哪里？ 看来，洗澡去晦气这一说法应该是有效的。 半个多小时后，焕然一新的童秀丽走了出来，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她脸上又浮现了那招牌式的笑容。 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容吴小正太熟悉了，因为他也有。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 吴小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冷。 要想改变别人，就得从改变自己的态度开始。 向宾馆的服务员稍稍打听了一下，吴小正准备去这里最好的饭店。 监狱里的生活肯定是很苦的。 看童秀丽现在的模样，吴小正就知道，她现在营养缺乏，也许现在最渴望的就是饱饱地吃一餐。 这个愿望应该满足她。 要了一个小包厢坐下后，吴小正又发现了一点点小问题。 刚坐下时，童秀丽似乎又有点坐立不安、束手无策的样子。 这是以前没进过这么好的饭店的缘故？ 还是刚从监狱出来，有点不适应？ 可吴小正又发现，她竟然很快又适应了，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看来，自己母亲的心理素质挺不错啊！ 他拿起了菜牌，推到了童秀丽面前：“想吃什么，尽管点吧。” 吴小正现在需要多观察一下她，才知道该采用什么样的对策。 对母亲的调·教真的不是一件简单事。 吴敏霞确实有些嘴馋了。 在刚刚走进饭店时，空气中弥漫的阵阵菜香味已彻底勾起了她的食欲。 在牢里的日子真苦，尤其是在吃的方面。 虽然还不至于饿着，但油水真的很少，肉类更是罕见，菜里如果能见上几片薄薄的肥肉，那一餐绝对是好生活了。 可她现在翻开这个菜牌扫了一遍之后，她却不敢点了。 这菜也太贵了！ 比如说，一盘很普通的小炒肉，这里竟然要卖5块，一盘香辣鸡丁更是要10块，红烧鲤鱼就更贵了，竟然要15元，简直是抢钱。 童秀丽虽然听说儿子有钱了，可她不知道他的底，而且这个儿子现在让她莫名地感到有些害怕，她生怕自己惹怒了他，他会把自己丢下不管。 “你点吧。” 尽管菜牌上的很多菜看到就想吃，童秀丽还是把菜牌推回给了儿子。 她的表现，吴小正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有再为难她，拿起菜牌点了起来。 据说刚出狱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油腻的东西，那样肠胃可能会不适应，因此吴小正点的大部分都是蛋白含量较高的食物。 一盘小炒牛肉，一盘香辣鸡丁，一盘虾球，一条红烧鲤鱼，一盘家常豆腐，一个蔬菜…… 基本上，刚才童秀丽多看了两眼的菜他都点上了，除了小炒肉。 很快就上菜了，出品还不错。 “吃吧。” 吴小正先夹了一片牛肉到童秀丽碗里，然后每样菜都夹了一点给她。 童秀丽先笑了一下，然后小口小口地尝了起来。 菜的味道确实还不错，对很久没吃过丰盛肉食的童秀丽来说，更是美味佳肴。 很快，她的食欲被彻底勾了起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吃，吃相稍稍有些狼狈，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吴小莉稍稍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一时忘了动筷子。 吴小正见状，又赶紧·夹了几颗虾球、一小块鱼到她碗里，也跟她说了一声：“吃吧。” 他知道妹妹喜欢吃这些。 吴小莉终于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之后，她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哥，终于下定了决心，夹起了一颗虾球，不动声色地放进了童秀丽碗里。 她想起了哥哥让她帮忙的事。 她还发现，妈妈似乎最喜欢吃的也是这个。 吴小莉的举动让童秀丽稍感意外。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冲吴小莉咧嘴一笑，然后又吃了起来。 母女俩终于有互动了，尽管小丫头还是没有说话。 吴小正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他发现，妹妹的心其实还是挺善良的。 可让他感到遗憾的是，童秀丽始终没有类似的举动。 一餐饭从开始到吃完，她都没有给兄妹俩夹过一筷子菜，只是在顾着自己吃。 一声叹息。 对此，吴小正只能抱以一声叹息。 他发现自己这位母亲，似乎从来没学过该怎样当妈妈。 可吴小正现在却什么都不能说。 凭他两世为人的经验，他知道自己的这位母亲既有些自我，还敏感多疑，嘴里虽然不说，但啥事都喜欢往心里去。 而且，吴小正还知道，刚出狱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自卑心理，会很介意别人对她的态度。 所以吴小正还是只能忍，哪怕他有很多话想跟童秀丽好好谈谈。 几人踏上了回程，一路沉默。 童秀丽原本就不多话，吴小正也没太多心情跟她说太多。 小丫头更是无话可说。 下午三·点多，车回到了湘水县城。 在途径县政府前面的市民广场时，吴小正发现，这边似乎有些异状。 竟然有很多人拉着横幅、手拿标语在县政府门前示威。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小正稍稍有些好奇，但他无心关注这个。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母亲送回家。 回到家又出现了一些小状况。 童秀丽出来了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一听说这个消息，响水村的村民们开始纷纷拎着鸡蛋、糖果之类的东西上门来探视。 这是乡间的习俗，也表示被探视的人家有人缘。 换做在以往，吴家的人缘自然是没这么好的，可现在吴家弄的这个食品加工厂，可以说响水村的绝大部分村民都已受惠。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家人缘不好才怪。 来来往往的人有点多。 来的人也不久留，把东西放下，然后问候童秀丽一两句，比如“身体还好吧”、“在里面没受苦吧”之类的，然后放下东西就走了。 一开始，童秀丽表现还正常，又露出了她招牌式的笑容，偶尔还回上一句“还好”。 可来的人实在是有点多，完全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 这大概是童秀丽所没预料到的。 她没想到吴家现在竟然这么有人缘，连以前没有过来往的人家都来了。 渐渐地，她有点不耐烦了，跑去床·上躺了下来。 吴奶奶还想劝她，被吴小正制止了。 他知道，从监狱里出来的人，都会因为自己的经历，多少会有一些自卑的心理，这种心理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吴小正懂这一点。 因此就算他打算好好跟他妈聊一聊，也没急于一时，他准备稍微给她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生活。 童秀丽就这么休息去了，后面来探视的人也就暂时见不到她了。 不过大家也不在意。 大家都是冲着吴家来的，人到了，心意到了，就足矣。 快到晚饭时分，张绣花也来了。 她一看到吴小正，就立即急切地说：“小正，现在你能耐了，能不能把我家建刚也弄出来？” 吴小正：“……” 正文 第389章 起诉离婚吧！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张绣花人品是差了点，可论对儿子的态度，却比自己母亲要强上许多。 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吴小正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叹息归叹息，想让他帮忙把刘志军弄出来是不可能的。 可话却不能这么说。 “知道我妈为啥出来的吗？因为她有慢性病，监狱没办法根治。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花了不少钱找关系，才好不容易弄出来。” “现在我想把我爹弄出来，都没办法，一来没理由，二来没那么多钱。” 张绣花一下就郁闷了。 确实，人家自己老爹都还没弄出来，就想让他帮忙把自己儿子弄出来，确实有点过分。 可她还是不死心：“要多少钱？” “起码五万起步。”吴小正随口报了一个数。 他当然不是想骗张绣花的钱，而是让她死心，免得她天天来烦自己。 张绣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让她绝望的数字。 张绣花又纠缠起另外一个问题来。 “小正，现在我们家丽华一个月有多少工资啊？” “200来块吧。” 张绣花不信：“可是我听说，其他人最低的都有260多呢，我家丽华还是当头的，是不是少了点啊？” 吴小正一听就火了。 她很清楚张绣花的心理，她这并不是真为蒋丽华着想，而是想多要点工资，她自己好多分点钱。 实际上，蒋丽华上个月的工资有350多，只是吴小正叮嘱过她，要她不要把具体数字告诉张绣花，也只让她给张绣花150元。 这150元，在乡下养活一大家子都绰绰有余，而张绣花现在竟然还不满足。 这就叫贪心不足。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回道：“怎么，你不满意？正好，我们刚从供销公司分来了一些人，大学生、中专生都有，要不你把蒋丽华领回去吧。” 张绣花立即就变得尴尬起来，喏喏地说：“别啊，我就是提那么一下。” 吴小正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张绣花转身又去找蒋丽华麻烦，先从她那里多弄钱，毕竟她肯定知道，蒋丽华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肯定不止200元。 “你就知足吧，一个月150元还不够你花的？人家自己吃喝总得花点钱吧，自己家里的父母也该孝敬一下吧！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去找蒋丽华麻烦，让她无心做事的话，我就立即把她给辞退。” “不会的，不会的。”张绣花赶紧表态。 她在想，真要是把这份工作给弄丢了，那就糟了。 这叫恶人须用恶人磨。 对待张绣花这种人，吴小正不硬一点还真不行。 好不容易打发了张绣花，吴小正赶紧和家人统一了口径。 他母亲出狱这事，肯定是不符合规范的，如果有人去告的话，很容易就出麻烦。 占了便宜也不能太得意、太张扬，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来探视的人还在络绎不绝。 晚饭过后，蒋丽华也来了。 来得正好。 吴小正正好有事想跟她聊。 “丽华姐，你跟我出来一下。” “哦，好。” 蒋丽华还以为吴小正要跟她说工厂的事，顺从地跟着吴小正走到了屋外。 “小正，怎么啦？” 相处久了之后，蒋丽华对吴小正已没了最开始的畏惧，而变成了绝对的信任。 “我这次去监狱，听到了一点点刘建刚的消息，你想知道吗？” 蒋丽华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波澜不惊地问道：“他没事吧？” 这反应有点像一个路人漠不关心的一句，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吴小正放心了。 看来，蒋丽华对刘建刚早已死心，谈不上还有任何感情可言。 “他没事，只不过在里面经常被人欺负一下而已。” “哦。” 蒋丽华沉默了下来，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要不你起诉离婚吧。” 吴小正终于说出了他找蒋丽华的真正目的，说得非常直接。 这事在他心里已经搁了很久了，一直还没下定决心去处理，或者说还没想到妥善解决的办法。 可继续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现在既然知道了刘建刚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那就该有所行动了。 而行动的第一步，就是得让蒋丽华跟刘建刚脱离关系，免得以后的事牵连到她。 “啊？可是……” 对于早就认命了的蒋丽华来说，吴小正的这句话实在是太突兀。 “你不用担心，刘建刚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他出来了要是敢乱来，依我现在的本事，公和私、黑和白我都可以轻松搞定他。” 吴小正又开始大包大揽，把话说得很满，也很自信。 这下蒋丽华真的心动了。 换做是以前，这事她绝对想都不敢想，哪怕吴小正愿意真心帮她。 可现在她确实感受到了吴小正的能耐。 论私底下的实力，现在整个响水村的人都知道，以前跟刘志军的那帮人，现在全都在跟吴小正做事。 并且，现在整个城关镇都传遍了，城关镇这条线上之所以没扒手，是吴小正带人把扒手帮给弄了，还放话了，谁再敢在这条线上下手就弄谁。 这事在整个城关镇都已传为美谈。 在台面上，吴小正的能耐更是不弱。 现在工厂的人都知道，工厂的开业仪式，连地委书记都来了。 而在县里，吴小正更是县委书记的座上宾，连县委书记都有求于他，这次工厂进了很多供销公司的人都是证明。 如果吴小正真心帮自己，那这确实是个机会！ 尽管蒋丽华不知道吴小正为啥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但她真的心动了。 也许他就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可是蒋丽华还是有所担心的：“要是他妈来厂里闹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依张绣花的泼辣德性，如果蒋丽华离了婚的话，她绝对会天天来闹的。 因为那样一来，不仅使得她儿子没了媳妇，还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对啊！她不是很爱钱吗？ 那就继续用钱牵着她鼻子走！ 吴小正很快就有了主意。 “离了婚，你愿不愿意再养张绣花几年？” 还是那句话，能用钱来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正文 第390章 麻烦又上门了 离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与犯人离婚。 按照我国的法律规定，离婚的方式有协议离婚和诉讼离婚两种。 协议离婚是指夫妻对是否离婚、子女抚养和财产分割达成一致后，在民政局登记离婚领取离婚证。 诉讼离婚则是夫妻无法就是否离婚、子女抚养和财产分割达成一致，向法院起诉离婚，由法院进行判决。 而刘建刚现在的身份是犯人，是被限制人身自由，导致他无法亲自去民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所以只能通过诉讼的方式来解决双方之间的婚姻关系。 事实上，就算他不是犯人，依他的德性，协议离婚基本也是不可能。 因此，蒋丽华想要离婚，那就只剩下向法院起诉离婚这一途径，并且到时还需要去刘建刚所在的监狱去开庭。 离婚肯定是需要理由的。 其它方面倒是简单，蒋丽华和刘建刚之间不存在子女，蒋丽华对于共同财产也没任何要求，甚至她还愿意按照吴小正的意思，在刘建刚出狱前，继续按150元每月的标准供养张绣花。 其它方面就有些麻烦了。 理由倒是好办，被胁迫结婚、家暴、夫妻双方无感情等，一找就是一大堆。 可蒋丽华肯定不愿意再去监狱跟刘建刚面对面，这就需要找一个代理律师。 并且，为了让这个婚离得顺利，也需要律师去收集一些证据。 因此，请律师就成为了必然。 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吧，吴小正又把请律师的事包揽了下来。 喜欢揽事是会有麻烦的，而且是麻烦不断。 吴小正刚把蒋丽华送走，家里又来人了，而且是带着大麻烦来的。 来的是杨贵平。 “小正，先给我点水喝，还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 吴小正非常惊讶。 他不明白，到底是啥事把一向精神焕发的杨镇长弄得如此疲惫。 他不是干啥都精神抖擞的吗？ “咋啦，让人给煮了？”吴小正把一杯水递到了杨贵平手里。 至于吴奶奶，则赶紧给杨贵平下面条去了。 “唉，别提了，今天累死我了，玻璃厂一帮工人集体上访，安抚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搞定，估计此事还没完。” 玻璃厂的工人集体上诉？ 吴小正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个不好的念头顿时冒了出来：这不会是李新国那老头干的好事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 吴小正一想起那既认死理、又很较真、还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头就头疼。 他知道，这样的人一干起事情来，能量绝对比马德贵拿着老油条要有能量得多。 看到吴小正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杨贵平警惕地问：“不会这事又跟你有关系吧？” 由不得杨贵平不多疑。 还在他没当国资办这个专职副主任时，他就见识了吴小正去唆使马德贵去闹事的能耐，而现在玻璃厂那帮工人闹事的模式，跟吴小正当初唆使马德贵的主意如出一辙。 “怎么可能！我跟玻璃厂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哪会去管他们的破事！”吴小正矢口否认。 吴小正很心虚。 如果真是李新国弄出来的事，那还真跟他有点关系，是因为他管刘志军的闲事、和李新国的那一席谈话引发的。 杨贵平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谁说跟你没关系？祝文儿子不是跟你有仇，你们还干了一架吗？” “切，我是赢家好吧，每次都是我在欺负他。我这种赢家犯得着跟那种小猫小狗去计较？” 吴小正继续矢口否认，而且说得很是振振有词。 杨贵平终于不那么确定了：“说得也是，这事要是你干的，那你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这话什么意思？” 吴小正顿时有点坐不住了。 杨贵平这么晚到访，而且连饭都没吃，肯定不是来找自己闲聊的。 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有麻烦？ “工人们提出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求县委县政府促成玻璃厂跟吴大厨之间的生意。” …… 麻烦果然来了。 吴小正确实低估李新国的能量了。 李新国在玻璃厂可是一个名人。 自进玻璃厂以来，他不仅为人正直，还是个技术能手，并且还当过车间主任，获得过的荣誉也有一大堆。 因此，就算他脾气臭一点，可还是有很多拥护他，尤其是那些底层的工人。 在这一点上，供销公司的马德贵这种老油子，是完全没法跟他比的。 那天听了吴小正的话之后，喜欢多管闲事、以厂为家的李新国上心了。 既然供销公司闹一闹之后，立马就有了大动作，那玻璃厂为啥就不可以闹呢？ 而且，李新国原本就很是看不惯祝文这个厂长，跟他闹了矛盾才提前病退的，再加上他已退休，又没什么好顾忌的，于是便立即行动起来。 不愧是当过车间主任的人。 在组织能力方面，李新国可是比马德贵强多了，号召力也要大得多。 最为关键的是，玻璃厂的情况比供销公司还要严重得多。 所以李新国一花心思串联，还真被他弄起了一帮人来。 李新国也没有急于搞事，而是先和大家商量起对策来。 玻璃厂和供销公司有所不同。 供销公司那边，肖荣华玩的猫腻虽然隐蔽，但毕竟根基不稳，得罪的人又太多，因此在很多事情上面还是留下了太多蛛丝马迹，让人有了告的证据。 而玻璃厂这边不同。 祝文在玻璃厂是老人了，他是从玻璃厂一步步爬起来的，在这里可谓是根深蒂固。 因此大家虽然知道他肯定有问题，但没人能提供可靠的证据。 因此，学供销公司那一套、向县委县政府实名举报是行不通的。 举报不行那就直接上访。 反正玻璃厂被祝文弄垮了是事实。 李新国带头罗列起祝文的罪行来。 第一条就是任人唯亲，用自家外甥当销售科长，导致销售科长期不作为，让订单全部被外县的竞争对手抢了，这是实情。 吴大厨的生意流失就是实证。 很快，祝文的一条条罪状被罗列了出来。 为了玻璃厂的生死存亡，必须干。 于是就在今天，大家行动了，一起聚集到了市民广场，堵住了县委县政府的大门。 事情就这么闹起来了。 正文 第391章 难以解决的麻烦 集体上访这种事，不管在任何年代，都是让官员们最为头疼的事。 对待这种事情，稍稍处理不慎，很容易就引发更大的群·体·事·件。 在九十年代，因为群·体·事·件处理不当而引发的游行示威活动并不罕见，如果真到了那个程度的话，影响就大了。 因此，玻璃厂的集体上访事件一出现，就引起了县委县政府的重视。 又是一件因国企效益不佳而引发的事。 既然跟国企有关，那刚刚上任没多久的杨贵平自然得参与此事的处理，而且还得担当主力。 杨贵平这才发现，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的。 处理集体上访事件是有一套成熟流程的。 首先自然是调派公安干警到现场为此秩序。 这一点很关键。 碰到这种情况，公安干警明里的态度一定要温和，一定不能激发矛盾。 但暗里却是要做一番工作的。 那就是要暗中调查有没有社会人员暗中煽风点火。 在这个年代，正是国内外矛盾冲突严重，国内思想也很不统一的时候，一旦出现群体时间，就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比如说曾经很有名气的美国之音，就最喜欢报道国内的群·体·事·件，以在国际上丑化中国的形象。 另外，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混混，也喜欢在群·体·事·件中浑水摸鱼，想把事情搞大，以发泄对政府的不满。 还好，有李新国这种很具正义感、又很有党性的老党员牵头，在这方面他们还是做得很好的。 被人利用的嫌疑首先被排除。 接下来就是谈判、安抚。 几位职工代表被请进了县委会议室。 为表示政府的重视，县委书记戴博艺亲自主持了会谈。 玻璃厂职工们的要求很明确，那就是求县委县政府给玻璃厂职工一条活路。 具体的要求就多了。 第一条，就是严惩造成玻璃厂亏损严重的罪魁祸首，让厂长祝文下台。 第二条，要求县委县政府帮玻璃厂要债，弄钱来发拖欠了半年多之久的职工工资。 第三条，要求县委县政府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整改玻璃厂，给其一条活路。 …… 一些很有建设性的方案也被提了出来，比如说要求县委县政府牵线搭桥，帮忙弄到吴大厨的订单。 吴大厨就这么被牵扯进来了。 对此，戴博艺很是头疼。 职工们的情绪要安抚，要求也要重视，但不能没原则。 比如说严惩祝文、让其下台这一条，既得讲组织原则，又要有真凭实据。 一个厂长，不是说弄下去就弄下去的。 还有，帮忙要债也是个难题。 比如说，玻璃厂的几个主要大债主，一家酒厂，几家罐头厂，都是湘水县效益不佳、亏损严重的国企，这些企业账上都没钱，状况跟玻璃厂一样糟糕，这让县委县政府怎么帮忙去要债？ 还有第三条，县委县政府倒是想对玻璃厂进行深化改革，看看能不能重新盘活玻璃厂，可这是需要时间的。 现在供销公司的深化改革都还没处理完，还没形成行之有效的成熟方案，那么多亏损国企，这让政府如何去动？ 唯一好办一点的就是牵线搭桥的事。 杨贵平不是跟吴小正关系很好吗？那就再让他来当说客呗。 这正是杨贵平这么晚又出现在吴家的原因。 这下吴小正难办了。 正如他跟李新国所说的那样，因为对玻璃厂的前景并不看好，也因为对祝文父子的憎恶，吴小正真的不想跟玻璃厂来做生意。 可问题是，现在找上门来的是杨贵平，吴小正该如何是好呢？ 还好，杨贵平并没有急于要吴小正表态，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小正，依你看，玻璃厂还有没有救？要救又该怎么救？” 靠，又把我当成救世主了！ 吴小正气得直想骂娘。 他虽然是重生之人，但对很多国企的生死真的没太多办法。 一来，他最熟悉的还是食品行业。 二来，就算他有重生的优势，那他也没那么多闲心去·操那么多的心，他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呢。 再说，体制内的企业毛病一大堆，并不是他一个体制外的人能轻易改变的。 可杨贵平既然问了，他能不回答吗？ 既然要回答，那是不是又可以干点什么呢？ 吴小正真的是很看祝文父子不爽啊！ 那就再次上眼药吧。 “我不知道有没有救，就算要想救，那也得先把祝文这个厂长给撤了，把问题查一查，这样才能让玻璃厂的职工归心。” “至于原因，你是知道的，一个任人唯亲、敢把工厂生意不当一回事的领导，我就不信没问题，我也不信这事不处理，就能平职工们的民愤。” 话没有说太明，可杨贵平却知道吴小正的意思。 当初吴小正找玻璃厂下订单被拒的事他是一清二楚的，并且湘南市那家玻璃厂还是他牵的线。 唉，自己种下的苦果啊！ 杨贵平没想到，当初自己抱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想法，没有顾玻璃厂的死活，帮吴小正牵了另一家的线。 没想到到头来，却又轮到自己来求吴小正给玻璃厂机会。 他知道，吴小正这人是很讲义气的，只要他开口了，这个忙他肯定会帮。 可他也知道，这小子向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一碰到公事，想要他松口，那必然会提条件，这小子向来就不是肯轻易吃亏的人。 基于这个考虑，他刚才就没有急于让吴小正表态。 现在好了，这小子话说得很委婉，其实却是在提条件了。 祝文的事不解决，估计这小子不会轻易松口。 可是，一个国企的厂长，真的是这么容易处理的吗？ 一处理，说不定又拔·出萝卜带出泥。 湘水县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地震。 杨贵平不知道，戴博艺会不会还有决心，再来处理一位正科级的国企厂长。 可杨贵平也不得不承认，玻璃厂要想有救，祝文这种有问题的厂长不动还真不行。 玻璃厂的改革，这迟早还是杨贵平的事。 唉，头疼了！ “你小子多帮我想想玻璃厂的事，我回去跟戴书记商量一下再说。” 这下吴小正也头疼了。 如果可能，他宁愿杨贵平直接问自己要订单。 而听杨贵平的意思，是打算动玻璃厂了。 这次不会又想往吴大厨塞人吧？ 正文 第392章 下一盘大活棋 如果往吴大厨塞人就能彻底解决问题，杨贵平还真想把人往这边塞。 可他知道，这样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且，这么做也相当不厚道。 正如吴小正在把杨贵平当朋友对待，杨贵平也是如此。 他也知道，因为各自的需求，两人的这种朋友关系并不纯粹，但杨贵平还是希望尽量纯粹一点。 友谊是需要维护的，而不是用来透支的。 在杨贵平看来，在他和吴小正的合作关系上，尽管他也一直在帮吴小正，但他帮到的很有限，反而是吴小正帮到他的更多。 因此，在玻璃厂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杨贵平并不想勉强吴小正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可玻璃厂这事情又怎么解决呢？ 从吴家离开后，杨贵平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早早地来到了戴博艺的办公室。 “贵平，怎么样？吴大厨那边谈妥了吗？”一见到杨贵平，戴博艺就急切地问了起来。 他之所以急，当然是有原因的。 为了安抚玻璃厂的上访职工，以免他们继续集体上访，戴博艺这边采用了缓兵之计，答应先帮玻璃厂解决吴大厨这边的订单问题，让玻璃厂先有稳定可靠的收入，其它事再逐步解决。 这就是昨天杨贵平饭都没吃就出现在吴家的原因。 给了承诺，那就必须得尽快兑现，所以戴博艺这才这么急切。 “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杨贵平先简单把昨晚跟吴小正会谈的结果说了一遍，并稍稍解释了吴小正跟祝家父子的恩怨。 戴博艺陷入了为难之中。 他明白杨贵平的意思，吴小正那小子也在提条件，那就是先查办祝文再说。 对于祝文，戴博艺不是不想查，而是怕又是一出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大案。 湘水县已经动过一次了，再动的话，恐怕会乱。 这个结果不是戴博艺希望发生的。 看到戴博艺这副表情，杨贵平试探性地说：“戴书记，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你说。” “我觉得玻璃厂这事，不能采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种解决的办法，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招才行。”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戴博艺顿时有了兴趣。 他现在最为头疼的就是对玻璃厂的事情没招，如果真有一劳永逸的办法，那是求之不得的是啊！ 杨贵平开始斟酌用词。 “其实我针对的不止是玻璃厂，而是针对湘水县的国企。我在想，咱们有没有可能胆子大一点，针对整个湘水县的国企来下一盘大活棋。” 针对整个湘水县的所有国企来下一盘大活棋？ 现在单是一个玻璃厂就把县委县政府弄得焦头烂额的，还想针对整个湘水县的国企来一个大招？ 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戴博艺转念一想，如果真有这样的大招，那对湘水县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说：“你继续说。” “戴书记你看啊。咱们刚把供销公司的大麻烦解决，现在又跳出来一个玻璃厂。玻璃厂的事情解决之后呢？会不会又有酒厂、罐头厂、纺织厂、印染厂等亏损企业跳出来？” “如果跳出来一个我们就解决一个，会不会给其它企业的职工造成一种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印象？” 杨贵平这一问题又得到了戴博艺的认同。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是大多数国人的共识。 杨贵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玻璃厂的职工集体来闹一下，政府就先解决玻璃厂的问题，那其它亏损企业就会有样学样，跟着一起来闹。 那样湘水县真的就会出大乱子了。 “你的担心是对的，继续说。” “所以我就在想，咱们能不能组织人手，成立一个专门的国企改革工作小组，先针对所有的亏损国企来一次统一的摸查，找出问题来之后，来找一个统一的解决办法。” 戴博艺颇为意动。 杨贵平的这个方法，确实对安抚各企业的职工有很大好处，最起码这一举措，可以向那些难以生存了的职工们表明：政府已经动起来了，请稍安勿躁。 这样一来，集体上访这样的事确实可以很大程度地避免。 “可摸查之后呢？统一的解决办法怎么找？你有把握能解决？” 戴博艺问出了他最大的担心。 杨贵平更加的慎重。 他也知道，他的这一想法确实有点吓人，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知道，当他一坐上国资办专职副主任这个位置时，湘水县一堆的烫手山芋就已经到了他手里。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么就当一个堵漏专家，哪里出了问题就在哪里堵一下，安安稳稳地过上一两年再换个位置，再把这些烫手的山芋甩给别人。要么就大刀阔斧地来一下，成了就是巨大的政绩，败了就东山再起。 前一种方式自然不是杨贵平想要的。 那就只有大刀阔斧来大动作！ 杨贵平就这么被逼出来了，他开始站在一个新的高度来考虑问题。 “具体的办法我暂时无法保证，不过思路是有的。” “在我看来，一家亏损企业是否可以通过改革来挽救，首先就需要找亏损的原因。” “挽救一个企业的方法无非是三种，一是开源，二是节流，三是甩包袱，如果这三种方法都不能解决，那这样的企业就长痛不如短痛，干脆让其倒闭来止损，好让政府把精力投入到其它有救的企业。” …… 杨贵平侃侃而谈，第一次在戴博艺面前显示出了他的果敢。 戴博艺被吓了一跳。 其实大家都知道，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有些企业确实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边缘，但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几个领导敢来下这么大的决心，毕竟那事关一大批国企职工的前途和生存问题。 包括戴博艺在内，他也很难下定这样的决心。 难道真的被逼到了这一地步？ “能说说具体的思路吗？” 对于杨贵平的激情，戴博艺并没有粗暴反对，而是想更深入地了解，来看看这么做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这真的是一盘大活棋吗？ 正文 第393章 温文的温柔杀 下一盘大活棋，这就是杨贵平昨晚冥思苦想的结果。 尽管这个想法还没完全成型，但他还是决定先跟戴博艺商量一下，毕竟这个计划要想实施，必须得到戴博艺的大力支持，否则就只是一个空想。 面对戴博艺的询问，杨贵平再次仔细斟酌用词。 “企业改革能否成功的关键因素，依我看最重要的有三·点，一是要有明确的思路，二是要有政策支持，三是要有足够的资金来运作，咱们湘水县的亏损企业基本上都是面临这样的情况。” “政策的问题还好办，只要我们有明确的思路，我们可以尽量向上面争取，就好比供销公司那样。” “资金的问题就不好办了，毕竟现在全省的国企改革都面临严重的资金短缺问题。但如果我们东打一枪、西打一枪，在单个企业上碰到问题就向上面要资金，就更加有难度……” 按照杨贵平的看法，如果湘水县每对一个企业进行改革，碰到资金问题就向上面伸手，这样要到资金支持的可能性基本很小，哪怕他杨贵平再有背景。 毕竟站在他姥爷的角度来说，他考虑的是全省的这盘大棋，依他的性格，如果湘水县的动作对全省的大局无益，他是不太可能徇私舞弊的。 而争取一部分资金的唯一可能，就是把整个湘水县当一盘大棋来下，针对湘水县所有的亏损国企拿出一个统一的解决方案，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并且能让这种统一解决方案成为全省深化改革的典范，才有可能获得一定的资金支持。 戴博艺不得不承认，杨贵平的这一看法又非常正确。 对于深化企业改革来说，最大的难题其实既不在于思路，也不在于政策，而是在于资金。 基本上湘水的每个企业都面临这个严重的问题，才导致改革无法顺利实施下去。 应该说，全省甚至全国都在面临这种情况。 “这样吧，你先弄一个完整的方案来，咱们先集体讨论一下，如果可行，我们再往上报，征求一下上级领导的意见再考虑实施。” 戴博艺拿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主意。 “行。” 杨贵平准备告辞。 但临走之前，他觉得有个问题还得提醒戴博艺一下：“戴书记，如果真正实施起来，恐怕又有一批企业领导会掉乌纱帽啊！” 杨贵平说得尽量委婉。 靠，这小子在威胁我，看来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戴博艺差点就想骂娘了。 在玻璃厂的问题上，职工们要求最强烈的就是严查祝文，但戴博艺怕又来一场官场大地震，始终没敢轻易松口。 没想到现在杨贵平却提起这事来，这不是在很委婉地表示不满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要是杨贵平的这盘大棋如果真正可行，一旦动起来，那湘水县在这方面的任何动作，都会成为上面关注的焦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捂盖子恐怕会出更大的问题啊！ “你先去弄方案吧。”戴博艺无奈地挥了挥手。 杨贵平之所以刻意提醒戴博艺这一点，他自然是有意的。 在他看来，很多国企之所以走向衰落，一方面有外在的原因，另一方面却是企业领导人的不作为和贪腐，供销公司和玻璃厂都是这种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杨贵平是深恶痛绝的，如果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也就罢了，一旦成为了他所管的事，他就会零容忍，以免让这些贪腐领导带坏了风气，让其它企业的领导有样学样。 他不希望大家辛辛苦苦改革而来的成果再次被那些蛀虫破坏。 可以说，未来的杨市长即将露出他狠辣的一面。 …… 这一天，吴小正这边也没得消停。 温文实在是太有责任心了一点。 她现在基本上是以班为家，除了上课、备课之外，她的时间基本上就泡在初二（1）班，早也来，晚也来，随时都可能在班上发现她的身影。 对此，初二（1）班的同学痛并快乐着。 温文并没有因为当了班主任而改变她对同学们的态度，她还是那么温和，还是能和同学们闹成一片，同学犯了错，她也很少有批评，要么只是笑笑，碰到实在有点过分的，她会耐心地跟人讲道理。 可同学们偏偏吃她这一套。 也因为吃她这一套，调皮捣蛋的事也少干了很多。 吴小正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温和的杀伤力。 今天一早，吴小正就赶到了学校。 他到得确实有点早，大部分同学此时都还在食堂吃早餐。 可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是，温文竟然已经在教室了。 一见到吴小正，温文就笑嘻嘻地问道：“正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哦，还好。” 教室里还有一些同学在，吴小正并不喜欢当众提自己父母的事。 温文对吴小正的敷衍不以为意，继续笑着走到了他跟前，然后侧身在他前面的座位坐了下来，继续说：“你上次说，班里有事，你不会撒手不管的对不对？” 吴小正顿感不妙。 机智如他，立即就转移话题：“温老师，你年龄也不小了，为啥不去找个男朋友拍拍拖之类的，何必每天耗在教室浪费光阴呢？”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立马就哄笑起来。 温文也不生气，笑道：“我没男朋友啊，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行，没问题，我认识一大把优秀男青年。” 在吴小正看来，温文的条件其实还不错的，有学历，性格又好，除了脸上多了几颗雀斑之外，人的身材长相也还不错，这样的姑娘理应有不少人喜欢才对。 他突然想到了沈默。 咦，是不是可以介绍温文给沈默认识呢？ “行，我等着。” 温文看似爽快地答应了，不过马上就冒出了另一句：“下周学校马上要开始班级篮球赛、排球赛了，你能不能牵头把咱班的篮球队给组织起来？” 吴小正：“……” 我可以不答应吗？ 可是面对温文的笑脸，他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这一请求。 正文 第394章 伸向刘翼飞的手 在这个年代的一中，学校的文娱活动并不算多。 但为了展示学校丰富多彩的文娱生活，有几项活动还是雷打不动的。 在运动方面，每年都会固定举行的，上半年是班级球类比赛，下半年是校运会。 而温文现在所提的自然就是班级球类比赛。 所比的项目也不多，男同学也就一项篮球赛，女同学则是比排球。 这个年代的问题活动就是这么贫乏。 比如说男同学们所喜欢的足球，在一中却缺少用武之地，因为一中现在连一个标准的足球场都没有。 别说标准足球场，连小型的七人场、五人场都没有，想踢球的同学，只能随便找个小空场踢野场。 这活吴小正就这么接了。 他明白温文的意思。 现在在班上，男同学里面最有号召力的自然是自己，温文肯定是担心，如果把组织权交给其他人，其他人恐怕是指挥不动自己。 突然间，吴小正隐隐又猜到了温文的另一层意思。 在班上，还有一个没几个人能指挥得动的人，那就是刘翼飞。 吴小正记得，刘翼飞篮球的准头很不错，还打得一手上佳的快攻，他在一年级的时候曾经向大家展示过这方面的天赋。 准确地说，和刘翼飞的球技相比，吴小正的球技只能算是一般，就算是重生后的他，顶多在身高、力量和反应速度具备一点点优势。 而且，现在在班上能指挥动刘翼飞的，也许就只有吴小正了。 我去，温柔的温文好算计啊！ 一想明白这一点，吴小正忍不住赞叹起温文来。 温文这一招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可这一招吴小正还不得不接。 吴小正虽然心为一个成年人，但毕竟是在一个班集体里面混日子，那集体的活动他就得参与，哪怕是这种他看起来有点幼稚的初中部篮球赛。 至于现在的刘翼飞，早已对吴小正没了威胁，在经历过一些事之后，吴小正早已没把他放在心上，更谈不上还有任何仇恨。 而且，在经历过换班主任之事后，吴小正隐隐觉得，有些事如果能放下，那就最好放下。 他既不想当圣母婊，也不想成为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那就给刘翼飞一个参与的机会吧！ 快到上课的时候，刘翼飞匆匆走了进来。 “刘翼飞，你过来一下。” 他刚想坐下，就被吴小正叫住了。 “啊？” 刘翼飞很是感到惊讶。 他记得吴小正已经很久没理会他了，因此他一直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可现在……他不会又要欺负我吧？ 带着一点担心，刘翼飞走向了吴小正。 “下周有篮球赛，你跟教练请个假，到时一起参加一下。” “啊？”刘翼飞一时没反应过来。 吴小正不是要欺负我？而是要拉我一起打篮球赛？ 刘翼飞颇感意外。 这段时间，在吴小正的压制下，刘翼飞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别说再去欺负其他同学，就算回到班上，他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不小心惹到吴小正。 他真的是怕了。 但这样的日子也是过得很憋屈的，要不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刘翼飞真的想转学。 可现在吴小正竟然要拉我一起打篮球赛？ 刘翼飞的心情很是有点复杂，但他还是立即应了一声：“好。” “行，那就这样。” 就这样？ 刘翼飞见吴小正似乎没有打算继续理会自己的模样，有点惊疑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同学也惊讶于吴小正的态度。 大家没想到，吴小正竟然会主动向刘翼飞伸出友谊之手。 对于他跟刘翼飞之间的不和，大家是知道的，而且大家肯定也是站在他这一边。 这次班级篮球赛，如果不是吴小正主动邀请，大家原本是没指望有刘翼飞参加的。 可现在吴小正的友谊之手已伸出，刘翼飞应该是参加定了。这样的话，到时打起比赛来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吗？ 大家不敢确定，也稍稍有点担心。 唯有班长姜涵的反应跟其他同学有所不同。 在第一节课后，她主动走到了吴小正跟前。 “正憨，我发现你越来越爷们了。” “加油，到时候我带领全班女生来为你们加油！” 吴小正：“……” 短短的两句话，让吴小正又一次看到了姜涵的大气。 毫无疑问，她的第一句话是冲着吴小正向刘翼飞伸出友谊之手这一行为而来的。 在她的眼里，任何恩怨都是可以化解的，而她也很乐意来充当化解恩怨的润·滑剂。 难怪她在几十年后还能得到所有同学的认同！ 吴小正发现，姜涵这短短的两句话，竟然让他的心荡漾起来。 他似乎开始对这个比赛有所期待了，他很期待自己跟男同学在场上挥汗如雨、而女同学在场边大喊加油的场面。 也许，这是一种久违的记忆。 这样的氛围，也许只有在学生时代才有机会经历。 而在前世，这样的场面他经常是错过的。 可吴小正也不得不承认，姜涵的这两句话，似乎也给他注入了一种魔力。 很多时候，男人之所以对一件事充满动力、充满激情，往往就是来源于女人的鼓励和青睐。 这不禁又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萝莉养成计划。 毫无疑问，在他的计划里，姜涵自然是主要养成目标之一。 可吴小正发现，最近似乎对这个计划缺少激情。 这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吴大厨那边的事情太繁琐？还是因为家事的烦扰？ 似乎都不是。 最主要的原因，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心根本就没放在这上面。 也许是因为她们年龄还太小，也许是我还在慢慢等她们长大！ 吴小正暂时只能这么来安慰自己。 他又想起了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许感情的事，真的是不能强求的，它需要经过很多事件来发酵，然后让人突然有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没错，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样才算真正的感情。 可吴小正又在怀疑：我还能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正文 第395章 奇怪的相处模式 从戴博艺那里离开后，杨贵平开始为他的大活棋计划准备完整的方案。 可是他忙碌了大半天，却发现自己在一些关键环节还是缺少思路。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想到了吴小正。 也许那小子能给自己灵感！ 于是他干脆丢下了纸笔，又跑往了一中。 他似乎到得有点早，此时的吴小正还没下课。 于是他干脆进了张颖的店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杨贵平跟张颖也比较熟悉了。 “杨哥，你又来找小正？” 见到杨贵平后，张颖的反应一如往常，既不疏远，也不至于太亲近，很平常的招呼。 可杨贵平最近有点学坏了。 他来吴小正这边蹭饭时，经常会打趣吴小正，说他是在跟张颖过小两口的居家日子。 很可惜，在吴小正那边他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对于他的打趣，吴小正经常是摆出一副不予理会的架势，让他完全找不到方向。 现在看到张颖，无聊中，杨贵平的恶趣味又犯了。 “张美女好，我来找你的小男友，他啥时候下课？” 张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横眉竖目、毫不客气地说：“杨哥，你堂堂国家大干部，啥时候变得这么低级趣味了？” 很显然，杨贵平话里的那点小圈套，被她准确地抓·住了。 杨贵平一下就尴尬起来。 他没想到张颖竟然如此不假辞色。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跟我的职务挂钩吗？难道国家干部就不能开玩笑了吗？ 杨贵平觉得自己好冤。 不过他也承认，自己现在的形象确实与自己惯常所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并不相符。 一想到这个，他又有点羡慕吴小正。 其实就他的本意来说，他并不想活得那么认真、严肃，也希望能像吴小正那么轻松。可他身处体制内，却不得不常常表现出一副成熟稳重的姿态，免得被人说是毛头小子，做事轻浮。 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不知道开玩笑了。 唉，这美女比吴小正还不好惹，一会再拿那小子开刷去。 其实杨贵平如此恶趣味，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是受吴小正的影响，他现在跟那小子相处越来越放松。 另一方面，他一直很好奇吴小正跟张颖之间的这种奇怪的关系。 在他看来，吴小正对张颖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英雄救美了，按照正常的发展，张颖理应以身相许，这样才符合故事发展的逻辑。 很可惜，两人的年龄差距实在是有点远。 如果不是实在没法把吴小正当小孩看待，杨贵平真想笑话他毛都没长齐。 可两人的那种相处模式，却又让杨贵平很是看不懂。 在杨贵平看来，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就很像是一起过了很多年的小夫妻，没有激情，但很温馨，很融洽。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两人既不是情侣，又不是亲人，却能用这样一种模式相处，真的很让人感到奇怪。 这也正是杨贵平如此八卦的原因。 很快，他又见识了这种奇怪。 没多久，吴小正放学了，他径直走来了张颖这边。 见到杨贵平后，吴小正来了一句：“咦，你怎么又来了？不会是又来蹭饭的吧？” 然后他直接无视了杨贵平，对张颖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我买了一条鱼，你把鱼做了，其它的你看着办吧。哦，对了，刚才杨哥说你是我小男友，今晚你可以考虑不给他饭吃。” 杨贵平顿时一脸黑线。 这就是那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平淡，但却很像一对相处多年的小夫妻。 最为过分的是，当这两人在一起时，经常直接把杨贵平无视了，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 真是气人。 现在好了，张颖更是直接告起状来，这让杨贵平情何以堪？ 更过分的来了，吴小正竟然回道：“哦，那就让他吃点剩菜剩饭吧，反正我们也没养小猫小狗，丢了也是浪费。” 这就是蹭饭蹭多了的后果，也是关系亲近了的后果。 当然，越是这样，杨贵平才越觉得轻松，觉得跟吴小正相处起来没压力。 两人的关系已开始向损友的关系跨越。 吴小正并没有理会杨贵平的反应，转身就走。 这是要去做饭了。 杨贵平又赶紧跟上，边走又边开始八卦：“你真的就打算这么一直给她做饭做下去？”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自己也要吃的，你不是也经常来蹭吃蹭喝吗？” 杨贵平顿时又无话可说。 这就是吴小正和张颖最近的相处模式，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模式。 吴小正发现，张颖虽然在上次逼他接受了做饭的不平等条约，可张颖自己却并没有较真。 如果吴小正做了，她就开开心心地吃。 如果吴小正没做，她也不得理不饶人。 要是吴小正在外面有事没回来，她根本就不会CALL他，催促他，回来后也不会追问他干嘛去了。 …… 这是一个很明事理、懂分寸的女人。 在代言广告的拍摄方面，张颖也非常配合，只要不过分影响她上课，就会非常配合，至于报酬方面的事，她更是问都没问。 吴小正喜欢这样，喜欢两人之间这种融洽的关系。 所以只要他没事，一般他都会准时赶回蜗居，随意做上两个菜，把饭给张颖送过去，然后开始他的看书时间。 也许是前世太过于折腾，吴小正很喜欢这种平淡和安宁。 当然，因为两人年龄的差距，吴小正并没有把两人的关系往更深处去想。 之所以不想，一是因为忙，二是他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暂时没太强的欲望，三是不想去破坏这种难得的安宁和温馨，尽管他不知道这种关系到底能延续多久。 珍惜眼前，这是吴小正的想法。 他所不知的是，张颖却不是这么想的。 对于自己要养成小正太的计划，张颖可没打算放弃。 不过她发现，吴小正在这方面的反应真的很木。 这应该是他还小的缘故，那就等他再长大一点吧！ 可能是没太多经验的缘故，张颖竟然没发现吴小正在这方面一直是在装糊涂。 两人就这么奇怪地相处下来。 正文 第396章 如何下刀？ 等吴小正把饭给张颖他们送过去后，两人斟了点酒，边喝边吃边聊了起来。 因为心里装着自己的大计划，杨贵平已经无心来调侃吴小正和张颖之间的那种奇特关系。 “小正，我又遇到麻烦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个主意……” “打住，你一开口说正事，准又没好事。” 杨贵平刚一开口，吴小正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他现在已经有点怕未来的杨市长了，一有麻烦就来找他。 杨贵平忍不住笑了。 确实，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碰到麻烦，就是过来找吴小正聊。 如果只是单纯的聊聊，把他当成顾问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杨贵平一碰到实在解决不了的办法，或者是吴大厨有能帮到自己的地方，便习惯性地提要求。 比如说前山村那边，在思路明确后，杨贵平一口气就扶持村集体开办了三个养殖场，一个养鸡场，一个养猪场，还有一个水产养殖场，这些他都一一“逼”着吴大厨签署了保价报销合同。 签合同也就罢了，如果吴大厨没把握，那吴小正肯定是不会签的。 可问题是签了以后，也还是麻烦不断，一遇到一点小难题，杨贵平便会过来找吴小正商量，顺便蹭吃蹭喝之类的。 自己这样的客人确实有点烦人。 “放心，这次我只咨询，保证不提过分要求。” “你确定？” “我保证。” 在获得了吴小正的谅解后，杨贵平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整盘大活棋计划。 吴小正听得有点入神了。 他不得不承认，杨贵平这一想法，格局不是一般的大。 这样的格局就算放在几年之后，在深化国企改革已有成功参考案例的情况下，很多地方领导也未必有这样的大格局。 看来，未来杨市长之所以能快速升到市长的位置，除了其深厚的背景之外，他个人在主政方面确实有几把刷子，比大多数官员要强得多。 同时，吴小正又意识到，自己这只重生的蝴蝶，翅膀在杨贵平这边扇得有点重了，好像已经大幅度影响了湘水县的发展轨迹。 他记得，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以及接下来的几年里，湘水县在国企改革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倒是因为下岗失业生存困难而集体上访的职工越来越多。 看来，自己重生后所造成的蝴蝶效应效果确实有点大。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杨贵平的大活棋计划真的能顺利实施，这对湘水县的好处肯定是大大的。 身为湘水人，吴小正自然希望自己的家乡发展越来越好，乡亲们因此也会大大受益。 “说吧，有什么难题？” 既然是对湘水有益的大好事，吴小正终于不再推脱。 “第一个问题，不同状况的企业自然应该区别对待，但这个区别对待的标准应该怎么来定呢？” 杨贵平先说出了第一个让他头疼的难题，这也是最困扰他的一个问题。 对于杨贵平而言，为了这个全盘大活棋计划，尽管他已做好快刀斩乱麻的心理准备，可真正怎么下刀这事却难住了他。 对他来说，制订出一个计划只是一件纸上谈兵的事，可对那些企业来说，却是一件伤筋动骨的大事，动不动就涉及到成百上千职工的生存问题。 这事必须得慎重。 吴小正也快速思考起来。 他明白杨贵平的意思。 对待这些亏损国企，所谓下刀的意思，无非要么就是忍痛挥刀腰斩，将无法挽救的企业直接关停；要么就是刮骨疗伤，将腐肉坏肉彻底割掉，再注入新鲜血液，让其重新焕发生机。 这事确实该慎重才对。 “这样，我们先按企业亏损的原因来分一下类，然后逐步加入其它的因素来分析。” 在吴小正看来，这其实是一个理清思路的过程，在没有足够时间来思考的情况下，他也只有边分析边思考。 “领导班子水平不足、不作为，企业包袱太重，缺少资金这些原因暂时就不说了，基本上来说，亏损国企都普遍存在这样的情况。” 杨贵平点了点头。 这些确实是普遍现象，基本上每个企业都存在这样的情况。 “依我看，更为重要的原因还有几个，一是企业的市场意识跟不上，二是技术和设备落后，生产的产品已经无法满足市场的需要，或者在激烈的竞争中无法生存，这两点才是决定怎么下刀的关键因素。” “怎么说？”杨贵平虚心请教起来。 吴小正再次斟酌起来，这个问题要解释清楚，还真得费一番口舌。 “既然到了市场经济时代，我们先来说一下市场的变化。” 吴小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找到了一个更有大局观的角度来说事。 “在计划经济时代，大部分地方企业面对的是区域市场，而到了市场经济时代，效益良好的企业，已将目标放眼全国大市场。” “这样是有很大区别的。” “已酒厂为例，在计划经济年代，它所面临的竞争对手主要是省内的企业，大家的规模差不多，品质也差不多，价格也相差不大，因此，它只需要守住湘水这一亩三分地，再稍稍在湘南地区拓展一下，它的日子就过得很好，效益也不差。” “可到了市场经济时代，几十上百种产品同时涌入了它原有的市场，相对而言，人家的包装做得更精美，市场营销做得更到位，而酒厂还在抱着原有的方式在原地踏步，这样一来，自然就竞争不过人家了。” “像酒厂这种，技术和设备上有没有落后我还不好说，但市场营销手段肯定是已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杨贵平点了点头。 “再说印染厂。它就是技术和设备落后的典型。” “印染这一行，技术在飞速发展，设备也是日新月异，可咱们的印染厂，用的还是七十年代末期的技术和机器设备，这样的企业如何有能力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来生存？” …… 吴小正渐渐进入了状态，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杨贵平敏感地意识到，这次又有收获了。 怎么下刀的思路很快将会清晰。 正文 第397章 生态的意识 身为重生之人，在市场发展趋势这一块，吴小正肯定是有很大优势的，尤其是在他逐渐理清思路后，杨贵平的难题对他来说，就完全不是问题。 “如何下刀的问题，从本质上来说，一是刮骨疗伤后，企业是否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顺利生存并有所盈利；二是综合考虑治疗的成本，也就是钱的问题。” 杨贵平又点了点头。 经吴小正这么一说，思路确实要清晰很多了，到时在所有企业进行摸查时，也有了明确的方向。 吴小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还有一个非常值得考虑的因素。” “什么？” “环保问题。” 杨贵平有所不解。 “像印染厂、造纸厂、化工厂这种，本身就已亏损严重，又靠近县城周边、对环境污染严重的企业，就算有救，我也建议关停，或者要重点考虑一下环境综合治理方面的成本。” “环境治理成本？”杨贵平疑惑地问道。 由不得他疑惑。 在这个年代，国人的环境保护意识还是很低的，包括大部分地方的政府官员。他们对于企业的关注，更多的是关注效益问题，而非环保问题。 这跟国人的环保意识觉醒进程有关。 受国际方面的影响，也因为国内很多地方污染越来越严重，中国的环保意识开始慢慢觉醒。 在1989年，中国首次修改了环境保护法，但这一举措并没有引起地方政府的注意。 在之后的时间里，中国在飞速发展，工业化成为了中国飞速发展的重要标志，但中国也为工业化付出了严重的环境代价。 在工业化过程中，以废水、废气、废渣为代表的工业三废，给国内的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 在很多地方，原本清澈的河流变成了黑水河，空气中也弥漫了废气和粉尘，废水、废渣污染过的土地也开始变得寸草不生，国人的心身健康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一直到2002年，党的十六大召开，这才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生态文明”、“和谐社会”等理念，其中的“生态文明”指的就是环保意识。 从那开始，国内才真正开始重视环保问题。 作为湘水人，吴小正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家乡为环境污染付出太过于沉重的代价。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的力量很有限，大的趋势他无力改变。 但在湘水这一亩三分地，杨贵平已经把改变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吴小正岂肯放过？ 当然，在发展的过程中，经济效益和环境保护向来就存在着巨大的冲突，吴小正要想说服杨贵平，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为了让这位未来的市长能在环境意识方面深受自己的影响，吴小正不得不花费了一番口舌，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不得不拿国外的反面例子来给杨贵平举例。 在环保意识的觉醒方面，国外比中国要快得多，尤其是那些工业化进程要早的国家，比如美国，从70年代起就已被逼开始重视环保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杨贵平又好奇地问起来。 吴小正又想用书来找借口。 很可惜，国内现在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书，国外与环保相关的书籍也很少，被翻译过来的更是没有。 “英语杂志上关于这样的文章很多啊，还有，如果你看得懂英文原著的话，这方面的书籍也有一些。” “英语杂志？你怎么还看那个？” “我们那个变态的英语老师呗，之前逼我看各种英语杂志，现在更是逼我看英文原著了。” 吴小正翻了翻，抽出一本书来：“你看。” 杨贵平接过一看，确实是一本英文原著，封面上写着“Silent Spring”。 “寂静的春天？” “嗯，别以为它是一本散文或者简单的故事书，它其实是一本与环境有关的书，主要是讲化学药品对环境的影响的。” 杨贵平随手翻了翻，还是放了下来。 看英文原著对他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他所学的那些英文，已经差不多还给老师了。 这小子竟然看起英文原著来了？ 这逼格有点高了啊！ 和吴小正相处时间长了后，杨贵平也了解了逼格这个词。 “你们当官的，发展经济很重要，但保护环境也同样重要，如果只发展经济而不重视对环境的保护，以后会被老百姓骂娘的！” “相比发展经济，给子孙后代留一片干净的土地更为重要。” “还有，既然湘水县是整个湘南地区甚至全省的蔬菜生产基地，在这样的情况下，确保环境不受污染、生产绿色无污染蔬菜更为重要。” …… 为了向未来的杨市长推广其“生态”理念，吴小正在不遗余力地对他施加影响。 由于一时说得太多，听得杨贵平都有点不耐烦了：“行啦，我知道啦，要重视环保问题。” 吴小正这才在满意地在这个问题上放过他。 可杨贵平却感到为难了。 按照吴小正的说法，一家企业要想通过改革来获得新生，既要割腐肉、甩包袱，还要考虑环保问题，又要在技术和机器设备上更新，还要在市场营销等方面跟上市场的潮流，如此一来，符合标准的企业整个湘水县都没剩几家了吧！ 他毫不犹豫地又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这下轮到吴小正为难了。 他为难的地方不在于方法，而在于他所了解的方法，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太过于前卫，一有不慎，就会影响到杨贵平的前程。 作为重生之人，他自然知道国企改革的发展轨迹。 比如说，在现在的92年，国企的改革还只是以下岗分流为主，直到五六年后，才开始大规模的变卖、改制。 到了最后，像湘水县这样的县属国企，最终能生存下来的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倒闭、改制了。 可问题是，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下子让杨贵平对国企进行大规模的变卖、改制，他敢吗？ 稍有不慎，导致国有资产大量流失的帽子就会扣到他头上来，让他前途尽毁。 唉，杨贵平这是自己弄了个烫手山芋在捧着啊！ 正文 第398章 棋的不同下法 同样的一盘棋，在不同的人手里就会有不同的下法。 这跟人的性格有关系，跟人的背景有关系，跟思维的局限性也有关系。 比如说杨贵平的这盘大活棋，如果交给吴小正来下，他的思路绝对是只保存最重点的几颗子，其它的统统兑掉，以保存最后的实力，赢取最终的胜局。 而按照杨贵平现有的思路，肯定是弃几颗，然后活大部分，以保存整体的实力。 只有吴小正才知道，杨贵平的这盘大活棋，想法是大胆，格局也很大，可最终结果却是很难如愿的。 原因在于四个字：大势所趋。 吴小正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杨贵平，信不信、要不要采用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依我看，咱们湘水的这些国企，不管你怎么改革，能以国企的形式存货到最后的，最终很可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 吴小正先把这一残酷的结果告知了杨贵平。 “这么严重？” 杨贵平不肯相信，惊疑地看向了他。 吴小正点了点头。 “为啥这么说？” “在市场经济形势下，竞争日趋激烈，这种激烈的竞争势必会对企业造成巨大的冲击，企业很自然地要面对一个优胜劣汰的淘汰过程。” “现在市场竞争还刚刚开始，咱们湘水的国企就已经扛不住了，你觉得它们还能继续面临更残酷的竞争？” 吴小正说得非常直白。 杨贵平的信心一下就动摇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确实是想放弃少数几家实在没法挽救了的企业，来存活更多还有救的企业。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跟这个年代的大部分官员一样，始终不愿相信，已经存活了几十年的国企，竟然会扛不住市场的冲击。 说白了，是官员们的思维还或多或少地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还未能完全适应市场经济这种转变，更没有做好迎接市场冲击的心理准备。 杨贵平同样也或多或少地存在这样的侥幸心理。 这是一个充满变化的年代，尽管变还只是刚刚开始，但历史的车轮谁都挡不住。 “在市场经济时代，能存活的企业主要有三类，第一类是小快灵型的，第二类是大广全型的，第三类是有较大区域优势的。” 吴小正还在继续给杨贵平造成更大的冲击，这也是在帮他明确思路。 所谓小快灵，是指企业规模小，适应市场快，应变灵活。 这样的企业，能快速适应激烈的市场竞争，也能准确地在激烈的竞争中很快找到自己的机会，“人家吃肉我喝汤”、在生存中求发展就是这种企业的生存方式。 而大广全，是指企业规模大、市场份额大，资源广，产品种类齐全。 这样的企业，一般来说是行业的翘楚，是属于市场霸主级的存在。 这样的企业，它们稍微一点变化，就能引起整个行业的波动。 至于区域优势就更好解释了。 比如说吴大厨食品加工厂，它在生产原料上就具备一定的区域资源优势，比如说一些大型建材厂，它们在一定地域就拥有运输成本优势…… 吴小正的这些解释，实际上就是后世总结出来的经验，杨贵平听了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但他不甘心地说：“既然咱们湘水的国企规模小，那往小快灵的方向发展总可以吧？” “可能吗？”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身为国企，上面有这么多婆婆管着，稍微大一点的决策，又要请示又要打报告，快和灵这一点可能做到吗？” 吴小正的理由又让杨贵平无力反驳。 就以供销公司为例，能管它的婆婆就有国资办、企业办，再加上管人事的组织部门、劳动部门，管它的婆婆实在是太多。 就算出售一个仓库这样的小事，也得又请示又打报告，获批后才能执行，想要做到快和灵，在现有的政策下，确实无异于天方夜谭。 “依你看，那湘水县的这盘棋该怎么下？” “按照未来的发展趋势，国企的改革只有三条路走，一是下岗分流减负担，二是关门倒闭甩包袱，三是改制换婆家……” 吴小正再次解释起来。 所谓下岗分流，这是湘水县正在走的一条路，目的是为企业减轻负担，让其轻装上阵，以降低成本适应激烈的市场竞争。 但根据前面的分析，这种方式并不是对所有企业都有效的。 关门倒闭就更好理解，就是让企业直接关门、倒闭，不再让其成为地方政府及国家的负担。 这种方法比较残忍。 所谓改制，就是把国企通过变卖、合作等方式，将其变成合营企业甚至是民企，完全改变其国有企业的性质，不再让其受体制内的条条框框所限制，从而做到快和灵，以适应激烈市场竞争的需要。 杨贵平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现有的政策，下岗分流的路是他主要的选择，关门倒闭这条路他也敢尝试，但改制这条路，他暂时是绝对不敢轻易尝试的，因为没有政策，也没有先例。 “那你的意思，我的这个计划根本就不具备可行性？” 杨贵平已经被吴小正说得很是气馁了，可他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这确实是一件很让人丧气的事。 “也不是，你这个计划大方向是对的，但要讲究方式方法。” 吴小正的话又给杨贵平一线希望，他急切地问：“什么方式方法？” “九个字：甩包袱，抓重点，找机会。” 吴小正现在越来越有体制内人的风范了，很善于提纲挈领说几字真言。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通解释。 在吴小正的九字真言里，最核心的就是甩包袱。 对杨贵平来说，现在想要针对湘水县的所有国企来下一盘大棋，这是很有难度的，最大的难度不在于政策，而在于资金。 所谓甩包袱，就算关停几家完全没了挽救必要的国企，让其不再成为国家和地方政府的包袱。 再把这些国企的资产变卖，变卖所得的资金，一部分用来安置这些企业的职工，剩下的部分则可以用来重点扶持几家还有挽救希望的企业。 又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正文 第399章 吴小正的大棋 按理说，吴小正作为一个企业界人士，对于体制内的这些事情，理由不该参与。 但吴小正有自己的考虑。 他知道，在国内，甚至是在全世界，一个成长中的企业想要与政府不发生关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像吴大厨食品加工厂这种做实业的更是如此。 很多时候，政策上的一点点变动，或者是主政者的一点点小动作，往往就能让一家企业损失严重，甚至倾家荡产。 反过来，一家与政府往来密切的企业，善于利用资源的话，往往也能受益良多。 基于这个考虑，吴小正是主要自己的政治背景的。 在他自己没有从政欲望的前提下，寻找一位可靠、有背景、有前景的合作伙伴是最好的选择。 而按照吴小正谨慎的性格，他在挑选合作伙伴方面，也是比较挑剔的。 比如说，以现在的职务来说，戴博艺这个县委书记应该是吴小正更好的选择，可吴小正信不过他。 吴小正知道，体制内的人，因为大环境的影响，很多未必是长期可靠的，当他们能用上你的时候，可能会对你很好，一旦用不上了，很可能就翻脸无情。 这就是所谓的政客。 所以，合作伙伴的选择也是要看人品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往，吴小正对杨贵平的人品还是非常认可的，再考虑到他的背景和发展潜力，杨贵平便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就需要相互扶持，吴小正更应该尽量帮助他尽快取得业绩，以坐上更高的位置。 因此，帮杨贵平是吴小正义不容辞的事。 “小正，抓机会又是什么个概念？” “机会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打个比方说，供销公司的事，因为职工分流的需要，你能通过向上面要政策，用下岗职工就业税费减免的办法来解决，这就是创造并抓·住机会。” 杨贵平一点就通：“你这里所谓的抓机会，指的是国企改制的机会？” 吴小正点了点头。 在现在的形势下，对于国企的改革，职工下岗分流是主流，关停倒闭这事，只要主事者胆子大一点，有魄力一点，也并不是难事。 唯有改制这一点，在国内暂时都没有先例，因此要想采用这种办法，又只有采用试点的形式，这样的话，就一定要选择一家合适的企业来作为典型案例，向上面申请政策来当试点。 因此，在改制这种模式上，动作不能太快，太快了的话，一有不慎，就会影响杨贵平的前程。 但反过来说，如果杨贵平胆子大一点，采取稳打稳扎的方式，确实干出了成效的话，那就是大功一件，在全省甚至全国都会成为改革先锋，那样功劳可就大了。 “还有一件事我弄不明白，为什么国企一定要改制才能有生存和发展机会呢？” 为了自己的大活棋计划成功，杨贵平更加虚心了。 “打个比方说，如果吴大厨是一家国企，它能有现在这样的发展速度吗？” “不可能，可原因呢？” 这一点是杨贵平不得不承认的。 “第一点，如果吴大厨是国企，它在决策方面就不可能像我这么大胆。” 这是吴小正的骄傲。 在短短的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吴大厨之所以有如此飞快的发展速度，除了产品方面有一定的优势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吴小正把机会利用到了极致。 在吴大厨还是一个家庭作坊的时候，吴小正就敢胆大妄为地用分期付款的方式签下20亩工厂用地，并租下了村小学作为临时工厂，让其完成了家庭作坊到小工厂的跃迁。 然后他又利用了农商合作这个原本不是机会的机会，把事情弄大了，从而让吴大厨这个小工厂有了在市场上扬名的机会，并顺势扩大了市场份额。 再接下来，他又说服了熊国平，再次用分期付款的方式，签下了临时工厂的小型加工设备。 与正德公司的这次小规模合作，最终又被吴小正玩到了极致，再次用分期付款的方式签下了新工厂的设备订单，让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有了从小工厂向中型工厂跃迁的机会。 再加上供销公司的仓库事件，让吴大厨在人才上又补足了短板，并顺势推出了连锁餐饮企业。 至此，吴小正已经为吴大厨的腾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是幸运和不可思议。 可熟悉内情的杨贵平却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吴小正的眼光和大胆决策。 这样的魄力和眼光，杨贵平相信在整个湘水县都很难找到第二人，而这种大胆的决策方式，放在国企绝对是不可能的。 正如吴小正所说的那样，就算国企有吴小正这样的人才，但他的那种决策方式肯定会被众多婆婆否决。 也许这就是吴小正所说的国企很难做到快和灵的原因。 杨贵平又有所悟。 “第二点，因为是国企，所以企业的管理者最先想的不是企业的发展，而是怎样不犯错误以保住自己的位置，在此基础上才会稍微考虑企业的发展问题。” 杨贵平又不得不承认，吴小正的这点也是对的。 对大多数的体制内人来说，因为大环境的影响，他们先想的不是业绩，而是自己的乌纱帽和升迁机会。 很多人抱着一个想法：企业发展好了，受益的是国家，而自己一旦犯错，吃亏的是自己。 在这样的情况下，缺少主人翁精神是必然的，能真心为企业发展着想的人确实不多。 民企就不同了，民企发展了，最终获益的还是民企所有者本人，因此他们会更加站在企业发展的角度去考虑事情。 杨贵平想明白了。 既然想明白了，接下来他该考虑的就是吴小正的那九字真言如何去具体实施。 “那依你看，咱们湘水县应该把其当成包袱甩掉的企业有哪些？” 杨贵平的胆子也是不小的，他决定按照吴小正的方案来往下走了。 只不过，他这样把湘水县这些国企的命运，交给吴小正来抉择，这样真的合适吗？ 正文 家中正停电… 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看最快更新 《一念永恒》请上 http:// 正文 第400章 忙不是白帮的 杨贵平在下棋，吴小正也想下棋。 刚才的那盘棋，他是在帮杨贵平在下，只是顺带用自己的思维稍稍影响了一下棋局的走势而已。 现在他想尝试下自己的棋。 准确地说，吴小正心中有很多盘棋想下。 只是下棋是需要实力的，在实力不足之前，没有好的机会，还是不动为妙。 现在其中一盘棋的机会好像来了。 他开始回答杨贵平的问题：“如果非要我给个排名，一选印染厂，二选造纸厂，三选化工厂。” 三家企业的生死就这样被吴小正排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这三家企业都是既亏损严重还污染特严重的企业。 其中造纸厂的效益还稍微好一点，但污染却是最严重的。 至于印染厂，不仅污染严重，还技术和设备都严重落后，属于砸巨资也无法挽救的那种。 杨贵平稍稍沉默了一会。 他知道，吴小正的意见里肯定是掺杂了环保的因素在里面，但他并没有反驳。 当然，他也不能真的因为吴小正的一句话，就将这几家企业宣布死刑，还得经过重点的摸查才行。 当然，重点两个字表面了杨贵平自己的态度。 “那重点要保的企业你又选那几家呢？” 这个问题在吴小正的意料之中。 “第一家我首选玻璃厂。” 杨贵平大吃了一惊。 他立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不是不看好玻璃厂的前景，才不愿意跟它合作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 吴小正开始摇头晃脑地卖关子，气得杨贵平想抽他。 “玻璃厂如果交给别人去折腾，那怎么折腾都是个死，但如果是你负责跟进，再加上我的帮手，咱兄弟联手，还整不活一个玻璃厂？” 这话说得很牛气，也让杨贵平听得很舒坦。 确实，依吴小正在企业运作方面的能耐，再加上自己的认真，两人联手的话，让一家玻璃厂死而复生确实应该不难。 不过杨贵平相信还有原因：“还有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吴小正说：“玻璃厂就是我跟你说的区域优势很明显的那类企业。” 道理真的很简单。 玻璃制品属于重量重、均价低、易碎的产品，因此它的运输成本非常高，除非高档制品，一般很少出现跨地区销售的情况。 因此，在市场竞争上，玻璃厂需要面对的只是相邻县市几家规模相近的企业，竞争并不算太激烈。 而且玻璃制品生产设备的更新换代并不频繁，因此湘水县玻璃厂其实并不存在设备严重落后的情况。 这个道理一说就通，杨贵平立马就认可了。 但杨贵平立即就提出了另外的隐忧：“玻璃厂的三角债问题很严重，另外它的几个大客户市场也在严重萎·缩，估计需要新的客户才能维持玻璃厂的正常运转。” 杨贵平这是要把吴小正利用到极致的意思。 言外之意还很明显：玻璃厂需要吴大厨的订单。 吴小正终于松口了：“只要你把祝文这伙人查了、换了，吴大厨立即提供订单。至于三角债的事，那得你们政府自己想办法，我也无能为力。” 吴小正还是坚持自己的条件，要求查撤祝文。 他真的不信，那样人品的厂长本身没有问题，一旦有机会，他不可能放过如此品性的一家人。 杨贵平无奈，又只好表态：“行，我会重点照顾的。” 关键还是在重点二字。 “你确信吴大厨的订单能维持玻璃厂的生存？” 既然要把玻璃厂当成重点整改的对象，杨贵平还是有所不放心，这可事关他的政绩，他不得不慎重。 这下吴小正不乐意了。 开玩笑，一旦食品加工厂的新厂落成，产能跟上了，吴大厨的营销渠道再扩大，他的玻璃瓶需求岂是原来的酒厂、罐头厂、汽水厂等加起来能比的？ 若不是吴小正看不上玻璃瓶这种蝇头小利，他差点都想自己新建一家配套玻璃厂了。 可做企业就是这样的，不要想把所有的赚钱行业都吃下，而是应该集中精力和资源去做自己最熟、最擅长、利润最大的主业，配套的事情交给其它企业去做。 这个道理汽车生产类似。 再大的汽车厂，它也不是自己亲自去生产所有的零部件，而是把一些配套零部件的订单交给其它企业。 这并不是那些配套零部件不赚钱，而是那样会分散厂家的精力。 未来的杨市长被吴小正毫不客气地鄙视了一通。 竟然看不起吴大厨的发展前景，活该被鄙视。 “玻璃厂整改后，我建议你们将技改方向重点放在建筑玻璃这一块，门窗玻璃、大型钢化玻璃将很有前途。” 吴小正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这才是他把玻璃厂列为首选整改企业的原因。 如果整改后，玻璃厂还是只能勉强生存，那就白瞎吴小正的心思了。 “这一块的市场潜力很大？”杨贵平惊疑地问。 “当然，经济的发展，必然伴随着建筑业的兴起，到时全国上下都会成为一个大工地，未来的趋势，将是门窗玻璃大型化，钢化玻璃也会大量应用到建筑、装修中。” 吴小正又举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事实上，我们的吴大厨食府就将用到大量的钢化玻璃和门窗玻璃。” 他其实是在剧透。 按现在的建筑风格，大部分的门窗都还是木制，窗户也是在木制小方框内镶嵌小块的普通玻璃，因此这一块的市场前景并不被玻璃厂所重视。 而未来的建筑风格则是铝合金门窗大量应用，玻璃也会变得更大更厚，钢化玻璃更是大量使用。 到时，这部分的市场需求将大大超过玻璃瓶制品的需求，利润也会更加丰厚。 对此，杨贵平则是半信半疑，他决定再好好调查一下。 “还有呢？第二家重点护持的企业你选哪家？” 吴小正慢悠悠地说：“要是我来弄，我肯定是选酒厂，不过我担心酒厂你们折腾不过来。”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标，而且是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的。 湘水县酒厂，事关吴小正的一盘大棋。 正文 第401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在事业方面，吴小正是有梦想的，他的梦想是先构建一个食品王国。 在这个梦想里，食品加工厂是一块，连锁餐饮业又是另外一块。 餐饮餐饮，有餐没有饮怎么行？ 在饮品这一块，饮料这一块他暂时没打算碰，因为没有优势，但白酒这一块，他是很想碰的。 后世的人都知道，国人离不开烟酒，而烟酒也是暴利行业。 暴利加与自己的主业相关，想让吴小正不心动都难。 吴大厨来做这个真的很有优势。 白酒的推广渠道基本上和零食食品业重合，因此吴大厨在零售食品的基础上来经营白酒，在渠道建设成本上将省去一大块。 还有，如果吴大厨食府真能开遍全国，它的白酒消耗也是巨大的，如果吴大厨有自己的白酒产品，那自家渠道的销售都将很了不得。 可白酒企业跟食品加工企业又有所不同。 食品加工企业可以从零起步，然后逐步发展。 可白酒企业却不行，它一开始就得上规模、创品牌、做大面积的宣传推广。小打小闹的话，跟民间米酒没啥区别，根本就没前途。 如此一来，吴小正要想涉足这一块，那就只有打现有白酒企业的主意。 湘水县酒厂无疑就是最合适的目标。 之所以合适，是因为吴小正了解湘水大曲的品质。 他知道，湘水大曲除了在口感方面稍稍差了一点点之外，在不辣喉、不上头、没后劲等方面，绝对是粮食酒中的一流。 至于口感这东西，是有办法改进的。 吴小正还知道，浓香型白酒这一块，到了后世，很多酒的价格跟品质并不成正比。 而且还有一点，现在的湘水酒厂的规模不大不小，对吴小正来说正合适，方便他改造。 …… 此时的杨贵平还不知道吴小正有蛇吞象的心。 “你这话说得……按你这说法，所有的国企都没救了。” 杨贵平有点不乐意了。 “你还别不乐意，酒厂跟玻璃厂不一样。” 因为有自己的目的，吴小正必须把预防针打起来，因此再次出言驳斥。 “在现在的社会，酒厂要想生存，首先规模得起来，既要面对全国大市场的竞争，也要让自己放眼全国大市场，咱们县政府这边有这么大的本钱来投入？” 吴小正的第一条理由就让杨贵平没法反驳。 以湘水县现有的财政实力，就算想挽救酒厂，顶多也就是稍稍投入一点，以勉强维持其运转，再加大投入扩大再生产基本是妄想。 “再说经营方面的人才，体制内的人，大部分想的是不犯错保自己的位置，就算是有点本事、有点责任心的人，稍稍干出一点成就，很快就要把其升上去，经营者又得换人……” 又一条弊病被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这其实是国企最大的弊病。 不是说国企没人才，而是体制内有体制内的游戏规则。 一名管理者被上级安排到企业后，一般是有任期的。 秉着现行的官本位游戏规则，管理者到企业后，他首先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然后再寻求可能的升迁机会。 基于这一出发点，管理者首先所想的是如何在任期内不犯错误，然后再干出一定的可向上级交代的成绩。 而对于一位有“上进心”的管理者来说，他是不甘心在一个企业干一辈子的，因此他必须想方设法在任期内干出成绩，因此他的经营策略会侧重于见效快的措施上，企业的经营策略也就谈不上长远。 若要是碰上品行不端的管理者，比如说肖荣华、祝文这样的，他们的心不是放在经营上，而是放在如何捞钱上，捞了钱再去做关系求升迁……如此一来，企业就惨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企业碰上了一位负责任、有雄心的管理人才，并且很快就干出了一番成绩，那也未必能长久。 道理很简单。 管理者出了成绩，就必须得奖励，而对体制内来说，明目张胆地奖励财物是不可行的，政策不允许，那就只有提拔。 这意味着管理者就算把企业发展起来了，企业还是得面临更换掌舵者的命运。 能干的管理者就算不提拔，企业也还是有风险的。 企业的效益一旦起来了，就会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这时，如果管理者没背景，或者赏识他的上级领导一旦被调走，那就惨了，你乖乖地给其他有背景的人让路吧！ 体制内的游戏规则对企业来说就是这么残酷，而且越是小地方，这种现象就越严重。 杨贵平又一次哑口无言。 对于体制内的游戏规则，他比吴小正更清楚，他也知道，吴小正所指的弊端确实存在。 “按你这么说，酒厂算是没救了？” “如果我不接手的话，确实是没救了。” 杨贵平：“……” 我知道你小子很厉害，可你这话也太狂妄了一点吧！ 还有，这家伙竟然在打酒厂的主意？ 杨贵平有所不知的是，按照原有的发展轨迹，湘水县酒厂在两年之后，就会因为严重的资不抵债而倒闭，湘水大曲从此也将在市面上绝迹，成为大多数湘水人的遗憾。 吴小正也是遗憾者之一。 “把国企变卖，变成民企，这样真的好吗？”杨贵平问出了第一个疑惑。 他的思维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来。 和大多数体制内人的思维一样，在杨贵平看来，国企的经营再怎么糟糕，那也是国家资产，一下子就将其从姓“国”改姓“民”，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有什么不好的？继续勉强维持的话，国家不仅没收入，还得不断砸钱下去。一旦倒闭，国有资产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如果将其转卖给我，国家也不会有损失，一旦我将其经营好了，反而又会成为湘水县的利税大户，国家也再次受益，有什么不好的？” 杨贵平：“……” 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又说得很有道理。 可酒厂就算再糟糕，市值也起码也还是上千万啊！这小子吃得下吗？ 他不会是想官商勾结，占国家便宜吧？ “你有这么多钱吗？”杨贵平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正文 第402章 真正高明的棋手 吴大厨现在到底有没有钱？ 这是一个谜。 最起码杨贵平已经摸不清了它的底细。 可吴小正是清楚的。 吴大厨现在不仅没钱，还负债累累。 吴小正算了算，吴大厨现在的负债真的是了不得。 最大的债主自然是正德公司，新工厂的设备加吴大厨食府的后厨设备，总的采购订单高达近400万。 好在这笔钱是按一年来分期支付的。 可就算是这样，每个月也要支付30多万。 还有很多地方也要花钱，比如说新工厂的建设，吴大厨食府的改制，办公楼宿舍楼的改制等，都得用钱砸。 好在这个年代的建设成本还不算高，吴大厨还勉强承担得起。 可就算是这样，吴大厨暂时是没有多余的闲钱了。要不是每天的销售毛利在日益增长，吴小正差点就要用土地去银行抵押贷款了。 所以说，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吴大厨，现在其实是在使未来钱。 这种疯狂的玩法，也就吴小正这种胆大妄为的家伙敢做。 当然，吴小正自己是有把握的。 在他看来，企业刚起步的前期，把资本手段玩到极致，让企业有快速发展的机会，这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说，别看吴大厨现在资金紧张，可新工厂一旦建成并投入使用，那就会立即变成赚钱机器，到时吴大厨的经济压力就会大大缓解。 还有吴大厨食府。 按照吴小正的设计，在这个机会大好的年代，一家食府在开始经营后，是需要在三个月内回本的，快的甚至会在一两个月内赚回本钱。 回本后，这些本钱和后续的盈利又会去投入新的店铺，以形成滚雪球的良性赚钱效应。 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其实在这个年代，能把资本运作玩到极致的远不止吴小正一个。 如果吴小正没记错的话，这些年，四川万县出了一个已经闻名全国的人物，那就是牟其中。 牟其中是个传奇。 在80年代，仅高中文化的牟其中以400元起家，很快就通过倒买倒卖的手段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第一年就赚了8万元之巨。 后续的两年，他的赚钱之路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他很快就倒霉了。 在1983年，牟其中因倒买倒卖罪被捕入狱，可11个月之后，他却用非常传奇的方式从狱中走了出来。 出狱后，牟其中又成立了公司。 让人惊讶的是，一个进过监狱的犯人，将原有的公司复业后，竟然能从银行贷到250万元作为创业资金。 这种资本运作的手段非常的神奇。 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在又遭受了一番小挫折之后，牟其中的公司做起了国际和国内贸易，走上了飞速发展之路。 到了8·9年，牟其中更是创造了一个贸易界的神话。 他竟然通过倒卖小商品，从苏联倒来了四架总价值超过2亿的图—154飞机，并将其卖给了川航，一下子就让牟其中进入了亿万富翁的行列。 因为此事，牟其中举世闻名，并且借势继续创造神话。 到1995年2月，《福布斯》杂志将牟其中列入1994年全球富豪龙虎榜，位居中国内地富豪第4位。 很可惜，神话注定是要破灭的。 因为在资本运作上尝到了甜头，牟其中越玩越大胆，甚至玩到了疯狂的地步。 到2000年后，牟其中终于出事了，他和他的南德集团涉入信用证诈骗案，他因此再次入狱并被判了无期徒刑，后因表现好，改为有期徒刑18年。 因此，在这样一个疯狂的年代，吴小正并不觉得自己的玩法过分，他唯一需要吸取教训的是，要懂得见好就收。 …… 面对杨贵平的询问，吴小正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没钱。” 见杨贵平脸色不悦，他马上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可以轻松收购湘水县酒厂，而且是正价收购。” 又是魔一般的自信。 吴小正从来就没想过不择手段去占国家的便宜。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这种便宜占不得。 国家的便宜真的不是这么好占的。 在这世上，有一种说法叫原罪，还有一种说法叫改朝换代，更是有一种说法叫秋后算账。 一个企业再有背景，一旦犯了原罪，当企业的背景被更换掉时，就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这样的例子在后世很多。 吴小正不想给人秋后算账的机会。 因此，就算他想占国家的便宜，也必须占得名正言顺，比如说供销公司改革案这种。 杨贵平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他跟吴小正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但他不希望吴小正变成一个贪得无厌、没有底线的奸商，那样与他的原则不符。 愿意正价收购就好办！ 在他看来，湘水县酒厂再勉强维持运作一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确定上面会同意国有企业改制这种方案？” 又一个问题被问了出来。 吴小正早已有所准备。 “所谓的找机会为的就是这个啊，咱湘水县不是有好几家糖水罐头厂吗？你可以选择一两家规模不大的作为改制的试点，看看改制的效果如何。” “效果好的话，一年后再用这种方式运作酒厂也不是不可能啊。” 唉，这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真的好算计！ 杨贵平又服气了。 今天明明是他在向吴小正请教工作方面的问题，原本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参谋。 可这小子硬是活生生地从中找出了壮大吴大厨的机会，并且还把其布成了一个大部分人都难以拒绝的大局。 最起码，杨贵平觉得自己现在是无法拒绝吴小正的建议了。 这才是高明的棋手啊！ 自己明明没给他丝毫准备的机会啊！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清思路，并且还从中找到机会呢？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如果有可能，杨贵平真想掀开看看。 摇了摇头，杨贵平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了。 一下子又被灌输了这么多东西，他还得好好消化消化。 还有，这事应该再跟姥爷协商一番才好。 正文 第403章 目标祝厂长 离开吴小正的蜗居后，杨贵平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躺办公室。 这事干系太大了，必须得跟姥爷好好请示一番才行。 这个电话一打就是个把小时，而老爷子那边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实在跟不上时代的国有企业关停倒闭这一思路是可行的，据我了解，国内很多地方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这是老爷子的第一条意见。 “抓重点这一思路也是对的，湘水县地方小，资源有限，确实应该集中力量保重点。” 吴小正的九字真言，又有一条被老爷子认可。 “改制这一思路，也可以尝试，但尝试的方式应该多一点，承包经营、公司合营这些形式也可以大胆尝试，具体情况应该根据具体企业的情况来定，但一定要谨慎，准备工作必须做到位。” 另一条也被老爷子肯定，并且做了重要补充。 杨贵平又被惊到了。 吴小正的意见得到老爷子的认可，这意味着这个方案在湘水县将是切实可行的，而且还会变得没有太大的阻力。 唉，真是一个神奇的家伙。 老爷子那边却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又继续问起来：“这些意见真的是那神奇小子想到的？” “我确定，而且我去征求他的意见时，完全是临时起意的，根本就没给他准备的时间。” “你觉得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老爷子又对那家伙起了好奇之心。 想了想，杨贵平回道：“我觉得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应该是知识的积累。在他的房间，现在堆满了各种书籍，有相当一部分是经济和管理方面的，有很多书连我都没看过，现在这小子竟然还看起外文书来了。” 杨贵平把吴小正看Silent Spring（寂静的春天）这事提了一下。 老爷子感叹道：“厉害，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方面你要向他学习。” 杨贵平说起了第二点看法：“第二方面，我觉得这小子的思维真的异于常人，特别的清晰。” “我对这小子越来越好奇了，真想跑来湘水县看看他。” 老爷子又一次起了爱才之心。 杨贵平开始妒忌起吴小正了。 能让老爷子动心亲自来见的，连杨贵平自己都做不到。 妒忌归妒忌，老爷子的心愿还是得尽量满足。 杨贵平说道：“据我所知，这小子五一准备来省城。” 他赶紧把吴小正准备到省城考察分店选址的事说了一遍。 “哦，那你把我私人电话给他，让他到了省城就立即来见我。” 杨贵平：“……” 那小子又有大造化了！ 和老爷子通完电话后，杨贵平开始伏案疾书。 既然老爷子已经认可了吴小正的思路，那他就得尽快将其变成正式的方案，以供县领导集体导论，完善后再往上报。 这里面还有大量细致的工作要做，加班加点是必须的。 可这个方案实在是有点大，杨贵平加班熬到深夜，也只不过先完成了一个大纲。 第二天，杨贵平并没有继续针对方案进行完善。 他觉得此事最好还是先找戴博艺汇报一下为妙。毕竟这是针对整个湘水县所有国企的一盘大棋，如果不能获得戴博艺的支持，那所有的心思都白费了。 看完杨贵平的这份方案大纲，戴博艺又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相比昨天的提案，杨贵平今天的这份大纲又要完善了很多，可操控性也要强了很多。 也许这真的是湘水县的一个机会！ 戴博艺认为，如果这份方案顺利实施下去，并取得一定的成效，那政府在国企亏损严重这个沉重的包袱上面，负担一下子就会减轻很多。 可问题是，里面的一些思路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一点，可不可行，戴博艺实在没把握。 “这份方案你有没有跟张老汇报过。”戴博艺试探性地问道。 按理说，跟老爷子那个层次有关的是，戴博艺是不应该随便打听的，这是大忌。可戴博艺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这份方案真的事关重大，如果没有没有上面的认可，这个责任戴博艺承担不起。 “这份方案已获得了老爷子的认可，还有一些意见是老爷子亲自补充的。” 杨贵平并没有提吴小正。 这既是吴小正自己要求的，也是杨贵平特意避免的。 毕竟吴小正已经在打湘水县酒厂的主意，这种事不适合公开，更不能这么快就拿到台面上来谈。 戴博艺放心了，又问道：“如果要执行的话，你准备重点从哪里着手？” 在杨贵平的方案大纲上，暂时只明确了总体的思路，并没有提到具体的企业。 杨贵平在这一块思路已非常清晰。 “摸查的话，我准备分批进行，第一批的重点会放在玻璃厂、印染厂、造纸厂、纺织厂、罐头厂这几家企业。” 这个分批计划，是杨贵平结合吴小正和他姥爷的意见，再加上自己的意见，慎重决定的。 对此，戴博艺并没表示反对，毕竟如果这个方案真正实行起来，具体做事的人还是杨贵平，在这方面没必要太多去干涉他的想法。 杨贵平补充了一句：“不过第一家执行的我还是首选玻璃厂。” “哦，是因为玻璃厂职工的职工正在上访的缘故？” “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更重要的，是针对玻璃厂下手更容易出成效。” 杨贵平把吴小正所说的玻璃厂的优势、改革前景复述了一遍。 这一说法又得到了戴博艺的认可。 不过他也是有顾虑的，追问道：“先动玻璃厂没问题，可整改资金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玻璃厂真的不是这么好动的。 按照杨贵平的方案，针对玻璃厂的动作并不是直接关停，而是通过改革让它起死回生，这样一来，周转资金、职工下岗安置费等，这些都是需要钱才能办的事。 没钱啥事都办不了！ 这正是戴博艺的顾虑。 杨贵平缓缓地说道：“吴大厨那边表态了，只要先查处了玻璃厂现有班子的贪腐问题，吴大厨愿意向玻璃厂提供大额订单，这样资金的问题就可以临时缓解，后续的措施就可以一步步来实施。” 说完后，杨贵平很认真地看向了戴博艺，他想知道，戴书记这次还会不会捂盖子。 戴博艺：“……” 靠，吴小正那小子，这次又要整到一位科级厂长啊！ 正文 第404章 改革和反腐先锋 戴博艺现在对吴小正那小子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那小子和他的吴大厨最近可是给县委县政府帮了大忙。 供销公司就不用说了。 有了吴小正的搀和，供销公司的改革已接近收官阶段。 在现在的情况来看，效果相当不错。 新上任的总经理宋年华最近已进入状态，表决心说，一旦职工分流的事全部完成，他有信心带领供销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内摆脱亏损的局面，让供销公司重现生机。 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很显然，吴小正和他的吴大厨，在这件事上是起了关键作用的。 现在看来，玻璃厂改革的是也还是离不开吴小正和他的吴大厨。 如果没有吴大厨的订单，在缺少资金的情况下，玻璃厂这潭死水根本就搅不动，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可那小子也有可恨的地方。 那家伙绝对是个惹事精！ 先是肖荣华的事。 可以说，肖荣华的出事，绝对就是那小子所弄出来的供销公司仓库案直接引发的，那小子差点还唆使供销公司的职工集体上访闹事。 还有谈仲海的事。 如果不是那小子把肖荣华弄倒，再把谈啸天给揍了，估计谈仲海还没这么快出事。 也可以说，谈仲海就是因为那小子倒的霉。 现在看来，又有一位正科级干部要因为这小子倒霉了！ 其实戴博艺也知道，玻璃厂之所以弄成今天这个模样，要说祝文没责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以祝文那张扬的德性，要说在他身上查不出问题，基本上也是不可能。 如非必要，戴博艺真的不想在这种事上深查。 他知道，如果严格按照党纪法纪去查，这些当领导干部的，相当一部分或多或少都能查出一些问题来。 水至清则无鱼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只是单个干部有问题，那查便是了，可戴博艺还知道，这种事情查一个，往往就能牵扯出一堆来，就像肖荣华案一样。 身为官场老狐狸的戴博艺知道，查多了、查深了，这对当地的稳定和发展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对于主政地方来说，稳定和发展才是硬道理，其中稳定又是最重要的。 一旦官场不稳定，主政者控制力稍差的话，官场内就会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这对发展是很不利的。 可戴博艺现在却没招。 在他把杨贵平扶上国资办专职副主任这个位置起，他注定就已经和杨贵平绑在一条船上。 而且，杨贵平背后的能量又不是他戴博艺能惹得起的。 罢了，在国企改革这事上，既然杨贵平想当一个改革先锋和反腐先锋，那我也跟着做一个改革先锋和反腐先锋。 反正出了成绩，也绝对少不了我这位领导者的份，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杨贵平背后的势力应该也不会放任不管！ 官场老油子戴博艺很快就想通了。 湘水县的又一场小波动注定很快就要来临。 而身为“肇事者”的吴小正，此时却并没有关注这事。 对他来说，祝文这样一位国企的小厂长，根本就不值得让他去费心。 他不是纪委！ 如果不是祝翔惹他了，如果不是当初玻璃瓶订单的事惹他不痛快，如果不是杨贵平把整人的机会送到了他面前，玻璃厂那点破事，吴小正根本就懒得理睬。 当然，一旦有机会，吴小正并不介意再去狠狠地踩上一脚。 不过吴小正暂时是没去管这些破事了，他要利用难得的空闲时间，来享受学校的悠闲时光。 其实不只有享受，还有折磨。 折磨来自于可爱的马老师。 自从上次月考，马老师让吴小正做了一套超难的英语试卷之后，她在这方面似乎上瘾了，时不时就带一套来给吴小正做，都是相对初二年级超难的那种。 “马老师，你老让我做这些破试卷干嘛啊？”吴小正终于做得不耐烦了。 “破试卷？你知道这是啥吗？这些都是往届地区初中英语竞赛的比赛试卷。” “那又怎样？” 马老师不乐意了，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等着吴小正说：“五月中旬在地区有个英语比赛，我已经给你报名了。” 吴小正：“……” 这种小儿科的破比赛，我去参加干嘛？ 在吴小正看来，学习最重要的是学知识，而他之所以被迫接受马老师的各种安排，一方面是不忍心驳斥马老师的好意，另一方面，是英语在未来确实很重要，他趁现在有时间，好好学一下，说不定以后就能用上。 至于比赛什么的，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可他能拒绝马老师的安排吗？ 后来吴小正才得知，马老师给他报的是一个叫“全国中学生英语能力竞赛”的比赛，组织方的来头很大，一个是国家基础教育实验中心外语教育研究中心主办，一个是《英语辅导报》社。 《英语辅导报》吴小正并没少看，知道这是一份在全国都很有影响力的学生英语教育类报刊。 至于另外一个组织者，从名头来看，好像更牛逼。 “这是去年才开始举办的一项比赛，有英语奥林匹克竞赛的美誉，在地区比赛成绩好的话，还会有省赛、全国赛。加油，我看好你！” 吴小正：“……” 一个地区赛已经够我烦的了，还想让我去参加省赛、全国赛？ 我参加地区赛的时候，是不是该低调点，故意做错一些呢？ 吴小正心里已悄悄有了这个打算。 在接下来的时间，马老师不仅让吴小正继续做试卷，还把她自己心爱的aiwa随身听和大量英语磁带贡献了出来，让吴小正抓紧时间练听力。 吴小正心想，若是比赛还要比口语的话，马老师会不会天天拉着自己练口语呢？ 这事已经由不得吴小正了。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的老师都很看重荣誉，一位老师如果带领学生在各项大型比赛中获得优异成绩的话，是会有优秀导师奖之类的，这对老师也是一种很重要的资历。 吴小正不在意这样的荣誉，可马老师在意。 只是吴小正没想到的是，因为这项比赛，还会给他带来一场天大的意外。 正文 第405章 一切为了荣誉 对于未来的遭遇，吴小正暂时还一无所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有另外一件事也需要他稍微忙碌一下，那就是学校里的班级篮球赛。 对于这项比赛，吴小正原本是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应付一下的。 可他发现行不通。 在温文把组织任何交给他后，他并没有组织练球的打算。 可到了第三天的体育课，温文竟然跑来了大操场。 “正憨，我来看看你们练球练得怎么样，顺便为你们打打气。” “不要在意名次，赛出我们的风格，重在参与就好。” …… 温文的嘴里说得非常漂亮。 可吴小正知道，她说的不在意成绩绝对是假的。 对于年轻的温文来说，能当上这个班主任，绝对是她职业生涯的一个机会，而她带的班级若是在各项比赛中能有一个好成绩的话，那就会成为她的工作业绩和资本，她在学校的前途就会好很多。 这是一个重视荣誉的年代，尤其是在学校。 一切以成绩说话。 所以吴小正知道，温文嘴里说得漂亮，但最起码，她是不希望初二（1）班在比赛中垫底的，更不喜欢初二（1）班被其它班级打得还手之力。 这应该就是温文出现在体育课的原因，而她那些说得很漂亮的话，又是她的温柔杀。 这搞得吴小正不组织练球都不好意思了。 唉，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柔杀。 那就练吧！ 这种班级比赛的练球别指望体育老师帮忙。 在这个年代的体育课，除了一些大纲规定的教学内容之外，大部分的时间是学生们自己在打球玩。 所以组织练球还得靠吴小正自己。 吴小正把准备参加比赛的10个人叫到了一起。 怎么练？ 初中部的比赛是初中全部六个班分在一组的，比赛场次不算多，总共也就五场小组赛，以及一场可能的前三名的排名赛。 排名赛有没有得打，那还得看初二（1）班能否不在小组赛中垫底，成为最后两名。 稍稍有点难度！ 这是因为初二（1）班除了要跟同年级的二班比之外，还得和初三的两个班相比。 在初中时代，差一年，就在身体条件和技术水平方面相差一大截。 最起码，在平均个头方面就差不少。 比如说吴小正，他现在的个头大概1米72左右，到初三就会窜到175以上。 必须得想想办法。 吴小正开始认真起来。 这是他的风格。 很多事，他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尽力做到最好，哪怕这只是一次很小儿科的初中部篮球比赛。 他准备先把包括自己在内的10人分成两队，打一次全场以看看大家的水平。 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试试。 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 对于班上的这些初中生尤其是住校生来说，他们呆在学校是没啥娱乐活动的，因此他们放学后大部分的时间就泡在球场上，以篮球为主，乒乓球和足球也有一部分人。 因此，班上很多同学球技并不差，并且相互间的配合还相当默契，吴小正自己跟刘翼飞两人反而不怎么熟悉其他人的打法。 不是太菜就好。 吴小正发现，球队的这些人里，不少人是各有特长的。 比如说刘翼飞，他的特点就是速度块，打得一手好快攻，从中场几步就能冲到篮下，然后准确上篮。 此外，他的三分线附近远投准度也很好。 稍微弱一点的是变向带球，还有中投的力度把握好像也稍稍有点差。 再好比说曾被赵月容冤枉过的丁星文，球打得也还不错，又一手好中投。 更让人惊奇的是，还有一位只有一米六左右的矮个子同学，却运得一手好球，带着球在人堆里钻来钻去都很难丢球。 至于吴小正自己，他的个头在初中部里面绝对算高的，在力量、反应速度、灵活性等方面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因此他抢篮板、拦截、抢断的水平都还不错。 还有，他的突破上篮水平也很高，本班同学基本上防不住。 稍显遗憾的是，吴小正的中远投有点臭，这是这世练得太少的缘故。 各有特长就好办，吴小正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开始重新分边，把自己、刘翼飞、丁星文、那个矮矮壮壮的叫潘壮的同学，以及还有另外一个攻防都比较平均的同学分成了一个队。 这是吴小正心目中的主力阵容。 他先把主力阵容拉到了一边，安排起具体的打法来。 在这个时候，威信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尽管吴小正的球技并不是班上最好的，但他的吩咐没人质疑、没人反驳。 就算是刘翼飞，他现在对吴小正的安排都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对抗重新开始。 按照吴小正的吩咐，半场防守时，刘翼飞直接在对方的三分线附近防守外围，吴小正则进入到了对方三秒区附近。 对方一投篮，吴小正便高高跃起，一把就将未进的球捞到手。 刘翼飞见状，撒腿就往己方的半场跑。 吴小正甩手一丢，球便飞向了刘翼飞的方向。 刘翼飞接住球，带球拍了两下，便到了罚球圈附近，他一个三步上篮，球便进了。 这是预定的快攻打法。 奏效。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吴小正和刘翼飞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成功率自然也就越来越高。 对方根本就没得防。 篮板优势不如吴小正，速度优势不如刘翼飞，这怎么破？ 在连丢了几个球之后，对方不得已，开始采用犯规战术。 刘翼飞刚一准备启动，就有专人拉住他的衣服。 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是，这家伙现在脾气出奇的好，被连拉了几次也没恼。 可能是吴小正在场，让他有顾忌的缘故。 那就该换战术。 换定点攻防战术。 按照吴小正的安排，在己方进攻而又没法打快攻的情况下，球统一交道了潘壮手上，他是组织后卫。 到了己方半场，吴小正还是往内圈三分区附近钻，刘翼飞还是流走在三分线外围，其他两人则到了底线附近。 定点进攻的战术也很明确：刘翼飞在三分圈附近找机会远投，丁星文和另一人负责中投，吴小正有机会就突破上篮，潘壮则负责分球。 几次配合之后，这套打法也基本熟练了，主力阵容又一次把替补阵容打得没脾气。 吴小正有数了。 他把大家叫到一起，豪迈地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初中部的冠军。” 大家看到，此时正站在场边观战的温文，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几颗雀斑很明显的点缀着。 在这个注重荣誉的年代，在更加注重荣誉的校园，大家准备为荣誉而战。 一切为了荣誉！ 正文 第406章 原谅比记恨快乐 吴小正发现，参与这次他原本觉得很幼稚的篮球比赛，似乎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无聊，他反而享受到了快乐。 这是一种集体活动的简单快乐。 吴小正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次回到校园，就应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享受校园的快乐。 现在他才发现，亲身参与进去才是更大的快乐。 也许，自己现在这具年轻的身体，就应该配备一颗更年轻的心。 吴小正彻底放开了，他不再觉得这种比赛幼稚。 为了预定中的冠军，吴小正又宣布了一项决定：“从今天下午开始，咱们再好好练一下，找高一的同学打比赛。” 大家都纷纷表示没问题。 唯有刘翼飞弱弱地说道：“我下午还要训练，除非温老师帮我写请假条。” 按照体校的规定，体育生平时的训练是不能中断的，除非学校另有任务。 很显然，从刘翼飞现在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更加喜欢来练篮球。 吴小正看向了温文。 温文此时已经笑出花了，痛快地表示：“没问题，一会我就给你写。” 然后她又对吴小正说道：“那下午我也过来，继续帮你们加油助威。” 可以看得出来，她比任何人更渴望拿到这个冠军，如果目标能实行，这将是她上任后的第一项荣誉。 既然她如此渴望荣誉，吴小正决定让她再出点力。 “这样吧，在训练和比赛期间，我请大家吃喝，温老师你就带几个同学，负责给我们打饭买水吧。” 温文笑着答应了。 队员们则欢呼起来。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土豪的概念，而普通人对先富起来的仇视心理也并不强烈。 对于班上的同学们来说，更是如此。 现在包括温文在内，班上的人都知道了吴大厨就是吴小正家的，他姑姑还是总经理，所以知道他真的有钱，平时花销起来挺大方的，因此大家并不介意占他一点便宜。 换做是在后世，吴小正一定不敢这么高调。 那样很容易就被人认为是在炫富、晒优越感。 这真的是一个还算纯真的年代，人与人之间还没那么多猜忌。 吴小正一高兴，又豪兴大发，表态说：“我干脆再赞助每人一套队服吧，这样看起来稍微正规一点，女排队员也一人一套，温老师你安排人去采购吧。” 在吴小正看来，有些事迟早会被同学们知道的，因此他还不如大方一点。 很多时候，在熟悉的人面前装低调反而是一种虚伪。 温文又开心地答应了。 在场的同学们又雀跃起来。 下课了，大家一起回教室。 吴小正看到，可能是还没跟大家亲近的缘故，此时的刘翼飞有些落寞，他一个人走在了最后。 也许该跟他好好和解一下了？ 吴小正停了一步，等上了刘翼飞，然后揽上了他的肩膀。 刘翼飞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稍微显得有点紧张。 “怎么样？跟大家一起玩是不是比欺负人更开心？” 刘翼飞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做声。 吴小正向刘翼飞伸出了另一只手：“欢迎加入我们。” 这是友谊之手。 这也表示，吴小正将主动和刘翼飞化解恩怨，并且欢迎他加入大家的圈子。 刘翼飞迟疑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吴小正能感觉出来，此时的刘翼飞有点激动。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做对了。 在他看来，在刘翼飞这个年纪，他做的很多事情，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在他这个还没定性的年龄，他做的一些事情其实是值得原谅的。 最起码，现在的吴小正自己是快乐的，心里是轻松的。 从没有过的轻松。 也许，对待某些人，原谅比一直记恨要让自己更加轻松快乐。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放学铃一响，吴小正就带着大家往操场奔。 因人多场地少，一到放学，篮球场经常都是满的，现在又到了篮球比赛期间，很多班已开始练球，场地资源会更加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先占一个场地很重要。 要是吴小正不在，一班的男生是没胆子去占场的，因为初中生往往只有被欺负的份。 现在好了，有吴小正在，大家占场的信心十足。 事实证明大家的自信是对的。 因为去得比较早，大家顺利占到一个半场。 按照以往的规则，如果是初中生占了一个半场，很快就会有人来合场，合着合着，场地就会被高中生占据，慢慢地，初中生就没了上场的份。 今天完全不一样。 吴小正往场地中央一站，还是有人过来，不过是过来跟吴小正打招呼的。 “吴小正，你也打球啊？” “吴小正，你们班练球吗？” …… 根本就没人提一起打或者要求让场的要求。 现在的吴小正，在一中的江湖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不仅如此，吴小正很快就联系上了高一年级的一个班，愿意跟初二（1）来一场友谊赛，吴小正还顺利地把对面的半场也调换了出来。 可以打全场了。 不过一班的队员开始忐忑。 对方比自己高两个年级，实力应该强很多，这样的比赛真的有得打吗？ 至于对方，现在正是自信满满。 他们之所以答应一班的挑战，一方面是看在吴小正的面子上，另一方面，他们也想在赛前从弱队方面找点自信，顺便再磨合一下队伍。 这似乎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 可吴小正却不满意了。 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比赛可以输，但缺不能输了气势。 他赶紧安抚道：“大家别慌，有难度才有挑战，我们比赛的真正对手是初三的两个班，所以我们要找更强的对来磨合我们的战术。” 大家明白了吴小正的用意，稍稍安心。 “输是正常的，但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战术打出来，也一定要把我们的气势打出来。” 这还是吴小正一贯的风格。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要想磨练队伍，逼出大家的潜力，就一定得找强的对手。 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正文 第407章 23号归你 在校园内的篮球场上，永远不会缺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特别是有比赛的时候。 如果只是一场很普通的高一班级和初二班级的比赛，一般是没多少人看的，因为球场上还有更精彩的高二、高三班级的友谊赛。 可今天有点不一样。 现在学校的牛人吴小正出现在了篮球场上，很多人很好奇，这位打架特牛的牛人，打球是不是也很牛？ 一些没比赛练球任务的打球学生先围了过来。 接着，一些拿着饭盆等食堂开饭的学生也围了过来。 再加上初二（1）班大部分同学原本就来看热闹，这个场边的人开始有点多了。 比赛还没开始，围观的羊群效应就已经形成。 等温文带着姜涵等几个同学抱着一堆崭新的队服赶到时，这个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正在练球的一班同学有点紧张了。 丁星文笑着说：“正憨，这么多人看，我腿都有点打颤了，完蛋了。” 这一点吴小正已经发现了。 确实，在满场人的围观之下，有好几个同学的动作已开始变形，其中就包括丁星文。 当然，也有镇定自若的，比如说刘翼飞，在田径比赛场上，比这还大他都已经见识过，自然已习以为常。 还有属于人来疯的，比如说平时话不多、不显山不露水的潘壮。 这个只比二矮子高出一点点的敦敦实实的男生，此时正把球玩得让人眼花缭乱，在人堆里穿来穿去，嗨得很。 矮子都是人精？ 吴小正不由得想起了这句话。 “正憨，分衣服了。” 温文终于带人抱着一堆崭新的篮球服挤了进来。 她先给吴小正递过来一套球衣。 吴小正狂汗。 这是一件山寨版的火红色的公牛队的队服，温文递给吴小正的还是23号。 吴小正这才记起来，大名鼎鼎的芝加哥公牛队，正是在迈克尔·乔丹的带领下，在91年的NBA总决赛中，以4:1击败了洛杉矶湖人，夺得了当年的NBA总冠军。 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乔丹又带领队友连续夺冠，以第一个三连冠开始了NBA历史上的公牛王朝，并且，他们还在1996-1998年第二次获得了三连冠。 而乔丹个人，也通过他个人的出色表现，成为了NBA历史上前无古人的王者。 可以说，现在正是公牛热开始兴起的时候，温文她们选择买公牛队的队服作为班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吴小正忍不住想，到时比赛场上会不会全是火红色的公牛队队服呢？那样岂不是撞衫了吗？ 很显然，他多虑了。 姜涵的话音响了起来：“正憨，你破财了，我们买的是质量最好的公牛队队服，一套要20多块呢，我们还买了一个最好的篮球，哦，对了排球也买了。” 一套质量上佳的山寨版篮球服，价格要近30元，这差不多相当于很多同学大半个月的生活费，这个钱对城里的学生还不算什么，但对于来自农村的学生来说，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队服的。 而一中起码有一半的学生来自农村。 并不是每个班都有吴小正这样的冤大头的。 篮球队的同学们又一次雀跃起来。 打一次比赛，能混到一套心水已久的公牛队队服，这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 “正憨，23号就归你了。” 23号正是乔丹的号码，在温文看来，这个号码归吴小正再合适不过了。 无人有异议。 “刘翼飞，给你33号。” 33号是斯科蒂·皮蓬的号码，作为球队的主要得分手，刘翼飞拿这个号码也正合适。 刘翼飞也笑嘻嘻地接了过去。 有了吴小正的友谊之手，现在的刘翼飞也放松多了。 丁星文拿到了霍勒斯·格兰特的14号。 他把上衣往身上一套，顿时觉得自己一下就自信了很多，没那么紧张了。 至于潘壮，他则拿到了约翰·帕克森的5号，这是一个代表组织后卫的号码，他也非常满意。 吴小正这才记起来，号称公牛队铁三角的大虫罗德曼此时还没到公牛队来，而库科奇、科尔等大家更为熟悉的外线投手暂时也还没进公牛队。 大家纷纷把上衣套到了身上，至于球裤，暂时是没法当众换了。 这阵势看起来有点威。 与一班一比，平均个头起码高了四五公分的高一（4）班，看起来反而像杂牌军。 高一（4）班的队员们有点吃味了。 带头的队长笑着挑衅道：“正憨，队服是很威武，不过一会不要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啊！” 一般来说，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是不敢喊吴小正正憨的，因为“憨”代表憨包的意思，只有亲近的人才可以玩笑式地叫这样的小名。 不过吴小正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悍，高一（4）班的队长胆子也大了起来。 在篮球场上，为激起斗志，这种挑衅是很正常的。 吴小正毫不在意。 对于正憨这个名字，他早已听习惯了，他并不觉得有被侮辱的感觉。 至于挑衅，那就更好，他想要的就是对方认真。 越认真越好！ 这样才能磨合本班的队伍。 “那你们要加油哦，别到时候被我们打趴了，就丢人了哦！” 吴小正反唇相讥，但脸上还是人畜无害地笑着。 没办法，这应该是来自童秀丽的遗传。 比赛快要开始了，吴小正开始给本班同学打气：“大家不要慌，按照我们既定的战术来，输了也没关系，但一定要打出我们的气势来。” 崭新的球衣套在身上的一班同学，此时已自信了很多，大家握了握拳头，准备为荣誉而战。 大家真的不慌了，因为有吴小正这根定海神针在。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大家纷纷走回了各自的半场。 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一位高二年级的男生主动请缨当了裁判。 这是球场上一位很有水平和威望的高年级学生。 场边的温文率先为本班加油：“一班，加油。” 本班的同学也跟着喊了起来，很有啦啦队的架势。 围观的人也开始凑热闹了，不过他们喊得比较特别。 “乔丹，加油。” “正憨，把他们干趴。” …… 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PS：大家还记得当年的公牛王朝吗？大家现在明白老黑为啥要写篮球赛了吧。 正文 第409章 真正的融入 经过暂停后，高一（4）班终于组织起了一次像样的进攻，他们通过一记中投得分，避免了十比零的惨剧。 场边一片惋惜。 吴小正他们倒是没太以为意。 这只是一场练兵的友谊赛，没必要把对方弄得太难堪。 接下来的比赛勉强进入了相持阶段。 多次受挫之后，高二（4）班终于记住了教训。 在进攻时，他们尽量把球避开吴小正所在的内线，开始中外场频繁倒球，然后拉出进攻机会。 毕竟在身高和身体强度方面占优，如此一来，他们倒是找到了一些得分机会。 可这样一来，他们的内线进攻等于是废了，得分手段变得很有限。 而在防守时，他们面对刘翼飞的快速起动还是没招，只好采取犯规战术。 只要形势不妙，就立即揪刘翼飞的衣服、手之类的。 “哈哈，不好意思，实在是防你不住。” “抱歉抱歉，只好犯规了。” …… 类似的话，刘翼飞听了不少。 刘翼飞倒也不恼。 他知道，有吴小正在场，没人敢欺负他们，对方犯了规立即就陪笑脸就是证明。 唉，这才是江湖地位啊！ 以前只是在初中部称王称霸，算是白瞎了。 不管刘翼飞如何感慨，比赛还在继续。 既然快攻在对方的犯规战术下没那么容易奏效了，那就转入阵地进攻。 事实证明，吴小正的阵地进攻战术并没想象的那么奏效。 毕竟对手的平均身高要高出不少，初二（1）班在这方面很吃亏，出手很容易被对方封盖。 可就算是这样，刘翼飞也还是利用自己的速度跑位，跑出了几个三分机会。 而吴小正自己，也在局面僵持阶段，强行突破进了几个球。 至于赛前自信满满的丁星文等，只得了可怜巴巴的几分。 他们的出手太容易被封盖了。 最后比方定格在62:46，初二（1）赢了。 刨去一开始的几次快攻得分，双方算是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可大家知道，真正的赢家绝对是初二（1）班。 毕竟平均年龄上差了两岁呢！ 经过这一战后，初二（1）班算是出名了，尤其是他们的快攻战术，特别让人印象深刻。 因为这点，他们以后的练兵对手不用发愁了。 比赛刚结束，好几个班的队长就找上门来，要跟吴小正约友谊赛。 这其中除了有高一年级的外，竟然还有两个高二年级的班。 快攻打这么好的对手太难找了，大家都想找初二（1）班磨练一下防快攻战术。 这正合吴小正之意。 对初二（1）班来说，现在的队伍就是缺少磨练。 因此，他痛快地答应了几个班的排期。 “走，吃饭去，今天我请大家吃好吃的。” 开心至极的温文竟然也豪迈起来，竟然要请大家吃大餐。 她指的自然是食堂。 去外面吃的话，这么多人，以她现在的工资还请不起。就算是吃食堂，估计也要吃掉她十天半个月的伙食费。 吴小正这次没有争着当冤大头。 他知道，温文这是想跟大家打成一片，彻底融入大家。 一个班级，能有这样一位乐于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同学的班主任，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 教育学生，不止有严加管教这一种方式，温和加感动应该更受学生们的欢迎。 吴小正觉得，这是初二（1）班的幸运。 大家已经明显感觉到，自从温文当了班主任之后，班上的气氛已经活跃了很多，凝聚力也要强了很多。 吴小正还觉得，像温文这么大方的女孩子其实很难得的，如果嫁人的话，应该是一位不错的贤妻良母。 是不是真的可以给她介绍一个对象呢？ 吴小正动起了这个心思。 大家簇拥着往食堂走去。 又要大聚餐了。 这次大家没再回宿舍，而是在食堂的角落拼起了三张桌子。 有老师带队，又有吴小正这个大名人在，不管是食堂的人，还是纠察队员，都没有来干涉。 而且，这个点已经过了食堂的饭店，食堂的人已经不算多了，对别人的影响并不大。 这次的气氛比上次还要好，这次毕竟有一场值得炫耀的胜利作为大家的兴奋点。 “按照今天这个打法，咱们班真的有可能拿初中部的第一名啊！” “我觉得我们就算放高一组去，也有可能拿前三名。” 一场跨了两个年级的胜利，让大家的自信心有些膨·胀。 对此，吴小正没说什么。 他觉得，按照现有的阵型和打法，只要再多磨合两次，在初中部称雄确实应该没太大的难度。 那就让大家兴奋一下吧。 也有的关注点不在这场比赛上面。 矮矮壮壮的潘壮冲着吴小正提出了一个要求：“正憨，以后放学多带我们打打球吧，有你在，这球才打得过瘾啊！” 喜欢打球的潘壮今天感受到了不同。 这种不同不在打球上面，而在于别人对待大家的态度上面。 在球场上经常被高年级的人欺负就不说了。 就算不欺负，大家混在一起分组打对抗时，别班的人经常都不愿意组他。 原因就在于他的个子太矮，力量方面在高中生面前又不占优。 所以，自信球技并不差的潘壮，在球场上经常被沦为看客。 这让他很是郁闷不已。 有这种感受的不止潘壮一个，丁星文等人也是。 在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和一些水平很臭的同学混在一起玩玩，这让他们很是觉得不过瘾。 “要是正憨、刘翼飞都能经常一起打球就好了，我们绝对可以组一个队，跟高中部那些人对抗。” 丁星文也来了一嘴。 大家都期待地看向了吴小正。 至于刘翼飞，大家是不期待了。 尽管大家现在已接受了他，可大家都知道，他的训练是雷打不动的，如果没有比赛，不可能指望他经常跟大家一起打球。 “行，我以后经常跟大家去球场玩玩。” 这才是吴小正今天最大的收获。 他发现，要想在学校享受真正的快乐，当一名看客是远远不够的，亲身参与才能彻底体·味。 今天的一场球，让吴小正真正融入了大家，也真正融入了校园生活。 正文 第410章 童秀丽的羞耻感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句话源自庄子，原本是庄子与惠子的一段辩论，如今吴小正却体会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这世他重返校园，原本是想当校园里的鱼，来体·味鱼的快乐。 可他今天才发现，原来他还一直站在岸上当一名观鱼者。 原因在于，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是一个近40岁的中年人，很多太过于中二、幼稚的事看看就行了，没必要过度参与。 现在他发现，原来这是大错特错。 比如说今天这场球赛，他只不过是在跟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在打配合，可场上每一次得分，都让他无比的有成就感，场下的每一声惊呼，都让他感到得意。 他感受到了大家的快乐，自己也享受到了快乐。 这是一种单纯的快乐，与年龄无关，与地位无关，与金钱无关、与是否幼稚无关…… 这种快乐，只有真正抛除外在的一切，真正融入到里面，才能真正感受到。 吴小正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宝贵的感悟。 带着这种感悟，在又一个周末，吴小正开车带着刚上完课的小丫头回家。 正如吴小正所预料的那样，现在那台大奔一直被停在那里当摆设，吴敏霞谁都不给动，出了吴小正。 看来，吴敏霞是把这台车当成吴小正的座驾了。 吴小正倒是无所谓。 在他看来，无论贵贱，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停在那里停久了反而会停坏。 可吴敏霞就是不干，连她自己出面都宁愿坐那台天津大发车。 无奈之下，吴小正只好自己时不时来动动这台车。 唯有一点，他会尽量不把这台车往学校方向开。 那样太张扬。 张扬的风格与学校那种氛围格格不入。 唉，看来等资金稍微充裕点，还需要再进几台便宜点的车，给几位管理人员当座驾才行。 吴小正把思维转回了家里。 在家里，还有一个让他放心不下的妈。 “小莉，这些天妈在家里咋样？” 吴小莉咬了咬嘴唇，憋出了一句：“就那样。” 她似乎不想说这个话题。 吴小正没有勉强她。 回到村里，他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临时工厂，找到了吴奶奶，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问起来：“奶奶，这几天我妈过得咋样？” 还是这个问题。 吴奶奶叹了一口气：“就那样，根本没出过家门，除了吃饭，基本窝在房里，还是什么活都不干。” 看在吴小正的面子上，吴奶奶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很委婉了。 但言辞里的不满之意很明显。 看来这样不行，必须跟她谈谈了。 不过吴小正知道，他妈应该是刚从监狱出来，一来对家里的变化还不适应，二来应该是觉得蹲了监狱没脸出去见人。 不过吴小正嘴里还是在安慰吴奶奶：“没关系，她应该是刚出来不习惯，活不干就不干，反正工厂的事也没打算让她搀和。其它的，我一会跟她谈谈。” 又在工厂转了一圈之后，吴小正准备回家。 可小丫头却不肯回去了。 似乎对她来说，回家见妈妈，还不如呆在工厂这边玩。 吴小正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那位娘·亲，似乎还是没有变化，她还是没有做娘·亲和为人媳妇的觉悟。 确实该好好跟她谈谈了。 回到家之后，吴小正发现，童秀丽并不是窝在自己房间，而是在他的房间里翻阅旧报纸。 这些旧报纸是前段时间吴小正为了了解这个时代、了解形势，让杨正义定期从镇政府带回来的。 难怪她在家呆得住，原来还有东西让她打发时间。 见到吴小正回来，童秀丽似乎有点紧张，叫了一声：“小正。” 然后又连忙加了一句：“我到你房间就看看报纸，没干别的。” 她怕我？还是因为我的变化觉得生疏？ 吴小正有点不确定。 对于自己的变化，吴小正已无法避免，他只能尽量让自己变得和颜悦色：“怎么样？这些天在家里还呆得习惯吗？” “还行。”童秀丽又笑了一下。 “走吧，我今天休息，带你出去转转。” 童秀丽迟疑了一下，问：“去哪？” “带你去看看我们家的变化。” 就算想好好谈谈，吴小正也还是觉得应该先制造一下氛围。 也许，带她出去转转是个好主意。 吴小正真的担心他妈在家里会憋坏了。 童秀丽终于下定决心跟了上去，然后坐进了车里。 这是她回家后第一次离开家附近。 “先带你去看看我们家的工厂。” 吴小正又把车开到了村小学旁边：“这里是我们的临时工厂，要下去看看吗？” “不了吧，这里我已经听说过了。” 她怕见熟人！ 她是有羞耻感的！ 吴小正算是听明白了，童秀丽还没做好面对新生活的心理准备。 “那就带你去新工厂那边看看吧，不过那边现在是个大工地。” 吴小正又把车往旧沙场那边开去。 隔得老远，吴小正就把车停了下来。 因为附近没人，童秀丽终于跟着下了车。 那边现在确实是个大工地。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施工，几个车间已经在封顶，再粉刷一下，应该就可以安装机器了。 还有，厂办大楼也已经开始兴建。 吴小正估计，这里再过一个多月，部分车间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当然，到时厂办大楼、辅楼、围墙等还得继续施工。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生产。 因为是食品生产车间，整个工厂的车间都是按照无尘车间的标准来设计的，以确保产品的安全卫生。 “看到了没，整个这一片现在都是我们的，足足20亩地。一旦这里投入使用，每天都可以生产出价值几十万的产品。接下来，我还准备把附近的几个小山包都买下来，到时推平了，把工厂扩建得更大。” 童秀丽又一次听呆了。 每天几十万？这是一个什么概念？那一年下来，这里能赚多少钱？ 她有点算不过来了。 “这么赚钱？” 半响之后，她憋出了这么一句。 童秀丽真的被震撼到了。 这正是吴小正想要的效果。 正文 第411章 终于说出来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娘·亲，吴小正一直不知该用何种方式来对待。 如果是吴敏青还好说。 吴小正觉得，哪怕是父子之间，也可以直来直去，直接了当地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就好了。 可对童秀丽却不能这样。 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喜欢把心思憋在心里的女人。 但也不能一点措施都不采用啊！ 吴小正能敏感地察觉到，因为童秀丽自己的表现，她还是家里那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吴小莉和吴奶奶的反应已经把这点显露无疑。 因为这个原因，吴小正必须给童秀丽一点冲击了。 “走吧，再带你去城里逛逛。” 童秀丽心一动。 莫非小正是要带我去看城里的房子了？ 童秀丽已经听说了吴小正在城里买房的事，还准备安排她住城里去。 对此，她还是挺期待的，尽管她嘴里不说。 也正如吴小正所猜测的那样，童秀丽确实因为自己的坐牢经历感到羞耻，她怕出门，怕被人笑话。 尽管她可以装得毫不在意。 车很快就来到了县城。 吴小正并没先带她去看房子，而是直接到了吴大厨食府。 这里现在也成了一个大工地。 “看到没，这里现在也是我家的了，外面的这栋大楼，正在装修成一家大饭店，全县城最大最好的饭店。” “里面还正在建一栋五层楼的大办公楼，站在顶楼，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县里的运动场。” “除此之外，里面还在建一栋员工宿舍楼……” 吴小正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平静而简单了。 童秀丽又被震惊了。 她之前在工厂工地被震惊，那是因为被钱的数字给吓到了。 可在她心里，那里再大，也还是在乡下。 现在不同了，这可是在城里。 原来小正在城里这么好的位置还有这么大的一栋楼！ 跟这里相比，城里的那套房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啊！ 童秀丽忍不住走了走，从已经被打开了铁门的那个入口往里看。 哇，里面还有这么大。 “这……这都是咱家的？” 钱太多了的话，童秀丽对数字已经没有了概念，可眼前这个地方却是她实实在在见到的。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大的楼，就算是她以前听说过的大地主，也没有这样的家业吧！ 所以她现在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实在是有点让她难以置信。 她从进监狱到现在也不过五个多月而已，家里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叫她怎么相信？ 如果家里不是天天有人登门，一个个还特别客气的话，童秀丽绝对会认为家里人在联手骗她。 吴小正决定再下一点猛药：“你刚才坐的那台车，价值100多万，整个地区都还只有这一台，全省都没几台。光是那一台车，就可以换两个这样的地方。” “这么贵？” 童秀丽又被吓到了。 因为见识有限，对于那台大奔，她原本只觉得漂亮、舒服，并不觉得如何珍贵。 可现在…… 一台车竟然可以换两个这样的地方？ 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知道了吧，现在我们家已经成为了全县最好的人家，人人都羡慕我们。” 停顿了一下，吴小正说出了他最想说的一句：“可是我跟小莉并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童秀丽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了他。 “因为你没有当好一个妈！” 尽管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可这句话吴小正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童秀丽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 这样的话从自己儿子的嘴里说出来，就算童秀丽的再大，她也还是接受不了。 吴小正不管这么多了。 既然药已经开始下了，那就继续下猛药。 “你知道吗？在我跟小莉的印象里，你根本就不爱我们。” “我们长这么大，没有吃过你亲手做的一顿饭。” “在我和小莉还小的时候，你手里有糖，你就偷偷藏起来，一颗都不舍得给我们吃。” “我们长这么大，你很少管我们，我们一直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在我印象中，你很少抱过我和小莉，让我们觉得你不是我们的妈。” …… 吴小正一口气把憋了几十年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面对儿子的数落，童秀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她见吴小正停了下来，急忙分辨道：“小正……不是这样的……” “可你的给我们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弄得小莉现在都不肯叫你·妈。”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说完之后，吴小正突然觉得好轻松。 这些话真的在他心里一直憋了几十年，他无数次想说，却一直难以启齿，原因就在于估计童秀丽这个妈的身份。 而在前世，更是带着一股难以原谅的恨意，结果在后来酿成了更大的惨剧。 他现在觉得，有些话其实就是应该直接说出来，哪怕会伤一时的感情。 童秀丽确实被伤到了。 一个人的性格养成，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而在童秀丽的印象里，似乎从来就没人教过她怎么当好一个妈，或者是有人提过，她也没太放在身上。 这是因为，童秀丽自己就是没人管、没人顾长大的。 童秀丽出生在一个多子多女的家庭，而她是最小的一个。 要问童秀丽对那个家的印象，童秀丽心中只有一个字：穷。 家里那么多人要吃要穿，不穷才怪。 所以在童秀丽的记忆里，自打她被生下来后，她父母每天都在忙干活、忙赚钱，根本就没管过她，把带她的事交给了几个哥哥姐姐。 她的几个哥哥姐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家里穷，少吃少穿，因此家里一有点好东西，便是你争我夺，兄弟之间为了一颗糖打得头破血流是常事。 因为童秀丽最小，她自然打不过她那些彪悍的哥哥姐姐，因此她所能做的便是尽量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尽量不被他们欺负。 在成长的过程中，童秀丽慢慢地懂了：哥哥姐姐们的你争我夺还是尽量不要参与，笑着看戏就好了，不过一旦有机会，见到好的东西千万别客气，尽量不要让自己吃亏。 在童秀丽的印象里，家就是这样的。 直到她嫁到吴家以后。 正文 第412章 是儿子还是爹？ 童秀丽的缺乏母性，其实跟吴家也有很大关系。 在吴家，吴奶奶和吴长和太能干了。 刚嫁到吴家的时候，童秀丽其实是做好了要干活的心理准备，因为以前在娘家时，她并没有少干活。 可她发现，在吴家这边，吴奶奶基本上把家务事给全干了，就算忙不过来时，也不会叫她，而是叫小姑子吴敏霞。 至于地里的活，基本上是吴长禾承包了。 最关键的原因在于吴敏青。 吴敏青太疼她了，也太爱玩了，一出去玩就会拉上她，并且还教她怎样在家偷懒。 “那些事你别管，有我妈跟我妹她们干就好了，你只管跟我出去玩。” “她们要叫你干活，你就说不会，或者故意干得她们看不下去。” …… 类似的话，吴敏青教了她很多，反正言下之意就是你啥都别管，只管跟我出去玩就好了。 这正合童秀丽的意。 早在娘家的时候，她就已明白一个“道理”：干啥事，尽量保住自己不吃亏！ 久而久之，童秀丽就习惯在吴家啥都不干了，包括带娃养娃。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人经常说说她、训斥她几次，情况也许会变好，可在吴家没这种事。 在吴家，吴奶奶是出名的好脾气，只管干活，不管骂人，忙不过来顶多也只是叫一下自己女儿帮忙。 而吴长禾是出名的闷葫芦，并且对儿子还很娇惯。 在他看来，只要儿子过得开心，媳妇懒一点就懒一点，总比没媳妇好。 童秀丽就这么被惯坏了。 直到现在，童秀丽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儿女的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堪。 她真的被伤到了。 “小正……” 童秀丽还想分辩一下，可她竟然找不出任何理由。 她原本就不善言辞。 对于童秀丽为啥会这样，吴小正能根据蛛丝马迹分析出一些原因，但并不透彻。 因为不喜欢，也因为相隔比较远、去得少，吴小正对于他那个缺少亲情的外婆家并不太熟悉，也不知道他母亲的成长环境。 而对于他父母的枕边私房话，他更是无从得知。 他并不知道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奇葩爹到底教唆过他母亲一些什么样的奇葩道理。 对现在的来说，他只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是一种被压抑很久之后，完全发泄的快感。 不过发泄过后，他必须得将此事收个尾才行了，毕竟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发泄，而是想让家庭和睦。 让他觉得庆幸的是，他在刚才的发泄过程中，竟然没有愤怒，也没有戾气，有的只是摆事实、讲道理。 而且，在整个过程中，他的语气和心情都很平静。 看来我的涵养又有所长进了！ 稍稍斟酌之后，吴小正继续把道理往下说。 “依咱家现在的条件，以后不会少你吃、少你穿，甚至你要玩什么、享受什么，也会尽量满足你，但这不是没有条件的。” 童秀丽见儿子说得如此认真，停下了想要辩解的心思，想听听是啥条件。 “我的条件是，你需要稍稍尽到一点做母亲的责任。” “道理很简单，如果你不尽做母亲的责任，那我们也没必要尽做儿女的义务，或者说没尽义务的那个心思。” 童秀丽：“……” 儿子这是在威胁我吗？ 是不是如果我做不好的话，他就不管我啦？ 那怎么行，家里已经过上好日子了啊！ “小正……” 童秀丽又欲言又止，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小正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继续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 “我的要求不高，我已经长大，可以不用你管了，但妹妹你必须管。” “你必须管她吃饭穿衣，必须让她感觉到你是关心她的、爱她的，不要让她嫌弃你、疏远你，最起码不要让她不亲近你。” 童秀丽：“……” 我怎么感觉这是当爹的在教育女儿？ 吴小正确实在把母亲当女儿在教育，而且是语重心长的那种教育。 在他看来，对待这样一个母亲，迟早得来上这么一次才行，否则她会一直心安理得地按她自己的方式去过，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必须来这么一次！ 他决定再给她一点点压力。 “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到的话，那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回娘家过去。” “我不回去。” 这句话童秀丽几乎是脱口而出。 吴小正惊讶地看向了她。 她那个娘家就这么让她不喜？ 不过吴小正也觉得，自己那个外婆家确实没啥人情味，他去过两次之后，根本就没有再去的欲望。 而且，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他父母入狱后没几天，他那两个很凶悍的舅舅就带人找上了门，差点把吴家给砸了。 今天应该差不多了，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儿子教育母亲这样的滋味其实真的不好受。 “走吧，上车吧，带你去看看咱家的新房子。” 以吴大厨名义购买的三套房子已经买下来，并且已在装修之中。 负责装修的和装修吴大厨食府的是同一家装修公司。 按照吴小正的计划，吴大厨食府到时是需要定点几家长期合作的装修公司的，这样才能统一风格和装修标准。 因此，这家装修公司对吴大厨食府和那三套房子的装修都很上心，吴小正去看了两次，质量相当不错，基本上不要太操心。 这就是长期合作的好处。 有了长期利益的牵扯，装修公司如果敢偷奸耍滑的话，随时可能丢了大订单。 其实吴小正对这套房子的装修标准没太高的要求。 在他看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吴小莉上学需要而临时弄的一个小家，而真正的大家一起住的家，早已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时间上要稍晚一点而已。 那涉及到他的另一盘大棋，现在时间还没成熟，还需要耐心等待。 当然，对于县城的这个新家，吴小正所谓的要求不高，自然是相对于他后世的标准而言的。 要求再不高，那起码也得达到吴大厨食府的那个标准吧！ 因此，几分钟之后，童秀丽又被这个新家震惊到了。 正文 第413章 旧情人要来了 因为吴敏霞要急着入住，因此装修公司早就对这三套房子开始了施工，而且是加班加点的赶工。 因此，等吴小正带着童秀丽到来时，这里的装修基本上已经接近尾声，工人们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看来，接下来只需要把卫生彻底打扫一下，采购必要的家私电器就可以入住了。 而童秀丽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这房子的漂亮程度。 这是农村出身的童秀丽绝对没见过的。 就以客厅来说，地板是大块的米黄色哑光瓷砖，墙壁被刷得雪白，贴地面处还镶嵌了半人高的洁白瓷砖，天花板也做了漂亮的造型吊顶，灯也是大组的造型灯具…… 这样的装修在吴小正眼里只能算得上普通，可在童秀丽的眼里，她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家？ 平心而论，这样的装修在这个年代的小县城，绝对算是一流。 童秀丽有点挪不开眼了，她好奇地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真的太漂亮了！ “小正，这真是我们住的地方吗？”童秀丽不可置信地问。 “是的，等小莉转到城里来上学后，你就要带着她住这里来，姑姑家就在对面。” 见童秀丽已开始进入状态，吴小正开始给她安排任务。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必须跟着姑姑把这里的卫生搞干净。然后窗帘要装起来，家私电器也得买好，具体怎么做，你听姑姑的。” 吴小正觉得，必须得让他妈学着干点活了，老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还讨人嫌。 “好。”童秀丽痛快地答应了。 “还有，这段时间你必须得学会做饭，以后小莉的生活就由你照顾了。” 童秀丽脸一红，低声说道：“我会做饭。” 吴小正：“……” 她竟然会做饭？原来她以前说不会做是假的？ 吴小正绝对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母亲了。 不过今天的教育效果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只要他这位娘亲愿意改变，这个家就还是有救的。 吴小正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心急，不能要求一次到位。 “那行，这些天要干什么，你就问姑姑，我已经跟她说好了，电视、冰箱要买，空调要装，沙发、茶几、床、柜子等都要买，你好好布置一下，把这里弄得像个家。” “还有电视？”童秀丽又惊问道。 吴小正哭笑不得。 现在工厂连几十万的车都用得起，家里还会缺那台电视的钱吗？ 不过这也不能怪童秀丽，她的见识毕竟有限。 估计要她适应城里的生活，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这也得慢慢来。 生活在改变，人也需要跟着变，这需要时间。 ……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考察，沈默初步完成了此次省城之行的任务。 在省城的这段时间里，沈默还算是过得比较舒坦的。 刚到省城，熊总就已经给他安排了四星级的酒店入住，还调派了一台专车供他使用，而负责陪同的正是关紫珺。 关紫珺这位精灵古怪的小师妹对他也不错。 让沈默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小师妹在工作时的态度很认真很负责，也很有主见，已经不复学校时的稚嫩和调皮模样。 看来，经过一年多的锻炼，她也变得成熟了。 唯有下班后，她又恢复了沈默记忆中的模样，除了经常性地作弄他一下之外，还到处拉着他去吃好吃的，美其名曰要带他考察市场。 对此沈默没有拒绝。 既然已投身于饮食这一行，确实该多了解一下同行的情况。 总的说来，这一次的收获还是不错的，他可以回去好好给小老板一个交代。 按照沈默的计划，他原本是打算周日这天回湘水的，可他被关紫珺留住了。 “沈师兄，周日中午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要考察，你晚一天再回去。” 沈默不知是计，痛快地答应下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日中午，他跟着关紫珺去了一家饭店。 这是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从档次上来说，确实跟吴大厨比较接近。 可进了包厢之后，沈默才知道，原来小师妹并不是真的带他来考察的，而是带他来参加聚会的。 这是湘南工业大学的一场校友聚会，到会的大部分都是最近几届留在省城的同学，其中还有几个是沈默的熟面孔。 “哟，沈师兄，好久不见，难怪紫珺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一位老朋友过来，原来是你。” “沈默，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好吗？” …… 见到熟悉的人，沈默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因为回了小县城，沈默已经很久没跟老同学老朋友见面了，很多都已经失去了联系。 “谢谢你。” 尽管这场聚会关紫珺并没有提前通知他，但沈默还是向她报以了感激。 校园的友谊确实是值得珍惜的。 关紫珺诡异一笑，笑得沈默心里有些发毛。 他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莫非……燕宁要来？ 沈默想起了关紫珺在湘水时说过的那句话：要不要我帮你约约燕宁叙叙旧情？ 真的很有可能！ 因为这是湘南工业大学在省城同学的聚会，连关紫珺都到了，那燕宁理应不会缺席。 怎么破？ 对于自己这位旧情人，沈默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既想见，也不想见。 想见，是因为毕竟在一起相处了两年多，想彻底忘记是不可能的事，沈默也想知道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不想见，是因为两人毕竟分手了，再次见面可能会尴尬。 见了沈默的表情变化后，关紫珺知道他猜出来了，又是古怪地一笑，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沈师兄，燕宁一会就到了哦，期待不？” 沈默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低声回道：“来就来吧，谈不上期待，毕竟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关紫珺认真地盯着沈默看了一阵，像是要分辨他这话的真伪。 沈默的表情很坦然。 关紫珺似乎有些不甘心，追问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恨她？” 这个问题又让沈默伤神了一下。 恨吗？不恨吗？ 准确地说，曾经恨过，也伤心过。 可现在，应该谈不上恨了吧！ 正文 第414章 尴尬的聚会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让沈默尴尬的是，不该来的也来了。 和燕宁一起到的，还有燕宁现在的男友郝金明。 郝金明也是湘南工业大学的毕业生，和沈默同届不同班，沈默和他见过，但并不熟。 这是个大嗓门。 人刚到门口，郝金明便大叫了起来：“各位，抱歉抱歉，刚和燕宁去看了一下房子，来晚了。” 然后他的视线落到了沈默身上。 很显然，郝金明对于沈默的到来颇感意外，他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燕宁，然后阴着个脸向一个空位走去。 沈默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友好。 燕宁的视线也和沈默对上了。 气氛有点尴尬。 看着燕宁那副欲言又止的难受样子，沈默干脆主动开口：“燕宁，好久不见，听说你们准备结婚了，恭喜。” 尽管心理不是滋味，沈默还是不希望看着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难受。 他明显能感到，因为郝金明的存在，燕宁有所顾忌。 燕宁松了一口气，轻声回道：“谢谢。你什么时候来长市的？” “哦，来了个把星期了。” 已经坐下的郝金明似乎有点不耐烦，叫道：“燕宁，快过来坐吧。” 燕宁尴尬地朝沈默笑了笑，转身往郝金明那边走去。 对此，沈默也很无奈。 他能感觉出来，郝金明那人气量很小。 不过也好，既然他不乐意燕宁跟我多说，那也省得我尴尬。 沈默反而松了一口气。 从此萧郎是路人。 也许自己对燕宁来说，用这句话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吧！ “沈师兄，大气。” 他身边的关紫珺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还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沈默无奈地笑了笑：“那还能怎样，难道我还能把她当仇人不成？” 沈默彻底放下了，不再关注燕宁那边，低声和关紫珺及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他想息事宁人，可有人不干。 还没过多久，郝金明那边却招惹起他来：“沈默，不是听说你去了下面湘水县的供销公司吗？怎么，你们那小单位在省城还有业务？” 这话很是让沈默不喜。 这种语气，沈默在体制内见多了，明显带有一种小人得志、趾高气扬的俯视感。 如果换做是以前，沈默可能还会自卑、会暗自伤神，可现在他不会了。 但沈默也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淡淡地回了一句：“嗯，有一些。” 可能沈默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郝金明觉得很不爽，他又来了一句：“我跟燕宁快结婚了，到时欢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沈默：“……” 这是在向我宣誓主权吗？有必要吗？ 沈默越来越感觉这人气量不行了，他开始为燕宁感到遗憾。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他犯不着再去·操这个心。 “一定，有时间一定来。” 沈默回答得非常敷衍。 他原本就和郝金明不熟，现在更是懒得理会他。 有人顺着话题问了一句：“郝金明，你跟燕宁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宣誓了主权的郝金明更加得意洋洋，大声说道：“快了，大概十一左右，等房子收楼了，装修好以后就举办婚礼。” 似乎这样还显示不了他的优越感，他又加了一句：“我跟你们说，康宁小区那里的房子真不错，现在价格也便宜，均价才400块钱一方，大家有钱的赶紧买啊，我听说房子快要涨价了。” 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在座的各位，大都毕业才一两年多，如果不是家里条件优越的，有几个能在长市买得起房子啊？ 因此，对于郝金明的炫耀，基本上没人接话，免得自讨没趣。 郝金明不干了，他又把目标盯向了沈默。 “沈默，湘水那种小地方房子应该不贵吧？你买房了没？” 沈默：“……” 我招你惹你啦？ 我跟燕宁在一起时，还没你什么事吧？ 好像燕宁是你从我手里撬走的，对不起我的人是你吧！ 他干脆自嘲地说：“呵呵，像我这样的穷人，哪里买得起房子啊！” 你不是要显优越感吗？那我就让你显摆个够！ 坐在沈默身边的关紫珺不干了，把话头接了过去：“郝金明，你买了多大的房子啊？” “不大，60多平方，不过我和燕宁两人住足够了。” 郝金明的语气听似谦逊，但还是颇为得意。 关紫珺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哦，那我给你算算，你的工资不到200块，加上燕宁的也不超过400块，从你毕业到现在，就算你们不吃不喝不用，能存下来的钱应该也不超过8000块。” “60多个平方就是两万四，再加上装修，起码得三万块。” 郝金明接了一句：“差不多吧。” 可是关紫珺的语气变了：“如此算来，你爸妈的老本都快给你啃光了吧？” 沈默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关紫珺这话实在是太解气了。 跟着笑了的不止沈默一个。 毕竟在座的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聚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校园内的情谊，谁也不乐意听郝金明在那里显摆。 郝金明尴尬得不行。 他似乎有点畏惧关紫珺，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这餐饭总算能吃得安宁一点了。 到最后结账的时候，沈默发现，买单的竟然是关紫珺。 这丫头似乎不差钱？ 还有，今天这个饭局是她故意安排的？ “丫头，你是想看我在燕宁面前出丑吧？” 关紫珺正色道：“沈师兄，你错了，我就想让你看看燕宁选择的男人，让你看看她的眼光到底有多差，好让你死心。” 沈默：“……” 你这丫头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还有，这丫头跟燕宁不是好姐妹吗？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付？ 他苦笑道：“我早就死心了，你这是多此一举。” 这话让关紫珺有点不满意了，她气鼓鼓地嘟起了嘴巴。 沈默赶紧转移话题：“你跟燕宁闹矛盾了？” “哼，在她跟你分手时，我就跟她大吵了一架，一直都没理她。最近看到你过得还不错，这才原谅她，才重新跟她联系。” 沈默：“……” 这丫头对我这么看？ 这闹的又是哪出？ 正文 第415章 小老板要拉郎配？ 第二天一大早，沈默便启程回湘水县。 在湘水，沈默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吴大厨食府的装修已经在紧张进行当中，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去跟进。 供销公司的第二批分流职工，现在也等着他去接收。 按照小老板的安排，供销公司的这第二批人，大部分是为他的连锁餐饮事业部准备的。 在即将到来的这一批人里，文化程度高一点的，一部分会进入事业部总部，成为他的核心骨干，一部分会当做分店店长来培养。 而几名懂财务的，将会是分店会计的人选。 至于那些年轻、漂亮一点的姑娘，会当成领班、大堂经理来培养。 剩下一些年轻一点的、文化层次稍低、或者本人有强烈兴趣的，会当成吴大厨食府的后备厨师来培养。 这是一个大工程，事关沈默以后业务的运作，他必须亲力亲为、慎重对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跟小老板汇报本次省城之行的收获，要协助其完成布局省城的战略目标。 一回到湘水后，沈默先去吴大厨食府的工地逛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工程施工进度。 装修的进度还是不错的，按照现有的进展预估，估计到六月中旬，吴大厨食府装修改造就会全部完成，厨房设备也会安装到位，绝对能满足小老板想在7月1号开业的要求。 可越是这样，沈默的紧迫感就越强了。 到时厨师、服务员这些人的培训真的跟得上吗？ 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沈默赶往了一中，准备去见小老板。 “小正今天没这么快回来，他今天下午要打篮球比赛呢，你去一中的篮球场找他吧。” 到了张颖店里，美女张告诉了沈默这样一个消息。 来找小老板的次数多了后，沈默跟张颖也熟了，知道这是跟小老板关系暧昧的红颜。 小老板真有闲心，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打篮球！ 那就看看小老板打球去，听说他身手非常了得，看看他打球是不是也这么厉害。 在一中的篮球场上逛了一圈，沈默才在一个围观人数最多的场上发现小老板的身影。 嗯，小老板穿的是公牛队乔丹的23号，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小帅。 咦，场上很多女生的目光好像都是集中在小老板身上啊！ 不过小老板的投篮准头好像只是一般啊，这些女孩子用得着这么惊呼吗？ 正在场上练球的吴小正也看到了沈默。 他心中大喜，赶紧叫道：“沈默，快过来，到这边来。” 他直接把沈默往温文身边带。 “来，沈默，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美女班主任温文，省师大毕业的高材生。” 沈默一看，这是一位身材、长相和气质都还不错的年轻女子，除了脸上雀斑多了几颗之外，确实称得上是美女。 “温老师，你好，我是沈默。” 沈默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并主动伸出了右手。 嗯，这位美女老师的手软软的。 不过沈默不敢失礼，轻握一下后就赶紧松开了。 “温老师，沈默也是咱们一中毕业的师兄，省工大的高层生，现在是吴大厨的高管，年轻有为的优秀青年哦！” 沈默有点纳闷。 小老板为什么介绍得这么热情？这是在为我介绍对象吗？ 这好像有点尴尬哦！ 还好，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小老板很快就回到了场上，准备正式参加比赛。 咦，小老板好像是他们班的核心啊，大家都在听他讲战术安排。 不过想想也是，以小老板这样的大才，他不是核心谁还能当指挥核心？ 就是不知道他球技到底怎么样。 接下来，沈默看到了摧枯拉朽的一幕。 在初二（1）班一波一波的快攻之下，对手那个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开局才三四分钟，小老板的班竟然就以12比2领先。 这实力相差也太悬殊了一点吧？ 沈默忍不住问身边的温文：“温老师，对方真的是初三吗？怎么那么弱？” 温文此时已经乐开了花：“哈哈，是我们班太厉害，有正憨坐镇，连高一的班级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正憨？这说的是小老板吗？ 原来小老板的小名叫正憨！ 哈哈，有意思。 沈默继续往下看。 确实，初二（1）班的队伍在小老板的指挥下，打得真的很有章法，不管是快攻、防守、阵地进攻，都是有条不紊的。 最让沈默服气的是，小老板一点都不贪功，自己很少出手，都是把得分机会给了别人。 这才是真正的大将之风。 这样的比赛完全没有悬念啊！ 不过沈默不得不承认，小老板组织的这种酣畅淋漓的进攻看起来确实很爽，难怪这么多人围观。 只是小老板在校园美女们面前也太有人气了一点吧，以后他会不会成为万人迷？ 带着这个好奇心，沈默等来了比赛结束。 68比27，这样的比分真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初中班级打出来的。 而且沈默还看出来了，打到后面，一班这边还收着打了。 吴小正带着微微的汗水下了场。 这样势力悬殊的比赛确实不用他太费力，他基本都没完全投入。 “温老师，今天看来没办法跟大家一起吃饭了，要不，你跟我和沈师兄一起出去吃？” 沈默的心又吊了起来。 小老板不会是真的想撮合我跟这位温老师吧？ 这哪跟哪啊？ 还好，温老师的回答让沈默松了一口气：“不了，你们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带同学们去吃吧。” 沈默不得不承认，这位温柔大方的女老师真的很识大体。 吴小正稍稍感到有点遗憾。 不过他也知道，沈默刚回来就来学校找自己，肯定是有重要事情汇报，因此就没勉强。 他掏出一沓饭菜票递给温文：“那行，你给大家加加餐吧。” 稍微擦了一下后，吴小正带着沈默往自己住处走。 洗刷完后，吴小正还是没有放过沈默：“怎么样？我们那位温老师还不错吧，她还没男朋友哦，你有没有兴趣？” 沈默：“……” 小老板果然在拉郎配！ 正文 第416章 布局省城 换做是进吴大厨以前，如果有人给沈默介绍温文这样的姑娘，他一定会觉得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要知道，在政府部门工作的那些有为青年，找对象最喜欢来一中这样的学校找年轻女老师。 原因很简单。 老师的工作稳定，假期又长，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家里。 老师一般还很有爱心，又有文化有知识，未来对孩子教育也很有利。 …… 沈默相信，像温文这样的姑娘，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配沈默更是绰绰有余。 不过沈默现在真的是没这份心思。 “老板，还是算了吧，我现在那么忙，哪有时间拍拖，别耽误人家。” “工作忙归忙，家还是得有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事该认真考虑一下了。我可跟你说，像温老师这样好的姑娘，你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吴小正拼命给沈默介绍起温文的有点来。 听起来真的很不错，沈默差点就动心了。 “还是算了吧，这事等工作上了轨道再考虑。”沈默还是婉言拒绝了。 说起真正的原因，工作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刚见过燕宁的沈默现在很不是滋味，真的提不起这个念头。 吴小正发现了沈默情绪有点不正常：“怎么，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沈默苦笑了一下：“哪有，我大学时的女朋友已经分了快两年了。” 吴小正更加感觉到了沈默情绪的不对。 “这次去省城见到前女友了？” 沈默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我靠，小老板这眼神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难道他真的会读心术？ 在吴小正好奇的盘问之下，沈默简单说起了他和燕宁的故事，也顺便提了一下这次省城聚会的事。 这些事他一直在心里憋了很久，确实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吴小正听了感叹不已。 看来，在这个还算纯真的年代，有不少人已经变得很现实。 不过他也知道，两地分居的爱情真的不太靠谱。 他还知道，在很多大学的毕业日，也是校园情侣们的分手日，原因就在于各奔东西。 “忘了吧，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好好干，自身具备一定的条件后，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人。” 尽管这句劝慰的话有点物质，吴小正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他知道，完全不考虑物质的感情只存在于校园里、童话故事里，现实中更多的是现实。 而且他还知道，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以后的人会变得越来越物质。 沈默点了点头：“所以我说，男人还是得先立业啊！” 感慨过后，沈默开始转移话题：“老板，我给你汇报一下这次省城之行的具体情况吧。” 根据吴小正的选址要领，沈默在关紫珺的引领下，重点考察了长市的三个位置。 一处是在岳麓区的岳麓大道附近，这里是长市市政府的办公所在地。 一处是在天心区的湘府中路一带，省政府、天心区政府、湘省的很多厅局单位都集中在这一块。 还有一处是在五一广场附近，这里是长市有名的核心商圈，省城很多有名的商业单位都集中在这一带。 在这几处地方，沈默都物色到了可供出售的经营场地，只是价格他有点拿不准。 听了汇报之后，吴小正表态了：“这三个点都非常不错，可以考虑全部拿下，具体情况等我五一过去看了再说。” 五一节已经快要到了。 吴小正这周打完篮球比赛，下周就即将迎来期中考试，然后接下来马上就到了五一节。 在此之前，他确实是走不开的。 沈默担心地问道：“都拿下？这三处地方，相隔最近的还不到10公里远啊，会不会太近了一点？” “在省城这种大城市，相隔十公里已经足够了，按照现在的条件，一家大型餐饮店能覆盖的有限范围也就是方圆五公里左右，相隔十公里已经不会造成自家竞争。” 吴小正又凭自己的经验给出了指点意见。 在这个年代，私家车还少得可怜，一家食府所能覆盖的有效范围确实有限。 而且，在省城这种大城市，方圆五公里的人流已足以满足一家大型食府的客户量需求。 按照吴小正的设计，像省城这样的大城市，布局10家吴大厨食府都没问题。 沈默继续往下汇报。 “按照你的要求，我还联系了醴陵几家瓷器厂在省城的办事处，对方答应按照我们的要求来设计专用的餐具，不过那价格也是价格啊！” 按照吴小正的要求，吴大厨食府的餐具是要特别定制的，而湘省醴陵的瓷器全国都有名，其中的釉下五彩更是在全世界都享有很高的盛誉。 “贵点就贵点吧，只有最顶级的餐具，才配得上我们吴大厨食府的高端定位。” 又一个问题敲定。 按照正常的流程，沈默已经汇报完此次省城之行的收获。 但他还有话想说。 “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把餐饮事业部的总部搬到省城去？” 沈默鼓起勇气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他有点担心小老板会误会，误会他想去省城发展。 “哦，说说你的理由。”吴小正鼓励道。 沈默慎重地组织了一下语言。 “第一点，我觉得省城的交通便利性不是湘水能比的，以后咱们的分店不管是在拓展上，还是在管理上，省城都要比湘水便利。” “第二个原因，在食材等原材料采购方面，省城也比湘水具备更大的优势。” “第三·点，总部在省城的话，更利于我们吸纳人才。” “还有，我打听了一下，省城有一家职业技术培训学校，既可以长期提供厨师学徒，也可以定向短期突训厨师、领班、服务员等。” 和吴小正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沈默已经学会了言简意赅地来进行汇报总结。 吴小正又表态了：“你的思路是对的，吴大厨食府的总部，在不久的将来确实会安顿在省城。只是现在它的发展还离不开我，才暂时安置在湘水县。” 因为沈默的主动，一个重要的决策被提前透露出来了。 吴小正早就有了布局省城的打算。 正文 第417章 刘水根要失业了 沈默一回来，吴小正又轻松了很多。 他发现，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沈默已开始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尽管在餐饮行业的经验还是很欠缺，但他在责任心、工作主动性、主动思维等方面都表现出了一位优秀职业经理人的潜质。 因此在这段时间，吴小正只需要安心打他的篮球赛，然后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期中考试。 这对吴小正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除此之外，吴小正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做，那就是准备吴大厨食府的独家菜谱。 这事没人能帮他。 对于一家饭店来说，能否在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并取得良好的效益，最核心的因素就在于菜谱，其它的方面都只是辅助手段。 只有菜谱上的菜出品品质具备核心竞争力，才有可能实现经营目标。 吴小正必须在这方面花一番心思。 尽管他脑海里已经有了无数份菜谱，很多菜的做法已经像本能一样印在了他的脑海，但如何来组合，以符合现有的资源条件、市场需求还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中国菜真是一门大学问。 从烹饪手法来看，分为蒸、煮、煎、炸、焖、炒、烤、熏等，各种手法制作出来的菜风格各异，有的菜甚至需要用多种烹饪手法来综合完成。 从口味上来分，有酸、甜、辣、麻、香、清淡等，不同地区、不同的人有需求各异。 其它相关的项目就更多了，比如餐前小吃、荤菜、素菜、汤水、主食、甜品等，又比如山珍、海鲜、飞禽、走兽…… 吴小正需要综合所有的这些因素，设计出一整套能让吴大厨快速站稳脚跟的完整菜谱来，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到。 整套菜谱设计完成后，他还要根据记忆中的配方，一道菜一道菜试制出来，并且将其食材配备、烹饪过程完全标准化，这样才能满足连锁的需求。 这真的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最为关键的是，吴小正还要考虑食材的稳定来源。 基于这个原因，吴小正这些天一有空就往菜市场跑，想要寻找来源可靠稳定的食材来完成菜谱。 这些天张颖算是有口福了。 吴小正连中午都没去食堂，去就近的菜市场逛一圈后，便拎着一堆食材回家，然后乒乒乓乓地动起手来，各种口味、各种菜式的精美食品天天换，吃得张颖天天叫唤：“啊呀，又吃撑了，我得减肥去。” 还有一直忙碌于国企调研的杨贵平，一有时间，也会准时在饭点赶过来，然后吃完就跑。 杨贵平还说风凉话：“幸亏这段时间要到处跑，要不这个吃法，肯定一个月就会变成肥猪。” 除此之外，刘志军、沈默也会偶尔过来打打牙祭，美其名曰是帮吴小正试菜。 可就算蹭吃的人已经不少了，吴小正所做的菜还是吃不完。 这些精致的菜倒掉又太可惜，吴小正只好让贱贱、二矮子等人过来一包一包往学校宿舍拎。 于是初二（1）班的同学们也有口福了，伙食费都省了不少。 吴小正忙并快乐着。 这一天放学后，恰好初二（1）班今天比赛轮空。 吴小正决定去城北市场逛逛。 因为打比赛，师父那边也好多天没去了，吴小正决定顺便去报个到。 刚走到城北菜市场附近，吴小正便发现了异常。 他发现，在临街的这一排商铺的墙上，每个店铺门口边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白色“拆”字。 这里竟然要拆了？ 刘水根的店铺不是在这里吗？那他怎么办？ 吴小正想起了那个很厚道的小饭店老板刘水根，是他让吴小正赚到了第一桶金。 吴小正已经几个月没见过他了。 那就看看他去。 吴小正抬腿迈进了刘水根的小店。 按理说，现在快接近饭点，刘水根夫妻理应开始忙碌了起来才对，可现在店内一个顾客都没有，只剩下刘水根夫妻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 “刘老板，好久不见。” “哦，小吴大厨，好久没看到你了，快坐快坐。” 见到吴小正后，刘水根赶紧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 “什么情况？这里要拆了？” “是啊，马上就要拆了，还剩不到十天时间。” 一说起这个，刘水根脸上又现出了愁容。 “哦，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新店找好了吗？” 刘水根叹了一口气说：“哪那么容易找啊，位置好点的地方要么就没位置了，要么就租金太贵，位置不好的地方又不赚钱，现在正发愁呢！” 吴小正心想，难怪夫妻俩愁眉苦脸，敢情是还没找到地方搬。 “那你打算怎么办？” 刘水根看了看吴小正，吞吞吐吐地说：“现在吴大厨是不是生意很红火啊？你们那边能不能找到事做？” 这话让吴小正有点惊讶。 在他看来，刘水根夫妻俩开了这个小店，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一千多块，怎么会想到去打工呢？ “你自己开店不是挺赚的吗？” “其实也赚不了多少，每天从早到晚忙得要死，一个月下来顶多也就赚个五六百块钱，操心得要死，还时不时就涨铺租……” 刘水根立即倒起苦水来。 原来吴小正真的是算多了。 他原本以为，这家小店生意一直很好，可实际上，生意最好的也就是他在这里干的那段时间，平时生意也就一般，铺租还死贵。 再加上刘水根现在又找不到合适的新店，干脆就动起了找事干的心思。 不过这确实是个老实人。 他明明知道现在吴大厨在湘水很火，有心想去找事干，却又不好意思。 他既怕让吴小正感到为难，又怕被拒绝，这样很难堪。 对于这个很厚道的小老板，吴小正的印象一直很不错，只是谈不上有太深的交情，再加上很久没来城北市场，才没来找他。 现在他既然有难了，吴小正自然得帮他一把。 安排他们做什么好呢？ 毕竟这两夫妻年龄稍微大了一点点呢。 想了想，吴小正有了决定：“工作肯定是有的，不过辛苦还是免不了的，不知道你们乐不乐意干。” 正文 第418章 喜事连连（1/4） 事实证明，好人还是会有好报的。 对于刘水根夫妻的安排，他原本是抱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打算，准备安排他们进吴大厨食府。 刘水根还好安排，让他帮忙负责采购或者进后厨都行，所以吴小正开出了200的底薪，这还是看在老熟人的份上。 而刘水根的老婆，条件实在是有点欠缺，因此只能安排到厨房打杂，吴小正给出的底薪和工厂的工人一样，150元一个月。 当然，如果食府效益好的话，真实收入应该不止这么多。 说实在的，从表面看，吴小正给出的条件真的不算太好，没想到刘水根夫妻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正好，吴小正这段时间正忙于菜谱设计，有点忙不过来，就叫刘水根提前过来帮忙。 谁知道这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吴小正发现，刘水根毕竟干了这么多年小饭店，论对食材原材料的进货渠道，他可是比吴小正要熟多了。 对于某种产品，哪里的质量更好一点，价格更实惠点，老板人更实诚一点，他基本门清，就算不清楚的，他也有自己的门道去摸清。 而且，他自己做事确实也很实诚、很厚道，吴小正给他安排什么事，他都扎扎实实完成，账目也一清二楚，一点都不偷奸耍滑。 吴小正又捡到宝了。 很快，他一下子又变得轻松了很多，菜市场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去跑了，只要安排下午，刘水根必定会踏踏实实地帮他做好。 而且，吴小正还发现，刘水根尽管文化程度不算太高，在厨艺方面也没受过正规的培训，但他在这方面的领悟力还不错，属于比较有天赋的那种。 如果他接受一下正规的培训，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大厨！ 吴小正又动了心思。 “老刘，你有没有兴趣去省城接受一下厨师基本功方面的培训？” “哦，你还真觉得我是块干大厨的料？” 又经过几天的相处，刘水根又见识到了吴小正神奇的厨艺，对厨师这一行的了解也比原来多了一些。 他已经知道，如果真能在吴大厨食府这种大饭店干上大厨，收入绝对杠杠的，比他自己开小饭店要强多了。 “你可以试试，学完基本功回来后我亲自带你，能不能学出来，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在带厨师方面，吴小正喜欢带有点悟性的人，但他更看重人是否本分和厚道。 道理很简单，悟性再好的人，如果不本分不厚道，很容易就带艺跑人，等于帮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而对厨师来说，学历和年龄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因此，吴小正看中了刘水根的厚道和本分。 如果他真能学出来，吴小正还对他另有安排。 按照吴小正现有的情况，他还得上学，不可能天天把自己耗在厨房里。 因此，吴小正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分担他在厨师方面的工作，包括做吴大厨食府的顶级招牌菜，也包括对新厨师进行培训。 而刘水根的本分，让吴小正觉得他就是这个可靠的人选。 当然，能不能成，最终还得看刘水根自己在这方面的领悟力。 吴小正愿意试一把。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时间很快就到了4月22日，农历三月二十。 离五一节很近了。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吴小正算得上是诸事顺利。 在学校这边，初二（1）班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奋战，顺利地拿下了初中部篮球赛的冠军。 这是意料中的事。 可温文还是为此高兴得不行，又豪迈了一把，再次请大家在食堂大吃了一顿。 初二（1）班的同学为此又开心了一回。 当然，大家不能高兴太久。 原因在于：期中考试马上就要来了。 时间就在几天后的下周，考完后，马上又迎来五一假。 因此，开心过后，温文又马上要求大家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 她很期待大家在学习成绩方面，也拿出一份优秀的答卷。 温文的付出是有回报的，现在大家都非常配合她，希望能和她一起获得新的荣誉。 这对吴小正倒没太大影响，在考试成绩方面，他是胜券在握。 现在吴小正所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省城之行。 其它方面也有大喜事。 首先是吴大厨食品加工厂这边。 新工厂的建设进展非常顺利，所有的车间都已顺利完成基建工作，接下来就是设备的安装调试。 按照正德公司提供的计划来看，大概到五月中，新工厂的部分车间就可以进行试生产。 这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届时，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产能瓶颈就能彻底摒除。 而根据现在的市场拓展情况，预计营业额又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收入很可能会迎来爆发式增长。 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步入辉煌的时刻就要来了。 还有一件喜上加喜的事。 经过一段时间时间的审批，省委省政府正式批复，同意在湘水县范围内，小范围地试行下岗职工安置税收减免优惠政策，开始的时间就定在5月1日。 因此，湘水县这边以督促供销公司，必须在短期内配合吴大厨完成第二批共40人的职工分流交接工作。 同时，湘水县政府也向吴大厨下达了税收减免通知，包括营业税、所得税在内的一部分税费将大幅度减免，减免的开始时间正是5月1日。 这意味着吴大厨的成本又将大幅度降低，这也意味着利润的大幅度提升。 这对吴大厨来说，确实是喜上加喜的事。 至于供销公司分流过来的第二批职工，在交接工作完成后，大部分将派往省城的职校接受厨师、领班等专业方面的短期突训。 这意味着支撑吴大厨食府的核心人员已补充到位。 吴大厨食府的计划也即将全面启动。 …… 这对吴小正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喜事连连。 喜事还不止这么多。 在这天下午，在吴小正还没放学的时候，刘志军竟然开着那台很少启用的大奔出现在了张颖的店门口，然后吴小莉从车上跑了下来，进店里对着张颖耳语了一番。 张颖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正文 第419章 生日（2/4） 农历三月二十日，是吴小正的生日。 按照乡下的传统，过生日就得过农历生日。 所以刘志军来了，为了给吴小正一个惊喜。 对此，吴小正暂时还被蒙在鼓里。 很显然，吴小正竟然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 其实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吴小正真的太忙了，他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考虑，根本就无暇顾及自己生日这点小事。 还有，他关注的日期是公历，对于农历是哪一天，他根本就没太放在心上。 而最关键的原因在于，前世因为长期漂泊在外，经常性不过生日已成为了他的常态。 说起来，这是一件很心酸很凄凉的事，可吴小正已经习惯了。 在这世，这种心酸注定不再。 自重生以来，吴小正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相关的人过得开心幸福，并且他的努力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人心都是换来的。 吴小正让别人得到了幸福，别人注定也不会让他心酸。 在这天放学后，吴小正还先在学校篮球场跟大家玩了一会，才往住处奔，准备继续完善他的食府菜谱。 很自然地，他在张颖店门口看到了那台大奔。 他稍稍有点纳闷，为啥这台车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现在正是放学时分，人来人往的，有点张扬啊！ 然后小丫头从张颖店里跑了出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哥。” 哦，原来是送小丫头来上课的！ 今天正好是周三。 吴小正刚释然，小丫头却直接拉着他往车上钻。 “小莉，干嘛啊？” “好事，快跟我走。”吴小莉神秘兮兮地回道。 莫非家里有啥喜事？ 他刚这么想，就看到张颖也从店里走了出来，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她怎么也上车了？不用上课了吗？ 纳闷之中，他转头问刘志军：“军哥，这是要干嘛去啊？” “别问那么多，一会你就知道了。” 刘志军竟然难得地在吴小正面前摆出了一副师兄的架势。 吴小正更加纳闷了。 不过他心想，既然小丫头乐成这样，那肯定不是坏事，说不定还是大好事。 他干脆不想不再问了。 刘志军驾车直奔响水村。 吴小正却又嘀咕起来，是家里有好事还是工厂有好事？ 好奇心会害死猫。 说好了不想，吴小正还是做不到。 车直接回到了吴家。 吴小正又在猜测，家里还能有啥好事？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然后他看到了一堆人。 吴长禾、吴奶奶在，平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还在工厂忙碌。 自己老妈自然也在。 吴敏霞、杨正义、杨宗伟一家也在。 让吴小正感到惊讶的是，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的杨贵平竟然也在。 其他还有蒋丽华、沈默、李华…… 咦，李华！ 看来她与刘志军的好事应该是成了。 莫非是刘志军因为与李华的好事成了要请大家吃饭？ 可不对啊，刘志军要请吃饭的话，应该在刘家请才对啊！ “你们这是要干嘛？今天到底有啥喜事？”吴小正终于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吴小莉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哥，生日快乐。” “小正，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这时，刘水根也从吴家厨房走了出来，说了一句：“师父，生日快乐。你先歇着，今天徒弟来给你做顿吃的，你别嫌弃。” 自从吴小正开始教他厨艺后，刘水根就坚持叫他师父。 这弄得吴小正很是有点尴尬。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世收的第一个徒弟竟然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吴小正总算明白了，今天大家如此慎重其事地聚在一块，原来是要给我过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十五岁了！ 在这一刻，吴小正莫名地觉得鼻子发酸，眼睛里有东西想流出来。 很久以来，在他心里，生日就是那么回事，过不过都无所谓。 可现在大家这么郑重其事地给他过生日，尽管只是普通的农家家宴，甚至连生日蛋糕都没一个，却让他格外的感动。 我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 我用心对大家，大家终于也用心对我了！ 吴小正真的感动得想哭。 他觉得，这辈子这么做真的值了。 更让他感动的事还在后面。 家宴开始了。 为了热闹，两张方桌被拼到了一起，大家围坐下来。 吴小正先被请到了上座，和吴长禾坐在一起。 在又一片“生日快乐”声中，大家举起了杯，开始酒过三巡。 按照乡下的规矩，寿宴只要吃好、喝好就可以了，不用说太多，也不用特别注重什么礼节。 可来自省城的杨贵平带了一个坏头。 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小正，我敬你一杯，生日快乐。另外我想说的是，我来湘水最值得开心的事，就是认识了你，真的，认识你真好。” 然后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杨贵平没有说太多，但字字真心。 交浅言深，反过来亦然。 杨贵平觉得，以他现在和吴小正的交情，没必要说太多太透太肉麻。 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小正没办法，只好也说了一句：“杨哥，一辈子的朋友。” 然后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小正也很庆幸能认识杨贵平。 虽然说，他跟杨贵平的交往，有一定的利益交换关系存在，但相对于利益，他更看重杨贵平的友谊。 有了杨贵平带头，坐在他身边的沈默也站了起来。 “老板，生日快乐，我也敬你，我先干一杯。” 一口把酒喝完后，沈默并没有坐下来。 他还有话要说：“趁今天这个机会，我有几句发自内心的话想说一下。” 在大家的印象中，沈默是那种干得多、说得少的实干家，看来实干家今天也要破例了。 沈默确实有话要说，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老板，谢谢你，是你让我有了新生，真的。”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正流落在南方的街头，其实我当初报名，是想把吴大厨当成一块跳板的。” “我很庆幸能遇到你。跟着你，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找到了做事的快乐，更有了工作的成就感。” …… “真心谢谢你，老板，我再干一杯。” 沈默动情地说了一大串之后，又把刚倒上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个有点太煽情了。 吴小正决定把气氛稍稍调节一下，他故意说道：“沈默，我看好你哦！加油，好好干，小伙子！” 他这语气很像一个小老头，大家立马就哄笑成一团，连沈默都忍不住笑了。 吴小正刚把杯中酒干完，又有人站起来了。 这是要把他喝倒的节奏啊！ 正文 第420章 感恩（3/4）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今天可能又要喝多了。 而且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中，他还没法不喝。 谁叫他是寿星公呢。 唉，看来必须得管住自己的嘴巴才行了，千万别喝多了又耍酒疯。 千万别瞎说！ 千万别瞎说！ 千万别瞎说！ 他一连暗自提醒了自己三遍。 接下来站起来的是刘志军，他是拉着李华一起站起来的。 看来，这两人的事真的是成了，接下来就该等着喝他们喜酒了。 刘志军还没开口，吴小正却先搞事了：“军哥，你和华姐的喜事啥时候办啊？是不是得给我整个媒人答谢礼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小正在刘志军小两口的事上，确实出了大力，说他是媒人也不为过。 而他之所以拿这事来说，怕的是刘志军也像沈默那么煽情，这会让他有点受不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 刘志军原本就是个直·肠子，他刚刚还稍微酝酿了一下，想像杨贵平和沈默那样，来几句动情点的，说说心里的感谢。 可被吴小正这么一问，他的节奏全乱了。 “放心，媒人礼绝对少不了你的。” 刘志军先回了这么一句，然后还想说刚酝酿的那几句，可发现情绪全没了。 他只好把酒杯一举：“算了，咱兄弟俩啥也不说了，生日快乐。” “小正，生日快乐。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姐罩你了。”李华赶紧夫唱妇随。 从性格上来说，这两人确实是绝配，都是直来直去的那种。 吴小正笑着跟他俩把酒干了。 刘志军、李华坐下后，吴敏霞、杨正义拉着杨宗伟站了起来。 很显然，在这一家三口中，最有发言权的还是吴敏霞。 “小正，生日快乐，姑姑、姑父还有小伟一起敬你。” 吴敏霞既是长辈，又是亲人，尽管她现在对这个侄子既佩服又感激，却不适合把感激的话说得太煽情太露骨。 吴小正却反而有话想说了。 在前世，吴家之所以不至于太凄惨，一直倒贴吴家的吴敏霞居功至伟。 而在今生，吴家之所以有现在的欢庆模样，吴敏霞也付出不少。 在前段时间，吴小正为了能让吴敏霞能有所改变，一直是训斥居多。 现在吴敏霞的改变他已看在眼里，因此吴小正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前段时间的失礼有所表示，顺便也把埋在心里很久的感激之意表示出来。 “姑姑，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我还是有几句话想说。” “在吴家最困难的时候，多亏了你，谢谢你对吴家的付出。” 然后他转向了杨正义：“还有，谢谢姑父的理解和支持。” 说好了不煽情的，可吴小正说得连自己都有点动情了：“不说了，家和万事兴，咱们一起干了。” 说完，他端着杯一饮而尽。 吴敏霞早已热泪盈眶。 对她来说，对娘家付出没关系，毕竟是一家人，可她最需要的就是她的付出能被人认可。 吴小正的话一下就击中了她的泪点。 “小正，不说了，干。” 她也把杯中酒一口喝下。 杨正义见状，也干净说了一句：“小正，谢了。” 他原本就是一个话不多的闷葫芦，尽管他心中对这个侄子也有着无比的谢意，但过于肉麻的感激话还是说不出口，只能用杯中酒来表达谢意。 “来，吃菜，吃菜。”吴小正赶紧招呼起大家来。 刚才太过于煽情了，他需要借吃菜来舒缓一下情绪。 再说，连续喝酒不吃菜也太容易醉了。 可他还没吃上几口，蒋丽华却站了起来。 在座的人里面，要论谁对吴小正最为感激，自然是非蒋丽华莫属。 如果不是吴小正，她现在还在恶婆婆的手下煎熬。 如果不是吴小正，她哪有条件来孝敬自己的父母？ 如果不是吴小正，她的离婚哪有指望？她还要在地狱般的生活里煎熬多久？ 可以说，是吴小正给了她新生，给了她新的希望。 可跟其他人相比，蒋丽华更加不善于言辞，于是她只好用另类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小正，谢了。”然后她向吴小正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 这下可把吴小正弄得手忙脚乱了。 这让他如何受得起啊？ 要知道，他今生之所以要不遗余力来帮蒋丽华，是因为前世他欠她的。 现在欠她的都还没还清，这让他如何受得起蒋丽华的鞠躬呢？ 可受不起又怎么办呢？ 难道跟她说是我欠你的？ “丽华姐，这样就见外了，以后别这样。” 吴小正只能又一次把杯中酒干了。 接下来，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大家都看向了童秀丽。 如果按照顺序，如果童秀丽也要说点什么的话，那就轮到她了。 对于吴家的事，在座的除了沈默，其他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大家都知道吴小正这个妈有点与众不同。 这次童秀丽倒是没有迟疑。 她站了起来说：“小正，妈祝你生日快乐。” 这倒符合她的一贯风格。 吴小正发现，在座的各位，除了吴敏霞的话语多一点意外，其他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更没人喜欢说那种露骨、肉麻的花言巧语。 可应该是跟吴小正自己的喜好有关系，他不喜欢那种把话说得太动听的人。 自己母亲已经有所表示，那就轮到吴小正回馈了。 他能感觉到，经过上次谈话之后，他母亲确实已有所改变，最起码现在吴小莉愿意跟她坐一起了，吴奶奶对她的观感也稍微好了一些。 有进步就得有鼓励。 吴小正深深向她鞠了一躬：“妈，生日即是母难日，我谢谢你，谢谢你把我生下来。” 这是吴小正重生后第一次清清晰晰地叫妈。 童秀丽也鼻子一酸，心想让这个儿子叫声妈真的不容易。 轮到吴小莉了。 她就坐在了吴小正的身边。 吴小莉站了起来，“啪”地就在吴小正脸上亲了一下：“哥，生日快乐。下辈子我还要做你妹。” 吴小正立马又热泪盈眶。 尽管他不知道小丫头是从哪里学到这样很有琼瑶味的煽情话，却着实让他感动。 就冲这一句，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值了。 他端起了酒杯，跟小丫头的饮料杯碰了一下：“小莉，哥下辈子也愿意再做你哥。” 全场人都被这兄妹俩感动了。 最后就剩下吴长禾、吴奶奶、张颖，以及还在厨房忙碌的刘水根了。 张颖抢先站了起来：“爷爷，奶奶，我先来。” 她的话非常简短：“小正，生日快乐。” 张颖心想，我才不跟你说见外的话，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 张颖一旦腐起来，天下无敌。 最后吴长禾夫妇站了起来。 “小正，这个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你。” “小正，奶奶不会说话，就祝你开开心心，考个好大学。” 吴小正等的就是现在。 从前世到今天，他一直没有正式向吴长禾跟奶奶表示感谢。 吴小正从位置上走了出去，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响头。 “爷爷，奶奶，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两代人的养育之恩。” 这是发自心底的感恩，感不尽的恩。 正文 第421章 又醉了（4/4） 吴小正真的快醉了，已经喝得有点晕头转向。 但他还在努力告诫自己：不要乱说话，千万不要乱说话。 他不说，有人想说。 吴奶奶拉住坐在身边的张颖，开始盘根问底。 “丫头，你长得真好看呀，多大了啊？” “丫头，有对象了吗？” …… 吴奶奶早就听说自家孙子为了这姑娘，竟然把县长儿子都给打了，还把县长都弄下了台。 今天她终于见到了这姑娘。 这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也很懂礼貌，还落落大方…… 而且，她看这姑娘对小正似乎也很有情意，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架势颇有为孙子找媳妇的样子。 张颖的回答倒是挺耐心。 不过坐在她身边的杨贵平就不一样了。 他早就觉得吴小正和张颖有点不正常，现在更是听得乐不可支，时不时捂着嘴巴偷笑，还冲着吴小正挤眉弄眼。 吴小正被弄出了一脸的黑线。 最过分的事来了。 吴奶奶竟然拉着张颖的手说：“丫头，你觉得小正咋样啊？要不你们在一起得了呗。” 张颖还没啥反应，杨贵平却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一起笑的还不止杨贵平一个，刘志军、李华、吴敏霞等人也加入了这个行列，连蒋丽华都没能忍住。 只有沈默强忍住了。 吴小正终于忍受不了啦：“奶奶，你说啥呢？我才15岁呢！” 他这段时间正疲于应付张颖的暧昧攻势，吴奶奶这不是在添乱吗？ 可他的话刚一出口，吴长禾却不干了。 “15岁怎么啦？在古时候，15岁早就当爹了，你看四组振国家儿子，今年才16岁，儿子都两岁了。” 对吴长禾吴奶奶来说，他们最看重的并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吴家能不能后继有人。 而在乡下这种地方，十四五岁嫁人、十四五岁有不办结婚手续娶妻生娃的并不少见。 因此，在老夫妻俩看来，张颖确实是比吴小正大了几岁，可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古时候大七八岁的童养媳并不少见呢！ 而张颖现在年龄的正适合生育…… 只要能生曾孙子，吴长禾拿啥换都愿意。 吴小正：“……” 跟文化程度并不高、还很固执的老人家能有道理可讲吗？ 没有！ 那就喝酒！ 有点小郁闷的吴小正竟然主动找人干起杯来。 再说，今天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点感人，吴小正默默地做了这么多，终于得到了回报，这真的让他很开心。 很多时候，人需要的回报更不多，一两句感恩的话足矣。 “小正，你慢点喝，我跟你说个事。” 当吴小正硬拉着杨贵平要干杯时，杨贵平终于想起了点什么。 “什么事……杨哥你说……咱们兄弟……别客气……”吴小正的舌头已开始打结。 这小子快醉了！ 杨贵平原本不想现在说的，可他怕自己一忙，就把重要事情给忘了。 “你五一要去省城了对吧？” “嗯……我下周考试……考完我就提前走……还有……7天……”吴小正竟然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了起来。 这小子真的醉了！ “你去了跟我姑父联系一下，郁俊他爹知道吧，让他带你去见我家老爷子。” 杨贵平郑重其事地吩咐起来。 可他看吴小正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所不放心，又扭头问沈默：“你跟他一起去吧？” 沈默点了点头。 “那你也把这事记一下，到时提醒他一下。一定要记得，这事很重要。” “好，一定。” 沈默此时还不太清楚杨贵平的真正背景，但他看杨贵平如此认真，便认真记了下来。 还有一人也记住了，那便是坐在杨贵平另一边的张颖。 当她听说吴小正五一要去省城，立即就心动了。 她的小正太养成计划一直没什么进展，她觉得这是缺少合适的机会，而一起出门无疑是制造机会的最佳方式。 再说，她已好久没回省城了，也想回去看看。 一定得想办法让小正答应带我去省城才行！ 张颖暗暗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吴小正终于是醉了，醉得憨态可掬，说的胡话经常把大家弄得捧腹大笑。 不过还好的是，可能是一直在提醒自己的缘故，他总算没有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也没有再次教训人。 “今天就喝到这里吧，军子，贵平，你们把人送一下。” 吴长禾看了看吴小正，终于下达了撤退的指示。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酒驾的概念，他看刘志军和杨贵平状态都还不错，便把开车送人的任务交给了他俩。 需要被送走的还包括吴小正。 吴家的四室屋，其中一间做了厨房，因此童秀丽回来后，已没有了吴小正单独的房间，再加上吴小莉也大了，已不适合再让两兄妹同居一室。 因此，安排吴小正回学校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也方便他明天上课。 一番商量之后，送吴小正、张颖、李华、沈默的任务交给了刘志军，其他人则交给了杨贵平。 吴小正确实醉了，被张颖和李华搀扶着走出屋外后，他竟然还闹着要开车：“军哥……我来开……你水平不行……” 这怎么行！ 刘志军赶紧给张颖和李华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把这小醉鬼拽进了后排。 一上车，吴小正就原形毕露了，他一头就扎进了张颖怀里。 “嗯……软软的……好舒服……” 他嘴里嚷嚷着，还特意调整了一下姿势，换了一个他觉得最舒服的位置，这才闭上了眼睛。 靠，这是个小流氓啊！ 难怪吴奶奶看上张颖了，他俩的关系果然很不正常。 刘志军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连李华、沈默都捂住嘴嗤嗤大笑。 这下可羞杀了张颖。 尽管她并不介意被这家伙占点便宜，甚至一直还有所期待，可这不代表她愿意被其他人笑话啊！ 这个冤家！ 张颖忍不住偷偷在吴小正腰上拧了一把。 这样反而坏事了，吃痛的吴小正就算是在酣醉中，也还是一把就抓住了张颖的手，再也没放开。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正文 第422章 坏事了（1/4） 车到县城后，刘志军原本是应该先送最近的李华的，但两人刚打得火热，他留了点小心思，便继续往前走。 到了供销公司宿舍附近，沈默先被丢了下来。 然后刘志军径直把车开到了吴小正蜗居门口，但并没有下车。 他坏笑道：“张颖，小正就交给你了，今晚一定要把他照顾好哦！” 倔毛驴可是很记仇的。 刘志军一直惦记着吴小正当初把他和李华安排到一个房间的事，尽管这最终玉成了他和李华的好事，可他一直惦记着怎么报复一下。 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也让你尝尝跟美女独居一室的滋味！ 刘志军相信，只要张颖真对吴小正有意思，那今晚就一定会留下来照顾喝醉了的吴小正。 “哈哈，小正那坏小子，当初把喝醉的我和你丢到了一个房间，现在终于让我逮到报复机会了。” 看着张颖把吴小正架进屋后，刘志军狂笑起来，开始向李华炫耀。 “美的你！怎么，你还不乐意？” “哪有，小正对我这么好，我今天也回报他一下。” 李华是不能轻易惹的。 面对她的质疑，刘志军赶紧改口，然后启动车，慢慢离去。 他准备带李华看看夜景，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 喝醉了的人架起来真有点沉。 张颖废了老大的劲，才好不容易把吴小正架进了屋。 最麻烦的是，吴小正还一直拉着张颖的手不放，张颖一把他丢上床，自己也顺势被吴小正给拉倒了，扑了个正着。 两人的姿势有点暧昧。 哪怕吴小正还在沉醉不醒，可现在这姿势还是让张颖脸红了。 最过分的是，那小子空着的另一只手竟然也搭到了张颖身上，搁在了不该隔的地方，还下意识捏了两下。 要死了，这坏小子！ 张颖的脸更红了。 她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又有点不舍。 这小子真的喝醉了吗？ 张颖偷偷打量起吴小正来，见他微微响起了鼾声，便放下心来。 既然这小子已没了意识，那我就…… 张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她原本是想跟他到省城去，再看看有没有机会的。 荷尔蒙的诱惑是很难抵挡的。 张颖干脆大着胆子，把整个人都趴了下去，完完全全地贴到了吴小正身上。 她并没有想干别的，就想这么踏踏实实地抱着他。 这也是一种久违的滋味，上次体验这种滋味还是在揍谈啸天那一天。 而且，那一天的张颖还处于强烈的担惊受怕之中，感觉自然没有现在强烈。 一股强烈的男人“味”传来。 吴小正今天在球场动了动，尽管只是出了一点微汗，但还没来得及洗刷。 可这种味道却让张颖更加迷醉。 我的心跳得好快哦！ 张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软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就这样趴着好了，反正这坏小子现在不知道。 可趴了没一会，心跳稍微缓下来一点后，张颖还是忍不住又抬起了头，仔细端详起吴小正来。 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 张颖今天终于有机会看个饱了。 这小子越来越帅了！ 在灯光的照射下，张颖看到，酒后的吴小正脸上正散发着淡淡红晕。 张颖想起了一个词：艳若桃花。 这明明是用在女人身上的一个词，可张颖觉得用在此时的吴小正身上也挺合适。 张颖看痴了。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这又是一种让人心跳加剧的奇妙滋味，让张颖很是有点沉迷。 可她毕竟没经验，也就懂得把嘴唇贴到吴小正脸上一动不动。 贴了一会，张颖不满足了，她半闭着眼睛，尝试把嘴唇移到吴小正的同一位置。 这种感觉更奇妙，也更让人迷醉。 但在同时，吴小正嘴鼻里又传来了一股强烈的发酵过的酒味。 这种味道真的很难闻，一下子就让张颖败下兴来。 她这才想起来，两人都还没有洗刷。 张颖挣扎着爬了起来，拍了拍吴小正：“小正，醒醒，把我手放开一下，我帮你洗洗。” 吴小正的头扭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醒的迹象。 不过还好，他抓张颖的手稍稍松开了一点。 张颖终于挣脱了那小子的魔掌，下了床，烧起热水来。 水热了后，她先用毛巾稍稍把自己擦洗了一下，然后准备给吴小正擦洗。 当然，她也只敢给他擦擦脸、脖子、手什么的，要让她去脱吴小正的衣服，她胆子还是没这么大的。 按照张颖的打算，是把吴小正擦洗完后，就回自己屋里去睡觉的。 可在给这坏小子擦手时，又坏事了。 吴小正又紧紧抓住了张颖的手，死活都不愿意分开，嘴里还嘟哝着：“别走……别走……” 张颖心一软，或者说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她把毛巾往桶里一丢，顺势又和衣躺了上去，又搂上了那坏小子。 张颖并没有想继续再做点什么。 她再怎么大胆，毕竟也还是完全没经验的雏。 再说，吴小正烂醉成这样，她就算想干点什么，恐怕也未必能如愿。 张颖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躺好，顺势拉过了叠好的被子把两人一起盖上。 接下来张颖真的没做什么了。 她今晚也喝了一点酒，酒量不行的她，多少也有了一点醉意，此时一安心地躺下来，很快也困意上头，沉沉睡了过去。 两人没醒来前，可以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可人注定是要醒来的。 最先醒来的人是吴小正，他是在半夜渴醒来的，喝多了酒的人很容易这样。 一开始他还反应过来。 然后感觉到了一具软软的身体正紧紧地缠绕着自己，一条腿还压在了自己腿上，把他的腿都压麻了。 坏事了！ 吴小正从宿醉中完全醒了过来。 是被吓醒的。 用屁股想都知道，压自己身上的这人，肯定是张颖。 对于张颖的意动，他已经防了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却坏事了。 都是醉酒惹的祸！ 可让吴小正更为难堪的是，感受到张颖那软软的躯体，他竟然有反应了。 怎么破？在线急等！ PS：感情戏真难写，生怕一不小心就过线，大家将就着看吧。 正文 第423章 被诓了（2/4） 怎么破？ 没法破！ 事已至此，吴小正等于是坏了张颖的名节。 真说法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说真的，吴小正并不觉得两人真发生了什么无法饶恕、无法挽回的过错。 关于这一点，摸摸自己身上完好无损的衣服就知道。 可这并不代表啥事都没有了。 在这个年代，女孩子的名节二字还是很重要的。 被坏了名节的女人，在这个年代很可能是嫁不出去的，就算嫁出去，也很可能会遭受婆家长期的屈辱。 关于这一点，可以用刘志军和李华的事来打比方。 吴小正当初之所以要把醉酒的刘志军和李华诓进旅馆的同一个房间，目的就是要把此事造成口实，尽管他知道醉酒的刘志军当初并不能干什么坏事。 现在他跟张颖的关系，完全就跟当时的刘志军和李华一个模样。 哪怕吴小正并不知道这事其实是刘志军反报复的恶作剧，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可还是有天知、地知、张颖知、吴小正自己知。 如果吴小正选择性地装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过不去。 作为男人，有没有担当，就看这种时候。 在这个时候，再纠结谁主动、谁被动、自己是不是冤屈的已没有意义。 吴小正知道，自己喝高了后，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说不定张颖还很无辜呢！ 就算是张颖主动的，那也不是自己给了他可乘之机吗？ 越是在这种时候，吴小正身为男人，就越是没法去深究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他只能认。 可真能认吗？ 两人年龄差了这么多，连吴小正自己都没信心，他能确定自己一定能给张颖一个有美好结局的未来吗？ 他确定不了。 所以这事也没法认。 这是一个没法破的僵局。 此时的吴小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哪怕他的嗓子已快冒烟了。 他生怕事情会走向更加无法挽回的结局。 所以他只能忍受，忍受着干渴，忍受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 这是一种煎熬，一种禽兽不如的煎熬。 这是痛并快乐着吗？ 天终于亮了，张颖缓缓醒了过来。 眼睛已熬得通红的吴小正赶紧闭上了眼睛。 暂时继续装傻，这是他的选择。 要醒不醒的张颖动了动，然后她的大腿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伫立得老高的东西，好奇之下，她还伸手摸了摸。 然后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 张颖就算再怎么不懂，那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吴小正会装傻，张颖也会。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听着外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轻松过关了？ 吴小正有点难以置信。 在男女之事、或者说是麻烦事的处理方面，吴小正跟其他男人并没有两样，那就是能拖则拖。 他才不会傻傻地，主动找上门去跟张颖说：我要对你负责。 哈哈，平安无事了！ 吴小正心中一乐，赶紧爬起了床，准备洗漱一下后去晨运。 这个坚持了很久的习惯不能丢！ 可他刚推开门走到客厅，进屋子的门却立即被推开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睡！” 吴小正一下就蒙圈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装睡的模样早已被张颖察觉。 他也没想到，张颖这位平时很少玩心眼的娘们，玩起心眼的水平也是一流的。 应该是那根小旗杆出卖了自己！ 一想起那糗样，吴小正脸上顿时冒起了黑线。 张颖此时已有点乐不可支。 她早上醒来时，确实发现了吴小正是在装睡。 那我就让你装！ 她假装起床出了门，等的就是吴小正起来的这一刻。 对一向有点腐、胆子也有点大的张颖来说，既然都已经睡到一个床上了，那就没什么好丢人的，她才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呢！ 在这方面，她和泼辣的李华有点像。 而且，从吴小正今早的反应她也感觉到，这小子并不是在男女之事方面没开窍，而是因为怂而一直在装疯卖傻。 一想起这个她就有点来气，于是决定诓他一把。 “知道你昨晚对我干啥了吗？” 既然诓都已经诓了，那就继续往下诓！ 吴小正又愣住了：“我对你干啥了？” “你说呢？我好心送你回来睡觉，你却抓住我的手不放，还说什么‘别走’，有一把将我拉到了床上……剩下的还要我说吗？” 吴小正傻眼了。 敢情我喝醉了又做了万恶不赦的事？ 敢情我今早醒来衣服完好无损，是张颖又帮我穿回去了？ 吴小正一下就想多了。 他脑补的本事相当不错。 可他并不傻，此时对张颖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的。 他努力回忆起睡梦中的情形来。 人虽然醉了，但潜意识中的一些东西，还是可以通过追忆回想起一些来的。 他想起来了。 自己好像真的做过一个旖旎的梦，也确实在梦中说过“别走”之类的话…… 尽管回想起来的只是一些片段，但他认栽了。 “不用说了，你说怎么办吧！” 张颖得意地一笑。 按照惯常的思维，她此时应该逼吴小正保证会对她负责之类的，可张颖不想这么干。 她是一个懂分寸的女人，知道有些事如果逼急了，效果会恰得其反。 于是她转移话题：“你五一要去省城？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你不用上课啦？” 见张颖并没有逼他负责，吴小正又松了一口气。 “可以叫小曲代课啊。” 从上次帮吴大厨拍广告开始，张颖就从文工团找了个小姐妹过来兼职，时不时帮她上上课之类的。 这也是必要的，培训室不能只有她一个舞蹈老师，得预防万一。 事实上，昨晚的课就是小曲代上的。 “好。”吴小正爽快地答应了。 他没法不答应，张颖没逼他负责，就已经是大大的开恩了，这种小要求他岂敢不答应？ 对于被诓之事，吴小正完全不知情，就算有所怀疑，他也没法去深究。 那样很不男人！ 因此，此时的他反而因为张颖轻松放过他而窃喜。 “啥时候走，提前一点告诉我。”张颖转身出了门。 就这样，省城之行又多了一人。 正文 第424章 初抵省城见世面（3/4） 吴小正的省城之行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小丫头吴小莉。 狡诈如吴小正，稍稍回味过来后，自然就发现了不妥。 就算他对张颖犯错了，那也不能一错再错。 如果只有张颖跟去，依她的腐，很有可能再次得寸进尺。 那就给她增加一个负担。 吴小莉就这么幸运地被选上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吴小正也希望妹妹能早点出去见见世面。 吴小正的期中考试到29号就结束了。 为了确保此次省城之行时间充裕，一考完，他就向温文请了假。 30号一大早，他就开着那台大奔，载着沈默、张颖、吴小莉往省城进发。 时间真的有点紧张。 在这个年代，暂时还没有周末双休，更是没有五一黄金周，只是因为五一过后的5月3日恰好又是星期天，一中才把2号也调了出来，连续放上三天假。 这是必要的。 一中的学生相当一部分来自边远山区，在这个交通不怎么便利的年代，不少学生几个月都没能回家一次，这样有点不人道。 因此算上30号，吴小正一共只可以在省城呆上4天时间，还包括往返时间，真的有点紧。 吴小正亲临长市，负责接待的自然是熊国平。 一来二人私下有了亲密·合作关系，二来，吴大厨现在可是正德公司的优质大客户，熊国平完全可以用客户的名义来公开接待。 所以这个接待规格有点高。 比如说入住的酒店，直接选的就是长市首家五星级大酒店——华天大酒店，不仅档次足够高，交通也还很方便，就在接近五一广场的解放东路上，吴小正想去哪里都很方便。 熊国平直接给吴小正独自安排了一个豪华行政套房。 很自然的，张颖、吴小莉、沈默也借了光，同时被安顿在了这里。 因为出发时间早，再加上吴小正开车速度也有点快，因此大家到达长市的时间还有点早，熊贵平便安排大家先在客房休息一下，他自己则准备接待宴去了。 实际上，就算连续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吴小正也没办法休息。 他刚把东西放下，想稍微躺一下，小丫头就又拽着张颖过来了。 才一进酒店，小丫头就被这里的金碧辉煌给惊呆了。 一直呆在乡下的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啊！ 别说是她，就算是沈默和张颖，也还从来没住过这么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而吴小正的套房在刚才开门的时候，她也已经瞄了一眼，因此刚把自己的包包放下，就急不可耐地又拽着张颖从对面房间跑了过来。 “哥，你这里好漂亮啊，我和小颖姐姐的房间也好大好漂亮，不过还是比不上你这里。” 熊国平给另外三人安排的只是普通的豪华标间，与吴小正这边当然是没得比的。 单是面积上就没得比。 吴小正这里的是豪华套间，包括里外两间。 外间是超大的会客区和办公区，光是这里的面积，就顶得上吴小莉她们的一个房间。 里间自然是超大的床以及私·密的超大洗澡间。 小丫头先在会客区的真皮沙发上试坐了几下：“哇，哥，这沙发好大好舒服哦！” 她很是有点不满足，竟然在每个位置上都坐了一遍。 然后她瞄上了超大办公台后面的那张豪华办公椅，她立马就蹦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她很快就发现了玄机。 原来这张椅子是可以转动的！ 小丫头立即用脚点着地转了起来，越转越快，看得吴小正眼睛都花了。 “哥，要是我们教室的座位也是这样的该多好啊！” 小丫头玩得乐此不疲。 吴小正：“……” 就算是最顶尖的贵族学校，也满足不了这样的要求吧！ 椅子转够了后，小丫头又蹦了起来，一把就推开了外间通往里间虚掩的大门。 她立马又惊叫了起来。 “哇，哥……你的床好大！还是真皮的！” 很自然的，既然是豪华行政套房，里面的床肯定也是超大超豪华，这才是这间房最顶级、最舒服的配备。 小丫头光是看还不过瘾，她竟然脱了鞋子，在床·上蹦跶了起来。 “哥，这床真的好软好舒服，好有弹·性啊！” 吴小正：“……” 这不是蹦床啊！ 可小丫头这话，却让他想起了前几天早上，他从张颖身上感受到的某个部位。 有点污！ 吴小正赶紧停止了自己的思维。 蹦着蹦着，小丫头又发现了新的稀罕事。 “哇，哥，你这洗澡的地方竟然还有个大浴缸啊，怎么玻璃是透明的啊？要是女孩子在里面洗澡，男的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童言无忌。 这下好了，连站在客厅的张颖都忍不住被小丫头的话给吸引了进来。 确实，吴小正这间房里的洗澡间也是超大，里面还有一个超大的圆形浴缸。 作为女人，张颖一看到这个，就忍不住想到里面泡个澡。 只是这玻璃真的是透明的，让人看着洗有点羞死人了。 不过，要是让那坏小子看看也无妨啊！ 想得比较污的不止吴小正一个。 小丫头一看到张颖进来，立马就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说：“小颖姐姐，一会我们来这里泡澡吧，把哥赶出去。” …… 这正是吴小正要把小丫头带出来的原因。 女孩子只有多见见世面、涨涨见识，才不会轻易让小男生随便拿一点小玩意就给骗去了。 潜意识里，吴小正是拿妹妹当女儿养的。 每个父亲都会对刻意接近女儿的男人高度戒备。 看着两个女人看着浴缸聊得正欢，吴小正赶紧跑了出去。 再呆在里面的话，他忍不住又往污处想。 要是张颖躺在浴缸里泡澡…… 就算跑出去，他也还是忍不住想了。 唉，欲望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旦打开了，想要再关上就有点难。 毕竟吴小正现在的躯体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 还好，沈默及时走了进来。 他也好奇地大量了一番后，赶紧说：“老板，熊总让我们休息好了就下去三楼，午餐快好了。” 吴小正总算终止了旖旎的遐想。 正文 第425章 熊国平受挫（4/4） 熊国平的接待宴就设在酒店内的中餐厅。 作为长市最好的星级酒店，这里的中餐厅自然也是够档次的。 因为关系已足够熟，熊国平并没有把接待规模搞得太大，他自己那边就带了关紫珺一个。 “小正，中午先随便吃点，晚上咱们换个地方再喝。” 熊国平还是客套了一下。 虽然是星级酒店，但这里的中餐厅档次虽然够，但还谈不上有特色。 现在接待的是吴小正这个餐饮行业的行家里手，熊国平生怕自己的接待宴有点丢份。 熊国平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吴小正。 刚才只顾着看小丫头蹦跶了，他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没干！ “熊哥，晚上先别慌安排，先把电话借我一下。” 因为在上学，吴小正一直拒绝购买大哥大，现在一跑到省城，这才感觉到没电话的不方便。 哦，小吴老板在省城还另有关系？ 熊国平疑惑地把电话递给了他。 吴小正直接拨起了郁子轩的电话。 杨贵平已再三叮嘱，到省城后一定要先跟郁子轩联系上，老爷子要见他！ 这事吴小正不得不重视，老爷子的来头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哈哈，吴小子，你终于给我电话了！到省城啦？” 电话里传来了郁子轩爽朗的笑声，叫得也很是不客气。 经过上次的湘水之行后，郁子轩觉得与吴小正的这种特别相处方式很是有意思，因此他还是照旧：不客气。 吴小正原本还想客气一下的。 毕竟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而郁子轩又是全省最为吃香的大厅长，他得考虑要不要给他点面子。 可现在既然郁子轩连吴小子都叫出来，吴小正也就懒得客气了。 “老郁，你很不厚道啊，还说跟我是朋友，我来省城你接待都不接待一下，你就是这样尽地主之谊的吗？” 熊贵平在一边听得有点纳闷。 小吴老板跟谁在通电话呢？好像很熟的样子啊！ 他该不会是对我的接待还不满意吧？ “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人接待你。这样，你把住的地方告诉我，等郁俊放学了，我就带他过来找你，晚上的接待就交给我了。还有，明天上午别安排事情。” 郁子轩毕竟是大忙人，他没那么多功夫在电话里说笑，干净利落地把事情定了下来。 吴小正赶紧把自己的房间号报了过去。 挂了电话后，吴小正把大哥大递回给熊国平。 熊国平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你在省城还有朋友？” 吴小正先笑了笑。 现在他已经跟熊国平成了亲密·合作伙伴，有些事稍微向他透露一下也无妨。 “通电话的是省财厅的郁厅长，他下午晚点会过来，晚上的接待归他了，熊哥你就别管了。” 熊国平立即就被惊到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省城已勉强算得上一个人物，因此他在自己的地头招待吴小正时，心理上还是稍稍有点优越感的。 谁知道这小子随便搬出一个人物，就是省财厅的大厅长。 这可是连长市的市长都得给面子的大人物啊！ 这小子也太牛了一点吧！ 连郁大厅长都得亲自来见他？还亲自安排招待宴？ 如果不是这事很快就会被证实，熊国平简直怀疑这小子是在吹牛。 因为思维方式不同，熊国平忘了官员也有私交这么回事。 压了压被惊到的心，熊国平意味深长地说：“省财厅的郁厅长啊，我们选的一个地方，就在省财厅的旁边啊！” 身为商人，熊国平自然更看重利益。 在他看来，既然吴小正跟郁厅长有这么深的关系，要是能把省财厅的生意拉过来，那就赚大发了啊！ 要知道，在体制内，省财厅绝对是省城最吃香的单位，下面单位来省城跑业务，省财厅一般是必跑的，省财厅上上下下的官员这么多，每天的吃喝得有多少啊？ “哦，是吗？” 吴小正听了也是心中一动。 如果这有这样一个点，那吴大厨食府真的有在省城快速打开局面的机会了。 有这样便利的地方，吴小正就算是死皮赖脸，也得把郁子轩利用一下啊！ 当然，沉稳如他，自然是不会在熊国平面前拍巴掌表态的。 跟明白人说话，无需把话说得太明确。 此话题就此揭过。 上菜了。 作为五星级大酒店的特色中餐厅，这里的菜还是比较精致的。 熊国平边喝边挑起了新的话题：“小正，我们的餐厅与这里相比，将会怎么样啊？” 尽管对吴小正的食府构想很有信心，可毕竟涉及到那么大的投入，熊国平既有所期待，也还是有所担心。 这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吴小正还在琢磨着怎样给熊国平信心，沈默先开口了。 “熊总，我先说一点吧。” “在湘水时，我们老板已开始菜谱设计，很多有特色的菜老板已亲自做了出来，我尝了很多款，要是我个人的意见，我觉得这些菜虽然精致，但跟老板设计的菜相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啊！” 因为事关吴大厨食府的前景，沈默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张颖也冲了出来：“熊总，说句实话啊，吃过小正做的菜以后，这里的菜真的有点勾不起我的食欲啊！” 这话更是不客气。 确实，张颖吃吴小正做的菜吃多了后，胃口确实养刁了。 而此时熊国平是在质疑爱郎的本事，跟熊国平没有利益关系的张颖，说话自然更加没顾忌。 熊国平大囧。 这个接待宴他原本是按高规格来弄的，可现在看来，好像这帮湘水来客根本就不感冒啊！ 唉，真不该提那话题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看着熊国平一脸臭臭的，吴小正忍不住偷偷乐了。 他在想，幸好最擅长于补刀子的小丫头这次忍住了，否则熊国平会更难堪。 乐过之后，吴小正准备来打破这种尴尬。 毕竟大家是亲密·合作伙伴，给伙伴的不应该是打击，而是信心。 再说，人家熊国平在接待规格上确实很厚道，咱也不能不厚道。 “熊哥，这么说吧，要问咱们吴大厨食府是否具备竞争力，得从多个细节来说。” 为了给熊国平信心，他又准备长篇大论了。 正文 第426章 细节决定成败 餐饮是一种文化。 食客之所以喜欢一个餐厅，涉及的因素很多。 既可能是味道，也可能是氛围，还有可能是格调…… 吴小正觉得，综合而言，应该是多个方面的细节决定的。 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放在餐饮业上非常合适。 为了给予熊国平信心，吴小正决定从这个角度稍微来提几句。 “先说说菜的味道吧。”他夹起了餐桌上的一块辣子鸡。 湘省人喜欢吃辣，因此辣子鸡是常点的一道菜，熊国平今天也点上了。 “比如说这盘辣子鸡，味道还是不错的，但也不是挑不出毛病。” 因为是在包厢内，餐厅的大厨不在旁边，因此吴小正没太顾忌地往下说。 “首先，我个人觉得辣味有点重了，过于压制了鸡肉原本的味道。” “这种做法，放在中档的餐馆会很受欢迎，但放在这种高档的餐厅就有点不合适。” “来这种高档餐厅吃饭的客人，大多是经常在外面吃的人，一来口味早就养刁了，二来这样的客人在吃多了油腻和辛辣后，口味上更期待稍微清淡一点……” 吴小正说出了菜的味道方面最因注意的一个细节：味道需要因人而异。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众口难调！ 同一道菜，不同的人吃起来会有不同的感觉，有人觉得辣，有人会觉得不够辣，有人会觉得味道重，有人会觉得清淡…… 就算是再高明的厨师，也很难做出一道能满足所有人口味要求的菜。 如此说来，一家餐厅真的很难做到所有人都喜欢，这似乎没有规律可循。 其实并不是。 一家餐厅想要生意红火，在菜的味道方面，就得跟其目标客户的定位相吻合。 打个比方说，如果吴大厨食府是开在省财厅附近，那其定位的目标客户自然是以政府部门的干部为主，那菜的口味就应该稍微偏清淡一点点，原因就在于这些客户经常在外面吃得很油腻。 而换个地方，目标客户的定位不同，菜的口味又得稍作调整。 这就是味道方面的细节。 当然，要细说起来，吴小正还可以说出更多。 “还有，这些菜普遍使用了过多的调味品，比如说味精、酱油等……”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挑起刺来。 关键在于吴小正说得太在理了。 他每挑出一点，熊国平就夹一筷子尝一下：“咦，还真是哦！” 尝了几次之后，他把筷子一丢：“靠，被你这么一说，这家餐厅以后没法吃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吴小正也乐了，笑道：“其实也没这么糟糕，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美食家，因此这家餐厅的味道还是可以将就的。” “你现在之所以没了食欲，其实是受了我的心理暗示。” “说起心理暗示，又涉及到另外一个细节了，那就是格调跟氛围。” 吴小正又引入了另外一个细节。 格调和氛围，指的一家餐饮店总体的格调跟布置。 格调可以营造氛围，而氛围又会影响食欲，食欲又跟味道相关，所以格调跟氛围其实是跟味道是一脉相承的。 比如说在湘水县的吴大厨食府旗舰店。 其从一楼的中高档，到二楼的高档，到三楼的超高档，定位不同，菜的味道也是稍微有差异的。比如说一楼的味道偏重，二楼次之、三楼偏清淡。 因此，在装修和布置方面也有细微的区别。 按照吴小正最后敲定的装修设计，在味道偏重的一楼和二楼包厢，它的整体格调偏火偏暖，将会营造一种热热闹闹的火爆氛围。 而到了二楼的小餐厅，菜品的口味会稍微清淡一点点，而装修风格还是偏暖，但营造的氛围却不是火爆，而是温暖，这样的氛围更适合一小家人或情侣。 到了三楼，目标客户变成了经常大吃大喝的企业人士和体制内人士，口味会最清淡，会讲究菜的原汁原味，因此装修风格也会稍稍偏冷，以营造一种雅致的氛围。 可以说，在装修设计方面，吴小正也非常注意到了细节的把握。 他这一说法又把熊国平给说服了。 熊国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已经恨不得你立即就把吴大厨食府在省城开起来，好尽快满足一下被你勾起的食欲。” 这就是吴小正的魔力，一说到吃的，他光是凭口舌之劳，就能把人说得口水直流。 “沈默，既然说到了细节决定成败，我们在餐具的设计方面也考虑到了细节，你能不能说出个一二三出来？” 吴小正这是要考考沈默了。 沈默拿起了餐桌上的一个小饭碗，先仔细端详起来。 这也是产自醴陵的釉下五彩瓷，也是专门定制的。 仔细看过之后，沈默开始自言自语：“按照老板的要求，我们的餐具在设计要求有几点，一是用瓷要好，二是造型要别致，三是要求通体晶白，只加简单的吴大厨LOGO……” “就算是醴陵的釉下五彩瓷，也只要其釉，不要其彩……” 然后他兴奋地叫了起来：“我明白了，是对比和衬托！” 在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中，沈默举起了手中的碗，开始解释。 “你们看，这应该是上等的釉下五彩，看起来很精致很漂亮，但却未必适合用在高档餐厅来当餐具，因为它会抢了菜本身的光芒。” “最好的菜，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其中色是第一位的，菜在烹饪过程中，因为不同材料的搭配，本身的色彩就已很丰富和艳·丽，但盛进这种色彩更加艳·丽的釉下五彩瓷里，光芒却被餐具给夺去了。” “只有用最晶莹的白瓷，才能将菜本身的色彩衬托出来。并且，因为瓷好、造型别致，又不会显得餐具档次过低。” 说到最后，沈默又补了一句：“我们采用的将是一种简洁的美。” 吴小正毫不吝啬地送上了自己的掌声。 沈默真的越来越进入状态了！ 熊国平也感叹道：“你们把各方面的细节都想到如此周到，这样的吴大厨食府如果生意不红火，那就天理不容了。” 细节决定成败！ 吴小正今天用这一点又把熊国平折服了。 正文 第427章 好贵的选址 饭吃完后，熊国平提议，让吴小正再回房间休息一下，但吴小正否决了。 下午晚点郁子轩就要过来了，吴小正要赶在他过来前，先去看看财厅附近的那个场地，以做到心中有数。 吴小正这是准备坑郁子轩了。 这么大的大厅长搁这里，不好好利用一下，让他帮忙给自己拉生意，那就是浪费资源。 当然，具体要怎么坑，吴小正还得琢磨一下。 吴小正不回房间，最高兴的莫过于小丫头了，她立马就拉着张颖：“走，我们泡澡去。” 在小丫头这个年龄，她似乎还没性别意识。 唉，这种话能不能不当着一堆人的面说啊！ 吴小正有点想捂脸。 见吴小正执意要先看场地，熊国平也就没有勉强，决定陪他一起去逛一圈。 临走前，他先取出了一份长市地图：“小正，我先给你简单说一下这个地方。” 他用手指地图上的一处：“位置就在这里，现在新乡矿务局驻省城的办事处。” 然后他又用手指了附近的另一个地方：“省财厅就在这里，距离我们要去看的地方大概不到500米，确实是很近。” 吴小正结果地图认真看了起来。 从地图上来看，这个地方位置是相当不错的。 他根据地图上的比例目测了一下，这里距离长市有名的五一广场直线距离也就两公里左右，按车程大概也就三公里。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地方的背后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贺龙体育场。 这绝对是长市的中心地带啊！ 他又在地图上仔细看了起来。 这地方真的很不错，在地图上的不远处，吴小正又看到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大单位，省水利厅。 除此之外，它周边密布着医院、学校、酒店、银行以及大大小小的企事业单位的办公楼等。 这绝对是做餐饮的好地方。 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在沈默所汇报的几个选址中，似乎并没这个地方。 熊国平笑道：“哈哈，你别怪沈默，这个地方有点复杂，我根本就没跟沈默说。走，具体先过去看看再说。” 这么好的地方熊国平竟然没看上？ 带着这个疑惑，吴小正跟着他走出了酒店。 这个地方距离华天大酒店也并不远，开车才一公里多的距离，几个人很快就到了。 车在目的地停了下来，几个人走下了车。 这是一栋临街的小楼。 吴小正看了一下，楼的占地面积倒不小，但仅有四层，而且看起来很陈旧。 熊国平指着这栋楼开始介绍。 “这里原本是新乡矿务局驻省城的一个煤场，矿务局早在七十年代就把这里买了下来……” 这又是一个国企亏损严重的故事。 湘省产煤，但和国内其它产煤大省有点不一样的是，湘省的煤矿以中小型煤矿为主。 而新乡矿务局就是湘省下属的一家中型国有煤矿企业。 在早年，煤炭可是国内的主要能源，不仅企业需求大，生活能源依靠的主要也是煤炭。 为了满足省城的生活能源需要，早在七十年代，当时效益不错的新乡矿务局，就在这里买下了一块地皮，弄了一个小型的煤场，以供应省城居民的生活用煤需要。 “这栋楼是80年建成的，占地大概500平方，一楼用来作为办事处的办公场所，二楼是职工宿舍，三楼四楼被弄成了一个小型招待所。” “到了前几年，长市开始大规模使用天然气、液化气，大家对生活用煤的需求立即就大大减少。而且，这家煤场对附近的环境污染严重，被地方政府勒令关停，这个地方基本就闲置了。” “新乡矿务局这几年亏损严重，在三年前，他们贷款新建了一个煤矿，可还没开业，就遇上了媒体市场供过于求、价格大跌的情况，导致新乡矿务局这几年资金周转异常困难，因此他们有意把这个地方出售。”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吴小正对煤炭行业都不是很熟悉。 不过他知道，国内的煤炭行业在九十年代确实比较疲软，一直到2002年左右，通过整改的煤炭行业才迎来了黄金十年，到时国内会冒出一大批暴富起来的煤老板，成为大家眼中挥金如土的大土豪。 可到了2012年后，煤炭企业似乎又会迎来一波衰退。 这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用这句话来形容煤炭企业的境况一点都不为过。 唉，还要十年，煤炭企业才会迎来黄金十年，看来这个新乡矿务局有得熬了！ “我之所以没跟小沈说这个地方，是因为这个地方有点麻烦，矿务局那边要连这栋楼带后边的废弃煤场一起卖，要价还不低。” 熊国平说起了他先期忽略这个地方的原因。 都是价格惹的祸！ “临街的这栋楼占地面积可不小，一层就有近500平方，四层加起来差不多接近2000平方。” “按照矿务局的报价，光是这栋楼就要价70万，这样的价格可以在新丰大厦那里买新楼了，那里新楼的价格也才400块左右一个平方。” 新丰广场正是沈默曾经向吴小正汇报过的一个选址。 那是靠近五一广场的一座新的商务楼，楼高22层，现在正在整层发售，按照熊国平的建议，他可以找朋友以优惠价格买下那里的整个二层，一层的面积就有1200平方，完全可以满足吴大厨食府的面积要求。 算下来，一整层买下来总价也才50万左右，在省城这种地方算是很划算的了。 “这栋楼后面的煤场占地还有近五亩，对方要价也不低，五亩地总共报价60万，这个价格偏贵了。” 这个价格确实很贵。 如果按照矿务局的这个报价，连楼带地皮总价高达130万，这样的价格对于投资一家饭店来说，成本太高了。 这个价格别说是熊国平，就连吴小正都觉得肉疼。 与新丰广场那边一对比，那边的投入确实要小多了，难怪熊国平优先推荐了那边。 都是钱惹的祸！ 这个点吴小正真的很喜欢，可问题是他现在也缺钱啊！ 那还要不要仔细看看呢？ 正文 第428章 整盘棋和第一颗子 吴小正没想到，抵达省城后的第一个选址，就让自己面临选址困难症。 如果换做是在一两年后，甚至是在半年后，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里买下来。 原因很简单。 在熊国平眼里，这个地方价格偏贵，可吴小正知道，这样的价格很快就会买不到这样的地方了。 吴小正记得，他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现在明珠市那边，陆家嘴的地价大约20多万一亩。 长市虽然是内地城市，但作为湘省的省会，地价虽然比明珠市那边要便宜，但也不会差太远。 而现在的这个选址，可是位于整个长市的中心地带，因此15万一亩的地价真的很便宜。 如果不是吴小正有更加赚钱的食品加工厂和餐饮连锁店，这样的地皮他只要多买上几块，在十几年后就会涨成天价。 重生之人想要赚钱真的并不难。 可问题是现在他真的缺钱。 如果他足够钱的话，多开几家餐饮店，在前期所绝对比囤地要赚钱。 “这地方买是真的不划算，可以考虑租下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人去跟矿务局商量一下。” 在这个选择看了一圈之后，熊国平开始试探吴小正的意见。 看了之后，吴小正更加喜欢这里了。 按照他的看法，这里如果买下来后，只是改造成一个食府的话，真的是太浪费了。 最合理的用法是，先买下来改造成食府，而废弃的煤场可以改造成一个大停车场，这样最符合吴小正对食府的规划。 但在几年后，可以将整个地块建成一座大楼，地下可挖成一个两三层的地下停车场，地面的部分，低层可以用来做食府，高层可以用来做商住楼，连整个连整个餐饮公司的总部都可以安置在这里。 可吴小正现在真的没这么多钱，哪怕加上熊国平的50万投资也不够。 “租是绝对不考虑的，既然矿务局已打算卖掉这里，那租下来风险太大了。” 吴小正先否决了熊国平的意见。 潜在的风险是非常明显的。 矿务局现在的这栋四层旧楼，如果是在下面的地市，还可以用很长时间，但在省城这种地方，真的太破旧了一点，如果有谁愿意整个买下来，最终的想法肯定是推倒建高楼。 这样很可能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吴大厨食府刚租下来改建完毕没多久，矿务局就会因为资金短缺把楼给卖给别人，这样麻烦就大了，大家的投资很可能会打水漂。 这样的事吴小正在前世见过不少，很多老板欲哭无泪。 “那再看看吧，长市这么大，合适的地方有的是。” 听熊国平的意思，他是打定主意不想买这里的。 “或者你可以问问郁厅长啊，以他的能量，帮忙在这一带介绍一个地方很轻松啊！”熊国平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 作为一个商人，熊国平既然知道了吴小正跟郁厅长的关系，他的心思早就活泛了。 如果抓·住了省财厅这样的大客户，在这里开食府绝对是大赚特赚的事。 吴小正笑了笑，没做任何表态。 熊国平的提议未尝不可，但他要试过才知道。 吴小正知道，他跟郁子轩的关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两人现在之所以能聊得无拘无束，原因就在于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牵扯在内。 人与人之间，一旦牵扯上利益关系，味道就变了。 吴小正还不确定，他跟郁子轩的关系应该以何种方式存在，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还太短了。 “走吧，再去看看新丰大厦那个点再说。” 因为时间还早，吴小正决定多看几个点再说。 对熊国平来说，他的那几十万投资，在省城也就是入股一两个分店的事，可对吴小正来说，吴大厨食府在省城的布局可是一盘大棋，他要考虑的因素更加多。 在这样的前提下，多看、多比较、多考虑，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慎重做决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行人又驱车来到了新丰大厦。 新丰大厦离刚才这个选址并不远，吴小正看了一下车上的里程表，两地相隔才3.5公里。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如果单从一个分店的角度来考虑，这确实也是一个好地方。 从位置上来说，这里就在大名鼎鼎的五一广场斜上方不远处，而且离江边也不算远。 这可是后世有名的长市五一商圈中心地带啊！ 吴小正又心动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新丰广场的再上面几百米远，在二十年后将会建设一座万达广场，那可是全国都有名的连锁商厦。 前世时，吴小正还到这里的万达广场来逛过，所以对这个位置印象深刻。 只不过在现在这个年代，整个城市的面貌跟后世相差还是太远，最起码很多地标性的高楼大厦都还没出现。 “熊哥，刚才那里跟这里相比，如果是你来做决定的话，你选择哪里？” 因为再次心动，吴小正开始征求起熊国平的意见。 对吴小正来说，吴大厨食府在省城的整盘棋很重要，但在棋盘上落下第一个子也同样重要。 吴小正觉得，有时候想多了，反而会让自己畏手畏脚。 而且，在这个市场经济刚起步的年代，省城这里也到处是机会，只要他把第一颗子落下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来考虑整体布局。 熊国平也有纠结的时候。 他苦恼地说：“这真的很难选择啊！从投资上来说，肯定是这里更划算，可从位置上来说，那里更靠近财厅……” 他还在惦记着省财厅那个大客户。 吴小正笑道：“这个影响倒不大。我看了一下，从财厅到这里的距离才3公里左右，如果我们食府的确实有实力的话，完全可以覆盖到财厅的客户。别忘了，能吃得起我们食府的客户，一般都是有车一族。” “那肯定选这里啊。”熊国平脱口而出。 吴小正心中有数了。 如果资金足够的话，他肯定是选第一个位置，毕竟那里是独立的地皮，以后可操控的空间会更大。 可按照现有的条件，他却不得不妥协，毕竟他也要考虑熊国平的意见。 这里很可能就是吴大厨在省城的第一颗子了！ 当然，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没有立即表态。 “时间还早，再看看下一个点吧。” 因为在省城的时间确实够紧张，吴小正希望尽快先把几个点全盘考察一遍，这样才能稳妥地落下第一个子。 从位置上看，下一个点在江对面的市府附近，从新丰大厦这里过去非常方便。 很遗憾，他的计划要暂时中止了。 熊国平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一看：“好像是郁厅长。” 正文 第429章 郁子轩的承诺 吴小正真没想到郁子轩回到得这么快。 他刚回到酒店没多久，郁子轩就带着郁俊出现在他的房间。 “吴小子！” 一进房间，郁子轩就叫起了他那特有的称呼。 这直接把等在房间里的熊国平给看傻了。 这确实是郁厅长没错，可他对吴小正也太亲热了一点吧！ 更让他惊讶的事在后面。 跟着郁子轩一起出现的郁俊，一见到吴小正后，直接给吴小正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小正，想死我了。” 这实在是太热情了一点！ 吴小正忍不住犯嘀咕：我跟你关系有这么好吗？是不是上次被我虐出感情来了？ “小俊一回到家，听说你已经到了，就一个劲地催我带他过来见你，看来你的魅力真的很大。” 郁子轩笑着做出了解释。 吴小正总算明白郁俊下湘水时为啥那么傲气了，这都是郁子轩宠的。 看来，宠不宠儿子，跟官位的高低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关键还是得看人。 听到外间的动静，正在里间看电视的小丫头先走了出来。 “郁伯伯好。” 小丫头的第一句非常正常，也显得很有礼貌。 可她转向郁俊的问候却是：“二世祖哥哥。” “噗嗤……”吴小正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他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对上次的事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而且叫得还这么没顾忌。 不过这样也好，小丫头这样反而会显得不拘谨。 人与人之间，太拘谨了反而会给人距离感。 果然，被弄得哭笑不得的郁子轩，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儿子，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郁俊脸上顿时冒出了几条黑线，故作凶狠地对吴小莉说：“臭丫头，不许这么叫我。” 吴小莉才不怕他，又来了一句：“那好吧，那我叫你猪头哥。” 猪头哥是上次张颖对郁俊的称呼，小丫头也记住了。 …… 站在一边的熊国平完全看傻眼了。 敢情这两家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啊，这完全像是世交啊！ 他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感觉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郁厅长。” 他之所以等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能在郁厅长面前混个脸熟。 他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建立多深的关系，毕竟两人的地位差得有点远。可很多时候，在大人物面前脸熟就意味着机会。 很可惜，郁子轩并没给他太多的面子。 在吴小正介绍过后，郁子轩笑着对他说：“熊总，我跟小正还有点私事，能不能……” 他这是在嫌我碍事了！ 熊国平倒也识趣，连忙说道：“你们聊，我改天再来找小正。” 没办法，不识趣不行，熊国平赶紧告辞走人。 熊国平走后，郁俊又迫不及待地找上了吴小正。 郁俊之所以这么急着来找吴小正，除了是已经认可他以外，还有一件事他特别好奇，那就是谈啸天的事。 在郁俊这个年龄，正是极富正义感的时候，他人虽然骄纵了一点，但本性并不坏。 当上次吴小正拉他做挡箭牌时，他就很想参与，跟吴小正一起对付那个人渣，可惜未能如愿。 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从表哥嘴里听说：谈啸天被吴小正揍了，还被整进了监狱。 “小正，快给我说说谈啸天的事，还有，张颖没受伤吧？” 郁俊至今还对那个靓丽的女子念念不忘。 吴小正还没开口，一边的小丫头却从里间叫了起来：“张颖姐姐，猪头哥想你了，快出来让他看看吧！” 红着脸的张颖从里间走了出来，先客气地跟郁子轩打了个招呼。 刚泡完澡的她，现在正是容光焕发的时候，一下又把郁俊给看呆了，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郁子轩终于明白吴小莉为啥要叫自己儿子猪头哥了。 他此时的样子确实很像猪头哥！ 唉，丢人啊！ 张颖一出来，郁俊反而闭上了嘴巴。 他不想在她面前显得太幼稚。 如此一来，和吴小正聊天的又变成了郁子轩。 对于这位神奇小子，郁子轩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从他上次从湘水走后，这小子可是又干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连老爷子都是赞叹不已。 “吴小子，听说你要来这边开饭店了？你还在上学，弄这么多事忙得过来吗？千万别影响学习啊！” 因为欣赏，郁子轩对待吴小子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晚辈，完全是一副关心的口吻。 终于扯到自己想要的话题了。 吴小正一直在想，该怎样来利用一下郁大厅长，让他为自己在省城的事业做点贡献。 可他还没开口，小丫头却急着献宝了：“郁伯伯，我哥可厉害呢，上次他就考了年级第一，好几门课都差点就满分呢！” 这小子学习也这么厉害？ 郁子轩又被惊到了。 可能是爱屋及乌的缘故，郁子轩对吴小莉这活泼的小姑娘也挺喜欢的，便向吴小莉招了招手：“来，坐伯伯边上来。” 不过他的兴趣点还是在吴小正身上。 “没影响学习就好，不过这边开饭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把握吗？” 吴小正等的就是这句。 他顺着杆子往上爬：“就是没把握啊，要不你帮帮我呗。” 郁子轩笑着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啊？” “这样，到时你在财厅发个通知，就说吴大厨食府以后就是财厅的食堂，叫财厅的人吃饭必须去这里。” 郁子轩一下就被吴小正的狮子大开口逗得哈哈大笑。 “这我可做不到。不过要是你饭店的味道还过得去的话，我倒是可以经常去吃一吃。” 这就够了！ 吴小正知道，只要郁子轩这位大厅长经常到吴大厨亮亮相，消息很快就会传开。这样一来，财厅大大小小的干部、下面来财厅办事的，就会想方设法来吴大厨食府跟郁大厅长“偶遇”。 在体制内混的人，都是很有眼力劲的。 可以说，郁大厅长已经承诺把自己当成吴大厨食府的一块活招牌了。 只要他们他们愿意进吴大厨食府，吴小正还真不担心他们不回头。 他有这个自信。 吴小正现在唯一要想的是，要不要再打打郁子轩的主意呢？ 正文 第430章 懂分寸，知进退 吴小正明显感觉到，郁子轩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郁子轩很懂分寸，他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讲原则的人，太过于出格的事他可能不会同意。 懂分寸、知进退，在做人做事这块是非常重要的。 就好比说吴小正跟郁子轩的关系，现在还算不错，但如果吴小正不懂分寸、不知进退的话，这种还算不错的关系就会土崩瓦解。 可吴小正真的想在省城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因此他还是决定冒进一下。 “老郁，你在这边关系这么熟，有没有可能帮我推荐几个开店的地方啊？最好是那种适合开饭店的独栋小楼，带停车场的那种。” 其实如果资金足够的话，直接买地皮自己建楼是最好的。 可吴小正现在资金严重短缺，在这个年代，他不可能大量投入资金来建高楼大厦，那样建设周期也太长，因此现在买旧楼改造一下，先用上几年是最好的。 “怎么，现在连个合适的地方都没找到？” “那倒不是，开第一个店的地方倒是物色到了，可我想把连锁餐饮的总部弄到这边来，有个独立地方的话，以后建房子也方便。” 吴小正把准备在新丰大厦开第一个店的打算说了一下，又把矿务局那栋楼的事也提了一下。 郁子轩想了想，笑道：“矿务局那地方，我帮你打个招呼也不是不可以，可这种事情我一出面，欠的人情可就大了，你还得起不？” 郁子轩是有顾虑的。 处在他的位置，想要帮吴小正找个合适的地方并不难，而且他一出面，人家肯定会给天大的面子，在价格方面会给得特别优惠。 可这样一来，他就欠下别人的人情了，这样的人情他只能用职务的便利去还，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因此他干脆很直白地说了出来，想看看这小子是否知进退。 说白了，他现在是在考究吴小正。 “那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想办法。”吴小正果断撤退。 郁子轩满意地笑了，并开始转移话题：“吴小子，既然你有意把连锁餐饮的总部弄到这边来，那要不要来这边上学啊，省城毕竟大一点，接触的人层次也高一点，会让你眼界开阔一点呢！” 郁子轩之所以有这样的提议，一方面是爱才，另一方面是觉得这样的话，自己的儿子也能有更多的机会跟这小子接触一下。 每个父亲对自家儿子都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郁子轩也不例外，因此他希望郁俊能有更多的机会跟优秀的青年才俊相处，这样会对郁俊的成长很有好处。 毫无疑问，吴小正的各种神奇之处都在表明，这是一个最优秀的青年才俊，郁子轩还没发现能和他媲美的第二人。 一说起让吴小正来省城上学的事，郁俊的兴趣也来了。 这是他巴不得的事。 “小正，我爸的这个建议真不错了，你看在这附近，长市四大名校中，就有长郡中学、一中在这里，只要你愿意，想进哪所都可以让我爸帮帮忙啊！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进我现在的长郡中学，这里真的很不错。” 这下吴小正真的动心了。 他之所以进湘水一中，目的是为了弥补前世的缺憾，重新体验一遍前世对他影响最大的初中生活。 现在前世的缺憾以基本弥补，确实可以考虑进军省城了。 他倒不是觉得来省城真的可以让他开眼界，再大的眼界他前世都已经开过了。 而是他觉得，从事业的角度来说，立足于省城和立足于湘水那个小地方确实是有很大区别的。 食品加工厂因为原材料的优势，可以让其立足在家乡，并为家乡的发展做贡献，但连锁餐饮这一块，确实应该立足于省城才更合适。 毕竟这边机会更多。 如果放在以前，他还会有一点迟疑，因为他还会舍不得他的萝莉养成计划。 可这个计划却迟迟没有进展，让他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再加上跟张颖有了那样的关系后，他觉得这个计划已不再现实。 “等我上完初中吧，上完初中后我可以考虑来这边。” 吴小正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觉得，就算想来省城，也还不能这么快，毕竟食品加工厂那边也还刚起步，暂时还离不开他，他需要再带一带。 听了吴小正这话，坐在一边的张颖顿时莫名地心痛。 他这是要飞了吗？ 他是想离开我了吗？ 她有点不知所措。 对于女人来说，一旦有了心属的人，她们就不希望改变，也害怕改变，现在张颖一听说吴小正将要来省城，这让她立即就惶恐起来。 那我该怎么办？ 此时的吴小正完全没注意到张颖的情绪变化，他跟郁子轩聊起了明天的事。 “明天老爷子要见你，你稍稍准备一下，到时我来接你一块过去。” 郁子轩直接提起了明天的事。 然后他又指了指张颖和吴小莉：“就你一个人去吧，老爷子喜欢安静。至于她们，就让郁俊带他们去玩一下吧。” 吴小正顿时又觉得压力山大。 老爷子为了见他，竟然连自己的外孙也不见，这得有多重视啊？ 这绝对是一次重大的考验！ 吴小正不得不谨慎。 老爷子毕竟太位高权重了一点，像他那个层次的人，就算是吴小正在前世，也得毕恭毕敬、小心行·事。 一看吴小正紧张的样子，郁子轩终于笑了出来。 他心想，原来这小子也有紧张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按照他原本的心思，他还想给吴小正制造一点难题的，可这事关老爷子的兴致，他也不敢乱来。 “放心吧，老爷子很爱才的，他也喜欢真性情的人，你只要本色发挥，老爷子不会为难你的。” 郁子轩这是在帮吴小正舒缓压力。 可吴小正心想，你哪知道我的本色是怎样的，平时你所见到的我都是装的好吧！ 唉，还是压力山大啊！ 正文 第431章 张颖再登门 大晚上的，张颖竟然来敲吴小正的房门了。 这是吴小正最不乐意面对的。 对于张颖，吴小正一直还没想好该如何对待她，哪怕他已经坏了她的名节。 这是吴小正的性格缺陷。 在其它事情上面，吴小正一般是杀伐果断，很少优柔寡断，可在对待女人这一方面，他实在是有点渣。 这点既跟他的性格有关，也跟他前世的经历有关。 在吴小正看来，他前世放纵过，也痛苦过，因此这世在感情方面特别的甚至。 打心底来说，他想要一份让他无悔的感情，更想要一个让他无悔的婚姻。 因此，就算他跟张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在没有完全想好的情况下，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张颖交代。 这也正是他要带上吴小莉的原因，就是怕到了省城和张颖一错再错。 谁知道张颖在等小丫头睡了后，竟然来敲他的房门了。 又怎么破？ 还是没法破！ 他不可能不开门，把张颖拒之门外，那样真的很不厚道。 可是一开门，他差点就要喷鼻血了。 因为酒店的暖气很足，加上这个季节天气已经比较暖和，张颖竟然穿着一套软软的丝绸睡衣就过来了，这让她的身材显得更加的凹凸有致…… 这不是诱使吴小正犯罪吗？ 吴小正终于也露出了猪头哥的模样。 可此时的张颖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并没留意吴小正的反应，从他身边侧身挤入了房内。 哦，卖糕的，这短暂的身体接触更是让吴小正血脉喷张。 这让他很是有点慌。 张颖这不是要在这边跟我一起睡吧？ 我真的还没做好接受的心理准备啊！ 因为担惊受怕，吴小正转头看着张颖一步步往房间里走，脚步根本就不敢挪动。 让他惊讶的是，张颖并没朝里间走，而是径直在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 “愣着干嘛？赶紧关门过来啊！我有话要问你。” 见了吴小正这惊愕的样子，张颖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他并不喜欢我，他在逃避我！ 这是这几天以来张颖的感觉。 自从那天之后，她发现，吴小正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免和她近距离接触。 就算他答应带自己来省城了，可他还带了吴小莉这个小尾巴！ 从这一点上，张颖首先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女人的心思是非常敏感的！ 张颖并不介意吴小正带小丫头一起来，可她在意的事，这事吴小正提都没跟她提。 这是一种很是让人难受的猜疑。 因此抵达长市后，张颖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 然后在下午，她又听说了：吴小正竟然要来长市上学。 他不喜欢我！他在逃避我！ 张颖更加心事重重，晚餐时，就算郁家父子宴请的是长市最顶级的美食，她也还是提不起食欲。 这让张颖憋得很难受。 等小丫头入睡后，张颖终于憋不住了，她决定过来找吴小正说个明白。 吴小正关上房门，诚惶诚恐地走了过来，在另一张沙发坐了下来。 他确实是不想靠近我！ 张颖又一次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她喜欢吴小正不假，为了她的小正太养成计划，她也诓了吴小正，可这个结果却不是她所想要的。 我不想做一个让人讨厌的女人！ 张颖决定把话说个明白。 “其实你没必要逃避我的，我们那天晚上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张颖的语气非常冰冷。 “啊？” 这是一句让吴小正摸不着头脑的话，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躲着我。” 吴小正终于听明白了。 可他听明白后，却还是感到为难。 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原来那晚并没有走到最坏的一步，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像缩头乌龟一样在逃避，这又该怎么跟张颖解释？ 唉，这事不好好说清楚一下，真的不行了，逃避确实不是办法！ 吴小正开口了：“颖姐，我并没有故意要躲着你，只是有些事还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还说没躲着我？如果不躲着我，你为什么突然要来长市上学？” 因为正在情绪当中，张颖的语气很严厉，质询的味道很重。 不过这反倒让吴小正释然了。 原来误会是出在这里！ 找到原因所在后，吴小正整个人反而变得轻松起来：“颖姐，这个你真的误会了，我之所以考虑来长市上学，真的是在为吴大厨食府着想。” 吴小正赶紧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解释了一番。 这个解释是非常合理的，张颖听后，原本一直处于猜忌之中的情绪也有所缓解。 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并不意味着吴小正接受了自己。 而且，她对即将出现的变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张颖终于鼓起勇气：“你来长市了的话，那我怎么办？” “你也可以一起来啊！你不觉得你的培训事业在长市这边会有更多的机会吗？再说，你来了这边，说不定你原来的梦想又有了机会啊！” 吴小正本能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他一直还记得刚认识张颖时，她曾说过的梦想。 很多时候，梦想不一定现实。但吴小正觉得，如果一个人连梦想都没有了的话，那活得跟行尸走肉并没啥区别。 因此，如果可以的话，吴小正并不介意在可能的情况下稍稍帮张颖一把。 可话刚一说出口，吴小正就发现了不妥。 我这不是在鼓励她继续跟我紧紧的走在一起吗？ 为什么会这样？ 我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因为习惯了跟她在一起？或者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吴小正又有点蒙圈了。 感情的事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复杂的东西。 因为两世的经历掺杂在了一起，让吴小正在这方面变成了一个矛盾的人，敢爱敢恨这个词，真的难以出现在他身上。 张颖听到这话后却是狂喜。 原来小正并不是讨厌我，他愿意带我一起走！ 喜出望外之下，她又冲动了，立即就站了起来，惊喜地扑向了吴小正，一把抱住了他…… 啊！ 又惹祸了，要命了！ 这又怎么破？在线急等。 正文 第432章 心乱了（1/4） 张颖的这一扑，只不过是惊喜之下的本能反应，并没有带太多欲望的因素，她也没有更加过分的举动。 可这对吴小正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他现在这具年轻的身体实在是太敏感了一点，稍稍一点亲昵的举动就会有强烈的反应。 最为要命的是，张颖现在身上穿的只是薄薄的绸质睡衣，她那年轻躯体的火热感觉完全可以被吴小正清晰地感觉到，让吴小正情不自禁地把手搭了上去。 而入手的感觉，也是缎子般的光滑，这又很能引起吴小正的遐念。 要命了！ 感觉到吴小正变得急促的呼吸后，张颖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她脸一红，稍稍放开了自己紧搂的双手。 张颖就算是再腐，可她毕竟还是这个年代的女子。 在这个年代的女子，相对还把贞操这件事看得比较重。 因此，张颖可以跟吴小正有亲昵的想法，但这种亲昵的想法要付诸行动的话，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按照后世的说法，就算是真正的情侣，年轻男子和女子的关系，要想发展到全垒，还得艰难地从一垒、二垒、三垒一步步来。 不像后世，动不动就可以打出全垒。 张颖稍稍一撤退，吴小正也总算又松了一口气，他也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搭在张颖身上的手。 这真的是一种煎熬。 对吴小正来说，尽管他渴望一份无悔的爱情和婚姻，但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刺激，他还是很难忍受的。 更何况他对张颖并不是没感觉，只是心中还有顾虑，很多事情连他自己都还不能确定。 要是在后世就好了！ 到了后世那个没太把贞操看得如此严重的年代，也许此时的吴小正已毫不犹豫地上全垒了，估计张颖也不会太过于反对。 可是…… 唉，纠结的人生。 吴小正一松手，张颖更加撤退了一步，在吴小正身边正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吴小正决定就这事正面跟张颖好好谈谈，也顺便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颖姐，你喜欢我对吗？” 吴小正第一句话就问得非常直白。 张颖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想过和我在一起的未来吗？” 对于吴小正的第二句话，张颖却是心中一痛。 要说张颖没想过，那绝对是假的，可张颖却不愿意去多想，因为她敏感地意识到，两人年龄差距这么大，很可能没有未来。 可是作为一个感性的女人，张颖对自己的心又难以自控，因此她采取的办法就是干脆不去想。 可以说，吴小正在行动上做了缩头乌龟，张颖却在思想上做了缩头乌龟。 这就是理性和感性的区别。 面对吴小正的提问，张颖还是选择了不去想，她要继续装糊涂。 于是她立即摇了摇头。 这让吴小正又很是为难。 如果张颖愿意打开心扉，能把自己的内心真实说出来，那两人之间的沟通就可以更加深入了，也许还真能把关系好好理一理。 可张颖现在连口都不愿意开，他能有什么招？ 吴小正一狠心，决定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颖姐，今天我就跟你说说心里话吧。” 张颖认真地看向了吴小正，这是她所期待的，她也不希望吴小正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实在的，要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感觉。” 张颖听了心里一喜。 这个小色狼！ 我就知道，他第一次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 当时他还死不承认…… 不过听这小色狼的意思，他还话里有话？ 张颖把内心的欣喜又按捺了下来。 “如果我现在已成年，或者跟你的年龄差距再稍微小一点点，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你在一起。” 张颖的心立即就沉了下去。 他果然话里有话！ 一个“如果”，就让这句话完全变了味道。 “可是你想过吗？我现在还刚满十四岁，离我真正成年还有很多年。在将要经历的未来这些年里，我还要上高中、上大学，我可能会从湘水来到省城，也可能从省城去到别的地方。” “可以说，我的生活会充满了变化。” “在这种变化过程中，我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也很可能让我发生改变。” “所以，如果我选择现在就跟你在一起，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变，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给你未来。” …… 这正是吴小正想说的，说得非常残酷，说得非常现实。 其实，从内心来说，吴小正很希望此时的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毛头小伙，这样的话，他可以在爱情的冲动之下，毫不犹豫地给予张颖承诺。 可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吴小正知道，能轻易说出来的承诺其实是最不可靠的。 他也知道，经过前世社会污染的他，真的不再单纯了，他跟其他人一样，同样有自己的欲望，也同样会自私。 在往后的经历中，一旦碰上别的更让他心动的女人，只要他跟张颖之间还没有婚姻的羁押，说不定他就会做出对不起张颖的事…… 那样的话，受伤的就会是张颖，而到时她可能已一大把年纪、青春不再。 这对张颖真的不公平。 但这却是人性，连吴小正都没法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张颖的事。 张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 吴小正的话，一下子就把她幻想击得粉碎，让她不得不直面她想面对的未来。 这真的很残酷。 可张颖也不得不承认，吴小正说的是对的。 他还太小，还会面对很多诱惑。 而且，以他现在的本事和发展潜力来说，他要面对的诱惑还是很重量级的那种。 残酷归残酷，可张颖又觉得，吴小正能把话说这么直接，反而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口花花的浪荡子。 不愧是我张颖看中的男人！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明白呢？ 糊涂一点也不是很好吗？ 张颖的心乱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事。 “你让我好好想想。” 张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选择逃离了。 正文 第433章 天才是放飞的（2/4） 吴小正的心也乱了。 对于此事，他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这么残酷的。 可他也知道，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你不狠下决心拨开迷雾，那只会让自己过得越来越糟，活成一团乱麻。 这就是成年人和年轻人的区别。 年轻人可以为了梦想、为了一时的冲动而奋不顾身，可以不计一切后果，可成年人却做不到。 成年人只会更加理智。 吴小正其实很不希望这样，可他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吗？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做自己该做的事，任其自然发展吧！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郁子轩就带着郁俊出现在了酒店。 他是来接吴小正去见老爷子的。 至于郁俊，今天的任务则是给张颖和吴小莉去当导游。 对此安排，郁俊是很开心的，因为他有机会抛开吴小正这个大灯泡和自己的女神去单独相处。 要是吴小莉那个臭丫头也不在就好了！ 不过让郁俊稍感惊讶的是，她的女神今天情绪好像还是不高，对他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对此，郁俊也没太在意。 对于现在的郁俊来说，他对女人其实也还只有一种朦胧的好感，对他来说，只要能有机会跟女神相处就足够了。 郁俊终于见到了吴小正的那台大奔。 刚才协商了一下之后，决定由吴小正来开郁子轩那台皇冠车去见老爷子，而他的司机则开吴小正的大奔，来载郁俊、张颖、吴小莉游省城。 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吴小正的车没有省府大院的通行证。 省府大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还没上车，就闹出了一个小插曲。 郁俊见吴小正走向了皇冠车，就嚷嚷起来：“爸，你看小正都会开车了，你还不让我学开车，这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因为担心安全问题，郁子轩一直没同意郁俊去学开车。 现在好了，郁子轩想让儿子多跟吴小正身上相处，以从他身上多学点东西的效果出来了。 郁俊果然会有样学样，不过最先想学的，却是郁子轩一直在限制他的一样本事。 “学吧学吧，等暑假你高考完后，就让你学。” 无奈之下，郁子轩只好妥协。 坐上车之后，郁子轩发现，吴小正确实把车开得很稳，并没有表现出与其年龄相符的不沉稳。 难道我之前限制郁俊学车是错的？ 郁子轩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还是那句话，没有伤害就没有对比。 在见到吴小正之前，郁子轩一直觉得自己儿子还是不错的，从小乖巧不说，学习成绩也很不错，按现在这个发展趋势，在今年高考考上清华北大也很有可能。 可这些与吴小正一相比，就啥都不是了。 这是一件很郁闷的事。 尤其是昨天听到自己儿子被吴小莉童言无忌地叫成“二世祖”、“猪头哥”后，郁子轩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问了起来：“小正，你说，我对郁俊的教育方式是不是错了？” 郁子轩竟然向一个十四岁少年请教起育儿经来了。 可这让吴小正如何回答？ 他想了想，反问道：“你是指学开车这事？” “以事论事也行。” “你知道国家为啥限制要18岁才允许考驾照吗？是因为年纪小学不会？或者说年级小就水平不行？” 吴小正继续以反问的方式跟郁子轩交流。 “当然不是，是因为年龄太小的话，缺少自制力，容易出问题。”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告诉你一句话，天才是放飞出来的，而不是管教出来的。” “嗯？” 郁子轩又愣住了。 他发现吴小正的思维跳跃性实在太大了，他反应稍微慢一点就跟不上这小子的节奏。 吴小正忍不住又笑了。 他发现，跟郁子轩这种位高权重的成年人交流，就是不能按常理出牌。 他当然明白郁子轩问那些话的意思，他也了解郁子轩望子成龙的愿望，可若是用普通的方式来跟他聊这个话题，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于是他只好不按常理出牌。 “我看过一篇报道，说国外的F1车手，从几岁开始就学车了，那车速可是比这个快多了。这恰好也说明一点，国家不允许18岁以下考驾照，确实不是水平问题，而是自制力问题。” 吴小正开始解释。 “就郁俊可不可以早点学车这一点来看，你的方式好像确实错了。” “哦？” 郁子轩的思维还是没有跟上。 “郁俊能不能学车，不在于他是否已满18岁，而在于你得看他的自制力是否足够。” 吴小正还是在以点说面。 郁子轩似乎听明白了。 按吴小正的意思，只要他觉得郁俊的自制力足够，不会因为自制力不够而闯祸的话，郁子轩就不应该过分限制他。 好像有点道理！ 以郁子轩的年龄和地位，他自然不会死板地认为，不到18岁就一定不能学车开车，那样的限制只是一个普遍的限制标准。 天才是放飞出来的，而不是管教出来的！ 郁子轩开始体·味这句话的意思。 见郁大厅长陷入了沉思，吴小正又忍不住偷偷乐了。 他这是一段谬论，却成功击中了郁子轩那颗望子成龙的心。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这个虽然是谬论，却对郁子轩来说确实是有帮助的。 吴小正确实觉得，郁俊这人虽然有些骄纵，但本性真的不坏，因此他需要的并不是管教，而是合理的引导，而郁子轩在这方面偏偏就做得不够好。 当然，吴小正之所以来这样的谬论，也还有自己的目的。 对于已决心把事业发展到省城来的吴小正来说，他在这里特别需要郁子轩这样有背景的助力。 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对郁子轩来说没价值的话，对方凭啥来帮助他？ 而他对郁子轩的价值在哪里？ 既不在钱，也不在势，他的这些在郁子轩眼里暂时都还算不上什么。 郁子轩之所以对他有强烈的兴趣，是因为觉得他神奇，并期望他能帮郁俊一把。 既然如此，吴小正就只能继续不按常理出牌，让自己继续神奇下去。 神奇，是吴小正现在的价值。 对郁子轩如此，对接下来要见的老爷子也是如此。 吴小正现在要想的，就是一会在老爷子面前，如何再次展现自己的神奇之处。 正文 第434章 下马威来了（3/4） 这段时间以来，吴小正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像张老爷子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为啥会对自己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感兴趣？ 真的是像杨贵平所说的那样，是老爷子对自己的神奇感兴趣？ 或者说像郁子轩所说的那样，老爷子是因为爱才，所以特意要见我？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应该不是，或者说绝不仅仅是如此。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见吴小正也陷入了沉思，郁子轩笑着问道：“马上就要见到老爷子了，你紧张吗？” “开玩笑，能不紧张吗？老爷子可是全省排名第三的大人物，像这样的大人物，只要往我面前一站，估计吓都能把我给吓死。” 这差不多是吴小正的真心话。 说实在的，就算是在前世，吴小正也没有被这么大的人物单独接见过。 以他前世的成就，他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市长、市委书记那个层次，因此，面对郁子轩、廖宏才他们层面的人物，他可以不怵，但对于即将见面的老爷子，他真的是有点紧张。 这也是他琢磨不出老爷子要见自己的真正用意的原因。 见他说得如此有趣，郁子轩又被逗乐了，笑道：“我看你一点都不像紧张的样子啊！” “不是不紧张，只是我胆子稍微大一点而已，还有，就算我紧张，那也不能被你看出来啊，那样多丢人啊！” 郁子轩更加乐了。 正如吴小正所想的那样，他之所以对这小子一直很有兴趣，是因为觉得这小子除了思维异于常人之外，说话也很有意思。 他见吴小正现在似乎真的不紧张，恶作剧的心思又起了。 他决定给这小子再添加一点压力，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展现他的神奇之处。 “我跟你说啊，老爷子确实是有点吓人，像我家郁俊，在老爷子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别说郁俊，就连贵平那样很有出息的，以前也是很怕老爷子，直到最近才稍微好一点点。” 郁子轩这是故意的。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也听出来了。 老郁有点不厚道啊！ 吴小正立即就反唇相讥：“那你是不是也挺怕的啊？” 郁子轩老脸一红，立即就哈哈大笑：“确实，我也挺怕的。” 被吴小正说中了心事的他，终于闭上了嘴巴，暂时不再去惹这不肯吃亏的小子了。 在郁子轩的指引下，车子顺利地进入了省府大院，最终在一栋古香古色的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一位三十来岁中年人从别墅里迎了出来：“郁厅长，来啦，张书记在书房，我带你们过去吧。” 然后他还好奇地看了吴小正一眼。 吴小正原本还有点紧张，可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 一向胆大包天的他决定豁出去了，他开始判断这个中年人的身份。 看他对郁子轩也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不是老爷子的家人。 很可能是秘书！ 他的判断应该是对了。 他和郁子轩跟在中年人身后，上了别墅的二楼，然后进了其中的一间房。 房间内，一位身着白衬衣、精神还算健硕的老人带着一副老花眼镜，正站在一张书桌后练字。 “子轩，来啦！” “小李，你先回去吧，今天上午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老人连头都没抬，嘴里冒出这两句后，又沉默不语，继续在纸上挥毫。 来了，下马威来了！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发现，这个年代的大领导似乎都喜欢玩这个调调，都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也喜欢在写字的时候接见晚辈。 这种调调就跟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 不过对于吴小正来说，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 他终于知道郁子轩为啥说杨贵平、郁俊从小就怕这位老爷子了。 这位精神健硕的老爷子，一看就是那种很老派的人，并且因为身份的关系，身上一直有着上位者的威严。 在这样的老爷子面前，不紧张才怪。 看郁子轩的反应就知道了。 他从进门后，就一直一句话都没说，就算老爷子问了一句之后，他也只“嗯”了一声后，上前一步，站在那里看着老爷子练字，生怕打搅了他。 最关键的是，在这个房间里连一张凳子都没有，连老爷子自己都是站着的。 这应该是老爷子专门练字的书房。 这下吴小正尴尬了。 自己明明是老头子点名叫过来要见的，现在却正眼都没给自己一个，这不是下马威是什么？ 唉，老派的人就喜欢玩下马威和考考你这一套！ 吴小正决定豁出去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 如果自己继续这样傻站在这里，绝对会被老爷子看低。 那就冒险吧，反正现在自己有年龄优势。 在给了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上去，站到了桌子边，默不作声地看着老人继续写字。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老爷子的书法确实很有水平。 他这个练过一阵子的半吊子，跟老爷子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好字。” 见老爷子终于写完，吴小正及时地从嘴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这下终于把老爷子给惊动了。 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一下吴小正，用威而不严的语气问道：“你懂字？” 吴小正更加不怵了，立马回道：“嗯，懂一点点。” 这话听起来很是有点大言不惭。 老爷子似乎被他勾起了兴致：“哦，说说看。” 郁子轩也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吴小正，想看看从他嘴里又能蹦出啥奇言妙语。 这个真的难不倒吴小正。 虽然说，他自己写的字水平只是一般般，可他毕竟是拜过名师的，写不好，评一评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必须得评到点子上去才行。 而且吴小正觉得，自己还是得语出惊人才行。 如果只是说声好、点个赞，和其他人一样，说一些虚伪、空洞的话，那就落入下剩了。 “都说点墨之间见风骨，字如其人，我猜老爷子一定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吴小正先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个大马屁。 当然，他敢这么说，自然是老爷子的字确实当得上这个评价。 “哦，继续说。” 老爷子还是不动声色。 唉，该死的下马威，该死的考考你！ 吴小正还得继续渡难关。 正文 第435章 胆大包天（4/4） 如果没点真本事，老爷子这一关还真不好过了。 还好，吴小正还真从老爷子的字里看出了一点门道。 他再次仔细端详了一下老爷子的字，然后开始谨慎出言。 “从老爷子的这篇行书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来看，老爷子的字结构很正，应该有非常深厚的楷书功底。” 还好，他的第一句话就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同。 老爷子练字多年，他最得意的不是别的，而是他字的结构势巧形密。 也正如吴小正所说的那样，字如其人，老爷子为人刚正，因此他特别看重字的结构，早年确实在楷书上面下过很大的功夫。 这小子有点料啊！ 老爷子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从字来看，我看到了一点二王手札的影子，老爷子应该重点临摹过二王手札，但已自成风格。因此这字既有结构，又有筋、有骨、笔力遒劲，确实是好字。” 这下老爷子很是有点惊讶了。 对于练字的人来说，一般都是先从楷书或隶书练结构，再练篆书、行书，不管是练哪一种，都是从临帖开始。 老爷子的行书临帖确实是在二王手札上下过很深的功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字里已融入了多种风格，并有了自己的特色。 夸过老爷子字好的人很多，但能看出这一点的人真的少有。 这小子确实懂字！ 老爷子终于信了。 不过就算他信了，也并不代表吴小正这一关就过了。 “你会写吗？”老爷子的好奇心真的被这小子给勾起来了。 竟然还来？ 吴小正稍稍愣了一下。 “会是会一点，不过在你面前就只能算是献丑了。” 吴小正还是说得很不客气，一点都没有谦虚的打算。 “那你过来，写一个给我看看。”老爷子把书桌前的位置让了开来。 写就写，吴小正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他现在老爷子的笔架上挑了起来，最终他挑中了一支大狼毫。 哦，这小子准备写大字？ 老爷子好奇地看了起来。 这下连郁子轩都按捺不住了，又上前了一步，想看看这小子能写出什么样的字。 吴小正并没有心急。 他拿起笔之后，先取过了一张废纸，把笔沾上墨汁后，现在废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试了试笔锋。 嗯，这小子还算沉稳，从随手写的几个字来看，基本功还算扎实。 老爷子又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试过笔锋之后，吴小正搁下了笔，镇定地取了一张宣纸，几折以后，重新摊开在了桌子上，取过了镇纸压住了纸角。 哦，这小子有模有样的，看来是要正式写一副大字了。 吴小正稍稍酝酿一下，再次提笔沾墨，然后在纸上开始挥毫。 别看吴小正的写字的水平只能算一般，但这副架势却是足够的。 他一气呵成地在纸上写下了四个行书大字：风骨其人。 然后他又镇定地搁下了笔，看向了老爷子。 老爷子又一次被他惊到了。 以老爷子的眼光来看，这几个字的水平确实只能算一般，但从字上可以看出来，这小子的基本功很扎实，而且他临的应该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并且已经有了几分火候。 稍显遗憾的是，这几个字的风骨还欠缺了一点。 不过一想到这小子才十四岁，这水平就足以惊人了。 老爷子又点了点头，赞许道：“还不错。” 然后他又指了指纸的下角，问：“为啥不继续写完，该落个款啊！” 老爷子原本是对这个水平的字没多大兴趣的，可考虑到吴小正的年龄，他觉得可以收藏起来，哪来训示一下后辈。 吴小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了，在您面前写字，原本就是在献丑了，如果再落款的话，那就成丢人了，这种丢人的事我才不干呢！” 这下老爷子真的绷不住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对郁子轩说：“这小子说话果然有点意思。” 自从老爷子知道吴小正以后，一有和吴小正相关的事，杨贵平和郁子轩就把那些事当作趣闻来说给老爷子听。 所以在老爷子的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这小子说话很有意思，经常语出惊人。 今天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吴小正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场考验应该算是过了！ 可吴小正没打算就此收手。 既然已经没按常理出牌，那就继续，看看能不能讨回一点利息。 他先问了一句：“这下我算是过关了吧？” 老爷子的兴致又来了，问道：“哦，你知道我是在考验你？” “那当然，你摆出那么大的阵势，不就是想把我吓尿吗？这不是考验是啥？” 老爷子一下又哭笑不得。 俗话说，看破不说破，可这小子不仅看破了，而且还说破了。 这是没拿我的考验在当一回事吗？ 看来这小子真的是胆大包天！ 不过老爷子对此并不生气。 他之所以在杨贵平、郁俊等晚辈面前一直保持威严，并非他有意如此，而是多年来所形成的一贯风格。 从内心来讲，老爷子并不希望人人畏他如虎。 因此，吴小正有如此的表现，反而让他也觉得轻松。 老爷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笑问：“好吧，算你过关了。” 谁知道吴小正又是语出惊人：“那好，又该你了。” “该我什么？”老爷子不解地问。 “既然考验过关了，那当然得给我点奖励啊！不要别的，就给我写幅字吧，我好留下来做传家宝。” 这正式吴小正的用意。 既然老爷子的字写得这么好，又是位高权重，不趁机要一幅字，那就太可惜了。 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啊！ 老爷子又愣住了。 这小子脸皮也太厚了一点吧！ 要我的字可以要得如此理所当然？ 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郁子轩急了，他连忙提醒道：“小正，老爷子的字是从来不外传的。” 看了这么久，郁子轩又被这小子的本事给惊到了，同时也很服气这小子的胆大包天。 不过他也知道，老爷子的字确实不外传，不知有多少人重金求字都未能如愿。 因此他赶紧站出来提醒，生怕这小子唐突了老爷子。 可老爷子的反应却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冲郁子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 然后又笑着对吴小正说：“小子，想要我的字可以，但得先陪我聊天，如果能让我聊得高兴，送你一副字也无妨。” 我去，原来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吴小正知道，老爷子召见他的真正用意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正文 第436章 吴小正的梦想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其实说成伴官如伴虎也没错。 比如说老爷子这样的高官，经过多年的体制内摸爬滚打后，其已威严自成，和他在一起，无时不刻得面临巨大的压力。 要是他再对你有考验之心的话，真的不好过，每一句话都得小心谨慎才行，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惹他不喜。 在之前的考验中，吴小正并行险招，算是幸运过关，并成功博得了老爷子的好感。 可接下来呢？ 接下来才是重点，险招可以偶尔用用，但不能一用再用。 忐忑中，吴小正跟着老爷子到了会客厅。 还好，这次不仅有沙发坐了，还有茶喝了。 “小子，我听说你又是开食品加工厂，又是开连锁饭店，现在竟然还把饭店开省城来了。我很好奇，你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老爷子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吴小正敬佩不已。 不管是杨贵平，还是郁子轩，他们都只知道自己能赚钱，却从没问过自己赚钱想干什么。 这就是他们跟老爷子的差别。 到了老爷子这个层次，他看问题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问问题也会避开表象直追本质。 而吴小正在商业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明眼人如果串起来看，其实是能看出来，他是有想法的。 毫无疑问，老爷子就看到了一点，哪怕他所了解的所有信息都只是从杨贵平、郁子轩嘴里侧面打听到的。 这个问题吴小正并不好回答。 如果不据实回答、虚与委蛇的话，老爷子这种层次的人真的不是很好忽悠的。 可要是据实回答，吴小正又无法把握，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让老爷子觉得自己是在痴人说梦。 吴小正决定还是据实回答。 这将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透露自己的伟大梦想。 但怎么来说，吴小正还是稍微斟酌了一下。 “为了梦想。”吴小正先蹦出了这几个字。 “哦，你有什么梦想？好好说说看。” 交流是很需要水平的。 如果是对待一般人，吴小正完全可以长篇大论，一下子就把他的梦想倒出来。 可在老爷子面前却不行，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夸夸其谈。 “老爷子，你听说过华西村吧？我的第一个梦想是为了响水村。” 在这个年代，要问国内哪个村最有名，自然是声名鹊起的华西村，这个村后来更是被誉为了天下第一村。 而华西村之所以出名，是其村支书吴仁宝早早就提出了一个理念：要让村里家家户户有别墅、有小汽车，存款百万。 而吴小正也有类似的想法。 老爷子惊讶地问道：“你想让响水村也回归村集体经济，然后也全国闻名？” 吴小正摇了摇头。 “我没想那么多，既没想过让村里回归集体经济，更没想过让村子全国闻名，我只是希望通过吴大厨食品的发展，能够带动村民们共同富裕起来。” 吴小正开始跟老爷子说起了他的想法。 按照他的设想，他确实没想过让响水村回归集体经济。 这是因为集体经济中，有一些东西是吴小正所不完全认可的。 华西村的那种集体经济模式有几个特点。 首先，村里的土地归村集体所有，也归村里统筹安排，村民们对土地完全没有了自主权。 其次，村里的主要产业全部集中在村集体手中，村民们只相当于拿分红的股东，在事业上同样没有自主权。 还有，村民们所住的房子、开的车子，也都属于村集体所有，村民们只有居住权、使用权，并没有所有权。 …… 在吴小正看来，这种模式跟市场经济其实是相违背的，他并不完全接受。 而且吴小正还知道，华西村到了后世可是传出过一些负面新闻的。 至于出名这一点，吴小正更是没有想过。他知道，低调发大财才是最实惠的事，名声都是虚的，甚至还会让大家为声名所累。 “按照我的想法，吴大厨食品可以通过农商合作的模式，先带动一部分村民先富起来，一旦吴大厨发展起来了，就可以带动更多的村民共同富裕。” 在吴小正看来，华西村的有些做法还是可以借鉴的。 比如说，吴大厨完全可以扶持村里也发展一定的集体经济，让村集体也变得富裕起来。 村集体富裕后，就有资金去学华西村，去为村里集中规划一个集中居住的大环境，然后大力发展社区配套服务，让村民在教育、医疗、居住环境等方面能享受更好的福利。 如果吴大厨有钱了，吴小正也愿意花大价钱来做这件事。 吴小正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在前世，湘水县县城扩建后，响水村的相当一部分土地被征收后，很多村民各奔东西，已没法再共同居住在一起。 这事对大部分村民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遗憾，吴长禾、吴奶奶对此更是感到莫大的遗憾。 对国人来说，向来就有一个传统的观念，那就是有家才有根。 而这个概念里的家，是除了房子以外，还包括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亲朋戚友和老邻居，以及属于自己的土地。 如果有可能，吴小正希望能帮大家弥补这个遗憾。 吴小正希望，这一世就算湘水县城再扩展，到时还能保留一个家家富裕、环境优雅、福利良好的新响水村。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就是吴小正的小梦想。 “嗯，你这个梦想不错，很有想法，不过格局是不是还小了点啊？” 老爷子听完后，难得地表扬了吴小正这一想法，但还是不够满意。 吴小正无奈地笑了笑。 “老爷子，你别忘了，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有想法并在为之努力的小孩子，不是有一句话说，有多大本事，就担多大责任吗？” “我也希望我有一天能有足够的本事，能把整个湘水县都带动起来，让湘水县能成为全国都有名的富裕县。” 吴小正用玩笑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小梦想。 谁知老爷子却立即就认可了这句玩笑话：“这个想法好，起码要达到这个目标才像话。” 吴小正：“……” 老爷子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他此时就在想，老爷子的第一个问题就让他费了这么大的口舌，那接下来还有什么难题呢？ 正文 第437章 真正的考验 “供销公司那个职工安置换仓库，还有下岗职工安置税收减免优惠政策，这些方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老爷子的第二个问题，又让吴小正绞尽了脑汁。 如果是面对杨贵平、戴博艺等人，吴小正无需回答得这么谨慎。 但对老爷子不同。 他知道，在这样睿智、又经验丰富的大人物面前，他的回答稍微不严谨，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从而惹出不可预测的麻烦。 “应该说，这些方法都是被逼出来的吧。” “哦，说说看。” 老爷子又显露出了他那能压死人的威严。 “比如说供销公司的职工安置案。当时我很想在城里要一个地方，可供销公司要价40万我又买不起，恰好我又了解到供销公司要这笔钱是为了安置职工” “当时我就在想，我既想要地方，又可以安置员工，为啥不可以把这个打包在一起，以两全其美呢？这才有了那个方案，至于后续的事情，那是我所没想到的。” “哈哈，好个两全其美。” 见吴小正露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老爷子又冒出了爽朗的笑声，然后追问：“那第二件呢？又是怎么被逼出来的？” “当时杨哥找到我，说县里希望吴大厨再帮供销公司一把，把另一批职工也接收下来，可我不乐意啊。” “哦，为啥不乐意啊？” 吴小正装作理所当然地说：“当时吴大厨正扩充，确实需要人，可吴大厨完全可以招成本明显低得多的农民工，没好处我为啥要去给自己增加负担？” 老爷子差点就被这无耻的小子给气哭。 能把要好处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也就只有他了。 不过这才是真性情！ 因为已对吴小正产生明显好感，老爷子也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了。 “所以你就想出了那个税收减免优惠政策？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当时就在想，既然是杨哥来找我，我又不能不答应，但我又不能白白吃亏，我得问政府要补偿。” “湘水县那么穷，问他们要钱肯定没有，既然不能给钱，那就帮我省钱呗，于是就盯上了税收减免这一块。” 又一个让老爷子很满意的回答。 杨贵平找上他了，不情愿也得帮，从这一点说明，这小子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还懂得讲义气、懂得感恩。 愿意帮忙，但又不愿意吃亏，说明这小子心中有数，并不是一个毫无原则的人。 最值得赞赏的是，这小子的脑袋真的很好使，确实是个神奇小子。 老爷子决定在考究一下他。 “你是湘水县人，吴大厨也是湘水县的本土企业，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湘水县有难，你们帮一把不是应该的事吗？为啥还向国家要好处？” 这个问题让吴小正愣了两秒，他不知道老爷子为啥突然问出一个这么没原则的问题。 他有点想不明白。 那就继续装愣！ “湘水县那么多人，那么多企业，为啥政府不去找别人，偏偏找上我？是因为我年级小好说话吗？” “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能随便答应啊！这是无原则的乱伸手，伸多了会形成习惯的，这对企业不公平。” 老爷子差点又被这小子的理所当然给气哭。 不过想想他的年纪，很快又释然了。 而且他还很欣赏这小子的观点，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业，都不应该无原则地去做事。 嗯，这小子有想法、有原则。 那就继续考！ “我听说你还对湘水县酒厂有兴趣？对经营好它真有把握吗？” 吴小正打湘水县酒厂主意的事，杨贵平也已经告知了老爷子，老爷子对此事暂时还没表态，现在决定拿出来，设个套让这小子钻一下。 吴小正据实回答：“把握是有一些的，不过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什么条件？” “吴大厨还缺钱，缺很多的钱。” “缺钱不是问题啊，如果你真有把握经营好，我可以打个招呼，让湘水县优惠给你，看看你能不能真把它经营好，也好给国企改革提供一条新思路啊！” 靠，这么好？ 吴小正差点就要答应了。 对吴小正来说，他确实对湘水县酒厂动心，有心把它拿下来，好好运作一下，让其成为吴大厨的另一个支柱。 可是，天下真有免费的午餐吗？ 吴小正始终不信这一点。 于是他立即开始考虑一个问题：老爷子为啥要这么做？ 是因为看到了吴大厨的发展潜力，想通过施恩的方式来分一杯羹？甚至是想让吴大厨成为他们的附庸？ 吴小正立即就警醒了过来，并且起了警惕之心。 唉，自己的心态还是太急切了！ 吴小正发现，从见到矿务局那个地方开始，因为极度渴望尽快在省城打开局面，他一下就对他人产生了强烈的依赖心理。 基于这一点，他开始指望通过郁子轩的关系来拿下财厅的客源，甚至还想通过郁子轩来拿地皮。 这样真的好吗？ 自己作为一个重生之人，明明可以通过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来赚钱，有必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吗？ 没必要，也不能！ 就像郁子轩所说的那样，欠了人情是要还的，有的人情吴小正真的还不起，或者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比如让吴大厨被人牵着鼻子走等。 这都不是吴小正想要的。 唉，差点就落下剩了，还好现在被老爷子的馅饼惊醒了过来。 于是他马上就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这下轮到老爷子震惊了。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围到他身边来的人，五一不是在想方设法想要从他这里要好处、占便宜，可现在自己把天大的好处送到这小子嘴边，他竟然不要？这是为什么？ “哦，为什么？这么好的事你不干？”老爷子不动声色地问了出来。 吴小正开始考虑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真正的心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他不能对老爷子说：我在防着你了。 必须找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吴小正正色道：“在我的计划里，吴大厨是要成为响当当的品牌的，因此我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占国家的便宜，不能让这个品牌留下污点，也不能给人留下揪小辫子的机会。” “哦，这话怎么说？” 见这小子不入套，老爷子更加有兴趣了，立即刨根问底。 “你打招呼让吴大厨得好处这种事，就算出发点是好的，但方式却未必光明磊落，很容易被人认为是钱权交易。” “你在位时问题还不大，可一旦老爷子退了，这种事就很容易被人拿出来翻案，到时不仅吴大厨会吃大亏，还会有损老爷子的声名。” 吴小正这话说得非常漂亮，但却也是实情。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后，都很容易被人盯上。 吴小正记得，在前世的时候，他的很多企业界的朋友就被“原罪”一说弄得心惊胆战，并且确实有些在起步阶段有黑点的企业栽了进去。 吴小正还知道，做企业的，不管企业做得有多大，它在国家机器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因此，吴小正一直告诫自己，既然有把握光明正大地把吴大厨做大，那有些便宜就真的不能去占，就算要占，也得占得光明正大，否则很容易就被秋后算账，最终让自己跟企业走向不归路。 “好，你小子不错，不管干什么，确实都得干得堂堂正正！” 听了吴小正的解释之后，老爷子竟然高兴得拍起了手掌。 作为一个出生在解放前的老革命家，老爷子为人一直很正，他不仅要求自己做事堂堂正正，也要求自己的家人干得堂堂正正。 很可惜，随着时代的发展，条件变了，人心也变了。 在老爷子平常所接触的那些人中，大多都是急功近利之人，很多都是挖空心思想往上爬、想占便宜，真正愿意踏踏实实、堂堂正正去做事的已经很罕见了。 因此，今天吴小正的表现，犹如一道清泉，让老爷子觉得特别清新，因此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赞赏表达了出来。 郁子轩被惊到了。 在他的印象中，老爷子很少这样夸人，就算是一直让他很满意的杨贵平，也很少能让老爷子拍手称快。 这小子竟然这么牛？ 能让老爷子如此忘形的，在郁子轩的印象中，也就只有这小子了。 看来，不愧是神奇小子啊！ 吴小正也被老爷子这反应给惊到了。 老爷子此时的神色，确实不像是在作伪。 莫非老爷子并没有什么私心？他只是在考验我？ 吴小正一时有点拿不准。 不过他还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要急功近利，要行得堂堂正正，走得踏踏实实！ 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老爷子对他不再有考验，只有好奇，好奇地问起了他个人的一些私事、想法。 应付这些小问题对吴小正来说不算难事，他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小子，听贵平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各种菜式，手艺还不错，要不今天中午你给我弄顿吃的，吃得让我满意了，我就送你一副字如何？” 谈话终于进入了尾声，老爷子提出了一个让吴小正无法拒绝的要求。 正文 第438章 保驾护航 吴小正欣然接受了老爷子的这个要求。 对他来说，不仅不是难事，反而是一件美差。 他甚至很鸡贼地想，要是老爷子喜欢上了我做的菜，到时吴大厨开业，他时不时去吃上几顿，岂不是一块比郁大厅长还大的招牌？ 吴小正虽然有心保持独立，想要走得堂堂正正，但在可以借力的时候，还是不介意借上一把的。 他知道，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复杂，宵小之辈也越来越多，你有心走正路，其他人却未必能如你的愿。 因此，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底细，吴小正是并不介意扯一下虎皮当大旗的，那样可以给自己减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老爷子做一顿好吃的，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有这个信心。 很快，他就在老爷子家保姆的指引下，砰砰砰砰地忙碌起来。 此时的他是非常轻松的。 在他看来，尽管他还是不太确定老爷子召见他的真正用意，但从刚才的效果来看，最起码他并没碰上让他为难的事，而且对他似乎还相当不错。 老爷子见他的真正用意，对吴小正来说暂时还是个谜，不过郁子轩却很快知道了。 “子轩，再陪我去趟书房，给这小子写幅字。” 吴小正进了厨房后，老爷子招呼郁子轩跟他进书房。 很显然，他是有话要跟郁子轩说。 “真给他写？这小子胆子可是肥得很哦，他很有可能把这字挂进某个店里，当镇店之宝的！” 郁子轩善意地提醒老爷子。 老爷子又是难得地微微一笑：“你是这么认为的？我看未必！就算他要挂，让他挂一下又何妨？” 郁子轩非常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老爷子之所以不愿意让自己的字传出，就是担心被人拿去狐假虎威。 坐在老爷子那个位置上，做啥事都是有顾虑、要注意影响的。 也正因为如此，老爷子的字才更是千金难求。 可听老爷子现在的意思，他竟然是要主动给这小子保驾护航了？ 这小子也太让老爷子看得起了一点吧！ 见郁子轩很感惊讶，老爷子笑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胆子虽大，但很懂分寸、知进退？” 懂分寸、知进退，这话从老爷子里说出来，是一个非常高的评价。 “这倒是。” 郁子轩点了点头，对于这点他还是比较认同的。 “一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胆子再大，也不会去干为非作歹的事，对于这点，我还是相信我的眼光的。” 经过一个上午的考究，老爷子对吴小正最满意的就是这一点。 凭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判断，这小子聪明、有想法、有长远目标，最难得的是还很正，真的实属难得。 可郁子轩还是有点难以理解老爷子为啥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喜欢这小子？ 老爷子继续说道：“我已经老了，下一届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得去，上不去就得退了，在退之前，如果真能帮一下这个想堂堂正正做事的小子，就当是帮贵平和郁俊结下一桩善缘吧。” 郁子轩心里又是一惊。 老爷子竟然这么看好这小子？ 在他眼里，难道这小子竟然比贵平还有出息？ 结善缘这几个字，能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真是不简单啊！ “这小子真不错，如果能发展起来，对贵平、郁俊的进步是有帮助的。” 老爷子确实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吴小正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拥有这样的思维和才华，确实连他所看好的杨贵平都有所不如。 再加上他还有非常难得的品性，老爷子相信，不管他以后是从政还是从商，都很可能有大出息。 莫欺少年穷！ 老爷子很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他的一生中，可是见到过不少真正有才的人一步步崛起的。 老爷子也是人，他虽然做事堂堂正正，可作为长辈，还是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有出息。 而杨贵平、郁俊要想有出息，除了他们自身的本事和能耐以外，必要的外力援助也是不可少的。 这是世情。 因此，老爷子想和吴小正来结缘，哪怕他现在还很年轻。 郁子轩还处在震惊之中。 可这小子也太幸运了一点吧！ 年纪这么轻，所经营的企业也刚起步，就能进入老爷子的法眼，这前途得有多远大啊！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别看这小子年轻，也别看吴大厨还名不见经传，可贵平认识他后，确实一下子就获得了很多进步的机会，很快就升了半级就是证明。 而且郁子轩相信，就凭贵平正在做的事，如果运作得当的话，很快出成绩、再获得进步机会是很正常的事。 根据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这小子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就居功至伟。 难怪老爷子这么看好他！ 郁子轩释然了。 “子轩，要是这小子遇到了什么难处，只要不违反原则，你能帮他的，就尽量帮他一把吧。” “好的。” 郁子轩平静地应诺下来，可他内心却更是震惊。 在他看来，吴小正那小子，能得到老爷子的青睐，送他字，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可现在竟然如此郑重其事地吩咐他也帮他一把，这得多看重啊！ 老爷子再一次站在了书桌前，稍稍酝酿之后，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有志不在年高。 有志不在年高！ 这几个字送给那小子还真合适。 郁子轩看到，老爷子又很郑重地在纸上落款。 上款：赠吴小正小友。 下款：壬申年五月一日。 我去，老爷子竟然叫这小子为小友！ 这下郁子轩忍不住又妒忌了。 连我在老爷子面前都没这样的待遇啊！ 唉，真是个神奇小子！ 郁子轩收起了妒忌之心，在老爷子填上自己的名之后，还赶紧把老爷子的印鉴递了上去。 “子轩，把这字拿那边去凉凉吧！” 老爷子似乎对自己的这幅字非常满意，脸上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不仅如此，老爷子似乎还意犹未尽，又说道：“子轩，要是那小子真能把吴大厨这个品牌做得全国都响当当，我要是给他填个招牌，以后会不会成为一桩美谈呢？” 郁子轩：“……” 这……这小子不会是走了狗屎运吧？ 在郁子轩震惊之中，老爷子又说道：“这样，我先把字写好，一会要是那小子的菜真能做得让我满意，我就把这字一并送给他。” 不等郁子轩表态，老爷子又提起了笔。 很快，“吴大厨”三个大字又跃然纸上。 “哈哈，这下好了，我很想知道，一会那胆大包天的小子会不会大吃一惊。” 老爷子非常满意地搁下了笔。 郁子轩：“……” 那小子会不会大吃一惊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大吃好几惊了！ 正文 第439章 他竟然拒绝？ 吴小正确实大吃了一惊，不过他的惊喜却是装出来的。 已经警醒的他，怎么可能为了两幅字而动容？ 在他看来，字就是字，老爷子的字确实有收藏的价值，但还不至于让他欣喜若狂。 当然，在老爷子面前，他还是表现得乐不可支，并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可一出了老爷子别墅的大门、上了车，他的神色又很快回归了平静。 这一幕，让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郁子轩又很感惊讶。 这小子心性竟然这么好？ 占了大便宜竟然还能不喜形于色？这是装的吧！ 他决定再试探一番。 郁子轩扬了扬手中帮吴小正拿着的两幅字，问道：“吴小子，老爷子的宝贝到手了，你准备把它们挂哪里啊？” “挂哪里？当然是珍藏起来当传家宝啊！” 郁子轩惊叫起来：“不会吧？这可是老爷子的字哎，你把它挂出去，多有面子啊！” 更让郁子轩惊讶的回答来了。 吴小正淡淡地说：“老郁，你这想法要不得啊！我喜欢的是老爷子的字，而不是他的身份，因此没必要把他的字挂出来到处炫耀。” 我靠，我竟然被这小子给鄙视了！ 郁子轩老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不禁又佩服起老爷子的判断来， 老爷子当时就说，吴小正这小子未必会把他的字挂起来到处炫耀。 现在看来，老爷子的判断还真是对了！ 唉，姜还是老的辣啊！ 郁子轩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差距。 “老郁，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转告一下老爷子，他填的招牌我会用起来，但我想把他的题名隐去。” 一句又让郁子轩很感意外的话来了。 他惊讶地问道：“把题名隐去？为什么？” “老爷子的名头太大，如果不把他的名字隐去的话，我怕有打他名号招摇撞骗的嫌疑。” 郁子轩听了哈哈一笑：“放心吧，老爷子说过了，他不怕你拿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还有这事？ 吴小正一听，忍不住有了一丝惭愧。 如此看来，老爷子确实是很欣赏自己，而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这份好意：“还是算了，我怕我真起了拿老爷子名号招摇撞骗的心思，那样既对我不好，也会影响老爷子的名声。” 吴小正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知道，老爷子填的这块招牌，其价值绝对不能以几个字来形容。 这几个字只要一挂上去，在很长时间内，在湘省范围内，都能帮吴大厨省去很多麻烦。 这是老爷子亲笔填字的招牌，谁敢来打老爷子的脸？ 吴小正不信老爷子不知道这一点。 越是这样，他就觉得压力越大，他不仅不能自己砸了这块招牌，还得考虑怎样来还老爷子的这个人情。 最让他为难的地方在于，这样的人情是没法用金钱来还的。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地方在于，事情都有其两面性，老爷子的招牌名气是有，但太过于招摇，也极有可能给吴大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现有的情况下，吴大厨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经过今天老爷子的考验，吴小正的心境一下子又平和了很多。 他觉得，这才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 郁子轩听了萧然起敬。 他觉得，现在的吴小正当得起萧然起敬这四个字。 单是他这份心性，连郁子轩都自愧不如。 难怪老爷子这么看得起这小子。 看来，还真值得跟他结个善缘！ 郁子轩收起了玩笑和小觑之心，认真地问：“吴小子，你很想要矿务局地方？” “啊？” 吴小正还在琢磨招牌的事，对于郁子轩的话题跳跃还没反应过来。 “这样吧，我也给你定个小目标，只要你能把省城的第一家店开得红红火火，我就帮你去打个招呼，或者再帮你物色一个地方。” “真的？哦，还是算了吧！” 郁子轩再次大吃了一惊。 什么？这小子竟然拒绝了我的好意？ 这又是为什么？之前他不是还在惦记着那块地皮吗？ “怎么啦？你之前不是很想要吗？” “之前我想歪了啊！我想过了，如果我通过你来拿那块地的话，有愧于堂堂正正做事这句话。” “老郁，这样吧，我先自己想办法，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我再来麻烦你如何？” 郁子轩再次萧然起敬。 在这个世上，有便宜不占的人实在是太罕见了！ 可吴小正越是这样，就越是让郁子轩起了欣赏之心。 到了此时，他真的开始把这个比他儿子还小的小子当成平辈来对待了。 “小子，有事尽管来找我，我能帮的地方，绝对不推脱。”郁子轩郑重地给出了承诺。 他也准备结善缘了。 两人再次回到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郁俊、郁子轩的司机、熊国平等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郁俊，你是跟我回家还是跟这小子在一起？” 郁子轩连车都没下，也没必要下。 其实没必要问，对郁俊来说，他肯定是选择跟吴小正在一起，这也是郁子轩所希望的。 熊国平眼睛非常尖。 等郁子轩走后，他一眼就盯上了吴小正手中用报纸卷得很整齐的一卷东西：“小正，手里拿的啥？” “宝贝，先回房间再说。” 他手中拿的自然是老爷子填的那两幅字，只是还没来得及去装裱，只好先用报纸卷起来。 这确实是宝贝。 一回到房间，吴小正平静地把报纸给打开，把两幅字摊开在了房间的办公桌上。 最先惊叫起来的是郁俊：“靠，这是我姥爷的字，这你也能得到？还是两幅？” 老爷子的字从来不传出来的，关于这一点，郁俊自然非常清楚。 就算是郁俊自己，现在也还没得到过老爷子专门写给他的字。 因此，他立马就惊到了。 熊国平直接惊呆了。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落款，确定自己的眼睛没花。 “这……这是张老写给你的字？” “这是张老填的招牌？” 熊国平完全傻眼了，最让他傻眼的是，那幅字的上款清清楚楚地写着：赠吴小正小友。 吴小正小友！ 正文 第440章 熊国平的转变 熊国平真的被吓到了。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张老竟然亲笔给吴大厨写了招牌字。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得多吓人啊！ 对于这三个字的分量，熊国平知道它有多重。 有了这块招牌在，吴大厨在长市虽然还不敢说可以横着走，但若要有不开眼的来没事找事的话…… 熊国平想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绝对是找死啊！ 说实在的，在此之前，熊国平虽然一直在对吴小正示好，但他的示好并不是不求回报的。 作为一个生意人，在熊国平看来，友谊是友谊，利益是利益，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而他之所以敢大胆跟吴小正合作，是觉得在长市这个地方，他就是地头蛇，到时就算合作不下去，或者是亏了，他也不至于太吃亏。 甚至他还想，要是吴大厨真能大赚特赚的话，到时说不定自己还能凭地头蛇的优势，趁机再提点小条件也未尝不可。 可现在他彻底收起了这份心思。 不能占了小便宜吃大亏！ 这小子真的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了，别说张老，就算是郁厅长，他随便出来给这小子撑一下腰，就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唉，还是把这小子当大腿抱，好好地配合他吧！ 不仅如此，现在熊国平还在暗自琢磨，该怎样再向这小子示一下好，把关系再拉近一点呢？ 生意人就是这么现实。 这也正是吴小正要把老爷子的字在熊国平面前亮出来的原因。 说白了，他这又是在扯虎皮当大旗。 对于熊国平的地头蛇心理优势，他早就察觉到了。 这对他和吴大厨的发展来说，是很不利的。 他可以把吴大厨的其中一些分店拿出来合作，但话事权必须在自己的手里，更不能因为合作而影响吴大厨的整体运作。 因此，吴小正觉得狐假虎威一下，来借用老爷子的字给熊国平一点压力，也还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看来，效果应该是达到了。 “熊哥，你有没有熟悉的装裱师，能帮我把这两幅字装裱一下吗？” “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吧。” 熊国平立马就爽快地答应了。 吴小正又加了一句：“哦，对了，张老填字这事，一定要对外保密，我打算低调点，把张老的名款隐去。” 要把张老的名款隐去？ 我靠，这小子要扮猪吃老虎啊！ 有意思！这下好玩了！ 不得不说，熊国平脑补的本事也是很厉害的，他立马答应说：“低调一点好，面对树大招风。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至此，熊国平已完全收起了倨傲之心。 面见老爷子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熊哥，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另外两个点，尽快把省城第一分店给敲定下来。” 吴小正的时间真的很紧，他必须尽快把省城第一家店的事给敲定下来，然后还得赶回去继续忙别的事。 一行人又上了车，再次在长市转悠了起来。 很快，吴小正又开始纠结了。 他所纠结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两个点的位置都很不错，让他一时很难取舍。 吴小正所看的这两个新点，一个在岳麓区，非常靠近长市市政府，周边都是长市市政府的各职能单位，一旦投资建成，客源肯定是不用愁的。 另一个点也不差，就在天心区的省府附近，周边到处都是省府的各职能单位，客源同样也是不用愁的。 而且，这两个点的交通、环境、大小、价格等因素都很让吴小正满意，这很是让他难以取舍。 唉，在这个年代，机会还是太多了一点啊！ 只可惜我现在的资金还不够。 吴小正再次为钱不够花而开始发愁。 不过，这反而让他坚定了决心。 不能贪多，先踏踏实实地把省城的第一家店开起来再说！ “熊哥，这三个点里面，你比较倾向于选择哪一个啊？” 一番思索之后，吴小正终于有了决定，不过在决定之前，他还得再次征求熊国平的意见。 “小正，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听你的，我负责投钱就好了。” 熊国平现在的态度好得不要不要的。 吴小正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还是新丰大厦这个点吧。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整个长市的中心，离另外两个点的距离都只有七八公里的距离。对于有车的客人来说，这个距离勉强还能覆盖到。” 尽管有了决定，吴小正还是耐心地给出了解释。 这才是诚心的合作态度。 熊国平再次表态：“成，听你的。” 接下来，就是确定投资额度和比例的问题了。 熊国平想了想，说：“这样，第一个店我投30万，剩下的20万，我到时再选一个店投。” 在熊国平看来，投资还是稳妥一点好，这叫不把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里。 这是一个让吴小正也很满意的额度。 他算了算，第一个店买楼的价格大约50万，再加上装修、设备投入，总成本大概在90万左右，如果再算上流动资金，第一个店在长市投下来，总成本大概在100万左右。 这样一来，熊国平的股份大概在30%左右，这正在吴小正的接受范围之内。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下来就是资金到位、买楼、办手续的事了，这些事有熊国平、关紫珺、沈默他们去操心，倒是不用费吴小正太多心思。 “沈默，接下来你又得留在长市，好好把这事给办妥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接下来沈默又会很忙很忙，他不仅要办新店的事，接下来还有一批人员马上就要送来长市培训，这也得由他去安排。 “行，没问题，这些事就交给我吧。” 沈默爽快地答应了。 对他来说，这是能让他忙得很有成就感的事。 在此之前，熊国平一直想着怎么来向吴小正再次示好，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小正，我看沈默在长市要跑来跑去的，中间还得经常回湘水，车都没一台很是不方便啊！” 吴小正疑惑地看向了熊国平。 “这样，我们公司又到了几台车，我先给你调两台皇冠过来如何？” 这当然是好事啊！ 吴大厨现在正缺车用呢，而且皇冠不管是规格还是价位，都是最适合吴大厨的。 “可是熊哥，吴大厨现在正缺钱呢，我哪有钱下订单啊！” “没事，反正这车暂时也还办不了转让手续，我就当先借你们了，等你们有钱了，再下单也不迟。” 熊国平还很自豪地补了一句：“放心，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 吴小正：“……” 沈默：“……” 我就这样成为有车一族了？ 正文 第441章 康宁小区 吃完晚饭，等熊国平走后，吴小正把沈默叫进了房间。 省城第一分店算是敲定下来了，可吴小正还得安排一下吴大厨食府在省城的总体规划。 “沈默，我打算现在就把餐饮连锁事业部安排到省城来办公，你看怎么样？” 这是吴小正通过慎重考虑后的打算。 他今天确实是警醒了。 在经过老爷子的考验之后，他决定通过自己的本事来在省城站稳脚跟。 而在今天看点又逛了一大圈后，他发现如果做餐饮的话，这里确实是个大市场，条件要比下面好太多。 他以前因为身处湘水，因为地域的限制，一直想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发展策略。 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让吴大厨在省城扎根，而自己也有了一年后来省城上学的打算，那干嘛不一开始就把餐饮事业部的核心放在省城呢？ 城市辐射农村是一条更适合连锁餐饮业之路。 当然，这里的“农村”指的是下面的中小城市。 沈默还没插话，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的郁俊先兴奋起来：“小正，你是不是准备来省城了？太好了，我让我爸帮你打个招呼，安排一下转学的事。” 吴小正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别打岔，我要初中毕业后才过来。” “老板，我没问题啊，我反正是单身一人，到哪里都行。”沈默也表态了。 对他来说，能来省城发展自然更开心，毕竟这里是大城市，也是他曾经想留下的地方。 “那行，那就这么定了，我跟你说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沈默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 重点自然是省城第一分店的事。 别小看开店这事。 对连锁餐饮企业来说，分店名义上是分店，但在经营上却是一个独立的法人实体。 分店要想开业，就必须在当地政府部门办理独立的营业执照，也必须办理消防审批、卫生许可、排污许可、税务登记等。 一整套手续办下来，也能累死个人。 这也正是吴小正愿意找熊国平这个地头蛇合作的原因。 办理那些繁琐的手续，是要与地方小单位打交道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与这些小单位打交道不是那么好打的，尤其是开餐饮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关系，这些小鬼分分钟可能来卡你脖子。 尽管有熊国平帮忙，但这些事还是要人来跑的，沈默更是得盯着这事。 还有就是分店的设计、装修，这些也得有人去跟、有人去盯着。 开业准备的事也得有人去做。 …… “这些事还不是你的工作重点，你最好物色一个第一分店的店长人选，带着他一起跑一跑，让他把底层的这些关系都熟悉一下。”吴小正又吩咐道。 这是必要的。 沈默的工作重点是整个连锁餐饮事业部，而第一分店的具体经营事务，到时是由分店店长去负责，沈默没必要把太多的精力耗费在这上面。 “你的工作重点是省城的总体规划。” 吴小正拿起了长市地图，开始在地图上对沈默指点起来。 连锁餐饮不是选几个点、把店开起来这么简单的事，它必须建立在调研的基础上。 像省城这种地方，中高端的餐饮可不止是区区几家的事，吴大厨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站稳脚跟并脱颖而出，就必须进行前期的调研和规划，当地的规划、经济、交通、主要客源分布、主要竞争对手的经营状况等，都必须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提出有针对性的规划方案。 “总之，这边有什么事搞不定的，你就找熊总，熊总都搞不定的，你就找这小子。” 吴小正用手指了指郁俊。 “没问题，尽管来找我。”郁俊又开始大包大揽。 郁俊对吴小正越来越佩服了。 在认识吴小正之前，他所接触的圈子，除了学校的同学，就是他爸妈的工作圈子。 对他来说，同学太幼稚，都快成年的人了，一个个还知道谈学习、谈考哪个大学、谈去哪里玩…… 而他爸妈的工作圈子，一个个都太虚伪、对他太客套，打起交道来也很没劲。 唯有吴小正，一直在做一些让他感觉很新鲜的事，一次次地在制造神奇。 比如说现在，他就很羡慕他那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样子。 他甚至已暗下决心，今年报考大学时，专业就选经济、管理方面的，以后也跟吴小正一样，走商业这条路。 这事如果让郁子轩知道了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死，郁子轩可是希望郁俊也跟杨贵平一样，能在体制内发展的。 “郁俊，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的房子好一点？” 安排好沈默的事后，吴小正向郁俊问起房子的事来。 “你要买房？” 吴小正点了点头。 既然准备进军省城，那房子就成了必要。 要知道，沈默的餐饮连锁事业部，现在连个住和办公的地方都没有，长期住宾馆肯定是不行的。 在吴小正看来，现在他大的楼房买不起，买一两套住房却不成问题。 在餐饮事业部人数暂时还不多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用住宅来商住两用。 “附近的话，康宁小区还不错，那里环境很漂亮，房子也是小高层的电梯洋房，最近卖得最火的就是那里了。” 郁俊在地图上给沈默指了一下大致位置。 嗯，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就这里了！ 对吴小正来说，他并不指望这个年代的房子环境能有多好，既然是商住两用，只需要位置好、交通便利就足够了，而带电梯的小高层洋房，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他决定明天带沈默一起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尽快敲定下来。 “你什么时候去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一听说要买房，郁俊比吴小正还兴奋，他还以为是吴小正自己要住，那样以后他找他就更方便了。 康宁小区离他家很近。 “不了，你明天的任务，还是带张颖和小莉到处去玩一下，看房的事，我跟沈默去就行了。” 郁俊：“……” 我竟然被这家伙嫌弃了！ 不过能陪张颖，那也是个美差。 倒是沈默心里一咯噔。 康宁小区？ 那不是燕宁跟郝金明买房的地方吗？ 这么巧？ 那以后会不会经常碰上？ 那样会很尴尬啊！ 正文 第442章 遇上疯狗 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沈默头天晚上还在担心会不会跟燕宁和郝金明碰上，今天就果然碰上了。 这叫怕啥来啥。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 对郝金明来说，他掏空积蓄，再加上父母的赞助，好不容易才把房子买下来，现在开始装修了，自然一有空就得过来盯一下。 可他和燕宁刚从房子出来，才拐了一个弯，就看到沈默和另一个小年轻走在前面。 阴魂不散！ 郝金明脸色一阴，先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对沈默非常的不喜。 早在大学时候，他就通过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关紫珺和燕宁这两位漂亮的小师妹，他当时就心动了，心想，这两朵漂亮的花，随便采摘一朵，就能让自己睡觉都笑醒。 其实郝金明一开始瞄上的是关紫珺，可惜关紫珺一个正眼都不给他，在碰了一鼻子灰以后，郝金明才打听到，关紫珺是本地人，在长市很是有点背景，属于他惹不起的人。 郝金明不敢纠缠，把目标转向了另一朵花。 可他再次碰壁了，在他向燕宁表白时，燕宁很直白地告诉了他，她有男朋友了。 郝金明这才注意到沈默的存在。 他不甘心，又反复追求了燕宁几次，可那时燕宁和沈默的关系很牢固，每次都让他无功而返。 郝金明还是不死心。 燕宁越是拒绝他，他就越心动。 到毕业时，机会终于来了。 沈默竟然分回他的家乡湘水县去了！ 呵呵，两地分居，这样的感情还能延续？ 郝金明又重新对燕宁开始了追求攻势。 果然，这次容易多了。 在郝金明向燕宁承诺，自己有把握帮她留在长市后，燕宁终于转投了他的怀抱。 对此，郝金明很是得意。 不过让他耿耿于怀的是，燕宁竟然不是一血！ 可恶的沈默！ 从此，郝金明就把沈默给恨上了，哪怕是他很不厚道地撬了人家的女朋友。 所以在上次聚会见到沈默后，就忍不住出言嘲讽了他。 可惜当时有关紫珺那臭丫头护着他，没能让郝金明尽兴。 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碰上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他为啥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来这里找人的吧！ 康宁小区是分期建设的，不少交房较早的住户已经入住了一段时间。 在郝金明看来，沈默突然出现在这里，只能是这个原因。 哈哈，这次没人护着你了吧？该我来出口恶气了！ 郝金明的脸色马上多云转晴，从后面急赶了上去。 “沈默，好巧。” 郝金明从背后拍了一下沈默的肩膀，用倨傲的语气打起了招呼。 沈默扭头一看，是郝金明，然后在后面不远处又见到了脸色看起来有点愧疚的燕宁。 唉，真倒霉，怎么真碰上了这个讨厌的家伙？ “哦，是你们啊。” “燕宁，你们又来看房啊！” 沈默也是傲气之人，加上上次就对这家伙印象很不佳，因此这次故意对郝金明表现得很冷淡，反而冲着燕宁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这下郝金明又气坏了。 我靠，这家伙故意的！ 真不知道这乡下穷小子哪来的底气给我脸色看？ 郝金明的脸色一下又晴转多云。 必须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 气愤之下，郝金明干脆丢掉了伪装，直接开始出言嘲讽：“沈默，你怎么还在这边啊？你就不怕在这边呆久了，被单位开除？” “哦，也对，乡下穷地方那种破单位，没啥好留恋的，开了就开了吧！” “要不这样，沈默，你干脆把职给辞了，回长市，我给你介绍一个地方上班，这样再混个十年八年，说不定也可以来康宁小区买个房，跟我们来做邻居。” …… 为了发泄个痛快，郝金明竟然唱起了独角戏，一下子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沈默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家伙的表现，简直就像是疯狗一样。 可疯狗会咬人，人却不能反过去咬疯狗啊！ 沈默决定闪身走人，不想跟这个家伙计较。 唉，只是可惜了燕宁，她竟然找了一个气量这么小的家伙。 “燕宁，你们慢走，我还有事，不陪你们聊了。” 沈默还得跟小老板去敲定房子的事，他懒得再理会郝金明，不过处于于礼貌，还是跟燕宁打了个招呼。 在他看来，再见亦是朋友，两人虽然分手了，没必要弄得跟仇家一样。 见沈默转身要走，郝金明却不干了。 他的一口气不仅没出完，沈默的傲气更是在火上浇了一大桶油，这让他怎么甘心？ “沈默，你站住……” 郝金明冲了上去，想揪住沈默算账，却被沈默身边的小年轻一把就推开了。 这小年轻自然是吴小正。 对于刚才的一幕，他早就看在了眼里，一想起沈默说过前女友的事，他也明白了个大概。 因为这是沈默的私事，他原本是没想插手的，所以一直在看热闹。 可现在不同了。 眼前这家伙竟然想对沈默动手。 那怎么行！ 沈默现在可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省城这边一大堆事还等着他去干呢！ “你谁啊？对我们沈总动手，你想死啊！” 吴小正又演上了，开始扮起了保镖的角色。 他不管则已，既然管了，就得管个痛快。 这下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沈默：“……” 沈总？小老板怎么突然叫我沈总？ 因为不知道小老板的意图，他只好面无表情地当起了观众。 郝金明也愣住了。 刚才吴小正这一把推得有点巧、有点重，让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再加上吴小正的语气很像小流氓，让他不敢继续动手。 可口舌上他是不会吃亏的。 他指着沈默嘲讽地说：“沈总？呵呵，你叫这乡下穷小子沈总？装给谁看呢？不会是真被单位开除了，开了个皮包公司吧？” 唉，这人嘴巴真的很贱啊！ 这不是逼我帮沈默打他脸吗？ 可是该怎么打才能打出我的水平呢？ 同沈默一样，吴小正根本就不想跟这种疯狗一样的家伙对骂，那样会让自己掉价。 想了想，他转向了燕宁。 这应该是沈默的前女友吧！ 正文 第443章 打狗 要论玩心眼，能玩过吴小正的人真不多。 现在他既然已经插手，自然就得给他来一记狠的。 “燕宁对吧？你应该是我们沈总的同学或朋友吧？你跟这垃圾是什么关系啊？” 吴小正用手指了指气鼓鼓地站在一边的郝金明。 “呵呵，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人是你男朋友哦，要是有这种心胸狭窄、见人就咬的疯狗一样的男朋友，那你这辈子就惨了！” 燕宁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 跟郝金明交往了那么久，她自然知道郝金明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为此她还跟他吵过几架。 她也想过跟他分手，可每次吵完后，郝金明又厚着脸皮来求她原谅，她心一软，这手就始终没能分成。不仅没分成，反而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上次聚会再次见到沈默，燕宁的内心自然是愧疚的，她也想多跟他说几句话，问他过得好不好，可她知道郝金明的气量，便强忍住没有多说。 可回去后，在郝金明的招惹下，她又忍不住跟他大吵了一架。 她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见到了沈默，这让她心情更加复杂，但为了避免郝金明吃莫名其妙的费醋，她干脆离得远远的，不敢跟沈默多说话。 她知道郝金明的气量小，可现在被吴小正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很难堪的。 “还真是？那我善意地提醒你一句，像这样的男人，趁早分了吧，要是真跟他结了婚，你就会后悔一辈子。” 论起唱独角戏的水平，吴小正似乎更高一筹。 燕宁、郝金明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小正就已经把离间计给说完了。 郝金明气得浑身发抖，他用手指着吴小正：“你……你想死是吧！” 吴小正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动手试试！” 郝金明被震住了。 吴小正在道上混过那么多年，一唬起人来，自然气势十足，现在不说别的，光是他那冷冽的眼神，就可以吓死人。 吴小正又转向了燕宁：“看到没，这种人就是个窝里横，一碰到狠的，立马又变成了怂包，这样的人真不能嫁。” 他似乎玩上瘾了，又冲憋得不敢说话的郝金明说：“在这里买了个破房子，就得瑟成那样，还说要给我们沈总介绍工作，说我们沈总在这里买个房得十年八年？真是笑死我了！” “知道我们今天来干嘛不？我们就是来买房的，而且是买大三房大四房，一卖就买两三套。买来干嘛知道不？给员工当宿舍！” “你以为我们沈总吹牛？知道我们沈总坐的啥车不？大奔，最新款的大奔！价值一百多万，知道不？就停在那边，你可以去看看，不过你得小心点，千万别碰，稍微磕掉一块漆，就得几万块，你赔不起，知道不！” 一通发泄后，吴小正掏出汽车遥控器，伸手一按，不远处的一台车便闪了起来。 羞辱，绝对的羞辱。 郝金明惊呆了。 一百多万？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一买就是好几套？ 他原本还觉得这小子是在吹牛，可看看不远处还在闪灯的那台车…… 唉，丢死人了！ 郝金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站在不远处的燕宁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虽然她也希望沈默能过得好，可现在得知沈默过得真的好得不像话时，她也由于被打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当年是我嫌弃他回了小县城，以后没出息了，才抛弃他的…… 现在不是证明我瞎了眼吗？ 没错，我是瞎了眼，放了那么出色的男人不要，竟然找了郝金明这样一个窝囊活、小心眼…… 这是报应啊！ …… “沈总，咱们走吧。” 吴小正继续装出了司机兼保镖的架势，毕恭毕敬地对沈默说。 此时沈默的内心也是震惊。 他没想到，小老板竟然会如此降低身份来抬他、帮他出头，一直在体制内的他，从没见过这样对待下属的上司，他也相信以后也难再遇上。 这样的老板真的太值得跟了。 让我帮他卖命也愿意！ 尽管心中感慨万千，但沈默不能破坏小老板的精彩表演成果，便配合着酷酷地一转身，往康宁小区的售楼部走去。 看着沈默离去的背影，燕宁心里叹息了一声，冲还愣在那里的郝金明冷冷地说：“走吧，现在还不走，等他回来施舍你吗？” 这样的语气，燕宁从来没在郝金明面前表现过。 郝金明很是不甘心，他愤愤地走到了不远处的那台车面前。 没错，是大奔，整个长市都很难看到几台的豪车。 他在路边捡起了一截砖头，想在车上来几下。 “砸吧，如果你觉得自己赔得起的话，尽管砸吧。” 燕宁冰冷的语气又从他身后传来。 唉，确实赔不起。 把房子卖了都赔不起。 郝金明手里的砖头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差点砸到了他自己的脚丫子。 沈默和吴小正这边。 “老板，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你不需要为了我而受委屈。” 沈默指的是吴小正装保镖兼司机的事。 他知道，小老板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帮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有好委屈的，我纯粹是看不惯那人的德性而已。” 吴小正真不觉得自己给沈默装一下司机或保镖，就会让自己掉价。 “对了，那条疯狗是什么人啊？为啥逮到你就咬啊？” “算得上大学校友，前女友的现任男朋友。” 沈默把郝金明的身份大致地说了一遍。 “靠，撬人女朋友还敢反咬人？这种疯狗都有？早知道就狠狠地踹他几脚了！” 吴小正一听就急眼了。 他之前已猜了个大概，但因为不能确认郝金明的身份，不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现在看来，还真是便宜那条疯狗了。 不过反过来，他又更欣赏起沈默来。 能对变心前女友都如此大度的人，秉性肯定不会太差，心胸也一定很开阔。 看来，沈默还真是自己无意中捡到一块宝。 在做事方面，秉性往往比能力更重要！ 可有一点，在做事方面，太过善良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到了这个疯狗会越来越多的年代。 吴小正认真告诫说：“沈默，遇到乱咬人的疯狗，就一定要打，而且要尽量一次就打怕它、打服它，否则它每次见到你都想咬你一口的。” 正文 第444章 被抓了 吴小正果然一口气就在康宁小区订了两套房，一套三居室，一套四居室。 按照他的想法，那套四居室的厅房比较大，完全可以用来做餐饮事业部在长市的临时办公场地，必要的话，另外的房间也可以利用上。 这种做法其实并不稀奇，很多企业在前期开拓时，为了降低成本，经常采用的就是这种做法，毕竟住宅楼的价格比写字楼要便宜很多。 当然，那是指租金。 至于那套三居室，以及那套四居室的部分房间，可以给沈默等长驻长市的人来当宿舍用。 吴小正还有一个想法，如果沈默真的表现出色，能完全胜任连锁餐饮事业管理者的职务的话，到时把这套三居室奖励给他当个人住房也不成问题。 吴小正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人。 可能连沈默自己都没想到，他马上就要成为有房有车的男人了。 现在的房价真不贵。 两套房子加起来总共二百六十多个平方，总价加起来也才9万出头，这点钱吴大厨完全负担得起。 而且，在房价和地价很快就会飞涨的年代，这样的房子卖下来，就算是搁在那里，也会大幅度的升值。 这才是吴小正一口气订了两套的原因。 房子一订下来，长市这边基本就没吴小正啥事了。 所有的事情有沈默去跟进，房款、食府的投资款等，他自然会跟吴敏霞那边去联络，吴小正又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载着张颖、吴小莉回湘水。 与来时稍微不同的是，来的时候是一台车，回去却是两台车了。 熊国平果然信守承诺，今天一大早就给吴大厨调来了两台崭新的皇冠，一台留在省城做了沈默的座驾，一台派司机给吴小正送回湘水。 一回到湘水，吴小正就被一堆人给围了起来。 刘志军、吴敏霞自然在，他们等在这里，肯定是有事要跟吴小正说。 让吴小正稍感惊讶的是，竟然连刘学文也在。 他现在不是在负责采购那一块吗？莫非采购那边有什么问题？ 除了公司的人之外，吴小正发现，李华、李伟俩姐弟也在。 一开始他还没太在意，他还以为这俩姐弟是来陪刘志军的。 “靠，小正，你怎么又弄来了一台新车啊？” 看到那台皇冠后，最兴奋的是刘志军。 他早就知道公司还有两台皇冠准备在三个月后采购，到时就归他跟吴敏霞用的。 对此，他已经·期待很久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台。 “不是一台，是两台。一台留在省城给沈默用，这一台你跟姑姑先凑合着吧。” 刘志军一听，立马就笑得嘴都咧开了。 对于那台奔驰车，尽管吴敏霞并没有限制他使用，但他一直开得心惊胆战，毕竟那车太贵了，稍稍出点问题，维修费都吓死人。 皇冠就不同了，虽然车也是好车，但毕竟价格比大奔要便宜不少。而且，日本车在国内越来越多，维修费用并没有大奔那样高得离谱。 对此，吴敏霞并没有反对，毕竟这车她也有份，坐出去倍有面子。 她只是好奇地问：“你不是说现在到处都要用钱吗？怎么现在就买车了？” 吴小正得意地一笑：“这两台车暂时没付钱，熊总借我们用的，无限期使用，钱可以有了再付。” 吴敏霞：“……” 这样也可以？ 刘志军：“……” 靠，小师弟现在越来越牛了啊，连几十万一台的车都有人送上门来免费用。 不过这是好事，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李伟凑了过来：“小正，小正，我想来吴大厨了，你给我安排个活呗。” 看来，他已经等得有点着急了，已经有点急不可耐。 吴小正惊讶地问道：“你爹答应了？” 在他印象中，那个怪脾气的老头子死活都不肯答应这事的。 李伟兴奋地说：“答应了，答应了。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厂的祝文被抓起来了，现在我爸被企改领导小组返聘回去当了技术副厂长呢。” 还有这事？ 杨贵平动作这么快？ 吴小正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祝文被查处问题来了？” 回答的是吴敏霞。 “我听杨主任说，经济问题查出了三十多万，另外还有渎职方面的问题，祝文跟他外甥都被抓了。” “杨主任还让我问你一下，玻璃瓶的订单啥时候给玻璃厂呢。” 吴小正先沉默了片刻。 祝文被抓，对他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 当然，像祝文这种小人物，如果不是得罪了他的话，还真勾不起他的兴趣。 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吴小正忍不住心里一阵痛快。 他知道，如果被查出的经济问题只有三十来万的话，这对玻璃厂这种规模的国企领导来说，真的不算太严重。 要不是吴小正死咬住不放，说不定县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人的下场！ 唉，看来咱在湘水县已经勉强算得上一个人物了啊！ 吴小正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玻璃瓶订单的话，你看着安排一下吧，最好把下饭菜系列和酱味系列分开，让玻璃厂这边新设计一个款式出来，把其中一个系列的订单他们吧。” 吴小正很快就有了主意。 既然答应了杨贵平的事，就得信守承诺。 而对吴大厨来说，现在产品的销量越来越大了，不同产品采用不同款式的玻璃瓶，更便于用户来区分。 这样一安排，也便于吴大厨将玻璃瓶的订单分一部分出来。 这是一举两得的绝佳安排。 吴敏霞应了下来。 既然吴小正有了安排，她自然不会反对，只管去执行就是了。 吴小正转向了李伟。 这小子这么着急想进吴大厨，作为前世的兄弟，吴小正自然得如他的愿，甚至还得给他安排一个有前途一点的活。 估计这家伙也是这么期待的，否则的话，这种小事他直接找刘志军就行了。 可问题是，该给他安排什么样的职务比较好呢？ 吴小正头疼起来。 正文 第445章 老大 如何来安排李伟确实是一件很头疼的问题。 吴小正对他太熟悉了一点。 首先，就凭他那冲脾气，安排去销售岗位肯定是不合适的。 按照李伟的风格，他在接触生人时，给人感觉是看谁都不顺眼，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就是那德性，其实属于典型的面冷心暖。 说话太冲！ 这样的脾气如果放到销售岗位去，天天去开拓新渠道的话，别说出成绩，不把人得罪光、给公司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吴小正先否决了这一想法。 安排他去做采购？或者管钱管物？ 好像也不行！ 这家伙对人好起来，属于好得没原则的那种。 谁跟他讲讲兄弟感情，他能把自己吃饭的钱都掏出来给对方。 让他管钱管物的话，他分分钟就能被人说动，然后开始违背原则徇私舞弊。 这种事也不能安排他来干！ 有了！ 这个活应该可以安排他试试。 不过在安排他之前，这小子得压制一下他才行。 如果没人压制他，他还是可能分分钟就犯错误。 吴小正玩味地看向了李伟：“你很想进吴大厨？” “废话。”这小子说话还是那么冲。 “那叫我声老大来听听。”吴小正跟他玩上了。 这是吴小正前世跟李伟相处的一贯风格。 “靠，你明明比我小……” “比你小怎么啦？论打架你又打不过我，论本事你也不如我，难道你还想当我老大不成？” 李伟被哽住了。 “我不干。”不过想让他轻易服气，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干就不给你进，叫了就给你安排个很拽的活。” 吴小正直接要挟上了。 李伟闭上了嘴巴。 让他叫比自己小的吴小正当老大，他确实有点不情愿。 可他又很想进吴大厨，然后那小子还用很拽的职位来诱·惑他。 这怎么破？ 然后他后脑勺上立即就挨了一巴掌：“让你叫就叫，这么磨叽干啥？小正做你老大你还敢不服气不是？” 是他姐李华。 这也是两姐弟一贯的相处方式。 这下好了，李伟不用纠结了。 在所有人里面，李伟最怕的就是他姐。 在前世他跟吴小正说得最多的一句是：那女人我可是不敢惹，要惹你去惹，我还不想死。 “老大。”李伟很不情愿地叫了出来。 吴小正顿时乐得哈哈大笑。 在前世，他跟李伟为了争当对方的老大，争了好几年都没争出结果，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是一种很爽的感觉，比沈默叫他老板还爽。 “以后都得这么叫我啊！” 吴小正先拽拽地说了这么一句。 “尽快办手续吧，跟供销公司这批人一起去省城接受培训。” “啊？不会是让我去当厨师吧？”李伟惊叫了起来。 很显然，他对厨师这个职业还有点看不上。 “厨师怎么啦？以后吴大厨食府的大厨，以后月收入随随便便就几百上千。” 吴小正继续唬起他来。 李伟又闭上了嘴巴。 对于厨师这个职业，他确实有点看不上，可吴小正说的那份收入，却又让他很心动。 唉，真是纠结的人生啊！ 看李伟那纠结的样子，吴小正不忍心继续逗他了。 他玩味地问：“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的准店长人选，这个活干不干？” “什么？” 李伟立马就高兴得跳了起来，笑得嘴角都咧开了。 这就是吴小正对李伟的安排。 按照他原本的安排，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的第一人店长，是由沈默亲自来兼的，然后再培养合适的店长接班人。 可现在沈默去了省城，这个第一任店长人选又空缺了下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李伟来试试是可行的。 毕竟对吴大厨来说，分店的店长基本上是批量培养，对人的素质要求并不算太高，有了高中文化程度的李伟勉强合适。 再说，让他来做这个店长的话，有吴小正亲自来带一带、压一压，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在湘水来说，现在敢来吴大厨找事的人应该不多了。 这个职位，好好培养一下，李伟应该能胜任。 不能让这小子高兴得太早，还是得继续压一压。 “第一个要求：厨师的基本功你得学好，服务员、领班的技能培训你也得学，如果培训成绩不过关，这个位置就没你份了。” 吴小正先提了第一个条件。 “行，我保证过关。”李伟痛快地答应了。 这小子脾气虽然冲，但做事还是挺踏实的，也愿意吃苦。 这也正是吴小正愿意把他安排到分店店长这个位置来试试的原因。 “第二个要求：以后当了店长，违反规定随便请人吃饭、乱给人打折的话，亏的钱从你工资里扣，屡教不改的话，随时撤职。” 吴小正说出了第二个要求。 这也正是吴小正敢把李伟往这个位置安排的另一个原因。 作为连锁企业，吴大厨食府对每个岗位都是有一套成熟的管理规定的，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吴小正在前世就有了完善的章程，现在只需要照搬过来就是了。 吴小正不信，有了这些条条框框把李伟框住，他还敢乱来。 与之不同的是，吴大厨食品加工厂这边，很多职位灵活性就高多了，毕竟这边面对的是一个复杂的大市场，不灵活不行，框得太死的话，会把做事的人手脚也框住了。 “没问题。” 李伟又爽快地答应了。 这事基本就这么定下来了。 可吴小正还是不满足，他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再叫一声老大来听听。” 众人都被他的恶趣味给逗乐了。 “老大！” 这次李伟叫得痛快多了。 毕竟对他来说，一进吴大厨就能给他这么好的机会，这种好事哪里再能碰上？ 想想就得意！ 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的店长，这个位置比起玻璃厂的厂长，都未必差啊！ 到时店长一当，手下管着几十上百号人，然后来来往往的不是有钱人就是干部…… 李伟兴奋不已。 要不是还得把入职手续落实，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把这事告诉他老爹，然后去厂里办停薪留职手续。 正文 第446章 田疤子冒头 吴敏霞等人果然有事找吴小正。 因为吴小正的时间有点紧，大家便找了个小饭馆，随便点了一点东西，边吃边聊了起来。 吴敏霞先提的是私事。 “小正，杨主任看我跟你姑父两边跑很不方便，帮忙找了一下关系，跟学府路小学这边打了个招呼，让宗伟过完五一就转过来，他问你小莉要不要现在一起转呢？” 竟然是吴小莉和杨宗伟转学的事。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想法，两个小家伙是准备这个学期结束后再转的。 不过也是，现在杨正义在县城上班，而吴敏霞也是在县城呆的多，可杨宗伟还在城关镇中心小学读书，两夫妻不得不一下班就往城关镇跑，一大早又要跑过来，确实比较折腾。 看来，杨贵平还真的挺关心这边了啊，这么忙还能想到这种小事。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杨贵平这也是在进一步向自己示好，这可能跟老爷子有关系！ 唉，看来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吴小正和杨贵平的关系都会越来越亲密了。 好在杨贵平跟他背后的老爷子都还比较正。 否则单是这一点，就够吴小正头疼的了。 吴小正不想跟官员牵扯太深，尤其是那些心术不正的官员。 好在杨贵平和他背后的势力暂时还没出现这方面的倾向，否则吴小正就得另想办法了。 “房子弄好了？”吴小正先问了这么一句。 “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入住了，我跟你姑父准备把小伟的转学手续一办好，就搬进来住。” 吴小正明白吴敏霞的意思了，他转头问小丫头：“小莉，你想现在转到城里来上学吗？” “好啊！”小丫头爽快地答应了。 看来，她早就向往城里的生活了。 “那行吧，那就一起转吧，我回去跟我妈说一声。” 第一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接下来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小正，八方蔬菜公司的人找上门来了，说想做我们的供货商，这事你看怎么办啊？” 吴小正一听，问题严重了。 他也知道刘学文今天会在这等他了，因为这事跟刘学文所负责的采购有关系。 所谓八方蔬菜公司，指的就是蔬菜批发市场田疤子名下的档口。 吴小正对此太熟悉了。 田疤子的公司之所以命名为八方，除了“八”字与“疤”字谐音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在前世的时候，田疤子就曾经在蔬菜批发市场放言：我田疤子的公司就是要大吃八方，看谁敢跟我作对！ 吴小正之所以要拉刘志军入伙，其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他避开与田疤子的你争我斗。 没想到现在还是让田疤子找上门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吴大厨最近生意太红火，食品原材料除了周边农户合约供应之外，还需对外大量采购，田疤子自然就瞄上了这一块肥肉。 这手也伸得太长了一点吧！ “来的是谁啊？态度怎么样？” “田疤子的两个手下，一开始态度很冲，不过军子一露面，他们就好点了。” 看来，田疤子的人做事还是那个德性，强势得有点不讲道理。 这事真的不好办。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脾气，肯定是直接拒绝，然后准备跟田疤子开干。 这是必然的事。 按照田疤子在蔬菜批发市场的放话：没人敢拒绝他所伸出的友谊之手。 一旦拒绝，就意味着田疤子会想方设法来搞你名堂，各种不择手段的招数会层出不穷。 可吴大厨现在正是快速发展的大好时机，吴小正不想把精力耗费在跟这个人渣的斗争上面。 还是得另外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先跟他们谈吧，如果条件不过分的话，可以跟他们尝试新地做一些生意。但注意一点，他们想独家的话，没门。还有，如果他们想控制价格、控制行情的话，咱也不惯他们那臭脾气。” 吴小正把基调先定了下来。 在万全之策没有确定下来之前，吴小正决定稍稍退让一步。 这事又暂时这么定了。 不算解决，只是临时的妥协，接下来还得费吴小正的脑筋。 “小正，是不是得给你买个大哥大了啊？现在沈默去了省城，万一有紧急事情联系不上你，会很麻烦呢！” 吴敏霞又提出了一个小问题。 这事已经提过不止一次了。 要是换做是在以前，吴小正肯定是一口拒绝。 作为一个用惯了智能手机的人，几年后的数字信号小手机他还勉强能接受。可吴小正对现在这种砖头一样的模拟信号大哥大实在无爱。 可现在还真的不能不用了，毕竟湘水和省城的业务都开始了，越来越多的重要事情，没吴小正把关还真不行。 尤其是省城那边。 “那就买一个吧，几位经常在外面跑的高层，如果确实需要的话，也可以逐步配置。” 又一件事情定了下来。 当然，这只是一件必须由吴小正来点头的小事。 接下来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吴敏霞和刘志军只是汇报了一下公司各方面的进展情况。 形势一片大好！ 包括原本销量不理想的吴大厨老干妈，在新款广告推出去以后，已大有起色，销售量已有直追下饭菜系列食品的趋势。 这是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最让吴小正开心的事，吴敏霞和刘志军现在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对于公司一些琐碎的事，他们已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处理办法，能不来麻烦吴小正的就尽量不来骚扰他。 吃完饭后，吴小正把送小丫头回家的事交给了刘志军，他自己还得去县委找一下杨贵平。 这是刘志军巴不得的事，他正想试试那台新的皇冠。 从饭店出来后，吴小正还在为一件事头疼，那就是田疤子的事。 如果不是顾及到生意，如果不是顾及到大家的安全，吴小正真想跟田疤子一伙再在这一世直来直去地干上几仗。 可这种想法真不行。 因为和田疤子开干，对方可是会动真刀真枪的！ 吴小正不可能去跟一个渣渣以命搏命。 这事确实还得另想一个能阴死对方的安全办法才行！ 正文 第447章 没酒厂也能卖酒？ 杨贵平之所以急着要找吴小正，主要还是为了湘水县国企改革的那些破事。 不过两人的话题确实从吴小正的省城之行开始的。 “小正，可以啊，老爷子这次见了你之后，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 看着杨贵平那笑出花来了的脸，吴小正开始腹诽。 你这家伙，在你姥爷面前嘴上把不住风啊！ 啥事都能让你传到你姥爷耳朵里去！ 不过吴小正算是明白了一点，老爷子现在对杨贵平的培养应该是不遗余力的。 难怪他前世深那么快！ 不过吴小正估计，这世他恐怕会升得更快了，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有自己跟他打配合，帮他出政绩。 一想到这，吴小正又有点自豪。 杨贵平提起了新的话题：“玻璃厂的事听说了没？” 吴小正明白他的意思。 杨贵平这是在委婉地暗示他，让他也兑现承诺。 “听说了，玻璃瓶订单的事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我们把老干妈系列的订单单独分出来，让玻璃厂来接，具体你叫他们跟我姑姑联系吧。” 吴小正自然得投桃报李。 他还加了一句：“这个单以后的需求量可是比下饭菜系列还要大啊，玻璃厂千万别辜负我的好意了啊！” 这话其实是说给杨贵平听的。 一旦玻璃厂死而复活，这又是杨贵平接供销公司后，在国企改革后方面的第二大政绩。 只要玻璃厂自己争气，这个政绩杨贵平又是稳拿的了。 “够兄弟！” 杨贵平自然也明白吴小正话中的含义。 他又有点佩服他姥爷的眼光了。 吴小正还没从省城回来，他姥爷就给了他电话，叫他一定要保持跟吴小正的亲密关系，必要时甚至可以主动示好。 这也正是杨贵平主动帮杨宗伟和吴小莉联系转学事宜的原因。 否则忙得不可开交的他哪有时间去理这些小事！ 现在回报马上就来了。 他稍稍一示好，吴小正就给予了他大回报。 杨贵平还得继续示好。 “小正，我跟你说，酒厂的事可能有点麻烦？” “怎么啦？” “酒厂可能实在熬不住了，工资早就已经发不出来。现在供销公司和玻璃厂改革一出现起色，酒厂的职工也开始闹了。” “实在没办法，酒厂已经准备拿原浆酒来当工资发，这还得看职工们乐不乐意，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杨贵平这是在及时给吴小正通风报信。 “什么？”吴小正惊叫起来。 杨贵平纳闷地看着吴小正，说：“我说酒厂熬不住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你是说酒厂准备拿什么当工资发？” “原浆酒啊！” 吴小正高兴得跳了起来。 “你帮我问问，原浆酒是多少年份的？” “怎么啦？好像以五年左右的为主吧，五到八年的也有，量少一点。” 吴小正更加乐疯了。 “千万别，你转告酒厂，原浆酒千万别乱发，有多少我都要了。还有，酒厂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了！” 杨贵平一下又惊呆了。 我就随便提了一嘴，给你通个风报个信，你就有办法解决酒厂的问题了？ 你不会是又开始神奇起来了吧？ “你怎么解决？”杨贵平好奇地问了起来。 “很简单啊，吴大厨直接给酒厂下订单，采购原浆酒，采购量绝对能维持酒厂正常运转，可能还不止。” “你确定？”杨贵平还是不可置信。 他不知道吴小正如此大量采购现在根本就卖不动的原浆酒干嘛。 他这不是疯了吧？ 吴小正笑道：“当然确定，不过你还得帮我个忙，我得把吴大厨食府跟吴大厨新工厂抵押一下，向银行贷笔款。” 杨贵平又是一愣。 靠，这小子又要玩大的了？ 对杨贵平来说，只要有抵押物，他帮吴小正来联系抵押贷款根本就没问题，毕竟他姨、也就是郁俊他妈是银行系统的高管。 并且，这是老爷子肯定会举手赞同，那样会更不成问题。 不过杨贵平很好奇的是，这小子到底打算干吗？ “你能不能说说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推吴大厨自己的酒水品牌。” “你要把酒厂的酒换包装来买？这样卖得动吗？”杨贵平惊讶地问了起来。 在他看来，如果只是换个包装的话，那等于换汤不换药。 就算吴大厨推自己的酒水品牌，本质上还是卖湘水大曲，根本上是卖不动的。 “如果只是换个包装的话，那肯定是卖不动的，可我有我的独门绝技，能点石成金，自然就卖得动了。” 吴小正还在卖关子。 “靠，你小子，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啊？”杨贵平急了。 吴小正却还是不慌不忙地说：“这事暂时还不能说，能不能成事，我还得另外找个人，找到了才有绝对把握。” 因为这事关吴大厨酒水品牌能否成事，吴小正暂时可不想透露出这个秘密，万一杨贵平不小心把事泄露出去了，就会影响吴小正的大计。 不过对于杨贵平，他还是得安抚的。 “杨哥，我之前一直想岔了，总以为要想卖酒的话，必须要有自己的酒厂才行，我忘了还可以定点加工这回事啊！” 可怕的思维定势。 按照吴小正原有的想法，他一直觉得要想卖酒，就必须得自己有酒厂。 他忘了，其实他可以直接向酒厂采购原浆酒，再对原浆酒进行二次加工，同样也可以创立自己的酒水品牌。 这跟汽车厂向配套厂家定向采购配件是一个道理。 只是因为酒厂这一块很少采用这样的模式，才让吴小正想岔了，并且一直在为如何把酒厂弄到手的事而头疼。 “杨哥，这事如果成了，不仅酒厂能继续维持，玻璃厂又能新增一大笔订单啊！” 吴小正先把这件好事告诉了杨贵平。 这是很显然的事。 吴大厨一旦采购了原浆酒，就必定会推自己的酒水品牌，而这个新的品牌自然是要玻璃瓶来灌装的。 只要吴大厨的酒水真能大卖，玻璃瓶的订单自然也会大增。 唉，又得找机会跑躺省城了！ 正文 第448章 原浆酒 在中国，白酒行业向来就是一个暴利行业。 据2016年统计，中国知名白酒品牌，比如茅台、五粮液、洋河等，净利率普遍超过30%，贵州茅台更是高达52%。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比如说，美国最为暴利的烟草行业，净利率也才30%左右，而国外酒水品牌的净利率仅在20%左右，像苹果，谷歌，微软这样的公司，净利润率也只能达到22%左右。 可以说，白酒行业的暴利，除了烟草行业以外，基本没有其它行业能与之媲美。 白酒行业之所以能如此暴利，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中国酒文化盛行。 在中国，白酒从古至今就不缺乏群众基础，小时候课文里面，就学过李白的“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而白酒也成了中国式聚会不可或缺的元素。 其次，白酒生产成本低，容易溢价。 这一点很关键。 在白酒行业里，向来有三斤粮食一斤酒的说法，而这个一斤酒，指的是65度的原浆酒。 通过勾兑后，一斤50度左右的白酒，其所需粮食大概只需要两斤半左右。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比如说，在92年，一瓶一斤装的五粮液价格是45元左右，而茅台则高达90元。 那他们的粮食成本大概多少呢？ 在92年，一百斤大米的价格大概是25元左右，也就是说，三斤大米的价格也就0.75元，这是一斤白酒的粮食成本。 就算在加上人工、设备折旧、其它费用成本等，一般也不会超过三到五块。 这个溢价简直就是要翻天了。 而且，白酒是耐贮藏，并且越存越香，存得越久就越容易溢价。 最后一点，品牌溢价因素很高。 比如说，同样的成本，一瓶湘水大曲才卖几块钱都卖不动，而五粮液却可以卖出四五十块。 这就是品牌的作用。 事实上，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很多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白酒品牌，却活生生地通过做广告做得全国都有名，比如说1995年的央视标王孔府宴酒，96、97年的秦池，再包括后来广告做得满天飞的洋河，剑南春等。 这正是吴小正这么重视酒厂的原因。 对国内的大多数酒民来说，他们其实并不能很准确地喝出酒和酒之间的品质差别，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是哪个有名、哪个贵就喝哪个，盲从的比例非常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小正完全可以通过广告宣传的方式来推属于自己的白酒品牌。 而其中最关键的因素，就在于湘水县酒厂的原浆酒。 在后世，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怀念早年的湘水大曲，原因就在于湘水大曲是真正的纯粮食酒，喝起来不辣喉、不上头、没后劲，唯一的缺点就是口感不佳。 而口感不佳的原因并不在于它的原浆酒不好，而在于它的勾兑技术不过关。 一说起原浆酒及勾兑技术，又得说说新中国的白酒行业发展历史。 在六十年代以前，中国所有的白酒基本上都是纯粮食酒，是通过用酒曲发酵后蒸馏而成的。 蒸馏出来的粮食酒，在没经过勾兑、稀释之前，就是原浆酒。 到了六十年代后，中国粮食供应紧张。 为了节约酿酒用粮，很多酒厂以食用酒精加入增香调味物质，模拟传统原浆酒的口感。 进入80年代以后，原浆酒曾经一度消失，勾兑白酒的技术日益成熟开始大行其道。 这些勾兑酒是用食用酒精加其他化学品勾兑而成，也称新白酒。 一直到2000年以后，原浆酒才第二次被广大酒民所认可，而被认可的原因，就在于勾兑酒大行其道，并且一度出现过某些酒厂用工业酒精来勾兑，造成大面积白酒中毒的严重事件。 经过媒体的广泛宣传后，广大酒民这才知道，原来大家一直喝的是没啥营养的勾兑酒。 大家这才知道，原浆酒才是真正的好酒。 相较新工艺白酒，它香气浓郁，甘甜味美，酒味醇厚，并且酒中含有氨基酸、低聚糖、有机酸和多种维生素，其营养性特点显著。 并且饮后不上头，对身体刺激小。 这也正是后世有很多人怀念湘水大曲的原因，因为自八十年代起，湘水大曲一直是酿造的真正粮食酒。 但原浆酒并不代表真正的好酒。 真正的好酒是原浆酒经过特别的勾兑，调整其口感、度数后的品牌酒，这也就是吴小正现在正打算做的事。 而吴小正之所以还不肯直接具体告诉杨贵平，是因为他还要找一个人。 这是一位真正的酒痴，也是一位真正的原浆酒调酒大师。 只是在这个新型白酒盛行的年代，这位调酒大师现在还很不得志，直到2002年后，他的命运才开始转变，并且成为了原浆酒勾兑领域的顶级大师。 在前世，吴小正偶尔跟这位大师相识并相知，从而听说过他在九十年代的凄惨境况。 现在吴小正的关键任务就是要把这位未来的顶级调教大师找出来，让其来帮吴大厨创顶级白酒品牌。 呵呵，酒厂差点就把陈年的原浆酒当工资抵扣出去了，真是身在宝山不识宝。 那这个宝就让吴大厨来捡了吧！ 而且，吴小正还要以救世主的姿态光明正大地去捡，因为只有他，才具备变废为宝的本事。 这才是创造价值的最关键因素。 说起来，这好像是吴小正在占国企便宜，但这个便宜吴小正可以占得光明正大。 这和通过老爷子去打招呼来占国家的便宜是有本质区别的。 “杨哥，一定要和酒厂打好招呼，在我没去看过之前，绝对不能动这些原浆酒，否则谁也救不了酒厂！” 吴小正再次叮嘱。 无论如何，不管那位未来的顶级调教大师能不能尽快挖掘出来，这些原浆酒吴小正是要定了。 毕竟原浆酒是越存越香，越存越值钱，说不定吴大厨以后就可以卖高价的五年陈、十年陈、甚至二十年陈了。 这绝对是吴大厨的又一个顶级支柱产业。 得到杨贵平肯定的答复后，吴小正提起了另一个问题。 “杨哥，蔬菜市场那边，田疤子的事你清楚吗？” 正文 第449章 怪人米清河 杨贵平还沉浸在酒厂的事情当中。 因为吴小正对酒厂有兴趣，酒厂改革的事，杨贵平是亲自过问的。 在经过一番调研之后，他曾经重点考虑过一个问题：如果不变卖，通过改革的方式，有没有可能把酒厂救活？ 杨贵平发现，就算他亲自去当酒厂的厂长，也未必能做到。 酒厂的情况现在真的很尴尬，尴尬的关键在于其主打产品湘水大曲现在根本销不动。 说实在的，现在的湘水大曲定价真的不贵，一瓶才四块多钱。 可问题在于，没钱的农民不买它，原因在于他们可以去买一块多钱一斤的散装酒，就是俗称“冲脑壳”的那种。 稍微有钱一点的人也不认它，因为他们可以去买那种七八块钱一瓶、口感更好一点的瓶装酒。 在产品打不开销路的情况下，让杨贵平如何去救它？更何况它还背着沉重的包袱。 可现在吴小正这小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大难题给解决了。 他真能搞定？ 如果真能，那就真的神了！ 他不禁想起了他姥爷特别叮嘱他的：在吴小正面前姿态低一点，一定要把私人关系搞好！ 这意味着，他姥爷更看好吴小正的前途，觉得他不如吴小正。 一开始，他还有点不服气。 可想来想去，还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现在自己除了背景比他好点、在体制内以外，其它方面还真不能跟这小子比，尤其是在解决问题的本事方面，差得有点远。 “你说什么？你是指蔬菜批发市场那边，八方蔬菜公司的田大光吗？” 杨贵平被吴小正的问题惊醒过来。 吴小正点了点头。 “知道一点，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他找上吴大厨了，想揽吴大厨的原材料生意。” 杨贵平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于田疤子的事，杨贵平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因为那就是蔬菜批发市场的一条大害虫。 不过蔬菜批发市场是镇委书记亲自在抓，他才没有太多插手，直到开始农商合作计划后，他才重点了解了一下。 对于农商合作计划，杨贵平一开始是留了后手的。 一旦吴大厨效益不好、产品卖不动，完不成农商计划的包销任务，那他就得来擦屁股，帮农户们来另找销售渠道。 他的后手就是盯在了蔬菜批发市场。 为此，他还特意走了谈仲海和梁正坚的关系，把江宏炜调了过去当城关镇的派出所所长。 “你担心田疤子会搞吴大厨的名堂？”杨贵平先问了这么一句。 “那是肯定的，田疤子的风格你知道，欺行霸市、操控价格，就算他不搞名堂，吴大厨的采购成本也会增加不少。” 吴小正说出了田疤子的惯用手段。 凡是田疤子插手的生意，他不赚够是不可能的，一旦不满足他的胃口，他就会搞名堂。 最过分的地方在于，他的胃口永远也难满足。 “这事有点难办，没有确凿证据的话，我也不好插手。而且，据我所知，田疤子跟城关镇的李书记还有点关系。” 杨贵平又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这信息其实吴小正知道。 在前世，田疤子一伙在九六年的严打中被一网打尽，而城关镇的李书记很快也被调走了。 这事吴小正是从李华嘴里得知的。 唉，现在离九六年可还有差不多四年的时间。 看吴小正皱着眉头的样子，杨贵平又给了一个主意：“要不这事你跟城关镇派出所的江宏炜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现在田疤子的事是他在盯。” 江宏炜调城关镇派出所当所长的事，吴小正是知道的，他对那个很会下套的老公安印象深刻。 他好像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 或许可以先找找他试试。 吴小正对田疤子的事暂时还是没有办法。 不过对他来说，肯定是不打算硬碰硬的。 最佳的办法还是走官方途径，毕竟现在他吴小正也算是有点背景的人了。 可对吴小正来说，不痛不痒地弄田疤子一下的话，他不甘心，并且还有后患。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告别杨贵平后，吴小正又回了一趟吴大厨的临时办公室。 原浆酒的事已经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为了吴大厨的自有白酒品牌，他必须将关键问题去落实。 一到吴敏霞的办公室，他就立即拨起了熊国平的电话。 唉，大哥大确实有必要弄一个了，否则打个电话都很不方便。 电话通了。 “熊哥，帮我去找个人。” “小正啊，行，打听谁，你说吧。” “麻烦你帮我跑一趟湘南农业大学，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米清河的人。” “是老师吗？知不知道在那个系啊？” “好像是在食品科学技术学院，是个实验员。” 吴小正凭借前世的记忆，报出了这个地方。 熊国平惊讶地回道：“哪有什么食品科学技术学院啊？只有一个食品科技系，是前几年的农产品加工系改名的。” 对于湘南农业大学，熊国平是有点熟的，对食品科技系更熟，毕竟同在一个行业。 吴小正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晕头了！ 竟然把几年后才会成立的学院一事提前说了出来，这不是在泄露天机吗！ 要是几年后，熊国平真知道食品科技系提升为食品科学技术学院了，会不会对自己今天的话有所怀疑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吴小正回道：“应该就是食品科技系，你帮忙打听一下米清河这个人的情况，但千万别惊动他。” 熊国平不知道吴小正为啥突然对一个很普通的实验员感兴趣，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米清河就是那位未来的顶级调酒大师。 或者说，他现在就是一位一流的调酒大师，只是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 这是一个酒痴。 据吴小正所知，这人自打大学毕业留校当了实验员后，就一直在利用职务之便研究酒的勾兑，甚至因此还影响了本职工作。 因此，他一直在湘南农业大学干到四十多岁，都没有升过职、调过岗。 一直到后来离开湘南农业大学后，才开始慢慢出名。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人性格怪异，看谁都不顺眼，非常不好打交道。 据他自己后来说，他在湘南农业大学时，就是有名的怪人。 这确实是个怪人。 他痴酒如命，很喜欢喝酒，但又很少醉酒。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有一身的调酒本事，但又不愿意为财所动，对于他看不顺眼的人，你给他再多的钱，也没办法请动他。 吴小正之所以让熊国平别惊动他，就是怕熊国平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会坏自己的事。 请这人，还得吴小正自己出马。 正文 第450章 老狐狸VS小狐狸 吴小正竟然会突然来拜访自己？ 这是江宏炜绝对没想到的事。 早在上次公交车站事件时，江宏炜就对吴小正有特别留意，调到城关镇派出所后，他还曾重点关注过这小子跟刘志军等人，生怕那些人跟这小子搅合到一起后，会成为城关镇的毒瘤。 不过还好，这小子在惹是生非方面，除了放言警告扒手们不准在城关镇线上下手外，并没干其它为非作歹的事，而是一心扑在食品加工厂的发展上。 这是好事。 最起码警告扒手这事，相当于给城关镇派出所减轻了负担，江宏炜感谢这小子都来不及。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上次车站龙瘸子一伙的事，确实是这小子蓄谋而为之的。 确实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不过江宏炜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是，他竟然把吴大厨弄得如此轰轰烈烈，这确实要点本事才行。 好在这小子把心思放在干正事上面了，否则真得让人头痛。 就在江宏炜刚把心稍稍放下来后，他就听说了谈啸天的事。 不仅如此，他后来还得知供销公司肖荣华的事也与这小子有关。 确实是一个很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现在，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竟然找上门来了，江宏炜顿时就起了警惕之心。 这小子不会是来给我找麻烦了吧？ 不管怎么样，江宏炜还是站了起来，主动迎了上去：“哟，小吴老板，今天走错门了吧！” 没办法，听说现在县里戴书记对这小子客客气气，更别说镇里的书记、镇长们了。 江宏炜身处体制内，也还是没法免俗，必须对这小子做出迎接的姿态，不过他嘴上还是没客气。 “我特意来看看，你江大所长有没有和匪徒干警匪勾结的事。” 既然江宏炜的话带点冷嘲热讽的意思，吴小正自然得反击回去。 今非昔比。 在车站事件的时候，吴小正还得谨防江宏炜下套，把自己跟刘志军套进去，现在就算再给他几个胆子，也量他不敢。 而且，这就是一条老狐狸，吴小正想和他打交道，还真没法按常理出牌。 基于这个考虑，吴小正不仅口上没有客气，行为上也没有。 他在江宏炜的办公室里瞄了一下，并没有坐会客椅上，而是径直走到了江宏炜的办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把双·腿翘到了办公桌上。 江宏炜快被这小子给气哭了。 这哪里是来拜访我啊？ 这是来给我当大·爷的吧！ “你小子，是故意来找岔子的吧，你小心我把你抓起来，告你毁谤啊！” 见这小子现在这副德性，江宏炜更是懒得跟他客气了，直接吓唬起来。 吴小正笑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抓啊，你今天抓了我，明天你这个所长就干不成了！” 吴小正的反击同样犀利。 你敢吓唬我，我就敢威胁你。 江宏炜泄气了。 他知道，现在的吴小正还真有这个能耐，稍微到哪个领导那里去吹吹风，说不定就能把自己从派出所所长这个位置摘下来，更别说自己去抓他了。 “行啦，我说不过你这小子，直接说来意吧。”江宏炜变相服软了。 说实在的，吴小正对江宏炜那办事很较真的性子还挺欣赏的。 从上次车站事件他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老公安，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小正对江宏炜的欣赏甚至远远超过梁正坚那种官场老油子。 哪怕梁正坚是他的便宜师侄。 现在见江宏炜变相服软了，他也把双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然后凑近了江宏炜问：“真没干警匪勾结的事？” 江宏炜真的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了，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快说正事吧。” 吴小正突然正色道：“田疤子的事你查到多少了？” 江宏炜被吴小正的突然发问弄得愣了一下，警惕地问：“你打听这个干嘛？” “田疤子找上吴大厨了，想揽我们的生意，这事你怎么看？” 江宏炜被吓了一条。 心想，坏事了，麻烦真的来了！ 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 道理很简单。 对于田疤子的行·事风格，江宏炜自然已经了如指掌了，他知道，那人干事向来就霸道、贪婪、再加心黑手辣，他一直在盯着那伙人。 而吴小正这边，这小子自己不是省油的灯不说，手里还有着刘志军那帮混球。 两边只要稍微起一点矛盾，整个城关镇就不会安宁，倒是会忙坏派出所。 “你千万别乱来啊！”江宏炜连忙出言警告。 “我可先跟你打个招呼啊，要是你们派出所不管，田疤子要是敢对吴大厨乱来的话，说不定我会弄死他们几个的啊！” 吴小正开始飙狠话吓唬起江宏炜来。 江宏炜急了：“你千万别乱来啊！那样会把自己搭进去的！他那边要是敢乱来，你及时打电话给我，我保证管。”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w ww.txt8 0.co m 吴小正这小子一发狠，绝对能搞出大麻烦事来。 “你怎么管？你能一直守着吴大厨？那就是颗毒瘤，你要是不能彻底拔除的话，你管也没用，过后他还是会乱来。”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指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江宏炜又泄气了。 他知道吴小正说的是对的，那就是一颗毒瘤，如果不能永绝后患的话，随便管管还真没用。 可这颗毒瘤是那么好拔除的吗？ 江宏炜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己的职务还是太低了一点，又没什么背景，这叫我怎么来把毒瘤连根拔起？ “唉！”江宏炜先叹了一口气。 “实话跟你说吧，田疤子的事我正在查，但进展很不顺利，取证太困难了一点，那些受害者都还惧怕他，根本就不敢乱说话，生怕被田疤子报复。” 为了防止吴小正乱来，江宏炜不得不开始向他交底。 “不仅如此，我才开始在侧面针对他进行调查，就被他察觉到了，还放言说，如果我不识趣，让我小心家人的安危。” 吴小正一听，心立马就沉了下去。 我靠，田疤子这才叫胆大包天吧！ 连公安都敢威胁？ 正文 第451章 联手干票大的 不管在什么年代，总是有那么一些做事没底线人，他们信奉暴力，相信强者为王，他们想要赚快钱、赚轻松钱，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 田疤子就是这样一个做事没底线的人。 在称霸蔬菜批发市场的几年里，他已尝到了这样做事的甜头，也摸索出了一条切实可行的门路，这让他从一名靠借钱度日的穷光蛋，变成了城关镇的名人，甚至在整个湘水县都鼎鼎有名。 田疤子认为，他的这条发财致富之路已经打好坚实的基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它继续发扬光大。 田疤子还是很有头脑的，这条路该怎么走，他已经摸出了规律。 他把这个规律浓缩成三个字：打、拉、吓。 所谓打，是指对竞争对手、商户、客户一定要进行武力打压，让他们怕自己、恐惧自己，他们才不敢跟自己作对，才能任由自己说了算。 所谓拉，就是对于那些能管他的人物，比如说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镇里的主管领导等，出手不能小气，能拉拢的必须得拉拢，这样官面上才没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而所谓吓，就是对那些拉不拢的硬骨头，就只能采取恐吓、威胁的手段了。 最后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田疤子知道，就算自己再牛逼，也还是有那么一些看自己不顺眼、不开眼的人，千方百计想搞自己名堂。 对于这种不能随便打，又拉不拢的人，就只能吓了。 道理很简单，没有人不怕死，没有人不担心自己妻儿父母的安危。 事实证明，田疤子的这三字真言确实行之有效，短短的三年时间，他已经成为了城关镇大名鼎鼎的田老板。他去到镇里，那些当官的一个个都跟他客客气气的，甚至跟他称兄道弟。 不过田疤子最近也有不顺心的事，那就是原来已跟他称兄道弟的好兄弟、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竟然突然被调走了，调来了一个油盐不进的硬骨头。 不得已，他只好再一次采取了吓的手段，如果这一手段还不奏效的话，他就准备实实在在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这块硬骨头，就是吴小正现在面对的江宏炜。 说实在的，对于田疤子的威胁恐吓，江宏炜真的有点怕。 他做事有原则不假，但他不是二愣子，他不可能因为一份工作而置妻儿老少的安危不顾。 因此，面对吴小正的询问，正处于焦虑和为难之中的江宏炜忍不住吐槽了那么一两句。 说完之后，江宏炜自己都有点惊讶。 我为啥会跟这小子说这事？ 莫非是我在本能地信任他？ 吴小正此时正在快速开动着脑筋。 凭借前世对田疤子的了解，再加上对黑恶势力运作方法的熟悉，吴小正此时已能大概推测出田疤子的行事方式。 而他之前之所以要对江宏炜进行试探，目的是想看看江宏炜有没有被田疤子拉下水。 现在看来，江宏炜应该还是干净的。 “老江，既然田疤子威胁你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吴小正换了一个亲昵点的称呼。 “还能怎么办，忍呗。” 江宏炜很是有点不甘心，可依他的能耐，确实只能忍，除非他有把握把田疤子团伙一次连根拔起，否则后患无穷。 吴小正凑近了他，低声说道：“老江，要不我们合作一把，一起玩票大的？” 江宏炜惊讶地看着吴小正。 一起玩票大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杀人越货呢？ 他警惕地问道：“你小子又想干啥？” “把田疤子一伙整个端掉。” 吴小正轻飘飘地冒出的这句话，一下又把江宏炜给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这不省心的小子又想玩啥阴谋诡计，还想把他一起拉上，他才起了警惕之心，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没开玩笑吧？” “老江，你知道我为啥要在道上放言，不许扒手在城关镇的线上动手吗？” “为啥？” “因为我想让整个城关镇变得干干净净的，没有污浊。而我拼命发展吴大厨，就是想靠自己的事业把整个城关镇都带动起来，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因此，对于田疤子这样的毒瘤，别说他已经惹上我了，就算没惹上我，我迟早也会把他端掉。” 江宏炜又听呆了。 这小子真想把田疤子一伙端掉？ 这是异想天开吧！ “别开玩笑了，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吗？” “单靠我一个人当然没有，所以我得拉上你。” 呵呵，这小子还真是异想天开。 江宏炜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打击道：“拉上我也没用。” “我知道光靠我俩也没用，所以我们还得借力。” 吴小正用手指了指上头。 “你指戴书记？”江宏炜有点心动，惊讶地问道。 “他也还不够用，还得往上。” 这下江宏炜真的有点心动了。 他知道，田疤子一伙人之所以难以连根拔起，问题就在于他在湘水县都已经有了较深的人脉。 要对他动手的话，不仅随时有可能走漏风声，而且在动手过程中，很容易受到某些人为因素的干扰，导致行动不彻底，留下无穷的后患。 这也正是田疤子一伙能长期如此嚣张的原因。 “你真有把握？” “你以为呢？我要是没把握，吴大厨能发展这么顺利？你以为上次地区的廖书记到响水村，是走错了路？” 吴小正又开始扯虎皮拉大旗。 他真正的助力，自然不是廖宏才，而是杨贵平和他背后的人。 他算是想明白了，在这一世，不管他怎么想，他跟杨贵平都是没法脱离亲密合作关系了。 既然如此，杨贵平背后的势力，不用白不用，让他们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江宏炜完全心动了。 如果吴小正这小子真有那么大的背景，那这事真的不是不可能。 真要成了，那他也可以免除田疤子的威胁。 “具体要怎么做？” “很简单，我来搅乱局，你悄悄摸证据，动手的事交给上面来干。” …… 一番细细讨论之后，江宏炜就这么入伙了。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真会和这个他一直在谨防着的小子联手，准备去干一票即将轰动整个湘水的事来。 正文 第452章 父亲的家书 对于田疤子这样的黑恶势力，换做是在前世，吴小正除了硬碰硬之外，真的是一点招都没有。 可这世不同了。 因为重生，因为吴大厨的发展，因为和杨贵平及其背后势力的关系，吴小正现在的地位也今非昔比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他，很快有了新的对策。 可这事还不是这么容易搞定的。 比如说杨贵平，论背景，他自然是比吴小正强多了，可他对田疤子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原因很简单，想田疤子这样长期称霸一方还安然无恙的人物，要说他和地方的关系没牵扯，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很容易就打草惊蛇，留下无穷后患。 所以吴小正需要依靠自己来整合这事。 要想把田疤子连根拔除并且让他难以翻身，有三·点必须做到。 一是最终动手的力量不能是本地的；二是要有充足的证据，最起码要有足够的定罪线索；三是上头要有除恶必净的大决心。 第三·点是很重要的。 在严打的时候，有一个原则，就是对犯罪行为从重从快从严进行处罚。 现在不是严打的时候，但吴小正也需要追求这一点，否则就是便宜田疤子一伙了。 因此，这种事必须有大领导下达专门的指示，才能同样具备严打的效果。 关于这一点，以及第一点，杨贵平是有能耐做到的，但吴小正需要自己把这事撬动起来。 这才是吴小正拜访江宏炜的真正目的。 按照他的想法，他在明，和田疤子一伙狠狠地斗一斗，让他顾此失彼。而江宏炜在案，具体调查田疤子一伙的犯罪证据和线索，最终动手的事交给杨贵平背后的势力来干。 说实在的，如果吴小正没有和杨贵平的关系，或者说吴大厨没有发展到让政府足够地步的程度，吴小正还是不敢和田疤子一伙硬碰硬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吴小正只要和田疤子一伙硬碰硬，到未来严打的时候，很可能又会像前世一样，被眉毛胡子一把抓。 现在吴小正不怎么担心这事了。 连他进了监狱的父母都有人想办法帮他捞出来，只要吴大厨发展得足够顺利，他还担心有人会把他跟刘志军等人弄进去？ 再怎么说，他干倒田疤子一伙，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这就是有地位和没地位的差别。 “老江，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和田疤子对着干，而是悄悄地找他的犯罪证据和线索，甚至连证据都无需太确凿，只要有可查的线索就行。” 吴小正开始交代江宏炜一些细节方面的事。 证据确实没必要太确凿。 只要上面真的下决心动了手，田疤子等人一抓，对受害者没了威胁，没证据都会主动冒出证据来，这种事情吴小正见多了。 而江宏炜要做的，只是寻找必要的线索，让上面有下手的决心。 “为了你家人的安全，你千万别跟田疤子硬碰硬，必要的话，你甚至可以假装答应他的拉拢，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不过记得把证据保存。”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吴小正建议江宏炜可以假装给田疤子一点甜头尝尝，让他行·事更加无所顾忌。 对于这一点，江宏炜很感动，毕竟吴小正先关心了他家人的安全。 但他还是有顾虑：“这种事我到时怎么说得清？” “改天我带你去见杨主任，但有一点，这事除了你、我和杨主任之外，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吴小正给江宏炜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事要想成，必须得把杨贵平拉进来，吴小正之后还得花点心思去说服杨贵平才行。 还有，保密的事也是必要的。 关于此事，在整个湘水县，吴小正除了自己、杨贵平以及经过考验的江宏炜之外，他谁都不信。 毕竟田疤子等人是那种啥事都敢干、丧心病狂之人，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行，我跟你干了！”江宏炜下定了决心。 江宏炜没想到，这个自己一直谨防着的人，今天却成功把他给说服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跟他去疯狂。 真是疯了！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告别江宏炜后，吴小正先回了一趟家。 久未归家，他得回去陪爷爷奶奶吃上一顿饭。 回到家后，吴长禾却表情怪异地递给了吴小正一封信。 吴小正结果一看，是龙溪监狱那边寄过来的。 哦，奇葩父亲终于想起写信回家了，看来咱的要挟还是起到作用了。 可他打开一看，却是哭笑不得。 难怪爷爷的表情这么怪异。 这真的是家信吗？ 信很简单，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句。 尊敬的父亲大人： 我在里面挺好的，现在没人敢欺负我。只是钱有点不够花，你让小正多汇点钱来。还有，让小正早点想办法把我弄出来，别只顾着你们在外面过好日子。 …… 信上真的就这么几句，其中还有错别字数个。 吴小正：“……” 咱家一定是欠他的！ 他算了一下，现在离他上次去接母亲出狱，才过去20天时间，而上次他又给吴敏青存了300元，他竟然这么快就花完了。 这花钱的速度够可以的。 而且，吴小正可以肯定，他是因为没钱了，才不得已写了这封要钱的信。 吴小正原本认为，自家前世之所以那么凄惨，她母亲很可能负有很大的责任，说不定是她经常在父亲面前吹枕边风。 现在看来，自己很可能判断错了。 经过上次谈话后，他母亲现在变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话不多，但起码已经在开始学习如何当一个妈妈和一个儿媳妇了，现在吴小莉和爷爷奶奶都已慢慢接受她。 这是一种很好的转变，吴小正对此很欣慰。 可自己的奇葩父亲，他使了那么多招，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对此，吴小正很无奈。 “我数了一下，整封信加上地址，还不到100个字，你叫姑姑给他汇100元过去吧，顺便转告他，以后按信的字数汇钱，一个月不得超过300元。” 无奈之下，吴小正再次唱起了黑脸。 那就继续慢慢磨吧！ 正文 第453章 疯狂的计划 陪家人吃了一顿晚餐后，吴小正又驾车返回了城里，他直接去了杨贵平的宿舍。 “杨哥，有没有兴趣跟我干一票大的？” 吴小正说得非常的直接。 杨贵平：“……” 你小子又要干啥？ 不管是吴小正的话，还是吴小正现在的表情，都让杨贵平觉得胆战心惊。 这小子太能折腾了！ 可杨贵平不得不承认，跟着这小子干事确实很刺激。 “说说看。” “是关于田疤子的事。” 吴小正把自己的计划和盘说了出来。 杨贵平犹豫了几秒，然后问道：“有把握吗？”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能下决心，我就有绝对的把握。” 吴小正确实是有充分把握的。 对于田疤子干过的那些龌龊事，吴小正在前世就掌握了不少，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向江宏炜提供查探的线索。 关键在于杨贵平一定要下定决心。 “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吧。”杨贵平有点犹豫不决。 这小子确实又开始疯了，他确实要干一票大的！ 可杨贵平知道，田疤子的这种事，牵扯肯定很大，一动起来，说不定又会把湘水搅得天翻地覆。 湘水县还惊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对于为政者来说，稳定压过一切。 杨贵平同样也有这样的心理。 因此，他哪怕知道田疤子这事确实有必要动一动，但他还是不能下决心。 他还不能确定现在动手的时间是否合适，也还没法准确地衡量得失。 “唉，看来你还没意识到其中的巨大机会啊！” 吴小正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怒其不争的惋惜表情。 杨贵平被这小子逗乐了，笑问：“这话怎么说？” 吴小正认真地问道：“你打算在国资办主任这个位置上干到啥时候？” “这哪是我能决定的？县里安排我干到啥时候就干到啥时候呗。” 杨贵平这是标准的体制内回答。 位置不是由自己来决定的，而是得服从上级的安排。 “你错了，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创造的。” 吴小正又说出了一句很让杨贵平吃惊的话。 “什么意思？”他赶紧问了出来。 “我先帮你分析一下国资办主任这个位置的前景。” 吴小正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在我看来，你在国资办主任这个位置上，最容易出成绩的就是供销公司、玻璃厂、酒厂，现在这三家咱们一起协力打好了基础，接下来就可以等效果了。” “至于剩下的，你想一蹴而就出成绩基本很难，只能稍稍缓解一下，然后得熬时间，才有可能看到好的效果，甚至会等来坏的效果。” 这两句话立即就引起了杨贵平的深思。 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又说得很在理。 确实，现在除了供销公司已解决、玻璃厂正在解决、酒厂待解决以外，剩下的无一不是烫手的山芋，想要快速出成绩真的很难。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比杨贵平知道得更清楚。 要知道，在前世时，国家对于国企的深化改革，92年正式开始大动作，可真正出效果，一直要到97、98年，而国企的改革一直延续到了新世纪。 在湘水县，就算杨贵平再有能耐、再有背景，就算吴小正再怎么帮他，在现有条件下，想要在短时间内把所有问题都解决，那也是很不现实的事，就算是三五年也未必能见大效果。 看杨贵平沉默不语，吴小正说出了很重要的一句：“所以，在我看来，离开国资办主任这个位置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供销公司、玻璃厂、酒厂这几家国企都取得阶段性成果后。” 这句话对杨贵平真的很有诱惑力。 他知道，只要这三家出了成绩，他在国资办主任这个位置上就有了足够的政绩，在这个时候离开，不仅可以带走荣耀，还可以把剩下的烫手山芋甩给别人。 “可是，这哪是我能决定的？” “所以说要主动创造机会啊！” “怎么创造？” 杨贵平真的动心了。 对他来说，最渴望的是在体制内出政绩、快速升迁，这样他才有机会站上新的高度。 “我跟老爷子提过的新响水村计划，你有听说过吧？” 杨贵平点了点头。 那确实是一个伟大的构想，而且，以吴大厨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这小子真的有可能实现那个计划。 对于这一点，除了吴小正之外，没人比杨贵平更清楚。 “那么巨大的政绩，你就不想去分一杯羹？” “怎么分？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接下来，吴小正说出了一句让杨贵平大惊失色的话。 “这正是我要动田疤子的原因，我不信你不知道，田疤子跟城关镇的李书记牵扯很深。” 靠，这小子不仅要把田疤子连根拔除，还要把李书记一起端！ 这胆子实在是太肥了一点吧！ 杨贵平久久说不出话来。 “城关镇是吴大厨的后花园，我不喜欢有污秽的人存在，也不希望有不正的主政者占位。在我看来，城关镇镇委书记由你来接，是最合适不过的。” 又是一句非常霸气的话。 吴小正的霸气还在继续。 “你现在还兼着城关镇副镇长的位置，因此，吴大厨在城关镇所创造的巨大成绩，只要我不同意，谁也没法从你手里抢过去。因此，只要李书记把位置让出来，只要你稍微花点心思，那个位置没人能挣得过你。” 杨贵平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分析的又是对的。 从级别上来说，杨贵平现在已经升到了正科，他去城关镇当镇委书记，只能算是平调，而且还是带着国资办主任和城关镇副镇长的双重政绩去的，如果这样还争不过别人的话，那他就白混了。 “到了两三年后，正是吴大厨腾飞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城关镇必定也已经有了大发展，会成为整个湘水县的重镇。在这种情况下，城关镇的镇委书记很可能会入常，你也就能一跃而成县级领导。” 这才是最让杨贵平震惊的一句。 说完这句之后，吴小正竟然看都不看杨贵平，直接抬屁股走人。 靠！ 这算计……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正文 第454章 杨贵平的畅想 吴小正走后，杨贵平一直呆坐了很久。 他反反复复地把这小子刚才说过的话理了好几遍，想要找出其中的破绽来。 很可惜，他竟然找不到任何漏洞。 真是天才的算计！ 杨贵平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来往办公室里奔。 这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不跟老爷子商量。 电话通了以后，他把田疤子的事、酒厂的事，以及吴小正刚才所说的话详详细细地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老爷子听完之后，也沉默了很久。 然后是一声叹息：“唉，这小子以后不从政，实在是太可惜了。” 对于老爷子的这句评价，杨贵平无话可说。 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吴小正那小子早就说过了，打死都不从政，在体制内算计来算计去，太累！ 可有几个人能算计过他？ “答应他，配合他，其它的事我来安排。” 这是老爷子的第二句话，之后他就挂了电话。 杨贵平知道，这意味着老爷子全盘接受了那小子的计划。 这也意味着，这下田疤子真的要完了，城关镇的李书记很可能也要挪位子了，湘水县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至于什么时候动手，那得看具体的时机。 说白了，最佳的动手时机肯定会根据杨贵平的工作进展来定。 杨贵平又在想，吴小正那小子每次搞事，湘水县都会有一些官员倒霉。 之前是正科级的肖荣华，副处级的谈仲海，还有一个副处级的副检察长，以及另外两个正科级的局长。 而这一次，则是正科级的祝文，这还是在戴博艺把影响压住了的关系。 至于下一次，起码有一位正科级的镇高官要倒霉了…… 这小子简直就是湘水县的腐败官员杀手啊！ 他忍不住想起了吴小正那两句霸气无比的话：我不喜欢……我不希望…… 唉，和他的差距有点大啊！ 感慨了一番之后，杨贵平开始认真考虑吴小正这个计划的具体实施方案。 毫无疑问，吴小正感兴趣的只是把田疤子一伙连根拔除，好让城关镇少一些污浊，也让吴大厨省去一些麻烦。 而杨贵平能不能当上城关镇的镇高官、下一步能不能入常成为县级领导，就得靠自己了。 他想了想，觉得在整个计划里面，有几个关键点。 第一个关键点，就是对田疤子一伙的收网时间。 这个关键点必须掌握好，因为这是撬动整个计划的关键。 杨贵平想了想，觉得收网的时间应该定在今年的12月份左右最合适。 原因很简单，在每年的1-2月份，就是湘水县人大会的举办时间，在那个时候，县里的干部人事一般都会有一波变动。 因此，最好能赶在人大会开始前，就想办法让李书记把位置让出来，这样比较好走人事任免程序。 时间就这么定了！ 李书记，对不起了，是你自己种下的果。 在体制内，在某些时候，为了自己的前途，是没什么客气可讲的。 杨贵平显露出了杀伐果断的一面。 第二个关键点，就是必须在国资办主任这个位置上交出一份响当当的阶段性成绩。 在这一点上，正如吴小正所说的，对杨贵平已经没什么难度。 供销公司改革的事，基本已步入尾声，从现在的运作情况来看，已经在向良性的方向发展，预计到年底交出一份扭亏为盈的财务报表应该不难。 因此，对供销公司，只要稍微跟一跟，确保其不出新的乱子就足矣。 再有就是玻璃厂改革的事。 有了吴大厨的订单，玻璃厂恢复正常的运转应该不是难事，至于能不能重新焕发出活力，这一方面得看吴大厨订单的大小及发展，另一方面得看建筑玻璃项目的进展状况。 不过让杨贵平感到欣慰的是，自从把祝文查办后，玻璃厂的职工精神面貌已有大变样，各项工作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局面。 杨贵平估计，玻璃厂到年底交一份还算满意的改革答卷应该也不成问题。 接下来就是酒厂。 这算得上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如果吴大厨真的能跟酒厂签订原浆酒的长期采购订单，那酒厂的改革应该也能交出一份漂亮的答卷。 必须尽快帮那小子落实原浆酒的事！ 如此一来，在国资办主任这个位置上，剩下来的重要任务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印染厂和造纸厂的关停。 经过调研后，杨贵平发现，印染厂和造纸厂的情况，确实像吴小正所说的那样，不仅效益低下、运转困难，而且对环境的污染特别严重。 既然如此，杨贵平也下定了决心，那就让它们在自己的手里关停。 关于此事，他也已向老爷子请示。 老爷子也认为，确实可以从环保的角度来做试点，打报告来向上面申请一笔专项资金，把这两个企业来给了解。 这对那两个厂的职工来说，是一个残忍的决定，但对整个湘水县来说，却是一件大好事，对杨贵平来说，也是一份另类的意见。 就这么定了。 解决完这几件事后，自己又可以把工作重心放回下一个关键点了。 下一个关键点，自然就是在城关镇副镇长这个位置上的工作业绩。 其实对杨贵平来说，在城关镇副镇长这个位置上，就算他现在啥也不干，他也已经能在年底交出一份很出色的答卷。 原因很简单。 随着吴大厨的发展，它对原材料的需求已经越来越大，而农商计划的第一批合作农户，第一批作物已快长成，马上就要进入交货阶段了，预期农户的收益将相当不错。 在这种情况下，农商合作的第二批合作农户也早已跟吴大厨签署了合同，而且规模非常大，基本上已普及到整个城关镇的相当一部分菜农。 也正如吴小正所预料的那样，有了第一批合作农户做示范，第二批合作农户全部是自愿投入蔬菜大棚建设资金，杨贵平只解决了农业专家指导的问题。 还有，前山村那边的养殖项目现在也进展很顺利。 可以说，吴大厨的发展，已经带动了整个城关镇在发展，整个城关镇的老百姓都已开始受益了。 但杨贵平对此还不满足。 他在想，既然他现在盯上的是城关镇镇高官的那个位置，那为啥不把目光看得更长远一点？ 既然吴小正可以规划响水新村，咱就可以规划城关新镇啊！ 杨贵平在想，自己在城关镇书记这个位置上，如果能让整个城关镇在自己手里，不管是在财政收入、城镇规划、居民生活配套、下属行政村经济发展等方面都有大跃进的话，那到时入常应该是必然的事吧！ 不得不说，在他的本质工作上，杨贵平在眼光和思维的长远性方面，未必会输给吴小正太多。 至于怎么做到这一点，这就需要杨贵平去细细思考了。 而他主要想的是，如何抱紧吴大厨这条大腿，让它更好地来带动整个城关镇的发展。 正文 第455章 米清河的消息 对吴小正来说，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又进入了悠闲的校园时光。 在这几天里，除了杨贵平就他那个计划来跟他通了个气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让他难得轻松了几天。 在吴小正看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重生生活。 对一个重生者来说，成就必须是要有的，但如果为了成就，把自己累得跟个狗一样，那也落入了下乘。 当然，平静归平静，但也不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比如说开学的第一天，二矮子就找上了他，满脸郁闷地说：“正憨，你要不要这么牛啊？这次期中考试你又是年级第一，超过杨颖茹20多分呢，你给我一点希望行不行啊？” 吴小正忍不住就哈哈大笑。 这次期中考试拿第一，是在他预料中的事，毕竟他有重生的优势。 可他看到二矮子那郁闷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得意。 其实二矮子这次考得真的不差，竟然超过了姜涵，拿了初二（1）班总成绩的第二名，年级的第三名。 看来，在老九那里受挫之后，二矮子应该还是有所收敛的，总算又把一部分玩的心思放回了学习上。 “哈哈，我给你个建议，下次考试别拿我当目标了，那样你会越来越没信心的！” 看着二矮子那一脸郁闷的样子，吴小正忍不住又拽了一下。 可拽过之后，他又忍不住想，要是以后二矮子真不和我来比成绩，那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少了一点乐趣呢？ 对于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最开心的莫过于温文了。 在本次考试中，初二（1）班的同学真的很给她争气，不仅拿下了年级排名前十中的七个，总分平均分还超过二班近十分，这让她很是扬眉吐气，还受到了初中部主任的表扬。 为此，她又小破费了一点，买了一些好吃的来奖励全部同学。 对于同学们来说，期中考试后的时光是难得的轻松，可吴小正却还是没法轻松。 压力来自于教英语的马老师。 “吴小正，这个周日就要比赛了，这几天放学后哪也别去，接受我的单独辅导。” 要不是马老师这么一说，吴小正还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样的比赛对吴小正来说，真的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因为马老师太过于重视，他才不忍心拒绝她。 可现在马老师要限制他放学后的自由，他可就不答应了。 “那不行，我现在忙得很，放学后没时间。” 这是实话。 尽管吴小正已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但他也不是无所事事的，比如说吴大厨食府的菜谱他还要去继续完善，再比如说吴大厨自有酒水品牌的事，他还得去做好能一举说服怪人米清河的准备。 这些都是要花时间的。 在学校内，已经有不少领导、老师都已经猜到，最近越来越牛的吴大厨跟吴小正本人有很大关系，再加上他成绩这么牛，基本上所有老师都不怎么管他了。 包括温文，都只对他采取温柔战术。 唯有马老师，对吴小正还是寸步不让。 这次也一样：“不行，这一周你再忙，也必须给我把时间给空出来。” 萌萌的马老师对吴小正瞪起了眼睛。 吴小正坏笑着说：“马老师，你再逼我，我就在比赛中故意考低分。” 他一耍无赖，气得马老师竟然抬手要抽他。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各退让了一步，最终的单独辅导时间变成了三天。 周四一放学，吴小正就立即跑出了学校，奔向了新华书店。 他得去新华书店找书。 这书是跟酒痴米清河有关的。 经过几天的打探，熊国平那边反馈回来了米清河的消息。 消息很详细，但也让吴小正很棘手。 据熊国平打听，米清河此时确实是在湘南农业大学食品科学系当实验员，但境况很糟糕。 米清河太痴酒了。 在学校，他除了应付本职的工作外，剩余的时间全部花在酒上面。 他不仅喜欢喝酒，还喜欢研究酒，因此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不停地买酒，买各种酒。 他原本的工资就不算高，又没有其它额外的收入，因为在买酒的投入上太大，就经常把自己弄得一文不名不说，还经常向他老婆伸手要钱。 如此一来，他结婚七八年，家里还是穷得叮当响。 最让他老婆生气的是，明明有酒厂愿意重金聘他当顾问，他却嫌对方不懂酒文化，一身的铜臭味，因此一口就回绝了对方。 为此，她老婆正在跟他闹离婚。 也正因为这一点，最近的米清河脾气非常的暴躁，谁要是烦他，一言不合就能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对于米清河离婚的事，吴小正前世是知道的，因为米清河有一次喝多了后，跟他吐过槽，说起过他很多的往事。 但吴小正前世跟米清河接触的次数并不多，除了对他的经历有一些了解外，其它的知道得并不多。 包括他爱好、品性等，了解得都很有限。 但吴小正知道一点，米清河有一手调酒绝技，他能用各种香精、植物提纯物，勾兑出各种酒味。 在一次白酒博览会上，米清河曾露了一手，他所勾兑出的假五粮液、茅台、洋河等名酒，连酒厂自己的专家都分辨不出真假。 自此，米清河开始声名大振，慢慢成为了白酒行业中的权威人士，也开始为一些白酒企业提供顾问和技术服务，才让自己把日子过得稍微好一点。 吴小正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过得如此落魄。 他也没想到，米清河老婆现在竟然在跟他闹离婚。 事情真的有些棘手。 如果吴小正不想点办法，很可能连接近他都很为难，更别说请他当顾问、当技术指导。 吴小正唯一听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就是，米清河很喜欢谈酒文化。 而在前世，吴小正的精力主要是放在食品上面，若是谈饮食文化的话，谈个三天三夜他都不怵，可酒文化这一方面，却是他的弱项。 必须得想办法恶补！ 这才是吴小正急于去新华书店找书的原因。 为了能在这个年代就请到米清河，吴小正必须得把准备做充足一点才行。 正文 第456章 傻姑娘 关于酒文化的书，在校门口那个小书店很难找到，但在新华书店还是挺多的，只不过放在比较偏僻的位置。 吴小正稍微翻阅了一下，发现了不少书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说木空的《酒杯里的中国》、刘初棠的《中国古代酒令》、何满子的《中国酒文化》、陈君慧的《中华酒典》等。 （PS：以上这些书，相当一部分并非92年以前就有的，请勿较真，下同。） 吴小正站在书架前继续翻阅起来。 对于大部分进新华书店的人来说，书未必是一定要买的，但看是一定要看的，毕竟在这个年代，喜欢看书的人很多，但书的价格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个负担。 吴小正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再说，有些书的作者确实花了很多功夫，但有的书确实粗制滥造胡乱编出来的，确实不值得买回去。 他看得正入神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憨。” 吴小正扭头一看，原来是傻白甜杨颖茹，她手里正抱着好几本书。 看着她那有点欣喜的表情，吴小正就忍不住想逗她一下：“哦，小傻啊！” “你才小傻呢。” 杨颖茹回了一句，但并不是真的在意，而是好奇翻起吴小正挑的书来。 吴小正已经挑了一些酿酒方面的技术书籍，还挑了几本与酒文化有关的书。 杨颖茹惊讶地问了起来：“你怎么卖这么多酒的书啊？你很喜欢喝酒吗？” “对啊，我听说你爸很喜欢喝酒，准备多了解一些酒方面的知识，然后找他拼酒去，然后把他给灌醉。” “你认识我爸？”对于吴小正的逗乐子，傻傻的杨颖茹竟然真信了。 “对啊，你爸不是杨松德吗？他上次碰到我，还说要找我拼酒呢！” 杨颖茹真信了。 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爸已经向他打听过好几次关于吴小正的事，包括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还对他赞叹不已。 她开始担心起来，哀求道：“那你别真把他灌醉啊，他肯定喝不过你。” 在杨颖茹的眼里，现在的吴小正真的很厉害。 打架那么厉害，打球也那么厉害，读书也那么厉害，由此可以推论出：他喝酒也很厉害！ 吴小正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他没想到，都已经上初中了的杨颖茹，竟然还如此幼稚，真的没有辜负傻白甜这个名字。 吴小正忍不住好奇起来：这个傻白甜平时看的是什么书呢？ “把你挑的书给我看看！” “哦。” 杨颖茹这才知道上当了，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中的书递给了吴小正。 吴小正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些科普方面的课外读物，以及一些科幻书，比如《时间的皱折》、《时间机器》、《安德的游戏》、《威尔历险记》、《永恒的终结》、《遥远地球之歌》、《出卖月亮的人》等。 那怪这妞还这么幼稚，这分明是一些类似童话故事的书嘛！ 别的姑娘到了这个年龄，已开始看言情小说、青春小说之类的书，那样起码也还能从书里吸收到一些人性、社会黑暗面等方面的做人知识。 “你真的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 吴小正把书递还给了杨颖茹。 “才不会呢！” 杨颖茹并不以为然，又问道：“我要去买单了，你走吗？” 吴小正要买的书已经挑得差不多了，他看了看时间，也确实该走了，便说：“一起吧。” 已经到了书店快要下班关门的时间，因此收银台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吴小正跟着杨颖茹站到了队伍的最后。 似乎为了印证吴小正的话，要诱拐杨颖茹的人来了。 在书店里面，一直有一个穿着尼姑服的中年女人在转悠，在物色合适的忽悠目标。 这尼姑瞄上杨颖茹了。 很显然，这个看起来甜甜的、有点婴儿肥的姑娘绝对是个很好的目标。 她冲杨颖茹双手一合十：“姑娘，行行好吧，我们庵里正在修观音庙，请你捐赠一点吧，菩萨会保佑你的。” 吴小正一看，就知道这是打着菩萨旗号骗钱的假尼姑。 这种人，在这个年代并不少见，在后世也一样有。 但他并没有出言干预。 他想看看，傻白甜到底会怎样面对这样的事。 杨颖茹真的信了。 她一手抱着书，一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票子，都是五块、十块、二十块的那种，数了数后，递给假尼姑一张五块的。 “就这么多了，剩下的我还要买书。” 吴小正听得有点傻眼了。 敢情这姑娘要是钱足够的话，她会把买书剩下的钱都捐给这个假尼姑？ 这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可让吴小正更傻眼的是，那个假尼姑竟然还不满足，她盯着杨颖茹手里那一把票子说：“姑娘，再多捐一点吧，观音菩萨会保佑你一家老小都平安的。” 唉，真是太贪心了一点啊！ 吴小正留意到，这假尼姑在书店里已转悠了很长时间，也冲很多人伸过手，但每次能要到一块两块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现在傻白甜一次就给了五块，这假尼姑还不满足？ 真当人家傻好欺负是吧！ 不过为了看杨颖茹接下来的反应，吴小正还是没有出言干预。 杨颖茹犹豫了。 她说道：“我真没钱了呢，这些钱是我攒下来的零花钱，再给你的话，我买书就不够钱了。” 杨颖茹这么一说，假尼姑就更不愿意放过她了：“姑娘，书你下次再买没事，积善缘的机会你错过就没有了，万一菩萨不高兴，不保佑你家，那多不好啊。上次有个人，也是因为对菩萨不敬，后来一家老少开始经常生病……” 吴小正又听傻眼了。 节操呢？骗钱也讲点节操好吧！能这样咒诅人家善良的小姑娘吗？ 杨颖茹竟然又信了！ “这样啊。” 她转向了吴小正：“正憨，要不你先借我一点好不好？过几天我还你。” 然后她一脸期待地看向了吴小正。 唉，真是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姑娘！ 吴小正再不管还真不行了。 正文 第457章 不专业的骗子 吴小正把手中的书往杨颖茹手里一塞：“你先帮我拿一下。” 在杨颖茹疑惑的眼神中，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钱，在假尼姑眼前晃了晃：“找我来捐吧，我有钱。” 假尼姑眼睛立马就亮了：哇塞，都是百元大票。 她心里一喜，立马就微微低头，对着吴小正又是一个双手合十：“施主，请多多行善吧。” 吴小正一乐，心想，这假尼姑还真做得有模有样的，不过她那喜形于色的表情却瞒不过吴小正。 “要我捐可以，先把你的戒牒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假尼姑一愣：“戒牒，什么戒牒？” 我靠，这个年代的假尼姑，行骗也太不专业了一点吧！竟然连戒牒是什么都不知道？ 吴小正摇了摇头，说：“你没戒牒？那寺庙的修建证明呢？” 假尼姑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对，分辩道：“庵里出来化缘的人那么多，证明哪能让我一个人带出来。” 这个分辩就很不专业，真正的尼姑哪会这样来分辩？ 吴小正一把就抓住了假尼姑的手，说：“既然戒牒没有，证明也没有，那先跟我去公安局查实一下身份再说吧！” 他原本不想这样的，可这假尼姑真的太贪心，吴小正有点看不下去了。 假尼姑慌了，开始挣扎：“你放开我……我不去。” 在这个年代，不专业的人远远不止假尼姑一个。 这边的动静，早已引起了很多买书人的围观。 “小伙子，你就算不想捐钱，也没必要这样吧！” “就是啊，人家出家人出来也不容易，你何必为难人家呢？” “小伙子，你这样是对菩萨不敬，会惹祸的。” …… 在这个年代，不仅不专业的人很多，而且一个个还很喜欢无脑管闲事、打抱不平。 连杨颖茹也忍不住开始劝说：“吴小正，你别这样……” 吴小正有点怒了。 “你现在都还没看出来，这就是个打着菩萨旗号来骗钱的假尼姑？” 他这话是大声说出来的，既是说给杨颖茹听的，也是说给那些无脑的抱不平者听的。 “你怎么知道？”杨颖茹小心地问了出来。 “你不知道吗？中国佛教协会明文规定，不允许任何僧人，以任何名义，到社会上化缘。就算和尚尼姑有事外出，也必须随身带着戒牒和证明文件，万不得已需要化缘，也只能要吃喝，不能要财物。” “真有这样的规定？”傻姑娘惊讶地问了起来。 吴小正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书架：“那边就有佛教方面的书，不信你自己翻翻去。” 这下杨颖茹终于信了。 见吴小正说得振振有词，那些无脑的抱不平者也不再出声，不过还是有人真的跑去书架翻书去了。 假尼姑真的慌了，她开始拼命挣扎。 可行吴小正的力气有点大，她不仅没有挣脱开来，慌乱中反而把自己的帽子弄掉了，一头被盘得好好的长发一下就散落开来。 四周一片哗然。 一切都不用说了！ 假尼姑放弃了挣扎，开始求饶：“你放过我，我把那姑娘的钱还她就是了。” 吴小正犹豫了一下。 傻白甜还真是傻，在这个时候，她竟然又开始大发恻隐之心：“正憨，算了吧，放过她吧！” 她甚至连把钱要回来的事提都没提。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假尼姑说道：“把刚才那五块钱交出来，还有，你再打着菩萨的名号骗钱的话，菩萨会惩罚你的！” 他最终还是放过了那假尼姑。 在这个年代，骗子真的很多，假冒和尚尼姑骗钱的，装成乞丐要钱的，假装有气功、特异功能骗钱骗色的…… 就算他想管，也根本就管不过来，因此没必要去浪费自己的时间。 唉，这还是一个信息不够发达、民众还很是有点愚昧的年代！ 吴小正一放手，那假尼姑立即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书店。 “我就说了，你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吧！” 付完书款后，吴小正开始教育起这傻姑娘来。 对于杨颖茹的“傻”，吴小正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在他看来，这是因为杨颖茹还太单纯，还没见识过社会的险恶，才会这样的。 而这也恰好说明了一点，这个傻姑娘真的很善良，善良得没有原则。 善良真的是一个好品性。 吴小正知道，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心会变得越来越险恶，善良的人会越来越少。 而且，跟杨颖茹这样善良的人相处，她不会有什么歪心思，也不会容易发脾气、耍性子、斤斤计较，更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嗯，这样的姑娘最适合做老婆啊！ 好哄，简单！ 要不是她年纪实在太小，吴小正又想养成小萝莉了。 唉，还是算了，张颖那边还很让吴小正头疼着呢！ “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啊？” 杨颖茹闷闷不乐地跟在吴小正身边，刚才的一幕，真的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竟然那么轻易相信了一个骗子的话。 这让她很是有挫败感。 “嗯，确实有点傻。” 吴小正的回答又让杨颖茹很失落。 看来我真的是很傻！ 她开始怀疑起人生来。 “其实这也不是坏事，不过你得学会一点技巧。” 还好，吴小正的转折来了。 “什么技巧。”杨颖茹惊喜地问道。 “很简单，你得把你的善心用到那些真正需要你帮助的人身上去，比如说你身边熟悉的人。” “要是不熟的呢？那就撒手不管吗？” 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吴小正稍稍想了一些后，说道：“也不是，但得看人，也得稍稍用点技巧。” 他开始向傻姑娘传授起绝招：“比如说碰到要饭的，你先别给她钱，而是给她买点包子面包之类的吃的，如果把吃的当作宝贝一样开始狼吞虎咽，那说明这个要饭的是真的，就可以适当帮帮……” 吴小正教得非常有耐心。 他之所以要教这个傻姑娘，是怕她人没帮到，自己却真让人给卖了。 外面的世界越来越残酷、越来越险恶，杨颖茹这样的人走出去，真的很容易吃亏的。 唉，还是希望她尽量保持一份善良的本性吧！ 正文 第458章 天子骄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六。 英语课一下课，马老师就跑到了他跟前：“吴小正，明天早点起床，七点钟在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坐车去地区。” “不是吧？这么早？” 吴小正指的是出发时间。 按照原本的安排，“全国中学生英语能力竞赛”是安排到五月中旬也就是下个周日举行的，没想到突然提前了一周，因此明天上午就是比赛日。 吴小正原本还以为，这是为学校争荣誉的事，学校起码应该安排一台车接送一下。 现在看来，应该是想多了。 比赛开始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因此，如果要自己坐车去的话，确实要早点出发才行。 吴小正不想去那么早。 这不是他起不来，而是只要他不外出，每天早上的晨运是雷打不动的。 而且，如果坐车去的话，从学校出发，要先坐公交车去长途车站，再从长途车站坐客车到地区，到了地区还要转公交车…… 实在是太折腾。 “这样吧，你明早八点在校门口等我，我自己开车去。”吴小正低声说道。 湘水就这么大，现在吴大厨有了一台很牛的大奔、吴小正经常开它的事早已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吴小正也干脆懒得隐瞒了。 唯有一点，他还是很少把车开得学校来。 马老师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哦，看来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竟然还在我面前装！ 吴小正服了这个萌萌的老师。 第二天早锻炼后，吴小正准时在八点把车开到了校门口。 不过为了稍微低调一点点，他并没有开那台大奔，而是开了那台新的皇冠。 和马老师一起等在校门口的，还有另外一个老师及两名初三的学生。 “咦，你家又有新车了？我还以为有机会坐坐你的大奔呢！不过皇冠也是好车。” 马老师先好奇地围着皇冠转了一圈，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坐下来后，她还好奇地到处摸了摸。 在这个时候，马老师才不像是一位老师，而更像一位二十出头的好奇姑娘。 她果然不是啥都不知道，不过这样的马老师更让吴小正感到舒服。 “正憨，咱们也来蹭蹭你的好车。” 另一位老师带着两位同学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后座，似乎生怕把这台崭新的豪车给弄脏了。 现在在学校，叫他正憨的人越来越多了，吴小正的本名反而很少人叫了。 车一开动，享受到好车的舒适后，马老师又兴奋起来。 “正憨，我决定了，以后有啥比赛我都把你拉上，这样不用辛辛苦苦地去挤班车了。” “这是个好主意，我赞成。”后座那位女老师也附和道。 吴小正：“……” 敢情是看上我这个车夫了。 “我正在想，这次比赛我要不要考个零分，免得你乱拉我当壮丁。” “你敢！”马老师凶巴巴地说道，还冲着吴小正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在这个时候，她更像是一位可爱的刁蛮少女。 唉，那么早就结婚了，可惜了！ 从湘水到地区并不远，才30多公里，而且路况还不错，吴小正只开了四十来分钟，就进了湘南市区，又慢慢转悠了十来分钟，就抵达了本次比赛的举办地，湘南市二中。 还是到得有点早，离比赛开始时间还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吴小正把车停到了路边，两位老师走了下去，去看比赛的场地安排。 作为一项全国性的大型综合比赛，有资格参加这个比赛的人并不多，比如说湘水县一中，加上吴小正也才三个人。 而湘水县一中已经是整个湘南地区最好的学校之一了，其每年的考试成绩并不比湘南市的中学差。 可以说，能够来参加这个比赛的学生，基本上都算得上是天子骄子，如果不出意外，未来的前途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其实，如果能参加这样的比赛，并且能拿到好的名次的话，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只要初中毕业成绩不太差的话，这些人将成为各学校争相录取的人。 如果到了高中阶段，还能参加类似的比赛并获得地区或省级好名次的话，很可能有机会成为各名校的保送生。 此时吴小正就在想，趁现在有重生优势，要不要把除英语比赛之外的比如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之类的，统统参加一遍。 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在为高中、甚至大学做考虑了。 在前世，对于自己的校园生涯，吴小正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一个大学，直到发迹后，才上了一个没啥知识含量的成人大学，以及在后来上了一个以发展人际关系为主的EMBA。 也许，这辈子应该为上个名牌大学努力一下了。 正这么想着，马老师走了过来：“正憨，你在二考室，他们两个在一考室。总共就五十几个人参加比赛，你一定要给考个好成绩！” 看来，马老师对吴小正期望值还挺高的。 吴小正对此倒是不以为然。 他一个学过高中英语了的人，又被马老师强训了这么久，如果这样去跟一帮初中生比，还拿不到好成绩的话，那他就真白混了。 “先到车上来坐一会吧，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进考场呢。”吴小正向马老师招呼道。 他把车窗降了下来，开始坐在车里看那些前来比赛的学生。 学生们在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吴小正发现，前来参加这个比赛的学生以稚嫩的女孩子居多，包括现在正坐在车后面的那两个不怎么说话的，都是女孩子。 不过想想也是，在语言学习方面，女孩子原本就比男孩子占优势一点，学习也更认真一点。 等了一会后，时间差不多了，吴小正接过了马老师递过来的准考证，准备进考场参加比赛。 可刚一拉开车门下车，他就愣住了。 迎面正走来两个女孩子，边走边聊着什么。 可能是觉得路边的这台车有点突兀的缘故，其中一人好奇地看了一下，又好奇地看了一下从车上下来的吴小正。 这不是钟小兰吗？ 正文 第459章 心乱了 吴小正确认自己没有认错，这就是钟小兰。 毕竟在一起生活过七八年，吴小正对钟小兰太熟悉了一点。 与二十年后的她相比，钟小兰现在的脸型轮廓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样清清秀秀的，只是稚·嫩了很多。 还有，她的表情也和二十年后一样。 当她的视线和吴小正对上后，对于吴小正有点无理的盯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后，又把头扭向了她的同伴，像是完全无视了吴小正的存在。 这是一种内敛的傲。 对此吴小正太熟悉了一点。 吴小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着钟小兰向考场所在的那栋教学楼走去。 看来，她也是来参加这个比赛的。 怎么会这么巧？ 不过想想也是，钟小兰曾经跟他说过，她是湘南市一中的，而且和吴小正同届，只不过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学霸级的存在。 当初说起这事时，钟小兰就是带着骄傲的语气说的，颇有点嫌弃吴小正学渣的意思。 吴小正没想到，在这一世竟然这么意外地提前碰面了。 “正憨，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快进考场啊！”坐在车里的马老师高声叫喊起来。 吴小正这才醒悟过来，拿着准考证向自己的考场走去。 他的心有点乱了。 不可能不乱。 毕竟这是前世和他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人，而且还是导致他醉酒跳楼的人。 如果两人在这世再没有交集，吴小正也许会把她相忘于江湖。 可现在既然提前遇上了，他就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好奇心理。 她前世为啥要对我那样？真的只是嫌我没文化、一身铜臭味吗？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内心又在想什么？ 这些问题，吴小正在前世一直都没找到答案，现在又忍不住想了起来。 就算是坐到了考试位置上，他都还在呆呆地胡思乱想。 “大家注意了，比赛试卷的第一部分是听力测试，请大家拿起桌子右上方的耳机戴上，把音量开关打开，试试看能否接收到信号。” 监考老师的提示把吴小正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了过来。 他赶紧收拾好心情，准备认真参加考试。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等比赛完了再说！ 吴小正毕竟是一心理成熟的成年人，现在就算有再多的心事，他也还是能尽量控制自己的。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带上了听力考试专用的耳机。 这是一种非常简易的调频接收器，和收音机的原理类似，不过只能接收一个固定的频道。 其做工也非常简单。 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黑盒子，背后装上一节五号电池，插上耳机，打开一个旋钮式的音量开关，就可以接收固定发射器发送过来的音频内容了。 吴小正对此并不陌生，毕竟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就用的是这种接收器。 他把音量开关打开后，一阵音乐声立即传入了他耳中。 确定接收器是有效的后，吴小正静下心来，耐心地等待老师发比赛试卷。 比赛试卷很快就发下来了。 与平时的英语考试稍微有点不同的是，这种比赛的试题难度高、题量大，而且节奏还很快。 试卷发现来还不到一分钟，吴小正只来得及稍稍浏览了一下比赛的分数分布，听力测试便宣告开始，耳机中传来了一篇英语文章的朗读声。 吴小正估计，之所以不给大家太多的时间来看卷子，就是防止大家通过听力考试的答案来猜文章内容。 这一要求比平时的英语考试要高多了。 吴小正凝神认真听了起来。 他发现，耳机中传来的朗读语速，也要比平时的考试快上不少。 还好，吴小正毕竟是重生之人，他现在的词汇量，经过半个多学期的温习和马老师的强训后，已足以应付这个比赛，因此，他算是完完整整地听明白了整个英语故事。 搁下耳机后，他开始根据记忆中的故事情节开始作答听力测试部分的内容。 光是英语听力测试部分的分数就高达30分，这也比平时的考试要高出10分左右。 还好，这一部分并没有难住吴小正，他不敢说全对，但起码答对八·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全部答完听力部分的试题后，吴小正这才认真浏览起剩下的试题来。 他发现，这次比赛的试卷构成其实跟平时的考试差不多，同样是由听力、语言知识运用、完形填空、阅读理解、书面表达等几个大项组成。 不过在分数分布上有所不同。 比如说，听力部分比平时高了十分左右，阅读理解又高了十分左右，书面表达高了五分，反而是平时考试占大头的语言知识运用部分少了不少。 看来，这样的比赛侧重点更倾向于应用而非死记硬背。 题量真的有点大。 比赛的时间和平时的考试差不多，都是90分钟，可题量却差不多多了一半。 时间有点紧。 吴小正赶紧做了起来。 好在他平时类似的比赛试卷做了不少，再加上这些试卷内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难度并不算太大，吴小正还是顺利地答完了所有内容，包括一篇短短的英语作文。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大意失误后，便第一个提前交卷了。 此时距离比赛结束大约还有十来分钟。 一走出考室，他又开始心事重重。 “正憨，考得怎么样？” 在外面等着的马老师，一见他这副沉重的表情，开始有点担心了。 “还好吧，应该不比你平时给我做的那些试卷考得差。” 马老师抚了抚胸口，松了一口气说：“你这家伙，差点吓死我了。” 她这动作原本很可爱也很有女人味的，可吴小正竟然视而不见，而是皱着眉头走向了停在马路边的车。 一回到车上坐下，他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马老师，你有啥心事的话，会跟你老公说吗？” 很显然，吴小正还在想前世他和钟小兰的事。 “你问这个干嘛？”马老师好奇地、稍稍带点警惕心问道。 吴小正刚想跟马老师好好聊聊这个话题，他却瞄到又有一个人提前出了考场。 又是钟小兰！ 正文 第460章 厚脸皮的马老师 吴小正发现，钟小兰从考场出来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路边等了起来。 她应该是在等她的同伴！ 钟小兰恰好在此时也看向了坐在车里的吴小正和他的车，两人的眼神又对上了。 可能是因为吴小正的眼神太直勾勾，钟小兰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把头扭向了一边。 靠，她还是那副德性，竟然看不起我！ 吴小正秒懂她的眼神。 他又有点来气。 他不知道钟小兰凭啥那么傲气，在前世是那样，在今生还是这样。 在前世的话，也许她可以看不起咱没文化，可她现在又凭的是啥？ “正憨，你盯着人家姑娘看啥呢？不会是想早恋了吧？”坐在一边的马老师好奇地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早恋你妹！ 吴小正没好气地瞪了马老师一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看钟小兰的眼神有点无礼。 唉，看来她的傲气是傲在骨子里的，难怪她到30岁都还嫁不出去，这么傲的女人，除了前世自己这个傻瓜把她当宝贝，谁受得了她？ “马老师，你还没跟我说，你有什么心事，会不会跟你老公讲呢？” 吴小正把视线收了回来，扭头问起了马老师之前的问题。 钟小兰他前世就看够了，没什么好看的。 “问啥呢？这种问题是你一个小屁孩能问的吗？”马老师竟然挥手在吴小正头上拍了一下。 手速很快。 吴小正心里冒起了一股无名火，俯身靠向了马老师，低声恶狠狠地说：“再叫我小屁孩，信不信我把你给办了？” 靠，我竟然调戏起老师来了！ 吴小正意识到了不对。 他想起来，在前世的时候，他一在钟小兰面前受了气，就忍不住去外面撩年轻漂亮的女人，但并不会干过分的事，纯粹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他被马老师瞪上了，弄得他有点骑虎难下。 “你试试，再借你三个胆子。”马老师薄薄的嘴唇里飙出了这么一句话，瞪他的眼神也毫不示弱。 她这话是啥意思？ 在这一刻，吴小正真想俯身亲上那薄薄的嘴唇。 唉，人妇的诱惑！ 吴小正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邪恶。 都是被那钟小兰给气的！ 吴小正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回归了自己的正常位置，又扭头看向了马路边的钟小兰，不再说话。 萌萌的马老师虽然小巧玲珑，但也属于他惹不起的那种女人。 比赛还差几分钟结束，但已陆续有考生从考场里出来。 能提前出来的，都是天之骄子中的骄子，这说明这些人不管成绩怎么样，最起码把所有的试题都做完了，这在这样的比赛中，属于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单在答题量这一方面，这些提前出来的人，就比那些还在考室熬的人就有一定的优势。 果然，一到考试铃声响了之后好一会，初三年级的那个李姓女老师才带着初三年级的那两位女生走回车子这边。 一见到吴小正，就惊讶地问道：“正憨，你怎么提前这么久出来，不会所有试题都做完了吧？” “都做完了。”吴小正淡淡地回道。 他感觉自己有点在装逼的意思，但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恭喜，估计你要拿个好成绩了，咱们学校就指望你来争光了。” 李老师用手一指那两个女孩子：“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连作文都没写。” 她脸上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李老师，这次的题目真的很难，而且题量也太多了一点，我们根本就做不完。” 两个女孩子急忙分辩。 “唉，算了，不指望你们了，上车吧。”李老师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李老师，原本也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有个好成绩，能给她争取一点荣誉的。 “现在去哪？”吴小正问了一嘴。 “还能去哪，当然是找个地方吃饭啊，难不成还能饿着肚子回湘水不成。” 回话的是马老师。 她又接了一句：“正憨，学校答应报销午餐钱，但仅限快餐，你看怎么办？” 看着她那装出来的一脸期待的样子，吴小正突然觉得这位离开了课堂的马老师很是有点厚脸皮，便没好气地回道：“靠，想让我请客就直说嘛。” 马老师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有老师陪你来考试，你就应该主动一点嘛！” 果然，马老师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后座的李老师也赞同这个意见：“就是，正憨你考这么好，确实应该请客。” 咦，我怎么在李老师嘴里听出了一股醋味？ 不过想想也是。 李老师和马老师虽然是同事，但两人都是初中部的英语老师，而且李老师带的还是初三，如果这次成绩被马老师给盖了，确实有点没面子。 唉，那里都有竞争啊！ 那就找个好点的地方请大家吃顿大餐，这对吴小正来说不算事。 他把车开出了二中，开始在车上转悠起来。 “你知道去哪吃吗？”马老师好奇地问道。 说实在的，吴小正真不知道，他前世来地区的时候，已经是20几年之后，当时的湘南市已经完全大变样，现在他在这里只能看到一点老城区的影子。 他不知道，后世那些稍微有名一点的大饭店，在这个年代是否已经存在。 不过有一点他知道，要想找最好吃的，那就去市政府、地区行署附近就对了。 他现在之所以在街上转悠，是为了考察一下环境。 等湘水县、省城的吴大厨食府开起来后，下一个点当然就是湘南市这边了，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吴大厨的市级大本营，他打算把吴大厨食府直接开到现在的地区行署、几年后的新市政府门口来。 他突然想起了廖宏才这位差点被响水村村支书刘石泉灌趴了的地位书记。 哈哈，到时候这边的吴大厨食府可不可以拉他来当一下招牌呢？ 事情真的好巧。 当吴小正在地区行署隔壁找了一家规模还算不错的饭店，把车在饭店停车场停好，刚下了车走到饭店门口时，一个雄浑的声音便在他旁边想起：“吴小正？” 正文 第461章 老廖，你有点官僚啊！ 事情确实有点巧。 对于廖宏才这位湘南地区的地高官来说，他是没有周末的概念的。 今天一大早，他就到了自己的小会议室，跟一个特别的工作小组研究了一个上午的问题。 临近中午时，他决定犒劳一下这个忙碌了一个多月的特别工作小组的成员，便让秘书在他熟悉的老地方订了一个房间，一到饭点，就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刚到饭店门口，他便看到从停车场走过来几个人，其中有个年轻人好像有点面熟。 一开始，他还没怎么在意，可他突然想起了老领导在前几天专门跟他提起的事情。 就在前几天，张老专门给他来了一个电话，给他交代了一件特别的事情，事情交代完后，还让他特别关注一下吴大厨，还和他聊了一会吴大厨那个神奇小子。 原本对廖宏才来说，吴大厨这样一家县级民营企业，是很快就会被他忘记的，可现在廖宏才想忘都忘不了。 在这段时间，跟吴大厨相关并进入他视线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上次受郁子轩邀请误入响水村，被一位小村支书灌酒并巧被媒体传为美谈的事就不说了。 接下来没多久，他就看到，吴大厨的广告在地区也开始打得满天飞，公交广告、电视广告、墙面广告等，到处都可以看到吴大厨的影子。 再接下来，就是湘水县供销公司的仓库收购案、湘水县常务副县长谈仲海贪腐案，都有吴大厨的影子。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从郁子轩嘴里听说了吴小正这位神奇小子。 然后在最近几天，《湘南日报》的首席记者程若柳又接连发了两篇报道，是关于湘水县城关镇农商合作的后续跟踪报道，里面又出现了吴大厨的影子。 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面熟的年轻人，似乎就是上次在响水村见过一面的那个小子，毕竟当初那小子长了一副好皮囊，让廖宏才有点印象，他便试着叫了一句。 吴小正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说实在的，迎面走过来的这帮人，他也瞄了一眼，只不过他跟廖宏才也才见过一面，印象也并不深刻，才没把一群人中的一个让地高官身上想。 “哟，廖老板，好久不见。” 吴小正叫着廖宏才上次在响水村伪装的身份，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他现在眼界高了，在老爷子面前他都可以谈笑风生，他才懒得对廖宏才这位地高官前毕恭毕敬。 而且，他还知道，和体制内的官员打交道，有时候毕恭毕敬未必是最佳的选择。 果然，他的叫法正合廖宏才的意，他笑着问道：“果然是你这小子，你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 “来这边参加一个比赛，顺便找个地方吃个饭。” “哦，现在吴大厨的发展怎么样啊？” 对于廖宏才来说，他只不过是想起了张老的话，以及郁子轩跟他提过的一些关于这小子的事，便随意问上一句，以先熟络一下。 谁知吴小正这小子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廖老板，你要是真关心吴大厨的话，那就再去响水村转转啊，咱们村支书还想跟你拼一次酒呢！” 廖宏才突然老脸一红。 上次被一位村支书灌酒的事，虽然在报纸上传为了美谈，却成了郁子轩和老爷子嘴中的笑谈。 他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想让他在下属面前丢人吗？ 他赶紧吩咐身边那些人：“你们先进去。” 然后又吩咐秘书：“你帮这小子也要一个房间，先把他的朋友带过去。” 廖宏才好不容易碰上吴小正，他想跟这个连老领导都赞叹不已的小子好好聊几句。 “走，到里面找个地方陪我聊几句。” 为表示亲热，廖宏才揽上了吴小正的肩膀往里走。 他一个地高官，如果一直站在饭店门口跟着小子聊，影响有点不好。 “小正，我听说你对吴大厨以及响水村的发展很是有点想法，这方面能不能跟我聊聊？” 对于吴小正的吴大厨发展规划，廖宏才有一部分从老领导嘴里听说的，而大部分是从郁子轩嘴里听说的。 他听说吴小正准备把响水村发展成为另一个华西村，这事可很是让他感兴趣的。 要知道，华西村全国都只有一个，一旦响水村真发展成了另一个华西村，那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到时媒体一宣传报道，别说湘水县，就连整个湘南地区都大大受益。 在国内，在体制内，一向就存在着树典型的传统，要是能在湘南地区也竖起一个全国都有名的典型…… 廖宏才想象不出来，这会让湘南地区受多大的益。 因此，他迫切想了解一下此事，想看看真的有没有可能实现。 吴小正的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 廖宏才的话一出口，他就立即明白了，这事他要么就是从郁子轩嘴里听说的，要么就是从老爷子嘴里听说的，因为关于响水村的事，他只在老爷子和郁子轩面前提过一嘴。 看来这位廖书记和老爷子那一脉关系真的不浅啊，难怪杨贵平会被放到湘水这个穷地方来，原来是有整个湘南地区的大BOSS保驾护航。 吴小正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为了吴大厨的发展，吴小正也是有心跟这位湘南地区的大BOSS搞好关系的。 可对吴小正来说，关系可以搞，但他不想在廖宏才面前低一等，毕竟他现在在郁子轩、老爷子面前都大大咧咧的。 于是他又开始不按常理出牌了。 “老廖啊，要我说，你这位大书记跟老郁比起来，可是有点官僚了啊！” 又是一句语出惊人的话。 廖宏才又是老脸一红。 难怪老郁说这小子很是不好对付，说话果然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且，敢当面跟他这位地高官说他官僚的，也就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小子了。 可是他能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去计较吗？ 他可听说连老领导送给这小子的字，落款都是吴小正小友呢！ 廖宏才很是郁闷，可这口气他还没法出，只好笑着问道：“这话怎么说？” 正文 第462章 又玩微服私访 哈哈，廖大书记上钩了。 吴小正得意地一笑，开始解释：“老廖，你要是光问吴大厨的发展情况，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简单讲讲，可你要是想了解我的响水新村发展规划，你就得亲自去一趟现场，我才好跟你讲啊！”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老郁当初因为对我的事感兴趣，可是亲自从省城跑到了湘水县哦！” 廖宏才又是老脸一红。 经这小子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是有点官僚了。 他想了想，问道：“你吃完饭后是不是立即回湘水？” 吴小正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我听张老说，你小子做菜水平一流，要不一会我干脆跟你跑一趟响水村，晚上蹭你一顿饭如何？” 廖宏才真的来兴趣了。 因为是周日，他下午原本就没了别的安排，而这里去响水村又只有二十多公里，再次去那里微服私访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响水村还在湘水县城前面，也用不着惊动湘水县地方。 廖书记果然上钩了！ 吴小正乐得哈哈大笑，说道：“老廖，这就对了嘛，只要你过去，给你做顿好吃的，绝对没问题，包你吃得满意！” “就这么说定了，作为回报，今天中午你们这顿，我买单了！”廖宏才也变得豪爽起来。 没办法，这小子根本就不跟你讲体制内那一套，他只好屈尊迁就这小子。 既然已经准备跟这小子去跑一趟响水村，那也就没必要在这里聊吴大厨的事了。 “走吧，先吃了饭再说。” 廖宏才又揽上了吴小正的肩膀，开始往包房走去。 等在包房门口的廖宏才秘书大吃了一惊。 靠，这小子好牛啊，竟然能让一直包公脸的廖书记对他这么亲热！ 更让他吃惊的事来了。 等吴小正进了秘书给他要的包房，廖宏才低声对着秘书吩咐起来。 靠，廖书记竟然要给这小子买单，还要跟这小子去响水村！ 秘书内心惊呆了，但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示出来，又赶紧屁颠屁颠地安排去了。 吴小正进了自己的包厢后，马老师也好奇地问了起来：“正憨，刚才那人是谁啊？竟然还配了秘书，好像是个大领导啊？” 其他几人也好奇地看着吴小正，等待他说出答案。 看来，这些人跟自己当初一样，根本就不认识整个湘水地区的最大BOSS啊！ 不过想想也是，说不定湘水的很多人连戴博艺都未必认识，更何况更远一些的地高官？ 吴小正哈哈一笑，得意地说：“地委廖书记你们也不认识？” 他原本是不想说这事的，可一会廖宏才的湘南地区001号车牌一跟，他想瞒也瞒不住，干脆现在就说开算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吧，吴小正这家伙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就能碰上地高官？而且地高官还对他这么亲热？ 莫非上次廖书记微服私访的事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冲着吴小正去的？ “我靠，你小子还能不能再牛一点？” 惊讶之下，萌萌的马老师竟然直接飙起脏话来。 吴小正又乐得哈哈大笑，继续拽道：“可以更牛一点的，给你们透露个小秘密吧，咱们今天中午这一餐，是廖书记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就放心点吧，最好吃得他破产。” 吴小正又笑着说了一句：“千万别客气哦，这样的机会你们一辈子都难得碰上一次哦！” 大家面面相觑。 能让地高官请客买单，这种事谁说不是一辈子都碰不上一次呢？ 唉，跟着这家伙出来，真是要吓死人了。 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啊？ 看着吴小正那拽拽的样子，马老师又来气了，她气鼓鼓地问了一句：“你可不可以再牛一点？” 吴小正又笑了。 “可以的，再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一会廖书记亲自送咱们回湘水。” “吹牛！”马老师立马就回了这么一句。 能让地高官请客就已经够牛的了，还想让地高官亲自送你回去？ 这牛直接吹上天了吧！ 这事真的没法让马老师相信。 对此，吴小正根本就懒得解释，他只是笑着吩咐了一句：“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回去后千万别乱传啊！” 众人开始点菜。 尽管吴小正说了不必客气，可大家点起菜来，除了马老师胆子大一点，点了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以外，其他人还是畏畏缩缩的。 地高官请客，这饭吃得真的让人心惊肉跳。 最后吴小正看不下去了，直接要过了菜谱，直接挑看着最好吃的点了起来，他连价格都懒得看，更加没有想帮廖宏才省钱的想法。 这一餐大家自然都是吃得美美的。 连马老师都吃得萌萌地揉起了肚子，说了一声：“好撑啊，回去得减肥了。” 好不顾及形象啊！ 不过看起来真的很萌！ 见大家真的吃不下了，吴小正干脆站了起来，准备带大家到外面走动一下，消消食，顺便等廖宏才。 吴小正一出门，廖宏才的秘书立即就迎了上来：“小吴，廖书记还得要一会，他让你等等。” “行，我在外面停车场等他。” 然后他继续带着大家往饭店外走。 马老师直接又傻眼了。 一到饭店外面，她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正憨，廖书记真要送咱们？” 吴小正又拽拽地反问道：“你说呢？” 他现在这样子真的很欠扁！ 气愤不已的马老师干脆不要形象了，直接在这小子腿上踹了一觉。 要不是这小子有点高了，马老师其实是想踹他屁股的。 事情很快就被证实了。 在停车场，马老师看到，一辆挂着湘南地区001号牌的蓝鸟车早就等在了那里，司机也正坐在车里等着。 不用说，这肯定是廖书记的车。 没等多久，廖书记就在秘书的陪同下从饭店走了出来。 更让马老师吃惊的事来了。 廖书记到了停车场后，瞄了一眼吴小正那台蓝鸟，竟然客客气气地对马老师等人说：“你们是吴小正的老师跟同学吧！这样吧，你们去坐我的车。” 然后他又吩咐司机道：“小陆，你把这几位老师和同学送回去，然后到响水村上次的地方找我。” 马老师：“……” 靠，我们不仅有机会吃了廖书记请吃的饭，还有机会坐廖书记的专车？ 那小子要不要再牛一点？ 正文 第463章 廖宏才的震撼 廖宏才的这一举措，倒是让吴小正稍感诧异。 他当时就在想，廖宏才堂堂地高官，应该还不至于为了坐一台皇冠车而上他的车吧？皇冠车比蓝鸟好是好了一点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廖书记这是要找他聊事。 一上车，廖宏才就开口了。 “小正，我听老郁说，现在你小子牛叉得很啊，上次去省城开的还是最新款的大奔驰，现在又是一台崭新的皇冠，吴大厨就真的这么赚钱吗？” 这是一个不太好把握回答尺度的问题。 对于吴小正来说，他之所以要引廖宏才上钩，让他去响水村看看，自然是为了他的响水新村计划。 吴小正知道，他的第一个梦想有点伟大，但这个梦想如果得不到地方政府的支持，他想实现将会寸步难行。 因此，如果他这一计划能获得廖宏才支持的话，许多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不仅如此，吴大厨这种实体经济，一旦发展起来，必然会跟当地政府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 吴小正的目标可不止盯在湘水一偶之地，吴大厨要走出去的话，也离不开地区政府的支持，因此他想趁机跟廖宏才也把关系搞好一点。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问这个问题，吴小正会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回答得低调一点。 但在廖宏才面前不行。 为了引起他对吴大厨的关注和重视，吴小正必须实话实说。 “这么跟你说吧，吴大厨现在一天的销售额已接近四万，毛利也接近两万，如果月中新工厂启动的话，这个数字还会翻上个三五倍甚至上十倍，你说这种随生产机器来的小贸车我们吴大厨买不买得起？” “这么赚钱？” 廖宏才真的被吓了一跳。 他稍微算了一下，按吴小正现在报的数字，吴大厨一个月的销售额差不多120万，一年下来差不多1400万，如果再翻个五倍，岂不是7000万？ 天哪，这么赚钱的企业，整个湘南地区也没几家啊！ 这真是一家乡镇民营企业？ 廖宏才并不太怀疑吴小正这个数字的真实性，因为他知道，吴大厨的产品确实已推广到整个湘南地区，而且还卖得很好，连他好奇之下都买了几瓶尝了一下，然后吃上瘾了。 可一听到具体的经营数字，他还真是被吓到了。 难怪老领导都对他那么重视，吴大厨确实对杨贵平的政绩很有帮助啊！ 好奇之下，廖宏才对吴大厨的经营情况和未来的发展规划细细问了起来。 了解得越多，廖宏才就越是感到惊讶。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在商业领域确实是一个天才。 他觉得自己这次又是来对了，而且他还觉得，他应该早点来的，早点去好好了解一下吴大厨，早点去看看城关镇的农商合作进展。 走了十来分钟后，车子很快就到了响水村地界，吴小正发现，杨贵平竟然早已等在路边了。 吴小正顿时心里就有数了，他更加明白了廖宏才突然对自己感兴趣的原因。 感兴趣就好！ 吴小正把车停了下来。 “贵平，小正，先带我在田间好好转转吧。” 因为没有外人，廖宏才说话没有打官腔，此时的他不像是一个地高官，而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廖宏才早就想下车看了。 因为他刚才在车上发现，距离上次才过去两个月多一点点，城关镇这边已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公路两边的菜地里，已经冒出了很多蔬菜大棚，或者正在建设新的蔬菜大棚，完全是一副繁忙的景象。 吴小正却拒绝了他的邀请。 他笑道：“老廖，你想微服私访的话，最好别扯上我，这里的人对我太熟了，我怕我一出现在你身边，他们只捡好听的说。” 廖宏才想想也是，便在杨贵平的陪同下，在田间转了起来。 廖宏才又被震惊了。 一位老农说道：“这个蔬菜大棚确实是个好东西啊！” 他用手一指大棚里的萝卜：“像平时咱们每年都要种的萝卜，如果没有蔬菜大棚的话，起码要三个月才能收，现在种在大棚里，两个月就能收了。而且这是农科院提供的良种，这些萝卜一个个长得水汪汪的，吃起来又脆又甜。” 廖宏才好奇地问：“那收入呢？” 老农腼腆地一笑：“收入还行吧，现在这些萝卜出多少吴大厨就收多少，价格也很公道，按这个趋势下去，今年的收入起码比去年翻一个倍吧！” 廖宏才真的被吓了一跳。 起码翻一个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对很多基础政府来说，他们要想帮农民把收入增加一到两成，都难于上青天。 可城关镇这些参与了农商合作的农民，一翻就直接是一个倍，而且还是在小规模尝试的情况下。 廖宏才甚至相信，这老农说的数字甚至还有所保守。 他决定试探一下：“那你这些萝卜收了呢？还继续种萝卜吗？” “不了，农科院的专家说了，同一块地连续种同一种蔬菜不好，我打算在这里种辣椒或黄豆，反正这些吴大厨也收。我准备另外再新建两个大棚，在新的地里种萝卜。” 无需再试探了。 光是一个大棚，就能让年收入翻一个翻，要是再多建两个大棚，收入岂不是能翻天？ 廖宏才又进了两个大棚，一问，情况基本都是类似。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农民的脸上却是是流露出了真实的喜悦。 这是对收成很满意、发自内心的喜悦。 杨贵平开始了他的汇报。 “廖书记，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城关镇的第一期农商合作是非常成功的，吴大厨对农户致富所起到的带动作用非常巨大。” “现在我们的第二批农商合作也启动了，第二批参与的农户更是高达400户，加上第一期的100户，合作规模已达到500户。” “吴大厨的新工厂投入生产后，第三批参与合作的农户会更多，估计很快这个农商合作计划将会惠及整个城关镇的菜农。” 又是一个很让廖宏才吃惊的数据。 惠及整个城关镇的菜农！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正文 第464章 狐假虎威提地位 廖宏才的震撼还远远不止这么一点点。 根据杨贵平的汇报，吴大厨对周边经济的带动作用可远不止这么一点点。 比如在前山村，几个集体合作的牲畜养殖场也已经发展起来，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很快也能产生效益了。 又好比说，因为蔬菜大棚的兴建热，在城关镇还兴起了一个新的行业——蔬菜大棚建设工程队，这些建设蔬菜大棚的能手，不仅在城关镇很受欢迎，连湘水县的其它乡镇也在邀请他们，使得他们的收入非常丰厚。 再好比说，原来在山上到处都是、卖不起价钱的毛竹，现在价格也涨了，城关镇现在甚至要从别的乡镇采购毛竹了，这也给农民带来了新的不菲的收入。 …… 可以说，这是一种全面的连锁反应。 廖宏才完全可以想象到，这种连锁反应的时间只要再长一点，等农民们的腰包里再鼓一点，又会带动当地其它行业的发展，比如说建筑、日用百货、餐饮、以及其它服务性行业等。 这种带动作用将是全面的、滚雪球式的。 看来城关镇真的是要飞速发展起来了！ 廖宏才忍不住在想，既然一家发展良好的企业对当地经济的带动作用这么大，那这种农商合作的模式可以复制到其它地方去吗？ 似乎有点难！ 因为像吴大厨这样的企业，在整个地区都很难找到第二家。 要想复制，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尽量帮吴大厨发展壮大，让它所能带动的范围再大一点，比如带动整个湘水县的发展。 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 二是在其它地方扶持类似吴大厨这样的从事生产加工的实体经济企业来，让它们学习吴大厨的发展之路，以带动地方经济。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关键还是要对吴大厨加深了解才行。 廖宏才的兴趣真正转移到了吴大厨上面。 “走，带我看看吴大厨的工厂去。” 廖宏才和杨贵平从田间走了出来，再次同吴小正汇合，一起去看吴大厨的工厂。 在另一边，廖宏才的司机小陆这边倒是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原本对小陆来说，送几个人回湘水县一中，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可问题在于，他这辆车的车牌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点。而且很不巧的是，他的车路过湘水县政府广场时，还恰好被外出办事归来的戴博艺给碰上了。 廖书记的车来了湘水，戴博艺岂敢怠慢？ 于是他立即吩咐司机赶紧跟上去，然后他看到了廖书记的车在湘水县一中停了下来，可下来的却是几名一中的师生。 莫非廖书记的车是送人回来的？ 可这几名师生哪里值得廖书记派自己的专车来送？ 纳闷之下，戴博艺干脆大着胆子下了车，把小陆给拦住了。 “小陆，今天怎么来湘水了啊？廖书记呢？” 看着一脸笑意的戴博艺，小陆有点犯难了。 没有廖书记的允许，他可不敢透露廖书记的行踪，可他又不想说谎骗人，毕竟对方大小也是一位县高官。 “戴书记，你别问我，廖书记不让说。” 戴博艺岂肯罢休，他现在正拼命往廖书记身边靠呢！ “哈哈，小陆，我不逼你，我跟着你走就是了。” 堂堂县高官，戴博艺竟然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架势。 对此，小陆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好开车走人。 到了响水村，小陆原本是不想拐进去，而是直行带着戴博艺兜兜圈，看看能不能把他甩掉的。可他又不知道廖书记急着用车，万一误事就更麻烦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戴博艺拐进了响水村。 跟在后面的戴博艺开始犯嘀咕了。 靠，廖书记肯定又是来吴大厨了！ 看来廖书记上次来响水村并非偶然啊！ 吴小正那小子跟廖书记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么受廖书记重视？ 疑惑之中，他跟着小陆的车到了吴大厨的临时工厂。 一见到廖宏才，小陆就开始投诉起来：“廖书记，戴书记是自己跟来的，我甩都甩不掉。” 戴博艺早就看到了廖宏才，也看到了陪在廖宏才身边的杨贵平和吴小正。 但他顾不上想太多，赶紧赔着笑脸迎了上去：“廖书记，我是厚着脸皮跟过来的，没有打搅您吧？” 廖宏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他原本是不想惊动地方官员的，可刚了解过农商合作的进展，又看了吴大厨的临时工厂后，他改主意了。 “你来得正好，跟着一起看看、一起听听吧。” 廖宏才是真对吴小正的响水新村计划感兴趣了，而这个计划又离不开湘水县的支持，因此让戴博艺先了解一下也好。 戴博艺松了一口气。 只要廖书记不赶自己走，那就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赶紧又赔了一个笑脸。 廖宏才又随口问了他一句：“吴大厨的工厂这边，你来看过了没有啊？” 戴博艺顿时被问得很尴尬。 吴大厨成立才这么一点时间，现在连一个正式工厂都还没有，他最近那么忙，那里顾得上来看啊！ 一看他这样子，廖宏才顿时就明白了，于是冒出了一句：“你很官僚啊！” 廖宏才之前被吴小正说了一句有点官僚，这让他心里很是有点小不爽，这次终于把这两个字转嫁给了戴博艺，心里顿时痛快了很多。 戴博艺一下就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靠，看来廖书记对吴大厨真的很重视啊，连官僚两个字都说出来了，这是在责备我对吴大厨不够重视啊！ 他连忙解释道：“廖书记，吴大厨的新工厂马上就要开业了，我是打算过几天过来帮他们剪彩的。” 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因为吴小正根本就没打算搞啥开业仪式，他根本就不屑玩这些虚的。 这下好了，吴小正也被逼上了梁山，这个开业仪式想不搞都不行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戴博艺一眼。 反正以他现在的年龄和身份来说，根本就不用管体制内那一套，也不用太顾忌戴博艺这个父母官。 吴小正可是鬼精得很，现在有廖宏才这只老虎在，他正好狐假虎威一下，重新调整一下自己在戴博艺面前的地位。 他的目的达到了。 戴博艺赔笑道：“小正，到时那个开业仪式，一定要搞得隆重一点啊！” 戴博艺竟然向他赔笑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正文 第465章 响水新村 吴小正必须想办法提升自己在戴博艺面前的地位。 对他来说，他在湘水县还有很多大计划，必须要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 而在之前，戴博艺虽然也算看重他，可对他利用的成分居多，在他面前也往往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这不是吴小正想要的。 因此，今天有廖宏才这只大老虎在，吴小正又毫不客气地利用上了，就像他利用老爷子和郁子轩来在廖宏才面前狐假虎威一样。 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在各种利益关系中，首先讲究的就是心理上的平等地位甚至是优势地位。 现在他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老廖，现在是去看看新工厂？还是去看看我的响水新村计划？”吴小正主动带起了节奏。 戴博艺又被吓了一跳。 吴小正竟然叫廖书记为老廖？叫得这么亲热？ 更让他惊讶的事来了。 廖宏才笑道：“还是先去看看新工厂吧，反正今晚要到你家蹭饭，响水新村的事，也不急在这一会了。” 从一个地高官的位置上来考虑，廖宏才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吴大厨的发展，毕竟他现在正惦记着想把吴大厨的这种模式在其它地方复制出去，而响水新村暂时还只是一个概念，用不着太着急。 可这话听到戴博艺耳朵里，味道又不一样了。 靠，廖书记竟然要到吴小正那小子家吃饭，而且还说是蹭饭！ 这得是多私密的关系啊？ 要知道，平时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想请廖书记吃顿饭都求之不得。 唉，看来以后对吴小正这小子得更好一点才行了！ 吴小正又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对于体制内的人了解到很透彻的，他知道像戴博艺这种级别的官员，很多都有唯上的心思。 反而到了廖宏才那个级别，他们的大局观就会强上很多，顾忌也会少了很多，就没那么好忽悠了。 “那行。” 吴小正又带着廖宏才走向了新工厂。 看到新工厂后，廖宏才又一次被震惊，他终于明白吴小正为啥对自己的响水新村计划那么自信了。 在廖宏才看来，刚才的临时工厂完全就像是一个家庭小作坊，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作坊，竟然创造了这么大的价值，这已足够让他震惊了。 可现在这座还未完全竣工的新工厂，就绝对是一个大型的现代化大工厂了。 要是这么大一个工厂全面投产，那吴大厨又能创造多大的价值？ 想想就很恐怖。 如果这座工厂全部建成，并饱和运转的话，吴小正别说见一个响水新村，就算他想建三五个响水新村，也未必是梦想！ 看过新工厂后，廖宏才的兴趣真正集中到响水新村上来了，这也正是老领导让他重点关注的事之一。 “现在好好跟我说说你的响水新村。” “走吧，那再跟我去看一个地方。” 吴小正又开始领着几人往三组方向走，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三组附近的湘水河边，不过这里现在还是一片杂草丛生、坑坑洼洼的荒芜之地，而且一旦在丰水期，湘水河很可能就会见这一片给淹没。 吴小正指了指这个地方，说：“老廖，如果我出钱把这里靠河道的地方修一条高高的河堤，再把这一片填起来，沿河一带修成观光步行街，后面的地方建风格统一的别墅群，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廖宏才又被吴小正这话给吓了一跳。 他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这才说道：“如果真这么做，那这一带绝对会成为湘水县求之不得的沿河风景居民区，可我看了一下，这里距刚看过的新工厂大约有一公里多的距离，再往下，适合建河堤的地方起码也还有两公里，这么大的工程，再加上建别墅群的投入，吴大厨承受得起吗？” 这就是廖宏才的担心之处。 在他看来，吴小正的想法好是好，可投资实在是不小，一个吴大厨真的撑得起这么大一个计划？或者说，吴小正要做活雷锋？ 廖宏才生怕吴小正的计划很不现实，结果弄成一个烂尾工程，那样不仅不能给湘南地区争光，反而会丢人。 吴小正指了指对面的一座青石山，又开始运筹帷幄。 “如果只是修河堤的话，石材可以从对面山上就地取材，这边的河堤建好以后，只要有几台推土机，就可以把这一带轻松推成平地，连河堤的土石方都不需要从外面运，因此成本不会太高，我估计，如果响水村自建工程队的话，有个一千多万应该就够了。” 廖宏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千多万，也就这小子说起来不把它当一回事。 他又认真地看了一下地形。 廖宏才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的真的很靠谱。 按照他的说法，修建河堤的石材可以在河对面就地取材，如果是响水村自组建筑工程队，建设成本又能降下一大截，投入确实没有想象的高。 再加上河这边的荒地和河堤之间有落差，而且又都是黄土，用推土机推平的话，确实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夷出一大片适合建造房屋的平地来。 如此算下来，前期的投入有个一千多万，确实也够了。 “那建别墅和社区配套设施的成本呢？那一块才是大头啊！” 吴小正笑道：“咱们响水村共有1800行政人口，近400户人家，如果400多套别墅的建造成本，再加上三通一平、社区景观、社区配套设施，确实没有个两千万的话，根本就下不来。” “所以啊！”廖宏才没好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一套400平方左右的别墅，工程造价大概在3-4万，如果再加上三通一平、社区景观、社区配套设施，少于2000万确实不可能建成。 现在听这小子说得这么轻飘飘的，他不会是真的不把钱当钱吧？ 吴小正又笑道：“我有不是活雷锋，这个钱我可没打算帮大家掏啊！” 廖宏才惊呆了。 你不掏这个钱，那跟我来谈什么响水新村？你是在逗我玩吗？ 正文 第466章 吴大厨新城 “哈哈，老廖你生气了，看来你修养还不够啊！” 看着廖宏才不悦的表情，吴小正没心没肺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简直是要气死廖宏才的节奏。 不过这反倒点醒了廖宏才，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涵养水平确实还是有点不到家，竟然在这小子面前失态了。 看来老郁说得对，这小子说话有时候说话真能气死人。 廖宏才偷偷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然后问道：“说说你的计划。” 吴小正反问道：“老廖，如果我在这里把基础设施弄好了，再把别墅建得漂漂亮亮的，但只用成本价把它买给你，你愿不愿意买？” “这么好的地方成本价买？那肯定愿意啊！不过那也得我买得起才行。”廖宏才脱口而出，他似乎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 吴小正脸上又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堂堂一个地高官竟然连一套几万块的别墅都买不起？ 别逗我了！ 但吴小正并不揭破，笑着说道：“你买不起，但咱们响水村的村民可买得起啊！你想想，现在大家又是种菜卖钱，又是在吴大厨工厂赚工资，然后村里成立工程队又可以赚钱，到时村集体还有分红，到了三五年之后，如果一家人连一栋四五万块钱的别墅都买不起，那这家人在响水村就是白混了。” “你的意思是把房子建好以后再卖回给村民？” “为什么不可以呢？大家有钱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建大房子，现在有现成的房子卖，环境比自建的要好，成本比自建的还要低，配套设施也好，大家又集中住在一块，热热闹闹的，干嘛还费那个劲自己去建呢？” 廖宏才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 吴小正的计划看起来很庞大，可他要做的事其实并不多，第一步就是建河堤平地，基础设施建好以后，别墅群完全可以分批建设，这样一来，资金的投入并不算多，而卖别墅回收的钱，又可以投入到下一期的建设中。 如此一来，他的这个计划不是不可行，而是很可行。 这小子真的是好算计啊！ 吴小正又说道：“这就是我们与华西村的区别，在华西村，别墅是村集体的，村民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但在我们这里，房子一买下来，就是自家的，非常的实在，我们不玩那些虚的。” 廖宏才点了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吴小正这一想法是非常可行的，而且，他这一想法真正实施起来，不仅对当地老百姓有好处，对地方政府来说也有很大的好处。 对老百姓来说，一旦集中居住，生活配套好了，衣食住行也方便了，邻里之间也更加热闹了。 而对基层政府来说，不仅地方变美观了，管理上也方便了，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基本上，到目前为止，廖宏才已十分支持吴小正的这个响水新村计划。 在他看来，吴小正的这个计划一旦弄成，绝对可以成为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一个全国新典型，到时完全可以好好宣传一下。 当然，这一块能不能行，还得看具体的规划才行。 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好好规划一下再做具体打算。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就算按照你这个计划，吴大厨的前期投入可不小哦，这事你可得想清楚！” 廖宏才基本上是首肯了这个方案，但他还是担心吴小正会中途后悔，结果又弄出一个烂尾工程。 毕竟在这一块的投入还是很大的。 吴小正笑道：“我说过，我又不是活雷锋，所以我还有两个小要求。” “说说看。” 廖宏才不怕吴小正提要求，怕的是他不提要求，那样就没有制约。 “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个条件，对面的山采石完之后，把对面的那一片地划给吴大厨，我想用来建吴大厨的家属生活区。” 吴小正提出了第一个条件。 这其实是他的另一个计划。 对于吴大厨来说，不管是食品加工厂，还是吴大厨食府餐饮连锁企业，随着时间的推移，规模只会越来越大，职工人数也会越来越多。 作为一家民企，要想让大家归心，那必要的福利还是要有的，包括生活住房。 到了以后，房价会越来越高，买房子会成为大多数城市人口的沉重负担。 而在响水村这里，到了五年之后，将会发展成为湘水县的新城区。 就好比说吴小正脚下的这片土地，到了后世，正是修建了一条河堤后，将这里发展成了湘水县的高档住宅小区，房价属于湘水县最高的地方。 这样的风水宝地，吴小正自然不想便宜外人，所以要把它提前拿下来，让响水村的老居民不再被迫分散迁移。 并且，如果土地不用花钱的话，按照现在的建筑成本，吴小正把对面的风水宝地也拿下来，自建一个高档的员工生活区，这点成本也不会成为吴大厨的压力。 毕竟吴小正并没有急于一定要在这一两年之内就把它建好。 在吴小正看来，既然河这边可以弄成一个响水新村，那为啥河对面不可以弄成一个吴大厨新城呢？ 廖宏才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小正刚才的这个要求，他并不觉得过分，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这样的荒山荒地根本就不值钱。 他所吃惊的是，吴小正竟然有建员工生活区的想法。 在这个连国家企事业单位都在进行房改、不再分房的年代，如果一家民营企业反而提供员工住房，这得有多大的魄力啊？ 这说明这小子不仅对吴大厨的发展很有信心，而且眼光看得非常长远啊！ “还有什么要求？” “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吴大厨新工厂周围的那些山坡、荒地，也得划给吴大厨，以便未来发展的需要。” 廖宏才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小子确实是在下一盘大棋。 他扭头问戴博艺：“戴书记，你觉得这小子的条件可以答应吗？” 戴博艺脱口而出：“这么好的事，必须答应啊！不答应那就是傻瓜！” 他早就听得按捺不住了，要不是廖宏才在场，他绝对会揪住吴小正，问他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开玩笑，吴小正这个傻瓜愿意砸钱来建一个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样板工程，这对湘水县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政绩，他要是连这点条件都不答应的话，那就真是傻瓜了。 唉，看来跟吴小正这小子的关系还是不够亲密啊，这样的好事竟然现在才听说。 要不是自己赖皮跟过来，这样的好事今天都还未必能听到。 唉，看来必须跟吴小正这小子把关系再搞好一点才行了！ 在一边的杨贵平也听得按捺不住了，问道：“小正，响水新村的这种模式，你觉得可以复制到其它行政村去不？” 在这段时间里，杨贵平为了自己未来在城关镇的巨大业绩，一直在思考整个镇的发展问题。 毫无疑问，吴小正今天所说的这种集中居住的模式，对其它村也是一直很好的参考。 问题是，这种模式真的可复制吗？ 这个问题问得真的有点水平，连廖宏才也被吸引住了。 大家齐齐看向了吴小正，等待他的回答。 正文 第467章 城关新镇 对于杨贵平的这个问题，吴小正并没有急于回答。 他说道：“先回去弄饭吃吧，一会边喝边聊。对了，把我姑姑和姑父也叫过来一下，到时这些事具体可是由我姑姑去跟进。” 吴小正又是好算计。 既然地高官和县高官都来了自己家，那自然得趁机帮吴敏霞和杨正义也铺铺路，让他们在两位大书记面前也混个脸熟，以后好办事。 回到吴家后，吴小正还是没有急于回答杨贵平的问题。 他把廖宏才等几人安排到堂屋坐下后，自己却钻进了厨房。 为了实现他的响水新村和吴大厨新城计划，他得慎重其事地给廖宏才做一顿精美的大餐。 再说，他还打算到湘南市去开吴大厨食府，到时还想拉廖宏才当招牌拉客，这次自然得先好好露一手。 吴家堂屋内。 没了吴小正那小子在场，廖宏才又板起了脸，官腔十足地对戴博艺说：“戴博艺，像吴大厨这样的新兴企业，对地方经济的带动作用非常大，你们湘水县一定要做好保驾护航的工作啊！要知道，像这样的企业，其它县想要都要不到啊！” 廖宏才这是有感而发。 经过今天下午考察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把吴大厨的这种地域经济带动模式复制到湘南地区的其它地方去，可他发现，这种模式想复制到其它地方去似乎有点难，因为别的地方没有吴大厨。 可他这话却让戴博艺有点小误会。 果然，廖书记对吴大厨很照顾，现在要帮吴大厨撑台了，他这是在委婉地责备我对吴大厨关心不够。 于是他立即又赔了一个笑，解释道：“确实，吴大厨最近对湘水县的带动作用非常大，除了城关镇这边的影响外，最近在供销公司、玻璃厂、酒厂的深化改革方面，也起到了非常巨大的作用。” 戴博艺这是在尽量挑好的说，以证明湘水县委县政府并没有忽视吴大厨，反而非常的重视。 “哦，具体说说看。”廖宏才的兴致又被勾起来了。 戴博艺说起了湘水县国企改革的一些事，这些事廖宏才自然是知道一些，但知道得远远不够详细。 这三家国企又是吴大厨起到了关键作用！ 看来，吴大厨对地方经济的带动作用，还远远不止是自己所了解的那么多啊！ 难怪老领导这么看好这家企业！ 廖宏才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官僚了。 终于开餐了，廖宏才终于尝到了传说中的美味。 菜是很普通的鸡鸭鱼肉，但每道菜不管是在卖相上、味道上、口感上，都让廖宏才大为赞叹不已。 “小正，你的吴大厨食府要是能保持这个水准，想不赚钱都很难啊！看来你在美食这一块真的很有天赋。” “十成十不敢保证，但八成还是可以的。” “八成也足够了，你啥时候到湘南也开一家啊？我也好经常去解解馋。” 廖宏才竟然主动发出了邀请！ 这是吴小正求之不得的事，他立马就顺着竹竿往上爬：“很快，等这边和省城的吴大厨食府准备得差不多了，第三家我就开到地区去，到时就开到地区行署门口，老廖到时多帮我拉点生意啊！” 这小子的脸皮之厚真是罕见！ 不过与郁子轩相比，廖宏才在湘南地区就是老大，他才没那么多顾忌，爽快地答应道：“行，没问题，我等着你。” 在他看来，政府每年在招待方面那么高的花费，给谁赚都是赚，只要吴大厨食府的品质有保障，他并不介意帮他所看好的吴大厨一把。 话题又聊回了响水新村的可复制模式上。 在这个话题上，吴小正已经有过慎重的考虑。 “这种模式并非不可复制，但也存在一定的难度。” 他向下了一个准确的结论。 杨贵平认真地听了起来。 “要想复制这种模式，有几点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点，政府及村集体要对新村有一个可行的统一规划。” 这点是很好了解的。 比如说响水新村，吴小正之所以要把廖宏才拉过来，就是要借他的威势，把河边那块荒地给敲定下来，作为响水新村的规划选址。 现在有了廖宏才的支持，县政府、城关镇政府想不支持都很难，至于响水村，刘石泉等村干部更是只有乖乖听指示的份。 “第二点，村集体必须有钱，必须具备启动这种新村模式的经济实力。”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稍稍做了一下解释。 并不是每个村都有一个吴大厨的，就算有，也没几家企业愿意像吴大厨这样来当冤大头。 至于吴小正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纯粹是因为前世爷爷奶奶因为在后来没法跟乡邻住一起了而感到遗憾，吴小正才在这世来帮他们圆这个梦。 再说，对吴小正来说，这点投入他还是承受得起的。 在他最近几年的发展计划中，除了吴大厨食府的扩展外，并没有太多需要大手笔花钱的地方。 而吴大厨食府的扩展，到两三个月后，最大的制约因素很可能不再是钱，而是人才队伍的培养和储备。 因此，响水新村这点投入，完全不会影响吴小正的发展计划。 “依你说，要想复制这种模式，关键还是得村集体有钱，那村集体经济该怎么发展呢？” 杨贵平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很简单，比如说响水村，接下来我会先扶持它成立村集体建筑工程公司，接下来还会帮村里成立小型食品加工企业，把吴大厨食品加工厂、吴大厨食府的一些粗加工的单交给它来做。” 在这方面，吴小正早就有所打算。 随着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更多产品推出，以及吴大厨食府的发展壮大，很多粗加工的活，比如说杀猪宰羊、杀鸡拔毛等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纯粹靠人手堆出来的工作，他准备像汽车生产厂家那样，把一些零部件的活外包出去，厂家这边只需把好质量关即可。 这样在管理上会轻松很多，在生产成本上也未必会增加。 “再好比说前山村，你可以重点扶持村集体来发展养殖业，这样赚到的钱就归村集体所有，村集体有钱了，那想干啥都有底气了。” 杨贵平若有所思，他似乎悟出了一点什么。 “第三点，管理必须跟上。” 这一点也很好理解。 凡属集体的事，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制度，没有一般有能力、责任心很强的带头人，好事也能被整成坏事。 …… 杨贵平真的动心了。 他在筹谋，如果要是他成了镇高官的话，响水新村这种模式的复制，他可以从哪些村着手。 对于城关镇的其它行政村，杨贵平并不指望他们能学到响水新村那样的规模：家家户户住别墅。 但把标准降低一点，最起码集中规划一下，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杨贵平又找到了工作的方向，他决心打造一个城关新镇出来。 正文 第468章 转学 在送走廖宏才等人后，吴小正原本想直接回学校去的，他却被吴敏霞给叫住了。 “小正，小莉跟小伟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完了，明天就可以去学府路小学上学了，你看新房子那边要不要弄个入伙仪式啥的啊？” “这么快？” 在这段时间，吴小正一直在忙比赛的事，以及吴大厨食府的一些事，因此家里的事根本就没操心，现在竟然连入住新家的事都没顾上管。 现在看来，吴敏霞应该是迫切想搞一个入伙仪式的，这是风俗。 但现在两家人都是隐隐把吴小正当成了一家之主，家里事没吴小正参与的话，就感觉没了主心骨。 因此吴敏霞的意思，其实是问吴小正能不能参加。 小丫头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吴小正。 “那就简简单单地搞一下吧，把爷爷奶奶接过去，再请一下贵平、军哥就差不多了。” 小丫头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句：“还有张颖姐姐。” 吴小正狂汗。 他现在跟张颖两人的关系，正处于尴尬的冷静期，两人都在刻意避免提及暧昧的事，现在小丫头把这种家事也要将张颖请过来，这不是让吴小正更尴尬吗！ 可他竟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请就请吧！ 吴小正豁出去了，他开始转移话题：“那边家电都买好了没有？” 吴敏霞回道：“冰箱先给你家买了一台，到时两家一起用就好了。彩电暂时还没舍得买，太贵了一点。” 对她来说，房子是公司掏钱买的，装修也是公司花的钱，因此在买家私电器方面，吴敏霞不好意思再占公司便宜了，因此暂时只给吴小正那套买了一台冰箱。 在这个年代，冰箱彩电等可还是奢侈品。 单是一台冰箱，就花了2000出头，而21寸的彩电就算是国产的，也要近3000块，进口的29寸更是高达5000多块，因此吴敏霞连彩电都还是没舍得买。 “彩电先买两台21寸的吧，你家的冰箱也买了，咱家现在不差这点钱。” 吴小正这是在为她妈着想。 童秀丽住过去后，一旦吴小莉去上学，她就会一个人呆在家里，可能会有点无聊，吴小正觉得有台电视给她打发一下时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啊？这不好吧，还是先给你家买一台吧。”吴敏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叫你买就买吧，明天就去买，别那么多废话。”吴小正有点不耐烦了。 吴敏霞窃喜，赶紧应诺了下来。 她原本是不好意思的，可侄子一锤定音，她自然就顺着台阶下了。 毕竟对她的新家来说，有冰箱有彩电，这绝对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吴小正其实考虑的也是这一点。 杨正义毕竟已经到县委上班了，他家很可能经常会有客人去拜访，堂堂吴大厨总经理家，如果连台彩电、冰箱都没有，那也有点不像话。 至于钱方面，这点小钱自然还没被吴小正放在眼里。 一听说要买彩电了，最雀跃的自然是小丫头，她早就希望家里能有电视了，哪怕黑白的都好。 吴小正立即向她泼起了冷水：“每天必须做完作业才能看电视，每天看电视的时间不得超过晚上九点。” “好。”小丫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现在跟我走吧，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吴小正今晚肯定是要回自己蜗居住的，而新房子还没入住，明天才入伙，小丫头如果要从响水村送过去的话，很是有点不方便，吴小正干脆今晚就把她给带过去丢张颖那里，明早送她去上学反而轻松。 “好。”吴小莉更加雀跃了。 她立马就喜滋滋地去收拾书包，然后跟着吴小正前往县城。 可以看得出来，小丫头对于转学的事，表现得特别兴奋。 吴小正为此就很感好奇。 在他看来，小丫头在城关镇小学明明都已经上了快四年了，理应跟那边的小朋友有了很深的感情才对，为什么现在却那么兴奋呢？ 是因为能到城里上学了才兴奋？ 还是因为能住到城里而兴奋？ 吴小正决定好好问问。 “小莉，明天就要到学府路小学上学了，开心吗？” “开心。” “为什么开心啊？” “因为学府路小学六一儿童节要表演节目啊！” 就因为这个？ 好奇之下，吴小正细细追问起来。 小丫头的兴奋真的很简单。 六一儿童节马上就要到了，对小学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节日。 因此，学府路小学准备在这一天组织一台节目，让各个班级的学生能有机会上台展现一下自我。 对于张颖的培训室来说，她的大部分生源都来自于学府路小学，因此她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就跟学校联系了，准备让在她那里学跳舞的大一点的孩子也一起上台表演一个节目。 吴小莉也参加了舞蹈的编排，但因为她不是学府路小学的学生，因此她只能参加排舞，却没有登台亮相的机会，为此她很是黯然伤神。 现在好了，张颖听说她也要转到学府路小学来了，不仅也让她参加了，还安排她领舞…… 吴小莉之所以兴奋，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哥，张颖姐姐还说了，这几天再跟学校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我上台独唱呢！”小丫头又兴奋地爆出了又一个猛料。 难怪她那么兴奋！难怪她非要请张颖参加入伙仪式！ 原来是她在张颖那里得到了好处。 “小莉，张颖姐姐为啥让你领舞啊？” 因为小丫头的表现欲望还是那么强烈，吴小正又忍不住问起这个问题来，他担心张颖会因为看在他的面子上，从而对小丫头特别照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有点不好，那样会更加助长小丫头的表演欲。 “当然是因为我是舞蹈班里跳得最好的啊！”吴小莉骄傲地回道。 “有这事？” “当然啦，连教唱歌的陆老师也经常夸我，说我唱歌也学得很棒，很好听。” 吴小正：“……”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安排小丫头学唱歌学跳舞，一方面是培养一下她在这方面的兴趣爱好，另一方面，是希望她通过学跳舞受点苦，让她知难而退…… 没想到小丫头不仅熬过来了，而且还在这方面表现得比较出色。 莫非她真有这方面的特长？ 正文 第469章 獠牙 第二天一早，吴小正晨跑完毕，又买了点早餐回去，自己洗了个澡之后，正好送小丫头到不远处的学府路小学，恰好赶上了正等在校门口的吴敏霞和杨宗伟。 时间正好。 把小丫头交给吴敏霞之后，吴小正立即往学校奔。 时间又是正好，他恰好赶上第一节课。 这一天，原本对吴小正来说，应该是轻松愉快的。 因为对他来说，最近又没了什么压力。 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进展是顺利的，一个一个县市的销路正在打开，现在不仅渠道已遍及到了整个湘南地区，连相邻地市也已经开始推广，接下来只需要吴大厨的新工厂正式投产，销售又会迎来一波爆发式增长。 吴大厨食府的进展也非常顺利。 湘水旗舰店这边，旧大楼的装修改造正在紧张的进行之中，预计到月底就能装修完毕，再安置上厨房设备、餐桌椅等，很快就可以投入使用。 公司办公大楼、员工宿舍等，基建部分估计在月底也可以完成，然后就是装修之类的。 预计在六月底之前，整个吴大厨食府大院就能全面投入正常使用，到时整个大院都可以被收拾一新，以保证吴大厨食府可以在七月一日顺利以全新的面貌开业。 省城那边的吴大厨食府第一分店进展也很顺利。 据沈默汇报，那边的一层楼已顺利签下，吴大厨的协议装修设计公司已派人至省城，对那层楼进行具体的装修设计，一旦设计方案确定下来，就可以进行装修了。 而且，那边因为是新楼，所以装修起来比这边的吴大厨食府要简单很多，如果顺利的话，预计到六月中左右，那边就可以装修完毕交付使用。 而吴小正最牵挂的响水新村这边，昨天也已基本敲定，接下来就是规划设计的事了。 可以说，对现在的吴小正来说，确实没有特别烦心的事来困扰他。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就是今天在学校浑浑噩噩地呆一天，然后放学后立即回县城的新家，开开心心地过新家的入伙仪式。 可惜，事难遂人愿。 中午时分，他正在食堂吃饭时，他的CALL就响了，而且又是夺命连环CALL。 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临时工厂那边打过来的。 CALL这么急，不会是临时工厂那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匆匆扒了几口饭，吴小正就立即往教室奔。 他的大哥大已经买回来了，不过为了注意影响，平时他都关了机锁在课桌的抽屉里，只在需要紧急联络时才偷偷拿出来用一下。 一回到教室，他立即就拿着大哥大往教学楼后奔，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往回拨电话。 电话是刘学文接的。 刘学文火急火燎地说：“老板，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啦，慢慢说。” “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把一批黄豆的订单交给了八方公司，今天上午他们送货过来，可我一看，我们要的明明是一级黄豆，可他们拉来的顶多是二级，我不收货，他们就派人堵住了我们临时工厂的大门，不给我们的车进出，还威胁我说，这批货不收也得收……” 靠！ 吴小正忍不住就想骂娘了。 他就知道，田疤子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因为那样一来，利润就达不到他的要求。 可吴小正还是没想到，田疤子竟然胆子肥到第一笔单就敢出幺蛾子。 按照吴小正的要求，吴大厨工厂用来做老干妈的黄豆，必须是颗粒完整粒率达到95%以上、无杂质的一级豆，非一级豆，就算是价格再低，也是不收的。 可现在田疤子用二级豆来卖一级豆的价格，还强迫吴大厨必须收，不收就别想正常运转，这不是欺负人吗！ 吴小正顿时火冒三丈。 但他还是语气平静地问道：“除了堵门，他们有伤人闹事没有？” “那倒没有，就是不准我们的车进出。” 吴小正又问道：“田疤子来了没有？” “没有，是他手下的万海龙带了四五个人在这里。” 吴小正有数了，他吩咐道：“行了，你们暂时别招惹他们，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吴小正立即就呼起刘志军来。 还好，刘志军今天正好没有外出，他的电话很快就回过来了。 “小正，这事怎么弄？” 看来，他应该也是收到了刘学文的信息。 吴小正直接问了起来：“除了你之外，翔子他们那些人，还有几个人在家？” “华仔出差了，翔子他们能很快赶回来的大概有五六个。” “那就把能回来的全叫回来吧，准备好家伙，在那里等我。” “啊，既然要干，你就不用出面了吧，我带他们去就行了。” 因为担心吴小正的安危，刘志军又要主动揽事了。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回道：“听我的，我另有安排。” 对于田疤子一伙，吴小正下的可是一盘大棋，这事光是刘志军出面的话，他还搞不定。 可以说，吴小正要在湘水正式露出他的獠牙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就算吴小正想老老实实干实业，可在现在这个年代，社会太乱了，田疤子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你表现得只要稍微软弱点，就会有不坏好意的人骑到你头上来。 比如说田疤子的这一次，估计就会有摸吴大厨底细的心思。 吴小正要让所有人知道，吴大厨不是那么好试探的。 挂了刘志军的电话之后，吴小正立即给江宏炜去了一个电话。 既然是一盘大棋，那吴小正自然需要江宏炜也尽快进入角色。 吴小正先在电话里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真要这么弄？”江宏炜有些担忧地问道。 吴小正反问道：“不狠一点的话，咱们怎么能把田疤子的底细给逼出来？” 江宏炜沉默了片刻，然后无奈地说道：“行吧，那我就陪你好好演一把。” 想了想，吴小正又给杨贵平去了一个电话，简单地交代了几句。 挂了电话之后，吴小正就立即往吴大厨的临时办公地点奔。 在那里，刘志军已经在等着了，李翔翼等人也在陆续赶回。 吴小正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要在湘水县正式亮出他的獠牙了。 正文 第470章 狠！真狠！ 对于田疤子这个人，吴小正太熟他的门道了。 他知道，如果这次田疤子试探成功，让吴大厨以一级豆的价格收下了这批二级豆，那接下来他就会把二级豆换成三级豆甚至是陈豆，再次强迫吴大厨收下来。 到了最后，他就会垄断吴大厨的黄豆进货渠道，他想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 在前世，他这种事干多了。 实际上，像田疤子这种在道上混、并且欺行霸市的人，其实他们行事也并不是毫无顾忌的，他们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把杀鸡骇猴那一套把戏玩得非常溜。 对于这种人，真的不能轻易退让。 在前世，一开始刘志军就是抱着和气生财的想法，稍稍退让了一下，才让田疤子得寸进尺，最后逼不得已才跟他干起来，而且是越干越僵。 等了没多久，能回来的差不多全部回来了，李翔翼这家伙，又抱了一堆七八十公分长的铸铁水管过来。 这是干架又不违法的上佳武器。 “走吧，一会大家小心点，听我命令行事。” 加上吴小正在内，一共八个人，挤上了一台天津大发，径直往响水村的临时工厂开去。 在吴大厨临时工厂这边，早已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围堵在这里的，除了田疤子手下头号大将万海龙及他带的五个手下之外，外围还围了很多响水村的村民。 而在村小学的铁门口，早就被八方公司一台用来送黄豆的卡车给堵死，除了后面的小铁门能进出人之外，吴大厨用来拉货、送原材料的车，不管是卡车、农用车、还是人力三轮车，都进不去也出不来。 光着头的万海龙倒也算得上一个人物。 他被一大堆响水村的村民围住之后，不仅不怵，反而在不停地出言威胁。 “你们离远点，否则伤到了别怪我啊！” “你们去打听打听，看看我们田八爷在湘水是不是吃素的，你们再去问问，看看我万海龙是什么人！” “吴大厨是吴家的，你们谁要是想傻乎乎地强出头，赔上了一家老小的姓名可别怪我万海龙啊！” “今天我就把话给撂这里了，要是这批黄豆不收，吴大厨就等着关门吧！” …… 围在这里的响水村村民虽多，但还真被万海龙给吓住了。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田疤子一伙在城关镇这一带实在是太有名气了，而且还是凶名，动不动就威胁到他人家人性命。 响水村的这些村民虽然一个个都很彪悍，但都是有家有小的，而且还在本地，在没人牵头的情况下，还真没人敢强出头来冒这个险。 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不惹穷得乱碰的！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而万海龙这种，恰恰就是那种又横又愣的凶残之徒，是不是不要命还无法得知，但最起码响水村的这些村民是不敢轻易惹的。 吴小正带人赶到时，万海龙还正站在人群中央，冲着围观的人发飙放狠话。 “小正来了。” 人群立即就让开了一条通道。 “哦，终于来了个能管事的！” 正在发飙的万海龙横叼着一根烟走了过来，用很轻蔑的眼神冲吴小正说道：“吴大厨的老板是吧！怎么样，今天这事给我们八方公司一个说法吧！” 说完之后，他竟然还抱着双臂，一个跨步大大咧咧地站到了吴小正跟前。 身为田疤子的人，既然想从吴大厨这里抢食吃，万海龙自然是摸过吴大厨的底细的。 他知道，眼前这少年就是吴大厨真正的老板。 吴小正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狠狠蹬在了万海龙的小腹上面。 万海龙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吴小正早就想立威了，现在万海龙手无寸铁不说，还如此大大咧咧地双手抱胸前在吴小正面前装逼，纯粹是找死。 倒在地上的万海龙愣住了。 靠，这是不按规矩出牌啊！ 吴小正又冷冷地说了一声：“给我打，狠狠打！把他们都打趴再说，断手断脚都没关系。”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倒吸了一口冷气。 狠！真狠！ 万海龙带来的那几个手下直接被吓傻了。 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他们一出马，向来就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反抗？ 现在面前这少年不仅直接朝老大动手不说，还说断手断脚都没关系，这简直是比咱们还狠啊！ 李翔翼等人立即冲了上去，手持水管朝地上的万海龙，以及站在那里吓呆了的那五个手下抽了过去。 干这种事，李翔翼等这帮浑球，早就轻车熟路了。 而且对大家来说，现在他们只管动手，后事有吴小正去收尾，哪还有什么顾忌？ 开玩笑，县高官都是小正的座上宾，进去了都能弄出来，还怕个逑！ 万海龙等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他们横是横，但正面硬碰硬，根本就不是练过的李翔翼等人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是手无寸铁面对手持水管的一堆人！ 万海龙还想爬起来反抗，却直接被李翔翼一水管再次抽翻在地。 这一棍，可比吴小正那一脚狠多了，疼得他抱着一只胳膊直咧嘴。 靠，不会是真断了吧！ 万海龙放弃了继续反抗的想法。 他再横，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在他看来，有八爷在，这个场子迟早会加倍找回来。 万海龙的那帮手下可比他聪明多了，有的水管还没上身，立即就抱头蹲到了地上。 稍微傻一点的，挨了一棍之后，也知道立即倒地装死。 可就算是这样，李翔翼等人还是没有放过他们，一人身上还是挨了几管子。 疼，真的很疼！ 这帮骄横的家伙，终于也尝到了挨打的滋味。 见无人再敢反抗，吴小正又发话了：“都绑起来，关了，田疤子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我放人。” 万海龙此时还在想：你等着吧，八爷会好好给你一个交代的！ 可吴小正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吓了一大跳。 “大家听着，要是再有人敢来村里闹事，大家拿锄头也好、扁担也好、菜刀也好，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来负责，村里谁要是因此出了事，我给巨额赔偿不说，老老小小我也负责养到底！” 万海龙听了真的吓了一条。 靠，真要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敢来响水村闹事啊？ 有人出钱，有人负责任，这帮泥腿子绝对敢把人往死里打啊！ 更吓人的话还在后面。 “好了，接下来我准备去砸田疤子的档口，大家有种的，就拿东西跟上我吧！” 靠，八爷的档口都敢去砸？ 狠！真特么狠！ 万海龙总算意识到，这次恐怕真的碰上狠茬子了。 正文 第471章 碾压 吴小正终于在湘水亮出了他的獠牙。 其实他早就想亮了，只是之前条件还不成熟。 有了前世的经验，吴小正太懂道上的游戏规则了。 要想在道上玩得转，条件有三。 一是得有深厚的背景。 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否则你还没开始玩，政府就跟你来谈法制，分分钟把你逮进去。 二是得有经济实力。 就好比刚才吴小正所说的那样，弄事很简单，但一旦弄起事来，分分钟可能出现伤残，不管是己方还是对方出现伤残，一旦出了，就得用钱来善后，否则没人敢帮你卖命。 三是得有战斗实力。 就算你再不怕死，想和别的恶势力团伙斗，你得具备盖过别人的实力，否则分分钟只有挨打受欺负的份。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田疤子之所以敢在蔬菜市场横行，并不是他无所畏惧，而是他在这三方面的实力综合起来比别人强，而且不择手段、行事很凶残，才会让别人越来越怕他。 可现在吴小正在这三方面一比，不管是比哪项，都比田疤子要强多了。 因此，吴小正现在亮獠牙完全没了压力，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比田疤子更狠。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他的话立即就起到效果了，他那么一说，响水村的村民立即动了起来，纷纷开始找锄头、扁担之类的，准备跟吴小正去蔬菜市场砸场子。 吴小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很是明白一个道理，在乡下这个地方，地方人只要一抱团，根本就不用怕什么田疤子、李疤子之类的，流氓恶棍敢进来，分分钟可能被村民们用锄头扁担给打死。 对乡下人来说，因为不太懂法，行事就少了很多顾忌，只要有人帮他们养老老少少，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响水村的村民都在靠吴大厨赚钱吃饭，吴小正这么一说，岂还有怕事的道理？ 他们现在反而担心因为不够积极主动，让吴小正不高兴，从而少了自家的好处。 可以说，吴小正现在这么一弄，响水村的村民就真正开始抱团了。 这就是吴小正所希望的。 他的家、吴大厨都以扎根在响水村，田疤子派人来这里欺负一次可以，下次再找上门来闹事，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在李翔翼那边，他带人把万海龙等人五花大绑关到了吴小正曾经用过的那个房间后，又从万海龙身上摸出了车钥匙，先把堵门的那台车开到了一边，然后就准备跟吴小正去蔬菜批发市场了。 去的人真的有点多。 除了李翔翼等人外，响水村的青壮年男人又跟上四五十个。 不得已，一起去蔬菜市场的除了那台天津大发之外，刘志军又叫了一台东风大卡车来装人，两台车就这么横冲直撞地来到了三公里外的蔬菜批发市场。 停了车之后，吴小正一点都没有低调的意思，直接带着一群手拿棍棒、扁担、锄头的人，大摇大摆地往蔬菜批发市场里面走去。 他的目标自然就是田疤子的八方蔬菜批发公司。 这阵势很是有点吓人。 蔬菜批发档口那些人，一看到这么一大堆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直接缩回了自家档口，那些前来做生意的商人，也赶紧闪到了一边。 这是碾压的模式。 田疤子的档口很快就到了。 所谓八方蔬菜批发公司，其实也就是蔬菜批发市场里连在一起的两个样品档口，规模并不大，不过位置却是最好的，就在蔬菜批发市场的中心地带。 当然，仓库还在另外的地方。 让吴小正感到奇怪的是，田疤子的档口平时人并不少的，可现在竟然没看到几个人，经常窝在这里的田疤子也不见踪影。 吴小正懒得想那么多了，他又开始下命令：“砸，给我砸，谁要是敢反抗，就狠狠打！” 这又是碾压式的命令。 此时在田疤子的店里，就剩下了两三个女人在看店，她们倒也识趣，吴小正的命令一下，她们立即就闪出了门外，啥话也不敢说。 怎么说都是帮田疤子做了那么久事的人，她们知道，眼前的场面绝对不是她们能惹的。 李翔翼又带头动起手来。 其实也没太多好砸的。 这样的蔬菜批发档口其实很简陋，里面除了一些货架、一些样品蔬菜、几张办公桌，并没有太多其它值钱的东西。 因此，大家一砸起来，无非就是把门窗砸坏，货架推到，样品蔬菜洒落一地等。 说起来，田疤子的损失并不大，可很掉面子。 蔬菜市场的那些人，一看被砸的竟然是田疤子的档口，既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哇，这帮人很牛啊，竟然连田疤子的档口都敢砸。” “你没看出来吗？这些都是响水村那边的人，听说田疤子最近在跟吴大厨在做生意，估计是搞砸了，人家报复来了。” “吴大厨的那帮人也不好惹啊，县城那边，龙瘸子那帮扒手，不就是被他们给弄走的吧。” “难怪田疤子都赶紧带人躲起来了，原来是啃到硬骨头了。” “过瘾，我得去看看热闹去。” …… 见到这一幕，蔬菜市场的人早已开始议论纷纷，胆子大一点的，甚至真的凑了过来，开始看热闹。 让他们更为惊讶的是，这帮人砸了田疤子的档口后，根本就没有赶紧走的意思。 难道他们就不怕田疤子带人来报复吗？ 或者他们不怕公安过来吗？ 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吴小正当然不怕。 他见砸得差不多后，冲那几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说道：“叫田疤子回来吧，让他好好来跟我聊聊。” 围观的人又有所吃惊。 大家都知道田疤子的外号，但没人敢这么当面叫他，一般人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八爷。 这年轻人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肥啊！ 更让大家感到惊讶的是，又等了很久，都还是没见到田疤子的人影，跟别说他带人来报复了。 莫非田疤子竟然认怂了？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来砸店的起码有五六十人，田疤子没有一定把握的话，还真不敢露面。 然后大家听到了警车的警笛鸣叫声。 正文 第472章 嚣张 来的是城关镇派出所的两台车。 车一停，江宏炜就带着七八个民警、协警走下了车。 让吴小正稍感惊讶的是，没过半分钟，城关镇政府的一台车也开了过来，从车上走下来了城关镇的李书记。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这么急于来给田疤子撑腰？ 在前世时，田疤子就经常嚣张地说：“镇里的李书记都跟我称兄道弟，有本事你们去投诉我。” 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吴小正忍不住想，如此没政治头脑的人，能坐上城关镇镇高官这个位置，还真心不容易。 很快他就明白李书记为啥出现在这里了。 江宏炜和李书记一到，田疤子就带着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面色铁青地跟着李书记一起走向了这边。 原来李书记还真是被田疤子拉过来撑腰的。 不过李书记表面上还是显得很公正的。 一到吴小正跟前，就和颜悦色地说：“小吴老板，你这是干嘛呢？有事就不能好好商量吗？” 吴小正故意装作没听见他所说的话，死死盯着田疤子，阴着脸冒出了一句：“田振彪，你就这么一点胆子吗？还要人陪着才敢出现？” 这相当于直接把堂堂镇高官无视了。 够嚣张的。 这使得李书记的面子上很是有点挂不住，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田疤子也阴着个脸，不知道该说啥。 事实上，今天的事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万海龙也是经过他授意后，特意派去吴大厨摸底线的。 身为老江湖，他不可能不妨万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万一真的来了。 吴小正一带人出现在蔬菜批发市场，他就赶紧带人从后门溜了。 他不能不溜，吴小正这架势是在是太大，他田疤子就算再牛，也顶不住。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田疤子也是懂的。 在势不如人的情况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店被砸，这让田疤子很郁闷。 更让他郁闷的是，吴小正砸了店还不走，竟然还等在这里，指名道姓地要见他。 不得已，田疤子只好又是报警，又是把李书记叫过来，他这才敢冒出来。 谁知道眼前这嚣张的小子竟然连李书记的账也不卖，派出所的民警也没放在眼里。 这也太嚣张了一点吧！ 这让田疤子说啥好呢？ 飙狠话，惹得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再动干戈？ 这种吃眼前亏的事田疤子不会傻傻地去干。 说软话？ 那样不行！ 当着这么多人说软话，这会让自己掉面子的，那样以后在这一片就没威信了。 因此田疤子只好沉着个脸不接话。 倒是江宏炜站了出来：“吴小正，你这是要干嘛呢？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又是打又是砸的，没王法了是吧？” 这倒是让田疤子稍稍吃了一惊。 他跟江宏炜接触过几次，发现这家伙就是一块硬骨头，软硬不吃，为此他还放言威胁了一把。 莫非是威胁起到效果了？江所长在向我示好？ 对吴小正来说，接下来是表演的时候到了。 他轻蔑地看了江宏炜一眼，嘲讽道：“哦，原来江所长眼里还有王法，那田疤子派人去堵我的工厂，影响我工厂生产时，我们报警那么久，为啥没见江所长带着王法出现呢？” 江宏炜尴尬地说道：“你们那是正常的生意纠纷，没闹出大事，没人员伤亡，没造成大的财产损失，这事我们不太好管。” 这话田疤子听了又是一阵小舒坦。 原来之前吴大厨报了警，而江宏炜并没出警。 看来江宏炜已经知道我不好惹了，有意在向我靠拢。 嗯，这人可以争取一下。 很可惜，他的小舒坦没持续多久。 吴小正又说道：“那行，这事竟然你一开始没管，那现在你也别管了，这场子我自己找回来。” 然后他把江宏炜也无视了，又转向了田疤子：“田振彪，今天这事你不给我个说法，你这档口以后就别想开了。” 我靠！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一点吧！ 田疤子真的有点挂不住了。 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狠话。 可是挂不住又能如何？他敢现在发飙吗？ 还好，他身后有手下站了出来，冲吴小正阴森森地说道：“小子，敢在八爷面前这么嚣张，小心给你家人招来横祸。” 这是田疤子的人一贯威胁人的手段，百试百灵。 很可惜，这次不灵了。 这话彻底触碰到了吴小正的底线。 他真的怒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他缓步走了上去，直接对着田疤子那名手下抡了一大巴掌。 “啪”的一声，那人头一歪，喷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田疤子惊呆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真敢当着警察的面动手。 这得有多嚣张啊？ “吴小正，你再敢乱来，小心我真把你抓起来！” 江宏炜像是刚反应过来，配合着说了这么一句。 很可惜，他的话还是被吴小正给无视了。 吴小正似乎对自己的那一巴掌还不满意，又抬起了一脚，踹向了嘴巴还在流血的那人，一脚就把他蹬退了四五米远。 吴小正这才满意地收了手，扭头看着江宏炜来了一句：“江大所长好大的威风！要不你抓我试试？信不信我让你这个所长明天就干不成了？” 靠！靠！靠！ 这小子竟然连派出所所长也敢当众威胁！ 你还可不可以再牛一点？ 田疤子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牛叉的了，可他发现，跟这小子相比，自己以前的牛叉简直成了渣渣。 最起码，他对派出所所长，就算有不满，也只敢背后要挟，哪敢当面威胁？ 更让他惊讶的是，一向是硬骨头的江宏炜，面对吴小正的威胁，竟然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莫非这小子的背景真的牛叉到了无所顾忌？ 马上又轮到田疤子了。 吴小正又转向了他：“田振彪，不要试探我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没底线。谁要是敢对我不敬，我就会十倍百倍还回去。” “还有，管好你手下的狗，不要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如果我了解得不错的话，你的家应该是在铁厂后面的新天花苑吧，听说你儿子才三岁？” 田疤子大惊失色。 靠！靠！靠！ 这事他怎么知道？ 正文 第473章 表演帝 田疤子真的有点急眼了。 他在道上混这么久，向来只有他拿别人家人性命威胁他人的事，没想到今天自己却被人威胁了，而且还是当着公安干警的面来威胁。 这真的让他有点慌。 如果是三四年前，他可能不会把这种威胁当成一回事，因为那时他基本上还是一无所有。 可现在他不仅有了丰厚的家底，还有了老婆孩子，怎么舍得拿自己和家人的身价性命跟人去搏？ 而且他还相信，真要是把眼前这嚣张的小子逼急了，那这事这无法无天的小子绝对敢干得出来。 田疤子纳闷的是，自己老婆孩子住哪里的事，连他手下的亲信都没几个人知道，这小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经常拿别人的家人来威胁他人，田疤子自然是怕报复的，因此他的老婆孩子藏得可是很隐秘的。 他有所不知的是，在前世，因为他把刘志军等人逼得太狠了，吴小正这家伙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偷偷跟踪他，这才摸到他老婆孩子的住处。 要不是前世吴小正突然被刘建刚的事逼得逃离家乡，说不定还真会带人去抄田疤子的家以牙还牙。 这事吴小正今天原本是不想说的，可田疤子的人竟然拿家人来威胁他，那他就必须说了，要让田疤子行事也有所顾忌，或者真把家人搭上去了的话，吴小正就亏大了。 场面又僵持住了。 因为吴小正表现得太过于嚣张，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没人敢动，也没人敢接话。 倒是围观的人看得很爽。 大家没想到，一向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田疤子，也会有今天。 吴小正似乎还没有放过田疤子的意思，他又说道：“田振彪，你还是不想给我招待是吧？那我又动手砸咯！” 他旁若无人地走向了田疤子的档口，边看边摇头：“唉，你这档口是在是太破烂了，没啥好砸的了。有人知道他仓库在哪吗？我带人去那边玩一玩。” 这下田疤子真急了。 要是仓库被吴小正给砸了，那他的损失就真大了，而且看这架势，到时损失还别想在这小子身上找回来。 可要让他当众给这小子低头认错，他还没这个勇气。 这个头一低，一传出去，以后他在道上就没脸混了。 情急之下，他赶紧朝李书记使了个眼色。 不得已，李书记又站了出来：“吴老板，别冲动，有话好好说。这样，我给杨主任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调解一下如何？” 对于李书记的提议，吴小正不可置否，但也没再说什么。 李书记松了一口气，尴尬地走到了一边，给杨贵平打起电话来。 场面再次冷了下来。 对吴小正来说，其实他今天并没有把田疤子逼得无路可走的意思，那样并不符合他的大计划。 按照他的安排，他今天必须给田疤子施压，让他乱乱方寸，顺便逼一逼看看，看能把哪些牛鬼蛇神给逼出来。 但真正动手的时机，还是得配合杨贵平的大计划，让杨贵平背后的势力亲自来动手，这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所以，他借机先给了李书记一个台阶。 吴小正没想到的是，李书记竟然也就这点出息，只能搬杨贵平出马。 那就看看杨贵平的演技吧！ 十来分钟后，杨贵平匆匆赶到。 让吴小正稍感讶异的是，同来的竟然还有梁正坚。 不是吧！ 莫非自己的这个便宜师侄，竟然也跟田疤子有关系？ 不过还好的是，梁正坚只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公安干警一起来，否则就有点尴尬了。 “小正，这是什么情况？” 一到场，杨贵平就站到了吴小正的身边，故作惊讶地问了起来。 看来未来杨市长的演技也还是不错的。 “呵呵，八方蔬菜公司的人好威风，吴大厨好意给他们一笔单做，他们竟然用二级黄豆冒充一级黄豆送货，我们的人不收，田振彪竟然敢派人堵我工厂的门，想要阻止吴大厨的顺利生产，胆子肥得很，我有点气不过。” 吴小正也配合演了起来。 接下来又轮到杨贵平了。 他转向了田疤子：“田老板，这就是你们不对了。生意上有争议，就应该坐下来谈。吴大厨现在是咱们县的重点企业，在戴书记那里都是挂了号的，你们真要是影响了它的生产，别怪我提醒你，这个责任你们担当不起。” 这话很是符合杨贵平的立场。 所有人都知道，杨贵平和吴大厨的关系向来密切，如果他今天不倾向于吴大厨的话，那他的话听起来就有点假了。 看来未来杨市长也是表演帝级别的啊！ 吴小正忍不住偷偷为杨贵平点了个赞。 田疤子更加尴尬了。 他没想到李书记好不容易帮忙搬来的救兵，竟然一来就帮着吴大厨说话，这让他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过还好，转折马上就来了。 杨贵平转向了吴小正：“小正，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你气也出了，再闹的话影响不好。” 田疤子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杨主任是来头很大的官，他的背景自己绝对惹不起，因此被他训两句没事，只要他愿意当和事佬就好。 谁知他刚送了一口气，杨贵平又转向了他：“田老板，以后这种不理智的事别再干了啊！以后要是再闹出这种事，别说小正不放过你，我跟戴书记都会找你麻烦。” 田疤子心里一震。 原本他还一直在想，这事过后，他该怎样把场子给找回来？尽管还没好的主意，但这个想法他肯定是有的。 现在麻烦了。 杨主任这话里警告的意味很严重。 自己真要是敢乱来，并且不能做得不露痕迹的话，可能会非常麻烦。 这该如何是好呢？ 尴尬时候，梁正坚插了一句：“小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说不定田老板今天也不是有意的，可能是他手下人误解了他的意思也说不定。” 这话很是让吴小正有点意外。 梁局长这是在帮田疤子说话？还是在做和事佬？ 他转向了梁正坚：“梁局长，别把我当傻瓜！” 这下梁正坚也很是有点尴尬。 田疤子又惊呆了。 靠！靠！靠！ 这小子竟然连梁局长都不放在眼里！ 更让他吃惊的是，梁局长对此竟然还很没脾气。 我靠！这小子未免也太牛了一点吧！ 惊讶之中，转折又来了。 吴小正转向田疤子：“田振彪，看在杨主任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没有下次。你在我那边还有五六个人，一车黄豆，你自己派人去接回来，医药费我就不出了。” “还有，你要是想继续跟吴大厨做生意的话，可以，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吴小正这是就台阶下了。 杨贵平表演得那么辛苦，他想不下都不行了。 至此，这场冲突，明面上的交锋算是结束了，可暗地里的较量，却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474章 田疤子的狠心 吴小正就这么带人走了，从头到尾，田疤子连屁都没敢放一个，这让他很是郁闷。 等杨贵平和梁正坚也走后，他转向了还留在现场的李书记和江宏炜：“李书记，江所长，今天辛苦你们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一起喝一杯？” 田疤子这是想找对策了，他需要助力。 很遗憾，他马上又失望了。 李书记说道：“今天就算了吧，不合适。还有，我提醒一下你，最近别乱来。我今天上午刚接到戴书记电话，说他要亲自为吴大厨的新工厂剪彩，要镇政府这边好好安排一下。你好好体会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说完之后，李书记竟然也转身就走了。 “田老板，我能帮到你的也就这么多了，那小子现在真的很有能耐，我要真敢得罪他，我这所长真的可能当不了几天，我也先告辞了。” 江宏炜也带队走人了，尽管示好的意味很明显。 菜市场里，田疤子周围又变得空无一人，留下他很郁闷地站在那里。 至于那些看热闹的，在吴小正走后，早就消散一空，生怕被田疤子给惦记上。 至于他的那些手下，也早已识趣地收拾档口去了，生怕在这个时候来触了他的霉头。 这让田疤子更加的郁闷。 唉，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一下，面子被人扫了不说，恐怕连队伍都没那么好带了。 田疤子很清楚这一点。 在道上混，讲究的就是气贯长虹，一旦威风扫地，不仅别人不怕你了，连手下人都会失望。 可现在田疤子能怎么办呢？ 要不带着现有的资产退隐？ 田疤子第一次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可他知道，这样很不现实。 如果他真退隐的话，没了手下一帮人的支撑，别说他整过的那些仇家，就连道上的人，也未必会放过自己。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把场子找回来。 可问题是，这个场子真的能在一时半会找得回来吗？ 田疤子一点信心都没有。 他仔细想过了，现在要他和吴小正来对着干的话，他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论背景，人家现在连公安局长、镇高官都不放在眼里的存在，绝对能轻松碾压自己。 一想起李书记走前所说的那句话，田疤子在这方面一点信心都没有。 他田疤子虽然做关系的本事还不错，但戴书记那个级别，他暂时还做不进去。 可现在听李书记的意思，人家戴书记似乎都在讨好那小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 论财力，田疤子觉得自己也没法跟那小子比。 自己拼死拼命带人干了三四年，也才不过积攒了几十万的资本，可那小子刚干了几个月，上百万的大奔都坐上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唯一能比的也许就只有武力。 田疤子想过，非要拼命的话，几十号人马自己也能拉出来。 可问题是，真刀真枪地去拼的话，自己这边的人有那边齐心吗？ 田疤子不敢确定。 他太了解手下那帮人的德性了。 捡软柿子捏的话，一个个彪悍得很，但真碰上狠人的话，大部分都会认怂，能真正硬起来的没几个。 可吴小正那边，刘志军等人的底细田疤子是清楚的，那帮家伙干起来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队伍，如非迫不得已，田疤子不想跟他们去应聘。 而且，田疤子还很清楚，在真正的江湖斗争中，拼的并非是武力，而是背景和财力。 如此一比，就算田疤子想把场子找回来，他也一点信心都没有。 唉，失策了，自己太低估了那小子的狠。 按照田疤子原本的想法，就算那小子的吴大厨现在很红火，如果对方不够狠的话，那也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这才是他派万海龙去摸对方底线的真正原因，谁知道竟然碰上硬茬子了。 那小子的狠、嚣张，连田疤子都自愧不如。 那怎么办呢？ 玩阴的？ 如果换做是平常人，这一招绝对管用。 田疤子只需要派人或者花钱请人把目标一套，悄悄做掉都没问题。 可对吴小正这小子用这一招还真不行。 田疤子估计，以那小子现在的背景和影响力，这事就算做成了，自己也只有亡命天涯的份。 玩阴的，怕的就是这种背景和影响力太大的人。 祸及对方家人？ 似乎也不行。 在对方已有准备的情况下，不管成不成，都会把自己家人给搭上。 而且田疤子估计，以那小子的狠，自己真要把他惹怒了的话，那小子绝对敢不计成本地把自己给玩死。 …… 想来想去，田疤子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想出来。 “八爷，现在该怎么办？” 总算有一个手下大着胆子过来向田疤子请示了。 按照田疤子以往的脾气，他绝对会把气撒到敢来触霉头的手下身上。 可现在他连撒气的兴致都没了。 想了想，田疤子吩咐道：“先去把阿龙他们接回来吧。小心点，暂时别再惹事了。” 现在不能冲手下撒气了，得先安抚人心。 田疤子算是想清楚了这一点。 场子肯定是要找回来的，但不是现在！ 田疤子想过了，既然现在场子找不回来，那就只有忍，忍到机会来了再说。 根据现在的情况，自己要想找回场子，那就只有先在别的方面想办法。 首先，现在的关系还不够，还得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李书记这边的关键肯定是要巩固的，要想在蔬菜批发市场这边混得如鱼得水，李书记这层关系少了不行。 江宏炜那边，今天似乎看到了好的一方面，也许可以拉拢一下。 还有就是县里那边的，得多发展一些有实力的关系。 其次，还得继续拼命赚钱。 现在跟那小子相比，钱方面也吃大亏。 只有钱足够多，才有足够的财力在关键时刻跟他小子拼一把。 现在既然在吴大厨身上拔不到毛，那就在其它目标上想办法。 还有，市场里那帮人也得再次震慑一下了。 发生了今天的事之后，自己的威风虽然挫了，但不能就此让这些人认为，咱田八爷从此就威风扫地了。 必须得重振威风才行！ 田疤子下定了狠心。 正文 第475章 安保计划 吴小正又带着一大帮人先回了响水村。 这么多人跟着他去疯了一把，后续的事情自然也得安排一下。 “军哥，你先去把村里刚才跟去的那些人安顿一下，最好把人给记下来，再发几包烟、奖励点什么之类的，看看有没有可能把他们长期组织起来，把响水村打造成一个铁桶阵。” 吴小正先做出了第一条安排。 大家出了力，自然就得给予一定的奖励，这样一来，下次如果再有事，大家才会心甘情愿再帮你出力。 这事交给刘志军去处理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他是希望刘志军真能把村里的青壮年组织起来，打造成一个团结的响水村。这样一来，以后谁要是再敢来响水村闹事，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这并非不可能。 吴小正相信，只要吴大厨能给到大家足够的好处，并且有人牵头的话，这应该不会是难事。 剩下的就是李翔翼等这帮销售部的人了。 李翔翼现在还很兴奋。 “老板，今天这样的架打起来才叫威啊！连田疤子那么牛的人，在你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下咱们吴大厨在湘水县就扬名了，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刘志军的这些同学里面，最喜欢干架的就是李翔翼。一有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他就会特别兴奋、特别冲动，前世是这样，没想到这世干上正经事了，也还是改不了那德性。 吴小正觉得有必要给他敲敲警钟。 “你知道田疤子今天为啥被我压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吗？” “那还用说，我们人多，他怕了呗。”李翔翼不以为然地说道。 “错，主要原因他在各方面都没法跟我比，不管比背景、比财力、还是比人多。他这叫势不如我，所以只能比我欺负。” “哦。”李翔翼若有所思。 吴小正又问道：“田疤子明明比我早起步那么多年，为啥他现在反而势不如我呢？” “他没你厉害呗。”李翔翼随口回道。 对李翔翼来说，他现在确实很佩服吴小正。吴小正是他看着一步步做起来的，进步之快，快得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吴大厨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都是因为吴小正的谋划。 这是神人！ 正因为这样，李翔翼才心甘情愿地跟着沈默叫吴小正老板。 “又错。是因为我走的是无上正道，而田疤子走的是歪门邪道。我们凭的是堂堂正正的本事挣钱，而田疤子则是在挖空心思去黑别人钱。” “按他那种做法，赚点小钱可以，有点上不了台面的背景也可以，但要想做到我这一步，永远也不可能。” “我这话你听明白了一点什么了没？” 李翔翼摇了摇头。 “我这话就是告诉你，我们的主业就是堂堂正正的赚钱，打打杀杀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不被人欺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没想过要靠打打杀杀在道上混出什么名声来，懂了没？记住，走正道！” 李翔翼尴尬地一笑。 他总算听明白了，老板这是在警告他，别在道上走得太远了。 “老板，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现在赚钱最要紧。” 不过他立马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我们这次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田疤子了？会不会有点便宜他了啊？” 吴小正叹了一口气，又警告道：“狗逼急了都会跳墙的，更何况是田疤子！如果我不给他留一线，真把他逼急了，正面扛他扛不过我们，暗地里玩阴的我们防不胜防啊！你可叫大家小心点，我听说田疤子手里连俄罗斯短铳都有，大家提防一下啊！” 这正是吴小正就台阶下，没把田疤子往死里逼的原因。 他不得不防田疤子暗地里下狠手。 给李翔翼等人敲完警钟后，吴小正让李翔翼带大家自己去吃吃喝喝了，费用公司报销。 这帮家伙今天也出了大力，自然也得犒劳一下。 如果不是今晚还要参加新家的入伙仪式，吴小正和刘志军都会去陪他们喝一场。 对吴小正来说，他和李翔翼等人的关系，在这一世虽然有所改变，但在前世却是一起多次打打杀杀、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朋友。 在骨子里，吴小正对李翔翼等人，比对其他员工要更亲近、更有感情一些。 刘志军很快就回来了。 他也提起了预防田疤子报复的问题。 “小正，响水村这边，我到时好好组织一下，倒不用太过于担心田疤子的报复，可现场那边，现在童婶、小莉、吴总她们都住过去了，那边是不是得稍微防备一下啊？” 这也正是吴小正最担心的问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他这次并没有把田疤子逼到死地，但毕竟也大大地落了他的面子，吴小正还真的不得不妨田疤子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毕竟那种事田疤子可没少干。 吴小正不可能拿家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吴小正忍不住想起了这句话。 如非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跟道上的人扛上，那样风险有点大。 “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志军尴尬地摸了摸头，说：“我有几个战友，比我早一年入伍的，去年退了，没分到啥好单位，现在联系上了我，问问能不能安排一点事给他们干……”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 看来刘志军的脸皮还是有点薄，生怕自己怪他乱安排人进来。 可吴小正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啊！ 他笑着问道：“身手怎么样啊？” 刘志军回道：“都是我们侦察连见过血的老兵，身手不会比我差太多吧。” “那等什么，把他们叫过来啊，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准备一下，咱们吴大厨也该成立专门的安保部了。” 刘志军惊讶地问道：“啊？你要这么多身手不错的人干嘛？你不会是打架打上瘾了吧？” 吴小正苦笑了一声。 如非迫不得已，他还真不想成立这样一个部门，可他既然已经走上了实业之路，他还有得选择吗？ 正文 第476章 张颖的心事 在很多人看来，做实业就做实业，没必要参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可是错了。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冲突，有冲突就有流血事件，一个做实业的企业，如果没有一定的自保手段，很可能有本事赚钱却没命花。 就好比说吴大厨，现在效益刚刚好一点，就有一个田疤子冒出来打主意。 如果没有属于自己的强大安保实力，说不定以后还有李疤子、刘疤子等更多的疤子冒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来自同行之间的非正当竞争。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放在哪个年代都合适。 比如说在后世，某O手机和某V手机之间，经常就因为竞争的缘故而大打出手，又好比后世大家所熟悉的快递行业，同行之间因为竞争而打得头破血流的事也很常见。 而在餐饮行业，因竞争而发生的冲突事件就更多了。 在很多地方，经常有餐馆被砸，就是因为某餐馆的生意太好而招同行眼红了。 除此之外，在餐饮这一行，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更是很常见。 吴小正对这一块实在是太熟悉了一点，因此既然他这世又开始了餐饮业务，那就不得不成立自己的安保部门，以求自保。 也许有人问，不是还有政府吗？不是还有警察吗？ 估计现在的刘志军就是抱着这个想法。 吴小正笑道：“咱们做生意的，要想自保，还是得靠自己，很多时候，政府也不一定完全靠得住的。” 吴小正直接拿起了刚才的事来举例。 “要是我们碰到一个背景跟我们差不多、甚至更强的对手，我们还能指望上政府来帮忙吗？” 刘志军若有所思。 这确实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因为吴小正有背景，他带着那么多人去砸田疤子的店，田疤子明明把李书记以及城关镇派出所的人都叫过来了，可就是拿吴小正没办法。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很多时候，就算是执法者，也是有所顾忌的。 “我明白了，那我把他们叫过来吧，年底还有一批要退伍的，我也提前联系一下吧。” 刘志军接受了吴小正的安排。 两人一起回到了城里的新家。 在新家这边，吴敏霞和童秀丽已经在开始忙碌了。 今晚的入伙仪式，终于不用吴小正自己动手弄吃的了，就在昨天晚上，童秀丽就主动请缨，说要和吴敏霞一起来给大家做一顿吃的。 如果吴小正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后，第一次有机会吃到自己母亲做的饭。 对此，吴小正特别期待。 更让他欣慰的是，他母亲童秀丽真的在变，已经在尝试去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可能是见吴小正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吴敏霞直接抓起了壮丁：“小正，小学那边快放学了，要不你去接一下小莉跟小伟吧，我婆婆对城里还不熟。” 接着，吴敏霞给刘志军也派了事：“军子，你去响水村把我爸妈接过来吧。” 可怜的刘志军，刚从响水村回来，又得过去。 不过这也是必要的，接吴长禾跟吴奶奶，自然得换台好车去接。 吴小正也新人接受了新差事，他正好想了解一下，两个小家伙刚转到新的学校，能不能适应这边的节奏。 新家离学府路小学并不远。 因为早就考虑到了上学的事，因此吴敏霞选的房子到学府路小学，走路也才十分钟不到。 等两个小家伙熟悉了，根本都不需要接送，自己走路就可以回家。 当然，现在吴小正却要考虑他们的安全了，因为他刚惹了一个田疤子。 “哥……” 吴小莉是笑着奔出来的，看她这样子，根本就不用问是否适应的问题。 倒是杨宗伟那小子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的，见到吴小正后，迟疑了一下，才叫了一声哥。 他还是太像杨正义了一点，性格有点内向。 而且，到了快11岁大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吴小正也不好太多说他什么了。 “走吧，顺便把张颖姐姐接上。” 吴小正干脆啥都不问了，带着两个小家伙走向了张颖的培训室。 一见到张颖，吴小莉再次兴奋起来，她拉住张颖的手，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了新学校的事，比如说舞蹈班的谁谁谁跟她在一个班、老师因为啥表演了她之类的。 可吴小正发现，张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她有心事！ 张颖确实有心事。 在昨晚得知吴家要乔迁的消息后，张颖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吴小正近了，而是远了。 在她看来，既然吴家在县城里有了新房子，那吴小正肯定就会搬回家。 一想到这，她心里顿时就变得空落落的。 尽管张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吴小正的关系，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希望每天都能见到那家伙的，只要能见到那家伙，她就莫名地感到心安。 因此，两人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有点不温不火的，但张颖却是踏实的，因为吴小正一直在她身边。 可现在，那家伙却要搬走了。 带着心事，张颖跟吴小正一起来到了吴家。 房子好大好漂亮！ 这是张颖的第一感觉，可她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 这里可比吴小正租的房子强多了，他肯定更愿意回来住！ 吴小正看到了张颖的心不在焉。 “走吧，我带你看看房间去。” 两个小家伙一回家，立即就惦记上了两家新买的电视。因为入伙仪式是在这边开伙，所以一放下书包，吴小莉就跑去了对面，跟杨宗伟窝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了。 这样正好，吴小正可以有空单独陪陪张颖。 对于张颖，吴小正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 他习惯了她的存在，既想和她亲近，却又害怕和她亲近。 唉，矛盾的人生！ 吴小正在其它方面都可以干得得心应手，唯有在感情方面，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他的死肋。 可他又不想看到张颖伤心。 “你是不是要搬回家住了？” 跟着吴小正逛到房间后，趁旁边没人，张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啊？我为啥要搬啊？我在那边住得不是好好的吗？” 吴小正毫无意识地回道，此时的他心里也正在想事情。 “你不搬？”张颖惊喜地问道。 在这一刻，她顿时觉得雨过天晴。 正文 第477章 释疑 对于要不要搬回家住这事，吴小正其实认真考虑过。 打心眼里，他是不想搬回来住的。 这其中的原因，跟张颖有一点关系，但并不大。 吴小正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孤独的人，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 在前世，他十八岁不到就逃离了家乡，之后一直是一个人漂泊在外，直到跟钟小兰结婚后，才又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可最终那个家还是破了。 可以说，吴小正尽管害怕孤独，但却又习惯了孤独。他既希望感受到家的温暖，但又不想被家的那些琐碎事羁押。 非常矛盾！ 因此，在吴小正看来，现在的这个新家，他可以偶尔回来吃吃饭、住一住，但没必要天天呆在这里。 而且，他现在真的很忙，天天有很多人去找他，他不想把事业上的那些人和事带到家里来。 既然如此，那干嘛不保留学校旁边的那个蜗居呢？ 在那里，他不管是中午休息，还是研究菜式，或者是接待朋友，都比要在家里方便多了。 看到张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吴小正忍不住一呆。 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可能会跟她牵扯不清了。 可是……现在钟小兰又突然冒了出来。 那是吴小正的另一个死穴。 他刚才之所以走神，就是因为钟小兰。 在所有烦心事都搞定后，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谜一般的女子。 唉，纠结的人生啊！ 还好，他没时间纠结了，因为杨贵平来了。 很明显，他这么早过来，自然是有重要事情找吴小正。 不用说，肯定还是为田疤子的事而来的。 吴小正估计，此事在今后很长时间内，都会成为杨贵平的头等大事。 毕竟这是与他前途息息相关的大事。 吴小正甚至觉得，在这事上面，自己最好把主动权让出来，打好配合就可以了。 果然，杨贵平一到，就拉着吴小正进了他的房间，立即把门关得死死的，然后问了起来：“小正，你觉得今天这场戏达到预期的效果了吗？” 吴小正想了想，回道：“效果应该还不错。” “怎么说？”杨贵平急急问道。 今天这事，对杨贵平来说，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一开始，吴小正顾不上跟他解释太多。到后来，杨贵平为了演戏，也顾不上跟吴小正交流，事毕后，又因为有太多人在场，杨贵平还是没法跟吴小正多说。 所以他才提前赶了过来，想知道吴小正下一步的打算。 “我之所以要采取这么激烈的碾压手段，目的只有三个。” 杨贵平安静了下来，开始听吴小正具体的意图。 “第一个目的，通过碾压来给田疤子施加压力，打断他的做事节奏，落他的面子。你猜，丢了面子的田疤子会怎么做？” 杨贵平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应该是想办法找你报复，把面子找回来才对吧？” 因为对道上的行事规矩、风格还不太熟悉，杨贵平对于自己的这个回答很不自信。 吴小正回道：“他不敢。” 接着他立马给出了解释：“不管是背景、财力、实力，我今天都全面碾压了他。因此，如果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可能正面对我来进行报复的，而不正面报复的话，他这个面子永远也找不回来。” 这就是道上认可的游戏规则，正面丢掉的面子，必须正面找回来，如果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找的话，永远也会让人看不起。 吴小正又说道：“再加上你也给了他压力，因此在短时间内，他是不太可能正面向我报复的。可是丢掉的面子多少要找回来一点的，你猜他会怎么做？” 杨贵平再次试探性地问道：“他会把气撒到其他人身上？” “没错，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我想让他变得更加丧心病狂，才会露出更多的马脚。这才是我要碾压他的第一个目的。” 杨贵平点了点头，觉得吴小正这一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第二个目的，是为了给江宏炜接近田疤子的机会。” 杨贵平笑道：“这个目的你应该达到了，刚才江所长给我来了电话，说田疤子在主动约他，要请他吃饭。” 这是在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之前在蔬菜批发市场的时候，吴小正可是和江宏炜联手演了一把，效果还不错。吴小正当时就能感觉到，田疤子开始在向江宏炜示好了。 “第三个目的，我就是想看看有谁会跳出来，给田疤子当说客撑腰。” 杨贵平闭上了嘴巴，没有接这个话题。 毕竟这涉及到体制内的人，以他的身份，不适合妄加评论。 可吴小正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追问道：“李长江这人水平真不行啊！如果是其他人碰到这种事情，会尽量避免抛头露面，他却这么急急地跳出来，就不怕影响不好吗？” 杨贵平硬着头皮回道：“李书记是前任县高官的人，在城关镇呆太长时间了，可能已经习惯了在那边当土皇帝的感觉。” 吴小正若有所思。 在前世，吴小正根本就没关心镇里的事，因此对这位李书记并不太熟，在这世也没跟他打太多交道，因此并不怎么清楚这位李书记的底细。 自己今天算是把他得罪狠了，他会不会想办法给吴大厨穿小鞋呢？ 这是一个隐患，吴小正觉得自己必须提防一下。 毕竟按照杨贵平的计划，真正的动手时间要到年底，至少还得等大半年的时间呢。 吴小正又问起了一个他特别关心的问题：“梁正坚为啥会同你出现在那边？” “他是李书记叫过来的，原本李书记还想让他多带点人过去的，但他没干。” 杨贵平似乎突然明白了吴小正问这话的意思，追问道：“你是说梁局长可能也会有牵连？” “这个不好说，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对于自己的这位便宜师侄，吴小正一直有点摸不清这人的行事风格，他感觉这人实在是太油滑了一点。 而在田疤子这件事情上面，吴小正容不得有半点失误，毕竟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将田疤子团伙连根拔除，稍有差池，就会给自己或杨贵平带来无穷后患。 杨贵平也若有所思。 正文 第478章 吴长禾的落寞（1/4） 今天是儿媳、孙子、孙女以及女儿女婿两家人新居入伙的大喜日子，吴长禾在开心的同时，心里却又很不是滋味。 和大多数老人一样，他和吴奶奶都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兴旺发达，能远走高飞，可另一方面却希望儿孙满堂、人丁兴旺。 这对两位老人来说，其实是一种矛盾。 一方面，兴旺发达和远走高飞意味着子孙后代有出息了，能脱离乡下那个土窝窝了。 可另一方面，这有意味着家里的老居就只剩下老两口了，很是有点冷清。 换做是在入住新居之前，尽管儿子还在监狱里，尽管孙子每周才会回去一次，但起码家里还有童秀丽和吴小莉，就算童秀丽不怎么如两位老人的意，但最起码家里还有人气。 可现在…… 吴长禾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是一种落寞，吴奶奶也是如此。 不过当刘志军来接老俩口时，吴长禾还是压制了这种落寞的情绪，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慎重其事地从卧房里搬出了两封大大的大地红鞭炮，执意要放进汽车的后尾箱。 刘志军笑道：“吴爷爷，现在城里不兴这个呢，说会扰民。” 在这个年代，城里还是没禁烟花鞭炮的，但在人群密集的居民区，很多人已开始注意这个问题，不到春节、元宵等重大节日，还是会尽量少燃放烟花鞭炮。 “我不管，进新房子哪能不放鞭炮？不放鞭炮怎么能红红火火？小正不是很牛吗，让他去搞定。” 吴长禾是老一辈人，在老一辈人心里，入住新居是有很多讲究的。 比如说入住的日子，就得专门请人挑一个黄道吉日，而今天这个日子就是吴长禾请人算好了的，这才叫吴敏霞跟吴小正提入伙仪式的事。 吴长禾之所以不直接跟吴小正说，是因为那小子不信这个，连工厂开工都不挑日子。 还有，早在前几天，吴长禾就叫吴敏霞把两套新居的门窗大开了三天。 而在昨天，两家的米桶早就被装得满满的，水盆也装满水过了一个晚上。 吴长禾甚至还让吴敏霞在两家客厅里摆了一桶水，用风扇吹了一个晚上，说这叫风生水起。 刘志军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知道，吴长禾一旦固执起来，谁也说不通他。 再说，在城里放鞭炮虽然会扰民，但也还不至于真要吴小正很牛叉地去搞定，最多邻居们有点意见而已，便由得他了。 可吴长禾的折腾还没完。 他把鞭炮放进后尾箱后，又拉着吴奶奶，从院子里抱起了两个花盆，每个盆里各种着一盆芦荟。 这是吴长禾早就准备好了的。 见老俩口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盆坐进了车里，刘志军又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吴爷爷，你这是拿这两盆花当贺礼吗？好像有点拿不出手啊！” 吴长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懂啥，这是用自家院子里的土种的，专治水土不服。” 原来还有这讲究！ 刘志军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开始琢磨，自己入住时要不要也准备一盆。 一到新居，吴长禾就抱着花盆进了吴小正家这边，然后直奔阳台，慎重其事地把花盆搁在了阳台上，并吩咐道：“小正，这是家里院子里的土养的，叫你娘千万得养好。” “哦。”吴小正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吴小正也不信这个，但他毕竟是两世为人，知道这盆芦荟所代表的意思。 至于吴奶奶手里的那盆芦荟，自然是抱到吴敏霞家的阳台上去了。 终于要开餐了。 可吴长禾又开始折腾起杨正义和吴小正，他指着那两大封大地红，非要杨正义和吴小正亲自去放，别人去还不行。 原本他还想叫他们直接在两家家门口放的。 这怎么行！ 要是在楼道里放，那还不会被人给骂死啊。 无奈之下，杨正义和吴小正只好抱着鞭炮跑到了楼下，然后点燃就跑。 两封万响的大地红，足足噼噼啪啪地响了两三分钟。 正式开餐了。 按照规矩，吴长禾是两家的长辈，这个入伙仪式的敬酒词得由他来说。 吴长禾端杯站了起来。 “我呢，不怎么会说话，但今天是两家人同时入住新居的大喜日子，就随便说一句。” “作为长辈，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孙儿、孙女、外孙一起住进城里，成为城里人，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这说明咱吴家真的兴旺发达了，我祝你们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说完，吴长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吴小正有点纳闷。 爷爷这敬酒词也未免太短了一点吧！ 不过他并没太在意，因为寡言少语是吴长禾的一贯风格。 可慢慢地，他发现了不对。 吴小正发现，当其他人都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吴长禾的兴致却始终不高。 吴奶奶也一样。 吴小正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糟了，尽管已在老俩口面前解释过要在城里买房的原因，也获得了他们的首肯，可还是没太考虑到老俩口的感受。 吴小正不禁想起了师父师娘两口子。 估计爷爷奶奶以后在家时，心情也和师父师娘一个样，都会很寂寞。 唉，还是失策了！ 毕竟是两世为人，吴小正知道，人越老，就越没了太多的追求。 在童秀丽这样的年龄，她对生活还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因此搬到城里后，她应该会很快融入自己，并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因此，吴小正没必要从蜗居搬回来，天天来陪她。 可到了吴长禾吴奶奶那个年龄，他们对生活唯一的追求，也许就是希望儿孙们能过得很好，但同时，他们也希望家里能热热闹闹的，渴望享受儿孙们在膝下承欢的快乐。 真的失策了，必须得想办法安抚一下。 聚餐结束后，该散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吴长禾吴奶奶老俩口，还是由刘志军送回去的，吴小正却站了起来：“军哥，我来吧。” 刘志军有所不解，却还是把皇冠车的钥匙丢给了他。 吴小正之所以要亲自送，自然是要想办法安抚老俩口了。 正文 第479章 向外的决心（2/4） 身为重生之人，吴小正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好好折腾一番，才能对得起自己前世那纵身一跃。 因此，对于还很年轻的他来说，他的未来在外面广阔的天地。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先得把湘水这边这个家给安顿好，毕竟这里是他的后花园。 这也正是他不遗余力地规划响水新村、吴大厨新城的一个原因。 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做得不够好，比如在照顾爷爷奶奶的情绪方面。 现在他要弥补。 车一启动，吴小正就开起玩笑来：“爷爷，奶奶，我们都住城里来了，你们俩会想我们不？” “想啥想。”吴长禾还嘴硬。 吴奶奶倒是说了一句实话：“想肯定是想的，毕竟以前天天可以见到小莉，现在要个把星期才能见一次了。” 吴长禾继续嘴硬：“想啥啊，就这么一点远，想就过来看看就是了。” 吴小正笑了笑。 他太熟悉吴长禾这脾气了。 对吴长禾来说，家里一旦有啥事，他都喜欢自己默默地扛着，很少把烦心事让家里人感受到。 这很伟大，但对他自己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他前世之所以寿命并不长，估计跟这有很大的关系。 在这一世，吴小正当然不会让他承受太多这样的折磨了。 吴小正径直把车开回了响水村，但并没开到家门口，而是停在了路边。 “爷爷，奶奶，跟我去河边走走吧。” 今晚月色不错。 因为已经是农历初九，天上已经是半圆的上弦月，再加上今天万里无云，因此尽管是在晚上，地上也还是看得相当清楚。 “大晚上的，去河边干啥？”吴长禾有点不乐意。 “带你去看个地方，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尽管响水新村的规划还没最终敲定，但有了廖宏才的首肯，吴小正觉得应该可以提前跟吴长禾具体透露一下了。 出于好奇，吴长禾跟吴奶奶还是跟着吴小正慢慢来到了湘水河边。 “两年，最多两年，我就会帮咱家在这里建一栋起码三层楼的大别墅，到时全家人又会全部搬回来。” 吴小正指了指河边那一大块荒地。 吴长禾惊讶地问了起来：“这就是你跟那些干部说的响水新村？” “没错，所以爷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请一个好点的风水先生，在这里挑一个最好的位置，留给咱们自家来盖房子。哦，对了，地方要大一点，给姑姑她家也留个位置。” 吴小正知道吴长禾信这个，所以得给他找点事干、有点希望，才不会让他觉得落寞。 “真的？两年？你们跟吴敏霞都会搬回来？”吴长禾终于有点兴奋了。 吴小正肯定地回道：“当然，这里以后会成为整个湘水县最好的地方，傻子才不回来住。” 吴长禾又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你们上学咋办？” “那时候家里早就不缺钱了，我再买一台大奔放家里，再请一个司机专门来接送小莉和杨宗伟，还有，你们俩想去买菜，也让司机车你们去。” 吴奶奶被逗乐了：“呵呵，你这孩子，买菜还用得着坐大奔吗。” 吴长禾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这正是吴小正需要的效果。 他再次认真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等新房子盖好了，肯定会给家里安排一台车，到时从这里开车去城里，也就几分钟的事，真的用不着住城里那种小房子了。” 看着老俩口脸上的笑容，吴小正终于放下心来，驾车返回了城里。 因为是入住新家的第一晚，他自然得先在新家住上一晚，否则会挨吴长禾批的。 不过在这天晚上，吴小正又冒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第二天一放学，他就驾车到了何云从家。 “老头子，今天不练了，你叫上师娘，跟我去个地方。”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吴小正在何云从面前已经放肆了很多。 毕竟是重生之人，他早就把老头子的脾气摸得滚瓜烂熟了。而且吴小正还发现，老头子在这一世似乎有点特别纵容自己。 “你小子又搞什么鬼？”何云从瞪起了眼睛。 吴小正笑道：“好事，带你跟师娘去我家那边看看。” “这样啊……” 经不起吴小正的纠缠，一向不怎么喜欢出门的何云从，最终还是带着师娘跟吴小正上了车。 吴小正又把两人带到了河边。 “师父，师娘，我在这里帮你们盖栋带大院子的别墅怎样？” 吴小正直奔主题。 “你有这好心？”何云从问道。 这还是何云从的典型性格，他既没答应，也没因为觉得太贵而承受不起。对于他来说，钱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他要考虑的是住这里来值不值得。 吴小正再次说起了自己的响水新村计划。 “你看，这里以后会是上佳的望河风景，建好以后，晚上出来散散步，绝对比住城里舒服多了。” 然后他又用手指了对面那座山：“到时山脚那里还会修座桥通这边，你跟师娘想爬山也方便。” 这确实是一副美景蓝图，何云从一听就动心了：“你小子别唬我啊！对了，得有一个大院子，没院子我可不来住。” 在何云从看来，徒弟有条件的话，孝敬师父师娘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没必要客气。 而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最向往的自然不是城里的喧哗，而是青山绿水，因此吴小正刚才的几句话，一下就打动了他。 吴小正笑道：“必须的，到时我跟师兄家就建在你家两边，到时你要是不想做饭，去谁家吃都行。” 看着师父师娘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吴小正又放下了另一颗心。 这正是吴小正带师父师娘来这边的原因。 自己爷爷奶奶的心安了，还有师父师娘这边也不能忘记，也必须把他们安顿好后，吴小正才能放心走出去。 毕竟按照计划，差不多一年后，他就得离开湘水前往省城了，而在以后，他会走得更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必须把湘水这边所有的事情都安置得妥妥帖帖，才能放心走出去。 吴小正已下定决心，要往外走了。 正文 第480章 孽缘（3/4） 吴小正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会前往省城。 早在一周多前，马老师就喜滋滋地告诉他：“正憨，这次比赛你考了全地区的第一名，咱们要去省城了。” 对此，吴小正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他当时感觉考得不错，只是没想到竟然轻松拿到了第一。 很显然，对于吴小正所考的这个成绩，马老师比他要兴奋多了。 她好奇地问道：“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吴小正故作淡定地说：“这有啥好激动的，要是万一再拿了全省第一呢？” 毕竟是是重生之人，吴小正真不觉得拿个地区第一有啥值得激动的。 而且，因为有了向外的决心，吴小正还真打算在省城的比赛中再拿个好点的名次，为自己进省城的好学校积累点资本。 如果有可能的话，吴小正想凭自己的本事进省城的好学校，而难得去麻烦郁子轩。 “好吧，你牛。”马老师转向了另一个问题：“这次还开车去吗？” 吴小正想了想，回道：“开吧。” 他还真得开车去省城才行。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有机会再次去省城，那另外有一件事也得趁机办一下，那就是见酒痴米清河的事。 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为了吴大厨的自有品牌酒业前途，吴小正必须得认真尝试。 马老师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这次开大奔？” 吴小正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发现，跟这位马老师混熟了之后，马老师变得更有意思了。 她完全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心里有啥想法，根本就懒得藏，或者说不屑于藏，而是直接说出来。 现在看来，她还一直惦记着坐大奔的事，这看起来很像是一直惦记着某个新奇玩具的孩子。 “好吧，满足你。” “耶~”马老师做了个很萌的手势，乐滋滋地跑了。 在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星期里，吴小正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却井然有序，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运作，总算没有新的麻烦冒出来滋扰他。 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之后，吴小正准备出发。 出发的这一天是周六，公历5月23日。 按照计划，吴小正得跟马老师先去地区报到，然后再前往省城。 毕竟是去省城参与决赛，对此，地区教育局可比上次的地区初赛要重视多了，这次不仅所有费用都报销，还特意安排了一位领导带队。 还是那句话，因为荣誉。 如果这次能在全省的决赛都能拿到好成绩的话，地区教育局脸上也有光。 吴小正很快就明白地区教育局为啥如此重视了。 此次负责带队的，是地区教育局基础教育科的科长，叫程玲。 程科长一见到吴小正跟马老师，立即就给出了一副笑脸，并且递上了见面礼。 见面礼是上次地区比赛的奖牌、证书、奖金，吴小正有三份，马老师也有两份，她没有奖牌。 程科长又非常和蔼地说：“吴小正，你这次考得不错，成绩在全省都名列前茅，希望这次去省里，争取考个前三，为地区争光。” 吴小正顿时就明白了。 难怪这位大科长要亲自带队，原来是有希望拿全省决赛的好名次。 “你们先休息一下，这次咱们地区有两人入围了全省前三十名，除了小正之外，市一中还有个女孩子，她虽然考得不如小正，但在全省的排名也还不错。” 说这话时，程科长的表情是非常开心的。 像这种大型的比赛，向来就是省城的学校占优，差不多会占去决赛一半的名额。 对于全省下面的十几个地市来说，每个地市能有一个名额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而这次却一举拿下了两个名额，并且吴小正的成绩在省里都是名列前茅的。 看着程科长快笑开了花的脸，吴小正心里却是一咯噔。 市一中？那个女孩子不会是钟小兰吧？ 怕什么就来什么。 刚在地区教委食堂吃完了程科长安排的工作餐，吴小正就再一次见到了清清秀秀的钟小兰。 唉，孽缘！ 吴小正觉得自己的心情可能又无法平静了。 看到吴小正再一次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钟小兰用很奇怪的表情瞥了他一眼，然后也呆滞了那么几秒。 很显然，钟小兰也认出了吴小正。 原来是他！ 在上次地区比赛的时候，钟小兰因为对那台车好奇，就瞟了一眼，没想到却被那个年轻的司机给盯上。 很色的家伙！ 一个司机而已，有啥好了不起的！ 当时她立马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因此根本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然后出考场时，她又被那家伙给盯上了，她立即就给了他一个厌恶的表情。 钟小兰没想到，这次在地区教育局又碰上了他。 莫非他是地区教育局的司机？ 有可能！ 可他还是那么讨厌，看女孩子眼神直勾勾的！ 钟小兰立即又给了吴小正一个厌恶的表情。 哪怕你是教育局的司机，讨厌就是讨厌，无礼就是无礼！ 程玲很快又出现了。 “钟小兰，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湘水一中的吴小正，让你很不服气的第一名。” 钟小兰立即就惊呆了：“他……不是司机吗？” “司机？”程玲愣了一下，立马就打趣道：“没错，他是司机，咱们这次就坐他的车去省城，不用坐大巴了。” 按照程玲原本的计划，钟小兰要在上午放学后才能赶过来，等她到了，大家就一起坐大巴去省城，可她得知吴小正自己开车来了后，立即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不仅如此，她还好奇地拉着吴小正问了起来。 对此，吴小正并没有说太多，只说自己家里条件还不错。而马老师也是人精，她见吴小正自己不愿意说，她也不提吴大厨方面的事，只是一个劲夸吴小正的成绩。 了解多了之后，程玲对吴小正就更加客气了，为此，她中午还为吴小正和马老师安排了丰盛的招待餐。 很显然，她还不知道钟小兰对吴小正的误会。 钟小兰再次确认道：“程阿姨，你说他就是这次比赛拿第一的吴小正？” 此时的她，嘴巴大得足以塞下一个大鸡蛋。 正文 第481章 钟小兰的傲（好书还有木有万赏加更） 吴小正算是明白了，他和钟小兰之间就是一段孽缘，冥冥中似乎有一根线，非要把他和她扯到一起。 原本他不信这个的，可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他甚至在想，既然重生这种神奇的事都可以在他身上发生，那为啥不可以跟钟小兰之间是孽缘呢？ 再说，他前世之所以纵身一跃，不就是因为钟小兰引起的吗？ 一想到这一点，吴小正顿时也惊呆了。 不是吧！！！ 此时他的嘴巴也大得可以塞下去一颗大鸡蛋。 此时两人的表情太有意思了一点，程玲忍不住惊讶地问道：“你们俩怎么啦？” 吴小正反应了过来。 他毕竟是重生者，心理年龄也比较成熟，并且在经过上次意外相遇的缓冲之后，他对钟小兰再次出现的接受能力明显要强多了。 “哦，没想到另一个参赛者竟然是这位小美女，上次比赛时我见过她。”吴小正不动声色地说道。 对于这个回答，吴小正自己都有点吃惊。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冷静下来。 他开始分析现状的状况。 很显然，从钟小兰对程玲的称呼来看，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家里交情应该还不浅。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吴小正曾听钟小兰讲过，她父母曾经都是湘南地区唯一一所大学的教授，双高知家庭，不过后来调省城去了。 如此说来，她认识程玲还真有可能。 唉，双高知家庭，确实有傲气的资本，也许这就是她前世看不起自己一身铜臭味的原因。 一想起这，吴小正的恶趣味又来了。 他在想，如果现在就表现出一身铜臭味出来，钟小兰又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呢？ 那就试试！ 吴小正带着大家走向教育局外。 为避免过于招摇，他并没有把大奔开进教育局，而是停在外面。 因此，在此之前，连程玲都只知道他是自己开车来的，但并不知道他开的是啥车。 吴小正故作平静地走到了车跟前，按响了车门，直接拉开驾驶室的门走了进去，然后坐下来，从后视镜里观察起几人的表情来。 他发现，程玲和钟小兰都站在车外，一下就呆滞了，似乎忘记了上车。 不过最吃惊的反倒是程玲，此时她的嘴巴也能塞进一个大鸡蛋，然后指着这台车问马丽：“这就是吴小正家的车？” 反倒是钟小兰，她虽然有点呆滞，但表情上却看不出来太多的变化。 妈蛋，年级轻轻就又这样的涵养，难怪后世傲得不可一世。 吴小正对此很是不满，决定想办法再刺激她一下。 马老师这时的逼格倒是有点高，她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后车门：“嗯，程科长，你跟钟小兰同学坐后面吧。” “正憨，走吧。” 等钟小兰和程玲钻进了车之后，马丽又钻进了副驾驶室。 很显然，与巴结程科长相比，马丽更喜欢坐在大奔的前面看风景。 也许是受了大奔车的刺激，吴小正感觉到程玲比之前更热情了，车刚动，她便开始找话题：“吴小正，为啥马老师叫你正憨啊？” “哦，在学校里同学都这么叫我，可能马老师也觉得这样叫更好玩呗。” 吴小正边回答，边偷偷从倒视镜瞄钟小兰的反应。 “那我也叫你正憨了啊，我也觉得这个叫法更亲近。” 吴小正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程科长是有点势利的那种，不过他对此很理解，毕竟程科长已经是体制内的人，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 他爽快地回道：“行啊，没问题。” 程科长扯起了新的话题：“正憨，你开的这款奔驰我怎么没见过啊？是最新款的吗？” “嗯，这是去年底才上市的，叫虎头奔，好像咱地区暂时都只有我家有一台。” “你家到底是干啥的啊？” “吴大厨。” “啊，原来吴大厨就是你家的啊，现在整个地区都很有名啊，难怪。” 程科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为了不影响吴小正开车，程玲总算暂时消停了一会。 不过等车上了国道，她看吴小正开得很平稳后，又主动扯起了话题，不过这次她把目标对准了马丽。 “马老师，正憨在学校除了英语以外，是不是其它成绩也很不错啊？” 一聊起这个，马丽立即就开始得瑟起来：“那肯定的啊，这学期的月考和期中考试，他都是年级总分第一，语数外和物理也是年级第一，牛叉等很。” “那真的很牛啊！”程玲配合地说道。 马丽更加得意了，又加了一句：“更气人的是，这小子上课还不听课，专门看小说。” 这下程玲真的惊到了，惊讶地说：“不是吧？这样还能考年级第一，这也太厉害了吧！” “所以这才气人啊，就连这次比赛，都是我硬逼着他来参加的，这小子根本就没把这当一回事，还威胁我说要考零分。” 吴小正听得忍不住乐了。 他发现这位萌萌的马老师还真是有点意思，此时已经在把他当成自己的得意门生在炫耀了，在她的脸上，看不出被气的样子，反而是得意。 不过吴小正并没打断马丽的炫耀，而是边开车边从倒视镜里观察钟小兰的表情。 此时的钟小兰，脸上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唉，原来她从小就这么傲气！ 程玲转向了钟小兰：“小兰，这下你服气了吧！听到没，人家正憨可不止英语好啊，其它各科的成绩也不比你差啊！” 吴小正算是听出来了，程玲和钟小兰果然很熟，应该是跟她家私交很深的那种。 他继续偷偷观察钟小兰的反应。 很显然，程玲这话明显刺激到钟小兰了，她很不服气地回道：“小县城中学的年级第一算什么？有本事来比这次的中考成绩啊！” 吴小正呆住了。 他这才想起来，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钟小兰，在上中学时确实比他高一届。 程玲也说起了这事：“这可没法比啊，要知道正憨现在才上初二呢。” 这对钟小兰来说，可能算是一个意外，她稍稍呆滞了几秒。 可她马上又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切，我还以为多牛呢，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在上初二。” 说完后，她扭头看向了窗外，竟然连程玲也不搭理了。 我靠！这妞怎么是这副德性？ 吴小正终于再次被气到了。 正文 第482章 毕业的冲动 吴小正真的又被钟小兰给气到了。 而且他还发现，在这个年龄的钟小兰，她的傲和气人还不懂得添加掩饰。 因此更加气人。 接下来的过程似乎更加印证了他的这一观点。 见吴小正不接话，而马丽和程玲也不接话，钟小兰开始得意：“拿个年级第一真的没啥了不起的，我从小学到初三，次次都是年级第一，从没拿过第二。而且，我小学还跳级了，现在都初三了。” 说完后，钟小兰还冲吴小正撇了撇嘴，以示不屑。 而她这一动作，恰好被吴小正从倒车镜里瞄到。 真的是要气死个人了。 吴小正怒了。 他决定给钟小兰一点颜色看看。 前世他忍她的傲，受她的气，那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孩子他妈。 这世凭什么再忍她？ 不就是个中考吗？有啥了不起的！ “程科长，请问中考还可以报名吗？” 程玲愣住了，惊讶地问道：“你要干嘛？报名时间已经过了呢。” 吴小正固执地说：“能帮我开个后门报个名吗？我想去考着玩一玩。” “帮你报个名倒没问题，不过补填志愿有点麻烦，特别是中专学校的志愿已经汇总了。” 程玲明白了吴小正的意思，他这是跟钟小兰给斗上了。 “志愿可以不填，能参加考试有成绩就可以了。” 吴小正原本就没有考中专的打算，因此志愿填不填都不重要。 钟小兰也明白了吴小正的意思。 他这是想打她的脸。 她又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呵，你以为中考是考着好玩的吗？能考过500分算你赢。” 中考一共考七门课程，其中语文数学各120分，其它科目各100分，总分740分。 500分大概是普通城市中学的录取分数线，中专及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则高达600分以上，具体看题目的难度。 在钟小兰看来，吴小正连初三都没上过，就这样去参加中考，就想考个好成绩，无异于痴心妄想。 吴小正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马丽也开始劝吴小正：“正憨，别闹了，你根本就没上过初三的课，现在距离中考只有一个月多几天的时间了，你就算再厉害，也根本就来不及去学初三的内容。”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初二的内容对我来说已经没难度了，那就去玩玩。” 吴小正又对程玲说：“程科长，这事就摆脱你了。” 这事本来就归程玲管，因此对她来说，加一个考试名额而已，根本就没难度。 程玲痛快地答应了。 现在的她，也正想交好一下这个成绩出色、家里背景又很好的学生。 钟小兰又撇了撇嘴，但没继续说啥。 在她看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来把他当成竞争对手，哪怕他这次英语比赛踩了狗屎运。 吴小正也不说话了。 打脸不是用嘴来打的，而是得看结果。 他开始认真考虑起参加中考的事。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是打算规规矩矩地在一中上完初中，再往省城发展的。 可前段时间他已经把湘水的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接下来是由其他人按部就班地去执行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干嘛还要在学校浪费时间呢？ 走点走出去不好吗？ 心一旦被放飞，是很难收回来的。 因此，他冒然决定参加中考，一方面是受了钟小兰气的缘故，但另一方面，却是自己冒出了提前走出去的想法。 甚至后者的成分居多。 在他看来，只要能报上名，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来给他准备，应该足矣。 吴小正记得，在前世时，他初三差不多跟着刘志军整整野了一年，但中考时，经过一个多月的复习，也还是顺利以一个不错的成绩再次考上了一中。 吴小正就不信了，凭他的天赋，再加上重生的经验，有一个月的复习时间，还考不出一个好成绩。 豁出去了！ 接下来，吴小正和钟小兰都是一路无话，倒是程玲和马丽热聊了起来。 在马丽看来，吴小正可是他的得意门生，现在竟然被钟小兰低看，她很是看不顺眼，于是便跟程玲猛吹起吴小正的丰功伟绩来。 “程科长，你知道吗，正憨除了成绩特别优秀以外，体育也很棒，尤其是打得一手好篮球，上次一中的年级篮球赛，他还带领班上的同学，一举拿下了初中部的冠军。” 程玲热情回应道：“哦，是嘛，这就很了不得了。现在很多学生，成绩是不错，但身体素质却一塌糊涂。现在国家提倡中学生应该德智体美劳应该全面发展，看来正憨在这方面给大家做了一个表率。” 吴小正狂汗。 马老师，我篮球水平只是一般好吧，上次只是占了身体和智慧的优势，把大家的特长发挥到了极致而已！ 可这话听在钟小兰的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虽然学习成绩一贯优秀，但体育方面却是她的弱项，每次体育考试，老师都是看在她成绩好的份上，面前放她过关的。 哼！体育好有啥了不起！ 钟小兰又撇了撇嘴。 马丽还在继续：“除此之外，我们正憨还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尤其有一身好功夫。上次湘水县常务副县长的儿子仗势欺负姑娘，还是正憨出面把他给打了，结果弄得连常务副县长都给撤职了。” 这下程玲真正大吃了一惊。 身为体制内人，上次湘水县的官场大地震她自然听说了，她知道，谈仲海的下台，导火索是因为他儿子干坏事被殴，她没想到当事人竟然就是眼前的吴小正。 她本能地觉得，能把一个常务副县长的儿子打了还导致常务副县长下台，吴小正的背景应该不只是家里有钱那么简单。 必须交好他，中考的事必须放在心上，帮他办妥！ 程玲很快就有了决定。 还有更让她坚定这一决心的事。 车进长市了。 程玲说道：“正憨，教育厅的宾馆在哪知道吗？你往那里开，咱们的住宿安排在那里。” “程科长，不住那里可以吗？我有朋友给咱们安排了房间。” 在征得程玲的同意后，吴小正又把车径直开到了华天大酒店。 正文 第483章 开业倒计时 程玲真的被吓了一条。 华天大酒店，这可是现在长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就算她是地区教育局的科长，但这个规格也严重超标了。 吴小正笑着说道：“程科长，放心，费用的问题不用你来负责，你只管放心住。” 吴小正把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熊国平、沈默、关紫珺等三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程玲又大吃了一惊。 沈默和关紫珺的毕恭毕敬就算了，毕竟他们是年轻人。 但熊国平那气势，一看就不是简单人啊！ 可这位气势不凡的中年人，在吴小正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把姿态摆得很低。 这是什么情况？ 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程玲发现，这位熊老板给吴小正安排的竟然是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豪华行政套房，给她们安排的也是豪华标间，熊老板甚至问她：要不要安排一个单间？ 这个接待标准也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吧！ 尤其是对吴小正，有必要安排这样的套间吗？ 接下来的一切也是高规格。 按照程玲的安排，因为现在时间还早，她得先去教育厅的比赛组委报到，并且顺便去考察一下比赛地点，以做到万无一失。 熊国平在这方面也安排得很周到：“程科长，车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想去哪，尽管吩咐司机。” 尽管这次的车不是大奔了，可起码也是一台很不错的皇冠啊！ 还有，晚上的接待宴也已经安排好了，熊国平还特意吩咐程玲别做别的安排。 这规格也太高了一点吧！ 程玲唯一纳闷的是，为啥熊国平把事情交代好后，就立即进了吴小正的房间，并把门关得死死的？ 熊国平自然要抓紧时间跟吴小正协商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的事。 沈默开始汇报第一分店的进展。 其实也无需汇报。 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沈默一直在长市和湘水之间来回奔波，这边的装修方案是经吴小正亲自确认的，正式装修开工吴小正也是知晓的。 现在他之所以汇报，只不过是把最新的进展报给吴小正听。 “按照现在的进度，整个店的装修大概在六月下旬至六月底之间可以全部完成，七月份就可以交付使用。稍稍准备一下，七月中到七月下旬开业都没问题。” 熊国平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开业时间的问题。 吴小正稍稍考虑了片刻。 “开业的时间先不急着定吧，为了稳妥一点，先看看湘水旗舰店的情况再说。” 按照吴小正的计划，湘水旗舰店是安排在七月一号正式开业，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吴小正先问起了一个问题：“咱们在省职业培训学校的这批厨师，进展怎么样了？” 这是吴小正最关心的问题。 吴大厨食府能否顺利开业的关键，就在于厨师，而吴大厨这次派来省城培训的这批人，大部分都是没任何基础的新手，要让他们在一个月内掌握中餐厨师的基本技能，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现在出现了进展不一的情况。天赋好的，肯努力的这一部分，这个月底可以顺利结束培训，再回湘水接受专业菜的技能培训不成问题。” 这是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厨师这个职业，对文化程度的要求其实并不太高，但既得看天赋，也看个人努力。 天赋不一样，个人态度不同，进展自然也不同。 吴小正甚至知道，在现在进展比较好的这第一批人里，以后还会继续分化。 如果按照后世的国家标准，现在这些准备在吴大厨从事厨师职业的人，以后需要去考专门的厨师证，分别从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等。 可就算是有了厨师证，在吴大厨内部也是有级别之分的，这个级别之分并不特别重视证书，而是注重个人能力。 最厉害的自然是行政总厨，整个食府的厨房都归他管，厨师也归他管，所有食材、调味品的进销存也归他监管，所有的菜单和食谱也需要经过他的核准…… 可以说，行政大厨将是整个食府非常牛的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重要性不下于店长。 其次就是大厨。 以吴大厨湘水旗舰店来说，整个三层共有三个厨房，每个厨房都会有一个大厨甚至是多个大厨，每个大厨负责带领一个组，专门负责某些菜式的烹饪。 大厨就相当于主管的作用，他未必需要精通这个组的每一道菜，但必须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在厨艺上也必须能服人。 接下来就是二厨了。 二厨就是专门负责某几道菜烹饪的厨师，他们会专门精通某几道菜的烹饪，然后多人一集合，就组成了整个吴大厨食府的完整菜谱。 可以说，二厨将是整个吴大厨食府厨房的基础。 接下来，就是帮厨、勤杂工等了，这些人是属于厨房的底层。 这些底层的人，有的人一辈子都在底层，有的人却可以慢慢往上发展成二厨、大厨甚至行政总厨。 对于吴小正来说，现在所有这些在职业学校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回吴大厨后的定位都是帮厨，再接受吴大厨特色菜的专业培训后，大部分人会成长成为二厨，少数有天赋又肯努力者，很快就能成长为大厨，个别甚至能快速成长为行政总厨。 在厨师的培养方面，吴小正是有一套完整的成熟经验的。 “这个月底能完成培训的人有多少？” 沈默回道：“大概有一小半。” 吴小正继续问道：“在社会上招聘的有厨师基础的那批人，现在有多少了？” “有三十多个，全部丢到职业学校进行基本功的考核去了。” “够了，能顺利完成基本功培训的，已经社会厨师中顺利通过了考核的，下个月初全部派回湘水去，开始接受专业菜式的考核和培训，足够撑起两个店了。” “还有，省城第一分店的服务员、领班、帮工等，都提前在本地招牌后，六月下旬也派到湘水去接受培训和实习。” “至于省城第一分店的开业时间，暂时定在七月中旬到下旬吧，具体看人员的进展。” 吴小正一锤定音。 吴大厨食府的两个店，很快就要进入开业倒计时了。 正文 第484章 面见米清河 对吴小正来说，他这次来省城，最重要的事既不是比赛，也不是敲定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的开业时间，而是搞定米清河。 时间非常紧迫。 在落实食府的事以后，马上就是丰盛的接待宴。 这次的接待宴可不是在华天大酒店的中餐厅了，而是在长市目前最火的一家大饭店，这也是吴大厨食府未来重要的竞争对手之一。 这顿饭吴小正倒是吃得兴致索然。 不是人家的菜不好吃，而是吴小正的心思不在吃的上面。 按照计划，吃完晚餐后，他就会由熊国平领路去拜访米清河，看看有没有可能把他给搞定。 如果今晚搞不定，吴小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继续磨，二是先回去，再另想办法。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一吃过晚餐，吴小正便开着自己的大奔，载着熊国平，在他的指引下，直奔湘南农业大学。 在湘南农业大学内七拐八拐后，车终于来到了一栋残破的旧楼前。 熊国平指了指这栋楼：“这是湘南农业大学最破的一栋教工宿舍楼，好像还是六十年代初建的旧楼，米清河一家三口就一直就住在这里。” 顿了顿，熊国平又说道：“这栋楼，全部是50多平方的老式小套间，基本上，在湘南农大资历稍微高一点的老师，基本都不住这里了，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新分来的单身年轻老师。” 吴小正明白熊国平的意思，他是在形容米清河混得到底有多惨。 他大致算了算，按照前世他和米清河见面时的年龄来推断，米清河现在应该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作为一个一毕业就留校当实验员的老员工，跟一帮刚分来的单身老师待遇差不多，这确实不是一般的惨。 “这还不是最惨的。” “我听说大概在前年，他岳父过世，不得已，她老婆把母亲接了过来。从那时候起，他家姑娘就在客厅窝了一年多的沙发，直到今年才给她找了个几平方的楼梯间来睡觉。” “这几年，他老婆厂里的效益不太好，工资经常拿不到手，可米清河手里稍有点钱，就忍不住去买了酒，弄得老人看病都要他妻子到处去借钱。” “为此，最近几年他俩口子一直在闹矛盾，他老婆闹着要离婚，最近甚至已经开始冷战了。” …… 熊国平一口气把他所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为了能帮到吴小正，熊国平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吴小正叹了一口气。 能混成这样，除了米清河也没谁了。 而对米清河来说，他最大的问题不是他没本事赚钱，而是由于他的清高，不屑于去赚某些钱。 对于米清河的这种清高和坚持，因为不熟悉具体情况，吴小正暂时无法妄加评论。 还是只能先接触过才能判断。 吴小正先打开了车的后尾箱，从里面搬出了一大两小三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酒坛子。 这是湘水酒厂的原浆酒，分别是新酒、五年份的、八年份的。 “熊哥，帮帮手。” 吴小正自己搬起了那个大坛子，这一坛子足足装了20斤新酒。 至于另外两个坛子，都是五斤装的。 行至四楼，熊国平用嘴努了努右边的门：“应该就是这间。” 吴小正先把手中的坛子放了下来。 这房子真的已经破旧不堪了，光是楼梯间的白灰墙壁，都东一块西一块地剥落了，到处黑糊糊的。 至于米清河家的那扇旧式木门，门上的油漆也已经大面积剥落，看起来残破不堪。 吴小正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不耐烦的男声从屋里冒了出来。 “要酒吗？” 吴小正轻轻回了一句。 门根本就没开，里面的人直接吼了一句：“不要，滚蛋。” 熊国平朝吴小正耸了耸肩，示意这就是米清河的德性。 吴小正倒是没心急，又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原浆酒，真正纯粮食酿造的原浆酒。” 这句话似乎是有效的。 一阵踢踢踏踏的拖鞋声传来后，门被打开了，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吴小正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米清河。 如果单论脸部轮廓的话，现在的米清河和二十多年后的米清河并没太大的区别，不过形象上就差太多了。 二十多年后的米清河，虽然还是比较消瘦，但那时的米清河衣着打扮方面可比现在要气派多了。 现在的米清河，脸色是苍白的，看起来好像营养不良。 而他上身穿的是一件看起来就穿了好几年的白色破背心，下·身着了一条有点肥大的短裤，可他脚上踏的却是一双人字拖。 这样的形象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学老师。 如果就这样走出去的话，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走街串巷的小贩。 米清河就这样站在门口，看了看吴小正，又看了看熊国平，再看了看地上的几个酒坛子，很不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们想干嘛？” 看这个架势，他根本就没打算放吴小正和熊国平进屋。 “听说米老师对品酒很有一套，特意送几坛酒过来让你尝尝。” 因为还不知道这个年代的米清河的脾性，吴小正只能把话说得规规矩矩。 “没兴趣。” 米清河冷冷地丢了一句，转身欲关门。 吴小正赶紧伸出了一只脚，先把门卡住，才说道：“你自己掏钱都要收藏酒，现在有人给你白送过来都不要？” 米清河又迟疑了一下，还是丢出来一句：“不要。” 他又想关门。 吴小正赶紧又说了一句：“还有陈酿哦！” 米清河再次迟疑了一下，终于把门给松开。 看来，他还是抵挡不住原浆酒陈酿的诱·惑。 吴小正和熊国平搬起了地上的酒，跟着米清河走进了他家。 在米清河家不大的客厅里，在一张成就的木制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织毛衣。 为表示礼貌，吴小正赶紧跟这女人打了个招呼：“嫂子好，打扰了。” 谁知这女人正眼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冲米清河嘟哝了一句：“又是酒，迟早把你给喝死！” 吴小正呆住了。 难怪米清河能抵挡住原浆酒的诱·惑，不想放吴小正他们进来，原来是顾忌家中这位。 单凭他老婆刚才的这一句，就知道她对米清河痴酒又多怨恨。 唉，任务难度又升级了。 正文 第485章 人生就是一场赌（谢diaowenbo万赏加更） 如何来说服很不友善的米清河是一件难事，现在这件难事又升级了，还得加上一个很反对他再沾酒的米清河老婆。 而看米清河老婆现在这架势，不仅是和米清河在冷战，而且还大有一言不合就跟米清河开干，然后撵人的苗头。 吴小正决定改变主意。 先搞定米清河老婆再说！ “嫂子，我可不是给米老师送酒来喝的，而是请他帮忙的，如果米老师愿意帮这个忙，我可以给丰厚的报酬。” 吴小正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米清河家过得这么艰难，而米清河老婆又是因此跟他吵架，那就简单粗暴一点，谈交易。 尽管这个可能会惹怒清高的米清河，但那个一会再说。 米清河老婆冷笑了一声：“呵，丰厚的报酬，你能给多丰厚。” “只要米老师答应帮忙，我先送上长市康宁小区的一套四室一厅。” 米清河老婆直接听呆了。 长市康宁小区的一套四居室，价值起码五六万。 这个报酬不是很丰厚，而是太丰厚，弄得她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米清河果然怒了。 他用手一指吴小正，吼道：“带着你的酒，还有臭钱滚蛋，你的忙我不帮。” 这下轮到熊国平傻眼了。 他知道米清河不好打交道，却没想到这么不好打交道。 他赶紧给吴小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避锋芒。 吴小正倒是不慌不忙，非常平静地说：“米老师，就算你跟钱过不去，但也不妨听听我找你帮什么忙再说，说不定我求你干的事，并不违背你的原则呢？” 米清河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老婆先发飙了：“米清河，你让他们滚蛋，可以！我也带着女儿一起滚蛋，我们去大街上要饭去，你带着你的清高跟你的酒自己过。” 说完，她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房间收拾东西。 这下尴尬了。 吴小正又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 他先拦住了米清河老婆：“嫂子，先别动怒，事情还没到没法商量的余地。” 他马上又转向了傻站在那里的米清河：“米老师，你先看看我带来的酒再说，这个忙最终愿不愿意帮，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你不妨耐心听听我的想法再说。” 面对老婆的威胁，米清河终于妥协了：“说吧，你想干啥？” “你先看看我带来的酒再说。” 吴小正指了指他带来的几个酒坛子，并且主动先打开了那个大坛子的密封圈，一阵酒香味冒了出来。 其实作为一个酒痴，米清河早就按捺不住了，现在闻到浓浓的酒香，就更不废话了。 他先趴在坛子边微微嗅了一口，立即就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了一个洁白的瓷碗，小心翼翼地在坛子盛了一点出来，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颜色，又再次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然后他伸出了舌头，连碗都没沾，快速在酒面上舔·了一下，细细品尝起来。 半响之后，他冒出了一句：“湘水大曲？” 果然厉害！ 吴小正不得不暗自赞叹了一声。 要知道，这可是六十多度接近七十多度的湘水大曲原浆酒。 而市面上的湘水大曲，是经过勾兑后的54度白酒，因为勾兑技术不太高明，味道和原浆酒已经是天差地别，如果吴小正不是提前知道，他自己根本就品尝不出来。 哪怕他也是味觉非常发达的厨师，还还是无法分辨出两者之间的细微联系。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吴小正直接向米清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盖上了那个大坛子，转身打开了另外一个小坛子。 一股更加浓香的酒味又冒了出来。 米清河一愣，转身又进了厨房，这次一次性拿出了两个洁白的瓷碗。 又一小碗酒被盛了出来。 与前面那碗相比，这碗酒的颜色明显要橙黄了一些。 又一番观察品尝后，米清河给出了答案：“还是湘水大曲，不过起码五年份以上。” 吴小正再次向他竖起了大拇指，接着又打开了另一个酒坛子。 “湘水大曲，八到九年陈。” 准确答案再一次从米清河嘴里冒了出来。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米清河的语气平和了很多。 很显然，这些酒博得了他的好感，让他不再有居然千里之外之意。 “我想请你做我们酒厂的调酒总技师。” 吴小正直接说出了来意，然后静静地观察米清河的反应。 米清河不为所动，继续问：“有什么要求？” “没任何要求，酒怎么调完全你说了算，我只需要结果。” “我总共要三款主打酒，一款是以原浆新酒为主的中档的大众酒，叫湘水醇；一款是以五年陈为基础的高档酒，叫湘水液，也可以叫湘水五年陈；最后一款叫湘水黄金液，基酒就是这种八到十年份的原浆酒，定位为国内顶级白酒。” 米清河为之一动。 他之所以清高，之所以不愿意帮人调酒，是因为对方的要求往往与他的理念完全不相符，太过于追求口感，太过于依赖香精等化学原料，太过于注重成本。 而他现在听对面这个小年轻的意思，是完全由他说了算？ 米清河觉得确认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既不指定口感，也不指定勾兑原料，更不限制成本？” “没错，完全由你说了算，我要树的是百年品牌，所以从来就没有胡来或投机取巧的想法。” 米清河完全动心了。 “你把酒留下，我有把握后再给你答复。” 就这么就成了？米清河啥条件都不提？那我精心准备的酒文化内容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吴小正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的突然。 他掏出了一张名片，往米清河手里一塞：“一旦决定了，就立即给我电话，我马上安排人帮你买房，房子直接写你的名字。” 这下轮到米清河惊讶了。 他看了一眼名片，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拿到房子后立即就反悔。” 吴小正笑了笑。 “人生很多时候就是一场赌，赌赢了，我就大赚，赌输了，我愿赌服输。” “你也一样！” 吴小正笑着告退。 这确实是一场赌，只不过吴小正是稳赢的。 米清河也一样，只要他愿意赌，他的命运也即将改变。 最起码，他这个婚是不会离了的。 正文 第486章 所求甚大 一出门，熊国平就忍不住了。 “小正，你这条件未免也给得太优厚了一点吧！你就这么看好米清河？” 对于吴小正自有酒水品牌计划，熊国平已有所了解，也知道他已和湘水县酒厂签署了原浆酒采购协议。 不过在他看来，吴小正如此大手笔的把宝压在名不见经传的米清河身上，还是有点轻率。 一套价值五六万的房子也就算了，熊国平知道以吴大厨现在的收益，这点代价吴小正还赌得起。可不加任何条件限制来让米清河折腾，这就未免太儿戏了一点。 吴小正此时很是有点飘。 对于能否请动米清河，他原本是做了艰巨的心理准备的，可没想到最终这么轻松。 尽管米清河暂时还没最终应诺下来，不过吴小正知道，到了这一步基本是十拿九稳的了。 现在回想起来，结果能如此理想，首先应该归功于自己巧妙地利用他们夫妻双方之间的矛盾。 在前世和米清河打交道时，吴小正就感觉到，要问米清河对啥事最后悔，那自然就是他妻子跟他离婚的事。 他曾经说，像他这种性格怪异的怪人，能理解并接受他的人原本就不多，他妻子能包容他十几年，跟他苦了十几年，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据吴小正所知，米清河在后世一直没有再婚，哪怕他发迹后。要不是他妻子早已改嫁，恐怕他们还有复婚的可能。 由此可见，尽管现在他妻子正在跟他闹，可米清河打心理还是不想跟她离婚的，只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没有能力去让妻女过上稍微好一点的日子。 现在好了，自己能说服他接受吴大厨的这份差事，应该也是帮了他，让他避免了人生中最大的憾事吧。 至于另一个能说服米清河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自己的无条件。 如果不是因为前世对米清河的坚持已有所了解，吴小正也不敢做如此疯狂的决定。 毕竟对吴大厨的自由品牌计划来说，其未来总体的投入，未必会低于吴大厨食品加工厂。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 “熊哥，你知道吗？米清河将会是吴大厨所请的第一个专家级的人物。对于这样的人物，别说一条房子，就算是十套房子我也愿意给，只是一开始不能太过于大方。” 尽管这事跟熊国平关系不大，有点飘飘的吴小正还是很乐于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得意。 “他真有这么厉害？”熊国平还是有所怀疑。 如果吴小正所说的事真的，那等于是很多酒厂眼瞎错过了宝贝。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来历，却一口就品出了湘水大曲，还品出了五年陈和八年陈。就冲这一点，你说厉不厉害？” 熊国平一下就哑住了。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单凭这一手本事，就足以说明米清河的不凡，不愧于酒痴的名号。 “还有，我听说他还有另一手本事，他可以用价值几块钱的医用酒精、香精等化学原料，配出茅台、五粮液等名酒的味道而没人能分辨出来，你说这厉不厉害？” “还有这事？”熊国平很是震惊。 吴小正点了点头。 “因此有人出价百万，要请他去调假酒，他一口就回绝了，说他不想为钱去害人。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对酒做出不负责任的事吗？” 熊国平愕然。 百万报酬，这样的诱·惑有几人能拒绝？尤其是以米清河现在这样的境况。 他隐隐感觉到，吴小正这次很可能又赌对了。 唉，这就是魄力啊！ 熊国平再次感觉自己不如眼前的这个少年，尤其是在魄力方面。 “湘水醇，湘水液，湘水黄金液……你确定这三种档次的酒出来后，会有钱途？” 吴小正笑而不答。 湘水大曲原有的纯粮食酒的品质，加上米清河的勾兑本事，再加上自己的重生优势和市场营销能力，如果这样的酒都没好钱途的话，那自己就真的白白重生了。 “这样吧，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米清河很快就能调出样酒来，到时候你帮我品尝一下，看看你愿不愿意花大价钱去喝我的湘水液及湘水黄金液。” 熊国平终于不再质疑了。 他也是爱酒之人，尽管口味的刁钻远远达不到米清河那个级别，但基本的好坏还是能品尝得出来的。 湘水大曲他也喝过，那酒出了入喉的口感稍微差了点之外，其香味、不上头、没后劲等优点确实是好酒之人的不错选择，如果口感方面的缺憾能根除，他还真愿意多花点钱去喝这样的酒。 他再次意识到，吴小正这小子很可能真的又开拓出了一条巨大的财路。 对此，他只能羡慕嫉妒恨，谁让自己没他那样的眼光、整合能力和运作能力呢！ 唉，认命吧，我就跟在这小子后面赚点小钱就好了。 熊国平突然又是一愣。 他开始琢磨一件事情。 湘水醇……湘水液……湘水黄金液…… 我靠，单凭这几个命名，恐怕这小子就所图甚大！ 湘水，香水。 湘水醇，五粮醇。 湘水液，五粮液。 湘水黄金液！ 我靠，恐怕这小子会把湘水黄金液卖出天价，恐怕连五粮液都不一定能比！ 而这两种酒，都是浓香型！ 一琢磨明白这么一回事，熊国平顿时就惊呆了。 车子很快又回到了华天大酒店。 在这里，沈默还一直在等着吴小正。 经过一阵时间的成长，沈默现在越来越有了专业职业经理人的风范，吴小正对其越来越倚重了。 吴小正先把米清河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 然后细细交代起后续的安排。 “你找个机会先跟米清河去接触一下，姿态一定要低。” 光是这一句交代，就让沈默意识到，这人绝对不简单。 “一旦米清河答应接受我的任务，你就带他去挑房，家私电器什么的，全部帮他解决，他有任何条件，都不要急于拒绝。” “他妻子的工作似乎有点问题，你也去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到她。” 沈默：“……” 老板这是请了一尊神？ 正文 第487章 沈默心中的鬼 正事交代完毕后，沈默准备告辞走人。 吴小正却突然很八卦地冒出了一句：“沈默，你跟关紫珺进展到啥程度了啊？” “啊？”沈默立马就慌了。 他立马就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老……老板，别乱说，紫珺……是熊总的外甥女。” 哈哈，沈默心里有鬼！ 吴小正坏坏地一笑，说：“我当然知道关紫珺是熊总的外甥女，要不哪有你的机会？” “啊？” 沈默又愣了一下。 关紫珺是熊国平外甥女的事，沈默也是最近才知道。 为此，他还曾胡乱猜测过关紫珺和熊国平的关系，但没敢冒然打听。 他没想到小老板竟然早就知道了。 沈默心里确实有鬼。 自从上次同学聚会，关紫珺愤而替他抱不平，怒怼郝金明时，他就敏感地意识到，关紫珺对他似乎有点特别。 这是一个很让沈默怦然心动的念头。 早在大学时候，沈默就对关紫珺印象不错。 他发现，关紫珺这个姑娘虽然精灵古怪了一点，也很喜欢作弄他，但本性不仅不坏，还很善良、很有正义感。 只是那时他已有燕宁，因此并没有多想，只是把她当成燕宁的闺蜜、甚至是自己的一个小妹来对待。 毕业后，因为分配的关系，他就算是更燕宁分了手，也更加不敢乱想，甚至觉得自己没脸跟关紫珺去联系。 他只是没想到，因为吴大厨，因为小老板，却突然又让他跟关紫珺有了交集。 因此在上次同学聚会过后，他内心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些感觉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因为不知道关紫珺跟熊国平的关系，才一直强忍着。 基于这个原因，上次小老板想踢他跟温文拉红线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的事，他跟关紫珺之间差不多是朝夕相处。沈默更加发现，关紫珺不仅对自己特别照顾，还有意无意地在对自己示好。 因此，沈默也暗中对关紫珺更加情有独钟，只是一直不敢表达出来，哪怕当他得知关紫珺只是熊国平的亲外甥女而并非其它关系时。 只是沈默没有想到，小老板的眼神竟然如此犀利。 面对小老板的盯视，沈默硬着头皮回了一句：“紫珺家里条件太好，我配不上她。” 沈默这算是承认了自己对关紫珺有意思。 吴小正又得意地笑了笑。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自然很敏锐地发现了沈默和关紫珺之间的小暧昧，那是一种相互倾心但还没捅破的美好感觉。 因为今天心情不错，再加上对下属的关系，吴小正故意来了个突然袭击，把这事给揭破了。 他马上正色道：“谁说你配不上她？你可是咱们吴大厨食府的掌舵者，也是未来餐饮王国的掌舵者，是要走上人生巅峰的人，如果你这样的还配不上她，还有谁能比你更配得上她？” 沈默愣住了。 他没想到小老板竟然如此看好自己。 吴小正又说道：“作为吴大厨食府的掌舵者，你可以做事小心谨慎，但不能不自信，更不能弱志。” 沈默心生一丝惭愧。 他发现小老板说得没错，自己在这方面确实太不自信了一点。 莫非是之前在供销公司混太久，把自己的傲气和志气磨掉了的缘故？ 确实不应该这样！ 沈默一下子又有了勇气。 他双手一抱拳，向吴小正作了个揖说：“老板，受教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沈默决定了，等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一开业，他就向关紫珺去表白，哪怕被拒绝也在所不惜。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吴小正被沈默这一怪异的动作给逗乐了，笑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千万别错过这么好的姑娘。” 在沈默走向门口时，吴小正又冒出一句：“顺便告诉你一句，熊总也很看好你。” “啊？”沈默落荒而逃。 吴小正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 他发现，自己重生后尽管身体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心态确实是个中年人，似乎特别喜欢去玉成别人的好事，之前对刘志军和李华是如此，现在对沈默和关紫珺也是如此。 包括刚才对米清河好像也是如此，自己不喜欢他在生活上留有太大的遗憾。 也许打心里，自己就希望身边所有跟着自己的人都能过得很好。 如此想来，咱应该算是一个善良的人。 吴小正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更好。 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被影响了。 沈默刚一走，马丽就敲开了他的门，并且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 马老师这是在玩哪出？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 按照熊国平的安排，原本是将马丽和钟小兰安排在一个房间，给级别更高的程玲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可程玲因为和钟小兰家的关系，主动和马丽换了房间。 一进房间，马丽一屁股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还把双腿盘了起来，很没形象。 “正憨，还是你这房间舒服，我也来享受一下。” 吴小正笑道：“马老师，你大半夜跑我房间来，不会是专门坐沙发来了吧？” “无聊，睡不着，只好找你来聊天。” 吴小正：“……” 大半夜的，咱们男女有别好吧！ 马丽突然神秘兮兮地问道：“正憨，你是不是对钟小兰有意思？” 吴小正一下就尴尬了。 马老师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没好气地回道：“马老师，在这个时候，你就算有事要问我，也该问我对明天的比赛有没有把握，会不会紧张才对。” 吴小正这是想通过转移话题来逃避那个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切，你要是紧张的话，那就不是你了。” 马丽很不以为然地回道，然后继续锲而不舍地八卦刚才的问题：“快说说，你是不是真对钟小兰有意思？” 吴小正有点不耐烦了。 “马老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钟小兰有意思了？或者你说，钟小兰有啥值得我有意思的地方？” 马丽死死地盯着吴小正，又突然冒出一句：“你骗不了我！” 正文 第488章 已婚女人惹不得 吴小正并不觉得自己还对钟小兰有意思，哪怕这世又意外重逢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就算是在前世，吴小正和钟小兰之间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基础，两人之所以走到一起，更多是因为年龄大了，需要一个抱团取暖的对象。 而到了后来，两人的相处更像是成为了一种相互的折磨，最后不得不走向了离婚之路。 既然相处已经成为了折磨，有谁愿意再次来承受一世的折磨呢？ 吴小正又不是受虐狂！ “马老师，你真的错了。” “不可能。”马丽断然否决，然后开始说理由。 “上次在二中比赛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两次都是在死死地盯着这个女孩子看。” “今天在教育局碰到又是，你又是在死死地盯着人家看。” “还有，你如果不是对她有意思，为啥要冲动？要突然发神经去参加中考？” 此时的马丽，很像一个有重大发现的福尔摩斯，得意得不行。 吴小正快要疯了。 他今天确实冲动了，也确实是因为钟小兰而赌气要去参加中考。 可这哪里是因为对钟小兰有意思？这明明是前世那口恶气没出掉好吧！ 可这事该怎么跟马丽去解释？ 被逼得穷途末路了的吴小正，突然生气了。 他一屁·股就坐到了马丽身边，凑近了她，压迫式地盯着她说：“马老师，我现在对你有意思了，你说咋办吧？” 被逼急了的吴小正，他既不想回答马丽这个很八卦的问题，又没心情跟她再聊别的，一时没招，只好假装要耍流氓，想把马丽给吓走。 他失算了。 对于他的突然压迫，马丽既没闪避，也没生气，而是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冷静地问了一句：“你想咋办？” 吴小正愣住了。 现在的他有点骑虎难下。 他硬着头皮继续往深处逼·迫：“我这里床很大很舒服，要不你今晚别走了？” 马丽还是没有闪避。 她又沉默了几秒，再次蹦出了一句：“你确定？” 吴小正：“……” 他瞬间被击败了。 他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坐到了另外一张沙发上，闷着头不再说话，表情非常的沮丧。 马丽又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站了起来走向了门口。 “你每种！”在拉开门前的那一刻，马丽蹦出了这么一句，然后甩门离去。 吴小正傻眼了。 听马老师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她似乎真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怎么可能？ 她可是有夫之妇，而且跟我还是师生关系啊！ 这…… 吴小正的心绪顿时再难以平静。 在吴小正的心里，他一直固执地认为，这还是一个比较纯真的年代，在这个年代的男男女女，大部分还相信爱情、忠于婚姻，恪守做人的本分…… 这也是吴小正一直坚持的底线。 在前世，就算有再多的诱·惑，吴小正也还是在咬牙坚持，尽量不去背叛他那份已经在折磨他的婚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这世，他之所以一直在抵制张颖的主动示好，也正是因为不愿破坏他所向往的这种纯真。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这一固执的观点似乎错了，被他所欣赏的马老师给颠覆了。 他不得不承认，不管他是否愿意接受，时代在变了，人心也开始变了，他所向往的这种纯真，已开始不复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 马老师为啥又要这样？ 是因为婚姻不幸福？还是她渴望刺激？ 吴小正开始疯狂地去想这个问题。 对于马老师今晚的举措，吴小正并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也不会因此而瞧不起她。 作为一个过来人，吴小正知道，这样的事到了后世，基本上是太过于稀松平常了。到了后世，已婚的男男女女，真正能一辈子都做到终于婚姻的，跟大熊猫一样罕见。 时代真的在变了！ 吴小正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事实。 躺倒床·上后，吴小正的心绪还是无法平静。 一个疯狂的念头开始从他心里冒出来。 钟小兰前世之所以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最终还要执意跟自己离婚，是不是也是因为心里有别人？或者是干脆有了外遇？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猜测。 可怕得让吴小正想发狂。 细细一想，这并非不可能。 因为职业的关系，钟小兰经常是三班倒，而且作息时间还很不规律，呆在医院的时间远比呆在家里多…… 吴小正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钟小兰质问一下。 可是……现在钟小兰才15岁，后世的事能问的出来吗？ 吴小正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自重生以来，他还没受过这样的折磨。 他实在是受不了啦，冲动之下，他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拨通了马丽房间的电话。 可电话通了后，他又不知道该说啥。 半响，他憋出了一句：“马老师，你为啥要那样做？” “嗯？”电话那头的马老师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然后回道：“我什么都没做，是你想做，但没胆做。” 吴小正一下又泄气了。 他发现这位奇怪的马老师真是平静得可怕。 又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吴小正心里冒了出来。 既然我所向往的纯真已经被颠覆，那我要不要放纵一下，向马老师证明一下我的胆子？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如果抛弃道德的观念，萌萌的、娇小玲珑的马老师，对于他这种心理年龄为中年人的男人绝对是一种诱·惑，而对身体为少年、正青春萌动的他来说，更是一直致命的诱·惑。 最为关键的，这可是师生之间的禁忌关系啊！ “马老师，我……” “睡吧，不早了，明天给我考个好成绩。” 电话那头的马老师依然那么平静，却迎头给吴小正泼了一盆冷水。 吴小正：“……” 唉，果然，已婚女人惹不得！ 吴小正总算又平静了下来。 可他感觉，经历过今夜马老师的冲击之后，自己很可能会变。 可具体会怎么变，吴小正却把握不住方向。 可以说，这一天所发生的几件事，注定会让这一天成为吴小正人生的又一到分水岭。 正文 第489章 米清河的疑惑 吴小正走后，米清河家里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氛围之中。 看着吴小正留下的那三坛酒，米清河一直没有做声。 “你倒是说说，这个任务你倒是接不接？” 非常难得地，他妻子并没有冲他发脾气，而是采用了询问的语气。 不过米清河知道，一旦他敢说不接，那接下来的绝对是暴风骤雨。 “我先试一下看看吧。”米清河没有把话说太死。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我看刚才那小伙挺真诚的，给的条件也挺好，应该不违背你的原则吧？” “现在还不好说，我总觉得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这就是米清河现在的感觉。 他之所以一直没表态，不是觉得对方开出的条件不好，而是觉得太好，好得不敢让他相信。 只要一答应，就立即给他一套四居室，除了三种档次的酒，没有其它任何条件的限制，完全由他说了算……这样的条件简直让米清河不敢置信。 他不敢置信的地方倒不是在于那套房子。 如果他愿意，有人给他几套房子都有可能，不过那种是有条件限制的。 相对来讲，米清河更愿意对方提点条件，看自己能否接受。 他妻子回了一句：“你就这么怕？会不会有点疑神疑鬼了？” 这话米清河不知道该怎么答。 他明白妻子的意思。 毫无疑问，他妻子是希望他接受这个任务的，因为这对现在这个残破的家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可米清河还是下不了决心。 说实在的，如果米清河愿意妥协，只要他愿意违背原则和良心，这个家早就不是这样了。 早在大学时代，米清河就发现，自己似乎对酒特别敏感，一点点细微的区别，他好像都能品尝出来。 到了大学毕业后，随着接触面越来越大，喝的酒越来越多，他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发现让他着了魔。 米清河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性，开始来研究酒，研究各种酒，研究酒文化。 因为着魔，他甚至因此而影响了本职工作，也丧失了很多提升和升迁机会。 可他慢慢发现，自己在酒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随着实验的增多，他不仅可以区分出不同酒的味道区别，还可以区分出哪是酒精勾兑酒，哪是纯粮食酒。 再往后，哪种酒添加了何种勾兑材料，他也能大致品尝出来，哪种粮食酒的窖藏年份有多久，也慢慢有了感觉…… 他开始疯狂买酒，买各种酒。 他买酒不是单纯地为了喝，而是用来研究。 在没有项目经费支持的情况下，买酒是需要钱的。 而要申请项目经费的话，他的学历和职称都不够格。 因为研究酒，他早就把考研、提升职称等事给耽误了。 也正因为这个，他的这个家也被他弄得残破不堪。他不仅没有补贴家用，甚至还拖累了妻子。 因为这个，米清河对妻子其实是很愧疚的。 哪怕他妻子从包容、到不支持、到强烈反对、到要跟他离婚。 他知道，因为他的坚持，他欠妻子的，欠这个家的。 米清河的妻子叫郭玲玉，是他大学时期的校友。 两人从大学时代就相识，然后到相爱，到毕业后结婚，两人已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并且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对于这个妻子，米清河觉得无可挑剔，哪怕她越来越世俗了一点。 “这样吧，我先试验一下，如果我有把握达到对方的要求，而对方也没有任何圈套的话，这个任务我一定接。” 米清河终于给了郭玲玉一个承诺。 郭玲玉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米清河这才想起来，因为来自于其中的压力，以及当时对三坛原浆酒的沉迷，他连对方的来历都没了解。 米清河拿起了对方留下的名片。 这名片也太简单了一点吧？ 米清河看到，名片上总共也只有“吴大厨食品”、“吴小正”几个字，然后就是一个CALL机号以及一个大哥大号码，连个职务、地址之类的都没有。 这不会是骗子吧？ 可自己又有啥好骗的呢？ 米清河有点想不清，带着这个疑惑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米清河还在吃早餐，他家的门又被敲响了。 “谁啊？”米清河又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这是米清河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因为不被人理解，因为被人叫做酒疯子，米清河越来越不相信人了，对人也懒得再虚伪地去迎合。 “是米老师吗？我是吴大厨的沈默。” 吴大厨的？莫非是昨晚那个年轻人派来的人？他这么着急？ 米清河纳闷地打开了门，门外又站着一位他不认识的年轻人。 “你干嘛啊？”米清河又很不客气地问了这么一句。 “米老师对吧！是这样的，我老板说他跟你有个合作，但他今天要回湘水，所以跟您接洽的事，他交给了我，我怕误事，所以赶紧来拜见一下你。” 门外的这个人说话彬彬有礼，但态度不卑不亢。 “进来吧。” 米清河正好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背景。 来的自然是沈默。 尽管他不知道老板为啥那么看重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师，但沈默还是不敢怠慢，一进门，他就赶紧递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米清河接过一看，这张名片总算详细了一些，上面写着“吴大厨餐饮连锁事业部”、“沈默总经理”、“长市五一广场新丰大厦二楼”等字样。 总算有一个具体的公司名、职务、地址了。 米清河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昨晚来的那个叫吴小正的年轻人是你老板？” “没错。” “他是干啥的？” 沈默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合适。 想了想，沈默回道：“我们老板名下有一家食品加工厂，一个连锁餐饮项目，还有一个正在筹备的酒业公司，我想我们老板找您的应该是与酒业公司的事。” “你们不是在吹牛吧？”这是米清河听了之后的第一感觉。 呵呵，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又是食品加工厂，又是连锁餐饮，又是酒业公司，这不是吹牛是啥？ “为啥这么说？”沈默不解地问。 “你确定你们不是骗子或皮包公司？”米清河毫不客气地问道。 沈默完全傻眼了。 正文 第490章 米清河的挑衅 沈默没想到，小老板让他千万不可怠慢的这个所谓专家竟然这么难缠。 这人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可就算是这样，沈默也还是不敢怠慢。 既然老板交代了，就是他再不爽，他也得忍，决不能因为自己的态度而误了老板的大事。 “我不知道米老师为啥这么说，如果你有什么疑惑的话，尽管问我。”沈默还是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又说食品加工厂，又说连锁餐饮，又是酒业公司啥的，说得这么牛，你可以证明这些公司的存在吗？” 米清河还是很不客气。 “我们吴大厨食品加工厂在湘水，在湘南地区还算小有名气，不过业务确实还没做到省城来。” “至于酒业公司，也刚开始筹备，确实也没法在这里给您证明。” “不过如果您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倒是可以先带你去吴大厨在省城的食府去看看。” 沈默的回话也还是照样不卑不亢。 “吴大厨食府？” “嗯，就在五一广场的新丰大厦。” “走，拿去看看。” 米清河原本是打算去实验室，对那几坛原浆酒做勾兑试验的，不过他现在更想弄清对方的底细。 沈默说道：“要叫上嫂子吗？” 米清河脸上马上就露出了不悦是神色。 沈默连忙解释道：“我们老板说，现在嫂子的工作似乎有些麻烦，如果嫂子愿意一起去了解一下的话，也许我们能提供一些机会。” 一直在旁边停着的郭玲玉立即就表态：“走，我也去看看。” 郭玲玉最近单位效益不好，她一直处于半停职的状态，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精力和时间来跟米清河闹。 郭玲玉一表态，米清河便不再好说啥。 两人跟着沈默下了楼。 在他家楼下不远处，早就有一辆挂着黑牌的皇冠车在等着。 “这是你们的车？”米清河惊讶地问道。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车就代表脸面，米清河也信这个。 沈默还是不卑不亢地回道：“这是我的工作用车。” 然后他又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如果米老师加入吴大厨的话，我相信老板也会立即给你配一台类似的车。” 在沈默看来，老板对这位米老师比对自己要重视多了，甚至连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如此看来，一台车应该是小问题。 米清河惊呆了。 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条件限制的一套四居室已经够大手笔的了，没想到现在又蹦出了一台豪车。 这真是天上要掉馅饼了吗？ 不过米清河还是颇有些得意地坐进了车后座。 因为他有看到，附近一些正准备去上班的一些同事，正惊讶地看向这边，而这些人平常是正眼都不给自己一个的。 车子很快就到了新丰广场。 沈默并没有急于上楼，而是先拿出了一份购房合同：“需要说明一下的是，现在这家吴大厨食府正在装修，但二楼的整层楼都是我们买下来的。” 他把购房合同递给了米清河。 为了能让米清河不认为老板是骗子或皮包公司，沈默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米清河接过一看，整个二楼1200平方的购买合同，总价差不多50万，这个确实是做不了假。 于是他跟郭玲玉跟着沈默上了二楼。 二楼正在紧张地装修施工，一看那些材料，绝对是高档货。 施工负责人一见到沈默，就立即迎了上来，热情地叫道：“沈总。” 米清河心里有数了。 能一次性买下这么大的地方，并且如此高规格地进行装修，确实不是骗子或皮包公司干的事，至少对方不值得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骗他。 可下了楼之后，他还是没大意，继续问沈默：“你们吴大厨这么有钱？钱是从哪里来的啊？” 沈默继续不卑不亢地回道：“现在我们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盈利能力还不错。” 米清河的毒舌功能不由自主地再次发挥出来：“食品加工厂效益不错？看来你们生产食品，香精需求量肯定不少吧？” 沈默愣了一下，他有点不理解米清河这话的意思。 “香精？我们的食品跟香精有啥关系？” 米清河冷笑一声：“食品加工行业，不是普遍在大规模使用食用香精吗？” 沈默终于理解了米清河的意思。 这下他也不客气了，很傲气地说道：“我们老板说过，我们吴大厨要竖的是百年品牌，所以从不使用任何可能对人体有不良影响的香精，连味精都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适量使用。” 沈默不允许任何人来败坏吴大厨的名声。 米清河冷笑了一声：“你把我当小孩哄吧？” 沈默也冷笑了一声：“米老师，我听说你是湘农食品科学系的实验员吧，我车上有一些吴大厨的产品，要不你拿一些好好回去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有香精的存在。” 说完，他让司机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了好几样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产品。 类似的产品他没少准备，一来可以当土特产送人，二来也可以顺便替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提前宣传一下。 因为米清河说话太过分，沈默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得罪他了。 这种人得罪了就得罪了，大不了再向小老板请罪！ 沈默豁出去了。 米清河根本就无需拿回实验室去化验。 很多香精，在勾兑酒时也被广泛使用，凭他的味蕾，已经可以品尝出相当一部分香精的存在。 他当即就打开了一瓶“吴大厨香辣腌萝卜”，细细品尝起来。 咦，确实没有香精或其它化工原料的存在，并且味道还不错！ 他再次细细品尝起来，甚至连腌菜汁都喝了一小口。 奇怪了，竟然真没香精及化学原料成分的存在。 米清河不甘心，又继续打开了另一个品种。 还是没有。 直到第三个品种，是一种辣椒豆豉。 在这里面，他才品尝出了少量味精的存在。 不是吧？ 对方是不是特意在设局，故意用这些产品来迷惑我的？ 可是不对啊，既然对方能用纯植物、动物食材调配出这样的味道，确实没必要再使用香精啊！ 米清河动摇了。 正文 第491章 归心 米清河真的对自己的怀疑动摇了。 可这些年来，米清河承受过太多的冷嘲热讽，这使得他的性格已经非常多疑，很难让他轻易去相信一件事、一个人。 因此，就算他已经有所动摇，他也还是要把所有的疑点查个清清楚楚。 “你们老板说，只要我一答应，就立即给我一套四居室？” 沈默此时已经很是有点不爽。 他懒得再多做解释，平静地说道：“上车，再跟我去个地方。” 沈默直接把车开到了康宁小区，然后又拿出了两份购房合同。 “我们公司刚在这里买了两套房，现在刚装修完，你可以跟我上去看看。” 沈默又带着米清河夫妇上去逛了一圈，两套房装修得漂漂亮亮的房子又让米清河实实在在地看到了眼里。 “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答应，立即就在这里再买一套四居室，装修、家私电器全由公司负责，你们只需要带衣服过来就可以入住。” 米清河愣住了。 这个条件可是比昨晚吴小正提的还要更优厚。 对方真的这么有诚意？ 他看了看妻子，发现妻子眼神中正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她想要一个这样的家！ 米清河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老板还在长市吗？我想要再见他一面。” 沈默看了看时间，已临近中午，小老板的比赛似乎已经结束。 他便拿出了大哥大，拨起吴小正的电话来。 接到沈默的电话后，吴小正也有些意外。 此时的他正准备接受熊国平的践行宴，准备吃完后就返回湘水。 “带他们夫妻俩过来吧。”吴小正报出了酒店的地址。 沈默带着米清河夫妇，很快就赶到了吴小正所在的包间。 “米老师，嫂子，请坐，一起吃午饭吧。”吴小正客客气气地招呼道。 米清河却不肯坐，直接问道：“你给我说句实话，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是不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你的那些食品是不是真的卖得很好？” 米清河还在质疑对方是皮包公司、专门针对他下套的可能性。 这叫吴小正怎么回答？ 倒是坐在吴小正身边的熊国平乐得哈哈大笑。 “米老师，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作证，证明吴大厨不仅真实存在，而且是一家很有前途的公司。” 米清河自然认识熊国平，因为这个人是昨晚跟吴小正一起到过他家的，只不过当时一句话都没说。 “你是……” 熊国平递过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我是正德食品机械负责销售的，你们食品科学系的王主任对我很熟，你们食品科学系的很多机器设备、仪器都是我们公司提供的。” 米清河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一下就变得有点尴尬。 正德公司他也熟悉。 身为食品科学系的一名老师，他所在实验室的很多设备确实是从正德公司采购的，只是以他的层次，根本就没机会跟熊国平这种销售总经理级别的人打交道。 这样的人都给吴小正当陪客到他家，并且帮吴小正作证，岂不是说明他的质疑是笑话！ 熊国平又说道：“吴大厨的设备也是我们公司提供的，总价值上千万，这样的规模应该可以证明吴大厨存在的真实性了吧！” 米清河更加的尴尬。 可作为一个酒疯子，在多年被人嘲笑的过程中，他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米清河硬着头皮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吴大厨的那些食品刚才我尝过，确实没有香精的存在，但色香味俱全，这点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必须吴小正亲自来回答。 他沉思了片刻。 “米老师，这么跟你说吧，在酒这一方面，你是专家，你可以品尝出不同酒的味道。可在吃这一方面，我却要比你专业。” “而且，我和你一样，我的味蕾也很不错，我能品尝出不同食材之间的细微差别，并且能根据不同食材的特点巧妙搭配，让其组成新的美味。” “还有一点，你不愿意使用香精等化学原料来破坏人体的机能，在这方面我的观点也和你一致，所以我才不对你设置任何限制条件，因为我相信你。” 吴小正提前透露出了一个大秘密。 在前世，他和米清河之所以普一见面就能惺惺相惜，就是两人同样有特别发达的味蕾，也同样讲究使用天然食材来构建新的美味。 只是因为米清河这人脾气太臭，吴小正才懒得跟他深交。 米清河惊呆了。 吴小正的这一回答，完美地化除了他所有的猜疑。 他懂我！ 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米清河顿时又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应该说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因为对方虽然比他年轻，但不管是在成就还是气魄等方面，都比他高出不止一筹。 “吴老板，这份工作我接了。如果我达不到你要求的话，我提头来见你。” 吴小正：“……” 傲气无比的米酒痴，竟然就这样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 我对你是礼遇有加的，你没必要把姿态摆这么低吧？你可是未来顶级的调酒师哎！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现在的米清河还是落魄之人，还远没有后世那样的地位。 “米老师，嫂子，坐吧，不用客气，欢迎加入吴大厨。” 米清河姿态低了，但吴小正却没必要高姿态。 对于真正的人才，任何时候都必须礼遇有加。 等米清河夫妻坐下后，吴小正吩咐沈默：“既然如此，下午就带米老师去落实住房的问题吧。” 沈默还没回话，米清河却赶紧推辞：“不用急，等我调配出样酒，你觉得满意后再弄房子的事不迟。” 吴小正正色道：“在我们吴大厨，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就没有让他饿着肚子干活的道理。” 米清河立即就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把他当人才了！ 在这一刻，他再次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我这一辈子就给吴大厨卖命了！ 就在这一刻，米清河发现，他妻子已挽上了他的胳膊，也是泪流满面。 正文 第492章 马丽有问题（谢diaowenbo万赏加更） 有一件大事尘埃落定。 既然米清河已经归心，那接下来的事情吴小正又可以撒手了，已经归心的米清河自然会和沈默配合好，把该做的事情做下去。 至此，吴大厨的三大支柱产业，食品加工厂、连锁餐饮、酒业公司都以打好基础，接下来就等发展和大爆发了。 吴小正心里顿时一阵轻松。 要不是一会要开车，他真想好好喝几杯庆祝一下。 “来，就让我以茶代酒，欢迎米老师加入吴大厨。” 餐后，吴小正带着马丽、程玲、钟小兰踏上了归程。 此时的程玲还惊魂不定。 要不是今天那个湘南农大的米老师临时到来，她还一直以为吴小正只是吴大厨家族的一个富家公子而已，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正憨，你才是吴大厨真正管事的？”程玲问出了自己的猜疑。 “哈哈，我在吴大厨就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而已，真正的事情是别人在做。” 吴小正打死都不承认。 程玲心里有数了，以她的情商，自然不会再去刨根问底，逼吴小正承认。 唉，这是天才啊！ 不和谐的因素马上又出现了。 感觉自己被忽视了的钟小兰嘟哝了一句：“小小年纪，就弄了一身铜臭味，俗！” 我靠！ 吴小正立马就想炸毛了。 铜臭味！ 他没想到，在这一世，他竟然这么早就从钟小兰嘴里听到了这三个字。 要不是程玲在车上，他真想立即把钟小兰这臭女人撵下车。 我忍！ 可真的很难忍！ 吴小正深呼吸了一口，冲程玲问道：“程科长，这没家教的女人之所以这么没礼貌，是不是她父母太清高，把她给教坏了？” 程玲：“……” 这让我怎么回答你？ 难道你让我当着钟小兰的面，告诉你她父母真的很清高，看不起那些暴发户？ 程玲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吴小正还没炸毛，钟小兰却炸毛了：“我没家教？我没礼貌？你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吗？” 钟小兰一炸毛，吴小正反而轻松了。 他感觉到，从前世到今生，他好像是第一次逼得钟小兰如此失态。 这又让他很有成就感。 “怎么说呢？如果我臭钱再多一点的话，我确实能干很多很有成就感的事。” 吴小正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嘲讽的味道也特别浓了。 “不过在你面前，我没臭钱也可以了不起啊！比如说成绩，这次比赛我应该又能盖过你。还有，接下来的中考，我一个没上过初三的，成绩也未必一定输给你哦！” “加油吧，没教养的姑娘，别输得太惨哦！” 钟小兰彻底被气坏了。 与吴小正相比，她现在毕竟还年轻，耍嘴皮子绝对比不过吴小正。 更气人的是，今天的比赛，从赛后对答案的结果来看，她还真没把握在成绩上超过吴小正。 真是气死人了！ “中考等着你！” 钟小兰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然后气鼓鼓地扭头看向了窗外。 车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对于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冲突，程玲自然不便于插嘴，也不适合再在这个时候来套近乎，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至于马丽，今天的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懒得说话。 一路无语，直至车至湘南市，程玲和钟小兰下车。 当车里只剩下两人后，马丽终于开口了：“正憨，你真要参加中考？” 和钟小兰大战旗开得胜的吴小正又有点飘了。 “没错，我准备试试，如果能考上长市的长郡中学，我就提前毕业。” 马丽惊问道：“你要离开湘水？” “没错啊，我还年轻，迟早是要走出去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干嘛不早点走出去呢？” 这话似乎勾起了马丽的心事，她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真羡慕你。” 这下轮到吴小正惊讶了：“马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才二十三四岁吧！莫非你感觉不再年轻了？” 马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愿接话。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有问题！ 他关心地问道：“马老师，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有的话可以告诉我，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能帮的我尽量帮你。” 马丽又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小屁孩，我的事你别问了！” 确实有问题！ 可既然马丽不愿意多说，吴小正也还真不好多问，毕竟两人是师生关系而非闺蜜。 算了，那就不问了。 吴小正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车上又是一片沉默。 一直快抵达学校时，吴小正才再次开口：“马老师，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情？” “说吧。” “能不能帮我收集一下初三年级的各科模拟试卷？” 吴小正真的打算参加中考了。 接下来，他会把自己所有的非工作时间全部投入到初三年级各科教材的复习中去。 但对于中考来说，教材内容是必要的，题海战术也是必要的。 现在的初三年级，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中考，早就陷入了一波接一波的模拟测试中。 吴小正觉得自己没必要测试太多，但适当的自测还是必要的。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升学率就是一波接一波的测试提升上去的。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吧。如果你需要老师帮你改卷、或者需要正确答案的话，也提前告诉我。” 尽管有些落寞，马丽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看着娇小玲珑的马丽心事重重地步入校园，背影是那么的凄凉，吴小正忍不住又在猜测。 马老师到底怎么啦？ 联系到她昨晚的反常表现，吴小正猜测，她的问题应该不是工作上的，很可能是家庭方面的。 而据吴小正所知，马老师刚毕业分到湘水一中时，芳心就被学校一位高高大大、满脸络腮胡子的体育老师给俘获，并且两人很快就结了婚。 在很长时间内，马老师和那位体育老师的组合，一直在学校里被师生们称之为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莫非是美女和野兽之间出现问题了？ 这是一个很能勾起吴小正好奇心的问题。 正文 第493章 老九之殃 刚从省城回到湘水没多久，二矮子李建明就急冲冲地跑到了他的蜗居，第一时间告诉了吴小正一个很震惊的消息。 “正憨，老九死了。” 对此，吴小正非常的震惊。 在他看来，老九这种人虽然在道上上不了台面，但却在他台球室附近的那一亩三分地，基本上是无敌的存在，现在李建明却说他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在于老九的骄纵。 在老九看来，他在整个湘水是上不了台面，但在他台球室附近的那一亩三分地的附近，他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因此，在他的地盘，他无所顾忌。 他想宰谁就宰谁，他想给谁带笼子就带笼子。 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证他有足够的收入。 因为吴小正的关系，老九没法再给李建明带笼子，但他又瞄上了新的人。 那是一个年龄和李建明差不多大的小孩，也是一个初中生，不过是在十中上学的。 还是同样的套路。 老九假装水平不行，和那初中生赌球，然后慢慢地赢他的钱，让那初中生负债一百多后，老九开始逼债。 在要不到钱的情况下，老九打了那小孩一顿。 可那小孩是有背景的，人家也有“老大”。 那小孩的老大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少年，但却很“江湖”。 “老九已经过气了，我来帮你搞定他。” 少年老大搞定老九的方法很简单，他带了一把三棱刮刀跟那小孩到了老九的店里。 “听说你给我兄弟带笼子？” 老九欺负对方小，而且很不爽少年老大的话，便推了他一把：“咋啦，你不服气？” 少年老大二话没说，掏出了三棱刮刀，冲着老九的肚子直接来了一刀。 老九完全反应不过来。 三棱刮刀是一种很可怕的武器，老九被捅后，血直往外冒，他自己捂都捂不住。 还没等救护车到，老九便挂了。 死亡的原因在于脾脏破裂加大出血。 这一切，就发生在二矮子眼皮底下，当时他就在老九的台球室玩球。 时间就在今天上午。 “太可怕了！”李建明惊魂未定地说。 对此，吴小正不知道该说啥。 老九犯了大忌。 江湖有三不能惹。 不明事理的毛头小子不能轻易惹。 毛头小子不明事理，不懂问题的严重性，一冲动，行事便不计后果。 老九便是自以为是老大，惹了毛头小子还大意没防范。 光脚的不能随便惹。 所谓光脚的，就是那种家里一穷二白，没什么牵挂、生活没啥盼头的人。 比如说刘建刚这样的。 吴小正之所以不敢轻易对付刘建刚，原因就在于他是一个光脚的。 在前世，吴小正只不过是把刘建刚揍了一顿，他就能灭人全家，原因就在于刘建刚是一个生活没啥盼头了的光脚汉。 穷途末路的人不能惹。 吴小正记得，在1983年，国内出了一件震惊全国的新中国第一桩悬赏案，那便是大名鼎鼎的“二王事件”。 两名来自沈阳的王姓兄弟，因为犯了事被警方追捕，开始在国内流窜，在流窜的七个月时间里，一共导致九死九伤，基本上是一言不合就掏枪杀人，弄得全国都人心惶惶。 这样的人，谁惹谁倒霉。 吴小正之所以不敢把田疤子逼得太狠、太急，就是怕把他逼急了，逼成穷途末路的疯狗。 唉，一中附近小有名气的“江湖大佬”老九就这么死了！ 他在这一带可是曾经威风一时，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对此，吴小正只能送上一声叹息。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报应。 吴小正记得，在前世，二矮子就是被老九打得脾脏破裂而差点丧命，没想到这世老九却是死于脾脏破裂。 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你先回去吧。” 看着惊魂未定的二矮子，吴小正不知道该说啥。 他唯有希望，见证过死亡的李建明能因此警醒，把玩心稍稍收拢一点点。 在李建明走后，吴小正的心还是未能平静。 老九之殃，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警醒。 蒋丽华离婚的事，他已经帮她找了律师在办。现在看来，这事就算办成了，也还得小心一点才行，得防止刘建刚狗急跳墙才行。 还有田疤子的事，确实也不能逼太狠，在最后动手之前，必须始终给他留一线希望。 再次摇了摇头，吴小正走出了蜗居。 老九之死，对他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对他来说，现在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事。 因为已经决意要提前参加中考，吴小正必须得开始着手复习的事了，可他现在连初三年级的书都还没有。 吴小正径直进了校门口的书店。 稍稍一了解，吴小正发现这个任务还不是一般的艰巨。 按照今年湘省的中考制度，中考要考的科目有：语文、数学各120分，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各100分，历史、地理、生物三科加起来100分…… 这相当于吴小正要复习九门课程，光是教科书，抱起来就有一大沓。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任务真的不是一般的艰巨了。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接下来吴小正的时间会特别紧张。 他除了要复习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很耗时间的事，那就是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的开业准备。 到了六月份，在省城职校参加厨师基础技能培训的那批人就会回来，开始接受吴大厨食府专有菜谱的专业技能培训。 对于第一批人的培训，吴小正根本就无法假手他人，必须亲自上阵才行。 除此之外，作为一家特大型饭店，开业不是说开就开的，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没有好的宣传、好的手段的话，说不定刚开业，马上又得关门大吉。 基于这个原因，在吴大厨湘水旗舰店正式开业前，吴小正除了要给厨师进行培训以外，很多事也需要他带着大家去做。 这样一来，能花在复习上的时间就更少了。 吴小正再次感觉分身乏术。 希望李伟那小子给力一点！ 正文 第494章 被折磨的李伟 李伟回来了，刘水根也回来了，沈默也回来了。 为了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的开业准备。 同时回来的还有第一批完成了厨师基本功考核的厨师学徒，以及外聘厨师。 这人数有点多，加起来差不多有近60人。 按照高档饭店的配置，一般来说，每13-15个餐位配1名烹饪生产人员，因此，按照吴大厨食府500个餐位的规划，光是烹饪生产人员就的配备30多个。 当然，这里面既包括厨师，也包括帮厨、杂工等。 这么算来，归来的这60人，如果再配上杂工，开三个吴大厨食府都已勉强够了。 当然，能不能达到吴小正的要求，还得看接下来的专业菜培训和考核。 “小正，我回来啦！” 见到吴小正后，李伟有点乐滋滋的。 基本技能培训完毕后，意味着他很快就有机会成为吴大厨食府旗舰店的经理了，因此李伟整个人看起来开朗了许多。 他竟然会笑了！ 对于李伟的变化，吴小正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这对吴大厨食府来说是件好事，一位懂得微笑的经理是必要的。 “叫老大！”吴小正先纠正了一下李伟的叫法。 李伟的笑容一下就收敛了。 他有点弄不明白，为啥别人可以随便叫小正，偏偏他就得叫老大。 唉，被针对了！ 这是一件有点郁闷的事，但李伟还是老老实实地叫了一身老大。 可这只是被折磨的开始。 “去，把你那头长发剪成寸头，然后换上工作服来见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 第一个要求被提出来了，被同样要求的还有另外两名候补店长。 “为什么？”李伟立即就不乐意了。 作为一个年轻人，李伟最喜欢的偶像是香港四大天王之一的郭富城，他特喜欢郭富城的经典发型蘑菇头，一直以来，他留的就是这样的发型。 李伟觉得这个发型真的很帅，他时不时还会甩一下来耍耍酷。 可现在，他心爱的发型竟然被要求剪掉！ 对此，他很是不能理解。 “你可以不剪的。”吴小正的回答冷冰冰。 “我去还不行吗！” 李伟郁闷地剪头去了。 半小时后，他却又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吴小正面前。 李伟觉得，寸头搭配工作服的造型也听帅气的。 他之所以精神抖擞，自然是跟他现在的工作服有关。 吴大厨食府店长的工作服，是一整套深蓝色的西装，单排扣、圆角的那种，另外还配有白衬衣、马甲、领带等。 以李伟还算结实的体型来说，穿上这样一套西装看起来确实很有型。 他唯一有点郁闷的是，那条领带他根本就不会系，最终还是领班姐姐帮的忙，才将他挂在脖子上。 “以后在工作时间，必须这样衣着整齐，就算在大热天，也必须衬衣、领带配马甲。” 吴小正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啊？” 西装有型是有型，可天天穿还是受不了吧！ 一到夏天，李伟最喜欢穿的还是短裤配T恤，那样轻松自由。 “你可以不穿的。”吴小正又是冷冰冰的一句。 李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接下来，大家跟我一起学笑。”吴小正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笑也用得着学？ 李伟纳闷地看向了吴小正。 吴小正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叫职业化的笑容，每一名店长、领班、服务员面对客人时，脸上时刻都必须挂着这样的笑容。” 吴小正给出了解释。 啊？见人就要笑啊？这好像有点难哎！ 这对李伟来说，确实不是一般的难，因为他平时见人时，都是摆着一副臭脸，好像对方欠他一大笔债没还似的。 李伟觉得那样才酷。 可这一酷，立即又要被吴小正给颠覆了。 为了避免挨骂，李伟识趣地没再次质疑，而是跟着咧了咧嘴巴。 “笑得很假！” 李伟自为得意的笑容立即被吴小正无情地打击了。 一个新的要求被提了出来：“自己去洗手间门口，对着镜子练半个小时，学会了再来见我。” 李伟只好乖乖地去了洗手间门口。 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另外两个候补店长，以及六位候补领班。 大家在洗手间门口开始对着镜子咧嘴。 嗯，笑得确实很假！ 从镜子里，李伟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唉，看来我连笑都不会！ 李伟不服气，决心一定要练会。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想不练都还不行，因为吴小正那小子威胁他，只要有一项达不到他的要求，店长的位置就没他份了，他只能去干服务员，或者去厨房洗碗。 这怎么行！ 可李伟发现，学会笑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件难事。 没多久，其他几人慢慢已经有了职业化微笑的感觉，可他还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半小时后，李伟练得半边脸都麻了，却还是达不到吴小正的要求。 “知道什么样的笑容最迷人吗？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容。” “你们无时不刻要在心里暗示自己：我喜欢这份工作，这份工作不仅能让我吃饱喝足，还足以养家糊口，甚至还有条件去享受生活。” “你们也要暗示自己：你们之所以有这份工作，有这样的待遇，全都是因为客人给你们带来的。我爱你们，每一位客人！” 吴小正开始传授笑的迷人的秘诀。 李伟觉得这似乎有点道理。 可他又发现自己还是笑不出来。 吴小正，你这个要把人给折磨死的魔鬼，我一点都不爱你！ 悲哀了！ 吴小正又开始对他发飙：“回家好好练去，要是实在练不会，你就准备进厨房洗碗吧！” 李伟顿时真的想哭了。 可这仅仅是吴小正对他们折磨的开始。 对于店长和领班，吴小正要求规范的可远不止着装和笑容，坐、立、行、走都有一套严格的要求。 而这些要求对李伟来说，全都是颠覆性的，跟他平时的习惯差了十万八千里。 毫无疑问，这对李伟来说，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可面对一家大饭店经理这个诱人又很有面子的职位，李伟可以说不吗？ 正文 第495章 被折磨的厨师们 被这么的远不止李伟一个，相对来讲，这些候补店长、候补领班被折磨得还算是轻的。 被折磨得最狠的是准厨师们，对于这一点，刘水根深有感受。 因为年龄比其他人要大，也因为自己的文化程度不算高，相对来讲，刘水根比其他人要更努力。 因此，在省城接受培训时，别人一天练五六个小时，刘水根却要翻倍。 很多时候，刘水根是被老师赶回宿舍的。 也正因为努力，年龄最大的刘水根反而成为了厨师基础班成绩最好的一个，并且顺利地成为了第一批结业中的一个。 对此，刘水根非常满意。 可回到湘水后，刘水根发现，对于他的大厨之路来说，省城的培训还只是开始，真正的严苛还在后头。 吴小正对厨师的要求确实可以用严苛来形容。 比如说切菜，厚薄要求精确到毫米之内，稍微差一点点，就会被扣分。 又好比说用勺子练习加油盐酱醋、调料、配料等，会用一把很精确的电子秤来称，如果离标准超过5毫克，又会被扣分。 而每次考核的结果，所有分加起来，就能决定谁最先能成为厨师，谁必须在帮厨的位置上来熬。 练习，大量的练习。 还没见到火，这批厨师就被狠狠地练了三天，练的全部是基本功。 三天后，仅有不到十人勉强达到了吴小正的要求，刘水根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批人最先有资格跟吴小正学炒菜了。 可学炒菜还是被折磨。 吴小正宣布：“我们第一期推出的菜只有40道。” 刘水根算了算，按照店里的配置，光是掌勺厨师就有十几人，如此一算，每人只需要掌握两三道菜，就算每道菜得有后备厨师，每人掌握五道菜就足够了。 这似乎不难。 他先问了一句：“师父，咱们这么大的店，40道菜会不会少了一点？人家湘水大饭店都有七八十道菜呢！” 吴小正顿了顿。 “首都有一家专门做鸭子的店，大家应该都知道，叫全聚德烤鸭，他们有120道菜。在大城市，大一点的饭店一般也有120到150道菜。可你们知道吴大厨为啥一开始只推40道菜不？” 大家都摇了摇头，包括刘水根。 吴小正给出了答案：“因为据统计，在每家店，经常被点的菜，基本上只有菜谱上的两到三成，主要收入也就来自于这两到三成。” 刘水根算了算，一百多道菜的两到三成，差不多也就是30道40道菜的样子。 莫非…… “没错，我们只所以第一期只推40道菜，目的就是要让这40道菜，每一道菜都成为大家喜欢的精品，因此，这对你们要求很高。” 吴小正其实没跟大家解释得太清楚。 在后世，在国际上，知名大企业中，市值上百亿美元的餐饮企业有很多，比如说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之类的，但没有一家中餐企业。 甚至连一家市值超过10亿美元的中餐企业都罕见。 这是为啥呢？ 后来有专家指出，因为中餐企业不符合值钱的基本原理，却符合不值钱的所有原理。 什么东西不值钱？ 一个东西没卖好，结果卖了一堆！ 菜式太多还有另一个后遗症。 100多道菜，原料得分开进，香菇一点点，芹菜一点点，萝卜一点点……如此一来，就算是再大的连锁餐饮店，大部分食材的采购量，在大供应商眼里也属于可要可不要的单，因此食材的成本也就下不来。 吴小正吸取了这个教训。 比如说在吴大厨食府，它的菜谱上虽然只有40道菜，但这些菜基本集中在大家经常吃、原材料进货渠道充足的常规菜上面，比如说鸡鸭鱼肉、牛肉、羊肉等方面。 以新鲜肉为例，首期就提供三种吃法，一道小炒肉，一道红烧肉，一道水煮肉片，但这三道菜却已包含了三种不同的口味和吃法，这也是肉经常被点的常规吃法，吴大厨食府只需要把这三道菜的味道做到极致，就不用担心满足不了食客的需求。 说白了，吴小正对于菜的要求，要的是专而精，而不是大而全。 而且，按照吴小正的计划，吴大厨以后没过一段时间，就会推出一两道新菜，这样一来，又会不停地给客人以期待感。 这是吴小正前世的成功经验，这世他自然得照搬过来。 当然，成功经验也是需要通过实践来验证的，毕竟时代不同。 这下这帮厨师们惨了。 “火控不对，从来。” “油温不对，从来。” “火候欠了，下一个。” “火候过了，下一个。” …… 单是一道最普通的小炒肉，刘水根足足炒了十几遍，食材浪费了无数，这才勉强满足吴小正的要求。 而且，不符合要求的成品，直接被倒进了垃圾桶。 这得多浪费材料啊！ 这对以前的刘水根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 他以前炒的菜，就算是同一道菜，前后两个肯定会有些许的差异，有时咸一点点，有时淡一点点，有时火候过一点点，有时味道稍微欠一点点，但不会影响主要味道，更不会影响售卖。 但在吴小正这里不行。 只要哪里稍微差一点点，这道菜就等于是废了，别想端出去卖钱。 而且吴小正还说，如果厨师自己掌握的那几道菜，如果废品率超过规定的比例，那你就等着被扣钱，甚至是等着被降职吧！ 不过刘水根不得不承认，经过标准配方、严苛的流程制作出来的菜，确实比他以前小店炒的那些菜，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水准就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天差地别！ 难怪师父设计的菜谱，可以把价钱标那么高。 这么好吃的菜，要是没人点就怪了！ 这么一来，刘水根就惨了。 别的厨师，在初期每人只需精通五道菜，可刘水根却被要求道道菜都精通。 不过他是痛并快乐着。 刘水根知道，师父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已经认可了他的能力，准备把他来当大厨来培养。 大好前途马上就要来了！ 正文 第496章 特殊的福利 吴大厨的员工们最近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福利。 这是一张还没开业的吴大厨食府试吃券。 按照规定，每个员工拿到这张券后，在经过提前预约后，可以带领不超过8人的亲友团，到吴大厨食府吃一顿免费的大餐，有效期是七月一日以前。 不过另外还有两个很奇怪的规定。 一是不能点餐，只能给什么就吃什么。 二是每人只允许吃一次。 一开始，有人还不以为然，随手就把试吃券丢进了某个抽屉的角落里。 可很快这些人就后悔了。 吃过的人回去后开始抱怨。 “老板这么做太没人性了一点，这么好吃的菜竟然只给吃一次，我愿意掏钱吃都还不给。” “老板很鸡贼，故意用试吃券来勾引我们。这下惨了，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不知道有多少又会还给老板。” “唉，这日子很难熬啊！那么好吃的菜，竟然要等到正式开业后才能再去吃。” …… 大家确实都是在抱怨，抱怨吴小正太没人性，那么好吃的菜只给吃一次。 这下很多人后悔了，后悔当初把试吃券随便乱丢，弄得现在要回家翻箱倒柜。 当然，也有例外的。 在吴大厨里，鸡贼的不止是吴小正一个，还有其他人，比如说李翔翼。 按照吴小正的安排，李翔翼将从吴大厨食品公司的营销团队中分出去，临时担任即将成立的吴大厨酒水事业部负责人。 为此，他已经跟省城那边的米清河建立了联系，开始着手酒水事业部的筹备工作。 这下好了，李翔翼有了借口天天去找吴小正汇报工作。 他挑的时间点很准，基本上都是下班后的晚餐时分。 很明显，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是故意去蹭饭的。 还有比他脸皮更厚的，那就是刘志军。 那家伙连借口都懒得找，一到饭点，就准时带着李华出现在了吴大厨食府，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等饭吃。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 还有一个厚脸皮，那就是杨贵平。 杨主任现在干脆连火都懒得烧了，县政府的食堂也不去了，饿了就往吴大厨跑。 他不仅去，还经常挑三拣四地点菜。 也就他有那个特权。 李翔翼之所以喜欢去吴大厨食府，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里的服务员妹纸实在是太漂亮了一点！ 老板真的很鸡贼！ 他连饭店服务员都给那么高的工资，差不多把整个湘水稍微漂亮一点、身材好一点点的待业女青年都一扫而光了。 最过分的是，那些服务员的工装还特漂亮。 暗红色带花边的小碎花汉服上装，配上暗红色的小套裙，再加上一块同款式的包头巾，把姑娘们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不说，还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老板，你弄那么多漂亮妹纸到店里，不怕招人嫉恨吗？ 可李翔翼真的忍不住。 这么多好看的妹纸，就算不干啥，看看都是一种享受。 同样收到这份特殊福利的，还有一中的老师们，以及初二（1）班那些家在县城的同学。 这样的好事，老师和同学们自然不会错过。 要问最近湘水啥最火，自然是还没开业的吴大厨食府。 只要去吃过的，一个个都把它夸上了天，恨不得它早点开业，好天天去吃。 因此，老师们拿到试吃券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预约试吃时间。 没办法，不早点打不行，因为这种试吃券，政府机关的主要干部们也发了一张，不早点预约的话，还排不上号。 当然，老师里面也有特权人物，比如说温文，比如说马丽，只要她们有时间，只要她们嘴馋了，吴小正允许她们随时过去。 马丽就不用说了，她脸皮厚得很，放学后只要有时间，她就往吴大厨食府跑，有时还会拉上脸皮相对薄一点的温文。 还有一个更有特权的，那就是张颖。 到了下午，因为要上课，张颖是没时间去吴大厨食府的。 不过没关系，吴小正会打包专门派人给她送过来。 这待遇……弄得张颖天天嚷嚷着要减肥。 张颖确实也在减肥。 每当店里没人的时候，她就跑去舞蹈室跳舞，把自己跳得大汗淋漓。 不减不行，生活过得太好了。 很凑巧，这天傍晚，众多特权人物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吴大厨食府。 因为刘志军、李华、李翔翼、杨贵平、温文、马丽等差不多是同时到达，吴小正干脆把大家凑成了一桌，他自己也拉着沈默凑了过来。 这些人凑到一起，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马丽说话最不客气：“正憨，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招人恨吗？” “怎么啦？”吴小正不解地问。 “现在外面天天在骂娘，说你是故意拖着不开业，特意来馋大家的。” 吴小正还真没这个意思。 他之所以不开业，是因为队伍的磨练还没完成，不到万无一失，让他完全满意，他是不会随便开业的，那样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年代的人胃口这么容易满足，十几个实习厨师的一些不完美试制菜，就能把大家馋成这样。 “我真不是在搞饥饿营销。”吴小正开始装无辜。 杨贵平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你拉倒呗，你把那些免费试吃券往戴书记手里一塞，我就知道，以后政府各部门的小金库，很快就会被你掏空。你都不知道，现在戴书记肠子都悔青了。”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大家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 还是沈默比较捧场。 他赞道：“还是老板这一招妙！咱们一分钱都没花，就让整个县城的人都惦记来这边吃饭了。” 刘志军补了一句：“谁说只有湘水县城啊，在湘南市里那边，很多人都在走我后门，说要我帮忙找找老板，让他们提前过来开开胃。” 吴小正继续装无辜：“谁说咱们一分钱都没花啊？食材的成本不要钱吗？” “你拉倒呗，我敢保证，只要来试吃过，占过你便宜的，开业不出三天，保证连本带利给你还回来。” 杨贵平又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 连一向比较客气、比较含蓄的温文都忍不住说：“就是，我也觉得正憨现在越来越鸡贼了。” …… 一张很普通的试吃券，把整个湘水都搅翻了天。 正文 第497章 湘水黄金液 吴小正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吴大厨食府一旦开业，想要不火都很难。 这是很明显的事，没人不相信这一点。 可吴小正这小子，竟然装起谦虚、装起无辜来，这哪像他的德性？ 这不是欠揍又是什么？ “你少屁话了，我听说省城那边刚给你带了好东西来了，快拿出来尝尝吧！” 因为吴小正现在太过于装逼，杨贵平已经有所不满了。 当然，最主要的事，他现在最惦记的吴小正的好东西。 “哟，鼻子挺灵的啊！今天中午李翔翼刚从省城把东西拉回来，就被你闻到了。” 吴小正不露痕迹地反击。 要不是怕挨骂，他很想在鼻子前面加一个狗字。 他确实有好东西，宝贝一样的好东西。 经过半个多月的反复调试，米清河终于拿出了让他自己感觉满意的第一批酒，并且让李翔翼将样品给吴小正带了回来。 吴小正走出了包厢，去了趟自己的办公室。 回来时，他手上拿了一个没有任何商标的精致小瓷瓶。 服务员赶紧拿出了一套美轮美奂、洁白如玉的精致小酒杯，想要帮忙倒酒。 “我自己来。” 吴小正宝贝似地护住了瓷瓶，然后轻轻地打开了瓶塞。 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靠，这么香！”杨贵平忍不住又飙脏话了。 吴小正笑了笑，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酒杯里倒酒。 将第一杯酒倒满后，他轻轻地把酒递到了杨贵平面前。 “我靠，这酒颜色真好，难怪你敢叫它湘水黄金液。”杨贵平再次飙脏话了。 杨贵平看到，这杯酒吴小正只倒了个八分满，但有了洁白酒杯的衬托，杯中酒呈现出了淡琥珀色，看起来确实像黄金液，让人一看就有喝它的欲望。 最关键的是，普通酒都是会挂杯壁的，可这酒却是在杯中凸出来的，估计如果倒满的话，就算超过杯口，也未必会溢出来。 “尝尝，你先尝尝。”吴小正鼓励道。 杨贵平把杯子端了起来，刚接近嘴边，一股馨香馥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 光是这颜色，光是这香味，就很能勾起人的购买欲。 杨贵平很是闻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从杯中嘬了一小口。 他立马就惊呆了。 杨贵平不是酒仙，但酒的好坏还是能分辨出一点的。 这一小口酒刚入口，杨贵平的第一感觉便是绵、甜、润、香。 所谓绵，指的是入口的口感。 好的酒，入口就会给人温润如水的感觉，味道能迅速扩散到味蕾，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很显然，这口酒就具备这样的特点。 所谓甜，指的是酒的味道。 这种味道跟糖分没关系，而是酒本身的味道，就像吃白米饭一样，嚼久了也能嚼出淡淡又很舒服的甜味，真正上佳的白酒，也同样具有这样的特点。 所谓润，也指的是口感。 杨贵平能感觉出来，这酒一入口，就给他一种不粘口的感觉，像是随时会滚入他的喉咙。 这也是真正好久必备的一种特征。 香就不用说了。 单是入口的这几个特点，杨贵平就有理由相信，这是一种上佳的好酒。 他把酒吞入了喉中。 新的感觉又来了。 厚、纯、正、醇和！ 所谓厚，是指酒尾比较厚重，不会给人上头的感觉，这是好酒必备的一个最重要的特征。 而所谓纯，指的是酒的味道能让人立即感觉出来，这是纯正的粮食酒，而非勾兑酒。 正，指的是入喉下肚后的感觉，能给人一种很舒爽的快感。 而醇和，指的是酒入喉后，从开头一滴到最后一滴，会给人均匀连贯的感觉，而不是像低档酒那样，给人不连贯和分层的感觉。 杨贵平又按捺不住了，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这真的是用湘水大曲原浆酒调出来的？” 他不得不怀疑这点。 对杨贵平来说，湘水大曲他可没少喝，有年份的湘水大曲他也喝过，可现在这酒，跟他印象中的湘水大曲可是天差地别。 这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莫非一位好的调酒师，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 对于杨贵平这一反应，吴小正满意地笑了。 值了！ 真的值了！ 米清河这位未来的调酒大师，请得真的是太值了！ 样品湘水黄金液一到，吴小正自然第一时间就尝了，他也同样有杨贵平那样的疑惑。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确实是米清河用八年陈的湘水大曲原浆酒调制出来的。 当然，因为米清河采用的全部是非化学原料，成本相对来说也稍稍有点高。 吴小正再次笑了笑，没有回答杨贵平的质疑，开始往其它杯子倒酒。 这小子又在装逼！ 杨贵平恨得牙痒痒的。 他转念一想，觉得这小子肯定会把这酒卖天价。 “这酒你准备卖多少钱一瓶？”杨贵平还是问了出来。 吴小正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把这酒跟五粮液摆一起，你选择喝哪个？” “肯定是这酒。” 杨贵平明白了，这小子起码会把这酒卖五粮液的价格，也就是说起码50元一瓶。 可吴小正的问题还没完。 他又问道：“把这酒跟茅台摆一起，你选择喝哪个？” “肯定还是这酒。” 话刚一出口，杨贵平马上就反映了过来：“靠，你小子不会是想卖得比茅台还贵吧？那岂不是得上百块一瓶？” 杨贵平真想骂娘了。 一瓶成本不超过10块钱的酒，这小子竟然要卖天价了，翻了十倍都还不止。 靠！靠！靠！ “为什么不可以？既然味道比五粮液比茅台要好，那我为啥不可以卖高价？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有年份的粮食酒啊，是普通茅台和五粮液能比的？”吴小正平静地回道。 杨贵平叹了一口气。 对于吴小正的话，他竟然无言以对。 他只能为湘水县酒厂感到悲哀。 生产了几十年的酒，也卖了几十年的酒，到头来还不如这小子轻松运作那么一下。 他也为政府各部门的小金库感到悲哀。 他知道，只要尝过这么好的酒，就绝对会惦记上。 而公款吃喝，这在全国都是一种通病，杨贵平对此也很无奈。 唉黄金液啊，确实能比得上黄金了！ 正文 第498章 醉酒的马丽 被杨贵平那么一说，大家的酒瘾都被勾起来了，连从不喝酒的温文，都喝了两杯，把小脸喝得红扑扑的。 至于马丽，吴小正怀疑这简直就是酒鬼轮回。 这个个子娇娇小小的女人，喝得竟然不比杨贵平少，也不比他慢。 要不是这酒是自家的，这样喝下去，连吴小正都有点心疼了。 唯有他自己倒没有多喝，因为他一会回去还得复习。 不过喝着喝着，吴小正就发现了新问题。 “温老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换一套我们服务员的工作服，你穿上去绝对比她们好看。” 吴小正发现，李翔翼这家伙双眼正放光，变相地夸起温文来。 温文笑嘻嘻地回道：“是吗？我也觉得你们店里这套衣服做得真好，很有汉服的韵味，要不是市面上没得买，我还真想买一套。” 其实温文真的想问吴小正要一套的，只不过如果她穿出去的话，会被人误认为是吴大厨食府的服务员，这才放弃了这一想法。 她开始跟李翔翼热聊起来。 有情况！ 绝对有情况！ 吴小正发现，李翔翼这家伙，虽然经常跑来店里看漂亮妹纸，但从没主动搭讪过，并没有打谁的主意。 可现在，看他那盯温文的眼神，吴小正就知道，这家伙很可能瞄上温文了。 而最关键的是，温文对他印象似乎也不错，跟他很聊得来。 而按吴小正原本的想法，他是想把温文介绍给沈默的，可温文根本就没跟沈默说几句话。 绝对有问题！ 不过这事如果真能成的话，这绝对是好事。 温文就不用说了，绝对是一位好妻子的人选。 而对李翔翼，吴小正也是了解的。 这家伙虽然有点混、有点爱打架，但本性却不坏，不是那种喜欢玩弄女性的渣男。 那就祝福他们吧！ 不仅如此，吴小正还打算在从中烧上一把火。 说干就干。 吴小正开口了：“温老师，我们飘哥可是一位很不错的大好青年啊，性格开朗不说，还很有能力，马上就要出任我们吴大厨酒水事业部的总经理了，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啊！” 李翔翼没想到吴小正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一下就尴尬得不行。 反倒是温文，落落大方地回道：“哦，是吧，那还真不错。不过我想问一下，他不是叫李翔翼吗？你为啥叫他飘哥？” 吴小正脱口而出：“名字里带翅膀的，我不叫他飘哥，难道还叫他鸟人不成？” 温文顿时就被逗得花枝招展的。 李翔翼更加尴尬了。 不过他见温文笑得那么开心，胆子也变肥了，舔着个脸问温文：“温老师，既然你觉得我还不错，要不咱们试着交往一下？” “行啊，没问题啊！”温文爽快地答应了。 这是吴小正绝对没想到的。 这对狗男女，就这么勾搭上了？ 这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所有人也都被这两人的直接给惊呆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真的进入了状态，竟然走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吴小正：“……” 这两人还用得着我煽风点火吗？再煽的话，说不定到明年这个时候，连孩子都有了。 …… 酒太好喝也是有后遗症的，那就是马丽醉了。 负责送马丽的自然是吴小正。 至于温文，早就跟李翔翼压马路去了，这进展快得让吴小正妒忌。 一开始还算好。 刚出门时，尽管走路有点歪歪扭扭，但起码马丽还能走得稳当，并且还能跟吴小正聊天。 “正憨，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啊……只有半个多月时间了……不行的话……你就撤吧……别去丢那个人。” 在这段时间里，马丽凭借自己的关系，把初三年级所有的模拟考试试卷都找了过来，甚至很多试卷她连正确答案都帮吴小正要来了。 但她并不知道吴小正的复习进展到底怎么样。 最起码从她的角度来说，她是很不看好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要把初三年级所有的课程都自学完，并能考出一个好成绩，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哪怕吴小正再天才。 “还行吧，说不定在中考前，我还真能把所有的内容学完。” 马丽停了下来，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你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她突然捂了捂自己的嘴。 吴小正还没在意，编谎话说：“这很正常啊，我以前闲得无聊，早就把初三的课本看了一遍。” “哦……哇” 马丽刚应了一声，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快，扶我到操场边坐一下，我快想吐了。”马丽指了指大运动场边的台阶。 凉风一吹，马丽的酒劲开始上来了。 毕竟以她这样的个子来说，今晚真的喝得有点多。 没有不醉人的酒，哪怕那酒再好喝、口感再好。 吴小正赶紧将她扶到了马路下方的运动场观众席台阶上坐了下来。 马丽一阵干呕，最终还是没吐出来，可她却不想走了。 “我晕了……把肩膀借我靠一下。” 不等吴小正同意，她竟然自顾自地抱起了吴小正的胳膊，头一歪，便靠了过来。 一阵温软的感觉袭来，顿时就把吴小正弄得束手无策。 喂，马老师，这动作也太亲热了一点吧！ 你不用注意影响吗？ 好在是大晚上的，昏暗的路边照不到这边，否则吴小正铁定尴尬得不行。 无奈之下，吴小正只能任由她靠一下。 可马丽开始得寸进尺。 可能是觉得吴小正个子有点高，她靠得不舒服，马丽竟然把他的手扒拉开，头一埋，直接伏到了吴小正的大腿上，开始呼呼大睡。 这下吴小正真的尴尬了。 现在马丽不仅两座山直接压到了他的一条大腿上，她的头离吴小正的某个关键位置，还不到一寸的距离。 这让吴小正如何是好？ “马老师，你醉了吧，要不我送你回去？”吴小正试探性地摇了摇马丽。 “别闹……我没醉……我不回去……”马丽不耐烦地扒拉开了吴小正的手。 这绝对是醉了。 这让吴小正该如何是好？ 正文 第499章 我啥也没做 醉酒的人是很不好侍候的。 在这方面，吴小正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他喝醉后，最大的特点就是屁话多，多得让人受不了。 在这个时候，如果别人顺着他还好，他最多说一阵子就睡觉去了。可谁要是跟他对着干，他就会耍酒疯，摔东西…… 这叫酒品不好。 但也有例外的。 某些女人喝醉了就很好玩，尤其是那种半醉半醒的女人。 在很多时候，这种半醉半醒的女人可以当小孩来逗，尤其是对方对你没防备的时候。 这叫酒醉吐真言。 比如说现在的马丽，吴小正就开始逗她了。 “马丽，你要不要回家？” “不要。” “为啥不回家？” “回家……没意思。” “你跟熊老师吵架了？” “别提那个王八蛋！” 说这一句时，马丽竟然抬起了头，很清晰、很大声、很生气地说了出来。 当然，说完之后，她又趴了下去。 “熊老师到底对你怎么啦？”吴小正还想尝试刨根问底。 “王-八-蛋！” 这一句，马丽是伏在吴小正大腿上，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之后干脆不理吴小正了。 吴小正知道，在这个问题上，马丽潜意识里已经起了防范心理了。 看来，马老师的婚姻应该是出问题了！ 不过出了什么问题，吴小正却无从得知。 不过吴小正终于明白了，那晚在长市，马丽为啥会有那样的举措了。 每一个婚姻不幸的女人，当在家里受了委屈、受伤后，特别想找个方式来发泄，也特别需要慰藉，因此出轨便很容易成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对当时的马丽来说，吴小正小是小了一点，但绝对是一个可信赖的对象。 吴小正也知道马丽今晚为啥要喝那么多酒了，肯定又是在家里受气了。 唉，又是一个不幸的女人，这就是闪婚的代价。 对此，吴小正只能抱以一声叹息。 可现在仅是叹息的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得想办法先把马丽安顿好。 “马丽，起来，我送你回家了！” “不回。” 吴小正想去扶她起来，手却立即被马丽甩开了。 “你不回家的话，那你去哪？” 这句话让马丽动了一下，她撑了起来，醉眼朦胧地看着吴小正，来了一句：“走，开房，我们去开房。” 吴小正：“……” 我倒是想啊！ 可是我能跟一个喝醉的女人去开房吗？ 我能干这种乘人之危的事吗？ 说句实在的，如果马丽现在是自由之身，并且还不需要吴小正负责任的话，他说不定还真想放纵一把。 毕竟对现在的吴小正来说，他正处于青春萌动的年龄，又无需对任何人负责任。 从本质上来说，吴小正和大多数男人没啥区别，他既有生理的需要，也有一些龌龊的小心思。 可偏偏现在的马丽他却不能动。 一来，两人是师生关系，这是一种禁忌。 二来，马丽现在可是有老公的人，这种错误吴小正犯不得。 再有，马丽现在可是醉酒状态，吴小正能趁机占便宜吗？ 不得已，吴小正只好开始哄马丽：“那就走，我带你开房去。” “走！” 马丽很兴奋，撑着吴小正想站起来，可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 醉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走？ 到了这个时候，吴小正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干脆蹲了下去，让马丽往自己背上趴。 这似乎正合马丽之意，她趴了上去，并且立即像条八爪鱼一样，把吴小正缠得紧紧的。 那种紧密贴身的感觉，对吴小正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好在马丽是那种娇小玲珑的类型，吴小正背她并不会觉得太过于沉重。 可去哪里却成为了一个大问题。 吴小正自然不能真带马丽去开房的，就算啥也不干，要是碰上熟人了完全解释不清。 湘水就这么一点大！ 可马丽又不愿意回家，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又不适合由吴小正送回去。 那样会引起她老公的误会！ 头疼了！ 吴小正只好背着她往学校方向走。 好在马丽一趴到他背上，马上就睡了过去，并没有吵闹，也没有发酒疯，否则碰上别人，就有点说不清了。 也好在现在正是一中的晚自习时间，大晚上的，学府路上并没有太多人来来往往，就算碰上一两个，也是吴小正不认识的人。 再加上马丽现在正披头散发地趴在吴小正背上，应该没人能认出吴小正背的是马丽。 否则就尴尬死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夜路走多了，是有可能碰到鬼的。 在回去的路上，吴小正还是碰上了一个。 是李翔翼。 他刚送完温文往回走。 借着昏暗的路灯，李翔翼看到了吴小正，也看到了他背上的马丽。 他愣了一下，马上就坏笑起来：“老板，你可以啊，连老师都敢泡。” “滚！”吴小正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下真解释不清了！ 不过李翔翼这家伙要是敢把这事乱说出去，我立马就把他给开了！ 到了校门口附近，吴小正又犯难了。 因为怕马丽闹，他现在根本不敢叫醒马丽，问她要不要回家。 他怕她在校门口闹。 他也不敢直接把马丽往学校里背。 吴小正自己倒无所谓，可被其他师生看到，会严重影响马丽的名声。 咬了咬牙，吴小正只好把她往自己的蜗居背。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马丽夜不归宿会不会有问题了。 还好，这个时候的马丽真的已沉醉，就算吴小正把她丢到床上，她都没有醒过来。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沉下心，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他要等张颖下课回来，然后把马丽托付给她，自己好回家去住。 如果连个证人都没有，那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马老师在我们饭店喝醉了，怎么也不肯回家，可能是跟老公吵架了。没办法，我只好把她弄回了这里，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张颖回来后也不那么好解释。 面对张颖怪异的眼神，吴小正只好加了一句：“我啥也没做！真的，我发誓！” 然后，他拿起书本落荒而逃。 正文 第500章 大丑闻 对于那天晚上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吴小正一无所知，张颖半个字都没向他透露。 在第二天，吴小正还在课堂上看到了马丽，从她的表情来看，也看不出来有啥问题。 应该没有后遗症！ 吴小正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他发现自己错了。 从那天起，张颖一连很多天都没给他好脸色看，甚至连理都不怎么理他。 而在学校里，马丽也开始对他冷冰冰的，除了一如既往地帮他拿初三的模拟试卷外，再没跟他说过一句多话。 那天晚上马丽和张颖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不解之谜。 不过吴小正没太在意这个。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是应付很快就要到来的中考。 时间上真的有点紧，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吴大厨食府的开业准备还占用了他不少时间。 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吴大厨食府上上下下已全部理顺，各个岗位的人员都已按部就班，进入了开业倒计时的状态。 因为吴小正的饥饿营销法，甚至连开业的营销推广都已做到极致，他终于又可以从那边脱身出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中去了。 按理说，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过得风平浪静。 可生活中总是会不停地有意外发生。 意外很快就来了。 在马丽醉酒后还不到一个星期。 那天早上，但吴小正跟平常一样，晨跑完毕后，进食堂吃早餐时，二矮子神秘兮兮地走了过来。 “正憨，出事了，出大事了！” 从李建明脸上，吴小正看到的是幸灾乐祸。 “怎么啦？出了啥事？”吴小正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吧，昨晚熊汉明和柳叶美在柳叶美家偷情，被柳叶美老公捉奸，熊汉明穿着一条裤衩从二楼跳下来，把腿都摔断了。” 吴小正：“……” 熊汉明就是马丽的老公，体型很魁梧的一位体育老师。 而柳叶美则是高中部的一名音乐老师，个子欣长、长发飘飘、很古典美的一位音乐老师，虽然年近三十，却是很多学生心目中的女神。 不过很可惜，柳叶美在前几年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县政府的一名有大好前年轻途的干部。 对此，学校不知有多少女老师羡慕柳叶美命好。 可大家却没想到，柳叶美竟然会跟熊汉明勾搭到一起去。 李建明还在继续八卦：“听说柳叶美的老公年后被派到下面乡镇蹲点去了，柳叶美一饥渴，就跟熊汉明勾搭上了。可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柳叶美老公知道了，才故意大半夜跑回家来捉奸。” 吴小正：“……” 他知道马丽最近一段时间为啥不开心了。 她肯定是对此早已有所耳闻，但却有苦说不出来，只好借酒浇愁，甚至有了想从吴小正身上找安慰的想法。 人渣！ 吴小正忍不住在心里骂了熊汉明一句。 他用屁·股想都能想到，熊汉明一开始见到娇小玲珑的马丽，肯定觉得特别萌特别新鲜，于是发动了攻势俘获了她。可时间长了后，新鲜感过了，他又瞄上了不同类型的柳叶美，哪怕柳叶美比他大好几岁。 禽兽！ 吴小正忍不住开始为马丽担心起来。 这种事一旦发生，立即就会在学校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会弄得整个县城都人人皆知。 这叫无辜的马丽怎么做人？ 要知道，马丽虽然已是人妇，可她自己毕业连两年时间都还差十几天，本质上还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让她如何想得开？ 马丽惨了！ 不过吴小正感到奇怪的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事在前世并没有发生啊！ 难不成这又是我重生后所起的蝴蝶效应？ 这不应该啊！ 吴小正和熊国平可是交道都没打过一个，为啥会影响到他跟柳叶美？ 百思不得其解！ 吴小正开始为马丽担心起来，他想找她安慰一下。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稍微放纵一点，真和马丽暧昧一下，她现在会不会好过一点？ 很可惜，现在就算吴小正有安慰马丽的心，他都找不到她的人。 这事果然被传得沸沸扬扬，一中想堵都堵不住。 一名体育老师，一名音乐老师，一名有夫之妇，一名有妇之夫，两个理应为人师表之人，却干出了如此苟且之事，想不被人当成笑话都很难。 发生了这样的大丑闻，一中算是把脸都给丢尽了。 一中丢不丢脸，吴小正倒不太在意。 换做是在后世，这样的事被人笑话几天，很快就过了，只不过在这个年代，却能很长时间都成为老百姓口中的趣谈。 吴小正担心的还是马丽。 可从那天开始，一直到这个学期结束，马丽都没再在一中露过面，连初二（1）班、（2）班的英语课都是别的老师代上的。 为此，吴小正很是担心了好几天，而当时距离中考开始仅剩下一个星期。 倒是张颖，得知此事后，对吴小正的态度有所好转。 她甚至主动提起了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 “你以为呢？要是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不会到处去跟别人说？” 张颖黯然。 这就是这个年代跟后世的区别。 要是这种事发生在后世，假若马丽早就知晓了熊汉明和柳叶美的奸·情，肯定是大吵大闹一场后，以离婚而告终。 这样一来，有了自曝家丑的举动，就算再有捉奸事件发生，马丽也可以照样过得堂堂正正。 可在这个年代不同。 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讲究的家丑不可外扬。 吴小正甚至猜测，要不是闹出捉奸事件，让事情意外败露，马丽还不知道会将这事憋在心里憋多久，也不知道还得忍受多长事件的折磨，才会痛下狠心。 唉，时代真的开始在变了，人心也开始不古了！ 吴小正不得不再次接受这个事实。 张颖又问起了另一个她所关心的问题：“马上就要中考了，你要是能考上，你真打算下学期就去省城读书？” 这又是一个吴小正即将面对的难题。 没错，马上就要中考了，张颖怎么办？ 正文 第501章 暗流汹涌 跟吴小正在一起，张颖感觉自己的心可能会饱受折磨。 她的想法不是没根据的。 上次去省城时，吴小正突然冒出了要去省城上学的想法，她以为吴小正是想远离她，弄得她暗自神伤。 还好，吴小正马上就说可以带她一起去，她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没过多久，这家伙又在县城有了新家，她还以为他不跟她住了，弄得她伤心了半天。 好在这家伙识趣，大部分时间还住在这边。 可这家伙又去了躺省城之后，却突然发疯，说要提前参加中考…… 张颖原本以为，这家伙竟然想在一个月之类把初三的内容学完，还想考出一个能考上省城一流中学的好成绩，这绝对是痴人说梦。 可张颖慢慢发现，这小子好像还真有可能做到。 对于吴小正要提前参加中考这时，张颖一直是在偷偷关注的。 她有留意，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这小子拼命在看书，但进度好像有点快，快得让她怀疑他根本就没看进去。 可她又慢慢发现，这家伙开始做试卷了。 她还偷偷帮他对了一下正确答案，好像正确率并不低，一开始就能达到80%以上，到最近更是高达90%以上。 要不是有些试卷是张颖亲眼看他做的，她简直怀疑他是在作弊。 张颖开始有点慌了。 她还发现，最近几天吴小正已经很少翻书了，一直在做试卷，然后对答案，再纠错。 这家伙真的有可能考上，而且成绩还不会差！ 张颖真的慌了。 他要是这么快去了省城，那我怎么办？ 可最让张颖觉得可气的事，这家伙不仅不给她一个说法，还在半夜三更带回来一个挺可爱的女人，而那个醉酒的女人还说了一些很让张颖生气的酒话。 这让张颖怎能给这家伙好脸色？ 可现在不能再给他脸色了，明天就是中考日。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最想问的一句话。 在这个这个时候，吴小正不想再为任何事分心，于是他很干脆地回道：“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过去，正好给我做个伴。” 这就是吴小正最直接的想法。 张颖现在跟过去干什么？怎么安排她？两人以后的关系会有什么走向？ 对于这些烦恼事，吴小正现在懒得去想，免得让自己头疼。 那就用最不负责任的办法——得过且过。 张颖却对这句话很满意，她忍不住心里一甜。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 在有时候，明明知道一件事坚持下去未必会有结果，可谁也不愿意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只要能混一天就算一天。 在两人的这种暧昧关系上，吴小正是这样的，张颖也是这样的。 可张颖还有自己的顾虑。 “我还是再等等吧，这边的店刚有点起色，我不想就这么不管不顾，丢给别人。” 这就是张颖的顾虑。 她就算再喜欢吴小正，那也不可能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事业。 而现在这个培训室，在吴小正的帮助下，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而下个学期更是发展壮大的关键时期，张颖不放心把这种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 唉，要是晚一年，这边就应该完全理顺了！ 其实张颖还有一点想法。 经过这么多次折磨，张颖觉得自己应该尝试一下远离吴小正，好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更为理智的选择。 当然，这个想法她是不可能告诉吴小正的。 “那也行，只要你安排好了，你随时去省城都可以。” 一件麻烦事总算又让吴小正给糊弄过去了。 还有潜在的麻烦事正在酝酿当中。 几天后，吴大厨食府就要正式开业了，现如今这家饭店在整个湘水都整得沸沸扬扬、知名度如此高，再加上一到夜晚，吴大厨食府大大的霓虹灯在湘水大道上大老远都能看见，有人终于坐不住了。 这就是湘水大饭店的老板梁培伟。 也就是吴小正同学梁正业他爹。 梁培伟不可能坐得住。 两家饭店可是直接的竞争关系，吴大厨食府一开业，相当一部分重要客源抢的就是湘水大饭店的。 其实，刚得知吴大厨要开饭店时，梁培伟还没怎么在意。 “呵呵，吴大厨做它的食品加工就差不多了，还真把自己当大厨，连餐饮这块也想同吃？” 在梁培伟看来，吴大厨食府的规模和架势是弄得很大，可凭他做了十几年餐饮的经验来判断，一家大饭店可不是大就会有好生意的。 而湘水大饭店在湘水经营了这么多年，跟政府各部门关系都弄那么熟了，这些生意不是一家新饭店想抢就抢的。 可梁培伟发现，当吴大厨的试吃券弄出来后，他的很多老客户都开始支支吾吾了，对于他的拉拢和稳固邀请并没给予积极的回应。 要糟！ 那毛头小子要在虎口夺食啊！ 梁培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远比他所想象的要严重。 这绝不是他所能容忍的。 作为一个在湘水县干了十几年餐饮的老行家，梁培伟可不是吃素的。 湘水大饭店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规模和成就，都是他在激烈的竞争中打拼出来的。在湘水大饭店崛起的过程中，不知有多少同行沦为了它的垫脚石。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吴大厨竟然想轻松夺去，那怎么行？ 要是按照以往的脾气，梁培伟很可能会直接派些人过去，把吴大厨砸个稀巴烂就是了。 开一次砸一次！ 这种事梁培伟不是没干过。 三年前，有个愣头青，凭借手里赚了点钱，就想在湘水大饭店附近来开大饭店，结果还没开业，就被梁培伟派人去砸了，连砸好几次，弄得厨师服务员都跑了，那愣头青差点连裤子都赔光。 可在吴大厨这边，梁培伟却有点顾虑。 最近的吴大厨太火了！ 火得连县里各级领导都得给他们面子。 在场面上，梁培伟觉得自己未必输给吴大厨，可却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占优势。 玩白的不占优，玩黑的也有风险。 龙瘸子被连锅端，田疤子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这事在整个湘水道上都传遍了，让梁培伟很是有顾忌。 如此一来，派人去砸店这一招肯定是不能用了。 没事，明的不行咱来暗的，硬的不行咱来阴的！ 梁培伟很快就有了主意，他决定玩点有技术含量的，趁吴大厨食府立足未稳，让它很快就倒下去。 正文 第502章 告别 因为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一直到中考前一天，初二（1）班竟然没人知道吴小正要提前参加中考。 除了温文和马丽两位老师之外，其他老师也是不知情。 吴小正觉得现在该说了。 在接下来的28、29、30三天，就是中考的时间。 因为一中的初三年级仅有两个班，因此一中并不是指定的中考考点，这使得初三的两个班，以及吴小正都必须得县城另外一个以初中为主的学校去参加考试。 这意味着吴小正将在班上连续消失三天。 而接下来的7月2日、3日、4日，就是一中所有非毕业班的期末考试时间，考试完毕后就会立即放假离校，而接下来就是著名的6、7、8高考。 这意味着吴小正能跟初二（1）班这些同学一起上课的时间，就只剩下7月1日那一天了，而那天恰好就是吴大厨食府开业的时间。 吴小正根本就没多少时间跟大家相处了，他再不告知自己的去向，就有点不厚道。 27号，周六，下午快放学时，吴小正站了起来：“同学们，安静一下，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大家。” 全班同学都扭头看向了他。 温文也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吴小正此时就在想，我要不要煽情一点呢？ 这个可以有，毕竟这还是一个讲究煽情的年代。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和初三年级一起去参加中考了。” 全班先是一片哑然，然后立即开始喧哗起来。 “正憨，你是在说笑对不对？” “绝对是，你肯定是憋太久了，又开始逗我们玩。” “正憨，你别闹了，你初三的课都没上过，中考报名你也没报。” …… 吴小正扬了扬手中的准考证：“准考证在我手里，这事温老师也知道。” “这是真的。”温文配合着说了一句。 全班顿时又是一片安静，然后立即又开始喧哗起来。 “正憨，你这是瞎***搞，你现在去参加中考，能考上吗？” “就是，你还是别考了吧，反正都考不上的，别浪费脑细胞。” “正憨，你这是要丢下我们吗？” …… 吴小正一时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大家虽然在闹腾，却是在代表一种真挚的感情，也代表着大家对此事的不愿意接受。 他有点舍不得了，热泪开始盈眶。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我能考上，而且应该还会考得很好，对于这一点我很有把握。” 吴小正显示出了强烈的自信。 这下班上完全安静了，大家不再闹腾。 “而且，我一旦考上，我要上的不是一中，而是省城的学校。” 再一个重磅消息被放了出来。 班上继续鸦雀无声。 很显然，这个消息比前一个更加让大家意外。 这意味着，如果吴小正真考上了，下学期在一中就无法看到吴小正的身影了，班上也不会正憨这个人。 这让大家如何是好？ 吴小正继续。 “也就是说，从下个学期起，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无缘再见面。” “而到了一年后，大家也将毕业。到那个时候，有的同学会上中专，有的同学会考上别的学校，也有一部分人会继续留在一中上高中，但会分散到不同班级。” “这意味着，九零级初中部（1）班将不复存在，只会留存在大家的记忆里。” “再过三年，大家又将高中毕业，有人要去上大学，走向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也有人可能会走向工作岗位，开始为生活而劳碌。” “这意味着，四年后我们更难有机会聚在一起，甚至彼此之间会失去联络，很多年期间杳无音信。” “也许，等我们再次大规模相聚时，可能会到20年后。那时候我们一个个都已经有家有口，事业上也有所成就，只是男的一个个已经变得大腹便便，女同学也已经成了大妈。” “那时贱贱已经变成了一个秃顶的小老头。” “二矮子已经变成了接近一米八的中年大汉。” “丁星文则变得白白胖胖的。” “只有班长风采依旧，可惜也已为人妇、为人母。” …… 吴小正忍不住想起了前世毕业20周年聚会时的模样，为缓解这种压抑的气氛，他干脆一个个指名道姓地说出来。 班上的气氛终于又活跃了一点点，大家纷纷责骂吴小正在胡说。 吴小正诡异一笑，说：“请大家记住我今天的话，20年后再回想一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又一次显露出了神棍的气质。 他忍不住在想，如果20年后真有人记得住这些话的话，会不会真把我当神棍？ 不管那么多了，吴小正必须尽快完成自己的告别。 “初中的情谊是非常宝贵的，在我们未来的人生里，很可能再难碰上这么诚挚的感情和友谊，因此，请大家千万要珍惜。” “我建议，不管大家以后走到哪，都记得跟温老师或姜班长保持联系，把联系方式告诉她们，免得以后大家想你时，却找不到你的人。” “至于我，应该是比较好找的。不管大家以后在哪里，只要能看到吴大厨，应该就能找到我。” “我也希望，大家能偶尔想起一下我，有什么喜事的话，也请大家通知一下我，千万别把我给忘记。” “请大家相信，我会记住大家的情谊，也会记住跟大家一起相处的这快乐两年。” …… 说到最后，吴小正有点说不下去了。 因为是过来人，他的每句话都发自内心，因此自己算是说得比较动情，可对眼前这些少男少女们来说，他们却是在把这些当笑话在听。 原因在于，大家还没有经历过分别和见不到的怀念。 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的心境。 吴小正放弃了继续煽情的想法，说出了最后一句：“中考完后，2号我会尽量回来参加考试，然后在4号晚上，我想请全班同学跟老师去吴大厨吃一顿，算是我的告别宴，还请大家给一个面子。” 也许，最能让大家欢腾的也就是这一句了。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过来人的心境，这些人暂时还不懂啊！ 无奈之下，吴小正只好给大家留下了一个毕业留言册，然后转身走人。 他的煽情并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最起码，在他走后，姜涵就拿起了书包，拉着曾美丽急匆匆地冲出了教室。 正文 第503章 女孩的心思你不懂 离开学校后，吴小正的目的地自然是吴大厨食府。 几天后就要正式开业了，就算他再放心，也还是得定期去巡视一番，毕竟整个店的人都还在融合当中。 因为稍稍有些伤感和失落，他走得有点慢，因此很快就被姜涵和曾美丽给追上了。 “正憨……” 姜涵一副欲言即止的模样。 吴小正停了下来，惊讶地看向了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姑娘。 “怎么啦？” 姜涵终于憋出了一句：“你不用再复习了吗？” 见到两位姑娘，吴小正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笑道：“如果我要是在考试前一天还拼命看书的话，不就说明我还没信心吗？这样我怎么考上省城？” 他之所以今天敢跟大家玩告别，自然是对明天的考试已经心中有数了。 否则的话，今天这场告别就会彻底成为一个大笑话。 而作为一个成年人，吴小正经历过太多事情，因此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种考试而紧张。 这原本是吴小正一句调节气氛的话，没想到姜涵却黯然神伤，幽幽地说：“看来真的没法在班上再见到你了。” 吴小正稍稍有点吃惊。 他记得刚才在班上煽情的时候，姜涵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凑热闹的话都没说上几句，没想到现在却有点煽情了。 吴小正忍不住开起玩笑来：“怎么？你舍不得我啊，那你明年也考省城去啊！” 姜涵却摇了摇头：“我就不做这个梦了，等我毕业时，能继续考上一中就算不错了。” 这就是姜涵急忙追出来的原因。 吴小正今天宣布的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一点。 在初二（1）班，可能是大家年龄还小的缘故，也可能是班风不错的缘故，班上暂时还没出现早恋的想象。 可这并不代表少男少女们心里没有暗自喜欢的人。 姜涵也不例外。 可以说，从这个学期开始，吴小正做了太多特立独行的事，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对姜涵来说，一件件都算得上是惊天动地，也全都是姜涵所欣赏的，长此以往，姑娘的心里不暗生好感才怪。 可姜涵只能将这种好感压在心底。 一来，她在感情方面，从来就不是那种把心事外露、太过于主动的姑娘。 二来，她又不清楚吴小正的想法，如此一来，就更加不敢把心思显露出来。 最为关键是事，她妈在这方面盯得特别紧。 可能是因为上次见吴小正印象不佳的缘故，她回到家的时候，她妈时不时就会问几句跟吴小正相关的话，并且不停地告诫她，不要早恋，尤其不要跟吴小正来往太过于密切。 对此，姜涵很是不明白，吴小正明明那么优秀，她妈为啥非要把他当贼一样防呢？ 比如说这次吴大厨食府的试吃券，明明班上每个同学都有份，可她妈就是不带她去，说啥不想占这个便宜。 姜涵真的想不通。 可想不通归想不通，姜涵却没勇气跟她妈去作对，跟别提去忤逆她的意愿。 因此，姜涵只能把自己的心思埋在心底。 不过在她这个年纪，好感归好感，毕竟还刚情窦初开，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还处于迷迷糊糊的时候，因此，想归想，但还没到茶饭不思的程度。 这也正是姜涵的成绩并没有太受影响的原因。 可今天不一样了。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吴小正就要离开这个班了，他就要从姜涵的生活中消失。以后姜涵想见他，很可能就只有寒暑假的机会，甚至连寒暑假都未必能见上几次面。 这让姜涵怎能不慌？ 可慌又怎么样呢？ 让姜涵直接跟吴小正说，我喜欢你？ 姜涵做不到。 再说，姜涵觉得，既然已知道他决定要离开，那说这话还有何意义？让他留下来？可能吗？ 而对于吴小正提议她明年也去省城的话，姜涵只能报之一笑。 能不能考上是一回事。 就算能考上，姜涵也知道，她妈不可能同意让她追着吴小正过去。 这是一件很让姜涵伤心的事。 因此，在回答完吴小正的那句话之后，姜涵闭上了嘴巴，开始埋头陪着吴小正往前走。 吴小正感觉到了姜涵的落寞。 可对于姜涵埋在心底的真正心思，他又何从得知呢？ 换做是在以前，当他还有萝莉养成心思的时候，说不定他见到姜涵现在的这个模样，他还会撩上几句，说不定就把姑娘的心思给撩出来了。 可现在一个张颖就够他头疼的了，他哪还敢再去撩姜涵？ “姜班长，你用不着一副千里送君的架势吧！我只不过是去省城上学而已，每到节假日，我肯定会回这边，到时你们去吴大厨找我玩就是了啊！” 为了调节这种有点憋得慌的气氛，吴小正故作轻松地开解起姜涵来。 “真的吗？那你到时可千万别说太忙，没空搭理我们啊！”姜涵也开始故作轻松。 “放心，保证不会。” 吴小正的话根本就没能放心，反而让她胡思乱想起来。 他果然对我没意思，他只是把我当同学加好友在看待！ 想想也是，他那么优秀，哪会把我这样的女孩子放在心上！ …… 姜涵原本是还有很多话想跟吴小正说，也还有很多话想问他的，可现在她却放弃了。 算了吧，他明天就要考试了，别打搅他了！ 算了吧，就把这份美好留在记忆里吧！ 姜涵静静地陪吴小正走出了学府路，然后潇洒地向他挥手说再见。 ……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少男还是少女，在感情方面都是这样的，也许曾经对一个人产生深深的好感，甚至已经心动，可未必会有勇气大胆说出来。 这是一种美好，暗恋的美好！ 可这样的美好，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或者两个人在未来的日子里没能再有交集，就很可能被时间和空间所消磨，最终只能留存在记忆中。 直到几十年后，当两人重逢时，某人可能会轻松地把这种美好说出来：“喂，你知道吗？其实在上学时，我一直在偷偷喜欢你……” 可那时再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此时的吴小正浑然不知，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他已经错过了一份他很向往的美好。 正文 第504章 吃白食的 看着姜涵落寞离去的背影，吴小正其实并不是半点心动都不曾有过。 唉，可惜了，姜班长和曾美丽现在实在还是太小，我没法停下自己的脚步，来陪你们玩爱情的游戏，如果真有缘分的话，那就看四年以后吧！ 这就是吴小正现在的想法。 在他看来，像姜涵和曾美丽这种稚·嫩少女，实在还是太幼稚，她们的那种暧昧感情游戏对他来说实在太幼稚，他提不起兴趣。 说白了，他在不自觉地用成·人的思维在对待感情这回事。 他潜意识认为，他所要的感情，既要可谈，也要可啪。 他似乎忘了，他所期待的，其实是一份能让他怦然心动、又能天长地久的真正爱情。 一个重生之人，不管他怎么想，怎么努力，也还是无法回到那种真正的纯情少年的状态了。 这既是一种矛盾，也是一直悲哀。 摇了摇头，吴小正继续向吴大厨食府走去。 这两天，吴大厨食府的生意有点火。 严格来说，是使用免费试吃券的食客开始有点多了，比如说，现在刚到晚餐饭点时分，一楼的大厅基本上就已经坐了个六分满，二楼的小厅则更是坐了个八分满。 其实这是吴小正故意安排的。 在厨师们开始进入状态后的这半个月时间里，吴大厨食府向湘水县的各企事业单位一共派出了上千份免费试吃券。 以平均一份试吃券五六人就餐的比例来算，吴大厨要在开业前的半个月时间内，差不多要接待五六千食客。 而每天通过预约所接待的食客数量，是逐步增多的，最后这四五天会达到最高峰。 吴小正只所以这么安排，自然是有用意的。 一来，他要通过这种逐步增加食客人数的方式，来让食府的所有员工慢慢承受和适应这种压力和工作量的变化，越到临近开业，工作量就越接近正式开业后的状况。 如此一来，大家在磨合过程中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就可以及时解决，磨合完成后，就可以自然过度到正式开业后的稳定状态，避免开业后再有不可预期的意外发生。 二来，人是善忘的动物，时间一久了，就会忘记很多事情。 因此，吴小正就算是想搞饥饿营销，他也不能把时间拖得太久，否则就很容易被人忘记开业时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更多的顾客安排到接近开业时，让他们有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们才会期待开业那一天的到来。 在餐饮经营这一块，吴小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算无遗策。 这也正是他让杨贵平、沈默等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原因。 吴小正在食府悄悄地逛了一圈。 他从一楼大厅逛到二楼小厅，再在二楼包厢溜了一圈，发现一切井然有序，这让他很是满意。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没有大的意外发生，吴大厨食府的首家旗舰店顺利开业应该是没问题的了。 满意之下，他准备再到厨房去逛上一圈，就准备去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了。 可意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但吴小正下到一楼，正准备进厨房时，却被一楼的一阵喧哗声给吸引到了。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 在靠近门口的一张餐桌上，此时坐着五位身穿圆领T恤的青年，正在和一楼大厅的领班及几位服务员在理论。 吴小正站得远远的听了起来。 “既然你们饭店已经开门了，凭啥不让咱兄弟吃饭？” 说这话的是五人中为首的一位胖胖的青年。 “先生，抱歉，我们饭店还没正式营业，现在暂时只向有试吃券的客户提供服务，几位想吃的话，麻烦在七月一号正式开业后再过来。” 回话的是一楼大厅的实习领班。 吴小正看到，尽管这位年轻女领班似乎有点害怕，但还是在按照店里的规范在和这些人周旋，态度还算彬彬有礼。 可吴小正却知道，麻烦已经来了。 这些人这位女领班暂时还对付不了。 别的不说，光看那几人的衣着打扮，明显就是街头混混的模样，再看那几人歪七扭八的坐姿，这哪像是善茬？ 来者不善啊！ 吴小正不动声色地接着往下听。 果然，这次接话的不止是领头的那胖子了，而是一窝蜂地发起飙来。 “先生你·妈·逼，看我们像是有文化的人吗？别来那一套！” “呵呵，狗屁试吃券，老子没有，但这饭咱们兄弟是吃定了。” “识相点，在湘水，还没有敢不给咱们兄弟吃饭的地方。” “你们这饭店不想开了是吧？” …… 七嘴八舌之下，这群人街头地痞无赖的气质暴露无遗。 唯有领头的那位胖子，似乎还比较冷静，在混混们嚣张完毕之后，很淡定地来了一句：“今天这饭我们兄弟是吃定了，但咱们也不白吃，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咱们照付不误。” 年轻领班陷入了为难之中。 很显然，她也明白，这些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来吃饭，而是来捣乱的，这种事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处理的能力范围。 想了想，她有了主意。 尽管内心有点害怕，但年轻领班还是很冷静地对这些人说：“这样，这事我做不了主，几位请稍等，我先请示一下店长可以吗？” 领头的胖子摊了摊手，示意她随便。 年轻领班转身走到了一边，拿出对讲机呼叫起李伟来。 吴小正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点头，是对这位年轻领班的应对和处理方式感到满意。 她的所作所为表明，前一段时间的培训没白做，她在严格按照规范的流程在处理。 可吴小正却知道，这事就算把李伟叫来，也未必能妥善解决。 原因很简单。 吴小正知道，吴大厨食府迎来了史上第一波吃白食的。 如果仅仅是吃白食的，那也好办，秉着开门做生意得尽量息事宁人的原则，大不了让这些人白吃一顿就是了。 可吴小正还知道，这些人不止是来吃白食的那么简单，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在表面，他们要逼吴大厨破坏自己的规矩。 麻烦真的来了。 正文 第505章 麻烦来了 吃白食的在中国历史上向来就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 比如说，在大家所熟知的《水浒传》里，著名的鲁达鲁智深，在上梁山之前，就是渭州的一位提辖，也就是相当于现在体制内刑警队长的职位。 鲁队长就干过吃白食的活。 又一次，鲁队长就带着村长史进和个体户李忠，去了潘家酒楼吃饭。 几个人又喝酒又吃肉的，还找借口摔了好几个盘子。吃完后鲁队长对老板说：酒钱明日还你。 可第二天，鲁队长就跑路了。 这算是吃白食的典型。 在历史上，还有来头更大的吃白食典型，那就是汉高祖刘邦。 在年轻时，汉高祖是秦朝的一位亭长，类似于现在的村长。 可就是这位刘村长，竟然也有经常吃白食的毛病。 据《史记》记载：“常从王媪、武负贳酒，醉卧，岁竟，此两家常折券弃责。” 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刘邦常常去酒家喝酒，也不给钱，只打白条。 对于餐饮也经营者来说，碰上吃白食的是常事，这种是还不那么好处理。 道理很简单。 还是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对于开饭店的人来说，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要注意形象和影响，要尽量避免麻烦，属于穿鞋的。 而吃白食的那些人，一般是流氓地痞无赖，或者是有身份有职务但不想付钱的，属于饭店不愿意招惹、或者惹不起的光脚者。 一般来说，吃白食的是有恃无恐的。 比如说地痞流氓，就算开饭店的再有背景，他们也未必太过于害怕。 原因在于有背景的人也怕麻烦。 就算你再有背景，一旦流氓无赖盯上你，时不时来点小动作，来严重影响你正常做生意，这时饭店老板怎么做？ 把他们打一顿？ 似乎并不妥，因为那么多顾客看着，再有背景的老板，也不好当众下重手。而普通的皮肉伤，流氓无赖根本就不在意，只要不伤筋动骨，过后再变本加厉地来盯着你闹。 让其以劳务抵债？ 也不妥，因为这种流氓无赖根本就不是正经干活的人，而是瘟神。 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敢把他们留下来，他们反而会赖在店里捣乱蹭吃蹭喝。 报警送派出所？ 也没多大用，因为这种属于小事，就算老板和派出所有关系，派出所愿意帮忙处理，也顶多将流氓无赖关上一两天。等他们出来后，更是会变本加厉地跟你来闹。 因此，对大部分饭店老板来说，碰上这种人，一般是客客气气地把他们给送走，然后列入饭店黑名单。 也有那种连黑名单都不敢列的。 老辈子在天津，小混混在饭店吃完饭，人家要他结账，混混拿出一把刀在自个儿腿肚子上剜下一块肉往桌上一扔，面不改色地问：这么多够吗? 碰上这种滚刀肉，饭店老板能拿他怎样？ 至于那些带职务的，那就更不好惹了，因为他们手中有权，能利用手中的权力时不时给你制造一些麻烦，让你无法顺利经营。 桌上的肉也好，桌下的权也好，都属于“不找你麻烦”性质的对价，饭店要是“拎不清”，损失肯定不止一两顿饭钱。 对于吃白食的，吴小正在前世并没少遇。 很多时候，他手下的饭店经营者碰到这种情况，只能吞声饮气，尽量满足这些人的要求，以暂时大发瘟神，避免影响饭店的正常生意。 可问题是这种人真的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一旦觉得你软弱可欺，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这不是一件很好处理的事，难就难在方法和分寸的把握。 吴小正在一张空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耐心等待李伟的到来。 他想看看，李伟碰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 李伟很快就下来了，身后跟着四个穿黑西装的人。 在看到那领头的胖子后，李伟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大招呼：“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新河街的贵哥对吧。” 胖子愣了一下，斜着眼睛看李伟：“你谁啊？” “我叫李伟，是这家店的店长，以前在玻璃厂的。” 吴小正能看出来，经过培训后，李伟真的有进步了。 此时的他，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有些僵硬，但最起码已经在笑了，应对的态度也还算不卑不亢。 胖子眼一横：“没听说过。你今天给句痛快话，这顿饭给不给吃吧！” 李伟继续不卑不亢地说：“贵哥来咱们店里吃饭，这个面子必须得给啊，这样吧，坐大厅怠慢了几位，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包厢如何？” 说完，李伟又对胖子等人赔上了笑脸。 他的应对方式是对的！ 按照吴小正的要求，一旦饭店碰上麻烦事，不管能不能处理，都得尽量不在大厅广众之下来处理，以免带来不好的影响。 很显然，李伟此时正谨遵吴小正的要求在办。 按理说，饭店退让到这个份上，这几个吃白食的应该识趣了，理应跟着李伟上二楼的包厢才对。 可那胖子竟然还是不给面子：“包厢？不去！我们今天就坐这里了，还是坐这里舒服、敞亮。” 似乎是故意的，这胖子和他的同伙，说话声音一直很大，好像是刻意要让大厅内周围的人都听到。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大厅里的那些食客，虽然正在吃着美食，但却一直在关注着这一边，想看看饭店怎么来处理这事。 麻烦有点大了！ 闹到这个份上，吴小正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些人不止是吃白食这么简单。 这是故意来找事的！ 如果吴小正真没做过餐饮，只能凭一时的冲动开食府的话，他很可能还看不出来，这是同行的恶性竞争手段。 很可惜，他是重生者，类似的方法和手段他见多了，这样的低劣把戏，他一眼就能看穿。 这事已经超出了李伟所能处理的范围。 吴小正不再当旁观者，他走了上去，站到了胖子背后，朝四个黑西装使了个眼色。 四名黑西装顿时明了，一人站到了一个混混身后，突然出手，在没人的脖颈上突然来了一下。 四名混混立即瘫倒在了座位上。 吴小正很平静地对胖子说：“贵哥是吧，跟我走一趟吧。” 胖子已经吓瘫了。 正文 第506章 什么叫狠？ 对于任何一个饭店经营者来说，吃白食的其实并不可怕，因为那亏的只是小钱。 比如说眼前这个胖子，如果他只是简单的吃白食、打秋风，那安排他进包厢，送他一顿吃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怕的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 同行的恶性竞争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其目的不是为了占你便宜，而是要让你声名扫地，把你弄垮，让你关门。 又好比眼前这个叫贵哥的胖子，好言好语相劝，请他进包厢好好招待他不去，目的就是想让吴大厨当众打自己的脸，坏自己定的规矩。 其心可诛！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小正要是还不明白这人是受人指派的话，那他前世就白混了。 所以他果断下了指令。 至于那四个黑衣人，自然就是他高薪请来的刘志军的战友。 这些人真的不便宜。 光是底薪，吴小正就给了他们每人近300元一个月，还不包括奖金。 这个待遇甚至比现在的李伟还高。 原因就在于他们是专业人士。 吴小正和他们交过手。 他发现，如果是普通的切磋，以他现在的本事，未必会输给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但论致死、致伤、致残、保卫等专业手段，他就跟这些人有差距了。 这个钱花得是值得的。 比如说现在，他只需一个眼色，那四人一出手，立即就弄昏了四个小混混，而那胖子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老板……” “走吧，跟我上楼一趟吧，别逼我动手。”吴小正很平静地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一幕被其他食客看到了，但接下来的处理过程，却得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了。 吴小正并不担心因此坏了吴大厨的名声。 明眼人都知道，这五人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而且吴小正还需要让雷霆手段让所有人都明白一点：吴大厨不是谁都能来捣乱的！ 在吴小正和李伟一左一右夹攻之下，面色苍白的胖子跟着他们来到了三楼李伟的办公室。 至于那四个晕了的，也被四名黑衣安保一人一个扛了上来。 刘志军、沈默、李翔翼等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不到四天，吴大厨食府马上就要正式开业了，现在吴大厨的这些重要管理人员自然不会再外出，必须齐心协力确保吴大厨食府的首家旗舰店顺利开业。 李翔翼一到，立马就有了新的线索。 “刘贵阳，出息了啊，连吴大厨都敢来捣乱！” 李翔翼竟然认识这人？ 吴小正稍稍讶异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啥了。 相比李伟等人，李翔翼毕业后就一直在社会上混，并且还稍稍混出了一点名气，能认识更多街头混混是很正常的事。 一见到李翔翼，一直被吓得不敢吭声的胖子反而像是见到了救星，舔着脸说道：“飘哥，我们真不是来捣乱的，只是想吃顿饭而已。” 李翔翼毫不客气地驳斥道：“你当我傻啊！你就等死吧！” 胖子顿时又是脸色发白。 因为接下来不管他怎么哀求，李翔翼根本都懒得搭理他，他一直在看刚才逼他上来的这个年轻人的脸色。 这个年轻人绝对就是吴大厨的老板！ 刘贵阳真的怕了。 作为一个长期在街头混饭吃之人，刘贵阳不可能没听说过吴大厨老板的江湖传闻。 这可是一个让龙瘸子扒手团伙被连锅端了的人。 这可是一个压得田疤子没脾气、气都不敢吭的人。 如果不是大额报酬驱使，刘贵阳真的不想来蹚这趟浑水的。 可给他报酬的人说服了他。 刘贵阳侥幸地认为，吴大厨的老板虽然在道上树立了威名，但没做过恶事，而他现在又是开门做生意的，因此就算逮到了自己带人来捣乱，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这些人。 毕竟从道上的规矩来说，开门做生意发大财的人，被人打打秋风是很正常的事。 也基于这个原因，刘贵阳大着胆子来了，但一直在克制自己，没有说太过分的话。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就这么狠。 二话没说，自己带来的那四个兄弟竟然一下就晕了，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刘贵阳差点就吓破胆了。 别的不说，光看那四人出手的方式，他就明白了，那绝对是他们这种混混惹不起的高手、狠人。 那些人是专业的！ 因此，就算吴小正让他上楼，刘贵阳也屁都不敢放一个。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自己马上也会晕，接下来的后果会更加未知。 而且，现在更让他害怕的事，现在这位年轻的老板，脸上竟然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也没急着问自己的话。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狠人！ 因此，他才大着胆子去求李翔翼，希望对方能看在自己认识李翔翼的份上，别太为难自己。 吴小正终于开口了：“你叫刘贵阳？说吧，谁让你来的？” 刘贵阳又是一惊。 在街头混，栽了没事，但若是把不该牵扯的人牵扯出来，以后就不好混了。 可眼前这位老板的语气真的平静得可怕，而且问话一句就问到了关键点上，这让刘贵阳更加胆战心惊。 他舔着个脸笑道：“正哥，真没人指使，我们几个兄弟就是看吴大厨食府这么火，想来讨个贺喜。” 到了这个份上，刘贵阳只能指望自己尽量说点好听的，希望能蒙混过关。 很遗憾，他的愿望要落空了。 吴小正又说道：“不肯说是吧！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好说话，想试试我的底线？” 不等刘贵阳接话，吴小正又说道：“上个试我底线的人是田疤子，我让他知道了我的底线，今天我也让你知道一下。” 他转身对刘志军说道：“你给梁正坚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一场戏。” 当刘志军打电话时，吴小正又转身对刘贵阳说：“是不是你们都以为我吴小正不敢做恶人？那我今天就立个规矩：谁要是敢来吴大厨捣乱，那我就断谁的腿，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问我要到医药费。” 接着，他又用很缓慢的语气说道：“你算是第一个，那我就特别给你一点面子，当着公安局长的面，让他来欣赏你断腿的英姿。” 刘贵阳：“……” 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刘贵阳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踢到铁板了。 不过当他得知要来的是梁正坚，反而放松了下来，决定再观望一下再说。 正文 第507章 元凶出水 刘贵阳这叫有恃无恐。 原因很简单，因为指使他来的正是湘水大饭店的老板梁培伟。 对于一个大饭店来说，每天接待的客人三流九教都有。很多时候，光有官方的关系还是远远不够的。 正如吴大厨食府还没开业，就要面临刘贵阳的捣乱一样，湘水大饭店同样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因此对梁培伟来说，白的背景他必须有，但黑的关系也必不可少。基于这个原因，梁培伟在多年饭店经营过程中，慢慢也结识了一些道上的朋友，开始黑白通吃。 其中就包括刘贵阳。 对于刘贵阳，梁培伟自然是看中了他在新河街以及城中这一片街头的影响力。 为此，梁培伟对刘贵阳非常倚重，不仅刻意好吃好喝把他给供着，还经常花重金来请他出面解决一些麻烦，以及干一些梁培伟自己不方便出面的脏事，比如说这次到吴大厨食府捣乱。 而梁培伟之所以能说动刘贵阳，其中很关键的一点，就在于他告诉刘贵阳，现任公安局代理局长梁正坚是他的本家，并且从辈分上来说，梁正坚还得叫他叔。 梁培伟信誓旦旦地保证，一旦出了事，梁正坚绝对会帮忙把人给捞出来。 这正是刘贵阳有恃无恐的原因。 梁正坚很快就来了。 一进李伟办公室，他就看到吴小正很随意地坐在办公椅上，周围围着不少人，地上还躺着四个一动不动的。 有麻烦！ 梁正坚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先找到了吴小正跟前，问候了一声：“小师叔，你找我啊？” 换做是以前，梁正坚哪怕是在他师叔祖何云从面前，也是不情愿叫吴小正一声小师叔的，可现在他却巴不得叫得更亲热一点。 这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在几个月前，吴小正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惹出点事来，还得劳烦他出面去处理。 可几个月后，这穷小子不仅成为了湘水县的巨富，现在竟然连县高官戴博艺都得在他面前卖好。 比如说上次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新工厂开工仪式，戴书记慎重其事地给他弄了一个湘水县大大小小各级官员都到场的隆重仪式，可这小子以一句“我要参加比赛”，就把大家给打发了，连面都没露一个。 就算这样，戴书记在电话里给他赔笑脸：“理解，理解，考个好成绩，为咱湘水县和湘南地区争光，这是更重要的事。” 还有上次的事，在湘水道上那么牛叉的一个田疤子，再加一个城关镇的李书记，硬是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梁正坚算是弄明白了，他的这位便宜小师叔，现在真的可以在湘水县一手遮天了。 这叫黑白通吃！ 现在的梁正坚不得不开始仰望他，而且，他还想跟这位小师叔把关系给弄跟亲密一点，指望他能帮忙说说话，把他头上那个代字给去掉。 刘贵阳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 作为一个长混街头之人，他自然是认识梁正坚的，他也在梁培伟的店里多次见过梁正坚，可惜人家正眼都不给他一个。 现在好了，梁培伟口口声声说，出了事会保他们的公安局长来了。 可看现在这架势，他真的会保他们吗？ 堂堂公安局长竟然毕恭毕敬地叫吴大厨的老板为小师叔！ 梁培伟，你他·妈·的把我们给坑惨了！ 梁正坚得叫你叔不假，可他叫你的时候，有这么毕恭毕敬吗？恐怕是你这个数赔笑脸的时候多吧！ 刘贵阳意识到大事不妙。 果然，吴小正又开口了。 “梁局，现在湘水街头的小瘪三一个个胆子越来越肥了啊！连吴大厨都敢来捣乱了，估计是觉得我这人太好说话，不凶！因此我今天叫你来做个见证，当着你的面给那帮小混混立个规矩。” 不等梁正坚接话，吴小正就直接对几位黑衣安保说：“把那几个也弄醒来吧，先一人打断一条腿。” 我靠，真特么狠！ 刘贵阳吓得立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跪真的不行了。 因为他有看到，吴小正说这话时是轻描淡写的，根本就没有征求梁正坚的意思，而梁正坚却在赔笑脸，半个字都没说。 人家根本就没把公安局长当一回事啊！ 而且，他还看到，那四名黑衣人轻轻一捏，他那四个同伴又慢慢醒过来了。 真的要动手了！ 到了这个时候，刘贵阳要是还觉得吴小正是在吓唬他们，那就真傻了。 腿重要？还是钱重要？还有必要咬死不拉梁培伟下水？ 刘贵阳是聪明人，他知道该如何做正确的选择。 跪下之后，刘贵阳嘴上也立即求饶：“吴老板，吴大·爷，我说，我啥都说，求饶过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句话是有效的。 吴小正制止了黑衣安保的动作，说了一句：“哦，说说看。” 刘贵阳不敢有丝毫隐瞒：“是湘水大饭店的梁培伟骗我们来的，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们兄弟几人一万块钱，并且还说……” 他稍稍有点顾忌地看了梁正坚一眼，见吴小正和梁正坚都没反应，就硬着头皮往下说：“他还说梁局长是他本家，出了事会保我们。” 为了保自己的腿，刘贵阳这是豁出去了。 因为他知道，在湘水道上有一个习惯，一旦道上人犯事栽到另一方手里，被挑手筋断脚筋是最习以为常的事。 因此他并不觉得吴小正是在吓唬他。 在这个关键时候，刘贵阳知道该让谁满意。 这是一个在吴小正意料之中的结果。 吴大厨食府一开业，受影响最大的自然是湘水大饭店，而新河街离湘水大饭店又这么近，他用屁·股想，都能猜到这几人是谁指使来的。 这也正是他故意要把梁正坚叫过来的原因。 他要立威，而且他还要当着梁正坚的面把事给挑明了。 “呵呵，梁局，看来你那位族叔，还真会利用你啊！” 梁正坚赶紧撇清关系：“我以我的人品发誓，这事我一无所知。” 他不得不撇清。 梁正坚是明白人，他知道如果要是这事让吴小正记恨上了，恐怕以后将会有他好受的！ 可问题是，这事他能撇得清吗？ 正文 第508章 左右为难的梁正坚 梁正坚真的觉得自己有点撇不清。 让他觉得尴尬的是，他的便宜小师叔听到刘贵阳的话之后，用奇怪的眼神瞄了一眼他，但并没有说话。 让他更尴尬的是，杨贵平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梁正坚明白，整个湘水真正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这位年轻的主任。 唉，丢人了！ 谁让自己跟湘水大饭店那边确实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呢！ 还好，吴小正并没有为难他，而是转向了刘贵阳。 “我要让整个湘水明白一件事，不管受谁指派，吴大厨都不是谁想来踩一脚，就可以随便来踩的，来了就要付出代价。” “所以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个，我断你们每人一条腿，作为此次来吴大厨放肆的代价。至于你们能不能从我这里要到医药费，那就看你们的本事。” 刘贵阳面如死灰。 腿他不想断，可是他有本事反抗吗？ 至于医药费就更不用说了，他有啥依靠来找吴大厨要？ 那就看第二个选择。 “第二项，看在你老实交代了的份上，我允许你们在吴大厨饭店门口跪一个小时，然后走人。” 吴小正说出了第二个条件。 “我们选第二个。”刘贵阳毫不犹豫地说道。 其实第二个条件刘贵阳也不想选。 因为一旦选择，这会让他和他的几个兄弟在湘水道上很没面子，以后会很不好混。 他也知道，吴小正之所以要这么做，是想通过折他们面子来在道上立威。 可是他有得反抗的余地吗？ 别的不说，光凭梁局长在这小老板面前一声也不敢坑的情况，他敢心存侥幸，认为吴小正没这个胆吗？ 当众下跪会很没面子，但与断一条腿相比，这个要划算多了。 刘贵阳等人又被四名黑衣安保给带到了楼下，在吴大厨食府门口一字排开，跪了下来。 几人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梁正坚这边倒轻松了。 吴小正这边不仅啥都没说，还好酒好菜招待他。 可问题是，这样的好酒好菜，梁正坚却吃喝得坐立难安，只好尽量少说话。 话题是杨贵平挑起来的。 “小正，刚才那几个人真是湘水大饭店老板梁培伟派来的？” “还用说吗，刚才大家都听到了，连梁局都亲耳听到了。我可没使用任何诱供和逼迫手段啊！” 梁正坚：“……” 嗯，你确实没使用任何威胁手段，只是当着我的面，威胁要把他们的脚给打断。 可梁正坚不得不承认，这事十有八九还真是他那族叔干的。 对于梁培伟的德性，梁正坚可是一清二楚，这些年来，他没少帮他擦屁股。 杨贵平又问了起来：“那你接下打算怎么办？” “这得看梁培伟是否识相了。我是做生意的，讲究的是堂堂正正赚钱，如果梁培伟光明正大地来和我们竞争的话，随便他使用什么招数，我都不会介意。可要是他再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话，那我也不是吃素的。把我弄火了，我直接带人把他店给砸了。” 梁正坚又被吓了一条。 他心想，要是光明正大地竞争，凭梁培伟的那几招，现在那是吴大厨的对手啊！ 这是明摆着的事。 就算是梁正坚自己，如果不考虑任何因素，只单纯地在二者之间选一个地方吃饭，那他绝对选吴大厨食府。 这还让梁培伟怎么跟吴大厨来光明正大地竞争？ 可梁培伟真要再使用下三滥手段的话，梁正坚还真觉得梁培伟绝对没好果子吃。 砸店的事，现在这小子还真干得出来！ 梁正坚可是见过吴小正砸田疤子店铺的事的，那场面，想想都心寒。 可关键是现在吴小正这小子，只要理由占得住脚，他还真能黑白两道通吃，在湘水还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唉，梁培伟铁定要吃亏认栽啊！ 只是梁正坚却左右为难。 一边是他的族叔，每年好吃好喝的没少供着他。 一边是自己的便宜小师叔，现在自己不仅惹不起他，还想巴结他。 这让梁正坚如何是好？ 可事情还偏偏就扯到他头上了。 杨贵平说道：“小子，你还是忍忍吧，毕竟梁培伟是梁局的叔，在湘水还有些人面。” 他又转向了梁正坚：“梁局，我看这事就由你出面，私下给梁培伟打个招呼，让他收手吧。” 对于杨贵平的建议，梁正坚能拒绝吗？ 吴小正说道：“也行，那这次我就忍了。梁局，一会你把那几个人给梁培伟带回去，并且帮我带句话，要是他再敢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不会轻饶他。” 这下梁正坚更加没法拒绝了。 他现在所要想的是，一会怎么去跟梁培伟说。 这对梁正坚来说，还真是一件难事。 因为不管怎么说，梁培伟毕竟是他的族叔，这些年好吃好喝的没少他的不说，在乡里对他的亲属还很照顾，这让他没法跟梁培伟撕开脸来说。 在小地方就是这样的。 不管官做得再大，像梁正坚这种农村出身的人，在乡下老家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因此对老家的人必须得照顾，否则回去之后，会被老家人指着脊梁骨骂：白眼狼！官大了，看不起家乡人了。 而最让梁正坚忌讳的是，梁培伟还当着家族的族长，在老家梁姓人里很有威信。 这让梁正坚如何是好？ 现在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几年以来，梁培伟一直说要给他湘水大饭店的干股，可他怕惹事上身，坚拒没要。 现在看来，这反倒真成了一件好事。 “梁局，那事就摆脱你了，来，咱们好好喝几杯，小正这酒可是好酒啊，你在外面想喝都喝不到的！” 杨贵平热情地招呼起梁正坚来。 酒却是是好酒！ 梁正坚作为久经酒场之人，好与坏一尝就出来了。 可问题是，现在心事重重的他，能痛痛快快地喝个尽兴吗？ 唉，做人难啊！ 匆匆喝了几杯之后，梁正坚率先提出了告辞。 接下来，他还要带着还跪在楼下的那几个小混混，去趟他族叔那个难关。 该怎么跟他说呢？ 正文 第509章 善罢甘休？ 梁正坚一路无语地带着刘贵阳等人到了湘水大饭店。 到了梁培伟的办公室后，梁正坚还没说话，刘贵阳却率先发飙了：“梁老板，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们兄弟一个说法，我们跟你没完。” 对于这些烂事，梁正坚真的不想听，他朝梁培伟说道：“伟叔，你先把他们搞定，我一会再过来。” 梁正坚干脆走到了门口，一个人闷闷地抽起烟来。 没错，梁培伟干的就是一堆烂事！ 梁正坚越想越气愤。 他知道，像刘贵阳这种成天在街头厮混的人，干的就是一些欺压弱小、偷鸡摸狗、讹诈勒索的烂事。 这样的事上不了台面，但却能让人恶心，可又不太过于违法，让梁正坚感觉很烦却又没法大动干戈。 可偏偏他那位族叔，还和这样的人扯得很深。 现在好了，偷腥不成反惹了一身骚。 像刘贵阳这样的烂人，今天在吴大厨食府门口那么一跪，绝对在街头大丢面子，现在反过来肯定会找梁培伟算账。 梁正坚估计，这下梁培伟肯定得赔上一笔了，否则那些烂人肯定会反过来找湘水大饭店的麻烦。 唉，这就是梁培伟跟吴小正的差距啊！ 梁正坚这一等，就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刘贵阳等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事情没谈拢。 果然，当梁正坚回到梁培伟办公室时，梁培伟脸色一片铁青，一见到他，就阴着个脸说：“正坚，刚才那几个烂人，你能不能找个机会帮我收拾一下？” 呵呵哒！ 梁正坚心里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伟叔，这些烂事还是你自己去搞定吧！” 开玩笑，在这种敏感时候，梁正坚哪还愿意往自己身上惹骚？ 他知道，别看吴小正嘴上说原谅这一次，但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帮他盯着这事。 如果现在自己还去帮梁培伟摆平这些烂人，吴小正肯定认为自己在偏袒梁培伟，从而会有不好的印象。 唉，那小子真的成长到自己都要看他眼色行事了！ 梁正坚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可这下梁培伟却不乐意了，更加阴着个脸说：“正坚，你现在是官越大，胆子越小啊！刚才在吴大厨碰到那事，你怎么就不帮忙管管？” 梁正坚一下也火了，没好气地问道：“伟叔，你干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来，你叫我怎么管？你知道吗？人家直接把我叫过去，当着我的面问是谁指使的，你叫我怎么管？” “你就这么怕那小子？” “你以为呢？你知道那小子现在多牛吗？戴书记在他面前都要给笑脸，田疤子那种烂人在他面前一声都不敢吭。你想让我帮你去招惹他？别忘了，我现在头上的代字还没去掉呢！” 梁培伟阴着个脸不说话了。 今天发生在吴大厨食府的事，前后过程梁培伟自然一清二楚，从把刘贵阳等人派过去之后，他就一直留心着。 他没想到会栽。 当时刘贵阳等人被带上楼之后，他也有点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不过等听说梁正坚也过去了之后，他的心放下了一点。在他看来，有梁正坚在场，肯定会帮他圆着一点。 现在看来，自己高估梁正坚的能耐了，也太低估那小子的能耐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尽管梁培伟辈分大，可对于梁正坚，他还真没法过于托大去责备他，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个公安局长，很多事他还得去求梁正坚。 “正坚，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自己来处理。” 为了避免把关系闹僵，梁培伟脸色变得缓和了一些。 梁正坚也不想多说。 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过他最后劝了一句：“伟叔，收手吧，人家可是让我带话给你，只原谅你这一次。你好好想想田疤子的店吧！” 说完之后，梁正坚扬长而去。 可梁培伟能听进去吗？ 很难！ 梁培伟已经打听过了，七月一日就是吴大厨食府的开业盛典，吴大厨准备将此大办，为此，湘水县的各企事业单位都已收到了吴大厨的请帖。 而据梁培伟所知，这样一个普通饭店的开业仪式，几乎所有单位的头头脑脑都准备卖面子去捧场。 这几天他在自己饭店里，经常听到人聊起的就是吴大厨食府。 这样下去该如何了得？ 这意味着只要吴大厨食府一正式营业，湘水大饭店的生意很可能一落千丈啊！ 这让梁培伟如何甘心？ 要知道，他在湘水大饭店可是花了一辈子心血的，去年末甚至还花巨资加建了三楼的卡拉OK房。 被虎口夺食的事绝对不能忍！ 既然暗中捣乱这一招行不通，那就再做得隐秘一点！ 对于如何搞垮竞争对手，梁培伟可有的是招数。 他立即就下定了决心。 …… 吴大厨这边，杨贵平吃完饭后，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拉着吴小正去了他办公室，又聊起了刚才的事。 “小正，你觉得梁培伟会善罢甘休吗？” 吴小正摇了摇头。 杨贵平讶异地问：“不至于吧？他这已经是栽了大跟头，还有脸来继续整事？” 吴小正苦笑着问：“要是你的金饭碗被人抢了，你会轻易认栽吗？” 杨贵平沉思了片刻。 他这才知道，自己好像有些想当然了，并没有深刻认识到商业领域竞争的残酷性。 不过想想也是。 在吴大厨食府冒出来前，湘水的餐饮业市场，不说半壁江山属于湘水大饭店，但起码也有三分之一以上重点客户抓在湘水大饭店手里。 现在吴大厨食府一冒起来，那些大客户很可能全跑过来这边，湘水大饭店将沦落到跟众多小饭店去抢食，这让梁培伟真能甘心？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啊！ 杨贵平没好气地问：“既然你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那你还答应我的建议，让梁局长去传话？” 吴小正笑道：“咱是有肚量的人，姿态当然得高点。” 杨贵平立即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鄙视的表情。 谁要是惹了你，你小子要是真能轻轻放过，那就不是吴小正了！ 好吧，吴小正决定说实话：“其实这姿态我是故意摆给梁局长看的。” 话题又扯到了梁正坚身上。 正文 第510章 沸沸扬扬 吴小正又要给人上眼药了。 对于吴小正来说，他已做好了动身去省城的充分准备。 这样一来，他个人以后的重心肯定是在省城，可湘水这边的大本营却是绝对不能丢的，他必须得把一切不稳定因素防范于未然。 在吴小正看来，湘水这边不稳定的因素有几点。 一是田疤子那边。 对于那一件大事，吴小正和杨贵平配合，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现在看来应该是起到了不错的效果。最起码田疤子现在对吴大厨这边算是暂时消停了，而在蔬菜批发市场那一块却更加凶残。 这是注定要走上灭亡的一伙人，吴小正只需要让刘志军等人稍微提防一下，应该暂时是不会有太大的事了。 二是自己的家事。 比如说自己那个奇葩父亲，又比如说刘建刚，这些人都是不稳定因素，说不定啥事就能折腾点事出来，让吴小正心烦。 可对于这些琐事，吴小正暂时只能被动应对，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三就是湘水大饭店这边。 对于梁培伟的举措，吴小正是早有预料的，毕竟自己所干的事是在抢人家的金饭碗。 可吴小正并不觉得这样有啥不妥。 在市场经济时代，讲究的就是适者生存、强者生存，你做不好、做不强，成为别人垫脚石是迟早的事，因此吴小正才懒得跟湘水大饭店客气。 可抢生意归抢生意，针对吴大厨来玩阴的，那就是吴小正所不允许的，这事他必须得重重反击。 可问题是该怎样反击？ 就在刚重生后的同学聚会时，吴小正就纳闷过一个问题：他的同学梁老鼠梁正业，他家明明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条件好得不行，为啥到20年后反而没啥影响力呢？ 现在他明白了，就是因为梁正业的父亲梁培伟格局太小，龌龊事干得太多。 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吴小正看来，梁培伟现在之所以敢大胆干龌龊事，很可能主要原因就在于有梁正坚这个依靠。 可一旦梁正坚不在位了，他没有了主要依靠，很可能就容易反过来被仇家们给整死。 如此看来，在这个问题上，梁正坚才是关键。 这也正是吴小正今天故意把梁正坚叫过来的原因。 他并不知道梁正坚跟湘水大饭店牵扯得有多深，但在他看来，梁正坚这人太油了，和各方面的关系也有点多，很可能并不那么纯粹，也未必是一个合格的公安局长。 尽管梁正坚是他的便宜师侄，可认识久了之后，吴小正反而对他印象不是太好。 “为啥你又要故意做戏给梁局长看？”杨贵平疑惑地问道。 他本能地觉得，吴小正这小子可能又憋了什么坏水。 “杨哥，梁局长和湘水方方面面的人物牵扯得有点深啊！这样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做事会不会很有顾忌呢？” 吴小正又开始上眼药，不过他现在越来越把话说得更隐晦。 唉，这小子开始嫌弃梁正坚在公安局这个位置上和稀泥的本事了！ 杨贵平顿时心知肚明。 不过他倒是很认同吴小正的看法，在公安局长这样关键的位置上，领导人物需要的是雷厉风行、铁面无私，而不是和稀泥。 一个只会和稀泥的领导，只会让当地的社会秩序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无法无天。 …… 这一夜，注定是湘水的一个话题之夜，话题的中心当然是湘水大饭店和吴大厨食府的纷争。 刘贵阳等五个在这一带小有名气的混混，就那么在吴大厨食府门前一跪，自然引起了众多食客和往来行人的关注。 不明内情的人忍不住在想，这吴大厨食府也太牛了一点吧！ 还没正式开业，就敢干这种店大欺客、影响声誉的事？ 不过消息很快就放了出来：这是湘水大饭店故意派来捣乱的。 靠，这湘水大饭店的手段也太下作了一点吧！ 风向顿时逆转。 这事也立即在城里被传得沸沸扬扬，迅速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这一点上，连洪志高和杨松德两位大书记都未能免俗，这两兄弟一凑到一起小酌，话题就很自然地聊到了这事上面。 “德兄，你说梁培伟怎么就能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来呢？” 杨松德呵呵一笑：“你还不知道梁培伟那德性，这种没品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干，只是以前的人玩不过他，现在终于踢到铁板了而已。” 洪志高摇了摇头，道：“还真是，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梁培伟这次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算要搞名堂，你好歹也等人家开业再说啊！” “他还能沉得住气才怪！现在咱们政法委办公室那些人，现在整天聊的就是吴大厨食府那些菜，离食府开业还有三四天，一个个就在商量凑份子去参加开业仪式的事。” 洪志高无奈地摇了摇头。 纪委办公室的人也是如此，现在一个个都在惦记着吴大厨食府开业的事。 洪志高心想，到吴大厨食府真正开业那一天，恐怕湘水县政府机关的大大小小的干部，恐怕会齐聚到那里。 一家民营饭店，能让干部们如此给面子，恐怕也就只有吴大厨食府了。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一来，吴大厨的试吃券一送，那味道确实很是让人惦记。 二来，现在吴大厨可是整个湘水待遇最好的企业，这些当干部的也是人，人人都有七大姑八大姨的，说不定啥时候自家亲戚想找个好点的工作，就会求到吴大厨头上去。 如此一来，还不如趁早结个善缘，一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舌之欲，二来趁此跟吴大厨的人结个善缘。 别说他人，就是他洪志高这位纪高官，原本是应该注意影响，尽量避免去这种场合的，可这次也避免不了。 人家戴博艺书记都说了，吴大厨是湘水县深化国企改革的功臣，吴大厨食府更是安置下岗职工的典型，现在里面的员工，有一半以上就来自于供销公司，这样的企业政府应该大力支持。 在这种形势下，他洪志高不去能行吗？那样会被人说假清高的！ 他忍不住笑道：“德兄，到七月一号那一天，恐怕咱湘水县大大小小的干部都会齐聚吴大厨食府了，要是在那个时候，梁培伟玩一票大的，想办法在饭菜里面下点泻药，就能把咱们湘水县七八成的干部都弄翻啊！真要是那样，那就有意思了。” 杨松德：“……” 志高兄，这个玩笑有意思吗？ 不过还别说，梁培伟那鸟人，还真有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必须好好盯着一点，否则这乐子就弄大了！ 杨松德顿时就起了警惕之心。 正文 第511章 刁嘴米清河 就在湘水大饭店和吴大厨食府的冲突事件在整个湘水传得沸沸扬扬时，在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一个车间内，有一个特殊的人物却在加班加点忙碌着。 这个人就是米清河。 在他的调酒配方被认可后，他就被专车接到了湘水。 就在米清河答应加入吴大厨担任总调酒师后，吴小正就在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新厂房里，专门调出了一个全新的车间，用来用作专门的调酒车间，并且又一次从正德公司订购了全套的调酒、灌装设备等。 米清河之所以到湘水，是因为他必须在赶在七月一日吴大厨食府开业前，完成第一批湘水醇、湘水液、湘水黄金液的勾兑和灌装。 调酒是个技术活。 就算是同一家酒厂所生产的原浆酒，生产的批次不同，其味道也会有些许的差异，调酒配方相应也得进行微调。 因此，这事非米清河亲力亲为不可。 米清河愉快地接受了这一任务。 现在的米清河跟之前相比，不管是形象、气质，还是心态和精神面貌，都已经大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衣着整齐，头发、胡子也收拾得妥妥帖帖，一看就很儒雅，和吴小正刚见他时已完全不同。 这是必然的。 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对米清河来说，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妻子闹着要跟他离婚，都快要妻离子散了，过的哪像是日子？ 现在呢，完全不一样了。 新的大四房已在紧张装修之中，很快就可以入住了。 妻子对他的态度也完全变了样，不仅对他和颜悦色的，还茶水都会端到他手里。 还有，出入都有豪华小车接送，让那些以前瞧不起他的同事一个个都羡慕得不行。 ……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米清河想想都开心。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的新老板真的像他所承诺的那样，绝不干涉米清河对酒的调试，哪怕他所采用的勾兑原材料，全部是价格高出好几倍的植物原料。 在这样的情况下，米清河做事怎能不开心呢？ 而且，这次抵达湘水，米清河又被吴大厨的方方面面所震撼到了。 抵达的第一天中午，他就被吴小正请到了还在试营业的吴大厨食府，先参观了一遍。 米清河真的又有所震撼。 大饭店他并不是没去过，但格调如此高雅、设施如此齐全、规模如此之大的吴大厨食府，就算是放到省城，也绝对是一流的啊！ 米清河不再怀疑吴大厨的实力。 最关键的是，他从那些前来试吃的众多食客脸上，看到的都是尝到真正美味后的愉悦表情。 这样的饭店绝对会火！ 哪怕米清河还没尝到吴大厨的菜，他也很快有了这样的结论。 接下来，品尝老板手艺的机会来了。 为了欢迎他的到来，吴小正亲手做了一顿大餐。 这是绝对的美味！ 因为味蕾更为发达的缘故，米清河对菜的味道更为敏感，可他发现，新老板所做的每一道菜，不仅品相绝佳、味道一流，而且从菜的味道里，米清河并没尝到太多调味品的味道，连味精都没有。 这是真正的烹饪高手！ 米清河想起了吴小正曾经说过的，他的味蕾也相当发达，很擅长于利用各种不同的食材来构建新的美味。 这是真的！ 米清河开始为吴小正的烹饪本事所折服。 而且他还发现，吴小正在很多食材的味道搭配方面，还可以给他新的灵感，他可以把这些灵感应用到酒水的味道调配中去。 米清河顿时又感觉，这份新工作算是接对了。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很多时候，做事真正看重的并不是待遇、回报，而是那种被认同、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现在感觉这个小老板，不仅是他的伯乐，还是他的知音，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当他的师父。 回去后立即就辞职，全身心投入到这份新工作中来！ 米清河顿时冒出了这一想法。 没过多久，他的这一想法更加强烈了。 他见到了调酒车间所在的吴大厨食品加工厂。 大大的厂房、先进的设施，这样的企业哪像是小地方的民营企业啊？ 这样的企业就算是放到省城去，也是一家现代化的企业啊！ 他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工厂的各个车间去逛了一圈。 震撼他的地方更多了。 在各个车间里，他看到的是近乎无尘的环境、规范的管理、忙碌但开心的员工…… 这样的工厂不赚钱都难的！ 最让米清河震撼的是，他在所有的车间里逛了一圈，几乎尝遍了所有的原材料。在这些原材料里，除了用量很少的味精之外，他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对人体可能有不良影响的合成香精、色素等。 这样的企业绝对是真正的良心企业！ 米清河再一次坚定了辞职的想法，他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吴大厨来，争取为其开创更多的酒水品牌，让自己所调制出来的酒水，让真正的爱酒之人喝上。 不过接下来，却有得他忙了。 按照吴小正的计划，在吴大厨食府开业那天，湘水醇、湘水液、湘水黄金液将率先在吴大厨食府正式推出。 接下来，湘水醇就会跟随现有的吴大厨食品销售渠道，先在湘南地区试推广。如果反应良好的话，又将快速推向全省。 吴大厨的自有酒水品牌马上就要正式面世了。 在这段时间里，米清河必须抓紧时间，针对很多个批次的原浆酒进行配方修正，并且亲自监督第一批灌装产品下生产线。 为此，米清河在抵达湘水后的第一天下午，就开始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去。 为了保证吴大厨的自有酒水品牌能让所有人都尝到最好的味道，米清河基本上是没日没夜地在加班加点忙碌。 唯有一点，因为每天都会加班到深夜，因此第二天上午起来，他会先去吴大厨食府吃一顿好的之后，再去工厂继续忙碌。 作为有名的刁嘴，米清河发现，在吴大厨食府的所有厨师里面，除了老板之外，就数那个叫刘水根的大厨手艺最好，他所烹饪出来的菜，最能让米清河有胃口。 因此他每到吴大厨食府，必定是指定刘水根炒菜给他吃。 米清河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 正文 第512章 一座难求 接下来的三天，对吴小正来说是非常轻松的。 因为胸有成竹，在这三天里，他只需要准时准点赶到考场参加考试便是了。 对于考出一个好成绩，吴小正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 可对于吴大厨其他所有人来说，这三天却是最为忙碌的三天。 因为接下来马上就是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的开业盛典。 与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新工厂的开业仪式有所不同的是，吴小正对于食府的开业仪式特别重视。 按他的说法，这可是吴大厨食府的第一家店，必须一炮而红。 吴小正之所以这么要求，并不是轻食品加工厂重食府，而是因两者性质的不同所决定的。 对于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来说，那个开业仪式是否隆重其实并不重要，因为那个开业仪式并不会对吴大厨食品的销售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食府不同，食府是直接面对顾客的，吴大厨食府需要借这个盛大的开业仪式，来最先稳固一批重要客户，并借此造势，让其名扬湘水。 因此，这个开业仪式越是隆重，对吴大厨食府未来的生意就越有利。 这下好了，整个吴大厨的人都在为这个开业仪式而忙碌。 忙碌的三天很快就将过去了。 到了六月三十日傍晚，吴大厨食府旗舰店的开业盛况已初现端倪。 作为一家新开业的饭店，整个饭店披红挂彩是必然的，只是这彩挂得有点夸张。 提前一天赶到的熊国平对此就深有感触。 熊哥平是当天下午到的，抵达之后，他直接在吴大厨食府下了车。 可一下车，他便立即吓了一条。 天哪，整个吴大厨食府大楼都被密密麻麻的红绸布贺条给围住了，原本是米黄色的外墙，现在全部成了大红色，成为了一座红楼，连窗户都看不见了。 这是在造势吗？这势也未免造得太夸张了一点吧！ 各种企业、饭店、酒店的开业仪式熊国平可没少参加，他知道，很多企业为了造势，会自己掏钱来造贺条，把各种子虚乌有的道贺单位都给挂上去。 熊国平本能地觉得，这肯定又是吴小正那小子在弄噱头。 他好奇地围着这些贺条看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离谱。 正好，他看到吴小正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便一把拉住了他。 “小正，来说说，这些道贺单位都靠谱吗？” 熊国平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贺条上署名的道贺单位，别的企事业单位就不说了，光是政府部门，大一点的就有湘水县委员会、县高官会、县人民政府、县政协。 四大班子齐了。 其它的，比如政法委、纪委、人民法院、检察院等大单位，以及公安局、司法局、武装部、工商局、劳动局、财政局等所有局级单位一一在列，无一缺席。 再有，湘水县下面的各个区、镇的名字也全部在列。 因此他本能地觉得这很不靠谱。 “靠不靠谱，你明天看这些单位有没有人来不就知道了！”吴小正笑着回道。 熊国平惊讶地问：“真来？” 吴小正拽拽地说：“必须的啊，咱吴大厨用得着干打肿脸来充胖子的事吗？” 熊国平还是不信。 他指着那些区、镇单位问道：“那些下面的区镇，凭啥要大老远的来给你捧场？” 在熊国平看来，在县城的这些单位就算了，毕竟要经常和吴大厨打交道，可下面那些区镇，远的离这里有几十公里，真的犯不着来凑这个热闹。 “这不很简单吗，不管是食品加工厂，还是吴大厨食府，都是食品原材料的消耗大户，下面那些区镇现在很眼红城关镇跟吴大厨的合作，一个个都想和吴大厨合作，弄特色种植、养殖，争当吴大厨的食材供应商呢！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们好意思不来？” 熊国平：“……” 他发现，短短几个月，吴大厨已经发展成为了湘水的一个庞然大物，它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对湘水县未来的发展造成很大的影响。 唉，看来这些道贺单位真的不是吴大厨自己花钱搞的噱头。 完全没那个必要。 他又问出了一个问题：“这么多单位来贺，明天中午坐得下来吗？” 熊国平算了算，现在吴大厨食府大楼的贺条差不多有近百条，光是这些道贺单位的领导们过来，恐怕就有三四百号人，而食府的正常餐位数只有五百多一点，就算加座，也就600位撑死了，这么多人如何坐得下来？ 其实熊国平还算少了。 依现在的情况，不仅各单位的主要领导回来，很多单位的中层干部们也会私人凑份子一起来，人数将远远超乎熊国平的想象。 可以说，明天的吴大厨食府的开业仪式，将会出现一座难求的局面。 “没办法，要来的单位和个人实在是太多，所以明天只能分批招待了，单位来人分成两拨，十一点一波，下午一点一波，至于来的个人，就在一楼和二楼的大厅坐流水席，先到先吃，来得晚的就排队等吧。” 熊国平：“……” 来道个贺、送个礼，吃个饭都要排队等，这也没谁了！ 唉，开业仪式有了这样的阵势，想要不火都很难啊！ 不过这对熊国平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湘水的吴大厨食府一火，说明省城的第一分店生意也不会差得哪里去，那意味着那里也将成为一个聚宝盆。 哈哈，要发财了！ 熊国平忍不住偷着乐起来。 其实他有所不知的事，吴敏霞、沈默等人，可是为怎么招待这些即将到来的来宾可是忙晕了头。 按照他们原本的安排，正式开业仪式是在十二点开始的，可因为来宾人数实在是太多，不得不提前了一个小时，然后再分批…… 光是为了通知这些道贺单位分批时间，就费了大家不少功夫。 好在现在为省城第一分店准备的厨师、服务员等另一套人马，现在也正在湘水，否则光是招待这些道贺来宾，人手都忙不过来。 一场一座难求的开业盛典就要来了。 正文 第513章 开业盛典 七月一日上午一大早，吴大厨食府门前就开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一场盛大的开业仪式就这么开始了。 这规模很是有点大。 光是舞龙、舞狮的就有好几波，一直在吴大厨食府大楼门口、后面的停车场施展才艺。 军乐队、仪仗队也有好几组，各种进行曲就没停过。 这阵势太过于招人了，很多过路群众开始围在这里看热闹。人数之多，把吴大厨食府门前的湘水大道都堵了个水泄不通，弄得交警、民警不得不派过来很多人来维持秩序。 没多久，道贺单位要来了。 最先到达的是湘水县的四大班子，由戴博艺牵头。 他们是光明正大来的，几人手里还抬着一块金灿灿的铭牌，上面写着：“湘水县下岗职工安置示范单位”等字样。 领导们把这块铭牌往吴大厨食府的大门口一挂，他们今天就很是来得名正言顺了。 吴敏霞、刘志军、沈默、李翔翼等吴大厨企业的主要领导自然早就在食府门口等着了，一个个衣着整齐、胸戴小红花，看起来喜气洋洋。 四大班子的领导们一来，吴敏霞等人笑着迎了上去。 寒暄过后，戴博艺便提起了要求：“吴小正那小子呢？这次都不再带我们好好参观一下，有点过分了吧！” 很显然，上次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开业仪式，吴小正缺席了，戴博艺嘴上说得好听，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满意的。 穿着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打扮得像个邻家男孩的吴小正不得不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老戴，你这要求有点过分啊，我原本打算陪你们这些大领导喝几杯酒的，现在陪了，一会就不陪了啊！” 戴博艺差点被气哭。 他一位堂堂县高官，带着四大班子来给一家饭店来道贺，这小老板竟然跟他讨价还价…… “那不行，今天你别想跑了！” 他一把就揽住了吴小正的肩膀。 领导们一来，自然得把秀做足。 在吴小正、吴敏霞、沈默等人的陪同下，戴博艺带着众多领导们，先在一楼大厅、厨房逛了一圈，对服务员、厨师们进行了亲切的慰问后，很快又回到了吴大厨食府门口。 戴博艺必须当众做简短的讲话，因为跟随四大班子领导们一起来的自然还有本地的媒体记者，领导们这样的大动作是必须做报道的。 “来宾们，乡亲们，大家可能好奇，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值得我们湘水县四大班子一起出动来为其道贺？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 “众所周知，随着吴大厨企业在湘水的崛起，不仅带动了湘水本地经济的发展，为很多老百姓提供了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还为湘水县政府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别的不说，光是今天开业的这家吴大厨食府，员工人数近60人中，有32人就来自于县供销公司，其余的全部是咱们县的待遇青年、无业居民等。” “光是在下岗职工安置这一块，吴大厨企业就为湘水县分担了近百万元的安置成本。此外，咱们湘水县的供销公司、玻璃厂、酒厂等严重亏损企业，也在吴大厨的帮扶之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大家说，这样的企业值不值得我们四大班子一起来道一声感谢？！” …… 热烈的掌声响起。 吴小正不得不感慨，戴博艺这话说得还真是漂亮。 这样一来，让老百姓们不仅对四大班子领导们的劳师动众无话可说，还得对他们的行为竖一个大拇指。 当然，在戴博艺的这场秀中，吴大厨也是受惠者，它一下又落了个好名声。 既然秀做完了，那就带着领导们上三楼，进最好的房间吧。 重要领导们坐定后，才轮到其它各单位的主要领导们。 今天这个位置安排是有讲究的。 来宾们都想上三楼？ 抱歉，今天有资格上三楼的，只有正科级才有保障，副科级的，必须是各单位的主要领导才有资格上三楼。 至于其他的副科级、股级干部，代表单位来的，那就乖乖地进二楼包厢吧！ 而以个人名义来的来宾、干部们，抱歉，今天只能坐大厅。 就算坐大厅，还得来得早才行，否则就得排队等。 这阵势，在整个湘水，除了吴大厨也没谁了。 来宾坐定后，自然就得上酒上菜了。 从大厅到三楼，菜的区别不大，但酒水就有点区别了。 坐大厅的来宾们发现，每一桌上都摆着两瓶造型别致的白酒，上面写着“湘水醇”几个大字，并且还有一个吴大厨的商标。 这是吴大厨自有品牌的酒水！ 有细心的来宾已经在门口的展台看到过这种酒，标价38元一瓶，快接近五粮液的价格了。 这酒够档次，应该值得一喝！ 而在二楼包厢的来宾们则发现有所不同，摆在他们桌子上的是两瓶叫“湘水液”的酒，在门口展台的标价是68元一瓶，比五粮液还贵！ 不知道这酒到底好不好喝？ 还有，一桌两瓶好像少了点吧？不够喝啊！ “服务员，今天酒水管够吗？” “先生，管够的，不过湘水液每桌限两瓶，剩下的只能提供湘水醇。”服务员的回答彬彬有礼。 湘水醇就湘水醇吧，能喝尽兴就好了，吴大厨食府这么好的菜，酒不管够就有点扫兴了。 而在三楼的包厢，酒水又有所不同。 桌上摆的两瓶酒，一瓶是白色瓷瓶的湘水黄金液，一瓶是别致玻璃瓶的湘水液。 戴博艺有留意到，那种叫湘水黄金液的酒，在一楼展台的标价是108元一瓶。 比茅台还贵！ 就算他这个县高官，一个月的工资都只够买两瓶半，连三瓶都买不起。 “吴小正，这酒真有那么好吗？贵得有点离谱啊！” “试试就知道了，不过事先说明，这酒每桌只免费提供一瓶啊，一会别问我要，湘水液倒是管够。” “你怎么这么抠门呢？” “没办法，要帮你们养这么多人，不抠门一点活不下去。” 戴博艺：“……” 正文 第514章 一瓶酒所引发的 对于吴小正的话，戴博艺很是不以为然。 他在想，什么狗屁湘水液、湘水黄金液，不就是原来的湘水大曲吗！ 这叫新瓶装旧酒，能好喝到哪里去？ 这小子就会搞噱头！ 就这个酒，还想让我舔着个脸来问你这小子讨要？ 门都没有！ 能帮你喝上几口，就算是给你面子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菜味道还真是一流，让人没齿难忘。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戴博艺的心里就打了好几个小九九。 开始上菜了。 还真别说，这些菜看起来比上次试吃时更精致了，色香味俱全，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一位漂亮的服务员走了上来，笑容可掬地问戴博艺：“戴书记，酒先开哪一瓶？” 戴博艺还是很民主的，最起码在酒桌上是这样。 他自然是和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们坐在一桌，不民主不行。 他开口问道：“大家看，是先开哪一瓶？湘水液还是黄金液？” 民主有时候未必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还是先喝贵的吧，黄金液，这名字倒不错。” “不对，好的应该留到最后，先喝了好的，一会湘水液就没法下口了。” “两位都有理啊，这个有点不好选，要不还是戴书记做主吧。” …… 众说纷纭。 最后还是戴博艺拿主意：“两瓶都打开，我先闻闻。” 服务员笑着把两瓶酒都打开，轻轻搁到了戴博艺面前。 戴博艺还没来得及凑近瓶口，他的表情立马就呆滞了。 因为根本就不用凑近，一股馨香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这酒怎么这么好闻？还是我喝过的湘水大曲吗？ 他有点按捺不住了，左手拿起了湘水液，右手拿起了黄金液，又各在自己鼻子跟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先试哪一种好呢？ 戴博艺也犹豫了片刻，才把左手中的湘水液里倒了半杯。 挂壁而下的是微微泛着淡黄色的酒液，一看就有点年份，关键是香味更浓烈了。 戴博艺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左手中别致的玻璃瓶，端起了杯子，把半杯酒一口就倒入了嘴中。 他的表情再一次呆滞了。 咦，这酒真不错啊！ 对得起68元一瓶这个价格，甚至更贵一点也值啊！ 莫非更贵的黄金液味道更好？怎么可能？ 戴博艺很是难以相信，提起了右手中的精致白瓷瓶，再次往杯子中倒酒。 挂壁而下的是琥珀色的金黄色液体，看起来漂亮极了。 戴博艺舍不得停，一直在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他看到，酒面已经高出了杯口起码已两毫米，但并没有漫出来。 这绝对是好酒！ 戴博艺凑近了杯子，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小口。 然后他又呆滞了好几秒。 他立即吩咐服务员：“快，先帮我把这瓶酒给盖上。” 戴博艺把右手中的白瓷瓶递给了服务员。 然后他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其他领导们说道：“我建议大家先喝湘水液，原因一会你们就会知道。” 服务员开始给各位领导倒酒。 一桌十个人，大家手中的白瓷杯是五钱一杯，一轮倒下去，半斤酒就没了。 领导们早就按捺不住了，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 “还别说，这酒还真不错啊！绝对值这个价钱。” “确实不错，一会我得买两瓶回去。” “来来来，先吃点菜，咱们接着喝，这么好的酒，今天喝到吴小正那小子破产。” …… 戴博艺笑而不语。 一瓶酒对这么多人来说，也就是两轮的事，一瓶湘水液很快就见底了。 “好了，大家来尝尝湘水黄金液吧，那酒卖那么贵，岂不是味道更好！” 戴博艺出声表示了反对：“我建议那酒现在大家不要尝，否则会后悔。” 可他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理，那瓶黄金液马上又倒入了大家杯子。 这下惨了。 “靠，这还是酒吗？这简直是神仙酿啊！” “难怪戴书记叫大家不要先喝这酒！这酒就应该留着最后喝，尝尝味道就好了。现在喝了这酒，拿还有心思去喝那个湘水液啊！” “湘水液也是不错的，不过比黄金液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贵有贵的道理啊！” …… 对于体制内这帮领导来说，一个个都是从酒场杀出来的，如果没碰上好酒的话，还可以浅尝即止，可一旦碰上好酒，一个个又成了酒鬼化身。 现在尝过了湘水黄金液，连稍差点的湘水液都没法让他们过瘾了，这可如何是好？ “戴书记，还是把吴小正那小子叫过来，让他多上几瓶黄金液吧，他这么做太不厚道了一点。” 戴博艺回道：“那小子的德性你们还不知道？想从他这里占便宜，准备被扒三层皮吧。” 大家立即无语。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大家都已经对吴小正这人有所了解。 这就是一个很鸡贼的家伙，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占他的便宜，还真没那么容易。 “戴书记，我就在想，为啥很多东西在咱们手里是废物，到吴小正手里却变成了宝贝呢？莫非这小子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不成。” 戴博艺指了指那两个空空的瓶子：“大家已经见识到了。不用说，这酒的基酒绝对是湘水大曲，可湘水大曲要是让大家喝的话，恐怕没人喝一两杯就没兴致了，到了这小子手里，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湘水液黄金液，大家想喝一口都得求他。” 大家顿时沉默不语。 半响，有人提议：“湘水县酒厂现在就靠吴大厨的订单吊着，既然如此，咱们干嘛不干脆把酒厂买给吴大厨，换一笔资金回来，再去挽救其它企业呢？这样对双方都好。” 戴博艺回道：“这个建议是可行的，但怎么个卖法，作价多少，需要大家一起来讨论。还有，得看条件能不能让那小子接受。” 众人又沉默不语。 大家都知道，刚才的提议对湘水县来说其实是最好的，不仅可以甩包袱，又会迎来一笔收购资金，对各方都有好处。 不过大家也知道，酒厂属于国有资产，怎么来处置需要特别谨慎，否则很容易就犯错误出问题。 “唉，还是先把那小子叫过来，多要几瓶黄金液再说，这样吊着喝很难受。” 这个提议立即就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 正文 第515章 为马丽铺路 尽管已经在尽量躲和偷懒了，吴小正今天还是有些小忙。 刚把戴博艺一行安排坐下，一中的黄校长带着两位副校长、谭宗明、还有温文就到了。 别的普通领导吴小正可以不管，但一中来人，吴小正不得不亲自出面接待一下。 刚把黄校长等人安排坐下，他又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就是地区教育局基础教育科的科长程玲。 她竟然大老远地坐车从湘南市坐车过来了，一为参加吴大厨食府的开业仪式，二为给吴小正送奖牌、证书和奖金而来。 这人吴小正也必须亲自接待，毕竟她是独自到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她还帮过自己的忙，并且还带着特殊的使命。 上次省里的英语比赛，吴小正又毫无争议地拿了第一名，这事吴小正早已知道，只是当时奖牌、证书等都还在省里，后来地区教委领回来后，他也一直没空去领。 没想到程玲竟然亲自送过来。 吴小正知道她有向自己示好的意思，但就凭她的这份态度，吴小正也得领情。 而且当吴小正见到她时，他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想再找程玲帮忙。 就在这时，服务员急匆匆地过来找他，说戴书记叫他。 不用说，肯定是要酒的！ 吴小正心知肚明。 虽然他嘴上说黄金液每桌仅限一瓶，但戴博艺等人要的话，他还真没法不给。 想了想，他拿出了两瓶酒，塞到了程玲手里：“拿着，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个座位。” 因为不知道吴大厨食府今天分批待客，程玲到得有点晚，此时三楼各个包间已经坐满了人，吴小正正头疼把程玲往那里塞呢！ 现在正好，把一个科长往一堆处级、副处级桌上塞，绝对给足了程玲面子。 “小正，你这抠门小子，快给我们拿几瓶黄金液来。” 一见到吴小正，戴博艺竟然很不要脸地直接敲诈勒索起来。 反正这个房间就是四大班子的熟人，而且一个个还指望他出面讨酒喝，没必要太矜持。 “老戴，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一会你们走时，我给你们各带一瓶酒走，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把要带走的酒给喝了。” 靠，你这小子真抠门，给我们带走的酒怎么可能舍得现在喝！ 戴博艺笑道：“快说第二个选择。” 吴小正把身后的程玲让了出来：“这位是地区教育局基础教育科的程科长，她来得晚了点，还没位置，所以我给了她两瓶酒，让她自己去找位置，你们看看要不要把她留在这里。” 这还用选吗？ 戴博艺立即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来来来，程科长，坐我身边来。” 他又冲服务员喊道：“在我边上加个座。” 比级别，程玲是比在座的各位低了一点，但她是地区来的干部，而且还是女干部，戴博艺自然不会在她面前摆架子，更何况她还是带着黄金液来的。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对，反而觉得酒桌上多了一位女干部，气氛更热闹。 程玲不仅受宠若惊，还有点小小的吃惊。 她已经猜到吴小正背景有些不简单，因此才刻意向他示好。 现在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简单。 他竟然在县高官面前说话也毫不客气，而且县高官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这得有多大的面子啊！ 程玲开心地坐了下来。 对服务员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吴小正又悄悄退出了房间。 在今天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留下来陪这帮酒鬼们拼酒，他就算要喝，也得跟杨贵平、熊国平、米清河等人一起喝，那才喝得痛快。 而且，就算已经安排分批接待，今天到来的人还是超乎想象的多。 现在不仅三楼的包厢都加塞了，二楼的包厢也塞满了人，而大厅就算是流水席，也还是有很多人在排队等位。 人数多得连熊国平都主动没有入座：“咱们是自己人，客气啥，一会我跟你一起吃。” 同样如此表态的还有杨贵平。 至于真正的吴大厨食府的自己人就更不用说了，吴敏霞、刘志军、沈默、李翔翼等人都一直守在门口接待客人，既没位置吃饭，也没空吃饭。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小正自然得到处转悠一下，免得出乱子。 一直到接近中午一点，二楼和三楼包厢的人，才意犹未尽地开始陆续撤退。 撤退时，三楼的人，每人怀里抱着一瓶酒。 当然，只有戴博艺等四大班子的人才有机会抱走湘水黄金液，其他人想喝这酒的话，抱歉，暂时只能到吴大厨食府来喝，连一楼大厅展示的那些贵价黄金液，都只是让大家看看，是非卖品。 吴小正这小子真鸡贼！ 很多人都这么想的。 程玲也准备撤退，可服务员却又把她领到了吴小正的办公室。 “程科长，别急着走，大老远的，一会我安排台车送你回去。” 吴小正现在对程玲特别客气，这是因为他有事要求她。 他想为马丽的事求一下程玲。 “程科长，马丽老师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啊，听说前阵子她家里出了点事？实在是太可惜了。” 哦，原来熊汉明和柳叶美的大丑闻弄得地区那边的人都知道了。 唉，可怜的马丽！ 不过既然程玲知道这事，那就更好办了。 吴小正又开口说：“程科长，出了这事之后，马丽老师可能不好意思再在湘水一中呆了，我想问一下你，你有没有办法在地区那边帮她联系一个好点的学校，把她安排进去？” 这就是吴小正礼遇程玲的真正用意。 对于马丽这位可爱又很有责任心的老师，吴小正一直在为她担心。 他为她考虑过，如果她真不想在一中呆了，那湘水县还真没啥好去处，因为湘水比一中更好的学校暂时没有了。 他想来想去，只能往湘南市那边打主意。 而他在那边又没啥熟人，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到程玲身上。 “没问题啊，马丽老师是位好老师，水平又高，肯定很多学校都会欢迎她的。” 这是对程玲来说不算难事，她一口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吴小正心中牵挂的事又解决了一件。 正文 第516章 巨大的危机 在今天的来宾里，还有几位特别的人物。 第一位就是田疤子。 田疤子其实很不想来的，毕竟吴小正刚狠狠地落了他的面子。 可田疤子不得不来。 他想得很清楚，既然自己现在那吴小正和吴大厨一点招都没有，那就不妨把姿态摆低点，以防那小子一不开心，又来拿自己出气。 技不如人，不得不低头。 其实在道上就是这样的，只要不是生死仇家，哪怕有再大的过节，面子上的礼数还是得讲究。 因此田疤子带着两位手下不请自来，还以八方蔬菜公司的名义，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他这个理由找得还不错，毕竟八方蔬菜公司现在跟吴大厨还有黄豆采购生意上的合作，当然，现在他们宁愿少赚点，也不敢再玩什么猫腻。 这一来，田疤子又震撼到了。 戴博艺带着四大班子来道贺的事，他是亲眼见识到的，戴博艺的讲话他也亲耳听到。 唉，李书记所言非虚啊！ 现在吴小正在湘水的势力，强到连县里的大领导们都要给他足够的面子，这让我怎么跟他斗？ 看着那些挂得满满的贺条，以及络绎不绝的来宾，田疤子忍不住一声叹息。 在前去交礼时，他开始担心，吴大厨的人会不会不领情，在这个公开场合再落自己的面子？ 他很是有点担心。 不过还好，吴大厨的李翔翼出面接待了他，还把他安排进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这下有面子了！ 田疤子心满意足地吃喝起来，暂时又搁下了想从吴大厨找回场子的心思。 对于田疤子的到来，吴小正也颇有些意外。 在他看来，田疤子能如此识时务，能够低下头来在他面前做人，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在道上混的，更多的是只知道意气之争的莽汉，能忍辱负重的还真不多，一般能做到这一点的，都能最终在道上混出名堂来。 很可惜，他和田疤子之间牵涉到前世的恩怨，还真没办法轻轻撂下，否则的话，要只是这世这点破事的话，他还真可能就此罢手了。 尽管没打算轻轻放过，可面子上的功夫吴小正也是很会做的。 在接到李翔翼的汇报后，他即刻让其安排田疤子进了二楼的包厢，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不过真正说来，这也算是一种麻痹对方的手段。 还有一个特别的人物，那就是湘水大饭店的老板梁培伟。 相比田疤子，梁培伟的脸皮更厚。 前几天他还在安排人来吴大厨食府捣乱，今天却打着哈哈来道贺了。 至于他心里真正是啥滋味，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吴小正照样会做，还是同样给足了梁培伟面子，也让人安排他进了二楼的包厢，只是没有亲自去接见他。 梁培伟不配。 和田疤子的开心享受、大吃大喝不同，这顿饭梁培伟确实吃得很是不是滋味。 应该说，还没进包房，他就已经非常难受了。 不可能不难受。 作为湘水大饭店的老板，看着自家一个个熟客喜滋滋地跑到竞争对手这边来，还送上厚礼和笑脸，这让梁培伟怎么想？ 一上菜，他就明白大家为啥这么想来吴大厨食府了。 比味道，湘水大饭店的菜品以前在湘水算得上是一流，可现在和吴大厨出品的一比，就成了渣渣。 梁培伟不得不承认，现在端上桌的每一道菜，要是搁到湘水大饭店去，都可以成为招牌菜。 再加上环境、服务等因素，这让湘水大饭店如何来正面同吴大厨食府竞争？ 梁培伟越吃越心寒，越吃越不甘心。 这样下去，湘水大饭店就要喝西北风了，这怎么行？ 他心里再次冒出了整点事出来的想法。 可问题是怎么整呢？ 再找人来闹事？ 肯定没意义。 梁培伟知道，找人闹事这种方式，去弄那些没啥背景和实力的饭店还可以，只要弄一堆小混混往别家饭店门口一坐，或者在菜里下一两只苍蝇，闹点事出来，食客就不敢进门，时间长了，次数多了，那饭店的生意也就毁了。 可这种方式对吴大厨不行。 很可能事还没闹起来，人就会被抓了，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头上来…… 这种方式真的很不值得。 那怎么办？ 梁培伟瞄了瞄桌上的残羹冷炙，马上就有了新的想法。 做饭店这一行，有一件事很可能会导致一家饭店快速毁誉甚至关门，那就是食品安全事故。 据梁培伟所知，吴大厨食府的猪肉供应商和湘水大饭店是同一家肉联厂，也许从这上面可以想想办法！ 主意一定，梁培伟立即就起身离去，准备去安排此一行动。 对于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此时的吴小正还一无所知，他刚在三楼找了一个空出来的小包房，陪熊国平、杨贵平、米清河等人坐了下来。 对于今天开业仪式的盛况，最羡慕的莫过于熊国平了，尽管他已经对今天的热闹有所预料，但在分批招待的情况下，竟然还会出现一座难求的情况，这是他所没想到的。 “小正，接下来马上就是省城第一分店的试营业了，到时那边是不是也把这一套照搬过去？” 熊国平指的是免费试吃券的模式。 在他看来，这种饥饿营销模式，在湘水这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那就完全可以照搬到省城那边去。 他似乎看到了无数的钞票在向他招手。 吴小正却摇了摇头：“这种模式在小地方可以，但在大地方效果却未必很大。” “为啥？”熊国平不解地问。 “省城那么大，档次高、品质好的大饭店比比皆是，食客们所能选择的饭店太多了，咱们再弄这种饥饿营销模式的话，人家不仅未必卖你的账，还会觉得这只是一家只会弄噱头的饭店，反而对饭店的声誉不利。” 熊国平点了点头，认可了吴小正的这一解释，但他又急不可耐地问道：“那怎么弄啊？” 吴小正笑道：“你急啥啊，等我考完试，也等这边稳定了，我就马上去省城，开始准备那边的开业。” 熊国平把心放了下来。 有吴小正亲自出马，应该不用担心生意不好的事，这小子有的是想法。 吴小正终于能安静地吃口饭了，一会还有得他忙的。 可就在这时，米清河却感慨了一句：“老板，这菜比你亲自动手做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差距啊！”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米清河这家伙，现在嘴越来越刁了。 正文 第517章 到底赚了多少？ 李伟终于发现了，店长原来不是这么好当的。 开业才两天，他就感觉自己累得跟狗似的。 事情真的很多，而且都是烦琐事。 一旦店里来了重要客人，李伟就得在包房出现一下，热情地打个招呼，再送点小吃什么的，争取混个脸熟。 按照吴小正的说法，这种有权有势或有钱的客户特别重要，很多大单就是这么拉来的。 对于这种客户，必须经常联络感情、建立一定的关系。 还有，店里一旦出现领班处理不了的事，李伟又必须及时出现在现场，并给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这对李伟来说是个折磨。 因为处理这种事情时，他不但得压制住自己的脾气，还得赔上笑脸。 两天下来，李伟觉得自己的脸都快抽筋了。 不过也有值得开心的事，那就是店里的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一点。 开业当天中午就不说了，那一餐根本就没有向普通食客开放，只接待了来道贺的来宾，而且来宾的接待一直忙碌到下午两点过多，大家这才慢慢闲下来。 可一到下午五点多，店里生意又开始火爆起来，大厅、包厢很快就坐满了，到六点多时，已经出现了排队等位的情况，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晚上八点，满员的情况才又慢慢缓解下来。 李伟知道，这是老大的饥饿营销策略起到了效果，很多人等了那么多天，就是为了能自己掏钱来吴大厨食府再次吃上一顿美味。 到了七月二号，李伟原本以为今天会比头一点人会少一点，可没想到却是更多。 他记得老大曾经说过，生意的高峰期一般出现在晚上，中午很少会出现满员的情况。 可李伟发现，当天中午不仅满员了，还出现了短暂的排队等位现象。 而到了晚上，则又是爆满，食客比头一天晚上还要多一些。 这是好事。 看着钞票哗啦啦地收进来，李伟心里乐开了花。 可他一想到钱收进来的后续麻烦，他心里又开始发毛。 按照吴小正的要求，饭店当天营业结束后，饭店经理就得配合财务，对当天的经营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如果仅仅只是要求统计当天营业额有多少，那就还算简单。 可吴小正设计出来的那份统计表单复杂得可怕，一天下来要填写的数据多达20几项。 比如中午和晚上的大厅、二楼小厅、二楼包厢、三楼包厢的营收数据都得分开统计，然后酒水赚了多少钱，菜又赚了多少钱，最赚钱的三个菜是哪几个，最不赚钱的菜又是哪几个…… 要填的数据多得可怕！ 就算有财务配合，李伟也要忙碌到深夜，否则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又得弄这事。 按照吴小正的要求，当天的营收统计分析，必须在第二天中午前必须完成。 这两天，李伟真的累成狗了。 可在二号这天晚上营业结束后，李伟又得继续忙碌。 今晚是吴大厨食府开业情况的汇报总结时间。 和财务匆匆合计了一下当晚的营收情况后，李伟就匆匆拿着一份报表上了楼，进了吴小正的办公室。 在那里，吴小正、吴敏霞、刘志军、沈默、李翔翼、米清河等公司高层都在等着他了。 稍稍理了理思路，李伟开始汇报。 “开业当晚，食府一共接待食客1436人次，人均消费18.3元，当天营业额26280元，其中酒水占9820元。另外，当天中午加晚上，外卖酒水586瓶，外卖金额为26956，当天营收总额为53236元。” “靠，这么多？不是吧？” 这个数字一下就让李翔翼惊呆了，他不可置信地凑到了李伟跟前，抢过报表看了起来。 接着他代替李伟报了起来：“开业第二天，中午接待食客648人次，人均消费18.6元，营业额12068元，晚上营业额为28648元，当天店内酒水消费约一万五千元，外卖酒水1万八千元左右。” 他马上又拉住李伟问道：“晚上的具体统计数字呢？” 李伟没好气地回道：“刚结束营业，具体统计数字哪能那么快出来啊！” 李翔翼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狂笑。 “哈哈，老板，老米，咱们两天卖了六万九千块钱的酒，比食府还要多赚很多钱啊！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吴小正白了这没正形的家伙一眼。 说实在的，吴小正尽管已经知道这两天食府生意不错，但他还是没预料到，报表一出来，营业额竟然会有这么高。 这年代比后世好赚钱多了啊！ 不过李翔翼真的有点得意忘形，他决定打击他一下：“别得瑟，店内的酒水消费，包含其它品牌的酒，并不全是咱们自己的酒。” 李翔翼顿时就有所收敛。 可这时李伟弱弱地说了一句：“老大，现在我们店里其它牌子的酒水根本就卖不动，昨天晚上还能卖出一些其它高端品牌的酒，到了今天，只有大厅内还能卖出一些十几二十块钱的低端酒。” 李翔翼一听，立马又狂笑起来。 我靠，被打脸了！ 吴小正稍稍有些郁闷。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在一家饭店，往往高端酒的消费经常比餐费还要高很多，这是正常的事。 比如说在后世，一桌好菜下来，总共也不过千多块钱，可两瓶茅台下来，就会高达三四千。 而知名酒水企业普遍比餐饮企业的利润要高得多，这也是实情。 现在的数据说明，有了米清河加盟的吴大厨只有酒水品牌，很可能会成长成为一个比食品、餐饮更有前途的支柱产业。 这是好事。 从现在来看，食品加工、餐饮、酒水三大支柱已基本成型，它们将一起撑起吴大厨一片巨大的天空。 吴小正又没好气地白了李翔翼一眼，转向了李伟：“这两天的营收情况不错，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开业的头几天是特殊情况，以后营业额会逐步降下来，不会再有这么高。” 李伟再次弱弱地说了一句：“不是啊，老大，接下来几天的包厢都已经预订出去了，今天还预约了六个婚宴、寿宴、满月酒的单，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生意都会很火爆啊！” 吴小正：“……” 靠，又被打脸了！ 正文 第518章 未来的规划 吴小正很快又不会因为缺钱而头疼了。 吴大厨现在的收入真的不错了。 在食品加工厂那一块，自从新工厂开业后，生产瓶颈的问题全面得以解决，现在销售渠道已开始从单纯的湘南地区向周边地区拓展，很快就会拓展到全省。 而从产品种类上来看，除了原有的两个主打系列“下饭菜”系列和酱味系列将继续扩大生产之外，第三个主打系列“贪吃猫”这一块，香辣鸡块、麻辣香干、口味鱼等三种产品也开始生产并试推广，从现在的市场反应来看，接受程度也相当不错，估计又会给食品加工厂那边带来丰厚的利润。 光是食品加工厂那边，日销售额早已超过10万，而且还在快速增长，预计这个月的销售额将超过400万。 这对一个新工厂来说，是一个有点恐怖的数字，因为它的纯利润就超过月销售额的一半。 而在吴大厨食府这边，光看这两天的销售情况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也是很可观的。 按照吴大厨食府现在的营业额，刨去酒水的销售，它的单日营业额应该会稳定在2万到2.5万一天。 这么一算，食府旗舰店这边，不包括酒水在内的月营业额起码应该在40万到45万左右，甚至更高。 这可远远超出大家的预测。 吴小正记得，当初和沈默聊起饭店怎么赚钱这个问题时，沈默预测的是月营业额是20万，而吴小正自己的预测是30万到40万之间。 而现在的数据表明，他当初的预测都还保守了一点。 这只能说这个年代的餐饮生意太好赚了一点。 这也是一个很恐怖的数据。 要知道，这只是一个单店的收入，要是这样的店有十家、百家呢？ 而且，要知道在现在的年代，连锁饭店的纯利润也接近营业额的50%的。 可以说，食府这一块未来的发展，不一定会比食品加工厂差，甚至要更好。 这两块都不是最恐怖的。 意外的惊喜来自于吴大厨自有酒水品牌的销售。 连吴小正自己都没有想到，在两天的时间里，光是在吴大厨食府一家店里，酒水的销售额竟然高达近七万元。 虽然这只是因为市面上还没有这种酒可买所造成的特殊情况，可这完全可以说明消费者对吴大厨品牌的酒水的接受程度。 吴小正相信，只要吴大厨的酒水正式推向市场，经过一定的市场运作，其销售情况也绝对不会差，甚至在销售额、利润等方面，都远远超过食品加工厂和食府。 当然，这必须在产能可以跟上的前提下。 这也是正常的事，要知道，到了后世，知名白酒企业的市值和规模，是远超食品加工企业和连锁餐饮企业的存在。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吴大厨未来的三大支柱，食品加工厂、连锁餐饮、自有品牌酒水，都以开始步入正轨。 吴大厨的春天真正来了。 “各位，趁我还没去省城，我们把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明确一下。” 这正是今晚吴小正把吴大厨的几大巨头都集中在这里的目的。 既然三大支柱都已顺利起步了，那就得做一个长远的发展规划。 而吴小正自己，他在这边食府稍稍稳定下来后，就会立即赶赴省城，开始省城第一分店的开业筹备工作，因此时间很紧迫。 “食品加工厂那边，主要任务还是拓展销售渠道，要尽快把销售渠道拓展到全省，然后启动全省范围的大规模宣传攻势。” 发展到现在，食品加工厂的发展方向是明确的，已经无需吴小正多说。 而他所提的全省宣传攻势，是指渠道一旦铺开后，吴大厨就会在湘省范围内开始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包括省级的电视、电台、报纸杂志上的宣传。 这是必要的，也是有效的。 对于从事做食品加工销售、白酒加工销售的这类企业来说，不管是品牌还是产品，在其口碑深入人心之前，大量的宣传报道是必要的。 “食府这边，现在就可以着手湘南市第一分店的选址工作，那里将成为我们吴大厨食府的第三家店。” 按照吴小正原本的考虑，吴大厨食府的第三家店应该是省城的旗舰店，倒是稍微有点钱，就在省城买一栋旧楼和一块地皮，稍稍改造一下，就可以弄成吴大厨食府省城旗舰店。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吴大厨的三大支柱都已顺利起步，也都具备如此大的赚钱能力，那省城那边的旗舰店干嘛不一步到位呢？ 按照他新的想法，就是直接在长市那边买一块空地，起码盖上一座十几层高的商住两用写字楼，地下弄个两到三层的停车场，地面一到两层用来开食府，再上面的楼层用来办公及当住房，楼房后面再建一个简单的仓储中心。 这样一来，吴大厨在省城才算有了真正的立足点。 因此，第三家店选成本不高的湘南市是合适的。 按照这个新的规划，再下一家分店可以开在湘南市到省城之间，这样就可以把湘水到省城先连成一条线。 “酒水事业这一块，昨天县里已经提出了把湘水酒厂出售给我们的意向，吴敏霞、刘志军、李翔翼你们几个跟县委接触一下，尽量促成此事。” 这算得上是昨天开业仪式中的一个意外惊喜。 对吴大厨的酒水事业来说，长期采购湘水县酒厂的原浆酒，这不是个事，最终还是得有属于自己的白酒生产厂才靠谱，而收购湘水县酒厂无疑是最快捷、最省事的方式。 只要县里确实有这个意思，那条件和付款方式都可以谈。 当然，为了在谈判中占据先机，吴小正昨天听到此消息后，并没有喜形于色。 但现在在内部规划中，必须把这事划为重点。 “光是收购下来还不够，按照我们的发展目标，酒厂未来的生产能力，起码得是现在的十倍以上，并且要具备可扩展的能力。” 吴小正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目标。 对于白酒事业这一块，他的目标是将其发展成为全国的知名品牌，盯准的也是全国的大市场，因此现有的湘水县酒厂还远远满足不了他的要求，必须扩大规模！ 这也是必要的。 从现在这个年代来看，知名白酒品牌的竞争还不算激烈。 但吴小正知道，到了95年，孔府家酒就会中标央视广告的第一届标王，到那时起，白酒行业就会进入群雄并起的乱战时代。 趁现在还有时间，吴小正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在竞争开始时抢占先机。 按照他的目标，吴大厨的白酒事业是要站上行业顶端的。 …… 正文 第519章 梁培伟的狠招 有人欣喜就有人落寞。 吴大厨食府的火爆开业，喜了吴大厨的人，却让梁培伟欲哭无泪。 吴大厨食府的生意一火爆，自然就会导致不远处的湘水大饭店生意冷清。 要知道，在吴大厨食府开业前，湘水大饭店在晚餐时分也曾经是一座难求，可现在却变成了门可罗雀。 这也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尝过吴大厨食府的出品之后，食客们对于菜品、装修、服务等都明显差了一个档次，价格却相差不远的湘水大饭店，自然就没多大兴趣了。 除了少数懒得去吴大厨食府排队等位、要求又不高的食客。 越是生意冷清，梁培伟就越是决心下狠手。 只有吴大厨食府毁了，湘水大饭店才会重新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梁培伟准备下血本了。 七月二号晚上，就在吴小正他们正在为未来的发展进行规划时，梁培伟拎着一个袋子出了门。 他要找的是城南肉联厂的一个送货司机。 据梁培伟了解，吴大厨食府的猪肉定点供应商，和湘水大饭店一样，都是城南肉联厂。 而且，因为吴大厨食府和湘水大饭店在同一区域，又同时做餐饮行业的，因此送货的恰恰又是同一个司机。 既然湘水大饭店和城南肉联厂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梁培伟自然跟送货的司机已经很熟了，他甚至连他家住哪里、家庭条件怎么样都已经打听到。 梁培伟要干的事很简单，就是请这个司机在供应给吴大厨食府的新鲜猪肉上下·药，下猛药。 这是一种化学药剂，叫硫酸镁，同时它也是一种强力泻药。 硫酸镁是一种无臭、微苦的白色粉末状药物，易溶于水，它在医学临床·上常用来做导泻药。 口服硫酸镁有良好的导泻功能，因此硫酸镁又叫泻盐。 口服硫酸镁水溶液到达肠腔后，具有一定渗透压，使肠内水分不被肠壁吸收。肠内保有大量水分，能机械地刺激肠的蠕动而排便。 因此硫酸镁可用于治疗便秘、肠内异常发酵，也可以与驱虫剂并用，使肠虫易于排出体外。 在正常情况下，口服硫酸镁除了会导致拉肚子之外，是不会造成生命危险的，但有一点例外，那就是肾功能障碍者可致镁中毒，可能引起引起胃痛、呕吐、水泻、虚脱、呼吸困难、紫绀等。 梁培伟之所以选择硫酸镁，是因为他试过这种药的效果，一个正常人一旦误食了这种药，一晚上拉上十次八次绝对没问题。 这就够了。 梁培伟要的不是弄出人命，而是要造成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来毁掉吴大厨食府的名声。 在一个饭店里，猪肉几乎是食客必点的菜。 可以想象，如果吴大厨食府进的是加了硫酸镁的猪肉，在它生意如此火爆的情况下，一旦出事，比如是全体食客一起拉肚子上医院，倒是绝对能把吴大厨食府弄得臭名远扬。 一想到这，梁培伟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梁培伟要找的司机名叫聂德水，是城南肉联厂固定给大客户送货的司机。 聂德水大约二十五六岁，在城南肉联厂已干了四五年。 按年龄，按条件，他应该早就结婚了，可聂德水还是光棍一条，原因就在于他有一个爱好。 聂德水喜欢赌。 因为爱赌，他的非上班时间几乎全部泡在牌桌上。 也因为爱赌，他的工资也几乎全部丢在了牌桌上，个人除了有份工作以外，基本上穷得叮当响，因此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但这正合梁培伟之意。 因为穷，梁培伟才有把握用钱来打动他。 也因为是光棍一条，聂德水干完后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立即跑路，从而不会把梁培伟牵扯出来。 这正是梁培伟亲自来找聂德水的原因。 因为此事一旦暴露，一旦牵扯到梁培伟，问题会很严重，会给梁培伟带来很大的麻烦。 因此，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梁培伟来到了聂德水经常打牌的地方，并且顺利地让人把他叫了出来。 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梁培伟确信帮他叫人的人应该既不认识他，也没看清他的脸。 “梁老板，这么晚找我有事？” 被打断牌兴的聂德水看起来有点不爽，好在梁培伟是他得罪不起的大客户，他才强忍住没发脾气。 “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 梁培伟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亮出了里面的三叠钱。 整整三万块。 “你想要我·干什么？”聂德水警惕地问了起来。 对于这么多钱，他自然很心动，但钱多烫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梁培伟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药瓶，非常直接地说：“帮我把这瓶药下到吴大厨食府进的猪肉上，这三万块就归你了。” “什么药。”聂德水更加警惕了。 这么多钱他自然想要，尤其是在他现在很缺钱的情况下。可要是让他为了钱干那种弄出人命的事，他还是不会干的，那样会把自己彻底搭进去。 “泻药，不会出人命，只会让人吃了拉肚子。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人先试试。” 梁培伟还是说得很直接，这是为了宽聂德水的心。 聂德水真的心动了。 如果只是下泻药的话，这事还真的值得干，哪怕因此丢了工作都无所谓。 要知道，他就算是在肉联厂干上十年，也未必能赚到三万块。 不过吴大厨食府有点不好惹啊！ 聂德水继续谨慎地问道：“还有啥条件。” “干完后，你出去躲个两三年再回来。”梁培伟说出了另一个条件。 这是必须的。 如果聂德水不躲，一旦被吴大厨的人逮到，就很容易把他给牵扯出来。 这个条件正合聂德水之意。 一旦他干了这事还不躲的话，那他就是傻·子。 那样不是被公安抓，就是被吴大厨的人给逮住，不管哪样，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干了。” 为了这三万块，聂德水豁出去了。 这事成了！ 接下来就是具体怎么操作的问题。 两人细细商量了一番之后，梁培伟把药和一部分定金交给了聂德水，心满意足地离去。 正文 第520章 人命关天的大事（非常超音万赏加更） 接下来的两天，吴小正的作息又回归了正常，每天一大早就起床晨跑，跑完后稍稍洗刷一下，就去学校食堂吃早餐，接下来应该就是参加初二（1）班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在吴小正看来，他这世的初中生涯铁定是不完整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他就得把初二最后一个学期的考试完成，最起码让自己能有一个完整的初一初二。 还有，一中的食堂也吃不了几天了，趁这几天还在学校，就多吃几天。 基于这点考虑，他在考试的这三天，基本上把全部的时间都泡在学校，在食堂吃吃饭，在教室参加考试，和同学吹吹牛打闹一下，考试完后又去操场玩上一会篮球，最后又在食堂吃完晚餐后，才回吴大厨。 一转眼就到了四号。 经过两天的考试，主要科目已全部考完，这天上午就只剩下历史和地理两门副科，然后下午就是放假安排，这学期就算结束了。 在学校吃完早餐后，吴小正就跟二矮子、贱贱、丁星文往教室走，边走还在边开玩笑：“二矮子，哥这次又要拿年级第一名，铸造一个你永远也无法超越的神话，让你遗憾终身。” 李建明愤怒地向他竖起了一个中指，但对此毫无办法。 遗憾的是，吴小正这一良好的愿望终归会成为一个泡影。 在历史考试的途中，吴小正还没把全部的题目答完，他的CALL机就一遍遍地震动起来。 又是夺命连环CALL，还是吴大厨食府CALL过来的。 出事了！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跟监考的温文打了个招呼后，拿起大哥大就跑出了教室。 果然出事了，而且是后果不堪设想的大事。 “立即叫上刘志军，带人去城南肉联厂，把相关当事人给控制起来，其它别动，等我通知。”吴小正在电话里对李伟吩咐道。 他又匆匆跑回教室，把试卷往温文手里一交：“温老师，接下来的考试我参加不了啦，我有事先撤，放学后记得带上所有老师和同学去食府。” 然后他立即往校外跑，边跑边给杨贵平打电话。 几分钟后，吴小正和杨贵平齐齐赶到了戴博艺的办公室。 “戴书记，有人往吴大厨食府的猪肉里投毒，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确实差点就酿成大祸了，若不是有一个叼嘴米清河在的话。 跟往常一样，米清河在吴大厨给他安排的临时宿舍里，一觉睡到八点多才起来，洗刷完毕后，他就往吴大厨食府跑。 按照他的正常作息，他会在吴大厨食府美美地吃上一顿早餐，然后去吴大厨工厂，在那里一直忙碌到晚上，再在吴大厨食府结束营业前，美美地吃上一顿晚餐。 这样一来，他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就算过了。 这一天也是如此。 他一到食府，就叫刘水根给他开小灶。 和毛爷爷一样，米清河最喜欢吃的是红烧肉。 跟往常一样，刘水根从今天刚送到的猪肉上面，切了一块最好的五花肉，乒乒乓乓地动气手来。 可米清河刚夹了一块入口，立即又吐了出来，对刘水根说：“刘大厨，这味道不对啊！” “怎么啦？” 刘水根原本是希望得到米清河的称赞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质疑。 “这五花肉里微带苦味，有一种化学药剂的味道。”米清河指出了问题所在。 刘水根不信，反驳道：“怎么会？这是今天新到的新鲜肉，辅料里我只加了生抽、料酒、蒜、红辣椒、白砂糖、食盐、醋、姜片、葱……” 刘水根一五一十地报起原材料来，他不知道苦味从何而来，而且这道红烧肉里明明还加了少量白糖的。 “不信你自己尝尝。” 尝尝就尝尝，刘水根夹了一块五花肉入口，嚼巴嚼巴就吞了下去。 “味道正常啊！” 在他自己所做的这道菜里，刘水根尝出了五花肉的香、白糖的甜、辣椒的辣，偏偏就是没有常出苦味。 为了让米清河放心，他一连又夹了两块，嚼巴嚼巴后吞进了肚子里。 “你别吃了，带我去看看刚才用过的食材。”米清河制止了刘水根继续往下吃的举动。 进了厨房后，米清河在刘水根的指点下，对他刚才用过的食材和辅材一一品尝起来，最后连生猪肉都尝了一下。 可是生猪肉一入口，米清河就立即吐了出来：“这肉有问题，被人下药了。” 问题严重了！ 刘水根也赶紧尝了一小片生猪肉。 没有了其它辅料的干扰，这次他也尝出了苦味。 最关键的是，他才吃了几块红烧肉，刚过去还没几分钟，他就感觉自己肚子里肠子在快速地蠕动。 事情就这么被发现了，李伟立即被叫到了厨房。 而等李伟赶到没几分钟，刘水根已急着要去上厕所了。 于是李伟立即给了吴小正夺命连环CALL。 不CALL不行，猪肉被人恶意投毒，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不是有米清河这个叼嘴在，后果不堪设想。 戴博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尽管还不知道下的是何种毒，可若不是被及时发现，很可能就会酿成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 真要是那样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若是出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说不定他这个县高官都会被撸掉，谁让他前几天还带着四大班子给吴大厨食府捧场了呢？ 他很恼火，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人干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很可能是湘水大饭店的梁培伟派人干的，前一阵子他就干过类似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吴小正也顾不上有没有证据了，先把相关可以人物找到并控制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戴博艺皱了皱眉，开始给杨松德打电话。 杨松德一过来，戴博艺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吩咐：“你通知梁正坚，让他立即派人控制南城肉联厂、湘水大饭店，对相关涉案人员进行盘查，务必找出真相。” 杨贵平小心地提醒了一句：“梁局长跟湘水大饭店老板梁培伟是族亲，两人往来一直很密切。” 戴博艺愣了一下，转而吩咐杨松德：“这事你亲自坐镇吧，湘水大饭店你也亲自带人去，立刻。” 一场大规模的行动就这么开始了。 正文 第521章 梁正坚的挫败感 等杨松德带人赶到湘水大饭店时，梁培伟还在强作镇定：“杨书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咱们饭店今天还没开始营业呢！” “哈哈，没事，我们等等也无妨，要不梁老板陪我聊聊天吧。” 因为证据尚未确凿，杨松德也不敢把话说太死，干脆和梁培伟打起了哈哈。 “行啊，没问题啊！” 梁培伟大大方方地带着杨松德在一个包房里坐了下来。 让他感觉不妙的是，杨松德带来的人并没有全部跟进来，好几人直接守在了前门和后门，开始对进出的人进行盘查。 有麻烦了！ 梁培伟稍稍有点慌，他明白杨松德带来的那些人为啥要这么做。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败露了，而他想要的目的还没达到，麻烦却上门了。 此时的他，只能祈祷聂德水拿了钱之后并没有磨蹭，而是立即离开了湘水。 杨松德挑起了话题：“梁老板，吴大厨食府一开业，对你这边的生意影响很大吧？” “嗯，是有点。”梁培伟心神不宁地回道。 “哦，那梁老板岂不是对吴大厨意见很大？”杨松德语带玄机。 梁培伟没想到杨松德竟然这么直接，故作生气地回道：“杨书记这是什么话啊，正当的竞争而已，生意好坏各凭本事，我犯得着有意见吗？再说，吴大厨开业，我还亲自上门道贺了呢。” “是吗，我可听说，吴大厨食府还没开业，你就叫人上门去捣乱了哦。” 梁培伟脸一红，开始抵赖：“没有的事，那是那几个小瘪三想栽赃给我，败湘水大饭店的名声。” …… 话题僵住了，杨松德并没有急于往下逼。 过了一会，一名政法委的工作人员跑了进来，在杨松德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又有话可问了。 杨松德问道：“梁老板，聂德水你认识吧？” 梁培伟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 他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妙了。 他算了一下时间。 从聂德水给吴大厨送完下了药的肉之后，再送肉来他这边收钱，到现在过去才个把小时。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聂德水如果稍微磨蹭一下，那还真可能没跑出去，就被人逮住了。 麻烦大了！ 但梁培伟还不死心，强作镇定地问：“聂德水？那位聂德水？” “城南肉联厂负责送肉的司机聂德水，梁老板不认识？” “哦，你说送肉的小聂啊，那自然是认识的，怎么啦？” 这下梁培伟终于没法抵赖了，但他还在装糊涂。 杨松德笑了笑，说：“认识就好，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聂德水已经被抓·住了。” 梁培伟一下就被击垮了，他瘫坐在了座位上。 “梁老板，跟我们走一趟，配合一下调查吧。” 在杨松德的示意下，两名便衣一左一右地架起了梁培伟，把他带离了湘水大饭店。 至此，梁培伟还没想明白，这事为啥那么快就会暴露？而聂德水为啥有这么快就被找到？ 聂德水被找到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按照他的理解，吴大厨食府起码要到上午10点左右才开门，而午餐时分，起码要到11点以后才能开始，因此那些肉被发现出来，起码要11点以后的事情。 在这个期间，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湘水大饭店送货、收钱，而且还可以回家跟爹妈告个别，再拿上行李出门。 等到了十一点，他早就上了南下的火车。 只是他没想到，吴大厨食府竟然会出现米清河这样一位早上也要吃肉的异类，而且偏偏还是一个整天与食品、化学药品打交道的叼嘴异类。 等刘志军从肉联厂顺藤摸瓜找到他家时，聂德水刚拿着行李悠哉悠哉地走出家门，准备去火车站。 一被逮到，聂德水倒也光棍，立即就供出了梁培伟，也交出了那三万块钱和装药的瓶子。 聂德水认栽了，但这事他肯定不会自己独自去扛。 他也扛不起。 梁正坚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按理说，这样一个案子，有他一个公安局长亲自坐镇就足矣，可偏偏现在坐镇的是政法高官杨松德，而且最重要的湘水大饭店还没安排自己去。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这个案子上，自己在戴书记面前已经失去了信任。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他努力了那么久，辛苦了那么久，在方方面面挣表现，目的就是希望能得到戴博艺等人的认可，好把头上那个代字去掉，没想到现在却毁于一旦。 梁正坚扪心自问，就算戴书记把这事交给他坐镇，自己未必会有胆干出通风报信、通知梁培伟出逃等徇私舞弊的事，可信任就这么失去了。 而且梁正坚还知道，这事后面更麻烦。 事情发展至今，梁正坚知道，对于梁培伟，一项投毒罪的罪名是避免不了的，他面临的将是三到十年的有期徒刑，甚至会重判。 对于梁培伟的下场，梁正坚现在倒顾不上关心。 在他看来，在自己明明已提醒他、警告他的前提下，梁培伟还敢这么做，绝对是在自寻死路，被重判是自找的。 可梁正坚担心的是，他的这位族叔会不会把他给咬出来？ 梁正坚自认为，他与湘水大饭店、梁培伟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问心无愧，可这事能说得清楚吗？ 别的不说，光是吃吃喝喝，逢年过节收的礼品，帮梁培伟擦屁·股的那些往事，他能解释清楚吗？ 事情麻烦了！ 梁正坚倒不觉得自己会因此而受多大的牵连，只是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很可能就因为一个梁培伟的存在而付诸东流。 这一点，在戴博艺安排杨松德亲自坐镇湘水大酒店就已经可以看出来。 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梁正坚顿时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其实梁正坚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挫败感，原因就在于他自己，就在于他处在公安局长这样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却还想四处讨好，四处和稀泥。 有人觉得，这样一个位置，更需要一个正直、勇敢、无畏的人来坐。 正文 第522章 因祸得福 投毒事件的后续影响是深远的。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梁培伟被刑拘是必然的事，等待他的即将是不短的牢狱之灾。 湘水大饭店也有点惨。 一个饭店经营者，竟然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这彻底惹怒了戴博艺，在他的指示下，工商和卫生部门的人联合出马，对湘水大饭店进行了查封。 湘水大饭店被勒令停业整顿，重新开业的时间还未知。 在这一点上，不排除戴博艺有补偿吴大厨的意思，但吴小正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梁培伟后续该怎么处理，那是政府的事，他不想干涉，也没必要干涉。 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不过投毒事件倒是给他提了个警醒：越是在这个有点混乱的年代，越是在小地方，就越是要提防某些人的胆大妄为。 吴小正觉得，在餐厅的管理上有必要更加严格一点，尤其是在食材的安全方面。 其实吴大厨食府的管理已经很不错了。 凭借前世的经验，吴小正已经提前把后世餐厅5S管理规范不露痕迹地融入到了吴大厨的管理制度里面。 所谓5S，即SEIRI（整理）、SEITON（整顿）、SEISO（清扫）、SEIKETSU（清洁）、SHITSUKE（素养）。因其五项内容日语的罗马拼音都以“S”开头，故称为5S。 在后世的香港和台湾，5S被形象地称作“五常法”：常组织、常整顿、常清洁、常规范和常自律。 在香港五常法被广泛应用在政府机关、工厂、医院各行各业，尤其是服务行业，例如大型餐饮、连锁快餐店、酒店、超市、图书馆等。 而在后世的大陆，5S管理法先是被生产制造企业所采纳，后来则逐步被餐饮企业所采纳，包括吴小正的餐饮集团。 到了吴小正的今生，这种先进的管理方法，他自然是要应用到吴大厨来的，包括食品加工厂，也包括连锁餐饮企业，自然也包括未来的酒水企业。 只是很多意外还是防不胜防，今天要不是因为米清河在，后果不堪设想。 不得已，在投毒事件大局已定后，吴小正又一次组织吴大厨的主要领导召开临时会议。 “米老师，我想另外再拜托你一件事情。” 吴小正先向本次投毒事件中的大功臣米清河提出了请求。 “请说。” “有没有可能弄出一套操作简单的试纸、试剂出来，能让我们的员工对采购进来的食材进行简单的测试，防止类似今天这样的事件再次发生？” 其实对一家食品企业来说，对食材进行安全检测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后世，不管是农药残留、细菌、致病菌微生物、重金属、食品添加剂、兽药残留、非食用化学添加物等，都有配套的快速检测仪器和试纸试剂。 可在现在这个年代，却暂时还不具备这个条件。 这个问题找米清河最合适不过了，因为他本身就是湘农大食品科学系的实验员。 “我好好想想看看，可能有点麻烦，关键是要快速方便，这点可能要多请几个人，对吴大厨的需求有针对性地来研究解决才行，也可能需要一定的费用。” 米清河明白吴小正的意思。 按照他的理解，吴大厨需要的就是能通过样品，快速检测出农药、细菌、致病微生物、非食用化学添加物等，以防再次发生食物中毒等食品安全事件。 “这个钱我们愿意出，至于人手的组织，又你来把握。” 在这件事上，吴小正又是一锤定音。 他又转向了吴敏霞和沈默等人：“和肉联厂以及其它食材供应商提一个要求，以后再送食材过来，必须有人相互监督，并承担相应的安全责任。” 他又加了一句：“还有，对所有食材供应商提出食材安全管理规范要求，达不到要求的就换供应商。” 对现在的吴大厨来说，食材的采购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随着吴大厨发展的加速，食材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而可靠的合作食材供应商数量还很有限，或者食材供应商的规模、管理上都还达不到吴大厨的要求，使得吴大厨必须的很多食材都得四处采购。 这无疑会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因此，逐步对合作供应商提出规范的管理要求，甚至扶持可靠的合作供应商发展壮大，也是很有必要的。 “还有，以后生猪、鸡、鸭、羊、鱼等大量需求的市场，扶植和培养专门的养殖场吧，扶持范围可以不必要局限在城关镇，可以扩大到整个湘水县。” 吴小正又提出了一个建议，他立即又加了一句：“这事先跟杨主任协商一下吧，让他整体规划一下，或者请他牵桥搭线，跟下面的区镇基础政府合作一下。” 这也是必要的。 随着吴大厨的发展加快，其在很多食材的需求上是恐怖的，比如说猪肉，吴大厨食府以后的需求量就会很恐怖，而食品加工厂一旦推出猪肉脯、熏肉干等“贪吃猫”食品，需求量更是恐怖。 在这样的情况下，扶植可靠的食材供应商，从源头上保质、保量是非常必要的。 …… 在又一番讨论之后，吴小正结束了今天的临时会议。 可以说，因和湘水大饭店的竞争所引发的投毒事件，对吴大厨来说，既是一件险些酿成严重后果的风险事件，又是吴大厨的一个机会，它迫使吴大厨提前往更加规范的路上前行。 可以说，风险与机会并存，这句话用在这一件事上面也很合适。 而最明显的受益，则是反应在了吴大厨食府中午的生意火爆程度上面。 因为湘水大饭店突然被查封，原本去它那里吃饭的那些老顾客，统统跑到了吴大厨食府这边，竟然让吴大厨食府在中午也出现了需要排队等位的盛况。 估计到了晚上，生意将会更加的火爆，特别是二楼和三楼的包厢，还没到晚餐时分，就已预订一空。 因祸得福，今天的营业额很可能又会破新高了。 而对吴小正来说，他还得迎接全班同学和老师们的到来。 这是一场告别宴。 正文 第523章 最宝贵的财富 同学和老师们如约而至。 吴小正不知道大家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吴大厨食府的美味份上，反正基本上无人缺席。 他直接把大家带上了三楼，进了最大的一间宴会厅，安排了六桌，这才堪堪坐了下来。 也不是无人缺席。 吴小正数来数去，少了两个人。 一个是马丽。 一直到现在，马丽都还没在学校内出现过，吴小正打听过多次，都没人知道她的消息，只说是请假回家了。 另一个是梁正业。 对于梁正业没来的原因，吴小正自然理解，毕竟他爹刚被抓进去了。 他只是不知道，梁正业会不会因此而恨上自己。 不过恨也无所谓，反正吴小正问心无愧。 趁大家在好奇地参观吴大厨食府的三楼时，吴小正把温文拉到了一边：“马老师还没回来过吗？” “没呢，我也一直没她消息。” 在学校里，马丽和温文算是相处得不错的，已经越来越有闺蜜的味道。 吴小正相信，马丽一旦回学校，很有可能私下去找温文的。 可是很遗憾，现在连温文都没她消息。 “她要是回来了，你叫她一定要跟我联系一下。” 因为很快就要出发去省城，但马丽的事又让吴小正放心不下，他只好将此事拜托给温文。 “行啦，我知道了，她回来了肯定会联系你的。” 温文随手交给了吴小正一本东西。 是他的那本毕业留言册。 吴小正随手翻了起来。 一张张照片、一行行文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照片大多是很稚嫩的黑白证件照，整整齐齐地贴在每个人的留言前面，却让吴小正看得非常亲切。 他之所以要弄这样一本东西让大家去贴、去写，是因为他知道，这本东西到了二十年后，就会成为他美好的记忆。 在前世，吴小正就是遗憾没有这么一本东西，导致他到二十年聚会时，已经无法回忆起许多同学的音容笑貌。 这是不会有这个遗憾了，因为册子上有每一个人的照片，连梁正业的都没缺。 甚至连二班也有不少人在上面留言、贴照片。 他细细翻阅了一遍，想要把每个同学的样子都印进脑海里。 接着，他又细细阅览起那些留言来。 很多留言很有意思。 “默默地分手，正如当初默默地相遇。愿这温馨的微风，给你捎去我深情的祝福和祈祷。” “你的成熟犹如一颗红透了的果子，有沁人的香气，也有甜甜的滋味。望着它，心中便涌出一股清泉，既而宁静地流淌成为小溪。” “我们相逢在陌生时，我们分手在熟悉后。明天，你要到生活的星图上找寻自己的新位置，让我们用自己闪烁的星光相互问讯、表情达意。” …… 吴小正相信，像这么文绉绉的留言，也只有在这个朦胧诗还很流行的年代，才有这么多人写得出来，要是到了后世，恐怕更多的是电视和网络流行用语。 这样的留言，是这个年代独有的特色。 当然，还有一些人的留言更有意思，那就是跟吴小正关系更加亲近的那些同学。 比如说二矮子的留言：“正憨，你个混蛋，为啥突然变得那么厉害？我不服，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你给我等着。” 又好比丁星文的留言：“在我生命中最无助的时候，幸亏有你，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永远的朋友！” 而曾美丽的留言则让吴小正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憨，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男孩子，但我真心希望你给我算过的命是不准的。” 吴小正没想到，曾美丽竟然把他过年聚会时当神棍所说的话一直记在心里。 可那话不是骗人的啊！ 唉，可惜你现在还太小，你要是再大一点，我一定要好好把你给调教一下，让你懂得如何去让男人喜欢。 很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曾美丽，希望你今生不要再走前世的老路吧！ 吴小正又继续往下看。 姜涵的留言则有些含蓄：“不管未来有多遥远，成长的路上有你有我；不管相逢在什么时候，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这也符合她的性格。 吴小正一直觉得，姜涵就是那种温润如水的女孩子，不会热情似火，但永远给你很舒服的感觉。 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种遗憾。 永远的朋友，这几个字让吴小正很是不甘心。 因为他和她在前世，就是永远的朋友，想突破那一步，犹如咫尺天涯。 莫非这辈子还会这样？ 吴小正很是有点不甘心，可他又毫无办法，因为他和姜涵之间的关系，虽然一向亲密，却永远缺少一点激情，让他有冲动的欲望。 唉，等再过几年再说吧，现在她还太小！ 最让吴小正感到意外的是二班两个女孩子的留言。 一个是洪雨梦。 “很抱歉，短短的几次接触，给你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但我得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了我的骄纵和不讲理，让我有改正的机会。” 这绝对是个意外。 在吴小正的观感里，他对洪雨梦印象一直都很糟糕，甚至有些厌恶，现在没想到她竟然有反省的意思。 看来，大长腿的腹黑妞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因为太年轻、太不懂事。 那就希望你变成一个招人喜欢的大美女吧！ 最长的是杨颖茹的留言，她竟然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 “正憨，我会永远记得你，一个在我生命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男孩。” “在我心里，你绝对是最棒的一个，你的成绩，你的正义感，你的各种本事，都让我自愧不如。” “我会记住你的，记住你温暖的笑容，记住你恶作剧的坏，记住你的帅气，记住你的霸气。” …… 在杨颖茹的留言里，没有太过于华丽的辞藻，甚至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吴小正觉得，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跟自己说。 唉，可爱的傻白甜，希望有缘再见吧！ 吴小正合起了留言本，走向了同学们。 今晚，他想大醉一场。 因为他即将告别这些熟悉的人，走向未知的新生活。 正文 第524章 玩得就是心跳 七月七日，全国高考开始的日子。 就在这一天，吴小正抵达了省城，出现在了新丰广场的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 熊国平、关紫珺、沈默等人早就等在了这里。 吴小正一到，熊国平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小正，快说说，这边啥时候开业，开业仪式又怎么搞？” 他不可能不心急。 早在前两天，沈默就带着在湘水旗舰店实习的省城第一分店全班人马回了省城，开始做这边的开业准备。 从沈默的嘴里，熊国平已经了解到，因为湘水大饭店的关门整顿，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的日收已接近3万元，纯利润则是超过了一半。 非常恐怖的赚钱能力。 因此，熊国平迫切希望省城第一分店也有一个好的开始，他不指望日收3万，只要日营业额有一万五，他就能笑开花。 要知道，省城第一分店总共投资100万元，其中他投入30万，占30%的股份。 熊国平算了算，一万五的日销，一个月就是45万，利润40-50%，那就算20万吧，那他一个月就可以分6万的利润，他的投入5个月就可以收回来，接下来就是稳赚。 这样的好事，他岂能不盼望这家店早点开业！ 吴小正答话了：“就10号开始营业吧，开业仪式不搞了如何？” 熊国平被吓了一跳。 10号就开始营业？这来得及吗？ 他记得湘水那边的旗舰店，从员工到位，再到开业，可是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其中后半个月，吴小正搞了个免费试吃券的高招，这才导致开业当天就生意火爆。 难道他所说的饥饿营销在这边不搞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的，否则从现在到10号，才两天多时间了，搞饥饿营销肯定是不够时间的。 还有，开业仪式也不搞啦？ 熊国平还想在开业当天，多拉一帮朋友和合作单位来助助兴，也搞个大场面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边开业仪式不搞也罢。 如果真要搞的话，不仅搞不出来湘水那边的效果，还得让他欠下许多人情。 “那你想怎么玩？”熊国平好奇地问了起来。 他知道，按照吴小正的性格，他不可能会打无准备之仗。 “咱们玩一把心跳的。”吴小正笑着回道。 熊国平顿时就感觉心跳加速。 但他还是好奇地问道：“怎么玩？” 吴小正开始说他的开业营销方案。 “从10号起，吴大厨食府每餐提供100个免费就餐名额，其余食客实行阶梯折扣优惠方案。” “啥叫阶梯折扣优惠？”熊国平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吴小正回道：“10号当天两折，11号三折，14号四折，以此类推，直到18号恢复原价，这个折扣不包含酒水，只限当场食用的饭菜。” 熊国平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叫阶梯折扣，听起来确实像是价格在爬楼梯。 不过这种营销方案可行吗？能帮饭店起到宣传的效果吗？ 他开始仔细斟酌起来。 似乎有一点效果。 首先，依国人特喜欢占小便宜的那种心理，估计单是每天那100个免费就餐名额，估计就会有很多人一早就来排队等，如果不加限制的话，队伍恐怕能排到湘江边去。 其次，那个折扣价格也很有吸引力。 熊国平决定问个清楚再全盘来分析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他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两折的话，我们会不会亏死？” “两折的话，勉强能收回我们的食材成本，但加上免费名额，肯定是要亏的。到了三折，加上免费名额应该能勉强持平，人数多的话甚至还能小赚。” 熊国平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免费的话，肯定是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的，但那个折扣价，能对人有吸引力吗？” “三到四折的话，相当于工作快餐的成本，但味道肯定会好上十倍八倍还不止。五到六折相当于大排档的价格，但味道也会好上五六倍，你说这个折扣对这一带的人有没有吸引力？” 熊国平认真思索起来。 食府所在的新丰广场，是长市有名的五一商圈中心地带，出现在这一带的人，基本上都是长市的高收入人群，要么就是白领上班族，要么就是生意人。 而按照吴大厨食府的消费档次，如果不喝酒水的话，人均消费大概在10元左右，一旦喝酒水，恐怕人均消费会在15元以上，属于高档的消费。 按照这个算法，普通的工薪族，2-4折的价格，连续来吃上个三五餐没问题，但时间长了的话，肯定承受不起。 而对高薪一族来说，五六折的话，连续来吃上几天也没问题，但也还是不可能天天来吃。 而一旦恢复了原价，对有钱的生意人和公款消费的人来说，不会成为问题，但对普通人或高薪族来说，就只能偶尔来打打牙祭了。 熊国平体会到了这个阶梯折扣促销法的妙处，越往后，就越是会把符合吴大厨食府档次的顾客给留下来。 而对于那些享受免费大餐、低价折扣的人来说，他们的作用就是帮吴大厨起到宣传和口碑传承的作用。 那么，关键点还是在免费名额上面。 “这个免费名额有没有限制的？” “当然有，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是在长市的工作人员，必须得凭工作证明和身份证明来登记。” 吴小正可是知道买菜大妈们的威力的。 这种不要钱就有饭吃的好事，如果一点限制都没有，保证整个长市的买菜大妈都会一大早就来这里排队。 这不是吴小正所希望的，因为这些买菜大妈不是吴大厨食府的目标客户，她们的口碑传承对于吴大厨食府的宣传意义不大。 “第二个条件，每人仅限一次。” 吴小正算了一下，中晚两顿，每天200个免费名额，8天的折扣期，总共就是1600个免费名额。 而免费名额的作用，一方面是让他们来帮吴大厨食府涨人气的，另一方面是需要通过他们试吃之后起到口碑传承的作用。 既然如此，免费名额的受惠对象，自然是越多越好。 熊国平此时就在想，这果然是一个玩得很心跳的开业方案，估计随着折扣价格的越来越高，食客们也会吃得越来越心跳。 这个方案的效果会怎样，熊国平无法估量，但他却没法反对，因为他提不出可行的开业方案来。 那接下来就是实施细节的问题了。 正文 第525章 省城第一炮 细节决定成败。 对于自己所提出的这个阶梯折扣促销方案，吴小正自然是有信心的。 对于餐厅开业的营销方案，吴小正可以拿出不下二十种不同的有效方案。 之前湘水旗舰店的“饥饿营销法”算是其中的一种，但那种方案更适合用在消费层次很分明、目标客户更为集中的中小城市，像在长市五一广场附近这样的人流密布但很混杂的地带，效果并不是太好的。 而他今天所提出的这种阶梯折扣促销方案，则更适合这里。 这种方案，在后世被无数次试过，在大城市人流密集、消费层次较高的地方，是非常有效的一种营销方式。 其原理就是利用食客的占便宜心理。 其实对于一家高档餐厅来说，只要其环境优雅、服务到位、菜品出色、性价比高，火起来是迟早的问题，而营销手段的目的只不过为了把这个时间给缩短。 方案确定了，接下来就是具体实施细节的问题，吴小正需要把这个方案的精髓给传达下去。 他站了起来，准备从外开始，再次参观已做好开业准备的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 新丰大厦是一座22层高的望江高档写字楼。 它的第一层是临街商铺，被隔成了一间间的品牌店铺，主要是服饰、奢侈品等。 二层则是吴大厨食府，但在一层给吴大厨留了一个位置来作为上楼的通道，在装修时，吴大厨就在这里弄了一个宽宽的接待大厅和上楼的楼梯，以及一架上下用的电梯，出入还是非常方便的。 而吴大厨食府大大的霓虹灯招牌，就在这个出入大厅的正上方。 新丰大厦三层以上到十七层，大部分是租售两用的写字楼，现在基本上已租售一空。 十八层到二十二层，则是高端住宅，现在也已基本销售一空。 省城第一分店坐落在这样的地方，吴小正其实是真的不愁火不起来的。 别的不说，光是新丰大厦这些写字楼的企业，以及顶楼的那些住户，就绝对是吴大厨食府最合适的潜在客户，他们都具备在吴大厨食府消费的能力。 而最方便的地方在于，这栋楼高层的出入口，就在吴大厨食府接待大厅旁边的不远处。 不仅如此，光是新丰大厦周边一带，类似这样的写字楼还有很多很多。 在这样的地方都火不起来的话，吴大厨食府以后就不要混了！ 如此想着，吴小正开始从接待大厅往上走。 吴大厨食府的装修还是很有特色的。 省城第一分店的装修风格和湘水旗舰店一脉相承，整体是高端而内敛的简洁风格，走进去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 而进入大厅起，墙壁上就错落有致地挂着一些拍摄得很精美的吴大厨食府招牌菜相框，从接待大厅往楼上走，一路都是，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很勾起人食欲。 上了楼，右手边是400多平方的食府大厅，里面总共有300个标准餐位，必要的话，中间可以用屏风隔成几个独立的区域。 而上楼的左手边，左边是一个200方左右的小厅，剩下的就是包厢。 而厨房就在楼梯后方的中心地带，恰好连接左右两边，能同时服务到大厅、小厅和包厢。 这个布局还是非常合理的。 而从餐位数来算，大厅300个标准餐位，小厅150个，包厢加起来150个，省城第一分店共有标准餐位600个，比湘水旗舰店略多，布置得也更紧凑一点点。 这是必须的。 毕竟省城的房价成本要比湘水高上很多，因此这里不仅布置更为紧凑，连菜价都比湘水要高出20%左右。 再细细参观和检查了一遍之后，吴小正开始安排起开业营销方案的具体工作。 首先，宣传单肯定是要加急印刷和派发一批的。 就算是在后世，对于餐厅的宣传来说，传单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宣传方式，因为在前期，在餐馆的知名度没打出去之前，它的覆盖范围是非常有限的，基本上就仅限于餐馆周边一两公里的范围内。 传单不需要派得太远，派新丰大厦周边几百米范围内的高端写字楼就足以，只要食府的品质过硬，口碑就会慢慢传承出去。 传单也不用太复杂，用黑白印刷的A4纸大小的单张足以，因为上面主要是食府的介绍，以及开业促销折扣方案，能让大家一眼能看明白就足以。 拍传单的人手也不用担心。 饭店那么多漂亮的服务员，在上下班高峰期把她们派出去，穿着漂亮的制服往各个路口一站，就是绝美的风景，不用担心传单没人要。 传单是必要的，而且开业宣传的传单，还可以让熊国平给他的客户朋友派一派，争取在开业的当天，包厢也能有人入座。 还有，吴小正觉得郁大厅长那边也可以利用一下。 接下来就是店里的布置了。 既然要搞促销，最起码有一点，就是客人走近以后，就能很快、很明显地弄明白促销方案的主要内容和规则。 吴小正一点一点地把整个方案给落实了下去。 熊国平又忍不住问起来：“小正，你估计这个方案实施下去之后，开业的效果会怎么样？” 吴小正脱口而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开业第一天的上座率就会达到六成以上，以后会越来越高。” “这么好？” 对于吴小正的预测，熊国平是不敢相信的。 因为投资巨大，他对饭店的收益是做过预测的。 按照现在吴大厨食府第一分店的餐位数，以及参考湘水旗舰店的人均消费，正常稳定下来，只要饭店的上座率达到六成以上，一个月的营收就会达到40到45万，这样就能保证投资能在四到五个月左右回收。 按照吴小正现在的说法，如果一开始的上座率就能达到六成，并且越来越好的话，岂不是意外着这家店每个月的营收将超过50万？ 这样一来，自己的投资岂不是三四个月就能收回来？ 这也太好赚了一点吧？ “拭目以待吧！”吴小正自信满满地说道。 对吴小正来说，这是他的食府事业在省城的第一炮。 如果他亲临省城，这第一炮都还不能打响的话，那他就白混了。 正文 第526章 招牌菜 如果是在后世，一家分店的开业，根本上就不值得吴小正亲临。 经营连锁餐饮就是这样的，一旦第一家店顺利开业，就意味着整套体系基本成型。 关于这一点，拿省城第一分店和湘水旗舰店稍作对比就知道。 湘水旗舰店开业前，所有的厨师都是不合格的，需要吴小正亲自去培训。店长、领班、服务员等工作人员也是不合格的，需要接受规范的培训和实习。 而湘水旗舰店顺利开业后，还给省城第一分店带来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这边的整套人马，已经通过在湘水旗舰店的实习磨合成型，现在只需要把整套班子搬回来，就可以顺利开业。 以后开新店也是这样。 一家分店一旦选址完成开始装修，那就可以立即准备整套人马，丢到湘水旗舰店或省城第一分店来学习、实习、磨合，很快又能撑起一个店。 现在吴小正这么急着来省城，就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安排一个阶梯折扣营销方案就完事了？ 当然不是。 他说的玩得心跳，只不过是让熊国平心跳一下而已。 最起码，当吴小正安排完方案的实施细节之后，熊国平对此还是半信半疑的。 一家新店，不搞开业仪式，不搞大规模的宣传推广，简单地打个折，就想立即大火？ 熊国平不信。 吴小正自己也不信，但他却以自己还有私事要忙为由，把熊国平给打发走了。 熊国平一走，他却转身带着沈默进了后厨，问道：“食材准备好了吗？” “好了。” “摄影师呢？” “已经过来了。” 在后厨里，几个收到通知的厨师即刻围了过来。 吴小正今天要在这里示范两道新菜，两道招牌菜。 两道真正能让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一炮而红的招牌菜，两道在湘水旗舰店都还没推过的招牌菜。 所谓招牌菜，就是一说起某家饭店，最先想到的是某一道或几道菜，或者说一说起某道菜，最先想到的就是某家店。 如果达不到这样的效果，那招牌菜这三个字就得打上一个折扣。 众所周知，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暂时是没有推过招牌菜的，在那里，每道菜都是精品，每道菜都能让食客吃得津津有味，但要问哪道菜能代表吴大厨的最高水准？ 答案会众说纷纭。 那吴小正在那边为啥不先推招牌菜呢？ 因为没必要。 开餐饮连锁店是一门学问。 不同的地域，在口味方面会有所不同，比如说四川人喜欢麻辣，湘省人喜欢香辣，江浙沪一带口味偏甜，而粤省人却喜欢清淡，很难有一招鲜却能火遍天的连锁饭店。 就算是在同一个省份，不同规模的城市，消费特点也会有所不一样。 比如在湘水那样的小城市，食客们讲究的更多是方便和实惠，味道只要在水准之上，饭店就绝对能大火。 在湘水这样的小地方，如果一开始就推招牌菜，不仅不能把县城之外四面八方的食客给招来，反而会让其它常规菜明珠蒙尘。 因此，在湘水旗舰店，吴小正并没有急着推招牌菜。 但在长市这种大城市却不同。 长市人爱吃。 这里有很多全国都有名的风味小吃，比如说臭豆腐、糖油粑粑、麻辣烫、口味虾等，其中全国都有名，比如说臭豆腐、口味虾等。 到了后世，很多外地人甚至会打飞的、坐高铁专门来长市吃一顿正宗的臭豆腐或口味虾，吃完后又打飞的或坐高铁回去。 这就是大城市和小城市的不同，大城市交通更便利，高端餐饮更讲究格调、文化和特色。 因此，在这里推招牌菜是合适的，也是必要的。 如果一道菜足以代表这个城市的最高水平，吴大厨食府不打广告也必火，因为它所有菜出品水准都在平均水准之上。 “第一道招牌菜，叫醉湘鸡。” 吴小正拿起一只鸡，并准备了一些提前准备好了的秘制配料，准备向几位厨师示范醉湘鸡的做法。 国人喜欢吃鸡。 鸡有各种做法，单是吴小正自己，需要的话，他可以做出二三十种上得了台面的味道来。 但在这么多种做法里面，吴小正觉得最有特色、最适合湘省和长市人口味的，应该是醉湘鸡。 因此他特意选了这道菜作为吴大厨食府的第一道招牌菜。 “鸡选三斤左右、八到十个月的本地土鸡，拔毛去内脏后，剁成大拇指指节大小的小块，加青红辣椒、姜片、蒜末等，入锅热油爆炒两分钟，再加入咱们的秘制调料，焖煮五分钟、加入葱段出锅……” 吴小正认真示范起醉酒鸡的做法来，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非常仔细。 焖好的鸡出锅后，被倒进了一个特制的不锈钢大锅里，吴小正把大锅架到了专门用来在餐桌上加热的固体酒精炉上，点燃了固体酒精，然后往锅的中心倒扣进了一杯啤酒。 随着酒精驴的加热，锅里温度再次升高，啤酒慢慢渗入到了汤汁中，开始蒸煮鸡块。 几分钟之后，整锅鸡的汤汁变得金黄色。 别的不说，光是这卖相和香味，就足以让在场的人口水直流。 金黄的汤汁、黄白色的鸡块、青椒的绿、红椒的红、葱段的白，让整盆菜看起来像精美的艺术品。 “你们都尝尝。”吴小正鼓励道。 沈默率先拿起了碗筷，夹了一块鸡进口里。 “轻轻一口咬下去就能骨肉分离，软烂不糯，滑嫩不柴，味道绝佳！”沈默点评道。 吴小正又说道：“你再盛碗饭，加汤汁吃吃试试。” 沈默依言盛了一碗饭，加进了一勺汤汁。 顿时，整碗白米饭也被映成了金黄色，他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味道绝了，难怪名字叫醉湘鸡，恐怕整个湘省人都会因为这道菜而迷醉。” 其他厨师也一一品尝起来，然后表情亮了，纷纷点头称赞。 要问哪里吃鸡最好？首选吴大厨！ 这就是吴小正准备在长市推出的第一道招牌菜，他要让整个长市人都为之疯狂。 正文 第527章 毒舌李灿儒（书友diaowenbo万赏加更） 离开吴大厨之后，熊国平越想越不放心。 这么大一家饭店，竟然才做这么一点上不了台面的推广，连广而告之的开业仪式也不能，能火吗？ 很难！ 熊国平思来想去，决定做点什么。 作为一个长市的地头蛇，又在食品行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熊国平自然是有一些朋友的。 但在他的这些朋友当中，在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开业这件事上，能捧场的人很多，但能起到很大推动作用的人却很少。 唯一一个可能很有用的朋友，还让熊国平纠结了半天。 这人叫李灿儒，是长市晚报美食天地的资深专栏记者。 熊国平之所以纠结，在于李灿儒有一支妙笔，但他的这支妙笔，既能生花，也能下毒。 李灿儒是湘省媒体界有名的毒舌。 这人平时看起来笑呵呵的，跟朋友们相处也很随便，但一旦面对他本职的事，则是谁的面子都不卖，只凭他自己的真实观感来写文。 碰上他喜欢的美食，他能把你捧出花来，若是碰上他不喜欢的，哪怕这家餐馆再有其它很多的优点，他也能揪住你一点点毛病，把你写得一无是处、臭名远扬。 可偏偏这么一位很有个性的专栏作者，他的文章读者们都很喜欢看。 因此，李灿儒被誉为长市美食的风向标，一旦他认可的饭店，他有本事让你立即火上一阵子，但要是这家饭店让他发现有诟病的地方，他稍有不爽，就能让你遗臭万年。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在他的专业方面，他谁的面子都不卖，塞再多的钱也没用。 邀请李灿儒是有风险的。 想了想，熊国平还是决定给李灿儒去个电话，毕竟他对吴大厨的各方面都还是很有信心的。 “什么？一家刚开业的饭店，试开业的第一天你就让我去试吃？”电话里的李灿儒很不爽地回道。 熊国平赶紧赔笑说：“李大记者，我保证你去了不会失望，要是失望了，你就跟我绝交吧！” 为了能请到李灿儒，熊国平算是豁出去了。 “绝交倒不至于，但你做好被我黑的心理准备吧！十号是吧，时候晚上我有时间，到时我带几个朋友过来，你等着。”李灿儒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熊国平心里很忐忑，他立即又拨了个电话去吴大厨食府，找到了吴小正。 他把邀请了李灿儒的事跟吴小正说了一遍。 然后他强调道：“那天晚上李记者的菜，你必须亲自动手啊！还有，你最好亲自作陪。” 吴小正忍不住乐了。 他理解熊国平的不安，也知道他确实被自己玩得有点心跳了，便笑道：“菜我可以亲自动手，但陪我是陪不了的，我还另有人要陪。” 然后吴小正也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熊国平：“……” 还能有什么人比李大记者这种能改变吴大厨食府命运的人更值得陪？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十号这天晚上七点左右，李灿儒带着三位朋友如约而至，这三人都是长市美食圈子里有名的叼嘴，李灿儒经常伙同这几人一起出动，然后共同交流一番才决定要不要写文。 几人算是脾胃相投的至交好友。 一到新丰大厦，李灿儒便有点吃惊。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吴大厨食府的霓虹灯，装饰得很漂亮。 但让他吃惊的是，吴大厨食府的门口及入口大堂竟然有很多人在排队等位。 不是吧！ 这是一家第一天试开业的饭店吗？怎么可能这么火？ 这是熊国平笑着迎了上来，他早就在这等着了。 李灿儒毫不客气地问道：“你弄这么多人等在这里，不会是做样子给我看的吧？” 熊国平笑道：“至于吗！你不是记者吗？现场采访一下不就知道了！” 采访就采访！ 熊国平不说，李灿儒也会先摸查一番。 “请问你为啥要在这排队啊？”李灿儒随意找了个人问了起来。 “我朋友说，这家新开业的店口味一级棒，而且现在还打折，最关键是有道菜堪称长市一绝。” 有道菜堪称长市一绝？这么牛？ 李灿儒好奇地问道：“什么菜啊？” 那人指了指接待大堂入口左手边的墙上：“你自己看吧。” 李灿儒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上面挂着一副大大的宣传照片，照片上是一大盆冒着热腾腾热气的一道菜的宣传照，可以看得出来，这道菜的品相确实很好，摄影师拍摄得也很有水平。 光是看看就能让人口水直流。 可让李灿儒很不爽的是，这照片上竟然还印着一个宣传语：“要问吃鸡哪里最好，首选吴大厨。” 这宣传语未免也太牛了一点吧！ 有点看不起其它餐饮同行的味道啊！ 李灿儒看了很不爽，决定一会好好来挑挑刺。 他又一连问了好几人，确认了这些人并不是被请来作秀的。 莫非这饭店的味道真那么好？应该是打折的原因吧！ 这样的噱头，能好一时，好不了一世！ 李灿儒决定先探个究竟。 他开始顺着楼梯往上走。 一路走上去，他又看到了很多菜式的宣传话，从视觉上来看，这些菜式的卖相都是很不错的，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上了楼，李灿儒拒绝了熊国平请他进包厢的提议，直接拐进了大厅。 要报道一家饭店，报道它的美食，全面观察是必要的，尤其是顾客们的感受和体验。 一进大厅，他又吃了一惊。 他目测了一下，在这个大约三百个餐位的大厅里，竟然座无虚席，有些餐桌上甚至加了座位。 这确实不是在作假。 因为李灿儒看到，食客们的脸上一个个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这是因为美食的愉悦享受所带来的笑容。 从事美食报道这一行这么久，对于食客们的感受，李灿儒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真是一家今天中午才开始试营业的店？ 就算是有打折的诱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吸引这么多人过来吧！ 李灿儒开始在大厅里转了起来，一桌桌地看了过去。 可是这一看，看着桌上那些美食的品相，闻着那些诱人的味道，他竟然留起口水来了。 不行了，我得先去好好品尝一下再说了！ 正文 第528章 一炮而红 经过两天多三天的精心准备，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终于开业了。 吴小正知道这里必火，但还是没想到火得这么快。 当天中午，附近的一些上班族试探性地走了过来，想要免费品尝这里的美食。 吴小正玩了个小小的技巧。 他安排人在门口维持秩序，让那些早早就跑了过来，想要免费品尝的食客在新丰大厦外面排起了长队，说是将会在中午12点的吉时准时开门迎客。 对于吴大厨食府的这一安排，食客们是理解的，毕竟这是人家的首次开业，挑个时辰是可以理解的。 看在免费美食和低折扣的份上，大家耐心地在新丰大厦外面排了起来。 不一会，队伍就越排越长，很多原本不知道这里打折消息的上班族，一看到这么长的队伍，也好奇地走了过来，吴大厨食府的漂亮服务员及时地递上了宣传单。 靠，这么高档次的食府，价格比快餐还便宜？这种便宜不占绝对是傻·子！ 很快，队伍就排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而且越排越长。 十二点一到，吴小正让人放了一挂鞭炮，准时开门迎客。 先是排在前面的100人进去，十人一桌坐上了大厅最靠门口的那十桌。 在那十桌上，已经摆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菜盆，里面蒸煮着一些鸡块。 而在不锈钢菜盆的周围，又额外摆了八个不同的菜，荤素都有，绝对够10人份。 靠，免费的大厨能有这样的卖相？能有这样的香味？能有这么足的分量？ 一坐下，这些食客就迫不及待地动起了筷子。 菜一入口，他们立即又傻眼了。 靠，这绝对是一流的美味啊！ 尤其是那盆鸡，有这么好吃的鸡吗？ 这绝对是天上掉下来免费的馅饼啊！ 他们立马就开始狂吃起来，吃相很是有点难看。 后面跟进来的付费食客被吓到了，可这十桌就在门口，菜的色香味直接冲击了他们的五官，而这些食客难看的吃相，也证明了这是绝对的美味。 大家知道点什么了。 每桌先来一盘醉湘鸡再说，多了还不给点。 吴大厨的名号就这么被传出去了，很多先吃完的人一回单位，立即就跟同事说起了吴大厨食府，说起了醉湘鸡，说起了那里的其它美味，说起了它的打折。 那些同事一听就按捺不住了。 有些原本中午已经吃过了工作餐的，觉得肚子还能撑的，立即就三五成群地往吴大厨食府奔，那些实在是撑不下去，或者是想中午休息一下的，就越好了晚上一起去。 一传十，十传百，吴大厨食府和醉湘鸡的名号就这么被传开了。 吴大厨食府当天中午就坐了个爆满。 如果不是吴大厨食府在两点停止让新的食客进去，估计这种爆满的状态一直会延续到晚上。 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吴大厨食府总共也就600个餐位，其中一些高档包厢吴小正还故意压着没开放。 而在五一广场附近上班、工作、做生意的人，何止上万？ 这绝对是要大火的节奏啊！ 熊国平原本是不放心的，所以他一大早就来了这里。可现在一看到这种火爆得出人意料的场面，他不仅把心放了下来，反而觉得吴小正把折扣定太低了。 这么火爆的场面，就是从五折开始，那也绝对还是爆满！ 他建议吴小正提价，可吴小正一口拒绝了他。 一口唾沫一颗钉，放出去了的消息，就算再亏，也要咬牙亏下去。 到了晚上六点，吴大厨食府又将开门营业。 看着外面排得更长的队伍，熊国平已不在担心这家店会不会火的事，而是在想到底能有多火。 因此，对于李灿儒的到来，他也不再忐忑。 这么火的店，要是李灿儒还敢黑，那只能说他人品不行，咱就跟他绝交！ 所以熊国平任由李灿儒四处转悠。 还好，李灿儒转了两分钟，就走了回来，迫不及待地要进包厢。 对于这位有名的媒体记者，吴小正还是很重视的。 虽然他不能亲自作陪，也不愿亲自作陪，但他还是很重视的，除了熊国平之外，他还派了沈默及刚从湘水赶回来的米清河来作陪。 在吴小正看来，他这样安排已经够给面子了。 今天的吴小正很是有点忙。 因为是第一天开业，而沈默等人经验又还不足，因此方方面面的事情，吴小正还是得亲自过问一遍，尤其是厨房那边，毕竟一道新的招牌菜，几个厨师才学了两天多，他不能让这些厨师砸了这道菜的招牌。 吴小正知道，省城第一分店是必火无疑的事，可他还是没有预料到会火得这么快。 真的是太火了一点。 要不是他果断地下令在下午2点关门拒客，估计店里会火得晚上的食材都不够用了。 就算是这样，下午还是紧急补了不少食材，这才在晚餐时分再次开始营业。 晚上更火。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一楼接待大堂里还排着长长的等座队伍。 吴小正知道，这跟今天的折扣实在太低有一定的关系，但他也知道，更重要的在于食客们对于吴大厨的方方面面感到满意，才会有如此快速的口碑传颂。 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算是一炮而红了！ 不过吴小正今晚真是有点忙。 让他感到满意的是，尽管今天一开业就生意火爆，但整套人马经过在湘水旗舰店的长时间磨合后，配合得相当默契，根本没有让吴小正操太多的心。 可是他今晚有几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要接待，那就是郁子轩一家子跟张老爷子。 这次再到省城，再加上又是因为省城第一分店开业而来，吴小正自然得向郁子轩及老爷子报到。 只不过前几天恰好是郁俊高考，他才没有去打搅他们。 今晚，郁子轩一家子带着张老爷子亲自来了，他们要悄悄来品味吴大厨食府的特色口味。 因此，吴小正非常的重视，一早就把悄悄到来的老爷子跟郁子轩一家，从侧面的小门迎进了二楼最安静的一间包厢，然后他便乒乒乓乓地忙碌了起来。 老爷子一来，他必须给他亲手做上一道大餐。 正文 第529章 理由全靠编 对于老爷子的到来，吴小正是非常非常重视的，他用尽了浑身解数，精心地给老爷子一家烹饪了一桌菜。 可他刚放下勺子，领班就来找他：“领导让你亲自去陪。” 吴小正顿时又头疼起来。 他想，现在是你们一家子团聚的时候，非拉上我干吗？ 而且他还知道，老爷子虽然待他不错，但他太喜欢玩考考你的游戏了。 可他还是不得不脱下了厨师制服，硬着头皮走进了老爷子所在的包厢。 “来，坐我身边来。” 老爷子的态度确实很和蔼，还特意把他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很显然，老爷子早就在等着他了。 吴小正微笑着走了过去，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果然，不是考考你，就是问问你的游戏。 明明有好酒好菜摆在老爷子面前，还是堵不住他的嘴。 “吴小子，你这酒味道确实不错啊，让我都忍不住想多喝几杯。” 吴小正很识趣：“既然老爷子喜欢，那一会搬两箱回去。” 其实在上次去老爷子家做客时，吴小正就已知道，老爷子因为年岁大了的缘故，已经很少喝酒，就算要喝，也是浅尝即止。 今天端杯，应该是从杨贵平的嘴里听说了湘水黄金液的好，这才动了兴致。 喜欢就好！ 对于老爷子的这点兴致，吴小正自然得满足他。 “不用太多，我怕家里存了太多的好酒，一时又忍不住，等我喝完了，我再让你送。” 吴小正忍不住乐了起来。 看来这酒对好酒之人来说，还真是有很大的吸引力，连老爷子这样的人，都怕自己忍不住嘴馋。 他乐得太早了一点。 老爷子立即就问出了一个很刁钻的问题：“我很好奇，这明明是很普通的湘水大曲原浆酒，你怎样化腐朽为神奇的？” 吴小正立马就头疼起来。 这个问题不仅涉及到湘水黄金液的核心机密，还涉及到一个很不好解释的问题：吴小正是怎么知道米清河的存在的？ 想了想，吴小正回答：“不是我有这个本事，而是我碰巧找到了一个有这个本事的人。” “你说的是湘农大的那个实验员？你又是怎么发现他的呢？” 唉，老爷子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吴小正又开始编：“我是从一个合作伙伴的嘴中听到酒疯子的事的，当时我心中一动，感觉这人可能跟我一样，在味觉上特别发达，而且跟我痴迷研究食材一样，他可能很痴迷研究酒，因此就动了拜访之心，事情就这么凑巧了。” 吴小正总算又编出了一个很完美的解释。 这不仅解释了他为啥能发现米清河，也解释了他为啥在做菜方面如此有天赋。 当然，这个解释是建立在一半真实的基础上，那就是他和米清河的味蕾确实比普通人要发达。 老爷子的问题开始转移：“哦，原来你菜做这么好，原来是天赋凛异，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奥秘吗？”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只要问题转到做菜方面，就难不住他。 “这跟我爱钻牛角尖、爱琢磨的性格有关系。我觉得，做菜也是一门学问，不同的食材有不同的特点，不同的食材搭配在一起，又可以构建出新的味道。因此我一琢磨这方面，就会特别入迷，会针对不同的主食材，辅以其它不同的食材来创造新的口味出来……” 吴小正开始狂吹起来。 老爷子点了点头。 “难怪你能把菜做得这么好吃，你是在用钻研科学的态度在钻研美食这门学问。” 顿了顿，老爷子又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只是把你的才华耗费在研究吃这一方面，还是有些浪费了。我觉得你在学习上也该好好下点功夫，说不定不久之后，咱们国家又能出现一位大科学家。” 吴小正：“……” 老爷子，你这话题也跳跃得太远了一点吧，我好好的，去当啥大科学家啊！ 不过对于老爷子的话，吴小正还是得尊重的，他应付式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的话题再一次发生了跳跃：“哦，对了，我听说你提前参加了中考，考得怎么样啊？中考成绩应该出来了吧。” “今天刚出来，考得还行。”吴小正谦虚地回道。 吴小正之所以这么急就赶来省城，除了精心准备吴大厨食府第一分店的开业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要赶在中考成绩出来时，到长市这边来敲定一家学校。 如果晚了的话，一旦学校的录取工作完成，那事情就有点麻烦了，说不定会弄得他没学上。 而中考成绩的公布，恰恰就是今天，高考完后的第一天。 而今天一大早，他就通过电话查分系统查了自己的成绩。 成绩确实还不错，而且是相当不错，尽管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在全省处于什么样的水平，但他相信凭这个成绩，在省城找一家不错的学校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以说，一旦学校的事落实，他以后的大本营，将会是在省城而非湘水，湘水则会变成他的老根据地。 而长市，则是他新的开始！ 因为有老爷子在场，刚参加完高考的郁俊一直被憋得不敢吭声，现在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好奇地问道：“你一共考了多少分？” 吴小正回道：“706分。” “靠，这么高？你小子也太牛了一点吧！你真的没上过初三？” 郁俊听呆了，直接爆出了粗口。 好在老爷子也在为这个成绩感到震惊，并没有批评他。 “这个成绩很高吗？”吴小正疑惑地问。 说实在的，他自己对这个成绩既感到满意，又有所不满。 不满的原因在于，自己明明是一个带了重生BUG的人，却在某些科目上的分数还是不够理想。 他这一回答让郁俊很来气。 这小子绝对是在装逼！ 郁俊不满地回道：“你这个成绩，就算进不了全省前十，但起码也在全省三十名之内，肯定各所学校都求着来录取你！” 唉，要不是姥爷在场，真想损这小子一顿。 太能装了！ 可吴小正还在装。 他回了一句：“哦，是吗？” 郁俊快给气坏了。 正文 第530章 毒舌对刁嘴 在熊国平等人的陪同下，名笔李灿儒进了包厢。 因为吴小正不在，再加上又是老熟人，今晚主陪的自然是熊国平。 他很客气地递上了印刷精美的菜谱：“李大记者，你看看吃些啥？” 李灿儒接过菜谱翻了起来，嘴上却毫不客气地吩咐道：“那个醉湘鸡来一盘，其它的让饭店挑好的上吧。” 此时的李灿儒，态度有些倨傲。 他是故意的。 作为长市媒体界饮食栏目有名的一支笔，在多年的实践过程中，李灿儒已深谙餐饮这一行的游戏规则。 他知道，不管他去到哪家餐馆，餐馆的主事者都得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他，哪怕再牛的老板。如果他太客气了的话，反而会被对方看轻。 这就是妙笔生花的威力。 现在在这家新开的吴大厨食府也一样。 李灿儒已经看出来了，熊国平嘴里说这家餐馆是他朋友开的，但看他那很上心的表现，他绝对跟这家餐馆有扯不清的关系，很可能就是股东之一。 因此，哪怕熊国平在食品这一行很是有一些影响力，李灿儒都没太多顾忌。 熊国平的态度还是不错的，看在李灿儒能帮他宣传吴大厨食府的份上，他对于李灿儒的倨傲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起身安排上菜去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熊国平是要求吴小正亲自来做这一桌菜的。 但他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厨房安排店里的实习大厨来做这桌菜。 没办法，他知道吴小正正在陪谁。 现在就算再来十个、百个李灿儒，也没资格要求吴小正今晚亲自来做这桌菜，更别说让他来作陪。 其实到了现在，熊国平已经明白了，这次他又着相、白担心了。 有吴小正在，哪用担心饭店能不能火的问题？应该担心的是会不会太火了吧！ 因此，对于李灿儒所能起到的作用，熊国平已经没那么看重，但抱着锦上添花也不错的想法，他还是决定把李灿儒给侍候好。 可李灿儒不是那么好侍候的。 熊国平回到包厢后，安排服务员先上小菜和酒。 吴大厨食府的小菜是一大特色。 在主菜没有上桌之前，好几样各具特色的小菜，能对客人起到开胃、勾动他们食欲的作用，也可以用来佐酒。 李灿儒来了，熊国平自然得安排上店里最好的酒——湘水黄金液。 谁知李灿儒接过包装一看，便不乐意了：“吴大厨自己的商标？湘水黄金液？这名字和包装弄得很有噱头啊！可这种没啥名气的酒能喝吗？还是上茅台或者五粮液吧。” 这弄得熊国平很是有点尴尬。 他一片好心，想让李大记者喝店里最好的酒，谁知人家竟然看不上。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 熊国平便上服务员再上一瓶茅台。 原本他这么一安排，是可以相安无事的，可问题是在包厢作陪的还有一名酒痴米清河啊！ 自己精心调制出来的好酒，竟然还没尝就被人说得如此不堪，米清河岂能忍？ 在进吴大厨之前，米清河就以叼嘴加刁嘴出名，出名的不好打交道和从不给人面子。此时他老·毛病又犯了，先来了一句：“哦，原来大名鼎鼎的李记者是看牌子下嘴的啊，那明天你给茅台五粮液写篇文章，好好帮他们吹一下呗。” 说完，他一把就从李灿儒手里夺过那瓶湘水黄金液，打开包装，自顾自地斟起酒来。 斟完后，他还把酒往边上一摆：“你们谁要喝这个的，自己倒啊，我可不侍候。”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李灿儒被弄得很是下不了台。 按照他原本的脾气，此时他应该站起来直接甩脸子走人的，可是刚才在大厅里，他的食欲已经被那道醉湘鸡给勾起来了，此时他岂肯就这么走？ 妈的，很不识趣的家伙，老子先把免费的好酒好菜吃了再说，至于文章要不要写、怎么写，还不是我手中的笔说了算。 李灿儒决定忍。 熊国平也不好说啥。 米清河的来历他太清楚了，连吴小正都这么纵容他，此时他岂会因为一个李灿儒而去惹米清河不高兴？ 因此，他故意装作没听见，开始给大家倒酒。 不过他给李灿儒等人倒的是茅台，给自己和沈默倒的却是湘水黄金液。 开玩笑，有了湘水黄金液，谁还喝茅台啊！ 李灿儒的一位朋友发现了不对。 想不发现都很难。 熊国平作为这里的主陪，有茅台不喝，非要去喝那个湘水黄金液，岂会没奥秘！ 还有，现在除了他们四位客人，作陪的几人都喝的是湘水黄金液，难道这是巧合？ 最关键的是，两种酒倒出来后，不管是品相还是香味，茅台都没法跟湘水黄金液相比啊！ 一名客人，也是长市美食圈有名的品评家一口就把杯中酒干掉，主动要求倒：“把这酒给我也倒一点，我尝尝看。” 他这一主动博得了米清河的好感，他主动找服务员要了一个新杯子，给这位客人倒上了满满的一杯。 这位客人算是看出了门道。 这酒绝对非同一般！ 他先闻了闻，又小嘬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绝对的好酒啊！ 他把杯中酒一干，坏笑着对他的朋友们说道：“你们喜欢喝茅台就喝茅台，今晚我可是喝这个酒了啊！”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岂能按捺得住？ 除了李灿儒之外，其他两人开始品尝湘水黄金液，然后也立即倒戈。 李灿儒一下又弄得很尴尬。 事到如今，他岂能看不出来，这个没啥名气的湘水黄金液确实是好酒？ 只是他之前已经轻率地把丑话说出口了，现在要是再改喝湘水黄金液的话，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实际上，他朋友的临阵倒戈行为，其实已经是在打他脸了。 为了博回面子，李灿儒说了一句：“别看现在很多酒闻着香，其实都是用香精勾兑的，这样的酒还是少喝为妙。” 说完，他故作享受地喝起杯中的茅台来。 他的话又一次触犯了米清河的逆鳞。 “呵呵哒，我终于知道妙笔是怎么生花的了，原来是全凭一张嘴——吹。” 熊国平：“……” 这下弄得，如何让我收场呢？ 正文 第531章 得罪就得罪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现在的气氛就是这样的：真特么尴尬。 此时的熊国平已经越来越后悔，自己不该自作主张把李灿儒给请过来。 说实在的，熊国平对于李灿儒刚才的言辞也很是不喜，但他是一个商人，他不会像米清河那样喜形于色，更不会因为几句话去得罪李灿儒。 不过他知道，今晚不管接下来怎么弄，吴大厨算是把李灿儒给得罪了。 当然，以他在行业内的影响力，也没太把李灿儒给当一回事。 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米清河已经把话说那么难听，这李灿儒竟然也还不生气走人。 真特么能忍啊！ 还好，终于上菜了。 熊国平开始调节气氛：“来，吃菜，吃菜。” 接下来的气氛还是有点怪异。 李灿儒没有甩脸子走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大口吃菜和埋头喝闷酒。 倒是米清河，他和李灿儒带来的那三个朋友越聊越投机，开始不停地干杯，不停地聊起美酒和美食的事来。 这餐饭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毕竟请的主客是李灿儒，既然李灿儒兴致不高，就算这里的菜品味道很好，他也食之无味，只能填一下肚子，稍稍满足一下口舌之欲。 李灿儒要走，跟他一起来的那三位朋友也不好意思久留，却和米清河留下了联系方式，相约日后。 送李灿儒下楼时，熊国平正好碰上了正在送老爷子走人的吴小正。 吴小正今晚的心情是不错的。 老爷子的问问你、考考你游戏并没有持续太久，之后是边吃边和他聊起了家常，态度非常和蔼，让吴小正感觉很舒服。 唯一让他有点不爽的是，郁俊这个尾巴留下来了，美其名曰说要陪他选学校、陪他游赏长市。 郁子轩对此求之不得。 他知道郁俊刚刚高考完，正是想撒野的时候，而他夫妻俩平时要上班，根本就没时间管他，现在让他跟着吴小正正合适，原本他就有这个打算的。 吴小正对此很是无奈。 熊国平送李灿儒等人走时，他也看到了，但他并没有走过去打招呼。 他之所以来长市上学，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低调而来的。 在湘水时，那么小的一个地方，他想低调都很难。 可到了长市不同。 现在吴大厨的三大支柱基本上都已经上正轨了，现在他完全可以隐身下来。 低调发展、低调发财才是王道。 吴小正不去找熊国平，熊国平却主动走了过来。 李灿儒是他招惹来的，现在事情搞砸了，他得跟吴小正先交代一下，万一接下来要是出了乱子，也得让吴小正提前有所心理准备。 米清河也有点尴尬地跟了过来。 因为一时没控制住，他算是过了一把嘴瘾。但他也知道，自己一过瘾，却坏了吴大厨的好事。 如果换做是以前，米清河对这根本就不在乎。 一个没职业道德、只会瞎***吹的记者而已，得罪了就得罪了。 可现在不行啊，吴小正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过了瘾，却坏了他的事，怎能让他不愧疚。 熊国平还没说话，米清河先开口了：“老板，事情让我搞砸了，李灿儒让我给得罪了。” “哦，怎么回事？”吴小正很平静地问道。 熊国平把之前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吴小正立即就表态了：“哦，既然是一个没啥真本事的家伙，得罪就得罪吧！” 在餐饮行业厮混了这么多年，吴小正知道在媒体的美食栏目这一行里水到底有多深。 类似的记者他见过太多了。 说白了，记者也是一种职业，同样遵循职场的游戏规则。 在这一行里，有的记者会很有职业道德，他们会认真地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和本质，然后凭良心去把事情真实的一面曝到大众面前。 但也有的记者，笔在他们手中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获取利益的工具，一个用来左右舆论导向的工具，至于所写的内容是否真实，是否符合事情的本质，他们并不太看重。 因此，在后世软文泛滥的年代，那种沽名钓誉的所谓名记者比比皆是。 而在这个记者被誉为无冕之王的年代，像李灿儒这样的名记，稍稍骄纵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尽管吴小正不知道李灿儒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但他很清楚一点，只要吴大厨本身能过硬，李灿儒想要坏吴大厨食府的名声，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他根本上就犯不着为一个只会打嘴炮的记者而让自己所看重的米清河不爽。 对于吴小正的态度，米清河又是感激涕零。 老板竟然把这事就这么轻轻放过了？他一点想批评我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老板也是一个很正的人啊！ 老板，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熊国平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是吴小正真把此事看得太重，向他甩脸子，那就尴尬了，毕竟是他自作主张惹出来的事。 他又给自己提了个醒，下次得长点记性，不能再乱质疑吴小正了！ 倒是跟在吴小正身后的郁俊不乐意了。 “靠，所谓名记就是这个德性啊！他要是敢乱来，咱们弄他！” 在郁俊这个年纪，正是最有正义感的时候，也正是看不惯那些沽名钓誉的家伙的时候，因此他听了之后非常的气愤。 吴小正偷偷地乐了一下。 他心想，如果李灿儒真要是敢乱写、败坏吴大厨名声的话，他自己还真拿那家伙没太多办法。 不过郁俊却应该有点用啊！ 别忘了，他可是长市这边很强势的二世祖。 吴小正笑道：“那好，你帮我留意一下《长市晚报》，他要是敢乱写，咱们就弄他。” 他又很不厚道地把郁俊给利用上了。 这是必须的，谁叫这小子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来烦自己呢，不出点力怎么行！ “走吧，回去吧。” 吴小正带着大伙上楼。 因为准备长驻长市，因此他的窝就临时安置在这里了。 在这里最靠里面，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两进的，外面是办公点，里面则是一个带洗手间的小卧室。 他现在所烦恼的是，郁俊不回家的话，岂不是要跟他同睡一张床？ 那样会不会有点基情四射？ 正文 第532章 要做特权生 跟着吴小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最起码一点，郁俊想睡个懒觉的愿望先破灭了。 第二天还不到六点，吴小正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且立即把郁俊揪了起来：“走，跟我跑步去。” 对吴小正来说，坚持锻炼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哪怕来了长市，他也不会放弃，最起码每天的十公里跑是少不了的。 在这方面，郁俊就完全跟他没法比了。 住在新丰大厦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出了大厦往外一走，便是沿江路，一大早上在沿江路上跑，吹着微凉的江风，实在是太舒服了一点。 遗憾的是，郁俊才跟着慢跑了一公里左右，他就跑不动了，停下来对吴小正说：“你个变态，我实在跑不动了，你自己继续跑，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一公里慢跑对吴小正来说，连热身都还算不上，他打击郁俊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你这身体素质，以后怎么成大事啊！” 被吴小正一刺激，郁俊又开始小跑，只不过吴小正却没有等他了，开始加快速度往下跑，直到又跑出了四五公里后，才开始掉头。 跑回去后才发现，郁俊只不过在原来的位置上往前跑了半公里都不到，又停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往回跑，郁俊却提议道：“我们学校就在这附近，你要不要去看看？” 郁俊说的是他的母校长郡中学。 在接下来的这几天，吴小正就需要在长市敲定一家学校上学了，但到底上哪一家，或者能进哪一家，他暂时还没确定。 “我跟你说，长市四大名校，我们学校基本排第一，排第二的雅礼都没法比，至于师大附中、长市一中，则更是没法跟我们学校比。” 尽管郁俊已经高考毕业，但他还在不遗余力地推他的母校。 对于这几所名校，吴小正有所耳闻，但他并不知道最好的是哪一所。 他并不排除郁俊的话里有吹牛的成分，但对他来说，这四所名校，他只要能上其中的任意一所都能让他心满意足。 “我再跟你说啊，我们学校每年上清华北大的就有十几个，本科上线率更是全省第一，你可千万别错过了啊！” 郁俊开始得瑟。 按他的说法，他今年高考也考得相当不错，很有希望上清华北大。 他的言外之意，吴小正在其它方面很牛，但在学习上，他郁俊也不是吃素的，吴小正需要在高中再加把力，才能赶得上他。 吴小正真的有所心动。 长郡中学最让他看重的一点，就是离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点，两公里都还不到。 吴小正要来这里上学的话，走路都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实在是太方便了一点。 “可以去看看，不过先回去洗个澡吃点早餐再说。” 因为是大夏天，吴小正稍稍加速一跑，就开始大汗淋漓，因此他迫切需要回去清洗。 而且，按照他的风格，就是一旦满意，就得快速敲定，免得浪费时间。 “真的？你要是对长郡有意思，那一会我就直接带你去找胡校长，今天就敲定这事。” 郁俊又开始大包大揽。 可以听得出来，这小子估计在学校有点牛，连校长都可以轻松见到，估计他的背景早就被学校知道了。 吴小正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要到处去找人。 回饭店洗涮完毕，稍稍吃了点早餐之后，吴小正便和郁俊出发了，目标长郡中学。 对于各所学校来说，高考一结束，所有学生和相当一部分老师都已放假，但对于学校领导们，尤其是负责招生的老师们来说，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 因为中考录取马上就要开始了。 对于各大名校来说，他们之所以能长期有名，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中考录取，奥妙就在于择优录取，到处挖尖子生。 这些尖子生，不仅包括长市本地初中毕业生，还包括湘省下面各地市的优秀毕业生。 对于优秀生源，几大学校几乎是在打架一样抢生源。 只有拥有最优秀的生源，再加上一流的管理和师资，名校才能长久优秀下去。 郁俊大大咧咧地带着吴小正往长郡中学走。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吴小正心中的小算盘。 按照郁俊的说法，以他现在的成绩，如果没有特别要求的话，长市四大名校肯定都会抢着录取他。 这一点吴小正是相信的。 可问题是他是有条件的。 对于吴小正来说，虽然他准备在长市低调度过他的高中生涯，然后根据未来的规划上一所好点的大学。可作为一个高速发展中的民企老板，他要是真把自己关到学校里，对公司的事不闻不问，那肯定也是不现实的。 因此低调归低调，但在自由度方面，他却要求一定的自由，就好比在湘水一中那样。 简单而言，就是他想继续做一个特权生。 这个要求在一中可能并不难，但在长市的几大名校就有点难了，因为几大名校在管理上都是出名的严。 吴小正想要实现这一要求，还得动点脑筋、费一番周折。 郁俊对于吴小正心里的小算盘还一无所知，径直把他带到了长郡中学门口。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忘记替他的母校说好话。 “在四大名校里面，我们学校历史是最悠久的，早在1904年清光绪年间，就建校了，而且还是当时的官办学校……” “学校不大，仅有五十多亩地，但校园内景色一流。最关键的是处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出校门不远处就是黄兴广场、五一广场、步行街……”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从位置上来说，这里确实是最好的，还没进学校，吴小正就可以感受到外面浓浓的商业气息，光是校门外的饭店、小吃店就有很多家，估计都是针对学校的学生来做生意的。 从这一点上来看，湘水一中就跟这里没得比。 郁俊果然很牛。 现在学校已放假，学校大门已紧闭，但保安一看到郁俊，就立即打开了侧面放他进去。 连登记都不用。 “哈哈，哥们拽吧！” 郁俊得意洋洋地带着吴小正直奔办公楼。 一场小交锋就要来了。 正文 第533章 送上门的天才 对于四大名校来说，中考招生就是一场战争。 而这场战争的根源，一方面是因为办学的利益，另一方面是因为名声的负累。 对几所名校来说，彼此之间无时不刻在比，比高考升学率，比名校录取人数，比大型竞赛成绩，比各项比赛的排名…… 因此，为了保持学校长久的名声和竞争力，中考招生就得抢。 抢本地的优秀生源，跨地区抢优秀生源。 而这场战争的统帅，就是各个学校的校长。 今天郁俊的到来，对于长郡中学的胡校长来说是个意外的小惊喜。 “郁俊，你怎么来啦？” 对于郁俊的背景，胡校长自然是清楚的，因此他向来就对郁俊另眼相看，最关键的是郁俊自己也很优秀，他的成绩在学校都一直名列前茅，胡校长对他很是喜欢。 “哈哈，胡校长，今天我可是帮学校推荐人才来了哦。” 郁俊大大咧咧地说道，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吴小正。 推荐人才？ 胡校长狐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青年，他有点看不出这个青年的年龄大小，十七八岁有可能，二十二三也有可能。 莫非是想转学来长郡？ 胡校长唯一没想的是中考招生。 “他叫吴小正，湘南地区的中考生，想来咱们学校读书。” 郁俊似乎有点想逗逗胡校长的意思，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 哦，原来是下面地市的毕业生，想进长郡来上高中。 这个可以有，但得看成绩，然后才考虑要不要稍稍给郁俊一点面子，毕竟不是郁厅长亲自前来。 胡校长开始询问：“哦，湘南来的啊，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湘水县一中。” 胡校长心中一喜。 湘水县一中他是知道的，那虽然只是一个县级中学，但也是湘省很有名的老牌学校，每年的高考成绩也不差，跟长郡中学相比，都差得不太远。 而且有一点，如果非学生自己主动要求，湘水一中的初中尖子生，长郡中学是没法挖到的，因为湘水一中也有自己的尖子生保护方案，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长郡中学想去湘水挖尖子生的话，和湘水一中还是竞争关系。 胡校长的兴趣来了，继续问道：“嗯，湘水一中不错的，你中考成绩多少？” “706分。” “多少？你再说一遍。”胡校长怀疑自己听错了。 中考成绩前几天就出来了，昨天更是开始了公开查分。因为与今年的招生息息相关，胡校长自然早已得知今年省内的中考得分情况。 他记得，今年湘省的中考状元就在长市，出自于与长郡中学有长期合作关系的一所重点初中，她的中考总分是714分。 眼前这个叫吴小正的，与中考状元竟然只差了8分？ 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尖子生，湘省一中怎么可能会放？ 吴小正再报了一遍：“706分。” 胡校长急了：“把你准考证号给我，我亲自来查一遍。” 拿到吴小正的准考证后，胡校长拨打起了中考查分号码，并且拿起了一支笔，开始记录。 电话查分是一科一科报的，最后才报总分。 “吴小正，语文，118分，数学，120分……” 光是记了头两门课，胡校长就有点呆。 靠，最重要的语数成绩差不多是满分啊！ 电话里还在继续机械而缓慢地报成绩：“英语，100分……” 靠，又一门主要课满分！ “物理，100分……” 靠，又一门！ “化学，94分……” 还好，总算有一门没那么离谱的了。 “政治，88分……” 哦，这门课成绩不行！ “历史地理生物综合，86分……总分，706分。” 拿着记录下来的这份成绩，胡校长有点呆。 这成绩要逆天啊！ 别看吴小正的这份成绩总分不如今年的中考状元，可胡校长知道，他丢分主要丢在文科方面的副科上面，要是只比主要考试课成绩的话，这才是湘省今年的中考状元啊！ 而且，这位同学要是上高中选理科的话，绝对是理科班中尖子中的尖子！ 胡校长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故作平静地说：“成绩不错，初中期间有没有参加过啥比赛没有？” “有的。”吴小正递上了两本证书。 胡校长翻开一看。 靠，湘南地区英语竞赛第一名！ 他又翻开一本，立马就呆滞了。 靠，靠，靠……湘省英语竞赛第一名！！！ 这人是来逗我玩的吗？ 这资格要逆天了！ 要是被其它几所学校知道吴小正的存在，肯定会花大价钱来挖他。 这不用说，如果胡校长早能联系上吴小正，他花几千上万块钱去把这小子挖进来，他也绝对愿意啊！ 这样的尖子生稍稍培养一下，在三年后绝对有实力竞争那一届的湘省理科状元，那样给学校带来的名气可就大了。 还有，以这小子主要考试课的成绩，稍微培养一下，就是参加各科全国竞赛的主力人选啊！ 哈哈，今天赚到了！ 胡校长内心狂喜，但他还是故作平静地问：“你没参加其它科目的竞赛了吗？我看你数学物理方面的成绩也不错啊！” 吴小正弱弱地回道：“哦，胡校长，我只上了初二，是今年提前参加中考的，所以除了英语以外，没有参加其它科目的竞赛。” 胡校长惊呆了。 靠，靠，靠……这小子是提前毕业的！ 胡校长并不是没有见过提前毕业的人，别说初中，连高中都有提前毕业的。 可问题是，眼前这小子不仅提前毕业参加考试，还考得这么牛！ 这是能逆天的天才？ 胡校长终于惊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哦，我这人自学能力比较强。”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吴小正开始为接下来的谈判做铺垫。 “来，来，来，先坐下来喝杯水，咱们好好聊聊。” 这样的天才绝对不能放过！ 胡校长知道，这样的天才主动送上门来，绝对不可能是没条件的，为了把他留住，胡校长得先从姿态上客气点。 等吴小正跟郁俊坐下来后，胡校长开始表态：“长郡中学欢迎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想要自由。” 吴小正的条件直接把胡校长整懵逼了。 PS：为了给省城新的剧情做铺垫，请允许吴小正先在这里装个逼，请大家稍安勿躁。 正文 第534章 还要不要跳级？ 自由，在这个年代是一个有点敏感的词。 在八十年代，曾有一种不正确的意识形态，就是以自由为借口，被全国上下强烈反对。 还好，在经过仔细询问之后，胡校长才知道，吴小正嘴中的自由，是要允许其上课不听课，并拥有随时进出学校的权力。 胡校长松了一口气。 可吴小正的要求还是很让他为难，因为这是与长郡中学的管理制度严重相悖的。 长郡中学之所以能一直保持较高的水准，之所以能成为长市四大名校之首，跟其严谨、规范的管理是分不开的。 胡校长可以预知，他一旦答应了吴小正的条件，这小子绝对会成为长郡中学的一个另类，并且会给其他同学起到不好的带头示范作用。 直接拒绝他？ 胡校长舍不得。 放弃这样一个有可能成为高考状元、各科竞赛全国冠军的顶级尖子生，很可能会是自己任职生涯中莫大的遗憾。 不能放弃！ 胡校长委婉地劝说：“小正同学，高中和初中不一样，学习内容比初中可是要难多了，我建议你还是习惯上课认真听课。” 高中的学科内容确实比初中要难很多，这一点吴小正当然知道。 不过在前世时，高中理科的所有内容吴小正都已学完，只是没来得及参加高考，所以现在的内容再难，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炒剩饭而已。 “胡校长，我的自学能力比较强，我现在已经开始高中内容的自学了，因此上课有没有必要听课，还得看老师讲的内容值不值得我听，否则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胡校长又被吓了一跳。 我靠，这小子刚以初中二年级学生的身份参加完中考，立即又开始高中内容的学习了？ 不会是在吹牛吧！ 吹没吹，试试就知道。 胡校长立即让人拿了一套高一年级的试题库来。 考考你的游戏又来了。 这让吴小正很是有点为难。 他刚才说已开始自学高中的内容，其实是在吹牛的，他根本就还没开始摸高中的书，而前世学过的那些东西，不知道在脑海里还残留了多少。 还好，胡校长只是要求他口答，而且只要求讲思路，不求答案。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前世学过的东西，虽然具体内容已忘得差不多，但基本的思路还是在的。 测试是从语文开始的。 这个根本就难不倒吴小正。 像语文这种东西，学过的东西在生活中经常会用到、遇到，是属于比较难忘记的内容。 胡校长又一次被惊到了。 在高一年级的试卷答题上，吴小正的回答正确率就算没有百分百，但十之八·九还是有的。 胡校长不死心。 那就再来英语。 这刚是难不倒吴小正。 经过马丽这半年的强训，吴小正对英语词汇量的掌握已远远超出了高一年级的水平，语法的掌握也达到了熟能生巧的程度，连原版的外文书都可以勉强阅读了的他，岂会被高一年级的英语试卷给难倒？ 靠，靠，靠，不愧是英语竞赛能拿全省第一的家伙，英语测试上的正确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奶奶的，再测数学！ 胡校长又打开了一套试卷。 数学也难不倒吴小正。 如果是要全部把结果运算出来，吴小正可能还会做错很多，毕竟有些知识点他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可只是讲答题思路的话，真的不难，毕竟高中的数学其实并不算太深奥的，很多知识点在日常生活中也能碰上。 数学他又拿了个七七八八的正确率。 把吴小正难倒的是物理和化学，尤其是化学。 相对来讲，物理和化学的知识点要多上很多，有时候一个知识点没记住，整倒题的答题思路就断了。 可就算是这样，物理他还是答对了十之六七，化学也接近一半。 胡校长叹了一口气。 以吴小正刚才的测试成绩，要是放在一个稍微普通一点的中学，他已经够资格上高二了。 一个刚上完初二的学生，竟然可以直接上高二，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你上课不听课的要求我答应了，老师那边，我帮你去打招呼。不过唯有一点，希望你每次考试，成绩都能名列年级前茅，否则这个要求作废。” 胡校长先答应了第一个要求。 吴小正点了点头。 稍稍花点心思，成绩名列年级前茅应该不难，毕竟他是重生人士，高一年级的知识点对他来说相当于复习，再加上他拥有成·人的思维，学起来应该不会比十五六岁的人差。 胡校长又多嘴问了一句：“你高中会不会再次跳级，又提起一年参加高考？”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绝对以吴小正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再加上他在学习上的天分，稍稍努力一把的话，再跳一级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也是胡校长所希望的。 因为一个提前毕业的学生，如果高考能考出好成绩的话，远比一个正常毕业的优等生更有宣传的价值，也更能给学校带来名誉。 而且，胡校长还很期待一点，希望这小子能努把力，提前去参加一些奥数、奥物、英语等全国性的竞赛，如果能拿好成绩的话，到时又是一个宣传的亮点。 吴小正听了却为之一动。 为啥高中不能跳级呢？ 对现在的他来说，事业的基础已经打好，而他之所以上高中，一是为了圆自己的大学梦，二是为了给未来的发展铺路。 如果有可能提前毕业，那干嘛还要把时间耗费在高中时代呢？ “这个可以试试。”吴小正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胡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这名天才他是必须要留下的了，哪怕稍稍让他另类一点。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好好了解一番的。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你为啥要求有随时进出学校的权力？依你的才华，你不是应该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争取在高中能有新的突破，争取一飞冲天的吗？” 这个问题又让吴小正稍稍为难了一下。 在高中时代，他是想稍稍低调一点的，可那些事能长期瞒得住吗？ 要不要稍微给胡校长稍微透露一点呢？ 正文 第535章 知名校友 吴小正最终还是适当透露一点。 每个上过学的人都有一种母校情节。 在人的一生当中，只要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要那个地方有些人和你有交集，你就会忘不了，哪怕那个地方曾经带给你伤害，也还是会成为你记忆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吴小正也一样。 而对一个学校来说，也存在着知名校友一说。 只要你是从这个学校走出去的，哪怕你当时在学校再不起眼、混得再差，只要你日后有出息了，学校也会对你非常重视，会把你列入知名校友的行列，并且会在校庆等重大活动中向你发出邀请函。 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在前世，吴小正就是湘水一中的知名校友，他还被邀请参加过一中的校庆，并且他还没少捐钱捐物。 毫无疑问，这世他也会是湘水一中的知名校友。 而他一旦到长郡中学来上高中，他也会成为长郡中学的知名校友，他的成就迟早都瞒不住。 如果他现在完全隐瞒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在装逼。 那就适当透露一点。 这个适当，指的就是只向胡校长透露，并且让他为自己的低调打掩护。 吴小正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问道：“胡校长，你现在有时间吗？要不我带你去看个地方，顺便请你吃顿饭。” 胡校长犹豫了片刻。 对于这个天才学生，他是绝对不肯放弃的，而且他还想更多地了解他一点，现在又快到饭点时间了…… 再说，旁边还有郁俊这位很可能成为长郡中学未来知名校友的优秀毕业生，他还想希望能与郁俊巩固一下关系。 “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吃饭。”胡校长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吴小正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只要你答应出去，到时谁请吃饭可由不得你。 既然已经准备透露一点自己的背景，吴小正就暂时不低调了，他从包里拿出了大哥大，开始给沈默打电话：“来长郡中学接我一下。” 胡校长又被吓了一条。 在这个年代，大哥大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更别说是一名学生。 可吴小正就这么用了，而且听语气，还是让人开车来接他们。 不是吧？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背景？ 胡校长终于又意识到了有问题。 他发现，连郁俊这位大厅长家的公子哥，都在吴小正面前的姿态很低。 惊疑之中，一台虎头奔开到了长郡中学的校门口。 靠，靠，靠！ 整个长市都没几台的虎头奔！ 胡校长惊魂不定地上了车，径直被拉到了门口又排上了长长等餐队伍的吴大厨食府。 吴小正带着他上了楼，在一个最好的包厢坐了下来。 包厢里除了他自己、胡校长、郁俊，熊国平、沈默和米清河也被他叫了过来作陪。 “胡校长，这家饭店是我的产业。”吴小正轻描淡写地透露出了第一点。 什么？ 是你的产业？而不是你家的产业？ 胡校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跟你家的，是有很大区别的。 “像这样的饭店，我现在有两家，在未来几年会发展到几十家。”吴小正又平静地说出了第二句。 胡校长终于确认，这小子说的是我的，而不是我家的。 吴小正又指了指桌上的一瓶酒：“在湘水，我还有一家酒厂。” 胡校长：“……” 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厂？这可不是一家饭店能比的啊！ 胡校长好奇地拿起了这瓶酒看了看。 湘水黄金液，单从外包装看，这酒的档次不低！ 他开始有点麻木了。 吴小正说出了第四句：“在湘水，我还有一家年产值几千万的食品加工厂。” 胡校长：“……” 靠，靠，靠！ 年差值几千万！ 他已经留意到，这家饭店叫吴大厨食府，而这瓶酒的商标也是吴大厨，而吴小正也姓吴。 胡校长已经被冲击得不知该说啥好了。 吴小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这就是我为啥要求自由处于学校的原因，因为这些产业都需要我来把关。” 胡校长：“……” 你现在想让我说啥？ 一个才上完初二的学生，就以牛得不行的成绩考上了高中，现在还说拥有饭店、酒厂、食品加工厂等产业，出入的座驾是价值上百万的虎头奔…… 以你现在的成就，还没进长郡中学，就有资格成为知名校友了啊！ 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 就算你要当我大·爷，我都答应你啊！ 吴小正暂时没有提任何其它要求了，开始给胡校长介绍在座的陪客。 “这位是正德公司的销售总经理熊国平。” 靠，正德公司，长市有名的企业！ 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还是正德公司的高管！ 胡校长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这位是湘农大的米老师，现在是吴大厨酒业的总调酒师，一会咱们要喝的酒，正是出自于他之手，一会胡校长可以好好尝尝。” 哦，又一位牛人！ 胡校长开始麻木了。 “这位是吴大厨食府的总负责人沈默，我名下的饭店都归他管。” 嗯，这位只是一般牛。 胡校长已经适应了。 接下来是一顿让胡校长感到震惊的美味，以及他觉得很难有其它酒能比得上的美酒。 胡校长总算觉得自己被震惊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总算得到了不错的回报。 这样也好，有了一位这么牛的学生，说不定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蹭吃蹭喝一下！ 胡校长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胡校长，进长郡中学后，我想低调地做一名普通的学生，所以关于我的背景，还请你帮忙隐瞒一下，不要再透露给任何人。” 送胡校长回去前，吴小正提出了自己最后的请求。 嗯，确实够普通的！ 这个要求必须答应你！ 胡校长心满意足地坐着虎头奔回了学校。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他觉得恍如做梦。 一位知名校友就这么进了咱们学校？ 把胡校长送走之后，吴小正也陷入了沉思。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吴大厨的发展已经步入了正轨，而他的人生又有了新的起点，是不是可以为更为长久的未来好好规范一下了呢？ 一个大胆的念头开始从他心里冒出来。 正文 第536章 新的挑战新规划 新的开始经常意味着新的规划。 吴小正觉得自己也有必要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这一世既然重生了，那就好好赚点钱，把自己的身边事解决一下，让自己过后，让家人过好，把前世的一些遗憾弥补一下，就已经足矣。 可现在他发现，正因为起步太过于顺利，使得他前世的很多憾事，如今都已顺利解决，而没能解决的，又只能等到时机的到来，这让他一下又失去了方向感和人生的动力。 以事业为例。 吴大厨发展到今天，不管是食品加工厂，还是连锁餐饮事业，都已顺利起步，就算是刚刚开始的酒水事业，也有了良好的开端。 这三大块，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前进、发展壮大，有了手下那么多人来运作这事，已经无需他来操太多的心。 而这样的实体经济就算发展到极致，基本上也很难出现太大的变化，吴小正基本上可以预料到他们的未来。 唉，人生寂寞啊！ 因为没难度、没挑战，吴小正又不满足了。 他决定为生活找点新的刺激、新的挑战。 胡校长今天的话提醒了他。 既然有能力在高中再次跳级，那为啥不试试呢？ 吴小正并不觉得这会有多难。 他原本在学习上的能力就不比别人差，现在又有重生的优势，因此稍稍努力一点，再提前一年考个好大学根本就没难度。 但如果仅是为了跳级而跳级，这又落入下乘了。 他可以预计，如果没有新的规划的话，就算他提前上了大学，他的大学生涯也不会有太大的挑战。 必须为未来做点什么，而且他要做的，应该是前世没有做过的事情，也就是说得有属于未知领域的挑战。 对他来说，啥是属于未知领域呢？ 吴小正很快就有了答案。 未来是信息时代，是互联网和无线应用的年代，在信息领域，用日新月异、瞬息万变来形容完全不为过，其发展之快，让再厉害的人，也无法准确地把握住未来。 变化即意味着机遇。 在这一方面，吴小正是深有体会的。 在前世，他辛辛苦苦在餐饮这一行业折腾了十多年，后来又涉入了新的实体经济领域。 可就算是这样，他十几二十年的成就，也抵不上一个所谓的互联网新贵、IT新贵一两年的发展，甚至被越甩越远。 吴小正想想就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咋样？ 在前世，他因为文化程度太低的原因，在信息领域，他能干的就是利用电脑或手机上上网、浏览一下新闻、和朋友聊聊天之内的，就算是企业内的信息技术应用，还得下面的信息专家来手把手的教。 这世不能再这样了！ 这世既然重生了，这一遗憾不弥补那怎么能行？ 既然现在人生已经没有挑战了，那就得有新的目标啊！而且，人活着，要的不就是玩得心跳的感觉吗！ 如此一想，吴小正觉得自己又有新的目标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现在开始为这一目标做准备，在时间上正合适。 他算了算，时间点确实正合适。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中国正式接入互联网，将会在九四年，如果他稍稍努力一下，那时他恰好可以提前一年进大四了。 而在此之后，中国的信息领域进入了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无序发展阶段，一直到99年、2000年，中国才开始进入所谓的门户时代，几大门户网站、腾讯QQ等才开始快速发展。 而所谓的电商时代，直到2003年，随着淘宝的成立才开始有了快速的发展。 …… 从时间上来说，如果吴小正现在开始涉入的话，应该是足够的，并且他知道未来的准确发展方向，他完全可以在发展上占据先机。 就这么定了！ 新的目标就定位在信息领域！ 吴小正下定了决心。 有了决心，就得有发展策略了。 吴小正知道，要想在信息领域有所发展，就必须有属于自己的人才体现。 进这一行，可不是随便拉几个兄弟就能做起来的，必须得专业的人才行。 那怎么办？ 提前去把马化腾、马云等未来的信息领域大佬挖到手，让他们为自己打工？ 不靠谱。 一来，有了自己这只重生的蝴蝶在，就算把他们挖到手，也不知道会出现何种不可预知的变化。 二来，这样很没难度很没挑战。 还是稳打稳扎、培养属于自己的队伍靠谱。 想了想，他对郁俊说：“走，陪我去看看电脑去。” “你怎么突然对电脑有了兴趣？” 对于吴小正突然冒出来的主意，郁俊很感疑惑。 他今天又被吴小正给打击到了。 在带吴小正去长郡以前，他觉得吴小正虽然牛，但自己在学校混得也不差，连胡校长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可才半天功夫过去，胡校长对这小子就比对自己还客气了，这小子有啥要求，胡校长一口答应了不说，只差把他当爹侍候了。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气人归气人，郁俊还是带吴小正到了卖电脑的地方。 在这个年代，长市暂时还没有电脑城的说法，只有专门卖电脑的公司。 “AG286，主频20MHZ，1M内存，40M硬盘，1.44M软盘+360K软驱，豪华数码机箱，批发价6350元。” 电脑公司的人热情地介绍起来。 吴小正撇了撇嘴。 马上就要淘汰了的东西，竟然还卖那么贵，实在是太离谱！ “太差，不考虑。” “AG386/33，主频56MHZ，64K缓存，4M内存，120M硬盘，1.44，软盘+1.2M软驱，豪华数码机箱，批发价11000元。” 嗯，这机子勉强能用，只是价格太离谱。 还有，这注定也是用不了几年就得淘汰的东西，给学生玩玩还差不多。 “AG486/33，主频120MHZ，128K缓存，4M内存，120M硬盘，1.44，软盘+1.2M软驱，豪华数码机箱，批发价15000元。” 这基本上是这个年代最先进的电脑了，价格也是价格。 最关键的是，这么贵的东西，却也还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淘汰的东西。 可吴小正有别的选择吗？ “郁俊，如果我买一批电脑弄学校区，搭一个局域网，你说胡校长会不会很开心？” 面对吴小正的提问，郁俊又有点蒙圈。 这小子是钱多人傻吗？ 正文 第537章 人才后花园（谢书友随心有依万赏加更） 吴小正觉得自己的低调想法很可能又要泡汤了。 原因在于他的新计划，让他打上了长郡的主意。 他之所以说要给长郡买一批电脑，组一个小型局域网，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钱多人傻。 一个再小的局域网，以现在昂贵的电脑价格，最起码也得十几万。 他之所以愿意花这个钱，是因为他瞄上了长郡的人才体系。 想想看，这个学校每年进北大清华的就有十几人，进其它一类重点大学的人更是无数…… 这简直是一个未来顶尖人才的摇篮啊！ 要想这些未来顶级人才为他所用，光是有钱是不行的，有才的人一个个都骄傲得很，要想折服他们，吴小正不仅得砸钱，还得在硬本事上也能让他们信服。 那就小范围地高调一下！ 吴小正很快就有了主意，他立即摸出了大哥大，开始给胡校长打电话。确定胡校长在学校后，他便带着电脑公司的技术员，开着他的大奔，再次抵达了长郡。 这小子又要玩什么？不会是有新的条件了吧？ 酒意还没完全消除的胡校长忐忑地接待了吴小正。 “胡校长，学校有没有多余的教室，我想弄一批电脑过来，在学校里组一个小型局域网。” 弄一批电脑过来？ 这小子是钱多人傻吗？ 胡校长也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不过他还是乐滋滋回道：“学校有计算机房的，你是要给学校捐设备吗？” “哦，不是，我是想弄一个专门的小机房，在学校成立一个计算机兴趣小组，专门给那些在这方面有浓厚兴趣的同学来培养兴趣爱好和特长。” “哦。”胡校长稍稍有点失望。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设备一进学校，不就是学校的了吗！ 还有，现在全世界都开始兴起了计算机热，在全国也有专门的中学生电脑编程比赛，如果吴小正真能折腾出这么一个兴趣小组来，说不定以后就能给学校带来巨大的荣誉啊！ “你准备弄多大的规模？” “先弄一台486当服务器，弄个10台386做终端，组一个小网，再配上打印机之类的，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在吴小正看来，现在的386和486都是很快就会被淘汰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没必要一下子进太多，有需要时再添加就是了，到时不仅会更便宜，配置还更先进。 靠，靠，靠！ 胡校长又想骂娘了。 现在长郡中学的机房，主机只不过是一台386，终端只有两台286，其余的终端还是老旧的8086，这小子一开口却是一台486，十台386，这样的配置，让学校的机房情何以堪？ 胡校长算了算，这一整套·弄下来，起码得十四五万，这么多钱，在长市足以买三四套上好的商品房了，可这小子眼睛眨都不眨就砸了下来。 我可以拒绝吗？我可以拒绝吗？我可以拒绝吗？ 胡校长一连问了自己三遍。 当然不能，还得立即叫人给他安排机房，早点把这事敲定下来，免得这小子反悔！ 要知道，吴小正暂时还只和长郡达成了入学意向，他的学籍还没调过来，随时都有可能被其它学校抢去。 胡校长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走狗屎运了。 有了房子就好办。 吴小正立即让电脑公司的技术员去看场地、做方案和报价，然后把电脑、打印机、电脑桌等拉进来进行安装，他只管付钱就是了。 定下来的事立即办，这是他的一贯风格。 胡校长窃喜。 只要电脑一进来，就算你想反悔去别的学校，这批设备你也得留下来了。 此时的他，还浑然不知吴小正已经把长郡当成了自己的人才后花园。 当然，这对长郡来说，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彻彻底底的大好事。 吴小正又开始提新的要求：“胡校长，过几天应该就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回学校领成绩单了，你可不可以用学校的名义发个通知，号召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在暑假回来参加计算机兴趣小组的培训？”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既然主意已经确定，那就得充分利用时间，而暑假就是一个大好时机。 趁大家都在放假的时候，他可以出钱让学校去大学请一两位专门的计算机老师过来当辅导员，开始给有兴趣的同学们辅导计算机方面的基础知识，他自己也好利用这个机会学习一下。 计算机方面的知识，对于他这个门外汉来说，可不是通过自学就能快速入门的，必须得有专业的老师引路和指导。 通过交谈之后，胡校长这才知道，这小子要砸的可远不止这十几万的设备。 按照吴小正的说法，这可是一揽子大计划。 设备是一方面，只要有需求，设备投入是源源不断的。 兴趣小组的运作费用也不用担心，不管是请老师，还是其它活动经费，吴小正也愿意全部承担。 培养优秀人才出来，弄点小课题，出去参加一下比赛也是可行的，吴小正愿意承担全部费用，并且获奖同学还有奖励。 在这方面有特长的同学，如果高考成绩出色，考上了好大学，吴小正也有奖励。 有特长但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只要能考上好大学，吴小正可以提供上大学的助学金。 …… 我靠，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 嗯，这小子肯定是钱多人傻！ 唉，毕竟还是年轻啊！ 他这么做，要不是钱多人傻，要不就是有钱任性！ 胡校长相信，换做是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人，就算再有钱，也不会干这种把钱不当钱的傻事。 可这对长郡中学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胡校长自然不会说破这一点。 他甚至希望：这小子能继续傻下去，甚至更傻！ “行，没问题，这些事我立即安排下去，派专人跟进。” 胡校长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生怕这小子想清后反悔。 这就是认知上的差别。 在吴小正看来，如果花这么一点小钱，就能把一大批未来的顶尖人才笼络到手的话，这钱花得太值了！ 而他之所以愿意掏这个钱，自然不只是弄一个计算机兴趣小组那么简单。 在未来，他针对这个小组里那些优秀的人，还有更为庞大的后续计划。 总之，从今天开始，长郡中学就要成为他的人才后花园了。 正文 第538章 新的招牌菜 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的生意越来越火了。 可能是名声已经传出去了的缘故，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来吃鸡，而且来得很急，因为大家要赶在打折的时候，可以稍微省一点。 头两天，因为不赚钱的关系，吴小正还吩咐，如非必要，尽量少订包厢出去。 可到了第三天，包厢也关不住了，很多单位客户也慕名来这里请客。 就算是郁子轩这位大厅长，吴小正明明没有求他照顾生意，但他还是一连两天都带了客人过来，一看那架势，就不是普通客人。 在他的影响下，财厅的很多下属部门也慕名前来订房，吴大厨食府真有了成为财厅食堂的趋势。 伴随着生意的火爆，湘水醇、湘水液、湘水黄金液也开始大卖。 现在到吴大厨食府的大厅去逛一圈，只要有喝白酒的，基本是清一色的湘水系酒瓶。 如此火爆的生意场面，让熊国平乐开了花。 自打吴大厨食府试营业后，他一下班就泡在这里，乐滋滋地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傻笑。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有吴小正在，根本就不用担心饭店生意好不好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啥名嘴、名记来吹捧。 让他稍微安心一点的是，李灿儒虽然被得罪了，后来甚至连他的电话都懒得接，但总算没有在报纸上发与吴大厨有关的负面文章。 当然，吹捧的文也就别指望了。 一晃眼就几天过去。 按照吴小正的计划，在开业第五天，当折扣价上升到六折时，将推吴大厨食府的第二道招牌菜。 食府的第二道招牌菜是吴氏口味虾。 口味虾是长沙的美食招牌菜之一，在后世的地位，更是盖过大名鼎鼎的长市臭豆腐。 口味虾又名香辣小龙虾，是湘省著名的传统小吃，其主食材为北美引进、却在中国南方的河湖池沼中扎根生长的小龙虾，口味辣鲜香，色泽红亮，质地滑·嫩，滋味香辣。 在后世，随着芒果台《快乐大本营》等节目的传播，口味虾确实是风靡全国。 很多外地人来长市时，必然忘不了吃口味虾。而当这种色泽红亮、香辣鲜浓的口味虾传到广州、上海、北京等大城市时，让那些不太喜欢辣椒的人都变得异常疯狂。 既然口味虾这么火，前世的吴小正自然会花大力气来研究这道菜的做法，也必定会出成绩。 到了后来，独具特色的吴氏口味虾，其名气更是盖过长市当地的很多老牌口味虾馆。 现在吴大厨食府来长市开店，自然会在口味虾的发源地推出这道招牌菜。 当然，为了与其它餐馆的口味虾区分开来，这里的口味虾前面冠上了“吴氏”两个字。 争议又来了。 争议来自于新招牌菜的宣传广告，准备挂在接待大厅右手边的那副巨型宣传画。 熊国平指了指宣传画上的那几个字：“这宣传画一挂出去，会不会引起其它餐馆的攻击？” 无它，在这副宣传画上，吴小正加上了一句很牛的话：小龙虾哪家最正？吴氏口味虾！ 这确实是一句很容易引起争议的话。 在长市，小龙虾的风靡其实也就是最近一年多的事。 可自打第一家店做小龙虾做出了名，其它餐馆也开始跟风。当然，能把味道做得很正，让食客们得到认可，生意越来越火爆的，始终也就是那三五家。 要想把小龙虾的味道做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稍稍差一点，味道就很难吃。 可也就是这生意最火爆的几家，开始了口味虾王者之争，一个个都说自己店里的虾是长市味道最正的。 争得最厉害的时候，彼此之间甚至相互攻击。 熊国平之所以担心，就是怕刚入行的吴大厨食府也卷入这场纷争而招人攻击。 关键是吴小正给的这广告语太容易招人嫉恨了。 吴小正却不这么想。 就算到了后世，口味虾的做法越来越多，各种口味都出来了的情况下，吴氏口味虾也还是最有特色、最有名气的强者，在那个时候，吴小正都敢打这样的口号，更何况在这个口味虾的做法相对还不够成熟的年代？ “你说我们的口味虾味道正不正？” 熊国平老老实实地回道：“正。” “你在别家吃过的口味虾，味道有没有咱们的好？” “没有。” 熊国平不得不承认，就算他还只试吃了一次，吃的还是其它厨师练手的产品，但这味道也还是让他印象深刻，一下就没了去别家吃口味虾的想法。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回道：“那不就得了！既然咱家的口味虾味道这么正，那干嘛不敢把名号打出来？至于别的餐馆想攻击的话，那攻击就是了，怕什么！” 吴小正深深地知道一点，一家餐馆的某道菜，味道到底正不正，是不是同行中最牛的，既不是餐馆自己吹出来的，也不是靠争就能争到的，而是来源于食客的长期认可和评价。 而吴大厨食府作为一家新入行的餐馆，既然要推口味虾这道新招牌菜，又对自家的出品有信心的话，那干嘛不把名号打出去？ 既然别家可以争，那吴大厨为啥不能争？ 要知道，吴大厨现在正是需要噱头来制造影响力和名气的时候。 熊国平对此很无奈。 他已经认定了一点，吴小正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不对，出了乱子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第五天临近中午时，吴大厨食府外面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排在前面的一百名，是有资格免费来品尝大餐的那些，很多人是刻意翘班来排队的，目标就是最近很有名的那道醉湘鸡。 吴大厨终于开门迎客了。 在进入接待大堂那一刻，有细心的食客发现，原本空着的大堂右手边墙上，今天挂上了一副大大的新宣传画，上面写着：小龙虾哪家味道正？吴氏口味虾！ 出新菜了，而且还是新的招牌菜！ 被引进饭店的这一百名免费食客发现， 而奔着醉湘鸡而来的免费食客们发现，说好的醉湘鸡没了，代替的是一盆红彤彤的小龙虾。 这……味道行吗？ 正文 第539章 这味道绝了 既然要推新的招牌菜，自然得让免费食客先品尝。 因此，在大厅入口的那十桌免费桌上，确实没有了醉湘鸡，取代的是一盆红彤彤、个头不小的小龙虾，盆子下照样有一个固体酒精炉用小火热着，热腾腾的，香气四溢。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为了推新招牌菜，吴小正还真不愿意在免费桌上口味虾，因为相对来讲，口味虾的食材成本价更高，而售价也更贵。 免费食客先坐了下来，用餐馆提供的一块热气腾腾的湿毛巾先把手擦了个干干净净。 在这些食客里面，有不少人是已经在别家品尝过口味虾了的，他们知道小龙虾应该怎么吃。 吃口味虾最标准、最有韵味的吃法，自然得用双手。 从盆里捞出了一只虾，往自己面前的餐碟里一放，搁下了筷子，然后伸出了双手，抓起了虾。 双手轻轻一折，虾子的身子和钳子一分为二。 一手拿着虾身，一手拿着虾钳，先将比较容易到口的虾尾部分的肉剥出来消灭掉，再把四个钳子由小到大依次剥开，把里面那细嫩的虾肉一一取入口中。 剩下的虾身部分还可吸一吸渗透在里面的绝味汤汁，最后再将十个指头一一放入口中舔舔，一个虾子才算是完整的吃完了。 只有这种吃法，才能真正领会到口味虾的美味真谛。 当然，这种最经典的吃法，还是有很多食客接受不了的，尤其是最后舔手指头的做法。 可今天却例外了。 第一口虾肉先入口，食客们的表情立即呆滞了。 哇塞，这虾肉也太鲜嫩了一点吧，简直给人入口即化的感觉啊！ 还有最关键的是，非常的入味啊！ 虾肉的鲜甜、配料的香辣，搭配在一起，这味道绝了！ 这汤汁的味道肯定不错，虾身部分渗透在里面的汤汁必须得好好吸一吸。 这一吸，食客们的表情又呆滞了。 哇靠，这汤汁的味道也太绝了一点吧！难怪虾肉那么好吃！ 这么绝味的汤汁，沾在手指上的不吸掉太浪费了一点啊！ 于是大家开始很没形象地吸起了大家的手指头。 手指头一吸完，顾不上吃饭，也顾不上吃其它菜，又赶紧拿起了筷子，伸进盆里去夹下一只虾。 因此，当后面的顾客进来时，看到的是免费桌上的食客们很没形象地在吃虾。 有的桌上甚至因此引发了争执。 “喂，这是公桌，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一次夹几只虾，你让别人还吃什么啊！怎么不把一盆虾都夹你碗里去？” 争执源自于贪心。 部分贪心的食客，为了让自己多吃一两只虾，没皮没脸地干起了很不讲究的事，立即就引来了他人的攻击。 而有的桌，则呼起了服务员：“服务员，这么多人，一盆虾不够吃啊，再来一盆！” 服务员：“抱歉，这是免费桌，虾只能提供一盆，但桌上其它的菜味道也不错，你可以先尝尝。” “靠，真特么后悔上免费桌了，要是自己掏钱，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 有了免费桌的争执，后来的食客点口味虾是必然的事。 而那些奔着醉湘鸡而来的食客，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干脆两样都一起点，反正今天还只要六折，吃起来很划算。 接下来，大厅里不停地想起了惊叹声。 “正，这味道绝对正，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口味虾。” 这是食客们的普遍评价。 一道口味虾，要想把味道做得很正，真的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关键点有三。 一是做出来的虾肉必须又鲜又嫩，既不能过了火候，让虾肉变得又干又涩，还不能焖煮得太烂，让虾肉变得太绵。 火候是关键。 二是汤汁的味道要绝。 虾肉本身的味道除了鲜，是没别的味道的，而虾肉的甜味，还需要绝味的汤汁把它提出来，至于其它的香辣味，就更是需要汤汁了。 三是要入味。 这是个难点。 虾肉不能过火，煎炸加焖煮的时间短了的话，汤汁的味道又渗不进去，使得虾肉的味道不够。 但如果焖煮的时间长一点，汤汁的味道是能渗入虾肉中去，可虾肉很可能会因此变老、变绵，失去了最佳的口感。 因此，一道口味虾，必须在食材搭配、烹饪流程上结合得很完美，把这三点都做到极致，才能称得上味道很正。 毫无疑问，吴氏口味虾绝对很正。 “服务员，麻烦帮我订个晚上的座，我晚上要带家人来吃。” “还有我，我也要订。” “对哦，今天还是六折，明天就七折了。不行，我也得订个晚上的座。” …… 因为这道新出品的招牌菜——吴氏口味虾，食客们中午的饭还没吃完，晚上的位就已经订好了。 大家都很聪明。 到了明天，这道口味虾的价格又会贵上一则，而如果人多的话，一盆口味虾是不够吃的，起码得来上两三盘，那样会贵上不少钱。 所以想吃得趁早。 当然，也有抱怨的。 “可恶的吴大厨，两折的时候不推口味虾，害得我现在要多掏不少钱。” “唉，确实可恶，这么好吃的菜，不知道以后工资够不够来这里吃饭。” “防火防盗防吴大厨抢钱！” …… 因为今天推新招牌菜，因此在中午的时候，熊国平也赶来了店里，一来为了看看新招牌菜上桌的反应，二来为了请朋友们来吃顿绝味的口味虾。 反应是绝对够火的。 中午还没过完，晚上6点到8点的黄金时段，能订的餐桌基本上已经被预订一空，食客们要想再吃的话，一是排队等位，二是改天再来。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订座晚了的顾客，只好预订第二天的餐位。 哈哈，有了这两道招牌菜树口碑做传颂，吴大厨食府想不火都难啊！ 咱就等着发财吧！ 熊国平心满意足地走进了自己预订的包厢。 不过他也在想一件事。 既然吴大厨食府的口味虾一推出就这么火，被广为传开是必然的事，那样会不会引起别家的攻击呢？ 很有可能！ 正文 第540章 风波起 就在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推出口味虾的第三天，吴小正准备回湘水一趟了。 一来，既然这边推出了两道招牌菜，那湘水那边自然也得跟上才行，他得回去传授两道招牌菜的做法。 二来，温文给他来了电话，说马丽回来了，但不知啥时候又会消失，让他赶紧回去看看。 吴小正必须回去一趟。 可就在他人刚走，在多种因素的引发之下，一场风·波悄然来临了。 在长市，有一家专门的口味虾店，叫康王龙虾馆。 作为长市经营口味虾最早的饭店之一，康王龙虾馆是口碑最好的一家之一，生意相当火爆，而且，因为是主营小龙虾，康王龙虾馆也一直在跟别家争最正小龙虾的名。 康王龙虾馆的老板康有道，为了让自己的餐馆出名，在争最正小龙虾之名的事上，可谓费尽了心机。 吴大厨食府推出口味虾的事，原本是没这么快传到康有道耳中的。 可偏偏发生了一些很凑巧的事。 在吴大厨首推小龙虾的当晚，康有道突然发现，原本在当晚预定了餐位的老客户，都突然打电话来取消了订座。 这没什么。 客户临时有事取消订座的事，在饭店里常发生，有的甚至连取消订座的电话都懒得来一个。 因此，当晚取消订座的客户虽然比平常多了几个，但康有道并没有太为在意。 可另外一件凑巧的事发生了。 当天中午在吴大厨就餐的一名食客，因为订座订晚了，当晚并没有订到吴大厨的位，偏偏他吃小龙虾的欲望又在吴大厨被勾起来了，于是晚上便叫了几位朋友去了康王龙虾馆。 这是他常去的一家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康王龙虾馆的口味虾一上，他尝了两只，就感觉不好了。 他向朋友抱怨道：“这里的口味虾以前吃了觉得还不错，可中午吃了吴大厨食府的口味虾之后，就发现这里的小龙虾不够味了。不行，改天还是得去吴大厨吃。” 这也没什么，食客们私下议论和对比不同餐厅同一款菜的味道，这也是常有的事。 可偏偏这话却被正在餐厅巡视的康有道听到了。 有食客在我家餐馆说别家的口味虾好吃，还有不再来吃的意思？ 这怎么了得！ 康有道联系到今晚订座取消数量有点多的事，确定悄悄去吴大厨食府考察一番。 第二天中午，他就找到了吴大厨食府。 人还没进去，康有道就很是有点吃惊。 大中午的，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排队等座？这生意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为了侦查敌情，康有道也只好排队等座。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一进接待大厅，康有道便怒了。 小龙虾哪家最正？吴氏口味虾！ 我靠，这样的牌子我康王龙虾馆想打都没敢打，你一家刚开业的餐馆就打出来了，这胆子也太肥了一点吧！ 强忍着怒火，康有道上楼坐了下来，开始试吃吴氏口味虾。 这一吃，他就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口味虾不管是味道还是火候，确实比他店里的要强上那么一点点。 康有道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可就算他在潜意识里大比例地偏向自家的口味虾，他还是没法否认这一点。 有麻烦了。 这家生意一火，自家的生意就会受影响。 尽管长市食客多，自己的餐馆不用担心门庭冷落的问题，可长此以往，最正口味虾的名声就会花落吴家了。 和别家争了那么久，康有道从没有过如此大的危机感。 这怎么行！ 必须想想办法才行，不能让最正口味虾的名声旁落，尤其是不能落到最有威胁的吴大厨食府来。 基于这个考虑，康有道开始想招数。 迫使他立即采取行动的是，当他回自己店里时，店里人就反应，店里的生意比平时起码差了一两成。 晚上也是如此，而且好像更为严重了一点。 其实这是正常的事。 既然康王龙虾馆的主打菜就是小龙虾，现在冒出一家味道更好的店，那受影响最大的自然是专营口味虾的店了，谁叫它别的菜并不怎么拿得出手呢？ 因此，就在当晚，康有道就连夜拜访了老朋友李灿儒。 康王龙虾馆的火，当初李灿儒是出了不少力的，在一年多的经营过程中，李灿儒可是写过好几次吹捧文章帮他做宣传。 当然，康有道也没少给好处给李灿儒，每有宣传文章出来，康有道的润笔费可是没少给。 康有道之所以找李灿儒，一开始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诋毁吴大厨食府，而是在没找到好办法的情况下，想找李灿儒再宣传一下康王龙虾馆，免得生意继续滑落。 一笔钱塞到了李灿儒手里。 康有道走后，李灿儒开始考虑如何来帮康有道解决这个麻烦。 既然收了钱，那就得做些真正有效果的事来，才能对得起名笔李灿儒的名号。 说实在的，那天李灿儒在吴大厨受了气，他真的很生气。 更让他生气的是，事后吴大厨食府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太不懂规矩，太不会做生意了！ 按照李灿儒原本的性格，他是一定会做点什么来出出这口恶气的。可看在熊国平在整个湘省的食品行业都有一定影响力的份上，李灿儒忍了。 他懒得去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可现在不同。 现在有了利益驱使。 该怎么写，才能压吴大厨食府并捧康王龙虾馆呢？ 一压一捧，效果就出来了。 李灿儒在美食报道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知道必须这么做才能起到最佳的效果。 有了，吴大厨食府的那些菜，味道实在是太好了一点，让人感觉像是加了罂粟壳粉。 还有，吴大厨食府的那种湘水黄金液，其香味也让人感觉加了香精。 那就从这方面去做文章。 一番酝酿之后，一篇妙笔生花的文章新鲜出炉。 在这篇宣传长市小龙虾为主题的文章中，李灿儒重点提了康王龙虾馆的美名，同时，他还在文中很隐晦地提到，一家新开业的吴大厨食府，它的菜味道有些不正常，怀疑添加了某些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在后面，李灿儒还例举了一些让食物变得味道好得不正常的手段，比如食物里添加罂粟壳粉，酒里添加香精等。 这篇文章，当天就发表在了下午发行的《长市晚报》美食专栏。 正文 第541章 危机与应对 当天的《长市晚报》出来后，最先看到这篇文章的是熊国平。 作为一家国企的领导，熊国平每天的工作除了谈谈生意、应酬应酬以外，就是喝喝茶，看看报纸，过得还是很悠闲的。 看到这篇文章之后，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立即带着这份报纸到了吴大厨食府。 此时在吴大厨食府的，除了店里的实习店长之外，就只剩下郁俊。 吴小正已经回了湘水，沈默也去了湘南，去考察湘南分店的选址去了。 郁俊这些天根本就没回家，哪怕吴小正回湘水后。 根据他现在的意向，他大学准备报考的是经济管理专业。 受吴小正的影响，他已经决意从商，做一名著名的商人了。因此，就算吴小正回了湘水，他也没回家，而是把吴大厨食府当作一次宝贵的实习机会，跟着店长在学习如何处理饭店大大小小的事务。 看到李灿儒的这篇文章后，郁俊非常的生气。 “妈的，弄他，必须弄他！” 熊国平问了一句：“怎么弄？” 郁俊一时语塞。 弄一个李灿儒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具体怎么弄，如何才能弄得很舒爽，他还没有具体的想法。 此时，这篇文章的后遗症开始发挥作用了。 按照吴大厨食府的火爆程度，现在基本上每天的餐位都是提前预订一空，但现在却开始有顾客打电话过来退订了，不退订但不来的顾客还不知道有多少。 问题严重了！ 熊国平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跟郁俊商量道：“要不还是先把这事通知小正吧。” 他之所以把郁俊当作一个人物，自然是看在郁子轩的份上。 熊国平知道，这事郁俊如果插手，搬动他背后的力量的话，解决起来会很简单。 可是他现在记住了一点，谁的大局观都没有吴小正强，出现了问题怎么解决，还是得先征求一下吴小正的意见为妙。 这一提议得到了郁俊的认可。 电话是郁俊亲自打的。 电话一通，他便迫不及待地说：“小正，出大事了，李灿儒在报纸上发文诋毁我们。” 此时的吴小正，正在吴大厨食府湘水旗舰店对厨师们进行两道新招牌菜进行技术培训。 弄清事情的原委后，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餐饮行业，有几件事情沾不得。 一是群体食物中毒事件，二是严重的卫生问题和消费安全问题，三是非法食物添加剂入食材。 这三种只要沾上任意一种，轻则停业整顿，重则身败名裂，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尽管吴大厨食府现在是被诋毁，但吴小正知道，后续的麻烦不会这么简单。 那要怎么处理？ 在商业领域，一旦出现重大问题或卷入重大传闻，企业的应对方式和处理过程就叫危机公关。 危机公关是一门学问。 处理不好，只会让危机越来越严重，但一旦处理好了，就会把坏事变成好事。 吴小正现在所想的，就是如何把坏事变成好事。 李灿儒的那种伎俩，他前世见太多了，一听就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也知道，这仅仅只是麻烦的开始，如果处理不当，麻烦就会变成灾难，吴大厨很可能就会面临覆灭之灾。 灾难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如何把麻烦变成吴大厨绝佳发展机会。 想了想，他吩咐道：“现在啥事都不要做，就做一件事，请一个很专业的律师，状告《长市晚报》和李灿儒，告他们诬陷、诋毁，告他们损害了吴大厨的名誉，要他们赔名誉损失费，索赔款不用高，一元钱足矣，但必须把动静弄得整个长市都知道。” 郁俊这边，电话开的是免提，因此对于吴小正的指示，熊国平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抢着问道：“除了起诉，别的什么都不做？” “不做，让郁俊也不要轻举妄动。只要相关部门不来查封我们的店，就只起诉，但必须把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熊国平不甘心地说道：“可是店里的生意已经开始受影响了……” 他的话立即被吴小正打断了：“受点影响没关系，咱们损失得起。而且，这些天损失的，咱们会加倍找回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会尽快赶回来。” 吴小正那边把电话挂了。 熊国平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吴小正为啥要这么安排。 这是如果有郁厅长出面，明明一下子就可以解决的啊！ 如果老爷子出面的话，《长市晚报》和李灿儒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可是现在的他，对于吴小正的吩咐，已慢慢学会了只执行而非质疑。 请个律师告《长市晚报》和李灿儒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把影响搞大也不是难事，到时专门针对此事，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就是了。 一家民营企业状告政府下辖的知名报纸，这事绝对有噱头、有新闻价值。 还有一点熊国平有点不明白。 那就是吴小正在电话里说，只要相关政府部门不来查封吴大厨食府…… 就这么点破事，有关部门会来找吴大厨食府的麻烦？ 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 报道一出，康有道就明白了李灿儒的意思。 他细细琢磨了一下之后，决定再加点料。 他开始匿名给工商局、卫生局打电话，说在吴大厨食府吃饭时，感觉那里的某些菜里面加了罂粟壳粉，酒里面加了香精，麻烦相关部门过去检查一下，以对广大消费者负责。 一连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康有道得意地笑了，他还特意打了一个电话给李灿儒，一方面向他表示了感谢，另一方面，他也把自己的举措向李灿儒炫耀了一下。 “康老板，你这一招才是真的高，我佩服你，你就等着你的店生意火爆吧！”李灿儒非常赞赏康有道的举措，并适当地拍了一下马屁。 “李记，这事一旦成了，我一定好好再次感谢你。” …… 吴大厨食府的一场危机就这么来了。 但与此同时，李灿儒的麻烦也要来了。 这是一场正与邪的交锋。 正文 第542章 二世祖发飙 同行是冤家。 这是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 在商业领域，因同行竞争而引发的战争随处可见。 在某一个行业内，若是有一个愣头青冒然闯入，并且还很高调的话，很容易就引起行业大佬们的联手打压。 现在吴大厨食府就是那个愣头青。 刚到长市开饭店，规模弄这么大就算了。 可一开业就整这么火，还很高调地又是鸡又是虾，一个劲地吹嘘自家的味道最正，这就太不懂规矩了一点。 尽管这还只是在市场经济刚起步的92年，尽管后世的很多商战套路都还没广泛流传开来，但国人对于耍阴谋诡计，是有极深的文化传承的，商场三十六计之类的书到处都可见。 在长市这边，其它餐饮行业的大佬有没有行动暂时还不知道，但康有道却是动了，而且还很是花了一些心思。 对他而言，既然李灿儒的文章给了他一个整事的契机，那他就没理由轻轻放过，匿名打电话投诉还只是他最开始的小打小闹而已。 这注定是一场大风波。 当这场风波刚起时，吴小正是没这么快赶回来的。 因此，接下来的这一波磨难，需要熊国平来挡，毕竟他既是股东又是地头蛇。 沈默倒是赶回来了，但面对这样的困局，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灿儒不愧是能妙笔生花的名记。 他的文章很快就有了效果。 对于这一点，感受最深的是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的所有人，在文章出来后的当天晚上，很多原本订位了的客户，突然消失不见。 自试开业以来，吴大厨食府首次出现了不用排队等位就能吃饭的情况。 就算是那些禁不住美味的诱惑、冒着风险进了吴大厨食府吃饭的，在吃的时候还在向服务员询问：“听说你们的菜里放了罂粟壳粉，是真的吗？” 服务员笑着问道：“请问您吃上瘾了吗？” “还真吃上瘾了，老是惦记着来吃。” 服务员：“……” 还好，见势不妙，沈默赶紧安排统一了说辞。 “请放心，如果真有这么回事，我们吴大厨是会承担一切后果的，包括对顾客的赔偿责任。” “那是谣言，我们吴大厨是正规注册的连锁餐饮企业，我们所有产品都已经过了政府相关部门的技术检测，如果真有问题，是会被政府查封的。” …… 几条标准应对一出来，食府内的非议算是勉强平息了。 可到了第二天，新的麻烦来了。 因为有人投诉举报，又因为有长市赫赫有名、影响力很大的《长市晚报》报道，因此地方政府必须有所反应。 只是这反应稍稍有点大。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的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国内对于食品安全监管的工作，主要由卫生、农业、质检、经贸、工商等部门负责，其基本的特征是一个部门负责食品链一个或者几个环节的监管。 所以这次来的是联合检查组。 根据吴大厨食府的经营性质，卫生、质检、工商等三个部门联合来了。 来了就来了，吴大厨是正规经营，心中无鬼，不怕检查。 可沈默感觉出了一些不对。 首先，联合检查组来就来，为啥后面还会跟着一些记者呢？ 如果只是一次普通检查的话，有必要带记者来吗？ 这明显很有针对性啊！ 还有，检查组里面有人说，要把吴大厨食府后厨里的所有食材都搬回去进行检测。 这很不合规矩啊！ 这是要让吴大厨关门停业的节奏啊！ 沈默立即安排店长去交涉以拖延时间，自己第一时间给不在店里的熊国平打了个电话，又立即给吴小正去了电话。 吴小正立即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如果是正规的检查，吴大厨食府还真不怕查，怕就怕有人从中故意刁难。 在国内，这是很正常的事。 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级别越高的部门，监管越严，执法也越规范，越往下面，就越容易乱来。 吴小正知道，在这波联合检查组里面，就有人想乱来，只是他不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如果吴大厨食府真的一点背景都没有，那这次真的会被人整得很惨。 好在吴大厨还有那么一两块挡箭牌可用。 吴大厨冷静地对沈默吩咐了一番。 第一块挡箭牌被推出来了，那就是一直跟在沈默身边，等待吴小正指示的郁俊。 郁俊早就怒火冲天了。 要不是他自己对于处理这种事情还没啥经验，他早就发飙了。 现在好了，吴小正告诉了他怎么做。 郁俊现在要干的事，就是发挥他二世祖的英雄本色。 他往厨房门口一站，指着进了厨房的联合检查组就开骂。 “马勒戈壁，谁让你们乱来的？” “你们要检查就检查，要抽样质检就抽样质检，谁让你们把所有食材全部搬走的？” “是谁，快说，谁做出这个决定的，信不信老子扒了他这身皮？” “妈个蛋，你们胆子真是逆天了，竟然敢这么乱来，要不要我把易洪江给叫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执法的？” …… 对于郁俊来说，当一个气焰很嚣张的二世祖，对他来说根本没难度，因为那是他的真实身份。 而他的发飙是有效的。 之所以有效，一来是他的气势，二来，他刚才指名道姓的易洪江，恰恰是这帮人的顶头上司，这个区的区高官。 联合检查组被镇住了。 柿子只能捡软的捏。 眼前这人看气势就不是一般的嚣张，敢对区高官指名道姓的，一般人没这个胆子。 很明显，这里不是软柿子。 而在联合检查小组里面，大部分人都仅是带着按章办事的目的来的，只有个别人才动机不纯，其他人只是看在经常联合执法的份上，才没有出言阻止。 在没有弄清楚这家店的背景之前，动机不纯的人不敢出声了，联合检查小组消停了下来，开始按章办事。 因为郁俊的发飙，一场危机暂时算是躲过了。 但好戏才刚刚开锣。 对于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来说，外面还挡着一波媒体记者，等着沈默去应付。 正文 第543章 媒体的良心 按照吴小正的说法，联合检查组的到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他们的执法不违法、不乱来，吴大厨食府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有人心怀不轨，想找吴大厨的事，想让吴大厨关门，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于这一点，沈默深信不疑。 刚才郁俊的表现就证明了这一点。 真正的难度在于暂时被挡在外面的媒体记者。 按照吴小正的交代，对于这波媒体记者不仅要侍候好，还得想办法利用一下，为吴大厨的扬名起到一定的作用。 这对沈默来说，相当有难度，好在吴小正在电话里教了他几个要点。 接下来，就是沈默面对媒体记者的时候了。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和妆容之后，沈默下了一楼，来到了吴大厨食府门口。 在那里，起码有七八家媒体记者被挡在那里，有的手拿录音笔，有的手拿照相机，有的肩扛摄像机，纷纷在抗议，嚷嚷着要进去看联合检查组执法。 “大家好，欢迎各位记者来到吴大厨食府，我是吴大厨连锁餐饮事业部的总经理沈默。” 一露面，沈默便摆出了一副新闻发言人的架势。 媒体记者们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之所以来这边，主要是因为昨天的《长市晚报》上有文章指出，吴大厨食府的某些食品味道不正常，后面又例举了一些不正常的惯用手段，大家一看就明白是啥意思。 而今天一大早，他们就接到爆料，有联合检查组将前往吴大厨食府进行食品安全监察。 对于大部分的媒体来说，哪家的菜好吃，除非是美食专栏，否则不算啥大新闻，可一旦某个企业出现了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并且证据确凿的话，那就是大新闻了。 不管在任何年代，食品安全问题都是性命攸关的大问题，碰到这种事情，找个角度好好报道一下，就有可能整出大新闻。 大家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而对于记者们来说，采访联合检查组执法是一方面，了解当事方的说法又是一方面。 只有这样，才符合媒体必须坚守的客观和公正的原则。 因此，当吴大厨有负责人愿意出来发表公开讲话时，大家反而安静了下来。 沈默开始了他的正式发言。 “我知道大家为何而来，我也知道，昨天的《长市晚报》美食专栏上刊登了一篇文章，当中有提到，吴大厨食府有使用非法食材的嫌疑。对此，吴大厨不做任何的声明。” “因为有没有，不是我们说了算，也不是《长市晚报》说了算，而是权威的食品检测部门会告诉大家答案，请大家耐心等待检测结果出来。” “我们需要声明的是，《长市晚报》的报道，已经严重违反了新闻媒体客观和公正的原则，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单凭臆造、猜想就对吴大厨进行了诋毁，这不仅违背了媒体的良心，也对吴大厨的名誉造成了严重的损害。因此，我们决定，一旦权威检测部门的检测结果一出来，我们就会立即对《长市晚报》及其美食专栏的记者李灿儒先生进行起诉。” 沈默的发言就这么简短。 “哗……” 在场的媒体记者们顿时一片哗然。 重大新闻出来了！ 吴大厨竟然要告《长市晚报》，这绝对是重大新闻！ 道理很简单。 据大家所知，吴大厨只不过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民营企业，而《长市晚报》却是国有的媒体，是政府相关部门监管的公办报刊。 如果吴大厨状告《长市晚报》的话，这无疑相当于民告官啊！ 在这个年代，民告官绝对是大新闻。 在1988年，新中国第一例民告官发生在温州，当时一位农民因为自家房屋被强拆，一气之下把县长告上了法庭。 在这件民告官案例中，引发的事情原委根本就不值一提，但因为是第一例民告官案例，使得这件事在全国都闹得沸沸扬扬。 在场的新闻媒体记者们稍稍回想了一下，似乎国内暂时都还没发生过民企告官方媒体的新闻，最起码在湘省暂时还没有过。 这绝对是大新闻啊！ 同行是冤家！ 这句话用在新闻媒体身上也合适，毕竟大家在抢新闻报道、营造影响力等方面的竞争非常激烈。 因此，在场的媒体记者们，除了《长市晚报》的记者有点难堪之外，其它媒体的记者们立即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请问沈先生，吴大厨之所以有这样的打算，是因为你们自信很无辜吗？” “我说过，是否无辜，我们说了不算，省质量技术监督局食品安全检测中心会告诉大家答案。” 沈默直接报出了湘省最权威的检测中心的名字。 记者们又是一片哗然。 吴大厨敢请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来进行检测，这说明他们对自己的产品有十足的信心。 如此一来，说明吴大厨真的很有可能被诋毁了。 大家的关注点立即完全集中到了状告《长市晚报》的事上。 “沈先生，《长市晚报》可是长市市委下辖的报刊，你觉得吴大厨有告赢的希望吗？” “我们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它不会因为被告方的背景是政府，而对其有所倾斜。” 对于这个问题，沈默直接回起了套话。 “沈先生，请问吴大厨状告《长市晚报》，希望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这个问题沈默稍稍斟酌了一下，然后回道：“我们的要求不高，一旦我们胜诉了，我们要求《长市晚报》在报纸上公开发表声明向吴大厨道歉，此外，我们还会要求其赔偿我们一元钱的名誉损失费。” 媒体们又是一片哗然。 这个要求还不高？ 一元钱的赔偿标的却是不高，可问题是让《长市晚报》公开刊登道歉声明，这一点可能吗？ 这可是让《长市晚报》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对此，大家很是抱以怀疑的态度。 可记者们是非常开心的，因为现在不仅有了大新闻，接下来还会有大热闹看。 唯有《长市晚报》的记者不啻地问道：“沈先生，你不觉得吴大厨的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吗？” 沈默笑了笑，回道：“我说过，既然你们的报道违背了媒体的良心，那你们就得为此负责任。” 媒体的良心，沈默又一次提出了这个概念。 正文 第544章 所求甚大 此时的熊国平就站在人堆里，一直在听沈默侃侃而谈。 因为他还有公职在身，因此在这种有公务人员在场、媒体记者在场的关键场合，他是不便露面的。 但在接到沈默的电话后，他还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此时他就在琢磨，为啥到了这种紧急时刻，吴小正竟然还在湘水呆得住？ 同时，他也在琢磨，面对这件事情，吴小正为啥要这么处理？为啥要状告《长市晚报》？ 按照正常的思维，不是通过他的背景来狠狠报复始作俑者李灿儒吗？ 听到这里，他大致明白了：吴小正的心真大！ 吴小正所求甚大！ 熊国平唯一弄不明白的是，沈默为啥要一次次地强调“媒体的良心”这几个字？ 媒体的良·知，记者的底线！ 这在后世绝对是一个很招广大老百姓诟病的一个问题，因为到了那个年代，为了制造新闻、吸引眼球，很多媒体和记者都不停地在触线、越线。 可在这个连大部分普通老百姓都还很有正义感的年代，大部分的媒体和记者都还是在恪守客观和公正这一媒体应该坚守的底线的。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李灿儒这种因声名大噪而得意忘形的记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比较少见。 李灿儒的这篇文章，如果涉及到的是别的一家餐馆，那他很可能又会因妙笔能生花而得逞了。 很可惜，他碰上的是鸡贼的吴小正。 论炒作，论制造事端博眼球，拥有后世经验的吴小正明显比李灿儒还要高明。 因此，当事情发生后，熊国平等人想的还是怎么来化解危机，可吴小正想的却是如何来运用这送上门的机会，为吴大厨的崛起造一波大势。 状告《长市晚报》，正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招。 说实在的，能不能告赢，《长市晚报》会不会道歉，吴小正根本就不在乎，因为那对吴大厨来说没多大意义。 而李灿儒会不会因此而付出代价，吴小正也不在乎。 对于现在的吴小正来说，李灿儒这种人太渺小了，根本就用不着他来操心。 吴小正要的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结果，就是利用这个送上门的机会来为吴大厨造势。 造势的也不只是吴大厨食府。 而是整个吴大厨品牌，既包括吴大厨食府，也包括吴大厨食品和吴大厨酒业。 说白了，吴小正觉得，是时候让吴大厨在全省人民面前亮相了，是时候进行大规模的品牌推广了。 接下来将是大投入的整体宣传攻势。 吴小正还知道，要想扬名，大规模做广告不是最佳的方法，那种能引起媒体广泛关注的重大事件才是更好的选择。 弄噱头，搞绯闻，搞大事件，博眼球……诸如此类的方式，才是后世常用的宣传手段。 既然如此，有机会主动送上门，吴小正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在吴小正看来，名不见经传的吴大厨，竟然敢去告大名鼎鼎的《长市晚报》，绝对会引起媒体的广泛关注，同时也能让吴大厨这个品牌让湘省的老百姓所熟知。 这就是吴小正想要的。 他要利用这个事件来造势，也要利用这个机会来为吴大厨正名。 为达到这个目的，他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就算他人在湘水，他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接到消息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郁子轩打电话。 在商业领域，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借势。 对于借郁子轩的势，吴小正现在觉得没啥好客气的了，因为吴大厨和老爷子这一系，已经成为了密不可分的亲密合作关系。 但是，在电话里，他只向郁子轩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请郁子轩帮他联系湘省质量技术监督局食品安全检测中心，吴大厨会将所有的产品包括酒水送过去做权威检测。 至于其它的，他请郁子轩和老爷子都不要干涉，让他自己来解决。 对此，郁子轩很是不解。 这么一件小事，不管是他还是老爷子，随便过问一下，绝对就能风平浪静，甚至吴小正想要《长市晚报》发声明为吴大厨道歉、正名也不算难事，惩处始作俑者李灿儒更不算事，他又为啥要这么折腾？ 带着这个疑问，郁子轩第一时间就向老爷子做了汇报。 毕竟老爷子交代过他，要为吴大厨保驾护航。 “答应他，听他的。”老爷子表明了态度。 然后他开始笑着解释：“说到利用机会，你们都不如这小子啊！这小子一出手，就是真正的大手笔。你看吧，通过这件事，吴大厨的名声又会上一个大台阶。” 老爷子是明白之人。 而且，他不仅欣赏吴小正的策略，还打算把这件小事来当好戏看。 听了老爷子的解释后，郁子轩也大致明白了吴小正的目的。 他也开始期待好戏上场。 为此，他还刻意交代一直呆在吴大厨的郁俊，让他一切听吴小正的，并且好好学着一点。 这也正是郁俊为啥那么配合吴小正，用二世祖的身份来发飙的原因。 好戏就这么开锣了，就在沈默面对记者的那一刻。 发完声名后，应大家要求，沈默把记者们带进了吴大厨食府，并且直接带进了后厨。 在后厨里，联合检查组的按章办事还在进行当中，他们在一样样的清点吴大厨食府所用的配料，也在一样样地对吴大厨所有的食材进行检查、采样。 沈默之所以带记者们进后厨，当然不只是为了让他们来看联合检查组的检查，这其实没啥好看的，检查组除了采样，绝对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他需要执行吴小正的下一步吩咐，来利用这些记者们为吴大厨伸冤。 沈默又开口了：“记者朋友们，媒体需要坚守的底线，就是对事件的报道坚持客观、公正的原则，接下来，吴大厨食府愿意利用这个机会，完全向各位展示我们真实的一面，包括我们招牌菜的秘制做法。” 有这样的好事？ 记者们的注意力又被沈默的话给吸引住了。 正文 第545章 危机公关 对于今天来吴大厨食府采访的这帮记者们来说，他们原本的期望，是想看到吴大厨食府被查出问题，然后被查封或被勒令停业整顿的。 可谁知道看了半天，联合检查组也未能查出半点问题，唯一的疑点，是在吴大厨的辅料中查出了两种被调制好了的粉末，一种是用来做醉湘鸡的，一种是用来做口味虾的。 但这两种粉末是否是传说中的罂粟壳粉，连联合检查组也不敢确定，负责测验的质检员现场用试剂检测了一下，说道：“初步排除罂粟壳粉的存在，但具体的情况，还需取样回去细细检测才知。” 联合检查组就这么走了，只带走了少量有疑点的辅料样品。 可记者们却被沈默留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我们大厨向各位展示吴大厨食府各种美味的秘制做法的时刻，如果大家不怕死的话，我还想请大家尝一尝这些美味是否有毒，当然，我也会陪大家一起来冒险。”沈默语带双关地说。 记者们顿时被沈默的话给逗乐了。 如果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监视之下，吴大厨还敢在食物中下毒的话，那就真是笑话了。 而眼前的这位总经理，敢坦坦荡荡地陪大家一起吃的话，也足以说明吴大厨食府对自己的出品很有信心，并不存在问题食材。 一联想到沈默之前说过的，所有食品、食材、酒水都会送到省质量技术监督局食品安全检测中心做权威的检测，大家就基本认定了一点：吴大厨食府很可能是因为生意太火而被人诬陷了。 接下来，记者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几位厨师身上。 在大家的见证下，一盘醉湘鸡，一盘口味虾，以及十来个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被当众做了出来，然后端进了一个包厢。 该大家以身试毒了。 原本还有记者不想留下来吃饭的，可是当场见证了这些美味的做法，又闻到了上等美食的香味，他们哪里还能违背得了他们口水直流的意愿？ 那就以身试试毒吧！ 近十名记者坐进了一个豪华的包厢，沈默带着米清河也陪坐了下来。 为了不打搅大家的食性，沈默暂时不打算再多说别的，他只是拿起了一瓶酒，笑道：“这就是传说中勾兑了各种香精的湘水黄金液，大家要不要也以身试毒？” 大家不想试都很难，因为沈默已经把瓶盖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大家端起了酒杯，伸出了筷子。 到了这个时候，食物是不是有毒已经不重要了，采访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尽情地享受这些难得的美味佳肴。 对于在座的这些记者们来说，好吃的他们吃得并不少，但口味能比得上吴大厨食府的，还真的罕见。 大家也明白，这是吴大厨食府懂事，在变相招待大家。 这也不重要，一顿美食还不至于就把大家给收买，吃过之后，该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只要不违背客观与公正的原则。 可毕竟吃人的嘴短。 酒过三巡，各种美味尝过之后，有人挑起了话题：“要说这酒有问题，我是不信的，如果这酒真是用香精勾兑出来的，香精的香味绝对没这么自然。” 他这一说法获得了大家的认同。 沈默及时地站了起来：“说到这酒，我得向大家介绍我身边的这位，米老师是我们吴大厨酒水事业部的总调酒师，大家杯中酒的调制就出自他之手，到底有没有问题，大家可以问他。” 这正是沈默拉米清河进来作陪的用意。 按吴小正的吩咐，吴大厨一方面要起诉《长市晚报》，另一方面却要笼络现场的这些记者，要利用这些记者手中的笔，来为吴大厨正名。 沈默之前嘴里说有没有问题，吴大厨无需声明，自有权威检测机构来证明。 那是套话。 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自然要尽量找机会来洗清冤屈的。 米清河站了起来。 “大家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米清河，在进吴大厨当调酒师之前，我是湘农大食品科学系的一名老师。” “湘农的人都知道，我是有名的酒疯子，因为我爱酒、喜欢研究酒，但他们也知道我一个特点，那就是我从不喝用化学原料勾兑出来的酒，哪怕是用食用香精、食用色素调制出来的酒。” “所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你们现在所喝的酒，百分百是纯粮食酒。当然，为了让酒的味道变得更好，我们也添加了少量纯天然的食材。” “此外，我给大家透露一个小秘密，早在今天早上，省质量技术监督局食品安全检测中心的多名专业技术人员，就已出发前往湘水，去对我们吴大厨的所有食品、各批次的酒水进行专业的检测，我相信检测结果很快就会由省食监局正式公布出来。” 记者们又稍稍吃了一惊。 看来，吴大厨还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长市晚报》的报道昨天下午才出来，吴大厨立即就有了反应，陷害他们的人还没开始动作，吴大厨却先把省食监局的人请过去了。 看来吴大厨对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啊！ 沈默又及时地加以说明：“可能大家对吴大厨还不了解，因为我们还是一家刚兴起的食品企业，我们的业务可不止包括饭店和白酒这一块，在湘水还有一家小有名气的食品加工厂……” 沈默开始详细给大家介绍起吴大厨。 这也是吴小正交代他的。 对于在座的记者们来说，远在湘水的吴大厨还名不见经传，可正因为如此，吴小正才想借这个事件来让大家熟知吴大厨，让他们对吴大厨产生兴趣。 按照吴小正的说法，这叫危机公关，沈默这边必须采取最为恰当的应对方式和策略，才能化风险为机遇。 吴小正教给沈默的应对策略，还包括接下来的一步。 当记者们吃得心满意足之后，沈默递给了每人一个手提袋，里面有湘水黄金液、湘水液、湘水醇各一瓶，以及食品加工厂已推出的食品各一份。 “除了大家刚才吃过的，吴大厨的其它产品都在这个袋子里，到底这些食品有没有问题，我们还有劳各位回去以身试毒，或者大家有靠谱的检测中心，还请帮忙送检一下。” 非常漂亮的送礼理由。 漂亮得让每一位记者无法推脱。 沈默相信，接下来该怎么报道，记者们应该心里有数了。 正文 第546章 两个笨猪 当沈默和米清河在招待记者们时，熊国平却和郁俊坐在一起。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他只想借这个机会来为吴大厨扬名，至于躲在后面跳的那些小猫小狗，他是懒得去理会的。 对于那种小人物，他懒得去费那个心。 可熊国平不干。 怎么说，他也是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的股东，而且他还是长市的地头蛇。 今天所发生的事，让他已敏感地意识到，此事除了李灿儒在释愤，绝对还有人在背后搞鬼，否则不会来这么多媒体记者，联合检查组的人也不会一开始就想逼吴大厨食府关门。 妈蛋，随便一只小猫小狗也想来吴大厨食府踩上一脚？那哪能行！ 尽管熊国平顾及到自己的公职身份，他不方便亲自出面来处理这事，可他有办法。 郁大公子一直呆在咱饭店呢！ 这样的大菩萨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 于是他把郁俊拉到了一起，开始挑唆：“郁公子，这事真的很气人啊！这绝对有小人在背后搞鬼。” “绝对是！妈的，今天气死我了！” “这可不行啊！随便一个小瘪三就想踩到咱们头上来拉屎，这样很没面子啊！” “妈的，弄他们！” 年轻的郁俊是属于一点就着的脾气，哪里经得起熊国平的挑唆？ 在郁俊这个年龄，正属于很想表现、刷存在感的时候，因为吴小正的表现太出色，反而刺激了他，他迫切想在吴小正面前表现一把：哥们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对于这种事的处理，他还很没经验，于是他开始向熊国平请教：“熊哥，你说这事要怎么弄？躲在背后搞鬼的人，除了李灿儒那个傻逼，咱不知道是谁啊！” 这问题难不倒熊国平。 他说道：“你不是认识富华区的易书记吗？今天联合检查小组有人想刁难咱们，顺着这条线一查，立即就查出来了啊！” 郁俊一拍大腿：“对啊，我咋没想到呢！” 他立即就从熊国平手里拿过大哥大，开始给富华区的区高官易洪江打电话。 郁俊还真不是吹的，他跟易洪江真的很熟。 原因很简单，易洪江也是老爷子这一系的人，多次去过郁俊家。 因此，郁俊要想解决这种小事，还真用不着找他爸。 这就是二世祖的优势。 往来无白丁。 因为家境的关系，郁俊平时接触的那些人，不是这个官，就是那个长。 对于郁俊打过去的这个电话，易洪江还是很重视的，他很谨慎地问道：“郁俊，这个吴大厨食府跟你有啥关系啊？” “跟我没关系，不过我告诉你，吴大厨可是我哥在湘水扶持起来的企业，是他的政绩工程，我家老爷子都很重视呢！” 易洪江立即就被郁俊这话吓了一跳。 靠，这是杨贵平的政绩工程！ 因为是老爷子这一系的人，易洪江自然知道杨贵平的存在，也知道杨贵平是老爷子重点培养的人。 现在竟然有人敢对杨贵平的政绩工程来下手，这不是作死吗？ 万一处理不好，惹老爷子生气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易洪江立即重视起来。 体制内就是这样的，很多事情，上位者根本就无需亲自去过问，下面自然就有很多有唯上心态的下属去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这一事件，经熊国平和郁俊这么一折腾，很快就有了意外的收获。 最先被暴露出来的是区卫生局的一位副科长，也就是在联合检查小组里想刁难吴大厨食府的那一位。 他的暴露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 易洪江派人一调查，联合检查小组的其他人很快就把这位副科长供了出来。 接下来就好办了。 这位副科长立即被隔离审查，稍微压一压，他便招供了：是康王龙虾馆的老板康有道给他塞了一千块钱，让他为难一下吴大厨食府。 至于这位副科长和康有道的关系，也只不过是在长期业务往来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 按理说，这么一点小事，查到这位副科长这里，再稍稍处理一下，就可以向郁俊交代了。 可易洪江不能啊！ 这事不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个水落石出，怎么向老爷子交代？ 于是康有道被带走了，理由是向国家公职人员行贿，等待他的是严苛的审讯。 康有道这种小人物是经不起审讯的，他很快就交代了，这事确实是他在背后搞鬼。 并且他还交代，他还给《长市晚报》的李灿儒也送过2000块钱，让他写文诋毁吴大厨。 富华区公安局立即从《长市晚报》带走了李灿儒，并且第一时间就公布了案情。 而搞定这一切，还不到半天时间，其它媒体的记者很多都还没来得及报道吴大厨食府状告《长市晚报》的事。 这事干得太漂亮了一点！ 一直在跟进此事的熊国平和郁俊击掌相庆。 “要不要把这个喜讯跟小正透个气？” 事到如今，郁俊这才想起来，这事还没跟吴小正打招呼。 现在事情弄成了，郁俊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向吴小正炫耀加邀功。 得知这意外的收获后，吴小正却气得暴跳如雷。 “你们两个笨猪，干这事之前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吗？坏我好事了知道不？还有脸来向我炫耀！” 在电话里，吴小正直接开口骂起郁俊和熊国平来。 郁俊有点懵，弱弱地问道：“我把背后搞鬼的人给揪出来了，这不是好事吗？” 吴小正继续骂道：“你真是笨死了，这人要揪出来还不容易吗？你就算要揪，也得等媒体把咱们要告《长市晚报》的事吵得沸沸扬扬再揪啊！真是蠢死！” 他直接挂了电话。 熊国平和郁俊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知道，吴小正并不是不想揪出幕后搞鬼的人，而是不想这么快就揪，他要把这事弄大，把吴大厨彻底弄出名气，才最后来一个大逆转。 唉，又好心办坏事了！ 熊国平先叹了一口气。 他总算知道了，自己在大局观这方面，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郁俊也很郁闷。 他爹明明交待过他，让他听吴小正的，现在却坏事了，不知道回家会不会挨骂。 正文 第547章 连锁反应 第547章连锁反应 很多事情都是有连锁反应的。 想邀功的可不止郁俊一个，还有易洪江。 以易洪江的身份，他是没资格直接去见老爷子的，因此他只能找郁子轩去邀功。 就在事情水落石出的当晚，易洪江拎着两瓶好酒登了郁子轩家的门。 一见到易洪江上门，刚回到家不久的郁俊先觉得大事不妙。 破坏吴小正计划的事，他可还没好意思跟他老爸说。 完蛋了，这事捂不住了！ 郁俊顿感不妙。 果然，易洪江很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郁子轩汇报了一遍。 郁子轩顿时有点懵。 对于这件事，他和老爷子都在等着看好戏呢，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转折，而这事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是自己儿子。 郁子轩很是有点来气。 事情是自家儿子捅出来的，而易洪江却是出大力之人，他不好指责易洪江。 于是他只好拿郁俊开刀。 他没好气地当着易洪江的面训斥道：“你这臭小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说了要你听吴小正的安排，你非要自作主张。现在好了，把事情搞砸了吧！你就等着那小子把你骂过狗血淋头吧！” 郁俊：“……” 那小子已经骂我是笨猪了好吧！ 易洪江也有点懵。 郁大厅长现在的态度表明，他全力以赴办的这事，似乎并不如大厅长的意！ 他弱弱地问道：“郁厅长，这事我办砸了？” 郁子轩摇了摇头，说：“倒不是办砸了，只是破坏了某个小子的大计，也可能扫了老爷子想看热闹的一点兴致。” 易洪江又吓了一条。 某个小子肯定指的就是吴大厨食府的老板吴小正，这没啥，一个企业的老板，坏了他的大计应该不算啥。可问题是，听郁大厅长的意思，老爷子也在关心这事？ 他又弱弱地问道：“老爷子很关心吴大厨的事？” 这个问题让郁子轩沉默了片刻。 他此时在想，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也不好怪。 但有一点，吴大厨食府第一分店可是在富华区的管辖范围，老爷子几次吩咐他要为吴大厨保驾护航，现在不让把这事交给易洪江去做。 毕竟那是在他的地头，很多事由他出面更方便。 于是他回道：“吴大厨食府开业第一天，老爷子就带着我们悄悄去品尝，你说他对吴大厨重视不重视？你知不知道吴大厨有多大的发展潜力？这可是老爷子最看好的一家民营企业，未来很可能成长为整个湘省的明星企业！” 郁子轩知道，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对于易洪江这样的人，他只需要点一下，易洪江就知道该怎么去做。 易洪江心怀忐忑地从郁子轩家告辞出来。 他出门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人去吴大厨食府吃饭，一为交好吴大厨，二来也有为吴大厨正名的意思。 我易洪江都去吴大厨食府吃饭了，以后谁还敢跟吴大厨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连锁反应还在继续。 接下来有反应的是《长市晚报》这边。 对于吴大厨要状告《长市晚报》的事，报社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报社的领导们却不以为然。 作为长市市政府下辖的一家公众媒体，报社的人并不认为吴大厨此举有任何意义。 李灿儒所发的那篇文章，报社的几位领导都反反复复看了，大家一致认为，文章里的某些内容虽然有臆测的成分存在，但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说吴大厨有问题。 大家觉得，李灿儒的春秋笔法还是用得很不错的。 可事情发生了转折。 报社的名记李灿儒竟然在傍晚时分被富华区公安分局的人给带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并且很快又传出了消息，李灿儒接受了商家的贿赂，对吴大厨进行了诋毁，涉嫌职务犯罪。 同为长市下属的单位，富华区这边的反应未免小题大做了一点吧！ 当天晚上，报社的社长孟昊焱联系上了易洪江，想要问个究竟。 “孟社长，你们报社的那些记者，现在也太不讲职业道德了一点吧，为了钱，连媒体的良心都不要了！” 刚从郁家回来，别郁子轩说得有点忐忑的易洪江毫不客气地斥责了孟昊焱一通。 孟昊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他和易洪江为级别相同的同僚，两人又熟悉多年，如果不是有啥特殊情况，易洪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现在也不会这么大的火气。 “易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家吴大厨很有来头？”孟昊焱虚心请教起来。 关于老爷子的事，易洪江自然不便向孟昊焱直接透露，他只好点醒道：“孟社长，这事你们报社要是处理不好，你就等着穿小鞋吧！” 问题严重了！ 从易洪江的话里，孟昊焱明显听出了不对，可当他正想再问点什么时，易洪江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再打过去时，电话已经变成了忙音。 孟昊焱知道，易洪江这是在躲自己了。 是啥背景，使得易洪江见自己如洪水猛兽呢？ 孟昊焱很不甘心，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易洪江办公室，直接把他堵了个正着。 “孟社长，你们报社那些记者素质越来越可以了啊！为了两千块钱，就可以无中生有瞎写，连职业道德都不要了。” 一见到孟昊焱，昨晚在郁子轩那边邀功不成的易洪江就忍不住先嘲讽了一句。 在孟昊焱笑脸相赔，易洪江终于透露了几句。 “实话跟你说把，这事我也不想管的，可你知道给我打电话来的是谁吗？” “是谁？” “郁公子。” 孟昊焱不解地问：“那个郁公子？” 易洪江没好气地回道：“省城上面有几个姓郁的？” 孟昊焱立即就想到了郁子轩，惊问道：“郁厅长跟这家吴大厨食府有关系。” “没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可你不知的是，这家食府开业的第一天晚上，张老爷子就悄悄带着郁厅长一家人去尝了个鲜。” 孟昊焱立即就惊呆了。 张老爷子亲自去吴大厨食府尝鲜！ 难怪富华区这边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李灿儒给带走了。 糟糕，碰到铁板了！ 孟昊焱慌了。 正文 第548章 算账 对孟昊焱来说，接下来的事情真有点难办了。 如果吴大厨食府只是一家没啥背景的饭店，孟昊焱倒不在乎。 如果吴大厨要告《长市晚报》，便让他们告去，孟昊焱不信他们能告赢。 原因很简单，李灿儒的文章里虽然提到了吴大厨，也提到了罂粟壳粉、色素、香精等，但他使用了春秋笔法，并没有将二者完全扯在一起。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在法庭判决时，是可左可右的，孟昊焱相信已《长市晚报》的背景，法院自然知道往哪个方向偏。 可现在就未必了。 按理说，就算《长市晚报》输了，那大不了处理一下李灿儒，然后登报道个歉，似乎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真要发生了那样的事，《长市晚报》就会坏了名声，会被同行耻笑，而他孟昊焱作为《长市晚报》的社长，任职生涯中也有了污点。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某些位高权重的人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有意见。 因此，他现在唯一只能做的事，争取在吴大厨食府起诉之前，跟他们达成和解。 孟昊焱别无选择。 在告辞易洪江后，孟昊焱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吴大厨食府，以非常低的姿态见到了沈默。 这事沈默哪里能做主，立即就打电话给了吴小正。 吴小正的回乡假期就这么被打断了。 这就是吴小正不希望郁子轩和老爷子随便出手的原因。 只要他们不出手，《长市晚报》就不会把吴大厨的起诉当一回事。 这样一来，吴大厨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让这件事充分发酵。 到时候，公布起诉决定会造成一波轰动，鉴定结果一出来又可以造一波，起诉可以再来一波，判决时还有一波。 一波接一波下来，吴大厨不想出名都很难。 至于法院会怎么判，吴小正根本就不在乎。 他要的不是最终的判决结果，也不是《长市晚报》的道歉，要的是吴大厨一波接一波地在媒体上亮相。 这样的宣传效果，是花钱做广告能换得来的吗？ 现在好了，吴大厨将起诉《长市晚报》的消息刚从各家媒体曝出来，才曝了一点难以引人注意的小消息，后面就难以发酵下去了。 原因就在于孟昊焱的登门。 如果孟昊焱不登门，吴小正就可以装糊涂，继续把好戏往下演。 可孟昊焱一登门，他就没法装糊涂了，毕竟人家是体制内那么大一家报社的社长。 吴小正要是再装糊涂，那就会把孟昊焱和《长市晚报》往死里得罪。 在商场上，很难有永远的朋友，也未必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吴小正若不想跟《长市晚报》成仇家，那就只有跟孟昊焱来谈交易。 说白了，吴小正得改变思路，来跟孟昊焱谈条件以止损。 这条件沈默未必能谈妥，因为他把握不住临机应变。 必须吴小正亲自来谈。 吴小正是在18号返回的长市，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停止折扣的这一天。 和他一起来的有马丽。 在他回去的那些天，马丽正好在办离婚手续，他根本就没机会、也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详谈。 毕竟那是人家的伤心事，吴小正得小心谨慎。 而当马丽刚把离婚办得差不多时，孟昊焱却在一个劲地催促他回长市见面。 不得已，他只好邀请马丽来长市散心。 一回到吴大厨食府，吴小正并没有急着通知孟昊焱过来，而是先把熊国平和郁俊叫进了办公室。 “熊总，郁公子，你们可以啊！我一不在，你们就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要不要摆一桌给你们庆庆功啊？” 因为生气，吴小正现在对这两人根本就没啥好脸色，说话很是阴阳怪气的。 熊国平非常的尴尬。 两人虽然是亲密合作伙伴，但吴小正一开始就告诫过他，合作可以，但不得干涉吴大厨的运作。 现在好了，自己似乎自作主张把事情给搞砸了。 而且这种自作主张还不止一次。 未先知会吴小正，就私下请李灿儒过来，那是第一次。 又是未先知会吴小正，私下挑唆郁俊查阴谋者又是一次。 而且他现在看吴小正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生气。 “我们是不是真把事情搞砸了？”熊国平讪讪地问道。 吴小正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若不是看在熊国平背后的正德公司份上，对于这个合作伙伴，他真的会狠狠地发一次飙，给他一点教训。 合伙做生意，最怕的是插手管事的人太多，那样很容易乱套。 现在熊国平明显就犯了这个大忌。 “来，我跟你们算一笔账，看看你们这么一弄，吴大厨得损失多少。” 吴小正开始说起了自己一波接一波的操作计划。 熊国平和郁俊都惊呆了。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么玩的！ 如果真的依吴小正这么一玩，原本的一件麻烦事，竟然会弄成天大的好事。 可现在这天大的好事，真的被自己两个给搞砸了。 “熊总，我问你，我现在投200万进来做广告，能达到我计划中的宣传效果吗？” 熊国平尴尬得没法接话。 很显然，别说两百万，就算是三百万，也未必能有一波接一波的炒作所造成的影响大。 这让他如何接话？承诺赔偿损失？ 他赔不起！ 吴小正见好就收：“你们做错了事，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 先是关于熊国平的：“熊总你，去华天大酒店给马老师订一个行政套房，费用你负责，马老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熊国平：“……” 就这样？ 这未免也太便宜我了一点吧！ 他偷偷一乐，赶紧以去订房为借口，立马就溜了出去。 他不得不溜，再留在这里太特么尴尬了。 “郁俊你，去后厨当一个礼拜帮工，不许偷懒，否则我就去老爷子那里告状。” 郁俊也赶紧讪讪地溜了出去。 犯了错误的他，现在根本就脸来抗议。 吴小正又苦笑了一声。 这下损失真的海去了，可他还没法真因此来重罚熊国平和郁俊，那样会伤感情。 所以他只好把鞭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他唯有经历过这一遭后，两人能稍微涨点记性，别再擅做主张。 唉，接下来得靠自己来挽回损失了！ 他开始拨打孟昊焱留下来的电话。 正文 第549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对孟昊焱来说，这两天是一种煎熬。 自从他亲自登门吴大厨食府，要求面见老板后，吴小正并没有立即赶回来，这让他很是忐忑。 他最担心的地方在于，万一吴小正故意拖他，不跟他和谈怎么办？ 如果真这样，他毫无办法，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怕他，担惊受怕的是他自己。 因此吴小正一通知他，孟昊焱欣喜若狂，立即就出发前往吴大厨食府。 在他看来，有得谈就好。 吴小正并没有想拖孟昊焱的意思。 在他看来，既然决定了要跟孟昊焱和谈，那就没必要拖他，拖他只能装装逼、摆摆架子，对和谈没有任何意见。 因此，吴小正是笑呵呵地把孟昊焱迎进门的。 如果熊国平在这里，他一定很惊讶：你都损失这么大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吴小正当然笑得出来。 这次损失确实有点大，可他想得很清楚，这事如果不是熊国平自作主张把李灿儒请过来，就不会有这样的风·波，也就不会有他那一波接一波的造势计划。 如此说来，这事就算成了，也只不过是一笔意外的收获。 现在就算计划破了，吴大厨也并没有真正的损失，只是意外的收获少了一大截而已。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是很看得开的。 很多时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吴小正真的纠结这样的损失的话，那他一辈子就有得纠结了。 吴小正不仅不纠结，他还要笑，笑的目的是要在笑里藏刀。 “孟社长，欢迎光临吴大厨，我是吴小正。” 普一见面，孟昊焱就被吴小正给惊到了，他惊讶于吴小正的年轻。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年轻好，年轻的老板没那么老奸巨猾，比较好谈！ 抱着这个想法，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认真打量起吴小正来。 这位年轻老板笑得太亲切了一点，不像是不好说话、要为难自己的样子！ 孟昊焱心里吊着的那块石头放了下来，在和吴小正客套了几句之后，他在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孟昊焱还是没有急于直入主题，而是打量起吴小正的办公室来。 吴小正的办公室很简单。 在整个办公室内，正中央摆着一张大大的大班台，大班台对面就是孟昊焱正坐着的这套会客沙发，大班台的左手边是一排文件柜，右手边则是一个大大的书柜。 整个房间的里边，还有一个房门紧关着的小套间，那里应该是临时休息的地方。 孟昊焱扫了一遍之后，就把吴小正的办公室稍了个一目了然。 从这位年轻老板的办公室来看，这应该不是一个喜欢摆谱、很难打交道的人！ 孟昊焱又得出了这样一个判断。 他心里有数了，准备开始跟吴小正谈正事。 在开口之前，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大班台的后面。 大班台后面是一片大大的空墙，墙上只挂着一副字。 孟昊焱之所以留意到了这幅字，一是因为这幅字正对着他，他想不留意到都很难，二是因为这幅字写得太遒劲了一点，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因为字太好，孟昊焱又多留意了一眼。 有志不在年高，这几个字写得真的很不错！ 暗自赞叹中，孟昊焱瞄向了字的落款，想要看看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上款是“赠吴小正小友”，看来，这应该是一位忘年之交送给他的。 孟昊焱又看向了他最关心的下款。 这一看，他差点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靠，靠，靠……是张老的字！ 张老竟然称他为小友！ 妈比的李灿儒，你到底给我惹了多大的祸啊！ 孟昊焱立即被惊得目瞪口呆。 看着孟昊焱被惊呆了的表情，吴小正又不露痕迹地笑了一下。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孟昊焱想跟自己和谈？ 没问题，那就谈。 可怎么谈，不能你说了算，得我说了算！ 因此，在见孟昊焱之前，他刻意把老爷子的这幅字给挂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给孟昊焱一个下马威。 吴小正不想仗势欺人，可在某些关键时刻，该欺还是得欺的。 一切为了利益。 而拉虎皮扯大旗恰恰是他的拿手好戏。 现在目的达到了，吴小正开始直入主题：“孟社长，你们报社想跟我们和谈。” “是是是，这事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还请吴老板给我们一个改正的机会。” 孟昊焱现在的态度好得不要不要的。 可吴小正接下来的这一句，立即又让他大惊失色。 “说实在的，我根本就不想跟你们和谈。” 孟昊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要是换做别人，他可以直接甩脸而去，可现在他敢吗？ 好在吴小正又开口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一跟你和谈，不仅损失很大，还打了自己的脸。” 孟昊焱有点不明白吴小正这话的意思。 打自己的脸这说法他明白。 吴大厨前两天刚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说，要直接起诉《长市晚报》，现在如果和谈的话，确实是打了自己的脸。 孟昊焱不明白的是，吴小正为啥说损失很大呢？ 吴小正又开口了：“知道我为啥要起诉《长市晚报》吗？” 孟昊焱摇了摇头。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借这事来炒作，至于判决的结果是输是赢，我根本就不在乎。” 吴小正竟然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他不仅把起诉的原因告诉了孟昊焱，还把他接下来准备做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孟昊焱又被吓了一跳。 一方面，他惊讶于吴小正的直接，另一方面，他更是惊讶于吴小正的算计。 唉，别看这老板如此年轻，原来竟然打得一手好算盘，这样的算盘能有几个人打得出来？ 孟昊焱终于收起了他的小觑之心。 吴小正又笑着开口了：“孟社长，你说我还要不要跟你和谈呢？” 当然得谈啊！ 你要是不跟我谈，这事我怎么收场啊！ 孟昊焱赶紧赔上了笑脸：“吴老板，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还请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好谈一谈。” “谈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们打算怎样弥补我们的损失？” 面对吴小正笑里伸出的尖刀，孟昊焱欲哭无泪。 明明是你想借我们来炒作，现在却要我们来弥补你们莫须有的损失，有这样玩的吗？ 孟昊焱真的很想甩脸而去，可是他可以吗？ 正文 第550章 出乎意外的结果 按照正常的谈判过程，是一方先开价，另一方还价，开始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逐渐向中间靠拢，最后达成一致。 可现在这场谈判，吴小正一上来就使用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招式，也是最无赖的招式。 你自己出价吧！如果满足不了我，我就不跟你玩！ 这让孟昊焱还怎么谈？ 他终于体会到了这位笑呵呵的年轻老板的难缠之处。 这就是一个笑面虎！ 可就算不好谈，孟昊焱也还是得谈，他根本就没有退路。 他开始试探吴小正的底线：“为表示诚意，我们报社将会重新派记者过来，再次认真采访一下吴大厨食府，好好帮你们宣传报道一番。” 在孟昊焱看来，这应该最有诚意的方式了。 既然《长市晚报》是因为造谣中伤而得罪了吴大厨，那就再从这个角度来弥补吴大厨的损失，从负面报道改为正面报道，就可以消除上一篇文章所造成的不良影响。 当然，关于声明道歉的事，孟昊焱提都没提。 这事不能干，否则跟被起诉判输区别不大，会重重地打《长市晚报》的脸。 “不够，以吴大厨食府现在的生意火爆程度，你们是否报道都影响不大，就算你们的报道帮忙引来再多的顾客，我们也接待不下。” 吴小正一口就否决了。 他有这个底气。 事实上，李灿儒那篇文章出来后，吴大厨食府的生意受影响最大的只有当天和第二天。 在第二天下午开始，就有媒体开始报道吴大厨食府即将起诉《长市晚报》的消息，食客们顿时就明白了，吴大厨食府的底气很足，他们自信自己没问题。 而且，在这些报道中都有提到，联合检查组上门检查时，并没有在店里发现问题。 这证明了吴大厨食府很可能是因为生意太好而被人诬陷。 接下来的事又证明了这一点，康有道和李灿儒被公安机关双双带走的消息，很快又被跟进此事的媒体第一时间曝了出来。 至此，吴大厨的冤屈实际上已完全洗清。 因此，到了第三天，吴大厨食府的生意不仅恢复了原有的火爆程度，甚至更加火爆了，很多看了报道的食客慕名前来，想要尝一尝这堪比添加了罂粟壳粉的美味。 可以说，单从吴大厨食府的角度来讲，因祸得福这一目的已完全达到。 “我们报社可以把重要的接待餐全部安排到吴大厨食府来。”孟昊焱又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这个条件又被吴小正给否决了：“还是不够，你们报社的接待餐来不来，对我们的影响不大，你们来了，我们还得优先帮你们安排房间，占便宜的反而是你们。” 孟昊焱：“……”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事实上，在他登吴大厨食府之门的第一天，他就带人来品尝了一下这里的美味，确实吃得大家食指大动，也确实是沈默特意照顾才安排的包间。 孟昊焱有点不知道怎么给条件了。 帮你宣传不行，给你送生意你也看不上眼，难道还想敲诈我一笔赔偿金不成？ 现金赔偿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啊！ 无奈之下，孟昊焱只好化被动为主动：“吴老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能答应的全部答应你。” 孟昊焱的这个条件确实够诚意了，吴小正再矫情的话，那就显得他没诚意了。 可对吴小正来说，他又不能狮子大开口，如果让孟昊焱感到为难的话，就真的显得他仗势欺人了。 这个要求不好提！ 想了想，吴小正回答：“孟社长，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们吴大厨，我们吴大厨可不止食府饭店这么一点小生意，真正的大头是在湘水的一个食品加工厂，以及被你们造谣含香精的一个酒业公司。” 孟昊焱又有点尴尬。 因为他的关注点一直在李灿儒的那篇文章上面，确实没有对吴大厨做细致的调查，因此他刚才开出的条件，一直围绕在吴大厨食府上面。 现在看来，自己又失察了，一直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可孟昊焱现在发现，自己竟然连对方的底都没摸清楚。 这样来谈，能不被动才怪！ 吴小正又提醒道：“说句实在的，如果只有一家饭店的话，我根本就懒得来折腾，随便找个人打个招呼就可以轻松解决。我之所以这么折腾，目的是为了在全省范围内启动吴大厨品牌的整体宣传攻势，你就从这个角度去考虑吧。” 他这又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而且还是一副你看着办的赖皮招式。 孟昊焱恍然大悟。 他顿时就明白了吴小正的真正目的，并且又一次把皮球踢回给了他。 那孟昊焱又该怎么补偿呢？ 因为对吴大厨的了解不够全面，孟昊焱还是不知道如何来满足吴小正的需求。 想了想，他回道：“吴老板，这样，我先派人去湘水对吴大厨好好了解一番，然后定一个详细的补偿方案如何？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们《长市晚报》一定竭尽全力来帮你们达到你想要的宣传效果。” 不得已，孟昊焱只好使用缓兵之计。 这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对吴大厨了解得不够细致，孟昊焱现在就算已经知道，吴小正想要的是通过炒作来宣传吴大厨，可孟昊焱还是不知道怎么来满足他的要求。 转折突然就来了。 吴小正说道：“行了，孟社长，那就这样吧。” 孟昊焱：“……” 那就这样是啥意思？他不跟我谈了？ “吴老板，别啊，我们真的很有诚意……”孟昊焱急了。 吴小正笑道：“孟社长，我的意思，就是不再追究这事了，也不让你为难，你们报社能做到什么程度，你看着办就行了。” 孟昊焱：“……”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刚才不还一直是咄咄逼人的姿态吗？这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似乎知道孟昊焱的担心，吴小正让人把在后厨受罚的郁俊给叫了过来。 “孟社长，这就是把事情捅出去的郁家小子，我现在当着他的面给你一个承诺，保证不再追究，这总成了吧！” 他又对郁俊说：“回去跟你爸说一声，这事就这么过了，也别去为难孟社长之类的了。” 孟昊焱顿时又有点蒙圈。 这一幕给他的是震惊。 第一个震惊，郁厅长家的公子竟然被这年轻老板丢在后厨受罚，这说明这年轻老板跟郁家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他如果要想要挟自己，还真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二个震惊，是他已经做好了挨宰的准备，谁知道吴小正竟然就这么把刀给放下了。 不仅如此，这位年轻的老板，还把他最担忧的事情也给解决了。 孟昊焱最怕的是，就是事后被人穿小鞋。 …… 刚才这一幕是真的吗？孟昊焱直到出了吴大厨食府的门，也不敢相信。 孟昊焱一走，郁俊也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你怎么不狠狠宰他？为什么？” 正文 第551章 做人留一线 对于郁俊提出的问题，吴小正原本是不想回答的，因为这小子刚刚坏了自己的好事。 可他又考虑到了一点，郁子轩之所以把郁俊丢自己身边来，目的就是让他跟自己学一些东西。这样一来，如果自己一点都不教他，这样真的好吗？ “做人留一线，这个道理懂吗？”吴小正开始了对郁俊的教育之旅。 郁俊不解地问：“怎么说？” “换做是你是孟社长，被我逼着答应一系列不平等条件，你会怎么想？” “肯定是嘴上说得客客气气，心里却对你恨之入骨。” 郁俊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所以啊，我与其去逼他，从他手里抢好处，还不如向他示好，让他对我感恩戴德，主动把好处给送上门来。” 这才是吴小正之所以轻轻放过孟昊焱的真正原因。 在生意场上，很多人习惯了得理不饶人，一有机会，就把对方往死里逼，恨不得把对方榨个精光。 殊不知，这么一来，好处是拿到了，但同时也把对方逼成了仇家，未来的损失有多大就成了未知。 这就是很多生意人的短视。 而在吴小正看来，《长市晚报》作为一家在长市以及长市周边地区都很有影响力的报纸，因其定位更偏娱乐化和生活化，比《湘省日报》等官方媒体更受普通老百姓的欢迎。 这样的一家报纸，吴大厨以后势必会经常与他们打交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对方逼得太狠，把关系弄僵，显然是不合适的。 而他一开始之所以咄咄逼人，其实目的只不过是想告诉孟昊焱：如果我想，我有很多办法获得更多，现在我放过你，那就是你欠我的！ 说白了，吴小正是在施恩。 郁俊完全明白了，他兴奋地说道：“我懂了，这么一来，孟昊焱给吴大厨的好处，绝对也不好意思出手太寒酸。” 吴小正笑而不语。 郁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惊叫道：“我又懂了，你之前之所以跟我和熊总说那么多才罚我们，也是为了让我们知道我们欠你的，好对你感恩戴德！你这臭小子。” 吴小正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郁俊举一反三的本事竟然这么厉害，不过好像想偏了一点。 “你这猪脑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之所以把话跟你们说清楚，是告诉你们，如果没有大局观的话，一时冲动会造成多大的损失。而我之所以罚你们，是表示有错必惩，也表示罚过后，这事就算过了。” “真是笨得要死，快滚去干活去。”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骂了起来。 在生意场上可以玩心计，可以玩恩威并施，但如果对自己人也玩心机的话，就会让人离心离德。 因此郁俊刚才的话，听似没啥大不了的，但一旦传到熊国平耳朵里，就会让熊国平很不舒服，会造成两人内心的疏远，影响会很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及时纠正是必要的。 郁俊被骂得落荒而逃。 小套间的门被拉开了，马丽面无表情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你真鸡贼。” 这就是马丽最近的德性，很不愿意见人，也不怎么愿意说话，一开口，就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 好在吴小正了解她的性格，也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才各种忍她。 “大姐，在生意场上，不鸡贼一点不行啊，没几个心眼，分分钟就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吴小正这是在没话找话。 在这几天，他一直想跟马丽好好聊聊，可她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似乎任何话都不想说。 谁知道，他无意中的这句话，似乎勾起了马丽的欲望，她接过了话题：“有道理，我就是因为缺心眼，才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吴小正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这话一接，势必又提起了马丽的伤心事。 你确实很缺心眼！ 吴小正先腹诽了一通。 确实，马丽就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在正常情况下，有话从不憋在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而且，她确实也不怎么会玩心眼，对于看不惯的人和事，一向都是赤·裸裸地表达出来。 这样的性格，在社会上混真的容易吃亏。 可他转念一想，那事要是一直不提的话，马丽很可能会始终想不通。 狠了狠心，吴小正问道：“熊汉明和柳叶美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马丽直接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恶狠狠地说：“说，你为啥那么关心我的事？” 这个问题又问得吴小正有点尴尬。 确实，从两人的关系来说，非亲非故的，吴小正似乎有点关心过头了。 不过吴小正有说法。 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马丽，还记得我开学时的境况吧！当时我父母刚进监狱，赵老师得知这一消息后，把我也当小偷看，各种刁难我，甚至把我发配到了最后一个位置上去。” 吴小正开始提起了自己的往事。 事情才过去那么久，他自然记得一清二楚。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问原因，一心对我好，关心我的人就你和温文两个人，你说我能不感动吗？” “人一辈子，能遇上真心对你好的人不容易。因此，一旦遇上了一个，就千万要珍惜。你说，你对我那么好，现在你遇上难事了，我不帮你像话吗？” 这是吴小正的肺腑之言。 经过两世为人后，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了。 有人对你好，是因为利益，还有人对你好，是因为你能给他好处。 而当时温文和马丽对他的好，却是无缘无故的，是在他尚未发迹的情况下。 因此，这样的好、这样的人才更加值得珍惜。 这也正是他特别关心马丽的原因。 善待身边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他们也过得很好，是吴小正的心愿。 吴小正的这番话，似乎让马丽有所感动，她露出了一副欲言即止的模样。 终于，她开口了：“正憨，走吧，陪我出去走走，我想出去散散心。” 马丽的话匣子似乎要被打开了。 正文 第552章 洲旁舟，阁心鸽 吴小正驱车带马丽上了和新丰大厦隔江相望的橘子洲。 从新丰大厦去橘子洲实在是太方便了一点。 从大厦出发，驱车上湘江大桥，再从支桥直下岛上，拢共也只不过花了几分钟时间。 抵达岛上后，吴小正把车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带着马丽下了车，在岛上开始闲逛。 “橘子洲，洲旁舟，舟行洲不行；天心阁，阁中鸽，鸽飞阁不飞。马丽，你知道这副对联是谁写的吗？” 吴小正重新挑起了话题。 他估计，他若是不找话来说的话，马丽很可能闷头走到天黑。 “谁写的啊？”马丽心不在焉地问道。 “相传这是1960年，周总·理和****即兴作的对联，一个橘子洲，一个天心阁，都是长市有名的风景。” 吴小正又问道：“从这副对联，你能想起什么吗？” “什么？”马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吴小正突然正色道：“马丽，你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你就是橘子洲，你就是天心阁。而有的人，注定只是你身边的舟，迟早要开走的，有的人，也注定只是你心中的鸽，稍稍停驻一下注定就会飞走。你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人而烦恼。” 马丽噗嗤一笑，娇痴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啊？让我很不习惯。” 不过打心里，马丽是很喜欢吴小正刚才这一说法的。 洲旁的舟，阁中之鸽，确实不能长伴，就想她跟熊汉明一样。 是啊，我何必为一个不知道留恋之人去苦恼呢？ 她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立即就挽上了吴小正的胳膊。 这就是马丽的性格，她不想做的事，谁也难以勉强，她要想做的事，也不会有什么顾忌，哪怕她跟吴小正是师生关系。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马丽发现，她与她的这个学生相比，除了年龄大一点，英语水平比他强一点之外，其它各方面，她都远远不如他，包括心智成熟度方面。 现在吴小正已毕业，她也没打算继续呆一中，两人的师生关系就成为了过去，因此她更加没有顾忌。 她只觉得，在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挽上一只胳膊，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挽了上去。 马丽的这一举措又让吴小正很是尴尬。 不过考虑到马丽此时的情绪，他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而是带着她慢慢登上了问天台。 “这叫问天台，****在长市读书时，就经常游湘江，上橘子洲，站在这个最高点来问天：如何改变旧世界，建立新中国。所以后来在这里建立了问天台。” 吴小正娓娓说起了问天台的来历。 不得不说，两人现在手挽手的姿态很是有点小暧昧，像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时不时引起过路游客的关注。 受这种氛围的影响，吴小正现在说话也特别温柔。 “现在你站在这里，不需要问天了，但你可以问问你的心，接下来怎么办？” 马丽白了他一眼：“你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真受不了你。” 吴小正一下又变得很尴尬。 他发现，可能是最近书看多了的缘故，也可能是太多人生感触的原因，他竟然变得有点文青。 遗憾的是，马丽似乎不吃这一套。 “你很想知道我的事对不对？”马丽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哦。”吴小正愣了一下，又赶紧说道：“看你自己想不想说。” 马丽又白了他一眼：“真虚伪。” 吴小正：“……” 现在的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虚伪，可是马丽你别揭破啊！ 马丽终于开口了。 “我和熊汉明的蜜月期只持续了三个月不到，然后就因为各种小矛盾不停的争吵。我这才发现，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吴小正心想，一个是美女，一个是野兽，真要是一路人才怪，你们当初闪婚，更多的是因为荷尔蒙的吸引才对。 “早在上次去地区参加比赛时，就出了问题。回去后，有朋友告诉我，熊汉明好像跟柳叶美搞到了一起。一开始我还不信，但我很快就发现，这是真的。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跟他吵，我挺后悔，没跟他早点离婚。” 吴小正这才明白，难怪上次来长市比赛时，马丽有勾引自己的嫌疑，原来那个时候她的婚姻已经出了问题。 在那个时候，应该是她最彷徨、最迷茫的时候，她可能很想找一个人来获得安慰。同时，她当时可能也有报复熊汉明的冲动。 他也明白了，为啥后来马丽有醉酒不归家的举措。 原来早就出了问题。 马丽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一说完，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回一中教书吗？” 对于马丽的家事，吴小正早已猜个大概，他之所以问，目的就是为了帮马丽解决后续的问题。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我不想听到他们在我背后议论纷纷，我受不了。” 马丽的回答又在吴小正的预料之中。 她太要强了一点，也有点顾惜自己的面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本想出过留学的，恐怕事情没这么快能办成。” 出国？她想出国？ 吴小正一时有点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理解了。 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国内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出过热潮，很多人向往国外的“自由”生活，以出国为荣，挖空心思往国外跑，包括很多著名的演员，如陈冲、龚雪等，都是在大热的时候跑了出去。 他们以为，出去后就是天堂。 可实际上，大部分人出去都是在国外刷盘子，过着远不如在国内的日子，更是错过了国内辉煌发展的二十年。 对于马丽想出国的想法，吴小正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她是学英语的，出去的话，在语言上没有障碍。还有，受伤后的她，确实需要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 可问题是，出国后人生地不熟的她，真的能过得很好吗？ “要不你去湘南吧，我跟程玲打过招呼了，她答应帮你在地区找个好学校。” 马丽愣了一下。 但又立即回道：“我不去，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要不你帮我在长市找个学校吧。” 吴小正：“……” 你当我是万能的吗？ 正文 第553章 大写的污 面对马丽突如其来的要求，吴小正稍稍有点懵。 出国就算了，吴小正并不相信马丽一个弱女子，去得国外就一定能过好。 原因很简单。 就算她是出国留学，但学费、生活费对她来说也是一笔沉重的负担，尽管吴小正不知道马丽的家庭情况如何，但他并不觉得她的家境会好得让她在境外衣食无忧。 这样一来，马丽出国后，谋生的本事就很重要。 她虽然有英语的特长，但那只是一种沟通的工具，而非谋生的工具。 吴小正可以预见，一旦马丽出了国，她很可能会成为洗盘子大军中的一员。 但他又不便于直接反对，只要把话题转移到去湘南上班的事上面。 谁知马丽还是不领情。 那可是他费尽心思才求到程玲答应的事。 面对马丽想来长市上班的要求，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想想办法吧。”吴小正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天快黑了，两人开始慢慢往回走，接下来要先去吃饭，吃完后还要把马丽给安顿下来。 上了车，拐上了湘江大桥，马丽从车窗外望去，江面上的橘子洲确实像是一条巨大的舟，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吴小正说的那句话：洲旁舟，阁中鸽，舟走鸽飞。 她忍不住问道：“正憨，你也是我的洲旁舟、阁中鸽吗？” 吴小正没有多想，很随意地回道：“如果你愿意，我将是你永远的朋友。” 谁知马丽紧跟着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吴小正吓了一大跳。 我靠，马老师又在勾引我！ 他预感到，自己帮忙似乎又帮出麻烦来了。 “别闹，咱们可是师生关系。”吴小正想把话题岔开。 “已经不是了。你从一中毕业了，我也要从一中离职了。” “那也是曾经的师生关系。” “你刚才还说我们是永久的朋友。” 吴小正无言以对。 他发现，像马丽这种有过婚姻经历的女人，还真没把贞操这东西看得太重，而像马丽这种性格，就更是敢作敢为，只要她想，就会付诸行动。 他倒没觉得马丽这样是因为生性放·荡。 他知道，像自己这样一个男人，哪怕年龄小一点，但无论是外表、性格、财力、成熟稳重等方面，都对女人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尤其像他跟马丽关系如此亲密，食髓知味、又受了伤害的马丽动心其实非常正常。 马丽这样的行为，若是放到后世，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与她相比，吴小正觉得自己就怂多了。 没错，吴小正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怂，有太多顾虑。 比如说对张颖，因为给不起未来的承诺，他一直在怂，就算心里和渴望和她有非一般的关系，也不敢逾雷池半步。 又好比说对马丽。 说实在的，如果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她的萌，她的娇小，她敢做敢为的性格，还有两人之间的那种禁忌关系，都让吴小正很是心动。 可他还是怂。 他只好暂时装糊涂，好在车很快就抵达了吴大厨食府。 事情还没完。 在食府吃了点东西后，吴小正送马丽去华天大酒店安顿，受罚的熊国平已经帮忙在那里开好了行政套房。 进了房间后，马丽立即就关上了房门，对吴小正说道：“你先坐会，我先去洗个澡。” 吴小正自然不能这么早就把马丽一个人丢在酒店里，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准备看电视来打发时间。 谁知马丽在进浴·室前一刻，竟然诡笑着来了一句：“要不要一起洗啊？很舒服的哦！” 靠，她又在勾引我！ 吴小正顿时就热血上头，身体有了反应。 不可能没反应。 此情此景，吴小正完全可以把浴·室内的情景脑补出来。 看着憋得一脸通红的吴小正，马丽咯咯咯笑了几声，闪身进了浴·室。 进了浴·室还没完，她又冲外面喊了一声：“正憨，我没关门哦，你想进来的话，随时都可以进来。” 然后浴·室里传来了水流声。 要死了！ 吴小正热血一上头，真想啥都不顾了，冲进去把这个小妖精给按倒。 可他还是怂。 在经过艰难无比的半小时煎熬之后，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了，很快，马丽就穿着一身丝质睡衣走了出来。 她边往外走，边用一块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出来后，她坏笑着说：“正憨，可以啊，定力不错啊，这样都勾引不到你。” 吴小正差点又鼻血直流。 他明显可以看到，马丽在睡衣内啥都没穿，凹凸有致的身材被贴身的睡衣完美地显示了出来。 这比不穿还诱人。 妈蛋，这小妖精实在是太勾人了。 吴小正豁出去了，开始把话说得很直接：“马丽，你非得把我勾上床你才甘心是吧！” 他直接，马丽更直接：“对啊，我就是想把你勾上床，可惜你不上钩。我很好奇，为啥你就这么坐得住呢？是不是因为舞蹈室那个漂亮姑娘。” 吴小正：“……”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越来越被动，而被动的原因，就在于自己把马丽在当老师对待。 那就恢复自己中年男人的本色吧！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到：“是啊，漂亮吧！” 似乎经过吴小正下午的开导，马丽一下就想开了，又恢复了她爽朗的本性。 而吴小正和张颖的关系又勾起了她强烈的兴趣，她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和她啪了没？” 话题立马就变污了。 吴小正也懒得再矫情，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还没。” “为什么没？那么漂亮的姑娘，不啪多可惜！是不是不会？要不要我教你？” 话题越聊越污了。 马丽越聊越兴奋。 吴小正没好气地回道：“这还用你教？我要是想啪，难道还不懂？” “你怎么懂？难道你试过？” 吴小正：“……” 我怎么没试过？在前世我未婚放纵时，不知啪过多少！ 不过这事不能承认。 吴小正只好回道：“这种事谁不懂！在乡下路边，随时可以见到狗·交·配，不就是一个道理吗！” 马丽：“……” 竟然可以这样比喻？ 正文 第554章 天长地久和曾经拥有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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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平回想起来，当自己还是在郁俊那个年龄时，基本上跟现在的郁俊一样，一到老爷子面前，面对他的威严，始终都是胆战心惊的，这种情况直到工作后才有所改变。 老爷子如约而来。 来的还有郁子轩一家子。 吴小正这才知道，原来杨贵平的父母并不在本省，而是在京城。 “小子，今晚的菜你别亲自动手了，让你们的大厨做吧，你先过来坐下。” 老爷子一坐下，就想逮吴小正。 “还是别，一会就得上刀山火海了，我先借这个机会躲一会。” 吴小正竟然还有心情跟老爷子开起玩笑来。 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想先把气氛弄轻松一点。 还有，他看郁俊这小子现在很得意，他不忍心破坏他的心情，因为一旦谈起正式问题来，估计这家伙就会郁闷了。 那就先让他得意一会吧。 “这小子。”老爷子竟然轻松笑了起来。 这可把杨贵平和郁俊郁闷坏了，老爷子对他们可很少这么和颜悦色，他们根本就不敢跟老爷子开玩笑。 吴小正直到一桌子菜做好，这才脱下了厨衣，再次进了老爷子的包厢。 现在果然是郁俊拽的时候：“吴小正，哈哈，我超过北大的录取分数线20多分了，北大的经济管理专业基本上稳了，快恭喜我吧。” 吴小正心想，这小子把这消息憋了一整天，估计就是想让我给他敬杯酒。 那就敬吧。 他大大方方地端起了杯子：“恭喜恭喜，恭喜你成为未名湖边的新佳俊。” 郁俊的兴奋并没有延续太久。 因为有要紧事，老爷子并没有多喝，稍稍吃喝了一会之后，酒席就撤了。 最让郁俊郁闷的地方在于，他和他妈都被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撵出了房间，郁俊更是委以了一个站在外面看门的重任。 我靠，为啥吴小正一个高中生就可以留在里面，我一个大学生反而会被撵出来？ 郁俊很是郁闷，可面对老爷子，他半句都不敢吭。 屋内，短暂的沉默后，老爷子开口了：“吴小子，下岗职工安置税收优惠政策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第一个实施的又是在你的吴大厨，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你对这项政策的效果怎么看？” 不好应付的时刻终于来了。 吴小正还想试着回避一下。 他指了指杨贵平：“具体的效果你得问杨哥啊，他才是具体的执行者，他了解得全面多了。” “别回避，我要的是你的看法。” 他的小心思被老爷子一语道破了。 唉，真的躲不过了！ 他开始认真回答：“从吴大厨这边来看，效果肯定是不错的。一方面，因为接收供销公司的那些下岗职工，吴大厨减轻了税收负担，二来，供销公司的那些职工接收过来后，都合理利用上了，并没有成为吴大厨的负担。还有，过来的那些职工，幸福指数也比留在原来半死不活的供销公司强多了。” 吴小正给予了非常客观的评价，他甚至连吴大厨因此避税的事都没回避。 老爷子尖锐的问题立马就来了：“那你怎么看待因此给国家造成的税收损失问题？” 这小吴小正不乐意了。 “账不能这么算。从表面上看，这么一来，国家确实在税收上有一定的损失，但好处更多。” “就以供销公司为例，它通过分流减负，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这样一来，国家的好处就多了。” “一方面，供销公司因为重新焕发生机，它不仅创造了新的税收，还产生了新的利润，这些都是归国家的。” “另一方面，如果不这么做，国家每年还要投不少钱进去，以勉强维持它运作。” “这一进一出，差别就大了。因此，国家虽然在吴大厨这边损失了一部分税收，但在另一边所获得的好处却是巨大的。” 因为不认同，他一口气就说了很多，说得非常的流畅。 老爷子点了点头：“嗯，账确实应该这么算。这么一算的话，这项政策不管是对哪一方，都是有好处的。” 老爷子算是认可了吴小正的观点。 但他立马又接着问道：“依你看，如果要把这项政策推广到全省，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 吴小正稍稍考虑了片刻。 “第一个要注意的地方，就是税收优惠幅度的问题。幅度大了，国家的税收损失就大，幅度小了，企业对于安置下岗职工就没兴趣。” “因此，这个幅度最好又专业的人员仔细调研和核算一下。” 这一点又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 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把握的平衡问题。 “第二个要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对于优惠企业的性质也应该有所区分，我个人建议应重点侧重于服务性行业和劳动力密集型企业。” 老爷子又点了点头。 关于这一点，吴小正其实在一开始出这个点子时，就强调过了，老爷子对这一点印象深刻，也颇为认可。 “第三点，对于享受了税收优惠政策的企业，一定要有专人跟进，免得有的企业利用政策来钻空子、玩猫腻。” 老爷子又点了点头。 对于国人来说，很多人、很多企业为了利益，确实啥事都干得出来。 一项好的政策，如果没有有效的监管，确实容易出问题，由好事变成坏事。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老爷子突然说道。 就这么定了？ 吴小正能感觉出来，老爷子已经决意要把这项政策在全省推广了。 这是好事！ 吴小正不知的是，接下来老爷子还有啥刁钻的问题。 正文 第558章 出谋划策 老爷子要问的很显然不止下岗职工安置税收优惠政策这么一件事。 那只是开胃菜。 下一个问题立即又来了。 “你怎么看待国有资产变卖这件事？” 1991年11月1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第91号发布了《国有资产评估管理办法》，对国有资产的拍卖、转让、联营、股份经营等做了具体的规定。 但从各省执行的具体情况来看，可谓是乱象横生。 而在湘省来说，深化国企改革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如果老爷子想在这方面有所动作，就不得不瞄上国有资产变卖这一块。 这个问题吴小正不想碰。 因为他知道，在接下来的很多年内，国有资产变卖面临最严重的一个问题，就是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 在未来几年，很多体制内的人都会因此而倒霉，一些企业也会因此而倒霉。 这个问题碰不得，一旦说得不好，让老爷子胆子太大，就会给他很大的麻烦。 “这个问题我不懂，别问我。” 吴小正直接无赖式地拒答了。 老爷子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别回避，我知道你有看法，原来供销公司的仓库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那是一个特例，那里我是用安置下岗职工换来的，所付出的代价不菲。” 吴小正继续耍赖。 这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 面对吴小正的无赖，老爷子哭笑不得，他开始转变策略：“听说你很想要新乡矿务局省城办事处那个地方？” 对于老爷子这突然的转折，吴小正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怕老爷子下套，便谨慎地回道：“以前有点想，现在不怎么想了。” “为啥？”老爷子不解地问。 “那栋破楼太贵，还不如买块地皮自己盖楼。” 这是吴小正的真实想法。 “哦，在那附近有一块地，你想不想要？” 老爷子的套果然来了。 可吴小正还是忍不住问道：“多大？” 老爷子回道：“大概20亩，你只要一部分也行。” 吴小正立即就脱口而出：“我全要了。”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 早在两个多月前，吴小正连矿务局那个地方总价100来万都买不起。 可两个多月过去后，对于总价应该更贵的20亩地，他却眼睛都不带眨的，一口就想吃下来。 原因就在于两个多月过去后，吴大厨的盈利能力大大增强了，现在不管是食品加工厂，还是两家食府，都在源源不断地造钱，吴大厨早就不差这点资金了。 而对吴小正来说，因为他的省城攻略，他迫切需要物色一个地方，来建吴大厨的省城根据地，顺带再弄一家吴大厨食府省城旗舰店。 那个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一点，他没法拒绝。 老爷子又开条件了：“那就好好回答这个问题，让我满意了，我就把那个地方介绍给你，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优惠价格。” 这个条件吴小正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稍稍斟酌一下后，他开口了。 “国有资产的变卖，是一把双刃剑。” “怎么说？” “运作好了，就能让闲置的国有资产变为有用的资金，为企业解决紧缺的资金问题。” 老爷子又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要是运作不好呢？” “那就会造成严重的国有资产流失。” “怎么说？” “比如说刚才那块地，明明可以卖200万的，可如果我稍稍和你勾结一下，可能100万就卖给我了，这就是人为的原因造成的国有资产流失，这样的问题在国有资产的处理上，将来会很严重。” 吴小正这算是提前给老爷子敲警钟了。 老爷子立刻就明白了吴小正的意思，但他被这小子这个比喻弄得哭笑不得。 我会和你勾结吗？ 我是那种帮你以权谋私的人吗？ “我决定了，那个地方可以介绍给你，但价格一分都不能少。” 吴小正欲哭无泪。 那确实是个好地方。 从老爷子接下来的介绍中得知，那块地是省纺织厂的一块地皮，当初买下来是准备建服装厂的，可最近几年省纺织厂的效益变差，建服装厂的事便搁置了下来。 到如今，省纺织厂更是穷得揭不开锅了，现在便有了卖地换资金的想法。 这正好是在老爷子的管辖范围。 若不是准备在深化国企改革这方面大动干戈，老爷子原本还没这么快就答应的，现在他却动了这个念头。 吴小正又敏感地意识到，这块地好是好，恐怕又没那么好拿了。 果然，老爷子又开始试探起他来：“地可以卖给你，纺织厂的职工你也帮忙安置一部分如何？” 吴小正稍微斟酌了一下。 安置职工倒不是问题，反正他已经打算在省城不停地开饭店，只要数量不是太多的话，倒是能接收得下来。 可具体怎么弄，还是得看价格啊！ 这个忙不能白帮。 他开始反过来试探老爷子：“下岗职工安置税收优惠政策准备在全省推？” “有这个想法。”老爷子的回答是肯定的。 “那就有得谈。买地归买地，安置归安置。买地我可以付钱，按正常的评估价来，安置职工我要的是税收优惠政策，最好分开谈。” 有了湘水的经验，吴小正在这方面的思路已经非常明确了。 在他看来，这种事最好还是分开来谈，一旦混在一块，就很容易给人诟病。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这块地关系到国有资产的处理问题，为了避免给别人抓到把柄以后找麻烦，还是走正常的流程，弄明白一点为妙。 老爷子同意了他的意见。 吴小正之前的话已经给他敲了警钟，对于国有资产的处置，一定要严格按流程办事，否则就很容易出问题。 此时的他，又忍不住感慨起来。 在几个月前，吴大厨还只能惠及湘水一个小县，现在却能在省城开始为他排忧解难了，这发展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老爷子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企业经营方面就是一个天才，尤其是在处理事情的思维方面，他真的比大部分人都清晰多了。 今晚找这小子算是找对了！ 稍稍感慨一番之后，老爷子准备问下一个问题。 正文 第560章 酒厂，酒厂！ 真正的大招一般都是放在后面的，老爷子也是如此。 在出最后的大招之前，老爷子又先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很想把湘水县酒厂买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爷子发现，吴小正这小子，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一点利益诱惑，他还会端着，不肯掏真材实料。 老爷子对此也无可奈何。 一来，这小子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亲外甥，自己不能用势压他，压他也未必有效果。 二来，这小子还这么年轻，自己虽然是在不耻下问，但总不能去计较一个小屁孩的态度。 殊不知，吴小正这是故意的。 如他现在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那面对老爷子的不耻下问，他完全可以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有任何顾忌，哪怕说错了也无妨。 但他不是。 他现在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吴大厨的利益。 做企业的，最顾忌的就是和体制内的某人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就算老爷子给他的感觉很好，但他也不得不防一防，他不想吴大厨烙上老爷子一系的烙印。 此外，一旦自己在老爷子面前有问必答，他就会习惯这种模式，一有问题就来找自己，那自己就会更加和老爷子牵扯不清。 这不是吴小正所想要的。 他觉得，跟老爷子的关系，保持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就足够了。 基于这些考虑，吴小正才故意装出一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面孔。 对于老爷子的这个问题，他敏感地觉得是好事，但他又一次摆出了商人的谨慎姿态：“哦，条件合适的话，要也行。条件不合适的话，那就不要。” 老爷子差点被气哭。 他好不容易酝酿了一个大招，却被这小子一句话给破了。 “为啥这么说？” 吴小正大言不惭地回道：“湘水县最有价值的就是那些原浆酒陈酿，现在那些已经被我买下来了。剩下这个酒厂，要不要都无所谓了，这样的中小型酒厂，到处都是，我想要的话哪里都能买到，新建一家也不难。” 老爷子真的被这小子的直接给惊呆了。 他训斥道：“你占了酒厂的大便宜，还好意思这样大言不惭。” 吴小正才不怵，他立即回道：“怎么成了我占便宜呢？我不要的话，那些原浆酒早被酒厂当工资抵扣给职工了，职工还不乐意要，我买下来，是帮了酒厂大忙好吧，我还给了个溢出价呢！” 老爷子无言以对。 一块翡翠，放在不识货的人手里，就只能当破石头卖，只有真正识货的人，才能让其重新焕发出光芒。 他放弃了跟这小子争对错的想法，直接说道：“你以湘水县酒厂为例子，给我讲讲国企改制的事。” 国有企业改制，是指国有独资企业、国有独资公司及国有控股企业，改制为国有资本控股、相对控股、参股和不设置国有资本的公司制企业、股份合作制企业或中外合资企业。 即改变原有国有企业的体制和经营方式，以便适应于市场经济的发展。 国企改制这个概念，在这个年代还是一个新鲜事，而老爷子之所以瞄上这一点，是因为吴小正当初在打酒厂主意时，就比较深入地提过这个概念。 吴小正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他是被老爷子的胆子所吓的，但他又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眼光。 他抓住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吴小正之所以这么想，是跟中国的国有企业深化改革的进程有关的。 从1978年底开始的国有企业改革，可以分为三大阶段。 第一阶段是从1978年到1992年，在这个阶段，主要是放权让利，探索两权分离。 第二阶段是1993年起到2003年，在这个阶段，明确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方向，不断深化改革、完善新体制。 第三个阶段是从2004年开始的，主要国企改革的纵深推进。 也就是说，关于国企改革的制度创新，如果按照原有的轨迹，国内最早也要从明年才开始。 而老爷子已打算提前一年将其在湘省推出来。 这个时间点把握得正合适。 要知道，国企改革之所以有第二阶段的制度创新，其原因就是因为党中央在92年，明确了市场经济发展道路和继续坚持改革开放这两点，才逐渐摸索出来的。 老爷子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盯上这一点，说明他确实很有眼光和前瞻性。 这个时间点绝对是最合适的。 一来，在以明确市场经济发展和坚持改革这两点的形势下，老爷子现在开始尝试国企改制，绝对不会让人觉得突兀或遭到大规模的反对。 二来，一旦成了，老爷子的前瞻性又会让其成为改革先锋、国企改制路上的里程碑式人物。 吴小正本能地觉得，这事一旦被老爷子抓住，他的事很可能就成了。 他决定推老爷子一把。 “国有企业的改制，可以采取重组、联合、兼并、租赁、承包经营、合资、转让国有产权和股份制等多种形式，在市场经济时代，任何一种形式都是值得尝试的。” 他的话立即被老爷子打断了：“你别扯那么远，就以湘水县酒厂为例，你觉得我如果要树典型的话，用那种改制方式最合适？” 吴小正：“……” 那就出狠招吧！ “那就彻底一点，直接把它整体卖了，把它从国企变成彻彻底底的民企吧。” 这个提议正合老爷子的意。 既然要搏，那就得破釜沉舟，树一个真正的典型才行。 方向一明确，接下来就好办了。 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吴小正以一个企业家的身份，把国企彻底改制的事，在各个细节方面都和老爷子认真探讨了一遍，比如说资产评估、债务核算、职工安置保障、后续跟进监管等。 最关键的事情来了。 “我郑重地请求你帮个忙，把湘水县酒厂买下来，然后将其打造成全省甚至全国的知名企业，让其成为湘省国企改革的一个真正的典型。” 这正是老爷子今晚来找吴小正的真正原因。 按照原本的规模，湘水县酒厂的改制，完全可以由湘水县自己来摸索着实施。 但现在不同了，老爷子迫切需要这个典型。 他需要将这个改制案例，树为全省乃至全国关于国企改制的典型。 因此，湘水县酒厂的改制，将会由省里组成专门的改制工作组，直接下湘水去具体执行。 如此一来，湘水县就只有配合的份了。 这个忙可以帮，也必须帮。 吴小正早就有接手酒厂的意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将其迅速发展壮大，让其成为一个全国都有名的白酒企业，对于吴小正来说也不算难事。 他绝对有把握给老爷子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那就谈！ 按商业规则来谈。 正文 第561章 阴魂不散 老爷子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这对吴小正来说，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大好事。 经过这一晚，吴大厨省城根据地的事有着落了，湘水县酒厂的事也基本尘埃落定，接下来就看怎么谈了。 吴小正相信，在这两件事上，应该都不存在原则性的困难。 如此一来，等吴敏霞他们赶过来，吴小正把吴大厨的计划再重新调整一下，吴大厨就可以完全不上正轨，从而踏上大踏步的快速发展之路。 可以说，今晚对吴小正来说，又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当吴小正在包厢里跟老爷子“密谋”时，包厢外却有好几人在找他。 第一个想找他的是易洪江。 自从来吴大厨食府吃过一次之后，易洪江就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这里的美味，也喜欢上了这里的湘水黄金液。 因此，他一旦有接待任务，或者是有人宴请他，易洪江就会尽量往吴大厨食府安排。 易洪江原本对吴小正是没这么大兴趣的。 在他看来，就算老爷子和郁子轩都都跟这里的老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吴大厨食府的老板肯定也只不过一介小商人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太过于重视。 这就是消息的不对称。 但消息也有对称的时候。 易洪江是从孟昊焱嘴里得知吴小正的准确消息的。 听了孟昊焱的讲述之后，他惊呆了。 我靠，这小子竟然有老爷子的字，老爷子对他不是一般的看重。 还有，吴大厨在湘水竟然已经成为了标志性企业，对当地的发展影响非常大。 因此，听了孟昊焱的转述之后，易洪江的心思开始活泛了。 在这个年代，对于任何一个地方政府来说，招商引资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既然吴大厨已经在富华区开饭店，那易洪江自然得瞄上这棵正在飞速成长的大树，想探讨一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于是他今晚一来，就先过来找吴小正，并在店长的带领下，来到了老爷子的包厢门口。 他一眼就瞄到了站在门口的郁俊。 “郁公子，你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啊？吴老板呢？” 在门口当了半天看门神的郁俊正是郁闷的时候，他没好气地回道：“他在里面呢，你找他？要不要进去？” “好啊。”易洪江随手就想推门。 但他立即就停住了，谨慎地问了一句：“里面还有谁啊。” “没谁，就我姥爷。我爸、我哥，还有我，都被撵出来了。你怎么不进去？” 我靠，老爷子在里面！ 易洪江立即被吓了一大跳。 他立即明白了，郁俊之所以说话阴阳怪气，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从而想坑他一把。 易洪江差点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在这种连郁俊都被撵出来了的场合，如果他真的冒冒失失冲进去，惊到了老爷子的话，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这小子太坏了！ 算了，我还是改天专程来拜访吴老板为妙！ 易洪江转身进了自己的包房。 第二个想找吴小正的是胡校长。 今天是高考放榜日。 在这一届高考中，长郡中学又一次大获全胜，成绩再次排名四大名校首位，重点大学上线人数也摇摇领先，因此胡校长今晚破费，特意邀请本次高考的功臣老师们来吴大厨食府聚餐。 顺便，他还有一个“好消息”想告知吴小正。 他也是先见到了守在门口的郁俊。 “郁俊，你怎么在这啊？哦，今晚是不是你家人来这里为你庆祝的？恭喜啊，考得不错。” 对于郁俊的高考成绩，胡校长也已经得知，知道他的成绩在学校排名前几位，很有希望上北大清华。 面对自己的老校长，郁俊倒是没有阴他的意思了。 “胡校长，您找吴小正？他现在正跟我姥爷在里面谈事情，恐怕没空见您。” 胡校长也被吓了一跳。 若是只有郁子轩在里面，他还可以用见学生家长的借口去套套近乎，可现在老爷子在，他就明显不适合再进去打搅了。 算了，也不是啥大事，等会再跟吴小正那小子说吧！ 胡校长也转身进了自己的包房。 吴小正是在送走老爷子他们后，才得知这一消息的。 “小正，湘南市一中的钟小兰你认识吧？跟你一起参加过英语竞赛的。” 终于见到吴小正之后，胡校长便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起“好消息”来。 “认识啊，怎么啦？”吴小正警觉地问了起来。 突然从胡校长嘴里听到钟小兰的名字，他顿时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大事确实不妙。 胡校长紧接着说道：“恭喜，你们要成为同班同学了。” 靠靠靠，她怎么跟来了？ 这是阴魂不散吗？ 吴小正立马就惊呆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记得钟小兰说过，她的高中确实是在长市上的，因为这一年她爸恰好调到了湘师大当老师。 可是她明明是在湘师大附中上的高中啊！ 为啥这世却发生了这种改变？ “她为啥也会来长郡啊？” 强压住内心的郁闷，吴小正好奇地问了起来。 “听说是他爸调来湘师大了，然后带她来物色学校。她一听说你进了我们学校，就立即也定了下来啊！” 吴小正：“……” 他用屁·股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因为她爸一调过来，就带她来看学校。 吴小正估计，凭钟小兰的成绩，肯定也属于在四大名校里任选的那种，而她最终选长郡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上次那个赌刺激到她了。 他所料没错。 钟小兰她爸一办好入职手续，就立即带她来长市选学校，因为成绩优秀，自然是四大名校任她选。 但钟小兰并没着急做决定，而是打算先把四大名校都了解一遍再说。 可当她到长郡中学见到胡校长后，因为她也拿出了一份英语比赛的获奖证书，胡校长顺口就提了一句：“你认识吴小正吗？也是来自你们湘南地区的，他已经报了我们学校。” 钟小兰立即就被胡校长这句话给刺激到了。 要知道，上次她跟吴小正来省城参加比赛，可是跟吴小正打了一个赌的。 这个赌还不算完！ 钟小兰就这么定在了长郡。 对吴小正来说，这事确实没完了。 正文 第562章 不当救世主 吴小正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钟小兰对他来说，就犹如一个噩梦般的存在，也是他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 他忍不住想起了马丽前几天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她根本就没爱过那个男人，她另有所爱！ 可这个从没爱过自己的钟小兰，前世却折磨了自己好多年，并且导致了自己的跳楼重生。 吴小正真的不想再和她纠缠了。 对于一个从没爱过自己的女人，还有啥好纠缠的？难道这世还再跟她结一次婚、再受一次折磨不成？ 没有人愿意这样，包括吴小正。 可这个噩梦偏偏又出现了，他想躲都躲不过去。 胡校长根本就不知道吴小正现在的心思，他还在那里表功：“你知道吗，钟小兰一听说你报了长郡，立即也定下来了要报长郡。这下好了，湘南地区的前两名都进了我们学校。” 湘南地区前两名？ 吴小正的思绪被胡校长的这句话给打断了。 他知道，湘南地区的状元并不是自己。 如此一来，莫非钟小兰比我考得还好？ 他又不懂声色地问道：“她考了多少分？” “710分，比你多四分，比咱们湘水的中考状元也只少了两分。不过她的主课成绩要比你差十几分，你吃亏就吃在副科上面，否则你才是咱们湘水的中考状元。” 胡校长现在巴结吴小正的意味很明显，他又加了一句：“最关键的是你可是跳级参加中考的，这才是最了不得的。”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尽管他不想再跟钟小兰搅和在一起，但现在却没办法了。 他总不能因为钟小兰来了，就换学校去逃避吧！ 再说，逃避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来了就来了吧，前世你折磨了我，说不定这世我可以反过来折磨一下你呢！ 最起码，我要把你那莫名其妙的骄傲给砸掉！ 吴小正很快就想通了，并且燃起了一股莫名的斗志。 打发走胡校长之后，吴小正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钟小兰的再次出现，只是一件让他窝心的私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吴大厨的整体决策。 可以说，这次面见老爷子，尽管说是在帮老爷子在出谋划策，但吴大厨获得的好处同样也不小。 一是吴大厨省城驻地的地皮基本有望落实了。 按照老爷子的意思，他立即就会通知省纺织厂的人来跟自己联系，具体怎么谈、怎么落实，得看双方能否谈拢。 但吴小正估计，地皮的问题应该不会太大，问题在于会不会有一些附加条件。 二是湘水县酒厂的问题。 其实这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对吴大厨现在的酒水事业来说，如果湘水县酒厂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仅仅是从那里采购原浆酒的话，这样其实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风险在于，一旦有人搞鬼，让湘水县酒厂断了原浆酒的供应，那吴大厨的酒水事业就会陷入很大的麻烦，可能会在一段时间来找到新的合适的原浆酒，就算找到，品质也不一定比得上湘水县酒厂的。 现在老爷子一旦下定了将酒厂作为全省国企改制典型的决心，那这事十有八·九就妥了。 至于价格、其它收购条件等，吴小正相信省里下派的工作组，应该不会过分刁难吴大厨，谈成应该不难。 吴小正现在要做的，就是结合这两点收获，重新来对吴大厨的整体发展计划作出修正。 老爷子那边的动作非常的快。 第二天上午，省国资委一位主任，就带着省纺织厂的一位副厂长登门了，要来谈土地交易的事。 吴小正原本是不想亲自谈的。 按照他的想法，到省城后，他将会逐渐隐身幕后，把自己蛰伏起来，安心去谋以后的发展，吴大厨这边的一些具体事情，逐渐交给吴敏霞、刘志军等人去出面。 可人是老爷子安排过来的，而他身边暂时只剩下了一个沈默，并且沈默负责的还只是食府这一摊子事，因此他不得不先顶上。 地可以看，但具体谈的事情还是得交给吴敏霞、刘志军他们。 基于这个考虑，吴小正带着沈默跟着两位来客，又一次来到了省财厅附近。 地确实是好地，吴小正一眼就相中了。 从位置上来看，这块地就在上次看过的矿务局省城办事处的斜对面，同样在马路边，距离财厅的直线距离还要更近一点。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地非常的方正，一旦接手下来，吴大厨很好对这块地进行重新规划。 来客中的刘副厂长开口了：“吴老板，按照现在长市的土地行情，在这个位置的土地评估价格大概是10-12万一亩，如果能一次性付款的话，我们愿意按最低评估价来出让。” 20亩地，10万一亩，一共就是200万，这个价格吴小正完全能接受。 以吴大厨现在的资金周转能力，一次性付款问题也不大。 但吴小正知道，对方应该还是另有条件的。 果然，这位刘副厂长说道：“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听说吴大厨在湘水，对于国企职工的分流很有办法，你们在这方面能不能帮纺织厂分担一点压力？” 这是在吴小正预料中的事。 从昨晚老爷子提起这块地皮的时候，他就知道有这么一个要求在等着自己。 可在商言商。 这个忙吴小正不是不能帮，但他是有条件的。 “在湘水，我们接受国企职工的分流有两种方式，一是按下岗安置来谈，在湘水我们有一个供销公司仓库收购的典型案例，基本上是用安置费来顶土地收购款。” “第二种是按下岗职工安置免税政策来，关于这种方式，你们要联系政府，看看这边啥时能开始推这项政策，并且尽量争取安置名额。” 忙确实不是白帮的，如果没有相应的好处，吴小正不可能让吴大厨来承担下岗分流职工的安置成本。 刘副厂长一下陷入了为难之中。 现在纺织厂的日子很不好过，现在他们钱想要，职工也急需分流，这样才能勉强维持下去。 但很显然，吴小正这边并没有轻易松口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吴大厨想要这块地，但他不想当救世主。 作为一个商人，救世主当不得。 正文 第563 好人有好报 尽管不愿当救世主，但吴小正还在琢磨老爷子的意思。 很明显，老爷子对省纺织厂肯定很重视，昨晚刚提过的事，今天就让人找上了门。 这是为啥呢？ “你们厂是不是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吴小正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刘副厂长尴尬地没有接话。 倒是那位姓钟的主任说道：“纺织厂已经四个多月没发工资了，他们的厂长上个月才被抓了起来，职工们都闹着要上街游行了。吴老板，你能帮的话就尽量帮一下。” 吴小正顿时就明白了，老爷子这是为了安定团结着想。 很遗憾，这个忙他真的帮不了。 吴小正知道纺织这一行的水有多深，他也知道，省纺织厂这样的企业，到底有多难救。 这是一个让各级政府都头疼的行业。 早在计划经济时代，纺织业被誉为国民经济传统支柱产业和重要的民生产业。 因此，自建国初期，各地都大肆兴建纺织厂，几乎每个县都有一家，大中城市甚至会有多家。 吴小正曾经看过一份数据。 就算到了后世的2011年，全国还有规模以上纺织企业4.64万家，规模以下纺织企业40多万家，纺织职工多大2000多万人。 那还是在已经经过了产业升级、行业整改后的情况下。 而在这个年代的纺织企业，普遍存在产品质量差、花色品种少、更新换代慢、物质消耗高、经济效益低、企业竞争力弱等问题。 再加上近年来原材料成本大规模上升，地方的中小纺织企业很难有几家不亏本的。 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年，国有企业中，关停倒闭最多的就是纺织企业。 但纺织企业的关停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传统的纺织企业，大部分都是劳动力密集型企业，而且70%以上都是女职工。这样的企业一关停，如果职工的安置问题不能很好地解决，就会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 在这个年代，有一个名词叫失足妇女，指的是那些不得不靠出卖身体来谋生的女人。 而在各地的失足妇女中，有相当一部分就来自于纺织企业的下岗女职工。 唉，救世主是当不了的，但为了减少一点失足妇女，稍稍给他指条明路吧！ 吴小正对刘副厂长说：“地我确实可以买，一次性支付现金也没问题。职工我也能接收一部分，但不能这么操作。” 刘副厂长喜出望外，兴奋地问道：“那要怎么弄？” “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一是资产抵安置费，二是你提前去联络地方政府，要政策、要安置名额。” 吴小正这算是提前泄露天机。 从跟老爷子的洽谈中他已经知道，老爷子是决心要在全省推行下岗职工安置税收优惠政策了。 而对吴大厨来说，既然省城第一分店生意如此火爆，那接下来在省城快速再开四五家分店都是计划中的事，对于这些分店来说，需要大量的厨师学徒和服务员。 纺织厂那些年轻女工来食府当服务员、后厨帮工正合适，有潜力的甚至可以向厨师方向发展。 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能帮长市减少一部分失足妇女。 我这算是在拯救失足妇女吗？ 吴小正自嘲地想道。 当然，接收国企职工同时意味着要负责她们的安置，养老保险、失业保险等成本都需要吴大厨来承担，吴大厨不可能不计代价来负担这一部分额外的成本，因此，提条件是必须的。 刘副厂长沉思了片刻。 因为前厂长被抓，刘副厂长是被临时委任为省纺织厂的代理厂长的。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来一笔钱发工资，稳定职工情绪，避免闹出严重的群体事件。 但接下来，省纺织厂能不能恢复正常运转，重新焕发出活力，关键就在于能否将富余的职工下岗分流，减轻包袱来恢复生产，重点从事部分尚能盈利的生产项目。 刘副厂长的思维还是很清楚的。 因此，买地换钱很重要，职工分流也很重要。 对刘副厂长来说，向政府要政策要安置名额这一点，他实在没把握，因为僧多粥少。 因此他只能把主意打到资产换安置这上面来。 除了这块地，纺织厂还有啥资产可以置换呢？ 想了想，他突然问道：“我们厂在火车站那边还有一个闲置的物质仓库，你们要不要？” 在纺织厂最红火的时候，纺织厂经常需要从外地采购大量的原材料，生产的产品也需要往外运，因此特意在火车站附近拿了一块地，建了一个大型的物质仓库。 不过后来纺织厂逐渐陷入了停顿状态，那个仓库也闲置了下来。 刘副厂长能打主意的资产就只剩下这里了。 吴小正愣了一下。 这是好人有好报吗？ 这是瞌睡了来枕头吗？ 对于吴大厨来说，在省城除了需要一个根据地之外，一个大型的物质仓库也是必要的。 原因很简单。 吴大厨马上就要开始全省攻势了，之后更是会将业务往外省拓展，因此在省城建一个大型的物质仓库是非常必要的。 一旦在这里有了一个大型的物质仓库，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各个产品，酒业公司的白酒，都可以从交通更便利的省城发往全省各地，甚至是外省。 还有，吴大厨食府这一块也迫切需要一个物质仓库。 举个例子。 就以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来说，单是醉湘鸡的原材料这一块，一家店每天就要消耗几百上千只鸡，这么多鸡从哪里来呢？ 从现有的渠道来说，一小部分是在长市当地采购，大部分却是从湘水的合作养鸡场进货。 这么多鸡，自然是不能在店里宰杀的，而是宰杀后用冷冻车送过来的。 现在省城这边只有一家店还好办。 可若是店一多，就势必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冷库来临时中转这些食材，才能充分保证各个分店的食材供应不乱套。 “有多大？”吴小正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占地也有差不多20亩地。” 够了！ 而且还是在火车站附近那么好的位置。 吴小正狂喜。 正文 第564章 集团公司 当天下午，吴大厨的所有高层齐聚省城，在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吴小正的办公室内，召开了一次重大的会议。 “会议第一项，从今天起，筹备成立吴大厨食品集团公司。” 吴小正宣布了第一项决议。 在此之前，吴大厨一直是以食品公司的形式存在，下辖食品加工厂、连锁餐饮事业部、酒水事业部三大块，现在三大块是该独立的时候了。 成立集团公司后，集团公司将下辖三大公司，一为食品加工公司，二为食府连锁餐饮公司，三为湘水酒业公司。 其中，食品加工公司又下辖食品加工厂，湘水酒业公司又将下辖即将收购的湘水县酒厂，实行生产和销售分离。 “集团公司由吴敏霞担任公司总裁，刘志军为副总裁，总部注册在长市。等省城这边办公大楼建设好后，销售团队主力全部来省城这边办公，省城这边由刘志军总负责。” 又一项命令出来。 在此之前，吴大厨的主力人马都在湘水，省城这边只有沈默一个，现在既然开始了全省攻势，并且业务很快又将往外省拓展，主力人马再呆湘水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不管是在交通便利性的角度考虑，还是从人才招揽的角度考虑，将主力人马放省城都是最佳选择。 “吴敏霞兼任食品公司总经理，蒋丽华担任食品加工厂厂长，公司驻地在湘水。” “沈默担任吴大厨食府餐饮连锁公司总经理，公司注册在长市。” “李翔翼担任吴大厨湘水酒业公司总经理，米清河任副总经理兼总技师，公司注册在湘水。” 吴小正又宣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 从现在开始，一旦集团公司筹备完毕，三大支柱公司就即将成型，这三大公司在财务和管理上都会相对独立，但又集中统筹。 接下来该安排近期要干的大事了。 “第一件大事，筹备建设省城根据地，在此建立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 这事对除了沈默之外的所有人来说都有点突兀。 按照吴小正的安排，大家这次齐聚省城，原本是为了吴大厨的整体宣传攻势而来的，没想到头等大事突然又变了。 确实有点突兀，但吴小正没办法。 这叫计划不如变化快。 昨晚老爷子的来访，已彻底将吴大厨原本的计划打乱，而省纺织厂刘副厂长今天上午的到访，又使吴大厨在省城建设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的事成为了现实。 既然如此，此事自然就成为了头等大事。 将这一变化的大致情况告知大家后，吴小正开始分配任务。 “和省纺织厂的谈判由刘志军负责，沈默负责协助。谈判完成后，办公大楼和仓储中心的建设也由两人协同完成。” 事实上，经过上午和刘副厂长的接触，在省纺织厂的那块地和物质仓库的收购事宜上，原则上不存在太大的分歧。 按照吴小正和刘副厂长初步谈定的方案，那块地将由吴大厨直接支付现金来收购，而物质仓库的收购，则采用职工分流抵收购款的模式。 意向一确定，剩下的就是具体的细节谈判，以及省纺织厂走审批流程的事。 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湘水县酒厂的收购，这可是事关老爷子的大计，一点都马虎不得。 “湘水县酒厂的收购谈判事宜，总负责人为吴敏霞，李翔翼和米清河负责具体的事务。” 这基本上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在具体的收购细节方面，吴大厨还有很多很多工作要做。比如说收购价格、职工的接收、债务问题的处理等，并非一蹴而就的事。 不仅如此。 湘水县酒厂现在还只是一家中小型白酒生产企业，这样的规模就算吴大厨接手过来，也是无法满足吴大厨的长远发展需求的。 因此，接手过来后，有计划地将其生产规模扩大，将其逐步发展成为一家大型甚至超大型白酒生产企业，是必然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做大量细致的工作。 “食府这边，需加快分店的投资建设，除了公司驻地预留的一家旗舰店之外，半年内，我们要争取在长市再开三到四家分店。” 吴小正又一次下达了一个任务。 按照吴大厨食府现在的生意火爆程度，就算在省城开上十家八家分店，生意也未必能达到饱和。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大厨如果不加快开店的速度，无形中就是一种损失。 而且，只有分店多了，连锁效应才能起来，各方面的成本才能进一步降低，饭店经营的利润才能进一步增加。 还有很关键一点。 一旦和省纺织厂开始物质仓库的收购事宜，吴大厨就得准备接受纺织厂的上百职工，那些人员也是需要地方来安置的，而最适合安置的地方就是吴大厨食府。 因此，加快食府分店的开店速度，也是非常必要的。 一系列事情安排完毕之后，吴敏霞又弱弱地提了一个问题：“你一下子整这么多事出来，钱很可能又不够花了。” 确实，钱不够又将成为吴大厨的一个大问题。 吴敏霞弱弱地算了一下，省城这边，买地一下子就要去掉200万。 而按照吴小正的计划，省城驻地这边，将先建一栋占地1500平方、共10层楼、总建筑面积约1万5千平方的商住两用写字楼。按照现在的建筑成本，每平方大约150元左右计算，再加上装修，起码又得三百多万。 而湘水县酒厂那边的收购，起码又得准备几百上千万。 若是再加上食府分店的投入，这钱怎么够花啊？ “很简单，酒厂的收购，必须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还有，启动银行贷款计划。” 吴小正的应对方式非常简单。 在酒厂收购案上，那么大的投入，采用分期付款的方案是必然的事。 他也相信，既然老爷子的目的是要竖典型，那在付款方式上面，必然应该不会为难吴大厨，否则他就不会那么急。 还有，吴大厨发展至今，始终还没启动过银行贷款方案，这其实是一种浪费。 在商业领域，企业在资金周转有困难的情况下，向银行贷款是最常见的手段。后世那些美其名曰资产上百亿的房地产公司，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在花着银行的钱。 若是换做在几个月以前，凭吴大厨的资产，可能贷不到多少钱。 可现在不一样了，吴大厨现在可拿出来抵押的资产已经不少了，而且，就凭吴大厨现在的财务报表，估计各大银行会抢着向吴大厨贷款。 这种钱不要白不要。 “最后一件事，整体宣传计划照常推进。” 在又经过一番细节讨论后，吴小正结束了今天的会议。 从这一天开始，湘省将崛起一个叫吴大厨的集团公司。 正文 第565章 学霸受挫 吴小正又进入了自己的悠闲时光。 公司的事情一旦安排好，自然有下面那些人去执行，无需他太过于操心。 经过几个月时间的磨练，吴敏霞、刘志军、沈默等人已渐渐锻炼出来，在具体的决策上可能还拿不定主意，但具体执行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按照约定，吴小正今天得去学校，提前见一见胡校长请的计算机兴趣小组辅导老师。 既然已经打算把长郡当成自己的人才基地，那在计算机兴趣小组这一块的发展方面，吴小正自然得好好把把关。 他要把握计算机兴趣小组的发展方向。 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士，吴小正对具体的计算机知识不太懂，但他有重生的优势，他知道以后那一块是最有前途的。 胡校长所请的辅导老师叫钟明煜。 钟明煜是中南工大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计算机专业的一名研究生，今年刚毕业留校当了老师，因其也是长郡中学的毕业生，因此被胡校长请了过来。 一开始，钟明煜对这份兼职工作是不以为然的。 他在想，教一帮中学生一些计算机方面的基础知识，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跟玩似的，要不是看在待遇还不错的份上，他根本就懒得来。 可一到长郡中学的小机房，他就被吓了一跳。 靠，崭新的386、486、打印机，还这么多！ 这个计算机兴趣小组的条件也太好了一点吧！ 要知道，在中南工大钟明煜所在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学生机房普遍都还是286，唯一的一台用来当服务器的486，那是属于谁也不能动的。 而钟明煜估计，等他开学正式上班后，要是能给他配一台386当工作用机，估计会把他高兴坏。 接着他见到了稍后走进来的吴小正。 “喂，小孩，你就是这个计算机兴趣小组的负责人？” 钟明煜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的风格拽拽的。 吴小正哭笑不得。 一见面就被一个毛头小伙叫小孩，这种感觉不是很好。 不过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人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很随便的那种。 因此他也懒得客气了，同样拽拽地问：“你叫啥？计算机水平行不行啊？” “靠，小孩，你好拽啊，这样会没朋友的！” “别废话，先说你水平行不行？” 钟明煜差点被气哭。 身为中南工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的学霸，他竟然被一个高中生质疑水平。 “老子是中南工大有名的学霸好吧，要是没几把刷子，怎么能留校当老师！” “哦，说说看，你能教我们啥。” 钟明煜心想，一群中学生还能学到啥？于是他回道：“你们能学啥？教教你们打打游戏、学学打字，熟悉一下电脑就差不多了吧！” 吴小正直接回道：“哦，要是这样，那你可以走了，以后都不用来了。” 开玩笑，他投重金建设的人才基地，要是被眼前这个家伙弄成一个游戏室兼打字室，那还玩个屁。 钟明煜急了。 要知道，这份兼职光是在试用期，就能给他20块钱一节课，他要是一个月能在这边上十节课，就能顶得上他一个月工资。 这怎么能被撵走呢！ “小孩，你狠！说吧，你们想学啥？” “你能教啥，正规的计算机课程。” 钟明煜板着手指数了起来：“计算机原理、汇编语言、高级编程语言、数据结构、操作系统、数据库原理……大学学的都能教。说吧，你们想学啥。” 为了不被炒鱿鱼，他数出了一堆专业课程，想为难一下眼前这小子。 吴小正想了想，开始做选择。 “计算机原理还是得简单教一教的，汇编语言可以好好教一教，高级编程语言就选C语言吧，C++你懂的话，也可以简单讲讲，还有，数据库原理可以讲讲，重点教大家FOXPRO吧，至于操作系统，玩一玩慢慢就会了，你随便教教吧。” 钟明煜惊呆了。 “靠，小孩，你可以啊，有点料啊！” 他发现，吴小正所选的，都是真正实用的知识，而像C++、FOXPRO等，都是最新的编程语言和数据库产品，很多大学生都未必有掌握。 而且最关键的是，吴小正所选的这些内容，中学生学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难度。当然，想学精的话另说。 “说吧，这些你会不会教？” “会啊，必须会啊，我可是学霸！”钟明煜赶紧回道。 “哦，那你可以留下来试试了，要是教得不好的话，随时准备走人。” 钟明煜差点又被气哭。 哪有这样玩的？动不动就以撵人来威胁真的好吗？ 看到钟明煜的囧样，吴小正终于开口笑了笑。 这事对他的未来实在很重要，因此，吴小正是花了一点时间来恶补这方面的一些基本常识的，再加上前世的经验，他自然知道在学习方向上做什么样的选择。 他所选的，都是未来都能用得上的实用知识，钟明煜别想糊弄他。 稍显遗憾的是，计算机网络编程技术在这个年代还没开始，连最简单的HTML网页编程语言，都要一两年后才会发布。 “好啦，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吧？”吴小正终于不跟眼前这家伙拽了。 “钟明煜。” 钟明煜真的有点郁闷，他一个堂堂的研究毕业生，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孩给欺负了。 吴小正决定再考考他。 他又问道：“会数据库编程吗？” “当然会啊，数据库编程对我来说是小CASE。” “哦，能独自开发应用系统吗？” “看你要做什么，一般的系统绝对没问题。” “那让你来开发一个饭店点餐系统，你行吗？” 这才是吴小正来见钟明煜的真正目的。 在这个年代，因为计算机的不流行，现在根本就没有饭店专用的点餐系统，因此吴大厨食府在点餐、统计方面还都是手工操作。 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不仅容易出错，还很容易弄成一笔糊涂账。 吴小正准备借这个机会，先给吴大厨食府弄专用的点餐系统了。 钟明煜又回道：“没问题啊，这个简单。” “那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吴小正带着钟明煜前往吴大厨食府。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便知。 正文 第566章 设套IT男 拥有一个先进的点餐系统，对于一家饭店来说非常重要。 打个比方说。 如果有了点餐系统，李伟以前要和会计忙碌到深夜做统计报表的事，完全就可以轻松省去，他只需在电脑上轻松一点，日报表、周报表、月报表都可以立即出来。 而且还会有多种统计报表形式，他想看啥都可以在电脑上轻松看到，或者用打印机打印出来。 还有一点，如果有了点餐系统，各方面出错的可能性也会大幅度降低。 打个比方说，到后世，最先进的点餐系统，是服务员手持点餐终端机到餐桌。 客户点了啥，立即就会显示在前台收银，同时后厨也会出订单，根本就无需服务员在收银、后厨、餐桌之间来回跑，也基本上杜绝了漏单的可能。 还有，有了点餐系统，收银员、服务员、厨师之间相互勾结，在餐费上做手脚的可能性也基本能杜绝。 而手写单在这方面是防不胜防的。 吴小正直接把钟明煜带到了吴大厨食府。 “你把我带这里来干嘛？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钟明煜又大大咧咧地问了起来。 “只要你能把点餐系统弄出来，别说请你吃几顿饭，更多的好处都有。” 吴小正之所以拉钟明煜过来，自然是想让他开发点餐系统。 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有用意的。 其实如果没有长郡中学的计算机兴趣小组的话，这个点餐系统完全可以找正规的软件公司来开发。 但吴小正认为，普通的软件开发公司，开发能力未必一定能比得上大学的老师。 要知道，中南工大在后世会改名为中南大学，是湘省唯一一所副部级大学，综合排名在全国都排在前列，而计算机水平方面，更是在所有大学里排名前二十多位，在湘省仅次于属于部队体系的国防科大。 因此，吴小正相信，只要钟明煜不是滥竽充数的老师，计算机水平应该是不差的，开发这种小系统应该不是问题。 而且，他还有一些小算盘。 对于长郡的计算机兴趣小组来说，如果没有一定的课题来支撑，那在学习和实践过程中就会没有方向感。 基于这个考虑，吴小正让钟明煜来开发这个系统，还有想让他把这个系统的整体思维、完整过程当教学案例的意思。 不仅如此。 可能在两三年后，吴小正就会离开长郡中学。 他人可以走，但计算机兴趣小组却不能散，必须要源源不断地培养人才。 在这种情况下，计算机兴趣小组就需要一个长期的核心。 而这个核心，自然是由负责辅导的老师来担任最为合适。 可以说，吴小正算是瞄上钟明煜了，如果他能通过自己的考验的话。 钟明煜对此还浑然不知。 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的一次巨大的机会。 当他看到吴小正熟络地带他在收银台、大厅、包厢、后厨之间转悠时，又大大咧咧地问道：“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这餐厅不会是你家的吧？” “当然是我家的啊，要不我怎么会叫你来开发点餐系统。” “靠，原来你家这么有钱。” “那当然，我们学校的计算机室都是我投资的，你的工资也是我来发。还有，如果你敢把这事传出去，会被杀人灭口的。” 吴小正干脆装起了富二代，吓唬起钟明煜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基本摸清了钟明煜的脾性，知道他就是后世所说的典型IT男，属于只知道搞技术，人际关系处理近乎白·痴的那种。 这种人是很好相处的。 “靠，你别吓我！说吧，这个点餐系统你想怎么做？” 钟明煜并没把吴小正的吓唬当一回事，而是把兴趣转移到了点餐系统上面。 这就是IT男的典型特点。 对现在的钟明煜来说，因为资历问题，他在学校暂时是很难拿到独立课题的，只能跟着那些教授们干一些边边角角的事。 一旦有一个独立的项目来给他开发，这对他个人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锻炼机会。 因此，钟明煜连报酬都没跟吴小正谈。 反正对他来说，现在有的是时间。而帮·教授们干活的话，能得到的回报也很少，近乎压榨。 吴小正把他带进了一个小包厢，顺便叫了几个菜。 然后他坐了下来，拿起纸笔，向钟明煜提起具体的开发需求来。 在点餐系统的需求方面，吴小正相信，目前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清楚，毕竟他有前世的经验。 点餐系统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 这就是一个基于数据库的应用编程。 当然，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一定的。 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电脑用的还是DOS系统，后来大名鼎鼎的WINDOWS图形化界面操作系统也才出了WINDOWS3.0。 而吴小正所要求的，就是必须基于WINDOWS3.0的图形化界面开发，这使得钟明煜必须用C++语言来进行开发。 “我可以用学校的486来开发吗？”钟明煜弱弱地提了一个要求。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钟明煜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工作电脑，就算借用学校的386，安装数据库和C++系统的话，运行起来也奇慢无比。 “没问题啊，如果你有把握开发出来的话，我买一台486送给你当工作电脑也不算事。” “靠，这么好？！” 钟明煜惊呆了。 要知道，现在就算他毕业当了老师，一个月的工资暂时也就200块左右，而一台486价值一万五，以他的工资，就算不吃不喝，也起码要五六年才能买得起一台电脑。 “如果你开发出来的效果能满足我的要求，还有现金奖励，起码一万起步。” 吴小正又说出了第二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对吴大厨来说，如果用几万块钱为代价，换来一套满意的点餐系统，这实在是太划算了一点，因此吴小正犯不着对钟明煜抠门。 看着被惊得口呆目瞪的钟明煜，吴小正提出了最关键的要求：“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帮我把计算机兴趣小组带出成绩来，而且是长期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仅是一个点餐系统，吴小正随时都可以找人开发出来。 但一位未来计算机人才的主心骨，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能找到的，也不是花一点点钱给换来的。 说白了，吴小正准备用一系列手段，将钟明煜给套住，让他长期为自己所用。 当然，这对钟明煜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正文 第567章 年代的记忆 事实证明，钟明煜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吴小正在跟他谈点餐系统的需求过程中发现，对于他提的那些需求，钟明煜能很快就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一旦碰上他觉得有难度的地方，他也不会不懂装懂，立即会说出困难所在，表示要研究一番才有答案。 两人这一聊，聊得吴小正的兴致来了。 “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把486给你买回来，你立即就开始动手吧。” 可面对这样的好事，钟明煜又提了一个尴尬的问题：“这电脑这么贵，买回来搁哪啊？我宿舍那么破，万一丢了，我哪里赔得起啊！” 这就是年轻老师的尴尬。 因为年轻，因为没资历，钟明煜留校后，学校给他安排的员工宿舍是最老旧的那种单身宿舍楼，那样的房间，一脚就能把门给踹开，宿舍里根本就不敢放贵重东西。 吴小正对此很无语。 想了想，他直接把钟明煜带到了自己办公室。 既然这人有才，那有些事就没必要瞒着他了。 “你暂时就在这里干吧，饿了的话，可以直接在饭店吃免费的工作餐，晚上不想回去的话，睡沙发也行。” “靠，这么好！” 钟明煜又一次惊呆了。 这对他来说，又是天大的好事。 免费的工作餐就不说了，在这里随便吃一点，都比他自己在外面或学校食堂吃得好。 最关键的是，在这里虽然是睡沙发，但条件也比他那破宿舍好啊！ 狂喜之下，钟明煜又大大咧咧推开了小套间虚掩的门。 “靠，有电视，还是大彩电！”他立即又惊呼起来。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发现，钟明煜这个IT男，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后，照样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根本就没有敬畏之心。 这绝对是IT男的典型特征。 不过这样也好，相处起来自然。 吴小正之所以决定让钟明煜临时来这里干活，是有原因的。 一来，点餐系统在开发过程中，不停的要针对需求进行修改，让他在这里干，时刻有机会跟吴小正沟通的话，会少走很多弯路。 二来，吴小正现在正在自学计算机方面的一些知识，一旦遇上问题，他就可以随时问钟明煜，很方便。 最关键的是，吴小正的这个办公室，除了偶尔会见一下吴大厨的几位高层之外，基本上没啥用，也没人打搅，因此让大大咧咧的钟明煜进来干活，反而不会让吴小正那么无聊。 钟明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小套间里的那台29寸的大彩电上面，又问了一句：“那我可以在这里看奥运会开幕式不？” 吴小正愣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大名鼎鼎的巴塞罗那奥运会，在三天后就要开幕了。 而对于这届奥运会，吴小正记忆中以及没有了太多的印象。 他只记得，中国跳水界有名的第一任跳水皇后高敏，在这届奥运会上，会又一次夺得三米板的冠军，但随即就会退役，远赴美国留学，知道十多年后才回国。 他还记得，在这届奥运会上，还会崛起中国跳水界的第二任跳水皇后，那就是比他还小几个月的伏明霞。 伏明霞在接下来的两届奥运会还会风光无限，至于后来的婚事，全中国人民都知道。 但在这届奥运会上，最出名的应该是号称花木兰，击败了众多世界男选手，获得了双向飞碟冠军的张山。 对于这届奥运会，吴小正剩下的记忆也就这么多了。 因为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机会看电视。 “看吧看吧，反正我也要看的。” 说实在的，这台电视在他的小套间里，基本上当成了摆设，他除了偶尔看看新闻联播之外，很少打开来看。 不过振奋人心的奥运会开幕式，他还是打算看一看的。 钟明煜又随手翻起吴小正书架上的书来。 “靠，你看了这么多书啊！不过你买的这些电脑书，很多都不行啊，看了没多大用处。” 钟明煜完全是在自说自语，根本就没把吴小正当啥了不得的人物再看。估计在现有的情况下，他没再把吴小正当小屁孩看就不错了。 “走吧，咱们去买电脑吧，随便给你挑些有用的电脑书。”钟明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买电脑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他一个电话过去，上次供货的那家电脑公司就会立即送货上门。 不过电脑方面的书就不同了，这个确实得钟明煜这个内行去挑。 “那就走吧。”吴小正反正现在也没事。 钟明煜又被吓了一跳。 因为下楼后，吴小正直接开上了他那台大奔车。 发了半天愣，钟明煜这才小心地问了一句：“你家是不是特有钱。” “嗯，不差钱。”吴小正现在装富二代有点上瘾了。 又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来了。 钟明煜接口道：“那好，今天狠狠宰你一把，我要大采购！” 吴小正：“……” 这家伙的神经果然大条，还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接下来果然是大采购。 在吴小正所熟悉的那家电脑店里，钟明煜开始挑挑捡捡。 486自然是要一台的，打印机也要了一台。 电脑书他直接挑了一大堆，其中一套两本的《面向对象的可编程语言C++》，更是厚得像砖头。 接下来就是挑软件。 DOS6.22是必须要的，最新的WINDOWS3.1也是要的，能支持DOS下运行汉字的“希望汉字系统 UCDOS 3.0”也是必须的，此外还有C++的安装盘，数据库的安装盘，空白软盘等。 最关键的事，钟明煜最后竟然挑起游戏软盘来。 “有电脑不玩玩游戏怎么行！我知道哪些游戏好玩，到时教你。” 吴小正：“……” 这个年代的游戏有啥好玩的！ “大富翁还不错，麻雀学院也有点意思，镭射坦·克是打坦·克的，挺好玩的。三国外传：吞食天地必须买一个。” 说着说着，钟明煜拿着一张软盘靠近了吴小正，低声说：“这个美少女扑克不错哦，你要是过关了，美女会脱衣服，贼过瘾。” 吴小正：“……” 我不会是找了一位游戏玩家回来吧？ 不过钟明煜挑的这些东西，确实应该是这个年代都有的东西，估计再过几年后，就会成为这个年代特有的记忆。 正文 第568章 神经大条的家伙 钟明煜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最起码，吴小正发现他电脑玩得很溜。 电脑一搬回来后，钟明煜就开始忙装机。 这原本是电脑公司干的活，可钟明煜却执意要自己装。 装机过程有点长，而且电脑读软盘时，经常会卡兹卡兹响，但钟明煜忙得不亦乐乎。 他的电脑玩得确实很溜，一串串的DOS命令打出来，看得吴小正眼花缭乱。 对于这个年代的电脑，吴小正是玩不转的，因为现在还是DOS时代，就算是最新的WINDOWS3.1，也必须在DOS环境下，敲入“WINDOWS”的命令，才能进入WINDOWS的图形界面。 用软盘装系统装软件确实奇慢无比，尤其是开发餐饮系统的C++系统和数据库，加起来足有几十张软盘之多，必须按顺序一张张的往电脑里面装。 一直忙到快天黑，钟明煜都还没有装完。 钟明煜还在忙，刘志军和沈默却赶了回来。 这一天，他们二人带队去了省纺织厂，负责土地和物质仓库交易的细节谈判。 两人一回到吴小正的办公室，顾不上汇报，先好奇地看着钟明煜装起电脑来。 “这就是电脑？买来有啥用啊？”刘志军先好奇地问了起来。 “有啥用？以后咱们公司都得用电脑办公，你们负责销售的，以后·进销存的处理都得用电脑，饭店的点餐、物质管理等也都会用电脑来进行。” “一年后，你们这些人要是还不会用电脑，就等着被淘汰吧！” 吴小正这话，既代表他在公司管理、运作上的下一步计划，也有吓唬这两人的意思，尤其是刘志军。 对于刘志军等人而言，他们现在能力、经验都有了，但文化程度方面还有所欠缺，必须时不时给他们一点压力，让他们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发展才行。 “不是吧！”刘志军真的被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唬你啊？知道这电脑买回来干嘛吗？开发饭店的点餐系统，过一两个月后，饭店的点餐、统计报表全部用电脑来完成。到时食府系统内，那些学不会电脑的店长、会计、收银员等，将最先被淘汰。” 沈默也大吃了一惊。 他虽然是大学毕业生，但他上大学有点早，而且又不是计算机相关专业，他对电脑的认知和操作，也近乎于零。 如果吴小正要先在食府体系推电脑应用，那最先应该学的就是他。 接下来该汇报工作了。 刘志军顾忌地看了看正在忙碌的钟明煜。 “没事，说吧，就当他不存在。” 对于钟明煜这种不懂人情世故的IT男，在有些事情上面，吴小正已没有了让他回避的心思。 “省纺织厂那边，今天把相关细节谈了一下，对方基本上能接受我们在湘水和供销公司所达成的合作标准，但有一点，就是物质仓库那边，他们需要重新向国资委打报告走流程，对方问我们能不能先把那块地给签了。” 吴小正心想，看来纺织厂那边还真是急得火烧眉毛了啊！ 不过对他来说，他也更加倾向于分开签，于是回道：“那就签吧，早签了早做规划设计。” 其实他也有点急。 比如说，现在刘志军这次带着市场营销的一帮人过来做品牌宣传推广，现在连一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和连锁餐饮事业部的人挤在康宁小区的那套四居室里临时办公。 若是纺织厂那块地早点拿下来，那就可以开始公司办公大楼的新建，不管是办公还是住，都不用再愁没地方。 再说，早点在省城有一个像样的办公楼，对公司的形象提升方面也有很大的好处。 刘志军笑道：“那我们明天就去签了哦，200万就这么砸出去了哦。” 看得出来，刘志军对于新的驻地也是很期待的。 吴小正忍不住问起了他一个私人问题：“以后你就要长驻省城了，华姐那边会不会同意啊？” 刘志军又笑了一下：“不同意也得同意啊，男人嘛，当然得以事业为主。” 吴小正心想，你现在就嘴巴硬吧，回去后等着李华来收拾你。 等刘志军和沈默走后，钟明煜又大大咧咧地问了起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200万买地，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200万很多吗？反正我家又不差钱。” 吴小正又忍不住逗起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来。 钟明煜的神经果然很大条。 他回了一句：“哦，你们还要买地开饭店啊！” 然后他的注意力立即又发生了转移，开始拉着吴小正讨论起点餐系统的数据库表单设计来。 吴小正发现，这家伙在人和事等方面神经很大条，但在专业方面却毫不含糊。 在点餐系统的表单设计方面，吴小正在前世有跟专业的软件公司讨论过设计方案，因此在这方面还是稍微懂一点皮毛的。 他发现，钟明煜的思路基本上和他前世所接触的非常接近，而这只是他第一天了解点餐系统的需求。 这说明这个家伙在专业方面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钟明煜开始在电脑上啪啪啪地忙碌起来。 吴小正忍不住又冒出了新的想法。 既然这家伙是个人才，那要不要把他给挖过来，提前弄个软件公司什么的，花点钱让他来折腾一下呢？ 这个思路是可行的！ 按照他原本的思路，是先在长郡弄个人才基地，在这里慢慢培养计算机方面的专业人才，等到他上大学后，就可以带一帮人在计算机与互联网等方面开始折腾。 现在他转念一想，既然迟早是要折腾的，那干嘛不早折腾呢？ 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是人才，挖过来的同样是人才啊！ 而且，对于做技术的人来说，神经越大条越好，太精明了的，反而不太好驾驭。 看着正在忙碌的钟明煜，吴小正越看越喜欢。 他开始考虑，怎样才能把这个家伙挖过来彻底套住呢？ 又怎样开始在计算机方面开始折腾呢？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当然，在开始下套、开始折腾之前，再好好考验一下这家伙的水平和人品，还是很必要的。 正在忙碌的钟明煜，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吴小正彻底瞄上了。 正文 第569章 钟小兰不服 刘志军等人一到，公司的事又进入了有条不紊的状态，包括和省纺织厂的土地购买签约，包括吴大厨的整体推广计划，都全面动了起来。 吴小正又可以把精力投入到他的兴趣方面去了。 钟明煜这家伙，当天晚上就真的睡在了吴小正的办公室，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一趟学校，抱来一些换洗衣服后，真的准备在这里长住了。 经过两天的相处，吴小正对这家伙越来越熟悉。 他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单细胞的家伙，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太多的心机。 最关键的是，他在工作方面真的很投入。 杨牧原本还担心这家伙是个游戏迷，但很显然，钟明煜在这方面很有自控力。 他一整天的时间，基本上就泡在点餐系统的设计与开发上，只有疲倦了的时候，才会偶尔玩一下游戏来调节调节。 而且，因为计算机兴趣小组马上就要正式开课了，他还特意抽了一点时间来备课。 7月24日上午，考验钟明煜的时候到了。 这一天，是计算机小组的首次上课时间。 吃过早餐后，吴小正便同他一起向学校走去。 吴小正去的目的，除了听课之外，还要了解一下钟明煜的讲课水平。 这对他来说非常的关键。 可一到学校，他立即又愣住了。 因为钟小兰也正等在小机房的门外。 她来凑这个热闹干嘛？ 她的志向不是学医吗？为啥现在却对计算机产生了兴趣？ 她这应该是比输了不服气，缠上我了！ 吴小正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肯定还是胡校长那个大嘴巴告诉了钟小兰计算机兴趣小组的事。 经过几天的缓冲，吴小正已经决心要把钟小兰当路人。 因此，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跟着钟明煜走进了机房。 已报名的学生们还是非常积极的，在钟明煜和吴小正赶到之前，所有人就基本已到齐，门一开，大家就涌进了教室。 吴小正稍稍松了一口气。 钟小兰总算没有争着和他坐一起。 上课开始。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钟明煜开始正式上课。 “第一个，我们先学习正确操作电脑。” 钟明煜的课，是从最简单的认知电脑、正确开关机开始的，讲得还算简单通透。 接下来该讲DOS系统了。 钟明煜这家伙竟然开始别出心裁：“在给大家讲电脑的操作之前，我先给大家演示一下，电脑到底多有意思。” 这家伙，竟然把讲台上的那台486演示机的显示器倒转了过来，面向大家，然后一连串DOS指令后，大富翁游戏的DEMO便以动画的形式在显示器上动了起来。 尽管第一代的大富翁游戏还是黑白的，但在显示器上动起来时，还是非常的漂亮。 这家伙，竟然用游戏来勾引大家的兴趣。 不过对于这种方式，吴小正并不反感。 他知道，真正的爱好都是从兴趣开始的。 游戏动画结束后，一个个游戏角色跳了出来：郭大姐、史密斯、阿土伯、钱大爷、大老千…… 在这些游戏角色里面，有几个吴小正熟悉的经典角色，比如说阿土伯、钱大爷、大老千。 这是因为吴小正在后世玩过高版本的大富翁游戏。 钟明煜选择了钱大爷为游戏角色，开始进行游戏操作。 第一代版本的大富翁，还是经典的方格块模式，里面除了标有地址的地皮之外，还有现金、命运、股票、机会等机遇点。 钟明煜一点骰子，滴溜溜一阵转动之后，游戏人物开始沿着方格动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游戏还无比匮乏的年代，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游戏，就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大家看得眼睛都一眨不眨的。 “在大家面前的每台机上，都装有这款游戏。接下来，我们先来学习一些简单的DOS操作命令，以帮大家启动这款游戏。” 钟明煜真正开始了他的教学。 接下来，一些基本的DOS命令，如DEL、CD、CLS、REN、COPY、MOVE、TYPE……一一被他写到了黑板上。 第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通过这一节课，大家学会了一些基本的DOS命令，终于获知了启动游戏的方法，然后两人一台电脑，在课间疯玩起游戏来。 这种教学方法是切实可行的。 最起码一点，为了能玩上游戏，基本上所有人都学会了简单的DOS命令。 这种方法远比枯燥地直接教命令有效得多。 如果我不打他主意的话，这家伙很可能成长为一个中南工大的优秀计算机老师！ 吴小正对钟明煜有了如此的印象。 不过考察还得继续，单凭一节课的印象，不能准确地得出结论。 当吴小正还在发呆的时候，钟小兰却走到了他跟前。 麻烦来了。 果然，钟小兰开口说道：“吴小正，你跟我出来一下。” 出去就出去。 吴小正也想看看这小妮子到底想干嘛。 走到了机房外面，见四周无人，钟小兰又开口了：“吴小正，这次大赌你赢了。不过赌局才刚刚开始，现在大家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接下来我们再比。” 吴小正：“……” 再比下去还有意义吗？我稀罕和你比吗？ 钟小兰的不服输，又刺激到吴小正了。 原本觉得自己已心如止水的吴小正，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拽了一句：“再比下去，你也只能跟在我后面，仰望我的背影。” 钟小兰惊呆了。 她有点弄不明白，为啥在别人面前客客气气、笑容满面的吴小正，在她面前却这么傲气。 她不服！ “别吹牛，能不能继续赢我，还得拿出你的真本事，我是不会让你赢得那么轻松的！” 吴小正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跟钟小兰之间，真的没啥好比的。 就算钟小兰在学习天赋上比他强上那么一丝丝，可他却拥有重生优势，高中的功课对他来说，相当于炒剩饭，如果这样他都不能赢的话，那就真是白重生了。 “你其实没必要跟我比的。还有，你也没必要我干啥，你就跟着干啥。” 此时的吴小正，语气异常的平静。 他一改变态度，钟小兰反而觉得突兀了，她很不满地问：“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啊？” “你不是对医学感兴趣吗？来学计算机有意思吗？”吴小正直接说出了答案。 “你怎么知道？” 钟小兰惊呆。 正文 第570章 不速之客 吴小正真的有点佩服自己了。 他佩服自己的原因在于，现在再次面对钟小兰时，他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了。 最起码一点，再也不会像前两次那样，情绪变得很激动。 面对钟小兰的惊讶，他竟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别问我为啥知道，我连你屁·股上、胸口各有一颗痣我都知道。” 钟小兰立即又目瞪口呆。 她对医学感兴趣的事，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她还以为是吴小正对她有兴趣，刻意去打听出来了。 可她的这两颗痣，连她爸都不清楚。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钟小兰百思不得其解。 “你流氓！”她忍不住气愤地吼了一句。 吴小正哈哈一笑，直接转身进了机房。 他第一次在钟小兰面前感觉如此痛快。 在前世时，除了一开始那一两年，两人的相处还基本算正常，到后面，他差不多是忍气吞声在钟小兰面前当孙子，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真好。 钟小兰还想纠缠不放，可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 钟明煜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第二节课，他直接带领大家进入了windows3.1，然后又一次开始玩游戏。 windows最经典的游戏：纸牌和扫雷。 在后世，吴小正曾经看过一篇资料，说微软之所以推出纸牌和扫雷游戏的原因，动机竟然不是因为娱乐，而是不露痕迹地让用户习惯从键盘到鼠标的转换。 比如说纸牌游戏，就是为了让用户熟悉拖动和释放鼠标，以达到下意识就能进行的程度。 又比如说扫雷游戏的推出，是为了训练用户的鼠标左右键操作能力，让这些动作变得非常自然，并培养鼠标移动的速度和准确性。 很显然，钟明煜也懂这个道理。 在大家通过游戏逐步熟悉鼠标的使用后，他才开始讲起DOS和WINDOWS的不同，并且用一些生动的例子，把大家带入了一个真正的计算机的世界。 整体来说，这两节课的效果是相当不错的，吴小正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 一下课后，吴小正立即就撒腿就跑，根本就懒得等钟明煜。 他知道，女人被招惹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 果然，他身后传来了钟小兰气急败坏的声音：“吴小正，你给我站住！” 这种感觉真好。 按照吴小正的安排，计算机小组在暑假将坚持每天上午上两节长课，每个周日休息一天，一直坚持到八月下旬。 而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钟明煜的近1000元辅导费。 在吴小正看来，这个价格还是很值的。毕竟钟明煜是专业技术人才，必须给他一点甜头尝尝。 不过第二天，他自己却直接翘课了。 原因很简单。 一方面，他有点躲钟小兰的意思。 刚招惹了她，最好躲两天避避风头。 另一方面，钟明煜现在教的内容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一点，再加上他办公室本身又有了电脑，他根本上犯不着去浪费那一个上午的时间。 至于能不能跟上教学进度，很简单，直接问钟明煜这一天讲什么就得了。 这一天是周六。 到了今天晚上，巴塞罗那晚上20点，北京时间凌晨两点的时候，大名鼎鼎的巴塞罗那奥运会就要开幕了，他想养精蓄锐一下，好晚上爬起来看奥运会开幕式。 谁知道，临近中午的时候，给食府送客的大货车，竟然给他带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马丽。 这是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他知道，马丽一旦办好了湘水一中的离职手续，肯定会带着大包小包来湘水。 这是躲不了的事。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跟马丽一起来的竟然是张颖。 “你怎么突然来了？”吴小正把张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我再不来，你魂都被人勾走了。” 吴小正狂汗。 很显然，张颖是得知马丽调来长市的消息，开始有点hold不住了。 他真不知道马丽和张颖都聊了些啥，反正现在，马丽站在了一边，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没有的事，我的魂就算要被人勾走，那也是被你勾走的。” 吴小正就算在女人方面很弱智，但口花花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 他的这句立即就博得了张颖的笑容。 她开始说她真正的来意：“刘志军说，过几天就要在长市这边拍广告了，让我好好准备准备，所以我·干脆就提前来了。” 吴小正恍然大悟。 从湘南地区的广告开始，张颖就一直担任吴大厨的代言人，而吴小正不发话，那吴大厨没人敢有更换张颖的意思。 现在要开始全省宣传攻势，吴小正嫌以前在湘水拍的广告档次不够，早就下达了广告要到省城来重新拍的指令。 现在看来，是宣传攻势确实要全面启动了，所以张颖恰巧赶了过来。 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马丽的因素。 这样也好！ 对于张颖的到来，吴小正是持欢迎态度的，毕竟重生后，他已经习惯了和张颖相处。 而且，他真的有点怕马丽的勾引了。 张颖一来，他就多了一个不错的挡箭牌。 当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会不会给他带来新的麻烦。 “我先送你们去酒店住下来吧。” 吴小正原本是一片好心，可张颖却一口拒绝：“我不想住酒店。” “不住酒店住哪？” 吴小正有点郁闷，他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挡箭牌也不是那么好用了。 张颖抿了抿嘴，小声说了一句：“我想跟你住。” 吴小正狂汗。 他敏感地意识到，张颖真的是受了马丽的刺激。 吴小正豁出去了，干脆很直白地说：“放心，我跟马丽就是师生关系，过去没事，现在也没事，将来也还会是清清白白的。” 张颖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但还是坚持道：“我还是想跟你住一起。” 吴小正郁闷坏了。 “我就住在这个办公室里，而且还只有一张床。” “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吴小正：“……” 这个理由非常的强大，强大得让他无话可说。 他忍不住想，张颖到底在马丽那里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让她变得如此大胆？ 事情难办了。 正文 第571章 左右为难 对于张颖，吴小正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复杂到可以用纠结来形容。 一方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要说他对张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最起码他已经习惯了张颖的存在。 另一方面，他又对自己的感情不确定，更不确定自己能否给张颖未来。 基于这种矛盾心理，吴小正原本的想法，就是这么不远不近地相处下去，等待自己成年，或者等待变化的到来。 可经过和马丽的交流之后，他这一想法又动摇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了解到这一点后，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对张颖有些残忍，因此决定找个时间再好好跟张颖谈一下。 可现在却不是谈的良机啊！ 他又望了望在一边诡笑的马丽，非常的头疼。 尴尬时刻，救星来了。 从学校上完课的钟明煜赶了回来，而且门都不敲，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屋里突然出现的两位大美女，钟明煜一下就惊呆了。 呆滞过后，他尴尬地看了看吴小正，想转身退出去。 呵呵，IT男的羞涩！ 救星来了，吴小正岂肯让他就这么跑掉？ “钟明煜，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出去。” 他先把钟明煜叫住了，然后对张颖和马丽说：“走吧，我带你们出去吃点东西。” 在这种尴尬的时候，走出去是化解尴尬话题的最佳办法。 而且，现在又快到午餐时分了，吴小正想带两个女人吃吃长市的经典小吃。 吴大厨的食物再好吃，天天吃，也还是有点腻的。 而且，带女人出去吃小吃，吃的不只是美食，还有情调。 张颖偷偷在吴小正腰间拧了一把，暂时放弃了刚才的话题，佯作乖巧地跟着吴小正走了出去。 马丽及时地跟了上来。 去哪里吃，吴小正是有目标的。 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或者是将来，要问哪里的小吃最有名，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火宫殿。 这可是驰名中外的“中华老字号”。 在这里，可以吃到长市和湘省的各种小吃，很多经典小吃全世界都有名。 而且最关键一点，火宫殿就在长郡学校附近的小西门坡子街，两地相距不到500米，从吴大厨食府走过去也非常近。 一走出去，吴小正终于明白张颖是怎么受刺激的了。 因为有马丽在场，张颖还比较矜持，和吴小正之间并没有过于亲昵的举动，只是埋头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马丽开始生事了。 她直接上前了一大步，一把就挽住了吴小正的一只胳膊，并示威似的朝张颖看了看。 张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吴小正见势不妙，立即就开始甩手，想甩脱马丽。 “甩什么甩，又不是没挽过。” 张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咬着嘴唇不说话。 吴小正狂汗，立即开始给自己洗清冤屈：“大姐，你别乱说好不好！上次是你心情不好，我看你可怜，才由得你了。” 不洗不行，要是真让张颖误会了，那就麻烦大了。 谁知马丽毫不退让地说：“既然都有了第一次，那再有第二次又何妨？挽一下你胳膊你又不会少一两肉，别那么小气！” 吴小正狂汗。 他发现，马丽一刁蛮起来，完全就是一副不讲理的架势。 事情没这么简单。 马丽又冲张颖说道：“张颖，免费的胳膊你抱不抱？再不抱我就霸占了哦！” 吴小正算是听明白了，马丽这是在故意刺激张颖，而并不是在向她示威。 果然，受了刺激的张颖一咬牙，就靠了过来，挽住了吴小正的另一只胳膊，嘴里冷冷地说：“那你放开。” 马丽似乎阴谋得逞，立即变了脸，笑嘻嘻地说：“别这么小气嘛，只要你想要，我又不抢你的。” 吴小正狂汗。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马丽，肯定是一回湘水，就开始不停地刺激张颖，这才让她变得紧张兮兮的。 她这是在促成我和张颖吗？ 吴小正有点摸不清马丽的真实想法了。 不过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并不希望这样。 感情的事，还是自己慢慢来理比较好。 “大姐，你就放过我吧，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为好。”吴小正开始哀求马丽。 可是这样也没用。 “那不行，姐姐想怎么做，那得看姐姐的心情。” 此时的马丽完全是一副魔女的势头。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纵容马丽了，让原本就受了刺激的她，开始习惯在自己面前得寸进尺。 这样下去不行，不能这么惯她！ 跟她也必须好好谈谈了！ 但吴小正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跟马丽谈的时候。 可问题是，现在这种左·拥·右·抱对他来说，不仅不是享受，反而成了一种煎熬。 不行，必须得有所表示了，否则张颖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吴小正心一横，轻轻挣脱了张颖的手，然后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一种态度。 他这是在向张颖表明，我在乎的是你。 张颖身体一僵，似乎一时有点不适应吴小正的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但很快又放松下来，轻轻地靠了过来，一只手揽上了吴小正的腰。 此时的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此时的吴小正也有点开心，他觉得这样像是有点拍拖的味道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一个在婚姻生活上受过伤的人，尽管吴小正感觉自己在感情方面已经有点麻木，但打心眼里，他还是渴望有一份纯纯的感情的。 也许，和女人之间，最美妙的感觉并非直来直去的肉体关系，而是这种若即若离的亲密感觉。 不过吴小正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这一主动行为，似乎让左手边的马丽稍稍受了一点刺激。 她挽住自己的手变得僵硬了一些。 这样也好！ 最好你能直接放开我的手，免得让我难堪！ 对于马丽，吴小正有过男人的欲望，但绝对没有一定要得到她的想法。 而因为张颖的存在，他更是不可能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心思。 那就这样吧！ 吴小正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大踏步地带着两个女人往火宫殿走去。 正文 第572章 妈妈的味道 长市为历史文化名城，荆楚岁时，先民祭祀火神，固无论已，稽诸何方志，今之火宫殿，又名乾元宫，建于明万历五年（公元1577年）前，距今已有四百三十余年历史。 这段文字，是吴小正后世在火宫殿的《重修记》里所看到的。 由此可见，给火宫殿冠以中华老字号一点都不为过。 不过这老字号，确实一个多灾多难的老字号。 据历史记载，火宫殿光是重修、扩建的次数就不下六次。 “火宫殿的第一次重修是在道光六年(1826年)。”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一场文夕大火，把这里的殿宇焚毁殆尽，直到民国三十年(1941年)才再次重修，但仅恢复了火神庙堂。” “解放后，60年左右扩建了一次，兴建了一些楼房，把这里辟为了对外开放单位。” “1984年，火宫殿进行了解放以来第二次规模较大的翻修改造，主楼改建成厅、楼、亭、阁式的仿古建筑，并更名为‘火宫殿酒家’。” …… 面对张颖和马丽，吴小正开始谈起了火宫殿的历史，一条条说出来，如数家珍。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在长市读了几年书都没你这么清楚。”张颖好奇地问了起来。 能不清楚吗！ 作为一位饮食界从业人士，吴小正在前世不知道来过火宫殿多少次。 而且他还知道，如果历史不发生改变的话，在明后年，这里还会有一次大规模的翻修改造，会在主楼西、北两侧建起裙楼，在南侧兴建一座七层古典式建筑，以解决企业无停车场和营业厅面积过小等问题。 而火宫殿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的一次改扩建工程，将会是在2001年到2002年。 到时这里不仅会恢复火神庙、古戏台、火宫茶馆，还会修饰古牌坊，新建西栋美食街、宴会楼、石坊、水池凉亭，让这里形成中国南方独特“火庙文化”。 尽管这里现在的面貌，跟他后世看到的有很大区别，不过杨牧还是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建筑和店铺。 要论火宫殿啥小吃最有名，杨牧自然一清二楚。 排名第一的自然要数臭豆腐。 清同治年间，长沙府湘阴县城一家姜姓豆腐店，因一缸酱腌豆腐干久置而偶创油炸臭豆腐，后在县城卖得红火。 清光绪时，姜家把臭豆腐搬进长沙火宫殿。 到姜家第五代人姜炳坤，在火宫殿经营臭豆腐时，已是全城闻名。 而让臭豆腐闻名天下的则是****。 1958年4月****视察火宫殿时，一边品尝臭豆腐一边说：火宫殿的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的这句话把火宫殿臭名远播。 到了后世，全国各地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那种标着“正宗长市臭豆腐”的小推车。 其次，这里的龙脂猪血、红烧猪脚、肉丝馓子、姊妹团子、鳞皮豆腐、糖油粑粑等，都是蕴含·着很多历史故事的经典小吃。 对于这些经典小吃，吴小正是浅尝即止，两个女人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相对来讲，马丽的话明显要比张颖要多。 她边吃边问吴小正：“正憨，你现在也算做餐饮的专家了，要是让你来评价，你能给这些小吃打多少分？”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就好比有名的臭豆腐，如果换一个烹饪专家来做，可能他能把味道做得更好，但食客们未必认可，他们会觉得这味道不正宗。 “听说过妈妈的味道吗？” 马丽自然没听说过，因为这是后世才流行起来的一个词。 “如果你有机会走出去，吃遍全天下美食，那时你会发现，还是儿时你·妈妈给你做的那几样家常菜最合你的口味，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两个女人似乎忘了手中的美味，开始呆呆地听起吴小正讲起美食来。 “火宫殿的这些经典小吃即是如此。这里的这些特色小吃，未必是全天下最好的美味，但一定是很有特色的美味，吃过之后，你就会记住这种味道。” “等你十年后来吃，二十年后来吃，还是一样的味道，这就是经典。” 美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很多时候，大家吃的不仅是味道，还有文化、有氛围、有情怀，有记忆。 而“味觉”这个词很妙。 有味道、有感觉，然后融合在一起。 有了味道，有了感觉，就如同走过的道路上所遗留下的足迹，只要一个碰巧，我们就会想起过往的曾经。也可以说，味觉是脑子里记忆的一部分，是一种情意的提醒。 听了吴小正的话之后，马丽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妈妈的味道！ 她深深地记住了这个词。 过去的这几个月，对于马丽来说，就如噩梦一般。 作为一个女人，马丽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始走上了社会，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 很快，她又收获了甜蜜的爱情，步入了婚姻。 在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很可惜，才一年多时间过去，她的美梦就破了。 她不仅遭遇了爱人的背叛，还要面对众人异样和嘲笑的眼光。 在她最彷徨的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逃得远远的。 在这个关键时候，是吴小正这个学生和她站到了一起，来关心她、开导她、帮助她。 马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和别的女人一样，她也有懦弱、有彷徨、有欲望，因为欲望，因为感动，使她对吴小正这个能给她依靠感的学生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作为一个很有行动力的女人，马丽想了就干，开始对吴小正进行了试探。 很遗憾，这又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再次梦醒的马丽，回到湘水后，开始刺激张颖。 在她看来，只有吴小正身边有了一个女人，才能彻底断了她自己的念想。 刚才吴小正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地向她表明了态度。 这让她知道，她对吴小正的想法，确实只能是一个梦。 在那一刹那，她有动起了走出去的念头。 也许，英培实验学校只是我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最终我还是要走出去的。 在走出去之前，我要吃遍湘省的美味，记住这家乡的味道。 这应该就是妈妈的味道。 正文 第573章 马丽那个疯子 对于马丽的心思，此时的吴小正一无所知。 等两个女人吃得把肚皮都快鼓起来了的时候，他向马丽提议道：“要不下午我们先送你去英培实验学校，看看能不能把入职手续办妥，早点把住的地方落实下来？” 此时的他，还一心想着尽快摆脱马丽这个麻烦，好让她不再纠缠自己。 “好。”马丽非常顺从地答应了。 而且，在接下来的过程中，她始终和吴小正、张颖二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没有再上来挽吴小正的胳膊。 这个变化实在是有点快，快得让吴小正有点不适应。 马丽的入职手续办得很顺利。 让吴小正感觉很不舒服的色中饿鬼李中南并不在，但他把事情交代得很到位。 简单的登记之后，负责人事的老师就立即带马丽去看房。 房子是很新的那种教工宿舍楼，果然不大，确实只有四五十方，不过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齐全，一个人住还是很方便的。 遗憾的是里面空空如也，啥都没有，连床都没一张。 “走吧，先给你们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买齐东西再搬进来。”吴小正善意地给出了建议。 马丽很直接地拒绝了：“不要，现在就带我去买，我今天就想搬进来。” 吴小正又有点惊讶。 现在的马丽有点固执，有点不讲道理，有点刻意保持距离的意思。 那就由她吧！ 吴小正带着张颖开始陪马丽折腾。 按照他的想法，是直接带马丽去大一点的商场，稍微挑好一点的，一次性采购齐。 可马丽又拒绝了。 “不要，我就两三百块一个月的工资，买不起那么好的东西。” “钱我来帮你掏。” “不要，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又不欠我的，凭啥让你掏？” 吴小正：“……” 他已经感觉出来，马丽确实是要刻意跟自己保持了。 是因为之前的动作刺激到她了吗？ 这样也好！ 吴小正不再勉强。 马丽又在校外找了一个小家具店，购买了一些必要的东西。 床是最简单的木板床，衣柜是组装的布衣柜，再加上一套最便宜的煤气炉灶，一个锅，一个电饭煲，一些碗筷，就布置成了一个新家，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寒酸。 吴小正再帮她把行李从吴大厨食府搬了过来，她就开始撵人走了，连一起吃晚餐的提议都拒绝了。 这反倒把吴小正弄得很郁闷。 他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好好跟马丽谈谈两人的关系的，现在却发现似乎不用了。 那就先搞定张颖再说！ 吴小正身边还有个小麻烦。 “走吧，先帮你找个酒店住下吧。” “我不，我要住你那。” 吴小正立马又头疼起来，张颖现在说话的语气，跟之前马丽几乎一模一样。 她这是被传染了吗？ “中午那小伙你看到了的，那是我请来的计算机老师，他现在晚上就睡在我办公室外间的沙发上，你说要住我那里，怎么住啊？” 关键时候，吴小正终于把钟明煜这块挡箭牌打出来了。 张颖沉默了一会，问：“那你准备让我长期住酒店啊？” 听她这意思，是真打算长期留下来了？ 吴小正又有些惊讶。 不过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反正他并不反对这事，甚至对此有些期待。 说白了，现在的吴小正是寂寞的，否则他就不会把钟明煜那大大咧咧的家伙收留进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需要有人经常跟他说说话，这个角色没人比张颖更合适。 “先过了今晚再说吧，接下来我另想办法。” “那你今晚陪我。” “好。”吴小正一口就答应了。 他又不是没跟张颖一起单独呆过，对于张颖，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像跟马丽单独相处。 回吴大厨吃了点晚餐后，吴小正拎着张颖的行李箱，准备带她去酒店。 一听说吴小正晚上不回来了，钟明煜先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他和张颖一下，立即又兴奋了：“那我晚上要进你房里看奥运会开幕式哦！” “可以，但不允许睡我的床，否则立即炒鱿鱼。” 对于这个缺根筋的家伙，吴小正觉得跟他商量没用，还是威胁好使。 两人顺利抵达了酒店。 一进房间，吴小正便把电视打开了，随便调了一个台，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咱们聊聊。” 是时候跟张颖聊聊了。 可是他这一举措似乎太过于主动了，让张颖感觉有些突兀。 但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乖乖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只是表现得有些紧张，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这就是张颖和马丽的区别。 马丽是人妇，胆子肥得很。张颖却还是个雏，就算她再喜欢吴小正，对两人的亲密行为还是有些忐忑。 吴小正并没有想对她做什么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要好好聊天的话，靠得更近一点会没有距离感。 “你已经准备留下来了对吗？” “嗯，我想留下来。” 张颖此时的语气变得很小声，吴小正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 “那你准备在这边干点啥？还是开培训中心吗？” “我没钱。” “地方我来帮你找，钱我也来帮你出，只要你想清楚了就行。” “哦，那让我想想。”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他担心张颖会像马丽那样，拒绝他的援助，那样会让他感觉很见外。 还好，张颖并没有那么做。 很显然，她是真正对自己有感情了，并没有刻意保持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的想法。 吴小正不喜欢那样。 别说是张颖，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如果钱能解决的问题，只要值得，他都不会吝啬。 今天马丽的做法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话题一下又中断了。 感情的事，在没有说破之前，是很不好谈的。 吴小正就算再白痴，他也知道，女人的心是非常敏感的，一不小心就会想歪。 稍稍思索片刻后，他开始聊起了题外话。 “马丽都跟你说了些啥啊？” “啥都说了，包括她勾引你的事，也包括你跟她聊过的一些话。” 我靠！ 马丽那个疯子！ 吴小正立马就大惊失色。 正文 第574章 甜蜜的开幕式 吴小正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马丽又一点都不了解了。 他原本以为，马丽虽然心直口快、要强、自尊心很强，但骨子里却是一个脆弱的小女人。 他也知道马丽胆子很大，尤其是在男女之事方面，一点都不含糊。 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她的胆子竟然会大到把她和自己的那点上不了台面的事都跟张颖说。 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一点吧！ 他有点弄不明白马丽到底想干嘛，现在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 他不说话，张颖却想说了。 她似乎被打开了话匣子。 “我觉得马丽其实说得很对。” “人生苦短，享受过程就好了，何必太在意结果？” “我之前就是对结果想得太多，才让自己过得很烦恼，甚至一度想远离你，给自己一点冷静的空间。” 吴小正：“……” 他感觉，张颖似乎是被马丽给洗脑了。 他忍不住问道：“马丽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马丽说，在感情方面，你就是一个怂货，要想让你主动，永远都别指望了。” 吴小正：“……” 马丽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在理了。 我确实是怂，不过却没人知道我怂的原因。 张颖又说道：“不过她又说了，越是你这种不乱给承诺、不口花花的男人，就越是值得相信。在这方面，她那个前夫就跟你差远了。” 对此，吴小正无话可说。 说实在的，如果是去外面猎·艳，那他比谁都能口花花，因为对待不熟的女人，他可以不用太在意对方的感受，也无需太顾忌后果。 可对于熟悉的女人、值得自己珍惜的女人，是不能不计后果的。 这是一种矛盾。 “马丽还说，你能经得住她的诱·惑，说明你是一个靠谱的男人，像你这样的男人，一般不会轻易去伤害女人。所以，越是你这样的男人，就越是值得珍惜。” 吴小正还是只有听的份。 不过他怎么感觉，马丽离过一次婚后，怎么突然变得像哲学家了？ 是经历真的让她悟了吗？ “我想过了，我大你那么多，而你的步子又迈得那么大，你会越走越远，远得我迟早无法追上你的脚步，所以我们注定很难有结果。” 吴小正：“……” 他有点弄不明白张颖说这话是啥意思，是要放手了的意思吗？ 他顿时有了一种无法呼吸的心痛感觉。 纳闷之中，转折就来了。 “马丽说得没错，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趁我还能追得上你脚步的时候，别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请别赶我走，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吴小正彻底无话可说。 张颖都把话说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给她承诺？ 说自己会永远跟她在一起？ 吴小正说不出口，因为他自己都无法保证做到这一点。 经历过女人和婚姻的他知道，任何承诺其实都是很不靠谱的。 有些人可以轻飘飘地把承诺说出来，但他做不到，一旦说了，就必须做到，这是他的原则。 那就好好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吧！ “我明天就去找房子，先把你安顿下来。” 这是吴小正唯一能给的承诺。 两人再也没说什么，而是依偎在一起，开始享受这种靠得很近的感觉。 让吴小正觉得奇怪的是，明明软玉在怀，他却没有冲动、没有欲望，只有那种温暖的感觉。 他还能感觉到，张颖应该也是如此，在她心上，已经没有紧张、拘束感，也没有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这是一种心安的感觉。 可能是白天坐车太倦的缘故，张颖进入就这么依偎着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不知啥时候，吴小正也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电视里的欢呼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一看，一直开着的电视机里屏幕里，已经出现了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幕式的画面，并且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解说声。 他一听就知道，负责本次开幕式解说的，是央视的著名体育解说员宋世雄，一位即将在八年后退休的著名体育播音员。 这是一届吴小正没有看过的奥运会。 他相信，张颖应该也不想错过。 因此，他推了推还依偎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张颖。 等张颖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开幕式的文艺汇演已经开始了。 可能是感觉自己的睡相有些不雅，也可能是还没习惯两人这种亲密，张颖的脸终于红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她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安静地依偎在吴小正的怀里，开始欣赏开幕式的文艺表演。 吴小正原本以为，这个年代的开幕式文艺表演应该不会太精彩，但他马上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一看法。 这绝对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开幕式。 这其中的很多表演，都让他和张颖印象深刻。 比如说，360名鼓手所敲起的象征丰收的阿拉贡鼓，最具西班牙特色的弗拉门戈舞，多明戈、卡雷拉斯等6名世界级歌唱家联唱歌剧精彩片断等，都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接下来的运动员进场仪式，也让两人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看到中国代表队入场时，吴小正还忍不住紧拥了张颖一下。 也许这就是奥运的魅力，入场壮观的场面，竟然又让吴小正又了热血澎湃的感觉。 不过他觉得，他之所以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正是因为和张颖在一起，让他不再觉得孤独，而是感觉温馨。 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最振奋人心的时候到了。 接下来，是点燃圣火仪式。 又一位熟悉的伟大人物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中央。 这是伟大的拳王阿里。 尽管患着严重的帕金森症，尽管他的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但在圣火映照下，他面孔却无比坚毅、充满了感染力。 他坚定地把火炬伸到了百年圣火前，点燃了奥运火炬。 吴小正相信，这一刻一定会成为奥运会史上最感人的镜头之一。 一番传递之后，奥运火炬被传递到了一位坐着轮椅的运动员跟前。 他从轮椅上用箭接过火炬上的火种，然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在离焰塔70米处，坚定地用弓箭将火把射·出，“射燃”了21米高塔上火炬台，点燃奥运圣火。 这是一届让人难忘的奥运开幕式。 而对吴小正来说，之所以难忘，是因为他是跟张颖一起看的。 正文 第575章 送上门的人才 吴小正差点被钟明煜这家伙给气到了。 第二天上午。 在又睡了一觉之后，他带着张颖会办公室，想先去找沈默帮忙解决房子的问题。 可回到办公室一看，他差点被气晕了。 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钟明，另一个是一个吴小正不认识的陌生年轻男子。 办公桌上，乱七八糟地摆着一些撕开了的零食袋子，地上还凌·乱地摆着几个啤酒瓶。 很显然，这两个家伙昨晚为了看奥运开幕式，在这里熬了通宵，还吃上了宵夜。 妈蛋，钟明煜这小子，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吴小正真的很来气。 他气的地方在于，钟明煜竟然没打招呼，就自顾自地把陌生人带进来了。 吴小正很想骂人。 但他想起了自己刚到深圳时，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那时他在城中村租了一个巴掌大的出租屋，然后新认识了几位朋友，一到无聊时，就会买一些吃食、几瓶啤酒，叫上几位朋友，在出租屋内胡吃烂喝，把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 也许年轻单身时都是这样！ 吴小正的怒火稍稍消除了一点，但他还是不客气地踹醒了钟明煜。 刚醒过来的钟明煜还不知道吴小正肚子里正冒火，他看了一眼吴小正，又看了一眼张颖，怪怪地说道：“吴小正，可以啊，你竟然这么早就起得来！” 这话里明显带有取笑吴小正和张颖的暧昧关系的意思，只是碍于张颖在场，他没敢取笑得太直接。 单身狗都这个德性！ 吴小正没好气地回道：“快起来，收拾屋子，下次再把这里搞这么乱，你就滚回自己宿舍睡去。” “别啊，我马上收拾。” 钟明煜贱笑着站了起来，一点都没有犯了错误的觉悟。 他又踢了踢睡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年轻男子：“陈家耀，起来啦，我小老板回来了。” “吴小正，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陈家耀。他是我请过来帮我一起搞点餐系统的，顺便在这里看了一下奥运开幕式。” 钟明煜指了指那个刚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年轻男子。 原来另一个家伙叫陈家耀。 他真是过来帮忙搞程序的？ 吴小正一脸狐疑地看着那人。 他发现，与钟明煜的大大咧咧不同的是，那个叫陈家耀的家伙似乎有点害羞，看到他和张颖后，竟然脸红了一下。 在和他点了个头之后，竟然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垃圾去了。 哦，另一个类型的IT男！ 吴小正心里的气又稍稍去了一些。 但他还没打算放过钟明煜这家伙：“你确定你们昨晚是在弄点餐系统？而不是在乱搞？” “你等着，菜单界面我们昨晚已经弄出来了，马上给你看看！” 钟明煜还是不以为然，又说道：“我跟你说，陈家耀在弄界面这一块可是高手，比我还强。” 又一位计算机人才？ 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吴小正的怒火终于消下去了，开始耐心等待钟明煜他们收拾屋子。 在张颖的帮忙下，屋子很快就被收拾干净了。 钟明煜打开了电脑，进入WINDOWS后，启动了C++程序。 一番操作之后，他启动了编译和调试模式，一个基于WINDOWS下的一个应用程序的界面跳了出来。 还别说，尽管背景画面还很粗糙，但点餐系统的程序界面框架还真弄出来了。 “吴小正，你快看看，这个操作界面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吴小正好奇地点了起来。 他发现，基本的功能菜单确实是像模像样了，但功能却一个都还没送上去。 “别点了，这些功能没对接上去，哪有那么快。” 吴小正想想也是。 这才多长一点时间，要是这么快就弄好了的话，要么就是这点餐系统太简单，要么就是钟明煜是天才中的天才。 吴小正耐下性子，开始认真审查这些功能菜单，并且根据前世的经验，提起修改意见来。 他发现，在他提修改要求的过程中，钟明煜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而那个陈家耀，基本上不说话，只是很专注地在听。 而他的要求一提完，陈家耀就坐到了电脑面前，调出了程序，开始噼噼啪啪地编起程来，边修改程序边调试。 很快，修改过的功能界面再一次显示出来。 这一次，功能界面已跟吴小正所提的要求基本接近。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不怎么说话的陈家耀，在编程方面绝对是一个技术娴熟的高手。 钟嘉义又说道：“吴小正，我想拉陈家耀一起来帮我做这个系统可以不？我一个人做太慢了。” 惊喜就这么来了。 怎么不可以呢？ 殊不知，吴小正一看到陈家耀的能力和专注程度，就已经在打他的注意了。 他现在正想着怎样多弄点电脑方面的人才，先把未来事业的框架搭建起来。 没想到，人才现在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行啊，要不再去买一台电脑回来？” 吴小正不露声色，试探性地问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轮流用机子了。” 抢着回答的还是钟明煜，他似乎知道吴小正不差钱，根本就没有推脱的意思。 不过吴小正的专注点却在陈家耀身上。 此时的陈家耀也正期待地看着他。 吴小正问道：“你打算长期做吗？” 陈家耀脸一红，弱弱地说：“我在上班，我只能下班后过来。” 这就够了。 人才不是一下就能挖过来的。 吴小正立即打起了电话，他让电脑公司直接把电脑送过来。 这一次，钟明煜总算没再要求亲自去电脑公司了。 为了挖人，吴小正打算下血本了。 他又对两人说道：“这样吧，我·干脆把这个办公室临时给你们用了，你们要休息的话，也可以睡里面那个小套房。” 这对钟明煜和陈家耀来说，绝对又是意外的惊喜。 连腼腆的陈家耀都忍不住和钟明煜相视一笑。 吴小正却在想，这孩子上的到底是啥班啊？为了一台电脑和一个住的地方，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不过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刚进来时，他还在恼怒钟明煜的自作主张带生人过来。 没想到现在却主动把房子都让了出来。 为了他的未来计划，他算是豁出去了。 正文 第576章 利诱程序猿 程序猿，又称IT男，是指从事IT行业的男性工作者。 这是都市生活中非常特殊的一类人。 这一类人，他们天天坐在办公室，整天面对着电脑起码长达十小时以上，很少出去娱乐，也很少出去运动。 他们最大的快乐就是编程。 可就是这一类人，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用电脑和日新月异的IT技术，彻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可他们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对于程序猿，吴小正其实算不上陌生，毕竟后世是一个信息时代。 他知道后世大都市中程序猿们的大致生活状况。 一般来说，到了后世，大多数的程序猿都有着一份收入不低、但也也不会高得让人心慌的工作。 好一点的，可能年薪高达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差一点的，如果有个本科或研究生学历，干个两三年后，普遍也能拿上七八千以上的月收入。 从收入上来说，程序猿们是比其它行业的从业人员平均水平是要好得多的。 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 最大的代价便是时间。 普遍来说，程序猿们每天泡在电脑上的时间，十小时都算少的了。 很多人上班时泡在电脑前，下班后还是泡在电脑前。 之所以这样，一方面跟工作任务有关系，但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兴趣。 他们的专注力、兴趣全在程序开发上，一有任务，不把它早点弄出来就不舒服。 就想现在的钟明煜和陈家耀一样。 因为时间的损失，附加的代价就更多了。 一是健康。 一般来说，因为缺少锻炼，程序猿们普遍都会出现肥胖、体虚、神经衰弱、视力疲劳等毛病。 二是生活。 因为没太多时间出去吃喝玩乐，因此程序猿们的生活是很单调很乏味的。 当然，这是相对于跟他们一起生活的人来说。 至于程序猿们自己，他们未必会觉得单调和乏味，因为他们自己乐在其中。 三是感情。 一般来说，在收入增长到一定程度前，程序猿们通常都是单身狗。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 首先是生活圈子。 程序猿们所在的IT公司，一般都是大老爷们，所以他们平常接触的基本上都是男性，就算偶尔出现一个女性，也很快就被人抢去了。 因此，程序猿们接触异性的机会要比其它行业从业人员少得多。 其次，程序猿们稍长泡妞的人不多。 就好比钟明煜和陈家耀，他们见到张颖后，连招呼都不懂得打一个，更别说让他们口花花去哄女孩子。 而他们最擅长的娱乐，也不是带女孩子出去吃喝玩乐，而是喘气的时候，在休息室打把桌球，或者是干脆在电脑上玩一会游戏。 因此，没钱的程序猿不怎么讨女孩子喜欢。 收入增长起来的例外。 一旦收入增长起来，在大城市打拼的程序猿们便比别的男人多了一点优势，那就是以他们的收入，在大城市付个首付、月供上一套房子并不难。 有了房子，有了收入，自然就有想要安全感的女人嫁给他们。 可就算结婚了，程序猿们的家庭生活也未必过得舒坦。 因为他们的老婆会嫌弃他们没有生活情趣，会整体念叨他们。 这就是程序猿。 吴小正忍不住在想，钟明煜和陈家耀到底过得有多惨，才会因为有486用、有个地方落脚，就连报酬都不问，来兴奋地帮他干活卖命？ 他忍不住想起了前世一位程序猿朋友跟他说过的话。 “别以为我们这一行一直过得这么好。我九七年毕业到了广州，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工作，一个月拿着五六百块钱，却要一天干十四五个小时的活，吃住都在公司，就这样熬了两三年，最后找了一个老婆，还是公司负责端茶倒水的小妹。” 九七年，那个时候的电脑普及程度已经比现在高了很多。 而在现在这个年代，电脑还是一个天价东西，互联网也还没兴起，很多单位连电脑是个啥东西都还弄不明白，更别提电脑办公。 由此可想而知，这个年代的程序猿们能过得有多凄惨。 为了笼络人才，吴小正决定提前诱惑一下眼前这两位程序猿。 “你们有没有兴趣长期跟我干？” “啊？” 他的话一出口，钟明煜和陈家耀就有点懵逼了，他们不知道吴小正是啥意思。 “你们如果有兴趣，我可以专门注册一家软件公司给你们来玩，给你们安排最好的办公室、最好的设备，还给你们各安排一套住房。” “不管公司赚不赚钱，我都给你们开300块钱一个月的底薪，如果有任务，我还额外给你们发奖金，赚了钱的话，我还给你们分红。” 两位程序猿一下就愣住了。 “真的？这么好？你没骗人吧？” 开口询问的是钟明煜，他不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因为相对来说，在他的那些同学中，他能留校，一个月拿上200出头的工资，就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同学。 而吴小正开的这个条件明显比学校还要好得多。 “不仅如此，咱们吴大厨那么多漂亮女员工，说不定到时还能给你们一人介绍一个对象。” 吴小正又提出了一个很搞笑但有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两位程序猿立即脸一红，但又显露出了一些小兴奋。 要知道，在吴大厨食府，钟明煜和陈家耀都有看到，这里的女员工，不管是领班、收银员，还是服务员，一个个都漂亮得很，而且还拿着不错的收入。 每一条单身狗都有一颗脱单的心。 而对现在的程序猿们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敢奢望学历、长相、收入啥的，只要有人肯嫁给他们，他们就求之不得。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只要是母的就行。 “你们先干着，我下午带你们去看一个地方，你们再慢慢做决定。” 吴小正决定先去找一趟沈默。 他现在把自己住的地方让出来了，还得去为自己和张颖解决一下安顿的地方才行。 至于对两位程序猿的利诱，他还有的是招，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不答应。 正文 第577章 规划 对于自己和张颖安顿的地方，吴小正早就有了主意。 那就是先在康宁小区租个房子，两室一厅或三室一厅都行。 在这附近，环境相对好一点的也就是康宁小区了。 不过吴小正并没有再买房的打算。 说实在的，就算康宁小区现在是长市最好的小区，他也还是有点看不上。 后世他见过的好房子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而且，他还有一个小算盘。 现在吴大厨在康宁小区除了奖励给米清河的那套以外，还有一套四居室和一套三居室。 那套三居室，吴小正是打算奖励给沈默当婚房的，而那套四居室却是在当临时办公室在用。 不过吴大厨马上要盖属于自己的办公楼了。 就在昨天，刘志军已经代表吴大厨，和省纺织厂就那块地签署了出让合同，等手续办下来、付完款，马上就要开始动工了。 大概半年之后，吴大厨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商住两用楼，这样，这套四居室就会腾出来。 吴小正早就想好了。 等那套四居室腾出来，他就把那套房子再稍稍收拾一下、布置一下，就可以把那里当成他在长市的家。 这样一来，那里安置他和张颖是足够了。 到时就算爷爷奶奶、父母和妹妹偶尔过来长市，也有地方住了。 这就是吴小正愿意把临时办公室让出来的原因。 只要有钱，租房子的事并不难解决。 原本沈默还想把他自己和另外两个员工住的那套四居室让出来的，但吴小正拒绝了。 这段时间以来，沈默和关紫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隐约已有了谈婚论嫁的趋势。 万一要是他们进展太快，吴小正可不希望到时沈默连个婚房都没有，那样会很丢吴大厨的面子。 在吴小正看来，吴大厨的核心高层，就算是在这个刚起步的年代，也最起码要站在工薪阶层金字塔的塔尖，这样才能让他们有工作的动力，也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进来。 只不过这一租，不是一套，而是五套。 其中一套是吴小正和张颖住的，剩下的四套，则当成了吴大厨的临时宿舍兼办公点。 既然已经决定把集团公司安置在省城，那刘志军、李翔翼等人，以后肯定会经常在长市和湘水之间往返了，他们过来长市，老是住宾馆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干脆弄一些临时宿舍，这样好安置人。 房子算是落实了，但想住进去却没这么快。 临时的员工宿舍还好办，用不着太讲究。 可吴小正和张颖住的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吴大厨现在也是像模像样的公司了，如果老板和他的女人还住得马马虎虎，那就太不像话了一点！ 所以，就算吴小正和张颖再怎么不在意，沈默也还是坚决不同意。 而且，不管吴小正承不承认，刘志军和沈默等知情人，都早已把张颖当成了他的女人。 无奈之下，吴小正只好继续跟张颖住酒店。 至于收拾房子的事，自然有沈默去安排。 这就是手下有人的好处。 吃过午饭后，吴小正又叫上了刘志军和沈默，并带上了钟明煜和陈家耀两人，直奔刚买下的那块地。 接下来，该规划一下吴大厨集团的省城驻地了。 顺便，吴小正还得给两位程序猿下个套。 到了目的地后，吴小正暂时没有理会两位程序猿，而是先跟刘志军和沈默协商起大楼的建造方案来。 “先在临街建个十层楼吧，不用太大，每层有个1500平方就差不多了。” 这还不叫大？ 就算是食府第一分店所在的新丰大厦，一层也才1200方呢！ 刘志军算了一下，就算按三比五的比例来建，临街也长达50米呢！ 不过好在这地方够大，就算建一座1500方占地面积的房子，也才用掉十分之一多一点的地。 “第一层用来当吴大厨食府的省城旗舰店，第二到六层建成办公楼，三家公司每家一层，再预留两层备用。” “第七到十层，就建成员工宿舍，以一室一厅的小套间为主。” 吴小正这规划一出，刘志军和沈默又有点不解。 他们在想，每家公司一层1500平方的办公楼，用得着吗？ 按照惯例，普通办公室人均使用面积大概4-5平方米，而单间办公室净面积平均也就10-20平方。 这么一算，一层楼至少能容纳两三百人。 吴大厨会有这么多办公人员吗？ 此时的他们还意识不到，接下来的吴大厨发展会有多快。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再过两三年后，一个公司一层楼未必会够，他这才又预留了两层办公楼。 至于员工宿舍，他是受了马丽新住房的启发。 在将来，吴大厨的新进员工会以刚毕业的年轻大学生为主。 对于年轻大学生们来说，在长市这种省会大城市，一毕业就能在市区繁华地带分到一套四五十平方的小套房，绝对是上佳条件。 这样大小的房子，就算他们结婚生小孩，也能顶上好几年。 这一点，单看马丽对她现在那套住房的满意程度就知道了。 而且，按照吴小正的要求，这里的套房将比马丽那里的还要好得多。 至于公司核心人员的安置住房，自然是不会安排在这里的，那个吴小正还会另想办法，就想湘水会有吴大厨新城一样。 总之，吴小正希望给吴大厨的员工最好的条件，不管是办公还是生活。 “尽快找人设计，施工进度要快，最迟也得在半年内完工交付使用。” “这么快？有点难度吧！挖地基建地下层都要不少时间呢！”刘志军惊叫起来。 “建啥地下层？这栋楼用个十年八年就差不多了。” 吴小正一口就否决了刘志军的提议。 开玩笑，这块地后面还有那么大的空地当停车场，用得着建地下层吗？ 再说，这么好的地方，如果临街只建10层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一点。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这里也就是建个十层楼临时用一下，到了若干年之后，等时间成熟了，这个地方就会重新规划，整体来建现代化的摩天大厦。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吴小正用的是权宜之策。 他又转向了两位程序猿：“接下来，该安排你们俩的任务了。” 吴小正又要给两位程序猿下套了。 正文 第578章 打开一扇窗 对吴小正来说，他今天下午之所以来未来的吴大厨大厦现场，除了要对大楼的建设做简单的规划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两位程序猿上套。 想让人上套，是得需要一点技巧的。 “我想问一下，我要是想给这栋大厦的每个房间，甚至每个位置都布上网线，这活你们两个可以干吗？” 钟明煜有点纳闷，每个房间、每个位置都拉上网线，有这个必要吗？ 现在的他，当然还无法想象得到，再过几年，电脑已经成为了一种非常普及型的办公工具，甚至会发展成为必不可少的办公工具。 腼腆的陈家耀倒没想这么多。 一问道专业的问题，他就脱口而出：“这个简单啊，只要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稍微懂点常识，就能轻松搞定。” 吴小正当然知道这事不难，只需要提前布一下线而已。 他要的就是两人接这个口。 “那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到时大楼做设计时，你们记得做一下布线方案，并且专门安排一个房间来当机房。” “哦，好。”陈家耀回答得很干脆。 钟明煜却开始多嘴了：“每个位置都拉网线？你不会是想每个人都给配电脑吧？” 他觉得，吴小正这一计划是有钱多了烧的慌。 “有这个可能，你想想看，要是你在一楼，我在十楼，你有事找我，不用跑上楼，直接用电脑发个消息给我，这样岂不是很爽？” 钟明煜呆滞了几秒。 他觉得吴小正这一想法很好，但仅仅是因为这样，确实是有钱烧的慌。 陈家耀却没怎么想。 他顺着吴小正这个思维稍微想了一下，突然说道：“咦，好像要做到这样，似乎也不难哦！” 这位程序猿同学，他根本就没想实现这一点，到底要花费多大的代价，他想的是技术实现的可能。 很明显，他比钟明煜要更程序猿。 “所以啊，等你们把点餐系统开发完，等这栋大楼建设完，就给你们在这里安排一个办公室，再在楼上一人安排一套房间，你们就在这里开发这套办公自动化系统，是不是很有意思？” 要想说服程序猿，最好的方式不是跟他们谈待遇、谈条件，而是给他们安排富有挑战性的任务。 若要是没有一点有难度、有挑战性的任务，就算钱再多、待遇再好，也未必留得住程序猿。 对于一位真正的程序猿来说，他们的追求，就是在各种高难度任务挑战中，让自己的技术变得越来越厉害，能站在整个行业的技术前沿。 这样的例子，吴小正在前世见过很多。 果然，吴小正的话一说完，两位程序猿的眼神立马就亮了。 这绝对是一项很有挑战性的任务。 办公自动化系统，也叫OA系统，这在后世是每个公司都在用的一套东西。 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就算是在国外，尽管已开始这方面的研究应用，但更多的是用于实现基本的办公数据管理（如文件管理、档案管理等），但普遍缺乏办公过程中最需要的协作支持、文档资料的综合处理等。 像吴小正所说的那种玩法，全世界都暂时还没有出现。 怎么来实现，需要好好动点脑筋。 两位程序猿就这么入套了。 他们开始期待这座大厦的开建。 因为这里一旦建好，就会有属于他们的独立办公室，还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套间，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很具挑战性的任务。 果然，一回到吴小正的那间办公室，两位程序猿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吴小正，想跟他聊自动办公的事。 吴小正决定给他们打开一扇窗。 在这个互联网还没开始在国内兴起的年代，要想跟他们谈完整的OA系统思维，还有点为时尚早，但吴小正有办法跟他们聊这事。 “国外现在开始流行的电子邮件你们听说过吗？” 两人点了点头。 电子邮件是一个在70年代就发明了的东东，它却是在80年才得以兴起。 在70年代，当时使用的是Arpanet网络，而且用的人太少，网络的速度也仅为56Kbps标准速度的二十分之一。 受网络速度的限制，那时的用户只能发送些简短的信息，根本别想象那样发送大量照片。 到80年代中期，随着个人电脑兴起，电子邮件开始在国外的电脑迷以及大学生中广泛传播开来。 作为计算机专业人士，两位程序猿对于电子邮件还是很熟悉的。 “打个比方，如果我们在公司内部弄一套邮件系统，这是吴大厨大厦的设计方案出来了，设计师想让吴大厨的所有高层都来针对这个设计方案来提修改意见。” “按照常规的方法，设计师需要拿着一份图纸，一个个地去登门拜访，这样不仅很费时间，其他人还不一定知道别人的修改意见，这样会有很多重复的意见出现，更难因为受别人意见的启发，而产生新的创想。” “可是如果这位设计师是给所有相关人士发一封邮件呢？” 吴小正的问题立即就带动了两位程序猿的思维。 在公司内部联网并建一个邮件系统并不算太难，这有现成的解决方案。 确实，就刚才的问题，如果用邮件来解决的话，确实就要轻松得多了。 “如果我们对这套邮件系统再加点修改，比如一封邮件，指定某人必须给予答复，某人又必须给予意见，整件事情只有得到完整解决了，这封邮件的整个运作流程才算完成。” “如此一来，这就成为了一种简单的协同办公。” “如果这封邮件，再加上同意、反对等审批选项，或者加上投票、统计等选项，这种协同办公就又升级了，能满足日常办公需求的功能越多，这套自动办公系统就会成熟，越有应用价值。” 钟明煜和陈家耀又是眼前一亮。 吴小正的话，确实像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让他们看到了电脑技术的一种奇妙的应用。 这是一个有巨大发展空间的全新应用。 正文 第579章 孟昊焱回访 类似这样的窗户，吴小正还有无数扇，但他不敢轻易打开。 一来，现在的他完全还不懂行，并不了解IT技术在这个年代到底发展到了那种程度。 二来，在这个年代，很多真正有价值的应用，条件都还很不成熟，提前拿出来未必是好事。 总的说来，对于吴小正未来的事业，现在还任重道远，需要他花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才能在未来做到厚积薄发。 没错，在IT这一领域，在这个年代，用厚积薄发来形容应该是最合适的。 吴小正忍不住想起了未来几年将会迎来的互联网浪潮。 那时会流行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话意味着，在未来几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IT领域将会迎来一波大爆发，也会有无数的IT公司冒出来。 但在这波大爆发中，前途是光明的，但前进方向却是迷茫的。 很多公司在迷茫中试探，想要抓住崛起的方向，但十有八九会被拍死在沙滩上。 按照后世所总结的经验，是说在这波浪潮中，重要的不是拼命往前冲，而是跟在前浪的后面，安全地生存下来，看到具体的方向后，才继续往下冲，逮住机会再冲到前头。 作为重生之人，吴小正自然不存在方向的问题，但他现在想要成事，却受到很多条件的制约。 因此，他得慢慢养人，得慢慢积累。 但从公司经营的角度来说，既然开始养人，那就得让被养的人有所事事，要让这些人看到发展的希望。 否则这家公司就很容易就人心涣散。 所以，吴小正虽然之前说弄一家公司来给钟明煜他们玩，但要是真抱着玩的想法，不给他们看到一点希望的话，很容易就会关门倒闭。 基于这种考虑，吴小正尽管不指望这家即将成立的IT公司来给他赚钱，甚至要烧他的钱，但他不能让养的人无所事事，他必须给他们来找任务，而且这种任务还得对未来的发展有重要的意义，那就是技术上的积累。 正因为如此，吴小正感觉自己接下来会很累。 他需要先让自己从外行变成内行，才能把握住时代的脉搏，一点一点来为未来透露方向。 吴小正这边在为IT技术太深奥而烦恼时，另一边，《长市晚报》的孟昊焱却在计划着要见他了。 不过他先给易洪江去了个电话：“易书记，我今晚想请吴大厨的小吴老板吃个饭，你有没有空一起啊？” 对于易洪江，孟昊焱还是心存感激的。 在吴大厨食府这件事上，是易洪江为他指明方向，才让他侥幸逃过了一劫。 现在事情该给个交代了，他想把易洪江拉上一起。 易洪江也有这个意思。 他早就想见吴小正了，可惜上次的机会因为老爷子的缘故而错过了。 而这段时间他又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在忙，一直没来得及去吴大厨食府。 现在正好。 “那你先约吧，约好了跟我通个气。” 对于孟昊焱的邀约，吴小正还是要给面子的，他也想看看孟昊焱会给个怎样的交代。 当然，地点自然还是在吴大厨食府。 孟昊焱和易洪江如约而来，孟昊焱还带着报社的总编。 吴小正这边，除了他自己以外，他还叫上了刘志军和沈默。 说句实在的，如果不是之前已经跟孟昊焱见过一面，如果不是好奇孟昊焱会给一个什么样的交代，这样的宴请他是懒得参加的了。 他已决心置身于吴大厨的繁琐事外。 这就是他特意拉上刘志军和沈默当挡箭牌的原因。 对于易洪江这位区高官的到来，吴小正倒是有些意外。 当初报道事件发生后，吴小正事后知道了郁俊当时找的就是这位易书记，他也知道，这位易书记恰好就是第一分店所在地方的父母官，只是他并没有去深入交往的意思。 企业和政府打交道是一把双刃剑，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吴小正没想到这位易书记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寒暄过后，话题还是由孟昊焱这位主人发起。 尽管人在吴大厨食府，不过今天吴小正等几人却成为了孟昊焱的客人。 “吴老板，我今天特意过来请你们几位，目的是想就上次的报道事件，诚恳地给吴大厨一个交代。” 孟昊焱竟然很诚恳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我去，这礼也太重了一点吧！ 吴小正觉得受不起。 他赶紧说道：“孟社长，别这样，我既然说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表示已经不再追究责任，你这样就弄得我很尴尬了。” 孟昊焱却说道：“这个躬不是给你鞠的，而是给吴大厨这家企业鞠的。” 他这话说得，别说是吴小正，就算连易洪江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孟昊焱说起了缘由：“我们这次派记者去湘水，原本是想去找一些吴大厨的亮点，来稍稍报道一下，以弥补一下你们在这方面的损失，谁知道我们的记者一下去，收获的却远不止一点亮点，而是满满的惊喜和感动。” 吴小正还是被弄得一头雾水。 其实他有所不知。 孟昊焱这次确实派了两位经验老道的名记者下湘水，想去挖掘吴大厨的亮点来报道，好向吴大厨给交代。 谁知这两位记者却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到了湘水后，并没有直接去吴大厨，而是想先来一番明察暗访。 这两位记者很是有点不甘心。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民企，竟然还想状告《长市晚报》来博名声，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 你们不是在讲什么媒体的良心吗？ 咱们就来个媒体的良心，一切凭客观事实说话。 在这两位记者看来，大部分的企业都是表明一套，背后一套，明里在立牌坊，背地里却在当婊子。 他们并不排除吴大厨也是这样。 你们不是强调自己做的是无化学添加物的绿色食品吗？ 那咱就暗访一下，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于是这两位记者开始在城关镇一带开始暗访起来。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去找吴大厨的亮点，而是想去挖黑幕，好为《长市晚报》翻盘。 冲击就这么来了。 正文 第580章 巨大的回报 这一暗访，两位记者不仅没把真·相查出来，反而差点给人揍了。 “大爷，听说响水村那边有家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您了解不？” “清楚啊，怎么啦？” “听说吴大厨生产的食品味道特别好，是因为添加了香精，是不是这样啊？” 两位记者想套话。 正在田间劳作的大爷拎起了锄头：“你们两个狗·日的，是有人花钱请来抹黑吴大厨的吧！我女儿就在吴大厨工厂上班，有没有添加什么鬼香精她还不知道？现在我家都吃吴大厨的食品，要是添加了那鬼东西我们还敢吃？” 见势不妙，两名记者落荒而逃。 一连问了好几个地方，都是如此。 有一次他们还差点让人给堵了。 他们就有点弄不明白了，这里明明不是响水村，为啥这里的老百姓都护着吴大厨？ 不是发财了容易招人眼红的吗？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直接找上了吴大厨，想亲眼去看个究竟。 吴大厨不仅没有刁难他们，反而热情接待，并且直接带他们去了食品加工厂，让他们看了所有食品的完整生产过程，也让他们看了原料、辅料仓库。 很自然地，他们并没有在工厂里发现任何化学添加剂的成分。 不仅如此，工厂里的卫生、管理等都是一流的，完全不像是一家县级民营食品生产企业。 毫无疑问，这里确实生产的是绿色安全无污染食品。 再去调酒车间参观也是如此。 “好像吴大厨在湘水本地很得人心啊，这是怎么回事？”两位记者试探性地问出了这一让他们很感疑惑的问题。 答案很让他们震惊。 一家小小的吴大厨，竟然已惠及整个湘水县。 更多值得调查的真正线索冒了出来。 一是农商合作计划。 在这个计划上，现在受惠的已不止一个城关镇，周边乡镇也开始被带动起来，大量菜农在基层政府的搭桥牵线下，和吴大厨签署了辣鸡、黄豆、萝卜、豆角等经济作物的种植。 两位记者在顺着这条线索采访的过程中发现，大量老百姓已因为这项合作开始受惠，家庭收入有了很大的改善。 二是定向养殖。 在整个湘水县，已经至少有五个乡镇和吴大厨开始合作，开展猪、牛、羊、鸡、鸭、鹅等大规模的牲畜养殖，以及鱼、小龙虾等水产养殖。 别的不说，单是鸡这一块，吴大厨每天的需求量已达到3000只以上，这个需求还在不断扩大。 再有就是对当地企业的扶持这一块。 不少国企因为吴大厨而起死回生。 供销公司是一个例子，玻璃厂是一个例子，酒厂又是一个例子，还有不少和吴大厨配套的村集体企业在快速崛起。 还有就是在安置国企下岗职工这一块，吴大厨也已成为了湘水一块响当当的招牌。 两位记者没想到，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民营企业，竟然有隐约成长为湘水县支柱企业的意思。 这一采访，两位记者就忙碌了三天，获得了大量一手的报道资料。 他们发现，这家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竟然没有任何的污点，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口碑。 这是一家富有社会责任心的良心企业。 带着这个结论，两位记者回了长市，向总编和孟昊焱做了汇报。 孟昊焱听了也很震惊。 一家如此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却被他们的报纸诬陷为问题企业，差点造成重大的名誉损失。作为一位新闻媒体从业人员，孟昊焱感觉自己负责的《长市晚报》，真的差点就丢掉了媒体的良心。 这才有了他诚挚的一个鞠躬。 他这是在真心实意地代表《长市晚报》向吴大厨致歉。 “吴老板，为了号召更多的企业向吴大厨学习，我们《长市晚报》决定就吴大厨在湘水的事迹，从农商合作、特色养殖、企业扶持、下岗职工安置等角度，来一个有深度系列专题报道。” “此外，为了表示歉意，《长市晚报》准备拿出10个整版的免费广告版面，供吴大厨来进行产品宣传。” “除此之外，我们的美食栏目，会再次重新派来记者，从美食品尝的角度，来对吴大厨食府进行一次有深度的采访报道。” 吴小正：“……” 这样的好事，我可以拒绝吗？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好心又一次得到了好报。 事实证明，在商业场上，懂得做人留一线是非常重要的。 听了孟昊焱的讲述，易洪江也非常震惊。 尽管从郁俊嘴里，他已经听说了吴大厨是杨贵平的政绩工程，但还是没想到这个“政绩工程”在湘水竟然影响如此之大。 这么有发展潜力、对地方经济带动如此之大的一家企业，现在到了他的地盘，他竟然还没建立亲密·的合作关系，真是失策。 “吴老板，吴大厨在长市这边，除了开饭店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计划啊？有需要我们富华区协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易洪江赶紧抓·住机会示好。 “哦，我们刚在天心区那边买了一块地，准备在那里建吴大厨集团总部大楼。” “什么？” 易洪江直接跳了起来：“要地你们早说啊！我们富华区有的是地，直接给你们划拨一块就是了，土地出让价格绝对很便宜。” 吴小正：“……” 你不早说！ 不过他知道，地方政府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他们给了你便宜，就必然对你有所求，给他们所带来的税收收入仅是很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因此，吴小正根本就没有反悔换地方的想法。 和地方政府打交道，能干净一点的话，还是干净一点为妙。 “以后还有机会的，现在我们吴大厨食府正准备再多开几家分店，易书记有好地方的话，我们愿意按市价购买。” 吴小正委婉地拒绝了易洪江的示好，直接岔开了话题。 对吴大厨来说，省纺织厂的那一块地拿下来后，再把那个仓库拿下来，就暂时没了别的大动作。 除了吴大厨食府。 吴大厨食府在省城的第二家分店已基本敲定下来，就是在江对面市府附近，第一次由熊国平带沈默看中的那个地方。 但这还不够，吴大厨食府在省城最起码得开上五家店，才能初步形成连锁效应。 正文 第581章 招商引资是难题 吴小正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吴大厨这些琐事。 因此，尽管孟昊焱的回报非常有诚意，吴小正也愿意跟这个还算不错的报业负责人有所交往，但具体的报道、广告等方面的事务，他还是毫不客气地推给了刘志军和沈默，让他俩负责去跟报社接洽。 孟昊焱好打发，吃过饭后，他便识趣地告辞了。 可另一个人却不怎么好打发，那就是富华区的区高官易洪江。 吴小正没见过这么赖皮的体制内官员。 吃过饭后，易洪江还拉着吴小正不放，说要好好跟他聊聊。 我能跟你有啥好聊的？ 可这话吴小正还真说不出口。 易洪江再怎么赖皮，他也是这个地方的父母官，吴大厨说不定啥时候就要求着他。 而吴小正只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 果然，易洪江缠着他没好事。 “小正，东区纺织厂那块地，你们不是刚签合同没付款吗？你们能不能毁约？我在富华区给你们找一块最好的地，要多大都行，保证价格还便宜。” 东区就是后世的芙蓉区，跟富华区仅有一路之隔。 我靠，易洪江这家伙，竟然想挖兄弟区府的墙角！ 用得着这样吗？ “为啥啊？”吴小正决定试探一下这家伙。 他隐约感觉到，既然郁俊一有事就能找上这家伙，而且这家伙办事还这么给力，说不定跟郁子轩有啥关系。 基于这点考虑，他倒不好直接拒绝他。 而且，商人逐利，很多事情，先打听清楚再做决定会更好。 “唉，我跟你明说了吧，招商引资任务重、压力大啊！” 易洪江竟然跟吴小正倒起苦水来。 而且，听他的语气，还真没把吴小正当外人来看。 易洪江之所以有这样的挖墙角举措，还是因为政策所决定的。 在这一年，中央明确了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 也因为这一点，招商引资被确定为对外开放的主要内容，是经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项长期历史任务。 在这种情况下，各级政府都开始把招商引资作为了政府工作的重头戏，国内无论沿海或内地，都在拼力进行招商引资。 长市也一样，市委、市政府把招商引资作为天字号工程，并且要求下面的区、县政府把招商引资作为头等大事，并下达了具体的任务指标。 在易洪江看来，吴大厨在长市买地建楼成立集团公司，投资额起码不下一千万，甚至更多。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能趁东区政府没反应过来，立即把吴大厨挖到富华区，那这笔投资就成为了富华区的招商引资业绩。 不仅如此，吴大厨集团一旦落户富华区，以后所产生的大量利税也是归富华区，这又是一大政绩。 既然吴大厨是杨贵平在湘水的政绩工程，那既然它来了长市，易洪江也想沾沾光。 吴小正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还没完全发展起来的吴大厨，竟然在易洪江这种官员眼里也能成为香饽饽。 不过想想也是。 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所带来的一个重大效应，就是接下来许多年内全国大范围的招商引资，这也确实是中国在未来几年迅速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对内地城市来说，招商引资确实是一个大难题，很多地方丈夫根本就完不成任务。 相反，在沿海城市，招商引资却易如反掌。 这种差距，将会使内地城市和沿海地区，在未来许多年的发展中，差距越拉越大，一直到国家出台西部大开发的政策之后才有所好转。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别，既有地域和交通的原因，也跟经济基础差、投资环境差等许多方面都有关系。 这是一个复杂的话题。 吴小正倒想知道，现在的长市到底有多糟糕。 说实在的，他对长市的印象，大部分还源自于前世的记忆，但那已经是十几年以后的事。 现如今，他虽然已经决心把吴大厨的集团公司安置在这里，但他对这个年代的长市真的还很不了解。 这段时间，他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长丰大厦到长郡中学这一带。 “我实话跟你说吧，吴大厨在省城，暂时只会买个地建个楼，成立集团公司也只是一个名，主要的生产基地还是在湘水。” “至于长市这边，能看得见的投资，就是会投上十家八家连锁饭店，但你也知道，连锁饭店这东西，开在哪就会注册在哪，每个店都是独立经营独立核算的。” “所以你把吴大厨集团拉过去意义也不大。” 考虑到易洪江跟郁子轩的关系，吴小正干脆跟他交实底了。 可易洪江还在坚持：“哪怕你只注册一个公司、建栋楼，那也有几百上千万的投资吧？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啊！” 真特么难缠！ 吴小正根本就没有换地方的打算。 从位置上来说，省纺织厂那块地，基本上是在整个长市的中心，而在富华区这边，除了五一广场附近之外，位置比那里可是要差远了。 而在五一广场这边，吴大厨已经有了一家分店，因此吴小正根本就没有想换地方的意思，哪怕这边的地价给得再便宜。 “我再跟你说句实话吧，省纺织厂那块地，是老爷子特意安排下来的。易书记，要不你跟老爷子去商量商量？” 吴小正故意把难题抛给了易洪江。 我靠，是老爷子特意安排的！ 难怪那天晚上老爷子和这小子在闭门商量事情！ 易洪江总算明白了大致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他哪敢再动挖墙角的主意？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毕竟这是杨贵平的政绩工程，而今晚听了孟昊焱的话之后，他这次知道，吴大厨这项政绩工程发展到底有多快、影响到底有多大！ 连老爷子都如此重视的政绩工程，他不抱上这颗大树，想办法啃上一口，他岂能甘心？ “小正，吴大厨现在发展越来越快了，你们有没有兴趣在富华区这边也投点资，弄点新项目？你放心，富华区委、区政府一定全力支持。”易洪江对吴小正愈发客气了。 吴小正已经弄明白了这位书记的想法。 可是对他来说，短期内是不打算再弄啥新项目了的。 做生不如做熟。 对吴大厨来说，现在的目标是全力发展三大支柱产业，把它们做大做强。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交好一下这位主动送上门来的长市本地父母官，甚至有必要的话，他还可以适当利用一下这位区高官。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立足长市，那好好来了解一下这个年代的长市，并建立一定的关系，也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吴小正的脑袋有快速转动起来。 正文 第582章 四缺一乱 很多人认为，干企业就是注册一家公司，然后找人开工，把东西卖出去，钱就来了……就这么简单。 这实在是太想当然了一点。 在《博弈圣经》这本有着神奇光彩的经济学著作里，它对实体经济是这么形容的：我们把飞秒瞬间看到的天、地、人、事、物、情感的抽象概念融合在一起，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场景中，形成的一个个金融特性的文化私湍，称其为实体经济。 因此，对于经营一家实体企业来说，企业本身的运作可能还不是最难的，难的是跟天、地、人打交道。 按照吴小正的理解，这里的天指的是政府、政策的综合，而地，则是指企业所在的地域，至于人，指的是与企业有关的形形色·色的人。 吴大厨在湘水时，经过吴小正的一系列巧妙运作，在天、地、人这三方面，尽管也遇到过一些小麻烦，但最终都顺利解决，并且还建立了一定的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而在省城这边，吴大厨的运作还刚刚开始，天时优势不明显，地利优势更无，人和优势近乎空白，第一家店刚开业，就立即招人联手暗算，差点遭受毁灭性打击。 吴小正还不知道，吴大厨未来在长市，还会遭遇什么样的困境和挫折。 比如说像易洪江这样的政府官员，就已经盯上了吴大厨这块大肥肉。 别以为政府的人真的就是按规矩行·事的。 比如说上次的联合检查组，如果不是有郁俊在场，吴大厨食府第一分店就很可能被不规矩的执法人员给阴了。 又好比说现在的易洪江，如果不是他有顾忌，说不定早就按着吴大厨来狠狠啃上一口。 按照吴小正的思维，政府是可信的，但具体的人是不可信的。 因此，他决定先好好利用一下眼前的易洪江，来了解一些他想知道的东西。 “易书记，现在长市这边情况很糟糕？吴大厨这么小一块肉，连你这位大书记都想来啃上一口。” 他这话问得太直接了一点，弄得易洪江很尴尬。 不过在体制内混的，一般都是脸皮很厚的万金油。 易洪江哈哈一笑，说道：“我也实话跟你说吧，现在政府的情况不是很糟糕，是特别糟糕。我先来跟你说说长市的‘四缺’。” 因为知道吴小正跟郁子轩、还有老爷子的关系，易洪江早就有了结交吴小正的心思，因此他也打开了话匣子，跟他聊起了长市的一些事。 所谓四缺，是指缺水、缺电、缺路、缺住房。 别看长市是湘省的省会城市，但这个年代的省城，还真不咋地。 比如说缺水。 长市虽处于丰水区，但由于供水设施差，城市经常停水。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整个长市日供水能力还不到60万吨，而实际需要用水达100万吨。一到了枯水季节，就经常停水，在用水高峰时节，城市高、远区域停水、无水现象时有发生。 “你们饭店这一块，在五一广场这块还不用担心，因为这一片是重点保护区，无特殊情况还不会停水。在其它地方就不好说了，所以你们要新开饭店，一定要自建水塔储水，否则哪有水做饭？” 吴小正狂汗。 若不是易洪江说出这一点，他一个外地人那里搞得懂这些细节？ 看来，开饭店自建水塔这一事，以后还真得列入开店必备事项中去。 缺电的问题就更为严重了。 在这个年代，长市是全国唯一没有大型电站的省会城市，而且，电网一直在严重超负荷运行，在用电高峰期，拉闸东城供西城、拉闸西城供东城是常有的事。 吴小正又是狂汗。 看来，自备柴油发电机这事也必须列入开店必备事项。 “缺路就更为严重了。我给你说几个有意思的口头禅。” 身为一位政府官员，易洪江竟然直接在吴小正面前揭起政府的短来。 “一条芙蓉北路，从80年代中期破土动工，到现在还没有全线拉通，被新闻媒体称为《十年风雨十年路》，而芙蓉北路总长只有7.8公里。”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说解放路四十多年未‘解放’，黄兴路南通北不通，蔡锷路北通南不通……整个长市到处都是堵头路，你说这个问题不解决，让我们基层政府怎么来招商引资？” 易洪江越说越感慨，竟然向吴小正诉起苦来。 这一点吴小正倒不是特别担心。 他知道，在未来的几年，全国上下都会兴起修路热潮。 要想富先修路，这话不是说着玩的。 而对吴大厨来说，它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店开在交通方便的地方。 “缺住房这块就跟别提了。大家都以为省城人民生活条件好，实际上，论住房条件，省城的很多普通老百姓，住的条件可能还远不如湘水。” “在这里，一套五六十平米的房子，住上一家四五口人是常事。实际上，长市人均住房面积仅7.32平方米，不及全国城市居民的平均水平。” 吴小正又是狂汗。 他不禁想起了米清河家当时的模样。 确实是一套五六十平方的破房子，住了一家四口，弄得他宝贝闺女还要去睡楼梯间。 他总算也明白，为啥陈家耀和钟明煜，对于能住他的办公室为啥那么兴奋。 看来，在这个年代，省城人民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最后再给你打一剂预防针。” “四缺对吴大厨影响可能还不大，不过长市市井的乱象，你们可得小心一点，毕竟你们食府可是开门做生意的。” 一个吴小正很不想面对的问题被易洪江抛了出来。 他原本以为，在这个年代，乱的只是湘水那样的小地方，或者是深圳那种外来人口毕竟多的大城市。 他没想到，省城比他想象的还要乱多了。 按照易洪江的说法，长市分为东城、西城、南门、北门和一中心，中心是政府密布之地，社会治安还稍稍好点，但东南西北四地，就不是一般的乱。 而且这种乱，跟湘水本地的乱还不一样，这里的人更杂，所以更杂乱。 这是吴小正最不喜欢的问题。 可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接下来他马上就要面对了。 正文 第583章 红颜又祸水 这天下午，就在吴小正忙碌吴大厨的那些破事时，马丽和张颖两个妹陀却又约到了一起逛街去了。 妹陀是长市的流行说法，是年轻漂亮女子的意思。 两位妹陀对长市并不陌生，她们大学都是在这里读的，一个上的是师大，一个上的是艺专。 因此，她们拒绝了吴小正派人陪同的好意。 这一逛，就逛出问题来了。 从五一广场往上不远处，有一个老长市很有名的地方，叫先锋厅。 据传，这里在清朝时，是湖南巡抚衙门（相当于省政府）所在地，因衙门前坪驻扎了所谓的先锋卫队而得名。 不过这里现在变成了长市的青少年宫。 而且，这里还有不少的长市著名小吃，比如银丝卷、千层糕、油炸糯米坨等。 对张颖来说，既然已经有了长驻长市发展的想法，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重操旧业，在这边也开一家艺术培训中心。 不过省城不比湘水，这里的艺术培训比湘水那边要发达得多，而青少年宫就已经开了很多课程，很多家长都选择把孩子送来这里。 因此，她想来先锋厅这边考察考察。 而对马丽来说，她自从报完到后，就无所事事，张颖一邀，便惦记起了先锋厅的那些著名小吃。 于是两个妹陀便出发了。 到了先锋厅后，张颖原本是想先去青少年宫看看的，谁知马丽竟然拉住了她。 “你看，这里有一家专门拍黑白写·真的照相馆，要不我们也去拍一套吧。” 今天上午，马丽因为无聊，就去逛了一下新华书店，恰好看到新华书店正在热销好莱坞影星们的黑白巨幅年历。 她当时就感慨：原来大幅的黑白写·真也能将女人拍得这么美！ 作为一个离婚女人，马丽一直伤感的地方就在于：我的青春已经逝去！ 于是她当时就动了心思，也想给自己拍上一套这样的黑白写·真照，存留下自己青春的影子。 现在一看到这家叫红唇屋的照相馆恰好在主推黑白写·真的业务，立即就挪不动脚了。 马丽那么一说，张颖也心动了。 从年龄上来说，她跟马丽差不多大，同样也想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存留下来。 而且，她还有个小心思，就是想把自己拍得美美的，送一套给吴小正。 于是两个妹陀便进了照相馆。 照的过程很顺利。 可出来时，便出事了。 都说红颜祸水，这话绝对假不了。 更何况是张颖和马丽两个各有特色的绝色妹陀在一起？ 她们一进照相馆，就被人给盯上了。 在这个年代，长市正好流行黑白写·真照，凡是年轻漂亮的妹纸，只要手里稍微有点闲钱，就必定找一家出名的照相馆来拍一套。 红唇屋恰好就是长市最有名的黑白写·真照相馆之一。 因此，这样的地方在白天必定是美女云集。 美女出没的地方必定会招蜂引蝶。 在这个年代的长市，和湘水一样，有很多没事干的待业青年。 无所事事之下，这些待业青年能做的事，便是混街头，大多都成为了街头混混。 而对这些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混混来说，他们最喜欢干的是就是“驮腿”。 驮腿也是长市地方化，有泡女朋友的意思，但这个泡，不是为了泡个女朋友结婚，而是为了勾搭上床，就算是勾搭已婚女子也叫驮腿，因此这话的意思，跟后世的撩妹更为接近。 混混们驮腿的地点是有讲究的。 在晚上，最佳的驮腿地点是这个年代正大为流行的交谊舞厅。 在那种地方，只要稍微对上眼，就很容易勾搭成功。 与湘水那种小地方相比，长市这种大城市，在男女观念方面要开放了许多。 而到白天，混混们驮腿的地方就不多了，红唇屋这种漂亮妹陀喜欢来的地方，相对几率要大一点。 因此，这里被一些有心的混混盯上了。 张颖和马丽一出照相馆，立即就有两个混混走了过来，嬉皮笑脸地来搭讪：“两位美女，交个朋友吃个饭看个电影好不？请你们跳舞也行。” 别小看这个年代的混混。 他们虽然没工作、没稳定的收入来源，但面子功夫还是很讲究的，最起码穿得出门的衣服还是得有的，哪怕换来换去只有两套，那也得把门面装起来。 比如说现在这两位，一人一套耐克的衣服，有一个身上还挂着一个爱华的随身听，在张颖和马丽面前装潇洒。 很可惜，马丽和张颖都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了，而且都还有文化，根本就不吃街上这一套。 她们理都不理，闪身就想走人。 既然是混混，斯文自然是装出来的。 文的不成，那就来武的，两位混混双开双臂，拦住了两位妹陀的去路，其中一位手还很贱，伸手在马丽翘翘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马丽那暴脾气，顿时就发作了，甩手就给了那混混一巴掌。 混混们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们才不管什么男不跟女斗的规矩。 于是马丽的脸上也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都浮肿了起来。 若不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先锋厅附近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估计不知道这两位混混还能干出啥混账事来。 见势不妙，张颖赶紧拽着马丽又躲进了照相馆内。 两位混混竟然赌在了照相馆门口，嚷嚷着马丽如果不赔他们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话，就别想走人。 “你们两个婊·子，也不在街上打听打听，我们北门的大米小米兄弟在道上谁不知道？我们的巴掌是那么好扇的？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赔一千块钱来，要么跟我们走人。” 好在这店老板似乎有点背景，这两个叫大米小米的混混并不敢冲击店里拉人。 也好在这店里还有电话。 见势不妙，张颖自然用店里的电话拨打起了吴小正的大哥大。 在张颖眼里，吴小正就是天。 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正在和两位程序猿讨论点餐系统的吴小正就这么被点着了。 我靠，马丽的屁·股我都还没摸，你们竟然敢摸？ 剁手！ 马丽的脸你们也敢扇？ 剁手！ 正文 第584章 猛龙要过江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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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年后，全国各地都在清算“三种人”，长市也一样，大名鼎鼎的十三太保，抓的抓，逃的逃，枪毙的枪毙，基本都没好下场。 可周建伟却因混的时间短，手头有没明显的血案、命案，反而逃过了一劫。 周建伟算是因祸得福。 他人没事，但名声却有了，道上的辈分也有了。 蛰伏了两三年，等风平浪静后，没啥出路的周建伟又拉起了一票人，又开始在城北混街头。 在八十年代初，长市街头开始南北大战时，周建伟已经成为了城北的主力。 而且，经历过十三太保的烟消云散事件后，周建伟还长记性了。 他尽管带人在街头打打杀杀，但致死致残的事他自己从来不沾，因此，在第一次严打时，他又逃过了一劫。 这又成了福事。 经历第一次严打之后，长市城南城北的大佬级人物又更少了，周建伟就成了城北辈分最高的人物。 周建伟更精了。 从那起，打打杀杀的事他很少再亲身参与，并且，他利用混的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积蓄，在中山路附近盘下了一家茶楼，开始做起了生意。 当然，做生意归做生意，道上还是要混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旦在道上混开了，如果没有特殊的变故，一个在道上混的人，是很难脱身的。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周建伟的辈分有了，名声也有了，江湖地位也有了，他可以换种方式来混社会。 他开始有意结交长市各行各界的名流，利用自己在道上的地位来为他们排忧解难、化解纷争。 没想到如此一来，他反而混得更滋润了。 现在他走到哪里，人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建哥”，倍有面子。 “这大米小米就是挂在周建伟名下的流子，现在因为你，他们手摔断了，这肯定会让周建伟面子上过不去，不管采用何种方式，都会找一下你麻烦的，你有所心理准备吧。” 吴力华好意提醒道。 “行，没事，我自己来应付吧，不过可能需要吴局配合一下，到时我给你电话。” 在送走易洪江和吴力华后，刘志军又问了起来：“这事接下来怎么弄啊？” 刘志军这不是怕。 论起打架，他比谁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绝对敢死命往前冲的那种。 不过现在不同了，吴大厨有了那么大的生意，在长市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了有背景的人物，终归还是有些担心的。 吴小正倒还好。 在他看来，像周建伟这种在道上混了一定年头，已经混成精了的人物，做事反而不容易冲动，就算想找自己麻烦，肯定会先调查一下这边的背景，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对不会乱来。 可以说，这样的人江湖地位已经混出来了，但锐气反而混没了，吴小正反而不怎么担心。 “没事，见招拆招吧。” 吴小正其实也很想知道，周建伟接下来到底会怎么做。 按照正常的理解，事情的发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周建伟那边理应有所行动才对，可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这稍稍有点奇怪。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吴小正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他。 现在重要的是，带着两位担惊受怕了半天的妹陀去休息。 现在刚出事，马丽肯定是不能让她单独回学校去睡了的，万一要是让人给盯上了，麻烦就大了。 “走吧，你也跟我们回酒店。” 没经历过江湖险恶的人，永远也不知道江湖有多凶险。 到了这个时候，马丽还想坚持回学校自己宿舍去睡。 吴小正忍不住有点冒火。 自从张颖来后，马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似乎在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 有这个必要吗？ 他忍不住没好气地说道：“你非要犟，想让人堵在学校里，半夜被人劫走你才甘心是吧？” 马丽的脸色一下又变得苍白。 一直呆在学校里、很少混迹于社会的她，自然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而今天的这一幕，确实把她给吓到了，若不是有吴小正出面，她还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想想都害怕！ 不过马丽就是马丽，她在街头混混面前都敢拽，在吴小正面前就更是没惧怕过。 “凶什么凶，以为我怕你吗？” 吴小正：“……” 正文 第588章 请喝茶 周建伟不是没反应，而是反应有点大。 事实上，昨天吴小正从先锋厅撤退后，周建伟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派了人到先锋厅那边，先把大米小米送到了医院，并且了解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现场那么多目击者，再加上有照相馆老板在，事情的所发生的经过并不难得知。 听完汇报后，周建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事实在是有些诡异。 从事情的起因来看，大米小米兄弟的行为虽然稍稍有些过，但按照这个年代的社会风气，按照周建伟手下那帮人的德性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大事，完全不至于被断手。 由此只能说明一点，大米小米兄弟惹上了强龙。 强龙是道上的说法，指的是非本地的厉害人物。 关于这一点，是针对动手的两人所得出的结论。 围观的那几个混混，以及照相馆的老板，竟然没人能说得出动手二人的来历，只知道异常的狠辣。 而从照相馆老板那里得知的线索，也证明这二人有恃无恐。 这二人竟然敢留名号！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一般来说，外来人到了长市，行事一般都会有所顾忌，如果是道上的人，就算迫不得已要动手，那也得先拜码头。 而城北这一带的码头就是周建伟。 可这二人不但没拜码头，还这么大大咧咧地动手了，这到底是不懂规矩还是有恃无恐？ 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事情过去没多久，公安就到了现场，在调查了事情所发生的前后经过后，竟然把大米小米兄弟给隔离了，不让家人和其他兄弟去看他们。 这又是什么情况？ 周建伟一头雾水。 他找人去富华区公安分局内部打探消息，却怪异地打探不到任何线索。 而且让人感觉奇怪的事，公安那边接下来也没了动静。 这事实在是有些怪异。 经历过两次大事件之后，周建伟自然冷静了很多，他并没有急于去找回面子，而是又派人去打探消息。 既然那人留下了新丰大厦吴大厨食府的名号，那就去打探那里。 打探回来的消息又让周建伟吃了一惊。 十几天前，吴大厨食府刚开业时，《长市晚报》的名记李灿儒曾经发文诋毁吴大厨食府，可才过了一天，李灿儒就被抓了，同时被抓的还有康王龙虾馆的老板康有道。 这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放出来。 这家吴大厨食府的背景有点大！ 周建伟立即就得出了这个判断。 事情有点难办了。 手下人出了事，当老大的如果不讨个说法，那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那会让道上的人看不起，也会让下面的人心寒。 说法不能不讨。 但怎么讨又成问题。 按理说，依道上的规矩，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带人杀过去，先干上一架再说。 但周建伟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谁都可以惹，唯有那些背景太过于深厚的人不能随便惹，一不小心就会惹出大事来。 那就换一种方法。 按道上的规矩，有文谈武斗之说。 一旦发生了矛盾，谈不拢就干，干不成就谈，二选一，总得有个说法。 那就请对方喝茶！ 第二天一早，请茶的帖子就送到了吴大厨食府。 从酒店回到吴大厨食府的吴小正，拿到帖子后稍稍有些吃惊。 他吃惊的不是周建伟的请茶，而是对方打听消息的能耐。 因为帖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和刘志军的名字。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把他和刘志军的来历给摸清楚了，这说明他们打探消息的本事，未必会比公安差。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这话看来还真的不假。 吴小正知道，不管是在哪朝哪代，如非必要，官府向来就没有把市井混混清除干净的打算，原因就在于这里。 一来，这种人是清除不净的。 只要政策稍稍一放松，就会又有无数市井小人物冒出来，打着擦边球在社会上讨生活。 二来，市井有市井的生存之道。 很多时候，官方难以打探到的消息，市井人物很轻松就能打探出来。 因此，在很多时候，官方对市井人物所采取的方式，就是合理的控制。 这就是吴力华这样的体制内大人物，会跟周建伟这种道上人物有来往的原因。 很多初出江湖的市井人物看不明白这一点，政策一放松，就很容易嚣张，行事越来越无所顾忌。 殊不知，这正是大祸临头的做法。 关键就在于合理和底线两个词上。 一旦行事不合理，做事严重越过了官方所设定的底线，那就是被清算之日。 现在看来，这位城北的大佬周建伟，应该是混明白了这一点的！ 如此看来，这人在道上确实还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不过越是这样，吴小正就越没啥好担心的。 人在江湖，怕的不是周建伟这种懂规矩的大佬，而是那种啥都不懂、只知道乱来的二愣子。 “怎么样？这茶去不去喝？”刘志军在一边问了起来。 “去，干嘛不去！” 其实这茶还真不是这么好喝的，因为周建伟请茶的地点，就在他的大本营，中山路的金源茶楼。 吴小正相信，喜欢讲规矩的周建伟，一定会按长市道上的规矩，有一些特殊的准备。 而且，对方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吴小正二人，这就是一场道上的鸿门宴，看你敢不敢来。 这茶真的不好喝！ 刘志军又问道：“怎么去？带哪些人去？” 吴小正问了一句：“海哥他们四个到了没有？” 海哥他们，指的就是刘志军原来的那几个战友，现在吴大厨安保部的黑衣卫士。 “到了，今天凌晨就赶到了，现在让他们在康宁小区那边休息。”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刘志军还是非常重视的，因此他昨晚就让海哥等四人连夜驱车赶了过来。 他知道，吴小正已经打定主意要在长市玩猛龙过江这一招，那他就得全力配合。 在这么严峻的情况下，把最强实力的实力调过来是必要的。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所担心，自己这边是否人手不够？ 毕竟要去的地方，是长市道上大佬级人物的大本营。 “那就你我，再带上海哥他们四个。” 吴小正又是一锤定音。 正文 第589章 下马威 对于长市的道，吴小正真的有过研究。 在他看来，去喝长市道上本地大佬请的茶，其实是没啥好担心的，就算中间有点波折，也不会有太过于严重的事情发生。 原因在于，长市本地人就算是在道上混，行·事也还是有所顾忌的。 这样的大佬听着威，其实真的没啥好怕的。 他开始安抚刘志军：“放心吧，没啥好担心的，又不是去面对邵市的大佬。” 神经绷得有点紧的刘志军放松了下来，笑道：“还好不是要面对邵市人，否则打死我也不会同意你去。” 这里的邵市人，指的是湘水下面邵市的道上人物。 没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不知道这个年代的邵市道上人物到底有多可怕。 几个简单的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 1986年，邵市出了一个黑恶势力“中国枭雄会”。 就是这个仅有6名主要成员的年轻团伙，在这一年的3-5月，竟然制造了6件凶杀案，而他们杀人的理由，仅仅是“为了试胆量，锻炼胆子”，而被杀害的人，大部分是无辜群众甚至民警。 更为嚣张的是，“中国枭雄会”在杀害一名警察后，竟然在政府门口贴出告示：“枭雄会”处决警察一名，告诉你们一声。 尽管这个黑恶团伙仅仅延续了几个月的时间，但这已意味着邵市治安的彻底恶化，也意味着邵市道上人行·事的无所顾忌。 按邵市本地人的说法，就是邵市的治安已崩盘。 最让人恐怖的是，1988年到1990年间，单是邵市市区里面，就有超过25件剁手指、挑脚筋的恶性案件，弄得邵市老百姓人心惶惶。 直到1990年年底，新华社湘省分社的三名记者抵达邵市明察暗访，这才把这里恐怖的治安状况捅到了中央。 由此，在1990年底至1991年间，由中央大佬直接下令，在邵市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特殊严打。 而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特别严打中，光是被判处死刑并已执行的道上人物就有172人。 非常的可怕。 而据吴小正前世的记忆所知，邵市这样的严打，从1990年到2002年间，一共进行了起码四次。 最让现在的吴小正担心的是，每次一严打，邵市道上的漏网之鱼就会往外跑，而相当一部分就到了长市，在东城火车站附近讨生活。 火车站，一个吴小正想避开也避不开的地方，因为吴大厨的产品很快就要从那里源源不断地运往全国大市场。 这才是吴小正要借机在长市猛龙过江的原因。 吴大厨要想在长市立足，就必须先把道上的局面打开，给那些道上人物一定的震慑力。 而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挑软柿子捏就是最好的选择。 城北本地的道上人物，无疑就是吴小正看中的软柿子。 做好充分的准备后，吴小正带着刘志军等人出发了。 他要去试探一下长市的水到底有多深。 中山路金源茶楼离长丰大厦其实并不远，吴小正等人很快就到达。 这阵势确实有点大。 吴小正一到，就见识了长市道上传说中的“站墙子”。 在金源茶楼的门口，此时正密密麻麻地站着两排大汉，一水的圆领白T恤、黑色武术练功裤、白袜子、平底黑布鞋。 吴小正瞄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人，分成了两排抱臂叉腿相对站立，只在中间留了一条一米来宽的过道。 这样的阵势，一般只有在电视里看到。 这就是长市本地话里的“站墙子”。 站墙子的说法源自于清末。 在清末，湘军之勇天下闻名。而湘军与其他绿营军队相比，最有别于他们的一个长处，即为“站墙子”。 所谓“站墙子”，就是防守营墙。 不过到了现在，站墙子的味道完全变了。 从八十年代起，长市的道上出现纷争时，开始流行站墙子，就是摆出阵势，靠人多来向对方示威的意思。 这看起来真的很幼稚。 而且吴小正还知道，站墙子的这种做法，再过几年后又会慢慢消失不见。 因为这种做法，就是本地道上人物从港台影视剧里面学的，能唬人一时，却唬不了一世，而且还容易成为官方的目标。 吴小正冷笑了一声，开始器宇轩昂地带着几人往里走，对于这些木偶一般的站桩人物，他正眼都懒得给一个。 周建伟越是摆出这样的阵势，他就越是安心。 只有底气不足的人，才会摆出这样的阵势来吓唬人。 吓唬人的阵势还在继续。 进茶楼后，大大的厅堂里面，只在正中央摆了一张大围桌，其它的座椅都被清到了一边。 在这张桌子的正后方，大刀阔斧地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在这中年男人身后，又站着十几个抱臂叉腿而立的汉子。只是这些人的衣服不再是统一的了。 这又是影视剧里的架势。 吴小正看了就想笑，但他强忍住了。 到了别人的地盘，就算再有把握，也还是不能太无理。 按照江湖规矩，吴小正先上前行了一个抱拳礼。 抱拳礼是很有讲究的。 抱拳礼的完整动作分好几步，也各有含义。 先是左脚上步，右脚跟上并步站直，意为视对方为尊，迈步趋前以示敬仰。 然后两臂平颌，环抱当胸，曲拢成圆，意为五湖四海是一家。 接下来，右拳抵左掌，掌为文，拳为武。左掌四指伸直，意为江湖之人应艺德齐备；拇指弯曲隐藏，意为不逞强不作大。右拳紧握抵于左掌中指下端，意为武不犯禁、勇不滋乱，就文止武。 最后，两手手心向外推，意为我心光明，有缘相会是朋友，恭请师友前辈指点，拳眼向胸则意为友情记心间。 就算吴小正再有猛龙过江之心，在这种文谈场合，规矩还是不能坏，否则就会被道上人物耻笑。 “见过周老大。” 在行抱拳礼的同时，吴小正简短的问候语也随口而出。 接下来就可以随意点了。 吴小正看到，周建伟此时还在面无表情、眼神冷峻地看着他，既不见礼，也不请坐。 看来，他铁定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吴小正一声冷笑，大大咧咧地在周建伟对面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规矩咱讲过了，接下来就未必吃你那一套了！ 正文 第590章 约战 吴小正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玩味地看着周建伟，想看看他再玩什么。 说实在的，周建伟这一套，吓吓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还行，但对他来说，完全没用。 他来的时候，甚至任何武器都没带，就是算准了周建伟胆子已经混没了，不敢在这里动手。 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周建伟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邵市人！ 这还真不是吴小正看不起长市道上的人。 据他前世所了解，自十三太保以后，从八十年代起，长市道上就没出过风云级别的人物。 像眼前的周建伟，在十几年之后，吴小正连他的名号都没听说过。 足以见得，这人真的只能在这小片地方混点小名头。 而且，他还听说，本地道上的人还有叫脑壳的说法。 所谓叫脑壳，就是指蛮横不讲理、脑袋一根筋的人。 而在长市，更多的是指那些嘴上叫得凶，胆子却有点怂的人。 比如说昨天的大米小米兄弟，欺负张颖马丽时嘴巴叫得很凶，但实际上连一个江湖过气人物的照相馆都不敢冲，碰上吴小正和刘志军之后更是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就是典型的叫脑壳。 周建伟一下就被自己弄得下不来台。 他之所以摆出这样的阵势，目的是想向几个外地人示示威，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从而生出敬畏之心。 谁知对方竟然不吃这一套。 这下该如何是好？ 向对方说软话？ 这绝对不行啊！ 要是没手下在，他随便客套几句，然后协商一下大米小米的事，要个台阶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一旦说软话，那不仅之前的场子找不回来，又会再次落了自己的面子。 关键时候，他身后一马仔帮他出头了：“小子，见了建哥也没礼貌，不想活……” 吴小正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冷笑着对那马仔说：“上一个敢这么说我的，牙齿已经没了。” 面对吴小正阴寒的眼神，那马仔吓得立即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周建伟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又丢人了！ 说实在的，这些年来，他手下的人，有胆识有魄力的能人还真少见了，没几个能比得上八十年代的那帮人，可惜八十年代的那帮人，脾性也被那场严打磨没了。 正当他骑虎难下时，吴小正却没有再坐回去，反而冲着他开口了。 “周老大，既然你还没想好怎么谈，那暂时就别谈了。咱们按规矩来，先约战一场，决个胜负再说。” “我也不欺负你，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定，定好了，派个人通知我一声，我一定准时到战。” 说完，吴小正竟然就这么走了，他直接带着刘志军等人扬长而去。 周建伟：“……” 这小子也太他妈有性格了一点吧！ 我只不过自持身份，稍稍摆了一下架子，他就不谈了？ 还懂不懂尊重江湖前辈啊？ 还有，他一个湘水人，初来内地，就敢跟我约战，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无所畏惧？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管周建伟怎么想，他就这么被吴小正逼上了梁山。 按道上的规矩，如果有一方约战了，那另一方就得应战。如果不敢应战，那就表示认怂、服输，以后在对方面前就没有话事权了。 如此一来，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去准备这场约战了。 可周建伟心里真的没底啊！ 自86年过后，周建伟就没带人打过这种大规模的约战了。 而据他所知，湘水人在约战这一块，远比长市人要凶悍得多。 周建伟更加骑虎难下了。 而吴小正这边，大家刚一出门，刘志军就笑着问了起来：“你真想跟他们干上一架？” 说实在的，吴小正很不想去干这一架。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辈子都能不再干架，因为他并不想在江湖扬名。 但在这个年代，这却是迫不得已的事。 要想吴大厨不想被道上人物骚扰和盯上，那就得像在湘水一样，必须来立威。 他笑着回道：“不干不行，咱们要想在长市安安静静地做生意，不在道上留点名气还真不行。” 他又问道：“到时就我们几个去哦，你怕不？” 吴小正这话还真不是吓唬刘志军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吴大厨的人马主要都还驻站在湘水，在长市这边，能上场干架的，也就现在这几个人。 如果只是去向周建伟示威，那还可以把食府的男员工拉出去。 可要是真打架，那些人就不管用了。 很多时候，带没干过架的人上场，反而是累赘。 刘志军自然是不会怂的，他回道：“如果对方上的是今天摆阵势的那些人，还真没啥好怕的，那些人一看就是花架子，根本就不经打。不过有一点你得小心，得当心对方动刀动枪。” 刘志军这话在理。 道上人约架，稍稍一过火，就很容易使用违禁武器。 包括长市八十年代的南北大战，双方就没少使用砍刀、三棱刮刀、土铳等违禁武器。 这也早在吴小正的算计之中。 他笑道：“放心吧，我早有准备，我保证，对方到时除了棍棒，其它啥也不敢用。” 说完，他摸出了大哥大，直接给吴力华去了个电话：“吴局，我准备跟周建伟约个架，到时你去看个热闹呗！” 刘志军：“……” 干架还可以这么玩的？ 道上打群架，竟然可以拉公安分局的局长去观战？ 这也太搞了一点吧！ 很显然，刘志军虽然架没少打，但吴小正的玩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认知。 而让他惊讶的是，电话那头的吴力华竟然还爽快地答应了。 “这样也行？”他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为啥不行，我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对方，不管玩白的，还是玩黑的，我都可以碾压他们！” 这就是吴小正的如意算盘。 架要打，威要立，但他又不想跟道上的人牵扯太深，把自己弄得无休无止。 在这样的情况下，黑白一起出，以碾压的姿态绝对震慑住对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做，有点不合规矩，但最有效。 正文 第591章 江湖事江湖决 吴小正所没想到的是，自己约战周建伟的事，竟然那么快就传开了。 一到晚上，郁子轩就在易洪江、吴力华的陪同下，阴着个脸赶到了吴大厨食府。 一见到吴小正，郁子轩就咆哮起来：“小子，好好的生意不做，你跟街上那帮流氓去闹什么？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吴小正没好气地瞪了吴力华一眼。 很显然，绝对是这个大嘴巴的家伙，把消息泄了出去。 可此时的吴力华，竟然厚着个脸皮笑了笑，啥也不说。 吴小正服了。 难怪这家伙一跟自己认识，就能和自己打得火热，也难怪这家伙能跟地盘上的各路人物混得滚瓜烂熟，原来是个八面玲珑的官场老油子。 还真的就差点看走眼了！ 可对于吴力华的油，吴小正又很无奈。 一来，省城不是湘水，这里的局势比湘水要复杂得多，一个公安局长，如果不油一点，可能应付不了这种复杂的局面。 二来，在省城这种官员多于牛毛的地方，他也不能像在湘水一样，去给人上眼药，然后毁人前途。 在这里，他还没那个能耐。 因此，他只能指望在关键时候，吴力华能尽量不掉链子。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先平息郁子轩的怒火。 “大佬，小小地玩一下，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郁子轩差点被气哭。 实际上，最紧张的并不是他，而是老爷子。 当他从易洪江嘴里得知这一消息后，就立即告知了老爷子。 老爷子一听就火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老爷子进行深化改革的关键时刻，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湘水县酒厂的改制。 老爷子知道，如果吴小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吴大厨就散了，那样后果很严重。 “这么一点屁事，你让易洪江他们去解决就是了，干嘛非要把自己置之险地去玩命？” 郁子轩根本就不管吴小正的嬉皮笑脸，继续严厉地质问。 吴小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事如果不能好好跟郁子轩解释清楚，说出个一二三来，还真没法继续往下弄。 稍稍整理一下思路后，吴小正又开口了。 “老郁，我来好好给你解释一下，为啥要这么做吧。” 一听吴小正愿意解释，郁子轩终于肯安心坐下来了。 “我先告诉你一句真理：八十年代比谁狠，九十年代比钱多。” 郁子轩顿时就被弄得一头雾水，纳闷地问：“这话啥意思？” 吴小正笑道：“我说的是街头流氓混混的发展趋势。” 郁子轩还是弄不明白。 “在八十年代，街头流氓谁最有名气，比的不是谁的钱多，而是比谁更狠。到了九十年代，一味的狠已经不管用了，越狠越容易招政府镇压。” “因此，到了九十年代，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流氓也与时俱进了，这时不再一味比狠，而是比谁钱多，比谁更有实力、更有背景。” 郁子轩还是有点糊涂。 一方面，他不知道吴小正为啥要跟他说这个。 另一方面，站在他的位置，跟这种市井底层人物接触得很少，还真没感觉出这种变化。 “有这样的趋势吗？”他疑惑地问道。 没等吴小正回话，吴力华插嘴了：“郁厅长，还真别说，小正说的还很有道理。比如说现在跟他有冲突的周建伟，先是开了一家茶楼，现在看舞厅生意很火，又准备开舞厅了，正在办牌照。” “还有，以前那些一直在街上胡混的，确实一个个都做起生意来了。” 吴力华的话，算是帮郁子轩释疑了。 但他立即又问吴小正：“你跟我说这个干嘛？这跟你准备干的那荒唐事又有什么关系？” 吴小正笑道：“当然有关系啊！我来跟你说说，这些流氓转型后干的都是些啥行业。” 他开始板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第一个，餐饮业。开餐饮业既能解决手下的吃喝，又能广迎天下客，便于流氓拉关系交朋友。” “第二个，娱乐业。比如歌厅、舞厅、宾馆，以后还有足浴、桑拿等，既能打擦边球，又很来钱的那种。有的甚至会开地下赌场。” “第三个，各大商品批发市场，可以欺行霸市的地方。” 郁子轩低头沉思起来。 吴力华、易洪江也是如此。 他们发现，吴小正所说的还很有道理。 事实上，早在解放前，这些行业就是江湖市井人物混杂的地方，原因就在于这些地方上手快、来钱快，并且又适合打擦边球、玩潜规则，跟容易欺行霸市。 郁子轩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吴大厨因为开连锁餐饮，就比如跟这些流氓有利益冲突？” “不仅如此。你知道，纺织厂的那个仓库我们也很快就要拿下来了，到时在那里要建立仓储中心，又得和那些三流九教的人打交道。” 吴小正的回答不但证实了郁子轩的猜测，还另外补充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说白了，吴大厨要想发展，还真的避免不了和三流九教的人打交道，也避免不了和他们产生利益冲突。 这小子又在打小算盘，为未来的发展做规划了！ 郁子轩开始释然。 不过他还是不解地问：“有事你找易洪江和吴力华他们解决就是了，干嘛非要把自己给扯进去？” 见郁子轩的语气松动了，吴小正也松了一口气。 但他继续说道：“不是我非要把自己扯进去，而是找他们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不信你问吴局。” 刚告了密的吴力华终于明白了吴小正的用意，他带着一丝羞愧地说：“郁厅长，小正这点说得还没错。就算我一直跟在他后面帮他解决麻烦，很多事也还是防不胜防，社会上那帮人，玩起小手段来根本就防不胜防。要想彻底解决，还真得在道上能镇住场子。” 这是吴力华的无奈。 在这个年代，因为条件有限、人手不足，就算是公安局，对于社会上的很多事情，也还是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最为关键的是，黑和白之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立的，有些事情，如果完全用白的手段来处理，反而会招致黑方的强力反弹。 听了吴力华的解释，郁子轩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感觉到，吴小正这小子一旦认定的事，就很难让他改变。 这小子太能惹事了！ 早在湘水时，整扒手帮、揍谈啸天、砸田疤子的店……没有一件是能让人省心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吩咐吴力华：“到时多带几个人去，把这小子看好一点，别整出不可收拾的后果来。” 江湖事江湖决，郁子轩算是勉强接受了吴小正的做法。 吴力华狂汗。 他这才意识到，他刚结识的这个小老板，在郁厅长的心目中分量有多重。 看来，还真不能随便应付他了！ 正文 第592章 一触即发 吴小正感觉自己的平衡之术玩得越来越熟络了。 比如说约战周建伟这事。 在很多人看来，公然聚众斗殴，明显是违法的事，可他却敢把这事告知吴力华这位公安局长，而郁子轩这位身居高位之人竟然也会默许他这一行为，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只有吴小正才知道，这就是江湖事中的平衡之术。 正如他之前跟郁子轩所说的，江湖事，随便动一动，就牵扯到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时候，纯粹玩白的，就算力度再大，手段再狠辣，也未必能取得满意的效果。 不管在哪朝哪代，江湖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而官方之所以允许它的存在，要的就是一种平衡和制约。 吴小正明白这一点，身处体制内的吴力华、易洪江、郁子轩更是知道这一点。 因此，在关系比较靠谱的前提下，吴小正只要自己玩得不过线，根本就无需对他们隐瞒。 这一战，注定是无法避免了。 被逼上梁山的周建伟也狠下了心来，很快就把时间和地点敲定了，并通知了吴小正这边。 时间就在第二天晚上九点，地点就在富华区的伍家岭，省瓷场废弃的一块粘土场内。 这事立即就成了长市道上的大事。 长市就这么大，而道上的消息又传得特别快，因此，决战尚未开始，消息就在道上传开了。 约战，公开的约战！ 在长市道上，好几年没发生这样好玩的事了。 而且，事情的原委大家也清楚了，这是有强龙要压周建伟这条地头蛇！ 这事好玩！ 很多胆大的大佬决定去现场观摩一下，去见识一下那条过江猛龙的实力。 这天晚上九点，吴小正等六人准时出现在了伍家岭的粘土场。 在场地中央，周建伟早就带着四五十号人在等着了。 而在粘土场的周围，三五成群地站着长市的一些道上人物。这些人站得远远的，表示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并不参与这场纷争。 因为恰好是农历的月底，天上没有月色，大晚上的粘土场内有点黑。 不过没关系，来观战的人里面，有人是开车来的，有人是骑摩托来的，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车停得远远的，但并不熄火，而是打开了车灯，齐齐射向了粘土场中央，把那一片照得灯火通明。 吴小正一出现在场地中央，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不是吧？ 这是大约战哎，人家周建伟那边可是有四五十号人，你们来这六个人，怎么跟对方斗？ 这力量也太悬殊了一点吧！ 莫非是想玩单挑？ 那样有点不讲究啊！ 道上的约战是有规矩的。 一般来说，这种约战不会像江湖冲突那样，一见面就杀个不休不止，而是要等双方见面，摆好阵势、约好玩法后，才“光明正大”地开始厮杀。 当然，这个所谓的光明正大，也是要带引号的。 比如说今晚的周建伟，因为摸不清吴小正的底线，就特意准备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及武器，准备在万一撑不住的时候用上来，起到反转局势的效果。 规矩这东西，向来就是做给被人看的。 万一到了要吃大亏时，就顾不上讲规矩了，名声很重要，但面子和实力更重要。 一看到吴小正还是头一天到金源茶楼的那六人登场，周建伟也吃了一惊。 他在想，这些人真的胆大妄为到了这种程度？ 六个人想对付我四五十号人？ 这也太小看我们一点了吧？ 莫非你们想玩单挑？ 呵呵，想得美，那也得要我答应才行！ 此时他又在想，对付就这么六个人，如果大家一齐上的话，也许那些提前准备的刀枪都用不着上了。 这么多人，就算只用棍棒，就能把他们打个屁滚尿流！ 周建伟的那些特殊武器确实用不上了。 因为吴小正等人刚出现没两分钟，吴力华就带着两位便衣登场了。 靠，这是江湖约战，怎么会有雷子到场？ 这还怎么玩？ 观战的大佬们，以及周建伟都大吃了一惊。 对于在场的很多人来说，大家都是认识吴力华的，平时碰面，还会客客气气地打一声招呼。 这样没法玩了！ 这种情况，就像是古代的江湖决斗，原本架势都摆起来了，却突然有官府的捕快出现，那还怎么斗？ 所有人都不知道，吴力华突然身穿便服出现，到底有啥用意。 只有周建伟大致猜到了，他是来替对方撑场的。 今晚没得玩了！ 周建伟脸色一变，笑着迎了上去：“吴局，你怎么来了？我约朋友在这里谈点事情，没影响到你吧？” 不得不说，周建伟变得还是很快的。 出乎意料的事情又来了。 吴力华竟然笑着说：“周老板，没事，不用管我，我是听说有热闹看，特意过来看看热闹的，今晚我也不是什么吴局，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该怎么谈就怎么谈。” 说完这句，他竟然退出了场地中央，做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来。 周建伟伸出去的手呆在那里。 妈蛋，看鬼的热闹，信你才怪！ 尽管吴力华说得轻巧，但周建伟却是一点都不信。 这下该怎么收场呢？ 周建伟一时又僵在那里了。 吴小正开口了：“周老板，那就开始吧！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你们来了多少人就一起上，死伤各负其责。” 说完，他竟然慢悠悠地从运动服里抽·出了两根米许长的铁管，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所有围观的大佬们又大吃了一惊。 看来这位过江猛龙，既没有把吴力华的存在当一回事，也没有把周建伟那么多人的存在当一回事。 这人得有多狠？ 周建伟又被逼上了梁山。 尽管他知道，吴力华就是来给对方撑腰的，但这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法把这一事实说出来。 现在吴小正摆明了说要站，他能认怂不战吗？ 战是要战的。 不过有一点，那些管制刀枪却是没法用了。 开玩笑，当着雷子用那些东西，那属于自己找死。 不过没关系，对方就这么几个人，就算不用那些东西，自己这方也能碾压他们！ “战！”周建伟下定了决心。 正文 第594章 广告的记忆 一场大战算是平息了，可这并不是没有后遗症。 那就是吴小正现在一出门，刘志军就派了两个人跟着他。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毕竟随着吴大厨的声名鹊起，吴小正也算是有身家的人了，在这个年代，稍微有点钱的人，就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 尤其是吴小正最近还搞出了这么大的事，刘志军不得不防。 吴小正也由他，反正他出门的时候也不多。 可这几天他却不得不出门了，因为吴大厨的总体宣传攻势已开始启动。 这原本没什么，因为这些事有具体的人去做。 可有一件事吴小正却躲不开，那就是陪张颖去拍广告。 按照吴大厨的计划，这一波宣传攻势，将以覆盖全省大部分地区的电视台、电台、报纸为主。 在这三项里面，电台的广告用不着张颖代言，电视台、报纸的新广告拍摄，就得由张颖出面了。 拍摄的地方就在湘省电视台，是电视台下属的一家广告公司，据说不管是视频广告拍摄，还是平面广告拍摄，都代表着湘省目前最好的水平。 张颖去拍广告，没琐事牵累的吴小正自然得作陪。 而且，吴小正也想去看看，这个年代的湘省电视台到底是个啥样子。 吴小正记得，大名鼎鼎的芒果台，一直要到五六年后，才开始在全国冒起。 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年代的湘省电视台还没有上卫星。 因此，就算吴大厨要做电视广告，能选的也电视台也有限，除了一个湘省一台，剩下的就是一家湘省有线电视台，以及由原来的湘省文艺电视台改名的湘省二台。 在这个年代，后世的金鹰影视文化城还没建起来，而现在的湘省电视台就在富华区，离新丰大厦并不远，吴小正驱车很快就把张颖送到了。 吴小正原本不想再插手广告的事的，但他很快就被广告公司的广告拍摄方案给雷倒了。 按照吴大厨的计划，接下来的广告会是一个系列，而第一个要推的将是老干妈的广告。 可是按照广告公司的策划，却变成了张颖傻傻的举着一瓶老干妈，来了一句广告词：“吴大厨老干妈，给您的生活加点味道。” 广告词倒还行，但整个广告看起来却太傻了一点。 这让吴小正忍不住想起了这个年代有名的一个广告：蓝天六必治。 在这个经典广告里，第一个版本，就是由光头的相声演员李嘉存举着一个牙膏，说：“牙好，嘿，胃口就好，蓝天六必治，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你瞅准喽，蓝天六必治！” 吴小正承认，这种简单粗暴的广告方式，在这个年代是很有效的，但吴小正还是本能地不喜欢广告公司为吴大厨策划的这个广告方案。 在他看来，在这个豆豉辣椒酱还没被广泛推广的年代，老干妈的推出，代表着一种新的饮食方式，而老干妈所盯准的用户群体，却是更喜欢去尝试新味道的年轻一代，类似蓝天六必治这种更容易被老年人说接受的广告方式，不是吴小正所想要的。 就算是广告，也必须与产品的定位相符，与企业的整体形象相符。 于是他立即否决了这一广告方案。 广告公司有点急了，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他们的得意之作，被否决了怎么行？ 为了说服金主，他们拿出了一堆广告，开始一一播给吴小正看。 一个摩登青年，带着耳迈在那里随着音乐扭动，端着双手左右乱捅：“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这是燕舞牌收录机。 香港的汪明荃喊了一句：“容声，容声，质量的保证。” 这是冰箱广告。 “他不想说，他不愿说，他不能说……恩威洁尔阴，难言之隐一洗了之！” 这是药业广告。 无数这个年代的经典广告向吴小正袭来，满满的时代感。 可就算看再多，也还是无法说服吴小正，毕竟他有前世的经验。 他知道，广告这东西，也是与时俱进的。 到了后世，随着更多大型广告公司的崛起，随着更多人才的加入，广告这东西也变得越来越有创意，甚至很多广告都美得像艺术一样了。 当然，广告效果也会更好。 吴小正不知道，后世那种艺术化的广告，在这个年代是否能取得很好的效果，但他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吴大厨的广告做得太俗气了一点。 于是他决定自己操刀来策划这个广告。 “我的想法，是把这个广告拍成一个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而她，就变成一个讲究生活品质的小媳妇、小主妇，用老干妈为调味品，来给一家人做一顿好吃的。” 吴小正指了指张颖。 按照这个年代国人的生活习惯，一般是两代甚至是三代人生活在一起，有老父老母，有儿子媳妇，甚至有小朋友。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这个广告既要代表一定的生活品质，也要有画面的美感、冲击感，更要能符合国人的生活方式。 因此，在他的方案里，整个广告的环境会是一个四口之家，而张颖作为形象代言人，就会变成一位优雅的小媳妇，来做一顿美味来给一家人享受。 如此一来，张颖就会出现在厨房做美味，并且蹦出一句广告词：“做好吃的，我喜欢加点老干妈。” 然后在一家人享受时，会出现吴大厨的商标，再蹦出一句广告词：“吴大厨，给您的生活多一点美好。” 他这思路一出，立即就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就连广告公司的人也觉得，这个广告的画面感和寓意，也确实比他们的方案要好得多。 张颖也对这个方案很满意，她甚至乐滋滋地调侃道：“小正，你要不要客串一下，到广告里面来当我老公啊？” 吴小正狂汗。 他可是要做隐形富豪的人，怎么可能去电视里面去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面前呢？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新的方案一定，原来的拍摄计划就只能暂时中止了，必须得等广告公司准备好，才能进行新的拍摄。 吴小正带着张颖往外走，准备离开电视台。 可刚一出门，张颖却碰上了熟人。 正文 第595章 他乡遇故知 张颖确实是碰上熟人了，而且还是很熟很熟的人。 一出电视台大楼，张颖就盯住了一个扮相很时髦的女子，然后惊喜地叫了起来：“小·美！” “小颖！你怎么在这？”那时髦女子也是惊喜交加。 然后两个女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那亲热劲，看得吴小正都有点妒忌。 很显然，两人是旧识。 果然，亲热过后，张颖就热情地拉着那时髦女子来给吴小正介绍：“小正，这是我同班同学章丽美，大学时我们还是舞蹈队的呢！” 张颖碰上熟人的兴奋劲还没完全过去，看来这段时间是把她给无聊坏了。 吴小正不咸不淡地和章丽美打了个招呼。 章丽美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跟张颖聊上了。 “小颖，你不是回湘水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来电视台干嘛啊？” “来帮朋友拍个广告，哦，就是他公司的。” 张颖又用手指了指吴小正，但并没透露两人的关系。 章丽美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吴小正一眼，继续跟张颖说道：“拍广告？可以啊，是不是已经成广告明星了？” “哪有，我还是第一次拍广告呢。”张颖连连否认，紧接着又反问道：“你呢？怎么在这里？” “我啊，来文艺台谈一个节目演出的事。” …… 通过两人的交谈，吴小正算是明白了，他竟然碰上了传说中的穴头。 按眼前这个时髦靓丽的章丽美的说法，她竟然注册成立了一家演艺公司，手下又一个歌舞团，还有大小“明星”十数人。 而她所说的那些明星，有几个确实在后世小有名气，但其他大部分都是吴小正没听说的。 而吴小正之所以认为她是穴头，是因为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真正小有名气的明星，都还隶属于大大小小的歌舞团，一直要到94年后，内地娱乐圈才慢慢开始进入“签约年代”。 而从八十年代末开始，国内大大小小的明星，因为收入微薄，就开始流行走***地歌星、影星、主持人，还有港台歌星，很多在这个年代甚至后世都是著名人物，在这个年代却流窜于国内大大小小的演艺场、歌舞厅。 由此看来，这个章丽美绝对是个穴头而言。 不过在这个年代，一个弱女子敢在社会上闯，并且能把艺人送进电视台表演，也算是有点能耐了。 他乡遇故知的张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久别重逢的章丽美。 “小正，我们请小·美吃个饭好不好？我还想跟她好好聊聊。” 吴小正自然不会反对。 “要不我请你们吧。”章丽美还想客气。 不过当吴小正的那台大奔被海哥开过来时，章丽美惊讶得嘴巴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天哪，这是大奔哎！小颖，你不会是被大老板给包了吧？！”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的这台车确实是太招摇了一点，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换一台低调一点的车？ 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要知道在这年代，哪怕就算是一台很普通的桑塔纳，都能让人把身份和大老板联系起来。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没那个必要。 车至吴大厨食府，章丽美又惊叫起来：“小颖，你不会是真发财了吧？这家店我来过，很贵的哎！” 张颖指了指吴小正：“他的店，以后你再来吃，可以找他打折。” 章丽美的嘴巴又是张得大大的。 吴小正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章丽美虽说自己是一个演艺公司的老板，但应该是实力很弱很弱的那种，说不定开的还是一个皮包公司。 对此，吴小正倒是无所谓。 在他看来，这个看起来有点社会的章丽美，只不过是张颖的同学，萍水相逢的一个人，她做得怎么样，他并不是太关心。 不过同样是同学，相对来说，张颖就要单纯很多，这个章丽美就真的要社会多了。 一在包厢坐下来，她又热情地拉着张颖聊了起来：“小颖，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不打算回湘水了，准备留在长市啊？” “有这想法。” “那你留下来打算干什么啊？” “还没想好。”张颖的神色立即就黯淡了下来。 吴小正知道，这是张颖这几天最为头疼的事。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她留在长市后，第一选择还是继续开她的培训中心。 可经过调查后发现，在培训市场这一块，长市的市场虽然更大了，但竞争也更激烈。 而在这个年代，家长们更为信赖的还是更为有口碑、属于公办的青少年宫，大部分都喜欢把孩子往那边送。 经过考察后，张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似乎一点优势都没有，因此非常苦恼。 吴小正倒没有勉强她。 在他看来，培训这东西，在这个年代的市场需求确实还不算太大。而且，这东西要想做出成就，就必须像后世一样，要连锁化、规模化，才能做出较好的效益。 否则小打小闹的话，不仅会把人折腾得够呛，还赚不了几个钱。 基于这个考虑，他自然不会鼓动张颖继续折腾培训中心。 但具体安排张颖去做什么，他暂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章丽美立即兴奋起来：“那太好了，要不你跟我一起来开演艺公司吧！你条件那么好，歌唱得好，舞又跳得好，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成大明星了呢！” 吴小正立即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依张颖那不会拐弯、不肯低头的性格，最不适合的就是进演艺圈。 而且他还知道，不管在哪个年代，演艺圈这行的水就很深、很混，哪怕是再单纯的人，被丢进去之后，都会被染成五颜六色。 他本能地想出言反对。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反对？ 而且他看到，张颖一听了章丽美的提议后，立马就眼神一亮，兴奋地问道：“真的吗？具体是做什么啊？” 吴小正知道，麻烦来了！ 张颖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登上大舞台。 作为一个唱跳俱佳、形象出众的女人，再加上又是这个专业出身，张颖渴望的就是展现自己才会的机会。 这是她的梦想。 正文 第596章 引领潮流的歌厅文化 吴小正认为，一个女人总得有所事事，否则就很容易沦为煮家婆、金丝雀，这很容易成为男人的烦恼，也对女人自己不公平。 但对于张颖要不要进入演艺圈，他是持保留态度的。 可这由得了他吗？ 麻烦果然来了。 接下来，章丽美开始热情地介绍起她的“事业”来。 也正如吴小正所料，章丽美所谓的演艺“事业”，只不过是手里组了一帮年轻男女，弄了一个舞团，再有几个唱歌的，然后全长沙开始跑场，然后偶尔能在电台、电视台排上一两个没那么重要的节目。 完全上不了台面！ 可章丽美还在得意洋洋地炫耀：“现在我们演出机会可多了，枫林宾馆、航空、蝴蝶、罗曼等大场子我们都有机会去表演，收入还不错。” 她报的是一连串歌厅的名字。 歌厅文化，九十年代至二十世纪初长市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 甚至于，当歌厅文化九十年代在长市火起来后，又带火了成都、武汉、深圳等大城市，火辣辣的长市歌厅文化，以其独特的魅力，在大江南北迅速走红。 当时甚至有媒体评价说，红红火火的长市歌厅，既搞活了演出市场，也丰富了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 在94、95年之后，当长市歌厅文化最火的时候，甚至流行一句话几句很有意思的话： 到了长市？ 去火宫殿吃过臭豆腐没？没有？那你白来了！ 进过歌厅没？也没有？那你还是白来了。 据说在歌厅文化最火的时候，连赵本山等全国著名的演艺明星，都会打飞的来长市看歌厅表演。 在这里，也崛起了很多后世有名的本土草根明星，比如说相声演员兼笑星杨五六、周卫星、奇志、大兵、德哥、何晶晶等。 还有，很多长市出身的歌星，有相当一部分一开始就是在歌厅跑场子。 至于来长市歌厅走穴的明星，在这个年代更是不在少数。 吴小正对歌厅文化并不陌生。 前世在深圳时，他就没少进从长市流传过去的大歌厅，并在里面留下了不少的笑声和欢乐。 而后来他来长市时，就领略过长市特有的歌厅文化，不过那时的歌厅文化已式微，整个长市都只剩下了最火的五六家。 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章丽美为了说服张颖，竟然主动发起了邀请：“今晚我们在航空歌厅有表演，要不你先去看看？” 张颖一脸期待地看向了吴小正。 她知道，如果吴小正不同意，她是不好随便出没这种比较杂乱的场合的。 “吴老板，你就陪小颖去看看呗，挺好看的，包你看了开心。”章丽美又开始鼓吹起来。 至今为止，她还是没有弄清楚他和张颖的关系。 看看就看看吧！ 反正看一下又不会掉肉。 吴小正便吩咐海哥道：“去航空歌厅订几张票吧。” 别小看这个年代的歌厅。 在这个歌厅数量还不是特别多的年代，有名一点的歌厅，基本上是一票难求，不提前订票的话，就会没位置，或者只有站票。 可以说，在这个年代，长市本地歌厅的受欢迎程度，未必输给港台明星的演唱会。 这是长市都有的一种本土文化现象。 吴小正没想到，自己竟然提起领略到了这种都有的长市本地文化。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晚上八点多，在吃过晚餐之后，吴小正便带着张颖、刘志军、沈默、海哥等人，前往五一广场附近的蝴蝶大厦，长市歌厅文化的先锋——航空歌厅就在这里。 因为是先行者，航空歌厅虽有名，但规模却不大，整体也只能容纳下一百多号人，挤一挤，最多也就容纳200来号人。 地方虽小，但票却卖得死贵。 比如说吴小正等人所坐的靠近舞台的位置，算是一等票，价格竟然要80块，就算是二等票，也得40元，连站票都需要20元一张。 不过还好，因为贵，所以在吴小正等人的座位前，还有一张长条桌，上面摆了一些瓜子花生、小吃、茶水等。 这跟后世的夜总会雅座比较类似。 还不到晚上九点，航空歌厅就挤满了人。 而此时距表演开始的时间，还差整整半小时。 开场时间晚，持续时间长，这也是长市歌厅的特色，正适合那些不差钱的大佬美美地吃喝一顿之后，再来观看表演。 可就算是这样，在场的观众都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大家说着、笑着，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等待表演的开始。 “吴老板，你也来看表演？” 一个让人意外的人出现了。 是周建伟，他带着几个马仔，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然后在吴小正隔壁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刚落座，就看到了旁边桌的吴小正，立即就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这就是江湖。 别看两人刚发生过一场冲突，但因为没有化不开的恩怨，事情既然解决了，那就不会把它当成隔夜仇。 更何况，对于吴小正这位很强势的过江猛龙，周建伟既然惹不起，那还不如主动来交好。 “周老大好。”吴小正也客客气气地回了个礼。 谁知道周建伟竟然顺杆子往上爬，非要把两张桌子拼一起，他要陪吴小正看表演。 坐一起就坐一起吧！ 吴小正也痛快地答应了。 他并不视道上人物为蛇蝎。 “周老大，你经常来歌厅看表演？”吴小正主动发起了话题。 “嗨，像我们这种没文化的人，吃了饭没事干，就只能来这种地方看表演打发时间。” 周建伟又神神秘秘地凑近吴小正说：“别说是我，在这个点，长市道上混的大佬级人物，起码有一半混在歌厅。” 还有这事？ 吴小正很快就释然了。 在这个夜总会文化还没开始流行的年代，大佬们要打发时间，还真只有卡拉OK厅、舞厅、歌厅等地方，但要论开心，还真得数歌厅这里。 看来他所料没错，像歌厅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真不适合张颖来混，哪怕只是来跑场表演。 可看现在张颖看着大舞台一脸期待的样子，吴小正又能怎么办呢？ 正文 第597章 新的生意（祝大家新年快乐） 吴小正发现，这样的地方确实是鱼龙混杂。 在等待演出的过程中，不停地有人来跟周建伟打招呼，态度还很恭敬，估计都是城北道上的人物。 没一会，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热络地跟周建伟打起了招呼：“建哥，你来啦？” 周建伟跟胖子寒暄了两句，赶紧替吴小正介绍起来：“吴老板，这胖子就是这歌厅的老板，以后你想来看表演，可以让胖子给你留座。” 吴小正看了一眼胖子，也跟他客气了几句。 等胖子走后，他好奇地问起周建伟来：“周老大，你跟这里的老板很熟？” 周建伟嘿嘿一笑，说：“这场子算是我罩的，所以比较熟。” 吴小正更加好奇了，疑惑地问道：“歌厅生意这么好，你怎么不自己弄一家啊？” “嗨，我就一个大老粗，打打杀杀还行，哪会弄这个。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刚弄了一个小舞厅，都还不知道弄不弄得起来。” 吴小正释然。 九十年代号称道上人物的转型期，江湖大佬开始从拼打打杀杀向拼赚钱、拼经济实力转型，不过这种转型还刚开始，估计周建伟还没学会如何利用道上的优势来赚这种轻松钱。 周建伟反问道：“吴老板，你又不差钱，又有背景，为啥不弄一家玩玩？既赚钱又开心，多好的事啊！” 吴小正笑了笑，没有作答。 这样的场子类似后世的夜总会，赚钱肯定是赚钱的，甚至可能比开餐馆还赚钱，但要想弄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琐碎事很多，吴小正有点嫌烦。 而且还有一点，这样的歌厅，对演艺资源的依赖性很大，并不适合开大规模的连锁，因此，吴小正向来对此兴趣泛泛。 节目终于开始了。 一胖一瘦两个主持人走上了舞台中央。 单是从身材上，这两人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对比，看起来颇具喜感。 而从形态上看，瘦的贱，胖的憨态可掬，最关键是，这两主持完全不走寻常路，边走还边眉飞色舞。 两人还没出声，台下就哄笑成一团，然后立即就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就是歌厅主持人和正规节目主持人的不同。 正规节目主持人是怎么正规怎么来，而歌厅主持人却是怎么逗怎么来。 在这种地方，逗客人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歌厅里的欢乐元素确实很多。 节目还没开始，两位主持人先扛上了。 从风格上来看，瘦的那位风格稍微偏正经一点，而那胖子的风格则更加幽默。 两人抬起杠来，就像说相声一样，活脱脱就是一段二人脱口秀，连吴小正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不过他却发现，在这两位主持人中，隐隐是以那位瘦子为主，胖子反而经常被他刁难得非常尴尬，只得通过滑稽的表情来化解尴尬。 “吴老板，这两主持人不错吧！瘦的叫陈放，胖子就叫欧阳胖胖，是临时客串的主持人，不过挺逗。” 周建伟又跟吴小正搭起话来。 “什么？你说什么？那胖子叫什么？” 吴小正惊问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欧阳胖胖，怎么啦？”周建伟惊讶地问道。 吴小正终于确认，自己这回没听错了。 靠，竟然遇上未来的名人了！ 这位欧阳胖胖可不是普通人物。 就是这位胖子，在后世却被媒体界评为中国歌厅文化的开山鼻祖，也有人叫他民间主持界的汪涵。 在后世，在长市本地的知名度，这胖子一点都不比周卫国、奇志大兵等曲艺明星差。 甚至有人认为，没有他所引领的歌厅文化，就没有后来芒果台的辉煌。 这是因为后世的快乐大本营等综艺节目，就是在湘省经济电视台的另一档老牌综艺节目《幸运3721》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据人回忆，在1995年，长沙歌厅特火之时，新开播的经视台创办了综艺节目《幸运3721》。而这个节目就是把歌厅好玩的东西直接搬到电视里。 这一搬，立即一下子就火了，当时创下40%的收视率，而歌厅的很多草根明星，也有了机会登上电视大舞台。 最关键的一点是，据说在后来，这位善于系包袱、丢包袱、解包袱，风格轻松幽默、很平民化的主持人，他一到哪里，哪个歌厅的生意就会火爆。 在前世，吴小正上歌厅，最为遗憾的就是没有欣赏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歌厅主持人的风采。 这是因为在05年左右，这位胖子就因为高血压等问题中了一次风，逐渐退出了主持界，13年左右，这位后来重达200斤的胖子，更是差点被阎王爷给勾去了。 吴小正没想到，在这个年代，却让他偶尔碰上了还没成名的欧阳胖胖。 这下他真的心动了。 他原本是对歌厅经营没多大兴趣的。 可现在他却在想，既然张颖这么喜欢舞台，让她去外面的舞台又不放心，何不自己弄一个舞台去给她展现呢？ 如此一来，既能给她展示才华的机会，又能让自己赚钱，为啥不可以呢？ 不过这事得好好运作一下才行。 赚钱，吴小正喜欢，但操心，他一点都不喜欢。 要想开歌厅，那就得先把这胖子挖到手才行。 趁他还没红起来！ 想了想，吴小正对周建伟说：“周老大，我也交个场子给你看如何？我可以适当给你一点干股。” 要想开歌厅，首先就得把道上的事处理妥才行。 因为蛇龙混杂，歌厅可不是一个安生地方。 在这种地方，如果没人镇场子，就分分钟有人来找事。而且，生意一火，挖墙角的、捣乱的，就会纷纷而至。 而这种江湖事，吴小正自己又不想过多插手，也不打算让刘志军等人去插手。 在这种情况下，利用一下·身边这位城北道上大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真的吗？你要开歌厅，我绝对帮你啊！你准备怎么弄？弄多大？”周建伟喜出望外。 因为吴小正的背景深不可测，他原本就有了结交的意思。 而他帮航空歌厅看场子，这里也只不过是定期给他一些孝敬而已，哪有干股实惠。 “要弄就弄最大的、最好的，起码比这里大上十倍八倍！” 吴小正先定了一个标准，然后又跟周建伟说：“你一会帮我把那胖子叫过来聊两句。” 周建伟纳闷了：吴老板要找欧阳胖胖？为啥啊？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吴小正心中的宝，就是这位现在主持风格还略显生疏的胖子。 听了他和周建伟的对话，张颖也惊讶地问起来：“你要开歌厅？” “嗯，弄一家给你玩玩。” 张颖立即就惊呆了。 正文 第598章 胖子的忐忑 歌厅歌厅，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是唱歌的地方。 实际上也是如此，但不全然。 除了唱歌之外，还有跳舞。 当然，舞在这里沦为了配角，舞蹈演员的出现，要么就是给歌星伴舞，要么就非常新奇有特色的，比如说踢踏舞之类的。 太高雅的舞蹈在这里未必会受欢迎，除非舞者的技艺真的高得能让人惊讶。 除了唱歌跳舞之外，魔术、杂技这种挺有技巧性、能给人惊叹的节目在这里也相当受欢迎。 不过要论最受欢迎的，还是小品和相声这种能把人逗得哈哈大笑的节目。 尤其是长市本土的相声、喜剧演员，一上场，开口便是一口亲切的长市放言，然后各种插科打诨、抖包袱、解包袱，能把全场人逗得笑个不停。 来歌厅这种地方，大家就是来找快乐的，开心最重要。 而最能逗大家开心的，其实是主持人。 在歌厅这种地方，和观众的互动最重要，和演员的互动也非常重要，主持人必须用各种幽默的语言来跟大家互动，才能把整个表演给串起来，才能把整个场子给热起来。 可以说，相声和喜剧演员只是在演一个节目，而主持人却在演全场。 因此，一个很有幽默感、很懂制造气氛的主持人真的非常重要。 一个好的主持就是一个歌厅的灵魂！ 这跟一个优秀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最关键是一个道理。 不过吴小正发现，未来的大主持欧阳胖胖，今天在这里只能沦为配角，仅有少数的机会上来串一下场。 难怪他日后会走，然后去了一家叫琴岛的新歌厅，然后掀起了整个长市的歌厅热潮！ 琴岛，抱歉，这人我截胡了！ 吴小正耐心地等待起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吴小正又发现了一对熟悉的面孔。 杨五六和周卫星。 这是长市本土非常有名的一对相声搭档。 要问这两人多有名？ 在这个年代吴小正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年，长市相声小品界应该是这两人的天下。 大概要到三四年后，大概95、96年的样子，才会冒出另一对更为著名的搭档：奇志大兵。 奇志碰大兵，有理说不清。 这句话，九十年代中后期的长市本地人都知道。 等奇志大兵冒出来后，两对相声搭档经常通常PK打擂台，把整个长市歌厅整得火得一塌糊涂，有他们上台表演的场子更是天天爆满、一票难求。 而这两对相声搭档，更是被誉为长市演艺界的“四大天王”，在长市火的程度，绝对不弱于香港的四大天王，甚至还有过之。 吴小正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也能碰上其中的两位。 说实在的，这两位现在的表演，暂时还谈不上有多惊艳，但还是获得了阵阵的掌声和尖叫声。 凭吴小正的经验来看，这个年代的歌厅表演，跟后世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尤其是在主持人和演员之间的互动、主持人和观众之间的互动等方面，还稍显僵硬。 不过吴小正知道，在这个电视娱乐节目还很不丰富，其它娱乐活动更是缺乏的年代，这样的氛围，确实足以吸引大家来观看了。 这生意可以玩一下！ 吴小正更加肯定了这一点后，便耐心等待起来。 终于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别开歌厅的表演开始时间晚，可延续时间并不短，一场表演下来三四个小时算短的了，碰上节假日，有时可能延续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 因此，中午一般都有短暂的休息时间，让看得尽兴的观众也能有时间去上个洗手间。 欧阳胖胖被领到了吴小正跟前。 他一时有点懵。 在歌厅内，休息时间有大牌客人要求见某人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一般是要求见某表演者，很少召见主持人。 最让胖子忐忑不安的是，要求见他的，竟然是有城北大佬周建伟作陪的一位陌生老板。 能让这样的大佬作陪的人物，到底有多牛逼？ 还有，他不会为难我吧？ 作为一个没啥背景的主持人，欧阳胖胖见谁都不怕，就怕见这种有道上背景的大佬，因为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得罪人，然后被人玩死。 这样的事，在这一行内并不少见。 “胖子，主持风格很不错，我很喜欢。” “谢谢老板。” “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和周老大吃个饭。” “啊？” 面对吴小正的示好，在台上谈笑风生的欧阳胖胖，此时竟然有些拘谨。 吴小正笑了笑：“放心，我没恶意，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老板，能明示吗？”欧阳胖胖还是很谨慎。 宴无好宴，天上不会掉馅饼，他相信这个道理。 “我准备开一个场子，一个比这里大十倍八倍的场子，想交给你全权来打理，有兴趣吗？”吴小正开门见山。 “啊？” 欧阳胖胖又是这个反应。 他在想，这老板是不是傻啊？ 一个比这里大十倍八倍的场子，交给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持人来全权打理？这不是开玩笑吗？ 莫非天上真会掉馅饼？ 要不是连周建伟这位道上老大都小心翼翼地坐一边陪同着，欧阳胖胖一定会认为这位年轻的老板在吹牛。 比这里大十倍八倍的场子，那得投资多少钱啊？ 那么大一个场子，让我一个没经验的新人来全权打理？ 这是有钱烧得慌吗？ 欧阳胖胖现在真的很忐忑。 吴小正也看出了这一点。 他知道，这样的好事，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持来说，确实相当于天上掉馅饼，一时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可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场子里，他这样来挖墙角似乎有点不厚道，他一时也不便说太多。 那就把话留到明天再说。 他又开口了：“你用不着这么快就答应，这样，明天中午我让周老大来接你，具体情况见面再谈。你先忙去吧。” 吴小正相信，只要他明天把计划和盘托出，这胖子要是还能拒绝，那就是天大的怪事了。 “哦。” 欧阳胖胖又是这个反应，然后继续忐忑不安地回了后台。 吴小正发现，这胖子在下半场竟然一直心神不宁，在主持的过程中，竟然还因此犯错了。 哈哈，有意思的胖子。 正文 第599章 老实交代 同样忐忑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章丽美。 在请吴小正和张颖来看演出之前，章丽美原本是有些小骄傲的，因为她的一个舞团就在航空驻点，专门来替那些演艺明星伴舞。 她原本请张颖和吴小正过来的目的，就是想在他们面前炫耀一把，让他们知道，她的演艺公司竟然能进航空歌厅这样的大场子，很有发展潜力，以借此来说服张颖加入她的事业。 谁知道，人家一来，城北的大佬周建伟就热络地陪上了。 不仅如此，连航空的老板都立即上去陪笑脸。 我靠，张颖傍的这位年轻老板到底又多牛啊？ 章丽美忍不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吴小正有多牛她暂时不知道，但周建伟有多牛她是知道的。一个能轻松罩住整个航空歌厅的大佬，她平时话都不敢上去搭一句。 忐忑归忐忑，可看到吴小正这么牛，章丽美的心思却活络起来。 做她这一行的，手下大部分是年轻漂亮的妹子，年轻漂亮妹子在歌厅出没，最怕的就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物给盯上，那样很容易吃大亏。 自己手下的妹纸们若是有人罩的话，那就要安全很多了！ 抱着这个心思，章丽美见欧阳胖胖一离开，便立即从后台出来，出现在了吴小正和张颖的身边。 “建哥好。” 她先刻意同周建伟打了个招呼，然后热情地对张颖说：“小颖，我说了这里的节目不错吧！怎么样？今晚玩得开不开心？” 在得到张颖肯定的回答后，她又对吴小正说：“吴老板，我可是小颖的好闺蜜哦，你是不是得再请我吃几顿好吃的啊？” 这是章丽美刻意的。 她就是想在周建伟面前表现出她和吴小正、张颖的亲密关系，好让他以后罩着一点自己及手下那帮人。 此时的她还认为，张颖一定是通过美色傍上了吴小正这位大老板。 章丽美的这点小心思，吴小正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对于张颖的这位同学，吴小正是有看法的。 在他看来，因为长久在社会上打拼的关系，章丽美这位时髦靓丽的女人，已经变得相当社会、相当市侩，和张颖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 但他也认为，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毕竟对于一个漂亮女人来说，要想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生存下来，确实很不容易。 于是他说道：“行，没问题，明天中午12点前赶到吴大厨吧！记住，别迟到。” “啊？” 章丽美没想到吴小正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让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吴老板这是啥意思啊？ 不是今天刚请过饭吗？为啥又请？ 不会是连我也一起看上了吧？ 还真说不定！ 有钱人有时很变态的！ 不过吴小正这话是当着张颖的面说的，她也没啥好担心，立即爽快地答应道：“行，我一定准时赶到。” 一边的周建伟也被吴小正弄得有点懵。 他这想，吴老板这条过江猛龙，先约了他和欧阳胖胖，现在又约了这女子，到底有啥用意？ 这个答案他暂时还无法得知。 打发走章丽美后，吴小正却决定走了。 这里的节目虽说还算有趣，但对于见过太多精彩节目的他来说，吸引力真的不算大，还不值得让他为此熬夜。 回到家后，他却要面对张颖的盘问了。 “你真打算投资一家歌厅？” “嗯，为什么不呢？” “真的没必要，这样太浪费钱了，我的工作我可以慢慢解决。” 这就是张颖现在的心态。 在她看来，吴小正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的缘故。 这既然她感觉很甜蜜，又让她感觉很惶恐。 吴小正笑了笑，没说话。 张颖急了：“你真的别瞎来，我听小美说了，航空歌厅才这么一点大，也投了近40万才弄好，你要弄十个八个那么大，那得多少钱啊？” 吴小正笑道：“要不了多少钱，地方咱们自己有，把吴大厨大厦往地下一挖，就可以弄个歌厅出来，然后就是装修设备的钱，其实比航空歌厅多花不了多少钱。” 这就是吴小正的想法。 按照原本的计划，正在设计中的吴大厨大厦是不准备往地下挖的，可现在不同了。 因为吴小正要开歌厅。 有过前世经历的吴小正知道，要开迪厅、歌舞厅这样的娱乐场所，最好的场地不是在地面，而是在地下。 开在地下的话，不仅可以隔音，还冬暖夏凉。 事实上，后世很多顶级的娱乐场所，比较吵闹的部分都是在地下的。 “那也还是得不少钱，真的没必要这样。你要是不喜欢我去歌厅表演，我不去就是了。”张颖嘟着嘴说。 吴小正乐了。 他没想到张颖竟然能意识到，他是为了她才有开歌厅的想法的。 但很显然她了解得不完全。 他又笑道：“那章丽美有没有告诉你，航空歌厅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张颖摇了摇头。 吴小正给出了答案：“同样大小的空间，开歌厅比开吴大厨食府的利润还要高，而我有把握在这基础上，再多赚起码一倍的钱。” “真的吗？” “你啥时候见我做过亏本生意？” 对于这一问题，张颖终于没话说了。 吴小正说的是事实。 如果仅仅是为了满足张颖的舞台愿望，他还会不至于这么冲动。 他之所以决定开歌厅，是因为歌厅确实比吴大厨食府更能赚钱。 以航空歌厅为例。 在这个年代，航空歌厅一张票可以卖出均价50元以上，这可比餐厅的人均消费要高得多。 而且，开餐馆的话，一个餐位的均摊面积要2个平方左右，而歌厅一个座位的均摊面积，顶多只需要一到一点五个平方。 不仅如此，运营成本那一块也要低上许多。 因此同样大小的地方，开歌厅确实比开餐馆要赚钱。 而拥有前世经验的吴小正，更是知道怎样运作可以赚更多的钱。 后世的夜总会等娱乐场所，被誉为销金库就是这个道理。 最为关键的是，把歌厅和吴大厨食府开在一起，对吴大厨食府生意的提升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 张颖又问起了另一件事：“你明天又把小美叫过来干嘛啊？” “哦，我看她长得还不错，准备把她收了当小的。” 吴小正的腰间立即传来一阵巨疼。 正文 第600章 真正的大计划 自从两人又住到一起后，吴小正和张颖的关系就越来越随意了。 可能是想清楚了的缘故，他的心态越来越放松了，以前他和张颖说话还很正经，现在却时不时口花花地来调戏一下她。 至于张颖，她的拿手绝招就是腰间软·肉180度温柔杀，弄得吴小正经常中招。 痛并快乐着。 “老实交代，快说，为啥叫她来？你肯定有阴谋。”张颖故意装作吃醋的样子。 事实上，对于吴小正的人品，张颖是绝对相信的。 马丽那么可爱的女子，多次勾引他，他都能忍住不犯错，张颖才不信他会轻易瞄上别的女人。 现在，这两人越来越会玩情调了。 吴小正终于开始老实交代。 他蹦出了一句：“我准备叫她来帮你打工。” “什么？”张颖又惊叫起来。 在她看来，章丽美一个弱女子，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能在长市这样的地方折腾出一家演艺公司，还能在多家歌厅甚至电视台都有登台演出的机会，真的太厉害了。 在这方面，张颖感觉自己远不如她。 可吴小正竟然说要拉章丽美来给她打工，这可能吗？ 她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于是立即问了出来：“你不会是真想把歌厅交给我来打理吧？那我可干不来。” “你想多了。如果真把歌厅交给你来打理，我估计会亏死。”吴小正毫不客气地说道。 吴小正之所以拉上欧阳胖胖，就是因为他不仅是一个出色的主持人，后来更是一位优秀的歌厅老板。 因此，歌厅管理者这个位置，自然是给欧阳胖胖留的。 对张颖而言，歌厅顶多是给她一个登台施展才华的机会。 “那你到底准备让我·干吗？”张颖好奇地问道。 “给你投资一家真正的演艺公司，让你去折腾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折腾起来。” 吴小正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而且，这事关另一个真正的大计划。 张颖暂时还不知道这一点，她又好奇地问道：“演艺公司？小·美不是已经有一个演艺公司了吗？” “她那也叫演艺公司？不信你明天问她，她那演艺公司要是一个月能挣超过500块钱，我就把你给上了。” “流氓！”张颖脸一红，娇痴地说道。 不过她却惦记上了这事。 明天一定得好好问问小·美这事！ 在这件事上，吴小正却是有把握的。 他记得他前世看过一篇报道说，大名鼎鼎的相声组合奇志和大兵，在95年开始跑场子时，一场演出的报酬是30元。 而在这个年代，国内一位二线明星跑穴，一场的报酬也就5000元左右，就算是一线明星，一场也就万把块，非常出名的才有几万块。 因此吴小正估计，像章丽美所带的那些人，一场下来的收入也就是十几块，而她自己的抽头，除去开支，一个月如果能盈利超过500块，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大学老师的月收入也才200块左右。 当然，如果再过几年，歌厅明星的收入就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歌厅生意一火，跑场明星的收入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并且是大幅度提高。 据吴小正所知，一位优秀的歌厅主持，在两三年后，单天的收入会从200开始，往500到800元蹦。 很了不得的收入！ 张颖又好奇地问了起来：“那你还让我开演艺公司干嘛？按你的说法，演艺公司根本就不能挣钱，那还开了干嘛？” 吴小正回道：“她开了不挣钱，我开了却能挣大钱。” 他开始跟张颖解释他的整体大计划。 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大的，这是吴小正的风格。 他之所以有投资张颖开演艺公司的想法，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方面，既然他已经准备投资歌厅了，那歌厅除了需要主持人以外，还是需要大量演员的，包括歌唱演员、伴舞演员、相声小品演员等。 对于一家歌厅的经营来说，演员的需求虽然可以通过跑场明星来获得，但最有保障的做法，却是有属于自己的基础演员班子。 他就在想，既然过几年后，演员可以用签约制，那他现在为啥不可以提前引入呢？ 尽管演艺公司刚开时，大明星未必签得下，可别忘了，歌厅出身的草根明星，以后成长为大明星的并不少见。 如果能在草根明星中发现有潜力者，好好培养、包装一下，逐步往全国大舞台输送，说不定就能培养出一大批属于自己的明星来。 那样一来，通过自己培养的明星所赚的，可远远比通过歌厅跑场所赚的要多得多。 事实上，后世的演艺公司、娱乐公司就是这么运作的。 另一方面，是为张颖的未来着想的。 在吴小正看来，尽管张颖在歌舞、演艺方面有梦想，但娱乐圈真的是一个大染缸，如果她就这么单身一人扎进去，进别人的公司，分分钟可能被人潜规则，被吃得渣都不剩。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如开自己的演艺公司，还能勉强保持一定的独立性。 这样一来，不管张颖是想亮相前台还是做幕后，都可以她自己说了算。 到时最有可能潜规则她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大老板了。 一想到这，吴小正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个机会一透露，张颖又惊呆了。 她还是没想到，吴小正为了她，竟然还是玩得这么大。 这让她既有所感动，又有些惶恐。 她担心地说道：“你玩这么大，我怕我做不来。” “这正是我要拉章丽美来帮你的原因啊，到时你只需管理公司、培养人才，外联、做关系的事，可以全部交给她去做，在这方面，她可比你油多了。” 这正是吴小正要拉上章丽美的原因。 从性格上来看，如果要让张颖去跑外联，那这事她确实未必做得来。 但章丽美那个很社会的女子就未必了，给她一定的资源和背景，她很可能会把这事做得很好。 善于发现人才的优点，并有效利用之，这才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不得不说，吴小正又打了一手好算盘。 在开歌厅这事上面，他又整出了一个很长远的大计划。 实际上，在吴小正看来，在演艺事业这一块，真正能长远赚钱的并不是开歌厅，而是未来的娱乐业。 他现在随意种下一颗种子，说不定在未来就有大收获。 当然，娱乐业纯粹就是为张颖考虑的，对他自己来说，只不过是随便丢点钱去玩一下的副业，他才懒得在这事上面费太多心思。 这也正是他要拉上欧阳胖胖、周建伟的原因，这两人弄歌厅，张颖和章丽美弄演艺公司，两者一组合，说不定啥时候就会给他意外的惊喜。 正文 第601章 打预防针 生命在于折腾。 吴小正没想到，就因为看了一场演出，竟然又让他起了折腾娱乐业的心思。 折腾就折腾吧！ 反正一折腾起来后，又不需要他自己抄太多的心。 不过有一件事是他必须操心的，那就是千万不能让张颖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给染了。 他确定提前打点预防针。 “小颖，这么一弄的话，你就要开始涉足娱乐圈了，不过娱乐圈可不是一般的乱，在这方面你有心理准备吗？” “怎么个乱法？” 很显然，在这个信息还很不发达的年代，像张颖这样的圈外人，看到的还是明星们的光鲜亮丽，看到的还只是那一个个让人热血沸腾的大舞台，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污浊。 而据吴小正所知，娱乐圈的这种乱，并非到了后世才有，在这个年代，早就有人开始玩这个了。 “有没有听说过潜规则一词？”吴小正想尝试跟张颖解释娱乐圈的乱。 张颖摇了摇头：“什么叫潜规则。” 吴小正这才记起来，好像最早出现，也要到下个世纪初，是一本叫《潜规则：中国历史中的真实游戏》里面提出来的，然后就成为了网络热词。 他只好换一种解释方法。 “这么说吧，如果我现在给你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给你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大舞台，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跟我睡，你干不干？” “我·干！” 张颖立马就脱口而出，脸上还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吴小正狂汗。 现在可不是跟她闹、跟她调情的时候。 “要是我现在是一个四五十岁、又土不拉几、还一嘴口臭的老男人，那你也还乐意？” “那肯定不干！” “要是换做另一个年轻帅气又很有才的人呢？” “只要不是你，那我就不干。” 吴小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管张颖能不能坚持做到这一点，但最起码现在这个说法是很让他开心的。 不过新的问题来了。 张颖好奇地问道：“娱乐圈真有这么乱吗？” 真有这么乱吗？ 比你想象的要乱多了！ 吴小正觉得，必须要让她认识到这一点。 于是他开始挖空心思，准备来给张颖举例子。 其实例子有的是。 就比如说在长市，3年后就会有一个年轻漂亮又有才的女主持冒出来，然后很快就获得了大量亮相的机会，被捧成了电视台的一姐。 不过几年之后，她一姐的位置，很快又被另一个更为年轻漂亮的女主持给代替了。 后来被取代的原因很快传出。 原来这位有才的一姐，当年之所以被捧起来，原因就在于她被台领导给看上了，两人悄悄借了婚。 可惜几年之后，台领导又看上了比她更为年轻漂亮的新人，于是就跟她离婚，再娶新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捧的自然就是新人了。 这就是发生在九十年代长市本地的事，长市本地人大多数都知道。 而且，听说那位台领导几年之后被调走，又在另外的台盯上了别的新人，又再一次离婚。 这就是娱乐圈的潜规则，尽管这个词还没冒出来，但这种龌龊的事实却早已存在。 有人手握大权，手中大量的机会，而有人为了功成名就不惜以身相许，这种一拍即合的事，自古以来就被人玩得滚瓜烂熟。 不过这个例子暂时却不适合拿来跟张颖来讲。 那就换例子。 这样的例子多的是。 吴小正一连举了很多个例子，包括某张姓大导演和巩姓大明星的“爱情故事”都被他拿出来说事了。 张颖被惊得口呆目瞪，不可置信地问道：“真有这样的事？” “不信你去问问你那位好姐妹。” 吴小正指的是章丽美。 他相信，在社会上打磨了这么久的她，应该知道更多的黑暗面。 对于张颖的演艺梦，吴小正其实是不怎么赞成的，但他没有去扼杀别人梦想的资格。 就算张颖以后能成为他老婆，他也没这个权利。 更何况现在两人啥都还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来为她创造条件，并把可能的风险摒除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 娱乐圈实在是太能染人了！ “我可提醒你一点，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你自己准备怎么来发展，怎么来运作这个演艺公司，你要慢慢形成自己的想法。” “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在这条路上迷失了自己的话，那我们的关系也就到了尽头。” 吴小正把话说得非常严重。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张颖莫名地心一紧，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她心头。 她终于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我的梦想之路真的就这么艰难吗？ 那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做呢？ 那家伙一折腾，就是一个大歌厅外加一家演艺公司，玩这么大，真的压力山大啊！ 这一夜，张颖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一夜，吴小正也并没有安睡。 他发现，自己好像就是折腾的命，而且还很喜欢折腾。 来长市还不到一个月，他就已经折腾出了一个未来的计算机、信息科学体系的雏形，现在为了张颖，竟然又要折腾出一个大歌厅以及一家演艺公司，准备涉足他一直不感冒的娱乐公司。 这想起来就有点烦。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已经开始，那就必须好好折腾，把它折腾成事。 他开始计算这件事的回报。 经营歌厅，跟经营夜总会还是有区别的，它反倒跟电影院，以及过去的大剧院有点类似。 从容纳人数上来算，可以参考后世的豪华影厅。 一般来说，豪华影厅平均每个座位的占地面积约为1.2-1.5平方，吴大厨大厦每层1500平方，地下部分可以挖深一点，这样部分区域还可以隔出一个二层出来。 如此一来，就算算上包厢和雅座，这个歌厅弄个1200个座位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数量是合适的。 吴小正知道，后世的大歌厅，座位数一般都在1200-1500个座位。 他也不贪心。 就按1000个座位、人均消费50来算，那这个歌厅一旦火爆的话，一天的营业额就是五万，一个月就是150万。 在这个年代，这个数额还是非常惊人的，确实比餐馆还能赚。 而且，在前期，当演员的成本还没升到吓人的程度时，歌厅的经营成本可是远低于餐馆的。 这生意真的有得做！ 不过正如他之前所考虑的那样，能不能做好，管理很重要，一个优秀的主持人更为重要。 那么问题来了。 未来的大主持欧阳胖胖会为此动心吗？ 年轻的他又能挑起如此大任吗？ 正文 第602章 胖子的忐忑 这一夜，欧阳胖胖也在辗转反侧。 他不知道，那位突然冒出来的老板，那位连周建伟都要毕恭毕敬的年轻老板，所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竟然要弄一家歌厅来给我打理？ 他为什么会看上我呢？ 还有，他来头这么大，对我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欧阳胖胖已经知道吴小正来头有点大了。 在他的床头，现在正放着一份长市晚报，晚报的头版头条是：《一家有良心的民企：崛起的吴大厨》。 欧阳胖胖终于把那位年轻老板跟吴大厨联系起来了，因为他说的约见地点就是在吴大厨食府。 这来头真的有点了不得。 吴大厨食府离航空歌厅这么近，欧阳胖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它与《长市晚报》曾经的纠葛。 一家小小的食府，竟然能让堂堂的《长市晚报》低头？ 看了今天的报纸后，欧阳胖胖才知道，吴大厨可远不止一家饭店那么简单。 也难怪连周建伟在那位年轻老板前那么毕恭毕敬。 这种有钱有势的老板，确实不是周建伟这种人能惹得起的。 胖子敏感地意识到，这真的可能是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 但他又害怕。 他怕自己有负那位大老板的期望，若是到头来把事情搞砸了，那就可能会惹祸上身。 有钱有势的人可不是那么好侍候的！ 可是欧阳胖胖能拒绝这个机会吗？ 不能！ 对胖子来说，他走上歌厅文化之路，就像人的呼吸一样自然，他感觉自己从襁褓里生出来开始，就是注定要走这条路的。 长市，这座古老的城市，承载着湘楚文化深厚的底蕴，也给了国人独特的印象。 在大多数人眼里，长市给人印象最深的有两点，一是有文化底蕴，二是很会玩。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长市人，欧阳胖胖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且深深为之迷恋、为之自豪。 他就出生在五一路附近。 在他家附近，过去有一家很有名的海员俱乐部，当这里开始对外开放时，很快就热闹起来了，来这里玩棋牌、看书、看录像、看电影、跳舞、打乒乓球的人络绎不绝。 欧阳胖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最让他开心的是，海员俱乐部还有一个汇聚了大量演艺人才的海员文工团，他们天天在这里排练，并且向大家奉上了无数优秀的节目。 胖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文工团，一有时间，他就翻过自家屋顶，翻进去偷看。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在文工团的耳濡目染之下，欧阳胖胖彻底迷上了这一行，他开始模仿，开始自学，开始拜师学艺。 很快，他就回了很多，唱歌、电子琴、吉他样样拿手，还有一副好嗓音。 遗憾的是，身材胖了一点。 从八十年代开始，长市开始兴起了音乐茶座。 一个偶然的机会，喜欢音乐、喜欢表演的胖子，开始和几个朋友组成了一个乐队，开始进音乐茶座为观众表演。 一开始，他的角色只是乐队出色的键盘手，到了后来，他又慢慢兼上了音乐茶座的音乐节目主持人。 他在主持方面的轻松幽默风格开始有机会发挥出来。 他与航空歌厅结缘，始于两年多前。 不过当时航空歌厅已经有一个当家主持人陈放。 因此，胖子一开始来这里的角色，还是干·他的老本行——乐队键盘手。 而他之所以能当上航空的主持人，纯属意外。 在航空歌厅，当家主持人陈放并非全职，而是兼职，他是有单位的。 有一次，陈放因为单位有事需要出差，只好请胖子来代为主持几天。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胖子多年的积累，终于有了发挥的空间。 在代班主持的这几天里，胖子充分发挥了他的才华，他轻松幽默的风格，他特会逗乐子的性格，他临场发挥能力绝佳的本事，立即就让观众和老板都觉得眼前一亮。 于是，等陈放回来后，老板也还是决定把胖子留在主持人的位置上，和陈放一起来搭档。 这没什么，一个歌厅有多个主持是正常的事。 可问题是，他和陈放的风格根本就不搭。 而且，同行是冤家，感觉位置又不保风险的陈放，开始经常在台上暗中刁难他。 在原本就风格不搭、没有默契、不协调的情况下，两人再经常隔空出拳、暗地较劲的话，这样很容易让人身心疲惫。 最为关键的是，老板还很乐意看到这样，认为两人一PK，反而更容易给观众乐子。 可胖子真的不喜欢。 他累了！ 他酷爱这种歌厅文化，在这方面也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他渴望一个能让他自由发挥、实现他众多想法的机会。 遗憾的是，这个机会暂时还没出现。 直到今晚。 所以，对于那位年轻老板的邀请，哪怕那可能是龙潭虎穴，欧阳胖胖也无法拒绝。 一个比航空歌厅大十倍的大歌厅，想想都兴奋。 别说让他去打理，就算只是去做一个主持人，欧阳胖胖都无法拒绝。 这事关梦想！ 这一晚，原本就很晚才睡的欧阳胖胖想了很多，直到想通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是被人从床·上拍醒来的。 周建伟周老大来了，要带他去吴大厨食府。 欧阳胖胖被吓了一大跳。 我靠，差点误事了！ 他生怕自己的延误让周老大不开心，赶紧爬了起来，随便洗刷了一下，就出门会上了周建伟。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平时高高在上、不怎么搭理他的大佬周建伟，此时不仅没生气，反而对他和颜悦色起来：“胖子，快上车吧，别让吴老板久等。” 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老大为啥对我这么客气？ 上了车之后，欧阳胖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建哥，这位吴老板很厉害？” “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惹不起。” 在吴小正面前吃了亏的周建伟，自然不好直接提自己被碾压的事，只好把话回得很委婉。 欧阳胖胖又被吓了一跳。 天哪，连大名鼎鼎的周建伟都惹不起的人，这得有多厉害啊？ 那今天这次约见，会不会是进龙潭虎穴？ 胖子又开始忐忑起来。 正文 第603章 奇怪的条件 周建伟、欧阳胖胖、章丽美三人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赶到。 吴小正这边早有准备。 三人被带到了一个包厢，在这里，吴小正已经带着张颖、刘志军、沈默等在这里了。 哦，这位大老板还不怎么摆谱！ 欧阳胖胖稍微放心了一点点。 一般来说，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是喜欢玩“最后登场”那一套。 欧阳胖胖觉得，越是喜欢摆谱的人，就越是不好打交道、不好侍候，现在看来这位年轻的吴老板暂时还没有这副臭毛病。 他有所不知的是，吴小正因为办公室被两位程序猿给占用了，他只好找了一间包厢来跟刘志军、沈默来聊吴大厨大厦的设计方案。 当然，吴小正也没有摆谱的意思。 他觉得，越是有本事让人真正尊敬的人，就越是没必要摆谱。 发自内心的尊敬，才叫尊敬。 见到三人来后，吴小正很随意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随便坐吧。” 不过他把目标对准了欧阳胖胖：“胖子，来，坐我身边。” 在这三人里面，他最看重的自然是这位胖子，今天主要的目标也是他，因此自然要特别对待。 欧阳胖胖有点受宠若惊，忐忑着走了过去。 吴小正认真地大量了一下他。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欧阳胖胖还算胖得不是很严重。 吴小正记得，据说这胖子最终的时候，竟然重达220斤，几乎胖得跟个球似的。 在目前来看，他暂时还勉强称得上是一位灵活的胖子。 不过吴小正感觉到，这胖子现在有点拘谨，似乎在怕自己。 他大致能猜到这是为什么。 现在的这个胖子，暂时还不是后来那个引领长市歌厅文化潮流的风云人物。 那就先帮他放松一下。 “胖子，你现在多重了啊？”他很随意地问道。 “180斤。” 现在的欧阳胖胖还真的有点紧张，根本就不敢多话。 “依你这身高，再这么胖下去的话，快变成球了啊！” “没办法，像我这种人，喝水都胖。” 见年轻的吴老板一直很随意地拿自己的身材在调侃，胖子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上菜了。 请大家来吴大厨吃饭，上的当然是最好的菜，喝的也是最好的湘水黄金液。 不过吴小正发现，欧阳胖胖最喜欢吃的不是口味虾，也不是醉湘鸡，而是另一道菜：红烧肉。 他终于知道胖子为啥越来越胖了。 喜欢吃油腻的，长期缺少运动，生活不规律……这样下去不胖才怪！ 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吴小正喜欢人帮他干事，也喜欢有人帮他赚钱，但不是以健康为代价。 看来，必须得想个办法治治他才行。 吃了一阵。 胖子越吃越放松。 在超级美味面前，再有压力，也会因为美味的诱·惑而烟消云散。 “胖子，我昨晚跟你提的事，怎么样？有兴趣吗？” “兴趣当然是有的，不过压力山大。” “怎么说？” 欧阳胖胖真的放开了很多，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吴老板，我很好奇，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持，你为啥这么看得起我？” 这个问题不问清楚，他真的不敢随便答应。 哪怕条件再好。 这个问题把吴小正为难了一下下。 他当然不能跟胖子说：我前世就知道你很有才，以后是长市歌厅的一块招牌。 事实上，未来的欧阳胖胖不仅是一个优秀的歌厅主持，还是一位优秀的歌厅经营者，更是一位出色的歌厅艺术总监。 身兼三职的他，在哪一块都做得很好。 吴小正指了指刘志军：“这是我们吴大厨集团的销售副总裁，在我把他请进吴大厨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个打架很厉害的小混混。” 这一点周建伟最有体会。 难怪打架那么厉害，原来是专业出身！ 吴小正又指了指沈默：“这是我们吴大厨食府连锁餐饮企业的总经理，在进吴大厨之前，只不过是湘水县供销公司一位工资都拿不到的普通科员。” 欧阳胖胖略有所悟。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这个人看中的人，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我虽然只看过你一场主持，但我感觉你是一个热爱歌厅文化、也对歌厅文化很有看法的人，所以我看好你，我想再赌一把，看我这次有没有看错人。” 所有人愕然。 就为了赌有没有看错人，而玩这么大？这是不拿钱当钱吗？ 唯有欧阳胖胖非常感动。 他有了遇到知音的感觉。 他懂我！ 胖子立即感动地说：“老板，这活我接了，就冲你这句话，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他竟然连酬劳都不问了。 他不问，并不代表吴小正不给。 对于人才，只有给出符合其身价的报酬，才能有可能让其长期真心给你卖命。 他拿起了一份吴大厨大厦的设计草图，开始跟胖子讲起了歌厅的设计思路。 “在整个长市最好的位置，我们正准备盖一栋吴大厨大厦，按照我的想法，就是把地下挖空，来建一座全长市最好的歌厅……”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计划。 占地1500平方，部分区域还会隔成两层，使用面积起码高达2200平方。 最好的装修，最好的音响、灯光设备，再加上给优秀演员最好的待遇，这样的地方如果还不能成为长市最顶级的歌厅，那还有哪里可以？ 最让胖子兴奋的是，这个歌厅怎么设计、怎么布局、怎么装修，全部由他说了算。 可以说，他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实现他梦想的地方。 他想要弄一个最理想的歌厅出来。 不仅如此，吴老板还告诉他，等歌厅开始运作后，上什么节目，怎么上，也是他说了算。 这相当于舞台总监的位置也是他的。 这能不让他兴奋吗？ “至于你的报酬，有两部分。第一部分，那长市最顶级主持的薪水。第二部分，歌厅10%的干股。” 欧阳胖子再次惊呆了。 不是吧？这样的条件哪里有？有那个主持能拿到这么好的待遇？ 这么大的一个歌厅，如果做好了，每年的分红能有多少？ 想想都能乐死啊！ 吴小正之所以给出这么好的待遇，当然不是他钱多人傻，而是必须得用最好的待遇来绑住他，以防止胖子火了后被人挖走，或者做事不走心。 当然，这么好的待遇，并不是没有条件的。 “第一个条件，在歌厅的节目上面，要做到雅俗共享，可以俗，可以平民化，可以贴近老百姓的生活，但不能庸俗、低俗。” 对于这个条件，胖子是非常认可的。 长市是一座有文化底蕴的城市，过于庸俗、低俗的节目，反而引起大家的反感。 “第二个条件，你的体重必须控制在180斤之内，多一斤，就扣十分之一的分红。” 这下胖子傻眼了。 为啥会有这么奇怪的条件？ 正文 第604章 玩潜规则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无悔九二》首发，请有能力又喜欢本书的读者，尽量支持正版阅读。 谢谢！ 这是防盗章节，请正版读者稍安勿躁，半小时后再刷新。 如果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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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还不到，那人为了让小颖有个玩的地方，竟然就砸下了这么一大笔钱，说要建长市最好的歌厅。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这么大一个吴大厨食府不是假的，那台价值百万的奔驰也不是假的。 在她原本的认知中，像航空那样的场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就算是那样的场子，她求爷爷告奶奶才好不容易在里面获得一些伴舞、表演的机会。 可现在，这个场子竟然比航空还要大十倍，而且档次还不止高上一点点。 这样的场子该有多难进？ 因此，当吴小正问她要不要跟他干时，她真的没勇气拒绝。 她只是不知道，那个“干”到底是哪个意思。 她此时又在想，如果那年轻帅气又多金的吴老板，如果真要她陪他上床的话，她会拒绝吗？ 章丽美不确定。 然后她看了看张颖。 气氛真的有些尴尬。 章丽美知道这是为啥。 昔日的好朋友，这是对她刚才的表现不满意。 唉，同人不同命啊！ 当初毕业时，当她得知优秀的张颖竟然分回了湘水时，在为她感到遗憾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分配有些小得意。 谁知道才两年时间过去，小颖竟然就傍上了这种一掷千金的大金主，过上了不知会羡慕死多少女人的生活。 说实在的，章丽美心里真的有些妒忌。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妒忌的时候，而是应该化解这种尴尬的气氛。 这难不倒在社会上厮混了这么久的章丽美。 “小颖，现在我真的是羡慕死你了，一转眼功夫，吴老板就弄出了这么大动静，好让你有得玩，你是不是快成老板娘了？” 张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板娘这称呼，她真的有点担当不起，她对自己和吴小正的未来还是很迷茫。 可是，如果不是老板娘的话，又该怎么跟小·美解释自己和吴小正的关系？ 就算张颖不接话，也还是难不倒章丽美。 她又说道：“不过吴老板真的很坏，那样的话竟然也说得出口，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直接拒绝吧，我又怕他因为我的缘故怪罪于你，真的弄得我很尴尬。” 这话说得不是一般的漂亮，章丽美很巧妙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了很好的解释。 不管这解释是不是真的，但起码张颖听了舒服多了。 她开始替吴小正解释：“他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吧？”章丽美有点不信。 能把那样的话说得如此直接的人，她不想他是善男信女。 “是真的，我认识他那么久，他从没跟女人乱来过，别说是别人，就算是我，他都还没碰过。” 为了证明吴小正的清白，张颖不惜搭上了自己的隐私。 在她看来，和闺蜜说这样的事，没啥不好意思的。 大家当初在学校时，私下里就经常开一些比较荤的玩笑。 “不是吧！”章丽美更加难以置信。 在她看来，如果放着张颖这样的大美女都不动，那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吴老板不是男人，二是张颖自己不懂得如何利用女人的优势。 张颖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她想起了吴小正昨晚跟她说过的话题：潜规则。 “小·美，娱乐圈真的有潜规则吗？” “什么叫潜规则？” 等问明潜规则的意思后，章丽美立马就脱口而出：“有啊，怎么没有，到处都是潜规则。” 张颖无比的惊讶。 章丽美解释道：“这一行真的很污！打个比方说，别的不说，就说航空那负责节目的经理，就多次暗示我说，只要我陪他上床，我的人在那里的表演酬劳就立即翻倍。” 张颖惊得口呆目瞪。 她原本还以为，她所在文工团就已经够污的了，没想到这个圈子竟然更污。 看来小正说的竟然是真的！ 此时她就在想，要是没有小正，我一个单身女人，还怎么在这个这么污的圈子里混？怎么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现实的残酷，让还算单纯的张颖真的有那么一丝失望。 她不甘心地问道：“小·美，既然这一行这么难混，为啥你还要混？” 章丽美叹了一口气。 “唉，你以为我乐意啊！” 她开始倒自己的苦水。 毕业时，章丽美比张颖稍微幸运一点，她进了长市下面一个县的花鼓剧团，尽管不在市区，但起码也还属于长市地区的范围。 她原本以为，自己还算进了一个不错的单位。 可去了之后她才发现，这个剧团早就没啥演出机会。 在那里，每个月拿着一百多快钱的工资，养自己都困难不说，还要经常被团里的领导拉出去陪吃陪喝陪舞，时不时还有咸猪手袭向自己。 一气之下，才干了几个月的章丽美就辞了职，又回了长市，开始在跑场这一行摸爬滚打。 一个女孩子，在这一行里混真的特别艰难。 但章丽美不服气，她咬牙坚持住了，并且慢慢混出了一点名堂。 当然，这过程中的辛酸只有她自知。 章丽美的自诉一下又博得了张颖的同情。 想当初，她进县文工团时，遭遇的是和章丽美同样的命运，她也是因此而辞职，只不过她选择的是开一家培训室。 这真的叫同病相怜。 “小·美，那你现在的收入怎么样啊？一个月能攒下500块吗？” 这是张颖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涉及到某个赌注。 正文 第606章 张颖的路 这是另一个辛酸的故事。 “小颖，我这么跟你说吧，我那演艺公司是假的，说是公司，只不过是为了能在外面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歌舞团，连个固定练功、排舞的地方都没有。” 章丽美的第一句话又让张颖大感不妙。 她隐约猜到，吴小正可能又赢了。 她的预感对了。 对章丽美来说，她已经意识到，今天对她来说，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如果错过，可能会遗憾终身。 因此，她也顾不上啥面子不面子，开始继续对着张颖倒苦水。 “你知道吗？我手下其实也就十几个人，大部分是咱们学校毕业的女孩子，有的还是在校学生。这些人单独在长市跑场的话，是很难进场子的。” “所以我·干脆就把这些人整合在了一起，弄成了一个歌舞团，就是外面说的那种野鸡团。这样我们才慢慢接到一些伴舞和唱歌的机会。” “可是我们真的没啥名气，像我们在航空伴舞，一个晚上辛辛苦苦下来，一个人才15块钱，独唱的话，一般一首歌也就20块钱，好一点就能拿到30块钱。” “可就算这点钱，我还要包这些女孩子们吃喝，还要花不少钱在演出服上面，为了能留住人，我又不能亏待她们，这样一来，我一个月哪能攒下500块？” “再跟你说句实话吧，像吴大厨食府这样的地方，我知道很好吃，可要是让我自己掏钱的话，我是绝对舍不得来吃的。” 张颖又一次惊呆了。 她不解地问：“你不是还说有电视台的表演机会吗？怎么会没名气？” 章丽美脸一红，羞愧地说：“我那是在你面前掉面子，才那么说的，实际上，那次我是靠朋友介绍，看看能不能去电视台争取到一次上台机会，好为我的舞团积累一点资本。可惜人家根本就不给我们登台的机会。” 张颖：“……” 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章丽美，已经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闺蜜。 她真的变了！ 章丽美豁出去了。 “我之所以想拉你进来，是因为你很会编舞，唱歌跳舞水平又一级棒，有你在，我们那个舞团又能上一个档次，如果能编排出一个火一点的节目来的话，那我们就真正能赚钱了。” 歌厅的生存状况就是这样的。 当你不火的时候，你求爷爷告奶奶也未必有人愿意给你机会登台。 就算给了机会，待遇也很寒酸。 可是一旦你火了，人家就抢着要你上，价格还给得超高。 说白了，想赚钱可以，就看你能不能红。 张颖又一次很无语。 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闺蜜，为了生存，竟然连她都想利用了。 唉，真的是人心不古啊！ 可是，她真的能怪她吗？ 一想到章丽美一个女孩子，为了在社会上能生存，辛辛苦苦地在歌厅中打拼，吃了那么多苦，她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这都是生活给逼的！ 算了，原谅她吧，看在她现在愿意跟我说真话的份上。 张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她又担心起来。 既然这个圈子那么难混，她真的有本事在这一行里混出一点成就来吗？ 张颖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她现在还有得退吗？ 要知道，吴小正连歌厅都在开始动了，人也已经拉上了，马上就要开始大手笔投入了。 她已经退无可退。 那就搏一把吧！ 下定决心后，张颖开始主导话题。 “小·美，你愿不愿意来和我一起弄一家真正的演艺公司？” “当然愿意啊，可是要怎么弄呢？” 章丽美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么可能拒绝？ 张颖开始跟章丽美谈起了演艺公司的设想。 按照吴小正的建议。 演艺公司的发展是分三步走的。 第一步，是在吴大厨大厦建好之前。 在这个阶段，演艺公司是没有固定演出场合的，但吴小正可以给她们找一个临时驻地。 在这个阶段，张颖和章丽美要做的事，就是先将草台班子给搭起来，经过一定时间的编排练习之后，开始去跑场。 从这方面来说，在这个阶段，这个演艺公司和章丽美的野鸡团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在别的方面，区别却是很大的。 首先一点，会有固定的排练场地。 其次，这家演艺公司是吴小正投资，因此他会给公司所有的成员发基本工资，先保证大家衣食无忧。 可以说，这个演艺公司除了没固定的演出场所，基本上和正规的演艺公司没啥区别。 第二步，是歌厅发展阶段。 等吴大厨大厦一建好，属于自己的歌厅开起来后，吴大厨的歌厅就是这个演艺公司的驻点，只要演艺公司所编排的节目能通过欧阳胖胖的认可，就有登台机会。 实际上，为了保证演艺公司的节目能得到欧阳胖胖的认可，到时欧阳胖胖还会在演艺公司兼任一个艺术副总监的职位，以保证演艺公司的节目能满足歌厅的要求。 最为重要的是，到时演艺公司会在吴大厨大厦有固定的办公场地、排练室、功能齐全的设备房等，在白天的时候，地下层的歌厅也可以当成演艺公司彩排的舞台。 在这个阶段，演艺公司将会正式公司化运作，真正有发展潜力的演员，公司也会正式签下来，并重点培养。 不仅如此，演艺公司到时还会开始配备相应的后勤人员，比如说节目策划、经纪人、艺人保姆之类的。 第三步，就是对外拓展阶段了。 这里所说的对外拓展，指的可不仅仅是外出跑场，而是真正向娱乐圈发展，在电视、电台等媒体获得登台的机会，让演艺公司的艺人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大明星。 对于这个思路，张颖自己是非常认可的。 她认为，这样一步一步往下发展，是切实可行的。 说实在的，要不是吴小正给她出主意，她自己是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发展思路的。 也正因为有吴小正的建议，心里有底的张颖这才敢下定决心搏一把。 听完张颖的介绍，章丽美也是激动不已。 这样的运作，才是一家演艺公司该走的路，这样的机会哪里去找？ 不过她又提出了一点担忧：“电视台、电台的节目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呢，第三步恐怕没那么容易走。” 这是她的切身体会。 可听了她的担忧之后，张颖却是莞尔一笑，表情异常的轻松。 她就这么有把握？ 正文 第607章 要不要答应他？（随心有依万赏加更） 张颖觉得，如果吴小正做事，不把一切都考虑清楚，那就不是吴小正了。 实际上，整个上午，吴小正就拉着她、刘志军、还有沈默在讨论歌厅和演艺公司的发展计划。 其中讨论的重点并不是歌厅，而是如何为演艺公司铺路。 在演艺公司的发展这一块，刘志军等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但吴小正只提了一个要求，让他们尽量把电台、电视台的领导请到吴大厨来，请到歌厅来，然后介绍演艺公司、歌厅负责人给他们认识。 “电台、电视台的领导那么好请吗？”章丽美好奇地问道。 “你知道吴大厨接下来的一年里，将在长市的电台、电视台投入多少广告费吗？” “多少？” “以千万计，一千万只是起步。” 章丽美立即又惊呆了。 在这个年代，能在地方媒体砸下千万计的广告费的公司能有几家？ 这样的公司，电台、电视台绝对会当成大客户啊！到时恐怕不是吴大厨去巴结媒体的人，而是电台、电视台的人主动来巴结吴大厨的人，好让他们多在自己旗下的节目做广告吧！ 章丽美此时就在想，如果这样，自家的演艺公司都没有在电台、电视台上节目的机会的话，那别人就更别想上了。 唉，有钱的是大·爷！ 看来自家的艺人有没有机会上电台、电视节目，关键不在于有没有机会，而在于自身的本事是否过硬啊！ 不知不觉中，章丽美已经把自己当成演艺公司的人了。 “说吧，你让我做什么？”章丽美豪迈地说道。 “先帮我把队伍拉起来，以后外联的事全部由你负责。小正说了，如果你干得好，不仅给你发多多的工资外，还给你干股给你分红。” 按照吴小正的风格，他向来只出主意，不负责具体的事务。 因此演艺公司具体该怎么运作，就得由张颖和章丽美二人自己来摸索。 吴小正唯一能做的是，就是偶尔来了解一下进展情况，然后随意指点几句。 因此，张颖和章丽美这对曾经的好姐妹，接下来就有得忙了。能忙出啥成就来，得看她们的努力。 不过，章丽美现在可没心思来细致想这演艺公司的事，有一件事她不好好八一下，她会坐立难安。 “小颖，你家吴老板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啊？广告费都是成千万的往下砸。” 张颖刚才的话真的吓到她了。 章丽美已经知道吴小正有钱，但把上千万不当一回事的这种，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知道，不过他手下的公司加起来，一个月几百万的毛收入肯定是有的，具体能赚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张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她只知道，现在食品加工厂、酒业公司、食府都是聚宝盆，每天的收入源源不断，单是两家食府，一个月的营业额就不下一百万。 她有所不知的是，食品加工厂、酒业公司的收入现在都在爆发式增长，因此吴小正根本就不在乎广告费的投入。 按照他的算计，一千万的广告费砸下去，起码要赚几个甚至十几个一千万回来。 广告投下去，自然是为了让企业的爆发式增长更上一层楼。 基于这个原因，吴小正对于开歌厅、投演艺公司根本就没压力。 等到半年后，吴大厨不知道该有多少钱了，他根本就不差这点钱。 钱就是用来生钱的！ 这是很重要的商业原则。 章丽美再次被吓到了。 此时她就在想，如果吴小正真想潜规则自己，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体·味过社会生产艰辛的人，有几个能抵挡住钱的诱·惑？ 此时的吴小正却没想这么多。 把歌厅和演艺公司的事安排妥当之后，他又准备撒手不管了。 他现在的兴趣点，又完全转移到了计算机方面。 毕竟这才是他未来成长空间无限的巨大事业。 经过再三考虑之后，两位程序猿当中的一个，陈家耀干脆已辞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吴小正的计算机事业中来。 尽管计算机公司暂时还没成立，但他现在有的是事情可做。 目前的重点自然是吴大厨食府点餐系统的开发。 与钟明煜相比，陈家耀既有优势又有劣势。 他的优势在于，在程序开发方面，他比钟明煜更有想法。 但他的劣势在于，他没钟明煜那么会说。 因此，给计算机兴趣小组上课的事，他是帮不到钟明煜的，他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点餐系统的开发这一块。 不过这么一来，点餐系统的进展倒是飞快。 吴小正所提的需求那么复杂，但在他夜以继日的开发之下，一大半的功能都已经被他开发出来。 估计再过半个月，这个系统就可以初步完成，进行测试了。 因为这个原因，吴小正最近也没得空闲。 他必须跟上陈家耀的进度，不断地对已开发出来的功能进行测试，看看是否符合他的真正需求。 这是一件很繁琐的事。 不过吴小正乐在其中。 他发现，由于天天跟两位程序猿泡在一起，因为不停地测试系统，不停地和两位程序猿进行沟通，他在计算机技术学习方面的进展完全可以用飞速二字来形容。 尽管以他现在的水平，想要参与到开发当中去还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在系统的开发原理、整体架构、解决方案等方面，他所掌握的知识却越来越多。 钟明煜曾经笑话他：“老板，照你这么发展下去，你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系统架构师。” 系统架构师是IT领域的一个特殊职位。 用通俗一点的方式来理解，系统架构师就是指负责整体开发设计思路、不管具体开发事务的高级人才，属于指手画脚、但拿高工资的那种。 这正是吴小正想要的。 在未来，他未必会亲自去开发程序，但他必须懂得所有的技术原理，才能更好地规划未来的事业。 要想在IT领域有巨大的发展，首先得把自己弄成一个内行。 因为天天跟两位程序猿泡在一起，也因为他进步神速，因此，对于学校计算机兴趣小组的课，他是没必要去听了的。 不过今天他却动了去学校的心思。 学校那些人可是他未来的人才，自己在他们面前面都不露一下，是不是不合适？ 正文 第608章 铜臭味 吴小正又一次跟着钟明煜出现在了长郡中学。 对于他的第二次出现，计算机兴趣小组的人稍稍有点奇怪。 他到底是不是计算机小组的人？ 如果是的话，为啥可以长时间缺席？这样来参加这个兴趣小组有意义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为啥又一次出现在这里？而且钟老师还没意见？ 他很可能是钟老师带来玩的！ 大家得出了这一判断。 只有钟小兰没想这么多。 一看到这家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钟小兰承认，自己之所以选择长郡中学，之所以放弃暑假到处玩的机会，来参加这个计算机兴趣小组，目的就是想跟吴小正来一比高低。 从小到大，在学习上她还没输给过任何人，可偏偏就输给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吴小正，这让她很是不服气。 她想跟他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再跟他一决高低。 可问题是这个家伙似乎不给她机会。 就好比说上次，这家伙竟然调戏完自己就跑，然后很多天都不出现。 这真的很气人。 还好，这家伙今天终于出现了。 别想让我再放过你！ 于是，她立即站了起来，走到吴小正身边，对他身边那位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说：“陈超，我跟你换个位置。” 经过多天的相处，计算机兴趣小组的人基本已相互熟悉。 大家都已经知道，钟小兰是这个小组里唯一一个高一年级的新生。 学霸级的新生。 而且，计算机兴趣小组里女孩子原本就少，算得上美女的就更少。因此，勉强算得上美女的钟小兰在这里很受欢迎。 哪怕她稍稍有些傲气。 对于钟小兰这一突兀的要求，陈超稍稍有些惊讶，但他还是默不作声地走去了钟小兰原本的位置。 吴小正知道，麻烦又来了。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心如止水，对此没什么好害怕的。 此时的他不仅不害怕，反而又起了一点恶作剧的心思。 这段时间他太忙碌了，操了太多的心，正好需要找点乐子来调剂一下生活。 “流氓！” 趁着钟明煜还没上课，钟小兰压低声音叫了吴小正一句。 这是上次吴小正调戏她的后遗症。 “你喜欢流氓？”吴小正反问了一句。 他并没有对钟小兰对他的特别称呼做任何辩解。 “鬼才喜欢流氓！” “那你就是鬼！” “你才是鬼！” “你不是鬼，特意坐流氓身边来干嘛？不就是想让我对你耍流氓吗？抱歉，我对鬼没兴趣。” “你……混蛋！” 钟小兰又输了。 论耍嘴皮子，她根本就不是吴小正的对手。 好在钟明煜马上开始上课了，两人同时闭上了嘴巴。 对于吴小正来说，只要钟小兰不主动来招惹他，他也没欺负他的兴趣。 欺负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姑娘，真的没啥成就感。 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跟第一批计算机兴趣小组的成员混个脸熟，免得以后打交道太突兀。 钟明煜的教学还是很有方法的。 他并不是一味地按照书本上的知识来给大家灌输，而是边讲知识点边出一些小编程题来给大家做，让同学们在电脑上当场编程来进行测试。 这种教学方法是很有效果的。 吴小正发现，才短短的一周多时间，兴趣小组的这些人，除了学会了熟练地操作电脑之外，还能开始简单的编程了。 哪怕是他身边的钟小兰，也学得有模有样。 不过跟钟小兰坐一起，肯定是不得安宁的。 一道测试题布置下来后，钟小兰先问了一句：“你来还是我来？” 听她的语气，战火似乎已经平息，吴小正便回了一句：“你来吧。” 他的进度可比钟明煜现在讲的要快得多，这样的小测试自然难不倒他，因此他好心把这难得的上机操作机会让给了钟小兰。 不过好心没好报。 钟小兰立马就来了一句：“你就上了那么一节课，估计让你来你也不会吧？” 吴小正又被气到了。 这是钟小兰的重要特点之一，很毒舌，很善于在平静中突然给你来一刀，让你难受，让你生气。 他没想到，现在年纪还这么小的钟小兰，竟然就具备了这一特征。 我忍！ 人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再有涵养的人，也常常能被某个人气得暴跳如雷。 大家常常把这种克自己的人，叫做冤家或克星。 吴小正感觉，钟小兰真的就是他的克星。 没办法，就算吴小正想把她当成路人，但毕竟前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这么深的瓜葛，想做到这一点还真有点难。 钟小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在她看来，吴小正不反驳，就表示被她说中了。 这家伙果然不会！ 让你嚣张，让你不上课！ 这下终于输了吧！ 她得意地在键盘上敲了起来，很快就将小程序敲了出来，然后一测试，成了！ 达到了老师的要求。 她得意地看了吴小正一眼，以示炫耀。 吴小正很无语。 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钟小兰真的还有点小，一点点成绩就能让她得意、让她骄傲。 那就让她得意吧！ 吴小正继续默不作声、面无表情。 可钟明煜不让。 “吴小正，你去各组检查一下，有错的话帮忙纠正一下。” 钟明煜竟然抓起吴小正的壮丁来了。 在整个吴大厨，不把他当老板看，敢使唤他的，也就只有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了。 不过吴小正反而吃他这一套，他觉得只有相处起来反而轻松自在。 而且，他也正想趁这个机会，在未来的人才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于是他站了起来，开始一台电脑一台电脑进行检查，一旦发现出错的，就耐心指点几句。 这一幕又把钟小兰给弄傻眼了。 原来这家伙不是不会，而是会得连老师都很认可他了！ 哦，是了，这家伙家里很有钱，一定是私下请老师开小灶了！ 钟小兰郁闷地想到了这一点。 吴小正还不知道钟小兰此时的想法，一回答位置上后，他冲着钟小兰拽了一句：“你的程序没错，继续加油！” 很可惜，钟小兰并不想让他拽，立即就回了一句：“一身铜臭味，有啥好得意的？” 我靠，又是这一句！ 吴小正傻眼了。 在前世，这句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正文 第609章 你喜欢我？ 一句记忆中印象尤为深刻的话，又把吴小正给气到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我再忍！ 吴小正暗暗提醒自己。 不过他话忍住了，心却没忍住。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啥钟小兰还年纪轻轻，脾气就这么臭？ 他想来想去，只能把原因归结到家教上面。 他忍不住想起了他的前岳父岳母。 钟小兰是独·生·女，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她父母都是大学老师，这一点他也是清楚的。 按理说，老师都是有学问之人，都讲究为人师表，所教出来的孩子应该都很有教养才对啊！ 可为啥钟小兰却是这副德性呢？ 想来想去，吴小正只能把原因归结到他前岳父身上。 他前岳母的脾性吴小正还算是清楚的，那确实是很温和、很知性的一个女人，脾气很好、很有教养，对吴小正也挺好。 在前世，他每次回长市，去拜见岳父岳母时，她岳母都对他很好，必定给他做顿好吃的，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从来就没有说过啥不好听的话。 倒是他那个前岳父，是一副臭脾气。 他有着书生的傲气，见人爱理不理的，喜欢教训人，喜欢讲大道理，每次都会弄得吴小正很头疼。 只是因为他是长辈，吴小正每次都强忍着。 不过吴小正感到奇怪的是，就算那个老学究喜欢教训人，前世也没见他对自己钱多表示明显的反感啊！ 不仅不反感，对于自己送上门的好烟好酒还心安理得地享受呢！ 莫非那老学究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 吴小正好奇心又起来了，他想把这事弄清楚。 好奇心能害死猫。 吴小正现在也是这样。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想着怎么再来会一会他的前岳父岳母。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约。 “钟小兰，你跟我出来一下。” 一下课，吴小正就把钟小兰叫到了教室外面。 “干嘛？” 可能是知道自己刚才说话又惹到吴小正了，此时的钟小兰有了提防之心。 吴小正没有理会她的警惕，直接问道：“你爸叫钟化民对吧？” “你怎么知道？” 钟小兰又被惊到了。 吴小正还是没有理会，继续问道：“他现在是不是调到师大来了？” 钟小兰现在真的被他弄迷糊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嗯，怎么啦？” “你·妈叫李慧兰对吧！她调来了没？” 钟小兰又傻了，她立即就脱口而出：“你调查我！” 此时的钟小兰很是有点愤怒。 她和吴小正之间，除了两次英语比赛之外，平时再无瓜葛，按理说，自家的私事理应不值得他关心才对。 莫非这流氓真的喜欢我？ 钟小兰又想岔了。 “你何德何能，值得我浪费时间去调查你？”吴小正反唇相讥。 钟小兰脸一红。 她又想到了一点。 程玲曾在她家炫耀说，她去了一趟湘水，参加吴大厨食府的开业仪式，那里真的很好吃，还再次见到了吴小正…… 她本能地认为，这事可能是程玲八出去的。 “那你问这么多干嘛？”钟小兰又警惕地问道。 “我想请他们吃顿饭。” 毕竟是前世的关系，吴小正觉得，现在既然已经碰上钟小兰了，那请他们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当然，这只是借口。 重要的是吴小正闲的蛋疼，想弄明白钟小兰脾气为啥这么臭。 “他们又不认识你，犯得着你请吃饭？咱家不稀罕你这顿饭。”钟小兰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不过她这说法又惹怒了吴小正。 “你真的很没教养！” 吴小正用平静而缓慢的语气指出了这一点。 “你才没教养呢！” “你父母都是高知，你爸还是古文学专家，最喜欢讲礼仪讲修养，现在是我请你父母吃饭，你有资格代表你父母拒绝吗？这样你还敢说自己有教养？” 钟小兰一时语塞。 说实在的，她还真不敢确定她父母会不会拒绝这餐饭。 因为她知道，当程玲在家提起她跟吴小正的那场赌约时，她父母对吴小正是很感兴趣的。 而她上次选择长郡就学时，她父亲更是对吴小正大感兴趣，还拉着胡校长打听了半天。 她敏感地意识到，她只要把这话递回去，她父母很可能就会应邀而来。 “你请他们干什么？你又不认识他们。”钟小兰语气弱了一些。 但她还是本能地认为，吴小正绝对没安好心。 吴小正确实没安好心。 他可是打算在钟小兰父母面前说她的不是的。 当然，这点小心思肯定不能告诉钟小兰的，于是他问道：“都是从湘南过来的，请个他们吃个饭还需要理由吗？你不是说我铜臭味吗？我不差钱，因此一高兴，就想请人吃个饭。” 这个理由钟小兰不信。 肯定另有原因！ 于是钟小兰把她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 吴小正惊呆了。 他不知道钟小兰哪来的自信，会有这样的错觉。 这种狂妄的自信需要打击一下。 于是他说道：“我所喜欢的姑娘，必定知书达理、温柔恬静、知性善良，还得样貌出众，请问你哪一点与这个沾边？快醒醒吧，你这样没教养的女人，以后能嫁出去就得烧高香了，还指望我来喜欢你？” 毒舌，绝对的毒舌！ 此时的吴小正就在想，在前世时，我忍让你，那是因为你是我妻子，在这一世，我就没有忍让你的义务了。 若是大家能相安无事的话，那也没啥，我可以把你当成路人，不来招惹你。 可若是你一次次来气我，来找我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确实有点狠。 “你……”钟小兰用手指着吴小正，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吴小正又心软了。 他缓了一口气说：“姑娘，我刚才那话的意思，只是为了证明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这辈子我再喜欢你的话，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很少发誓的吴小正竟然也发誓了。 只是他没意识到，他的这句话里多了一个再字。 这个再字却被钟小兰听到了。 正文 第610章 前岳父 马有失蹄，人有失误。 在很多时候，女人往往比男人要细心、敏感很多。 钟小兰虽然年纪还小，脾气也有点臭，但并不能否认，她是一个很聪慧的女人。 吴小正的语病就这么被她抓住了。 “不会再喜欢我？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过我吗？” 吴小正一下就愣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连被钟小兰气了几次后，情绪竟然又有点失控，由此露出了一丝马脚。 好险！ 他立即出言否认：“你又想多了！我们才见过几次？而且每次见面，你给我留下的都是很无礼的印象，你得有多大的魅力，能让我对你一见钟情？” 这话说得又有点难听。 在学生时代，长得还算不错、学习很好、家境也还行的钟小兰，一直是同学们仰慕的对象，何时有人对她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因此她又被气到了。 “我无礼？每次都是你气我，是你没素质好吧！” “你不招惹我，不来气我的话，我会来气你？这叫有因才有果，你要是能离我远点，我保证不主动来惹你。” 钟小兰再一次气结。 不过她发现，吴小正除了一开始多看了她几眼之外，还真没主动招惹过她，每次都是自己潜意识想跟他比一比，才惹起的冲突。 她不服，追问道：“既然你对我没意思，那为啥又要请我爸妈吃饭？” 这确实是个疑点。 不过吴小正有的是借口，他说道：“我听说你父母都是很有学问的高级知识分子，我这人对有学问的人一直很仰慕，这个理由充分吗？” 这话无懈可击，钟小兰一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吴小正又补了一句：“还请你帮忙转告我的仰慕，今晚7点我在吴大厨食府恭候他们，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想见到我，你可以不来的，谢谢！” 说完这一句，他竟然掉头就走了。 看起来无比的冷漠。 “混蛋……” 钟小兰再次被气得不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吴小正以为，自己今天把钟小兰气成那样，她应该是不会跟她父母说这事了。 可让他惊讶的是，还没到晚上7点，钟化民一家三口竟然还真出现在了吴大厨食府。 这让吴小正很是有点措不及防。 看着两张熟悉但又年轻了许多的面孔，吴小正又是感慨万千。 他差点就想叫岳父岳母了。 还好，冲动就那么一刻，吴小正还是懂得控制自己的。 他很有礼貌地说道：“钟教授、李老师，里面请。” “你就是吴小正对吧，久闻大名，早就想见你了，谢谢你的邀请。” 出乎吴小正意料的是，这个年代的钟化民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迂，反而对他很热情、很客气。 这好像有点不科学啊！ 在吴小正印象中，钟化民就是那种有点学问的老学究，想让他正眼看人，不是一般的难。 反正在前世的时候，吴小正就算是事业有成，也没享受过被他正眼看的待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小正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还有难事。 他把人请来了，可找谁来作陪却成了难题。 若是按钟化民前世的德性，找官职高的来作陪，他未必认可，就算他当面不给人难堪，事后也很可能说人家官僚。 找成功的商人来也没意义，他根本就跟生意人聊不到一块去。 适合陪他的，需要那种有学问的人，而且最好是文人。 偏偏吴小正身边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算了，叫马丽来陪陪李慧兰吧，她们都是英语专业的，应该有共同话题。 至于其他人就算了，省得来找难堪。 这些天来，马丽只要没事，或者只要张颖没特别的事，她就天天跟张颖泡在一起，两人已隐约有了成为闺蜜的趋势。 在把钟家三人先安顿下来后，吴小正扭头去找马丽。 “你请了钟小兰父母？你是不是显得蛋疼啊？” 很显然，马丽对钟小兰这姑娘印象也不怎么好，但一听说李慧兰是大学的英语老师，还是答应了。 大家终于坐定了下来。 可吴小正又不知该如何扯起话题。 话题反倒是钟化民扯起来的：“小正，你这孩子真的非常难得，整出了这么大的事业来，竟然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成绩，真的很不错。以后你跟我家小兰成为同学了，在学习方面还请多帮帮她，共同进步。” 这是典型的客套话。 吴小正算是听明白了，钟化民之所以认可他，一方面是因为他所折腾出来的那些事，更重要的是他还能有非常出色的学习成绩，能盖过钟小兰。 他算是猜到了原因。 事实上，吴大厨在湘水的动静搞得那么大，不仅湘水人都知道了吴大厨的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天才，这事在湘南地区也被传开了。 至于钟化民一家，因为钟小兰和吴小正的那场赌约，也因为程玲的存在，让吴小正进入他们一家人的视线是很正常的事。 “钟教授，您客气了，我最仰慕的就是您这种有学问的人。至于我所折腾出来的那点所谓的事业，对我来说可能未必是好事，说不定还会让人说我一身铜臭味呢。” 客套话吴小正也是会说的，只不过他话里有话。 听了这话，一直保持沉默的钟小兰，立即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钟化民不懂。 他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你能说出这一点，说明你还是很明白的。在我看来，钱可以赚，事业也可以做。但在我看来，更为重要的是先多学点东西，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用书香盖过铜臭，就不怕别人说你一身的铜臭味了。” 经过一番试探，吴小正算是明白了。 钟小兰之所以年纪轻轻，就动不动说人铜臭，绝对是这位自命清高的前岳父影响的。 吴小正皱了皱眉头。 心想，要不要把这个话题再深入一下，折腾点啥出来呢？ 对于钟化民和李慧兰这对老夫妻，吴小正倒没啥意见，但他觉得，钟小兰这女人真的欠点教训。 于是他豁出去了，立即说道：“钟教授，我听说你是古文学专家，能给我好好讲讲铜臭味这个典故吗？” 话题终于开始深入了。 正文 第611章 告状 人情是份债，一代传一代。 对于这位前岳父，吴小正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有恶感，只是觉得他这人有点迂，难以沟通，和他没共同话题而已。 不过对于李慧兰这位前岳母，吴小正确实心存感激的。 就算在钟小兰和他闹离婚时，李慧兰也一直站在他这边，痛骂钟小兰，甚至连断绝母女关系的话都说过，只是没起到作用而已。 因此，就算他这世没打算和钟小兰再续前缘，但也并没有非要避开这对夫妻的意思。 他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才请钟化民夫妇吃饭的。 当然，重要的是要在他们跟前上上眼药，治一下钟小兰那臭脾气，否则她在学校一直那样来气自己的话，真的很烦。 对于钟化民来说，他最喜欢的就是人家问他典故。 因此，吴小正的话音刚落，他立即就接上了。 “铜臭一词，出自《百喻经》。原文是这样的：有仕人退朝，诣其友人……毳褐之臭，外也，岂其铜乳？铜乳之臭，并肩而立，接迹而趋……” 钟化民先文绉绉地来了一段古文。 然后又说道：“还有一说法，说铜臭二字，出自《后汉书·崔烈传》，说是东汉时，一名叫崔烈的人，用五百万钱买了个相当于丞相的司徒官职，位列三公，可人们对他的丑行议论纷纷——‘论者嫌其铜臭。’” 然后开始解释：“铜臭这个词，在古时候是指用钱买官的人，在现代，只的是太过于看重金钱但缺少素质的商人。” 吴小正等的就是这个解释。 他说道：“钟教授，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你，想让你评评理，看看我那样做算不算铜臭味。” 他这么一说，钟小兰开始急眼了。 很明显，吴小正这是要在她父亲面前上眼药。 可话是她自己说出去的，而她又怕吴小正说她没教养，没法去阻止他和她父亲去交流，因此只好狠狠地瞪了吴小正一眼。 钟化民并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和颜悦色地说：“说说看。” “是这样的，我认为计算机技术在未来会很有发展前景，所以花了点钱，帮学校弄了个小机房，并且请了一个老师来教那些有兴趣的同学计算机知识，您说，我这种行为算得上有铜臭味吗？” 钟化民有点惊讶。 他女儿暑假去参加计算机兴趣小组的事，他是知道的，不过他这才知道，这个兴趣小组竟然是吴小正投的钱。 于是他立即否认道：“这怎么能算！你这是在弘扬文化、传遍知识，相当于做善事、做好事，怎么能跟铜臭味扯上关系呢！” 钟小兰这下也傻眼了。 关于吴小正投资计算机兴趣小组的事，因为吴小正的吩咐，胡校长暂时对谁都没有透露过。 她这才知道，原来大家所享受的，竟然都是吴小正投的钱。 包括她自己。 一边享受着人家花钱所带来的好处，一边说人家铜臭味，这真的有点不厚道啊！ 这事要是让她父亲知道，岂不是她得挨批吗？ 于是她立即给了吴小正一个哀求的眼神，希望他不要再往下说了。 吴小正犹豫了一下。 他差点又心软了。 可是……为了日后的安宁，还是说一说吧。 于是他继续说道：“可是有人说我这样是一身铜臭味。” “谁啊？这不胡扯吗！” 钟化民对这一说法颇为不认可，表现得相当生气。 吴小正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就是你家姑娘说的。” 气氛立马就尴尬了。 钟化民一脸惊讶地看向了自家女儿。 而一直在跟马丽窃窃私语的李慧兰，此时也停止了交流，惊讶地看向了钟小兰。 此时的钟小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的她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那家伙那么坏，喜欢告状，那就不应该把他的邀请转告自己父母的，结果弄得自己如此难堪。 这真的很让她生气。 她忍不住又恶狠狠地瞪了吴小正一眼。 钟化民此时也有点尴尬。 在子女的教育方面，他是很讲究仁义道德的，从小他就在给钟小兰灌输知书达理的观念，可现在，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被人投诉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钟化民和李慧兰讶异的表现，吴小正也有些惊讶。 看他们的反应，莫非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竟然是这副德性？ 还真有可能。 吴小正想了起来。 自己刚认识钟小兰时，她就表现得很是知书达理，一副很知性的模样，弄得自己跟她相处没几个月，就满意地跟她结婚了，结果在后来她的真实性情跟初见时大不一样。 如此看来，这姑娘真是高智商，小小年纪就善于在父母面前伪装自己了。 看她现在那样子，真的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这种差异也太大了一点吧！ 吴小正决定再下点猛药。 他说道：“钟教授、李老师，说实在的，我觉得钟小兰真的很优秀，尤其是在学习方面很是让我佩服。不过在性格方面，我觉得还是太傲气了一点，不是太好相处。要是这点也能稍微改改，一定会更优秀。” 说这话时，吴小正表现得很诚恳，像是很真诚地在提建议。 不过他自己却知道，这样的说法却会让钟氏夫妇很难堪，因为这相当于在说他们没把女儿给教育好，等于是在打他们的脸。 这样的话，换做是一个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一般不会轻易说，因为会让对方很难堪。 可现在的吴小正说却没事。 别忘了，他现在这个身份的年龄还不到16岁，正处于啥都喜欢直说的年纪，钟化民夫妻听了，顶多觉得他社会经验不足、不懂人情世故而已。 但这对钟小兰来说，后果却是有点严重的。 吴小正估计，等回到家以后，她狠狠地挨上一顿训斥应该是免不了的。 果然，钟小兰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他，露出了一副恨极了的模样。 吴小正见好就收。 他发现，因为钟氏夫妇有点不知该如何来接他的话，包厢里的氛围有点尴尬。 那就缓和一下吧。 做完恶人之后，吴小正准备做好人了。 正文 第612章 前世债，今世偿 如果不是钟小兰很让他烦，如果不是还要和钟小兰一起相处两三年，吴小正不想去做人前告状这种事。 这样真的很讨人嫌。 但吴小正就这么做了。 在他看来，一个人如果只想着做好人，其实是很累的，因此偶尔做做坏人也无妨。 不过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尽量不要伤及无辜。 可他刚才的行为却伤及无辜了，无辜的就是钟化民夫妻，尤其是李慧兰。 这让吴小正稍稍有点内疚。 那就帮他们一把吧。 因为有前世的经历，吴小正知道他们此时最需要什么。 他再次打破了沉默：“李老师，你工作调动的事解决了吗？” 李慧兰叹了一口气。 “还没呢，从我家老钟接到调令起，我们就忙这事忙了大半年了，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以我的资历，想要进长市真的很难。” “我刚才还在跟马老师聊，真想学她算了，干脆辞职找家民校算了，可是这样的话，我那近20年的工龄又太可惜了。” 因为问到了李慧兰的难处，她竟然一口气就把苦水全倒了出来。 这是吴小正意料中的事。 早在前世的时候，李慧兰就跟他吐过槽，说她当年为了调动工作，两口子求爷爷告奶奶，一直跑了差不多五年，才把事情跑成。 在此期间，两口子就分居了五年，直到钟小兰上大学后，李慧兰才找到机会调进长市。 一说起这事，李慧兰就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 在这个年代，高校还没实行聘用制，因此高校老师要想调动，就必须走正常的人事流程。 如果是在下面的地市，这种调动可能还稍微简单一点。 但在长市，这属于难如登天的事。 按照正常的流程，李慧兰要想按调动流程进长市，就得先联系愿意接受的学校，学校再向市人事局或省人事厅申请编制，再填写《拟引进人才申报表》，经过人事部门审批后，才能走后续的流程。 难就难在这里。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每个学校的编制都是有限制的，一旦有缺口，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没点资历和背景，还真不一定抢得着。 钟化民之所以有机会进长市，是因为他现在不仅有了副教授职称，而且还是省内有名的古汉语专家，师大正好需要这样一位教授。 而李慧兰的资历就差了很多。 到现在为止，她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英语讲师，而且还没有特别的专长。 “要不我帮你试试？” 吴小正又开始揽事了。 在他看来，对于钟小兰这一家人，他谁都不欠，就欠李慧兰的。 “真的吗？你有办法吗？”李慧兰惊喜地问道。 没有人愿意承受两地分居之苦，而且作为一个尽职的母亲，李慧兰也想到长市来，好好照顾一下还在上学的钟小兰。 “我试试吧，但结果怎样还无法保证，方便的话，你带个简单的简历给我。”吴小正淡淡地说。 钟化民和李慧兰夫妻立即欣喜若狂，除了连连感激之外，钟化民甚至郑重其事地敬了吴小正一杯酒。 碰壁无数次的他们知道，这事要办起来到底有多难。 只有钟小兰还是不以为然。 此时的她，正是恨极了吴小正的时候。因此，就算吴小正是在主动帮她妈的忙，她也认为这家伙是在吹牛。 年纪轻轻的她，此时还认识不到背景的重要性。 这一餐勉强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因为主动揽事，吴小正总算化解了之前的尴尬。 不过刚把钟氏一家给送走，吴小正却被马丽给拉住了。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能耐了嘛，啥事都敢往身上揽。” 这事马丽有点想不清的事。 正如吴小正所预料的那样，打过两次交道后，马丽本能地不喜欢钟小兰那女孩子，就算今晚跟李慧兰聊得还算投机，但他也还是想不清楚，吴小正为啥要这么主动去帮一个不相干的人。 马丽知道，李慧兰的调动可不像她的那么简单。 她进长市进的可是民校，她等于是放弃了原来的公职，这样就简单了很多。 而李慧兰的是属于调动，而且还是属于编制很紧张的高校间的调动。 这种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吧的。 吴小正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现在的心思，怎能跟马丽说呢？ 难得告诉她，这是在还前世欠的情？ 这就是吴小正的想法。 他在想，如果他能把前世欠李慧兰的情给还了，那他这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钟家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人情是份债，一代传一代。 前世欠的人情债，他这世必须还了，这样他才能过得心安理得。 马丽又问了一句：“有把握吗？” 吴小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对于没背景的人来说，这种事难如登天。 但对于有背景的人来说，却又易如反掌。 吴小正自己是没有背景的，但他却可以找背景，只不过这么一来，他欠的人情可就大了。 他现在纠结的是，这事找谁合适一点？ 见他皱着眉头在想事，马丽懒得继续关心此事了，转而问起了另一个她挺好奇的问题：“喂，小子，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啊，怎么在别人家长面前告起女孩子的状来？” 这是马丽很难理解的事。 在她的印象中，吴小正一向是一个很大气的人，很少做出这种没品的事。 对于吴小正今天的表现，马丽有所不满。 哪怕她再不怎么喜欢钟小兰。 吴小正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对于有的人，你不能一味地对她好，她一旦习惯了你的好，就会觉得你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就不懂得珍惜。所以，做人偶尔坏一点，未必是坏事。” 这是吴小正重生后的感悟。 在他看来，他前世的婚姻之所以如此糟糕，就是因为他太在意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对于钟小兰的臭脾气一直是百般忍让。 可现在他发现错了。 正是因为他的忍让，正是他的纵容，钟小兰才会变本加厉地来虐·待他，并且有了最凄惨的结果。 这一世，他终于想清楚了。 正文 第613章 天上人间 吴小正的日子总算又回归了平淡。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大家都开始了忙碌，唯有吴小正的日子过得很悠闲。 在这些人了，最忙的竟然是张颖。 尽管她的演艺公司还没正式注册，但她已开始忙了起来。 早在前几天，她就把章丽美的那个草台班子接手了过来，开始了公司化运作。 这一接手，就是一件非常忙碌的事。 在表演方面，张颖的要求可是比章丽美要求高得多。 按照她的想法，整个班子的人都需要重新甄别、选拔，再分组排练。 在这几天里，章丽美算是见识到了张颖的强势。 张颖还是很有主见的。 她知道，在半年以后，一旦属于自己的歌厅一开业，那她手下的这个歌舞团，就必须承担起歌厅所有节目伴舞的重任。 既然吴小正的目标是要把歌厅打造成整个长市最好的歌厅，那她手下的歌舞团也不能拖后腿。 因此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人才选拔。 就以舞蹈队为例。 舞蹈队总共二十多个舞蹈演员，张颖就先根据身体条件、基本功、表现力等先淘汰了一小半。 淘汰的这些人，如果能在演艺公司承担其它的工作，那就留下，否则的话，坚决辞退。 现在的演艺公司可是有底薪的，待遇比很多大的歌舞团还要好，因此被淘汰的人，痛哭流涕地去找章丽美求情。 可就算章丽美过来说好话，也被张颖一句话堵回去了：“你不知道吴小正的要求有多高，我们不自己要求严一点，就会惹他不高兴。” 很好的挡箭牌。 淘汰了旧人，自然就得招新，否则到时满足不了整个歌厅的需求。 这又是一项繁琐的工作。 但这事除了招人由章丽美去干以外，面试、选拔、分组的事还是张颖亲力亲为。 她可是演艺公司的艺术总监，在演员和节目这一块，她必须盯得很紧。 人员选拔完以后，就得开始节目编排了。 节目也不能瞎排，得满足市场的需求。 因此这段时间，一到晚餐后，张颖就拉着章丽美，顺带还拉上马丽，满长市地去逛歌厅，看别人的节目，以作参考。 其中，航空歌厅是重中之重。 在吴大厨自己的歌厅起来之前，张颖排出来的节目，还要找歌厅去实践，趁欧阳胖胖还在航空兼职，张颖可以顺带塞一些人进去表演。 为此，吴小正不得不专门派两个黑衣卫士跟着她们跑。 欧阳胖胖也进入了状态。 在晚上，他得在航空歌厅兼职主持，一直忙到深夜。 而到了白天，他又得尽早爬起来，先去跟进歌厅的装修设计事务，然后又得去考察灯光、音响设备等。 除此之外，他也还得去别的歌厅考察，以观察他家的长处和特色，以便日后应用到自家歌厅来。 不过忙碌也是有好处的。 欧阳胖胖发现，几天下来，他原本一直在增长的体重，不仅停止了增长，反而轻了一些。 这是好事。 不过欧阳胖胖也有纳闷的事，那就是关于歌厅的名字。 当他问吴小正，歌厅该取啥名字时，吴小正竟然说：“就叫天上人间吧。” 欧阳胖胖当时就在想，明明是在地下好吧，真能叫天上呢？ 吴小正一句话就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要你氛围弄得好，等客人进去后，哪里还能分辨得出是在地下，还是在人间，抑或是在天上？” 歌厅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欧阳胖胖心想，这个名字也不错，最起码很容易被人记住。 他还不知道，这是吴小正的恶趣味。 在前世，要问国内哪个娱乐场所最有名，一个是厦门的红楼，一个是京城的天上人间。 尽管经营的性质完全不同，但吴小正并不介意把这个好名字给占用。 刘志军和沈默也在忙碌。 对他们而言，吴大厨大厦的设计、建设等事务，主要就靠他们在跑。 除此之外，吴大厨的整体宣传推广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吴大厨注定是要火遍湘省了。 在前些天，《长市晚报》先开始了对于吴大厨的深度报道。 《一家有良心的民企：崛起的吴大厨》这篇文章一推出，就引起了很多读者的注意。 在接下来的几天，《长市晚报》又从多个角度对吴大厨进行了深度报道，一篇篇文章、一幅幅记者实地采访的图片，图文并茂地出现在了读者们面前。 在这个年代，报纸这种官方媒体在老百姓心目中，还是很有公信力的。 因此，这些文章一出来，吴大厨在长市及其周边地区立即就声名大振，吴大厨这个很好记的名字，很快就被长市及周边的老百姓给记了下来，并且也开始带动了吴大厨产品的热销。 最近一段时间，连吴大厨食府的生意又火爆了不少。 紧接着，吴大厨在各媒体的宣传攻势也启动了。 一时间，湘省的各类报刊杂志、广播、电视里，频繁出现了与吴大厨相关的广告。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吴大厨迟早会成为湘省的知名品牌。 宣传攻势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行动才刚刚开始，吴大厨各系列产品的销售情况就开始了爆发式增长，据工厂那边反应，部分产品又开始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好在现在新工厂已启用，产能不足，那就加人手加设备，大不了就多启用几个新车间。 一切都在朝着吴小正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不过吴小正也有头疼的事。 在此期间，吴小正又去了一趟学校。 经过上次告状之后，吴小正的策略又起效果了，现在钟小兰对他已进入了仇恨状态，见到他基本上是不理不睬的。 这正是吴小正所希望的。 但钟小兰转交给他的一份东西让他很头疼。 那就是李慧兰的简历。 急病乱投医，李慧兰真把工作调动的事指望他了。 找谁帮忙办这事好呢？ 吴小正不是找不到人，而是在考虑找谁帮忙的话，那份人情会比较好还。 关键时候，杨贵平来电话了：“吴小正，你在省城乐不思蜀了吧，到底还要不要回湘水啊？” 能帮忙的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正文 第614章 要树典型 杨贵平打电话来找吴小正，自然不是因为想他了，而是有要紧事。 他接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爹还要不要？” 吴小正有点纳闷。 爹肯定是要的，就算他再混，那也是自己的爹。 不过吴小正也并不介意让他在里面再熬一熬、磨一磨。 要是他现在就出来，说不定又能整出啥天翻地覆的事来，让吴小正头疼不已。 要是自己在湘水还好办，时不时还能盯着他一下，可现在自己的精力已经放在省城，要是自己那个奇葩爹出来，没人能治他的话，分分钟惹祸。 不如等自己把吴大厨的事再理顺一点，再去对付他。 不过他这一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你快回来，你爹的事廖书记亲自过问了，他让你回来去接爹。” 吴小正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自己那奇葩爹只不过是一个偷水电设施的盗窃犯而且，哪里值得惊动廖宏才的大驾？ 他如此上心，只能说明一点，他的目的是在自己。 回去准没轻松事。 可吴小正能不答应吗？ 如果不答应，这事一传出去，绝对会背上不孝的骂名，说不定自己的爷爷奶奶还有母亲都对自己有意见。 “回来可以，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杨贵平差点气哭。 自己只不过是帮忙转达一下口信而已，却被这小子给赖上了。 如此理所当然地向自己提条件的，也就只有这小子了。 “说吧，什么事？” “简单，帮我调动一个人。” 吴小正把李慧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在他看来，这事如果去找别人，欠的人情还不一定好还。 但杨贵平不一样。 他和杨贵平之间，已经分不清是谁欠谁的了，再多欠点也无所谓，反正都一样。 而这事对杨贵平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果然，杨贵平一口就答应了：“这事简单，我来搞定吧。” 确实，这种事对于没有背景的钟家来说，难如登天，可对杨贵平这样的人来说，却易如反掌，只不过是一个电话打声招呼的事。 不过杨贵平也有八卦的时候，他把事情应下来之后，却好奇地问了起来：“这人是谁啊？竟然值得你这么上心，不会是你在长市新找的丈母娘吧？” 吴小正狂汗。 他没想到杨贵平无意中的一句玩笑话，却正中他前世跟李慧兰的关系。 吴小正有点恼羞成怒，愤愤地说：“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办去。” 杨贵平：“……” 我欠你的！ 一件头疼的事算是解决了，吴小正却不得不踏上湘水的归程。 他是一个人回的。 其他人都忙得一塌糊涂，包括张颖都没有跟他回湘水的兴致。 事实证明，只有让人忙起来，才不会想着天天去烦别人。 一个人开车是有点无聊的。 让吴小正感到奇怪的是，一路上，杨贵平竟然在主动询问自己的行程，走到了哪里都要问个一清二楚。 真是有点奇怪！ 很快他就知道为啥了。 车至湘南，他没进市区，却发现廖宏才的车已经等在了国道边，一见到他的车，他秘书就赶紧挥起手来。 他的车一停，廖宏才就钻了进来：“走，跟你回响水村。” 吴小正这就纳闷了。 他心想，我既然回了湘水，就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一个大老板，犯得着紧紧跟着我，怕我跑了吗？ “小正，你父亲的事，当初判得重了点，我已经吩咐人过问了此事，你抽个时间去把他接回来吧。”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廖老板这是在主动示好，他一定没憋啥好事情。 廖宏才又问了一个让吴小正很头疼的问题：“等你父亲接出来后，你能不能先把你父母亲安排到省城去？双双出来，又双双呆在湘水，影响有点不好呢！” 吴小正顿时又头疼起来。 据他所知，他母亲出来后，这段时间一直还算安分守己，在照料吴小莉方面，还算尽职尽责。在保证她吃喝不愁的前提下，并没干出太过于让人头疼的事来。 如此看来，她前世之所以有那样的表现，一是受吴敏青的影响，另一原因就是家里太穷了，让她生活没安全感。 这是好现象。 可问题是，如果自己的奇葩老爹一出来，又带他们去省城的话，小丫头怎么办？ 难道把她又转长市去上学？ 在吴小正看来，小丫头刚转到学府路小学，才刚刚适应下来，立即又转的话，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她小学毕业，再去长市上初中，那样是最合适的。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等回家后跟爷爷奶奶他们商量后再说。 现在还是先问正事吧。 “老廖，你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又紧赶慢赶地盯着我，肯定没安好心，说吧，什么事？” 廖宏才尴尬无比。 他之所以如此主动，自然是有要事找吴小正。 可是这家伙问得这么直接，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真的好吗？ 不过这家伙不是体制内的人，还真可以不按那套游戏规则来出牌。 于是他只好讪讪地说：“小正，现在吴大厨发展那么迅速，有些事是不是可以准备一下了？” 吴小正又没好气地说：“老廖，直接点，你要是打哑谜的话，我会累得慌的。” 廖宏才：“……” 这小子脾气真臭！ 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他只好说道：“直说吧，你不是说要整响水新村吗？这个计划是不是可以启动了？要不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吴小正心里一咯噔。 他大概猜到廖宏才为啥这么急着把自己叫回来了。 看来是吴大厨最近在省城折腾的动静有点大，把湘水和湘南这边刺激到了。 廖宏才这是有想法了。 而且，他一提就是响水新村，很可能是在自己计划的基础上，另外有一些特别的想法。 莫非他是想树典型了？ 吴小正立即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仔细一琢磨，觉得这事还真的很有可能。 他知道，他的响水新村计划一旦折腾成了，对地方政府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确实是一个很好出政绩的噱头。 那么，廖宏才想怎么折腾呢？ 正文 第615章 兴师问罪 等吴小正的可不止是廖宏才一个人。 车至响水村，回到家后，吴小正发现，戴博艺、杨贵平，甚至连响水村的村长刘石泉都等在那里了，吴小正只来得及跟家人匆匆见了一面，又被他们抓到了一起。 这帮家伙绝对是想搞大动作！ 气氛稍微有点沉闷。 吴小正忍不住开起玩笑来：“廖老板，你是不是怀念被咱们村支书灌酒的滋味了，这才主动送上门来的？” 一伙人立即捂嘴而笑。 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廖宏才开玩笑的，也就只有吴小正这家伙了。 廖宏才也哭笑不得。 他豪迈地说：“今天只要聊得开心，我被刘支书再灌一次又如何！” 果然有阴谋。 吴小正一听廖宏才的话就知道，接下来还不知有啥深坑在等着自己。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吴小正懒得拐弯抹角了。 廖宏才向戴博艺使了个眼色。 戴博艺很识趣，立即就开口了：“小正，听说你想把吴大厨集团公司注册在省城，为啥不考虑留在湘水呢？” 吴小正顿时就明白了。 这第一招叫兴师问罪。 他明白这是为啥。 说白了，就是地方政府的名誉和利益之争。 若是吴大厨集团注册在湘水或者湘南，那吴大厨作为一家未来很有影响力的公司，它的名在湘南，利也在湘南，对湘南地区的带动作用非常大。 幸亏吴小正早有准备，否则这次真的要被地方父母官兴师问罪了。 他开口了。 “老廖，老戴，不是我说你们，你们真的太贪心了！” 吴小正先把帽子扣了出去，说得廖宏才和戴博艺老脸羞红。 “根据吴大厨现在的发展形势，省内的渠道已基本铺开，下一步就是向全国市场发展了。你们要我把集团公司留在湘水，那你们帮我修机场、修铁路、修公路，把湘水或者湘南市弄成湘省新的交通中心？” 吴小正指的是交通的便利性和位置上的影响力。 在这方面，湘南地区自然是没法跟长市比，把集团公司留在这里，只会拖吴大厨的后腿，制约它的发展。 “其实我已经很厚道了。集团公司是虚的，它除了承担管理职能以外，并不产生太大的效益，因此向政府上缴的利税是相当有限的。” “对吴大厨来说，真正产生效益的是三家下属的支柱企业。” “连锁餐饮企业就算了，它注册在哪里差别都不大，大部分的利税都由各分店上缴到了分店所在地方政府。” “剩下的两家，不管是酒业公司还是食品加工厂，我都把公司留在湘水，主要利税也留在湘水，吴大厨的经营状况越好，湘水受益就越大。” “你们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很厚道？” 廖宏才和戴博艺立即就被吴小正说得很不好意思。 从企业经营的角度来说，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采用生产和销售分离的模式。 以吴大厨的酒水事业为例。 吴大厨现在对湘水县酒厂的收购事务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而它自己又注册成立了酒业公司。 一旦酒厂收购下来，酒厂负责生产，酒业公司负责销售。从业务流程上，到时是酒业公司向酒厂采购成品酒，再销售出去的模式。 如果吴大厨把酒业公司也注册在省城的话，那主要的利润很可能会截留在酒业公司，大部分的利税也会截留在长市。 这么做的话，酒业公司的运作可能会方便很多，但湘水地方却会损失很大。 因此，吴小正说他考虑得很厚道，确实是言之有理的。 最为关键的是，他这么毫不客气地说出来，就确实显得廖宏才和戴博艺太贪心了一点。 他们为了把集团公司那点利也留到湘水来，想要吴大厨牺牲运作上的便利性。 这样很不厚道。 最为关键的是，吴小正就这么直接地指出来了，这让廖宏才和戴博艺把脸往哪里搁？ 不过还好，两位都是久经沙场之人。 廖宏才先表现出了老辣之处：“博艺，你这要求确实是过分了一点啊，小正做事确实还是挺为家乡着想的，你就别为难他了。” 戴博艺立即配合上了：“是是是，廖书记批评得对，确实是我太贪心了一点。小正，这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别见怪。” 尼玛，这两位这是在演双簧！ 别以为我不知道！ 要是说戴博艺刚才的兴师问罪没有廖宏才的授意，或者没有征得过廖宏才的同意，吴小正打死都不信。 不过看破不说破，既然这两人给了自己台阶下，吴小正也就不多说了。 但是他知道，这应该还只是开胃菜。 主菜很快就来了。 这次开口的换成廖宏才了：“小正，依吴大厨现在的经济状况，响水新村计划有没有可能马上启动起来？” 主菜还是关于响水新村。 看来，今天地区、县、镇、村多级领导班子齐聚吴家，主要就是因为这个。 廖老板为啥这么急呢？ 吴小正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响水新村虽然已经在计划当中，但启动还没这么快，他是希望过了这波整体宣传攻势，等吴大厨集团公司成立、三大支柱产业稳固成型后，才开始运作这一计划的。 可现在廖宏才有点迫不及待了，这又是为啥？ 莫非是为了政绩和影响力？ 吴小正猜得没错。 随着《长市晚报》对吴大厨开始进行系列报道，吴大厨的名声开始外扬，很多兄弟地市、媒体都开始和湘南地方政府预约，要过来参观吴大厨，来了解吴大厨对地方经济的带动作用。 这是好事，但廖宏才觉得还不够。 《长市晚报》的报道廖宏才认真看过。 虽然文章很有深度，但更多的是侧重于整体经济影响方面，在老百姓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这两部分还很缺乏，缺少真正的亮点。 他不禁想到了吴小正的响水新村计划。 在他看来，只有把响水新村给弄起来，弄出特色，才能真正体现出吴大厨的带动作用，才能在省内甚至国内树一个响当当的典型。 于是他立即想办法把吴小正抓回来了。 正文 第616章 新概念服人 因为廖宏才的急切，响水新村计划不得不提前启动了。 对于吴小正来说，原本是没什么的，因为提前启动的话，最先动的是整体规划，然后就是修河堤。 单纯只是启动这两部分的话，在经济上还不至于给吴大厨造成任何压力。 要知道，吴大厨的收益正在爆发式的增长，而响水新村的规划建设，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成的事。 只不过在具体的规划设计策划上，吴小正又跟几位领导有了些许的分歧。 按照廖宏才的想法，他希望将响水新村打造成一个物质文明建设、精神文明建设为一体的全国性典范。 精神文明建设这点好办。 等响水新村建成后，各级政府齐努力，好好策划一下，不难打造出亮点来。 但在物质文明建设这一块，廖宏才要求就比较高了，他并不满足于建设一个现代化、提前达到小康水平的现代化新农村，而是希望整体经济能上规模，最好能达到甚至超越华西村的程度。 因此，按照他的想法，他希望把吴大厨在湘水的产业都集中到响水村这一带来，让响水新村在名义上涵盖吴大厨。 这样一来，响水新村的经济规模很容易就上一个巨大的台阶，以吴大厨现在的发展趋势，响水新村超越华西村随时都有可能。 吴小正立即就否决了这一点。 “廖老板，你这么做的话，响水新村的名声及影响力却是可以上一个台阶，但这么做的话，副作用也很大，对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隐患。” “说说看。”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开始表达他的观点。 “第一点，把吴大厨并进响水新村的话，吴大厨肯定会成为响水新村的主体，那到时在响水新村的运转上，到底是听我这个企业的？还是听刘支书这个基层行政单位的？” 这个问题非常的尖锐。 事实上，华西村的运作就是这种模式，但慢慢运转之后，企业和基层行政单位就混为了一点，成为了企业为主体，甚至出现了家长式的做法。 吴小正是很不认可这种模式的。 在他看来，企业是企业，基层行政单位是基层行政单位，基层行政单位可以有下辖集体企业，但绝不能让企业来主导。 而吴大厨是一家民企，一旦并进来，想让吴大厨听基层行政单位的，这是不可能的事，别说一个行政村，就算是湘水县或湘南地区都做不到这一点。 吴大厨必须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响水新村可以听吴大厨的。”廖宏才立即就做出了妥协。 事实上，华西村的模式就是类似这样的，企业当家人兼着基础行政单位的领导职务。 可吴小正不乐意。 “廖老板，这种模式是和市场经济的规律相背离的。现在国家都在强调政企分开，现在你却要求一家民企和基础行政单位搅合到一起去，恐怕会引起诟病啊！” 廖宏才立即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他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在这一点上，确实很容易被人揪住小尾巴。 “还有什么副作用？”廖宏才郁闷地问了起来。 “一旦按刚才设想的模式来运作，那政府在各种资源上，势必就会向响水新村倾斜。这对周边的基础单位很不公平，容易造成不平衡发展，而且这种不平衡所造成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吴小正毫不客气地指出了第二个很大的副作用。 其实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副作用没说出来。 那就是一旦采用这种运作模式，吴大厨就会被名声所累，并且在运转上受到地方政府很大的制约，这对吴大厨的发展很是不利的。 廖宏才泄气了。 只要吴小正不认可，那两点副作用就足以让他的计划很难继续进行下去。 但廖宏才很是不甘心。 他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在这一点上，吴小正是有成熟想法的。 “其实我提出响水新村计划的目的，是想为新农村发展建设起到一个示范作用。” “怎么说？” 吴小正说出了一个关键词：“农村城镇化。” 农村城镇化，是党在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的一个新概念。 在那次会上明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的重大历史任务。 并且，把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目标和要求概括为了“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几大项，而实现这些的具体模式，就是农村城镇化。 对于这种发展思路，吴小正是非常认可的。 他知道，响水村和城关镇很快就会走上城镇化、城市化之路，因此他才提前把这种发展思路引入到响水新村的建设上来。 “你想想看，如果吴大厨能带动周边基础单位均衡发展，有了响水新村做样板，那是不是可以规划出更多的新村出来？要是政府站在城关镇的角度来做整体规划呢？是不是可以建设出一个城关新镇来？这个影响力可比一个响水新村大多了！” 廖宏才顿时就眼前一亮。 是啊，某某村全国已经有了，但某某新镇要是弄出来的话，这在全国可是头一家啊！ 这个格局确实比自己所想的要大多了！ 廖宏才立即又变得高兴起来。 他发现，在整体发展眼光上，在大局观这一块，他今天是输给吴小正了。 当然，一个城关新镇的规划和建设，可远比一个响水新村要难多了，时间延续也会长很多。 一想到这点，廖宏才又有点泄气了。 “计划弄这么大，一时半会很难见成效啊！” 吴小正立马又提出了反对意见：“谁说的，我们可以边建设边规划啊！” “怎么说？”廖宏才兴趣又来了。 “我们可以先把响水新村先弄起来，然后围绕响水新村向周边规划，边规划边发展，慢慢形成以点到面的发展格局啊！” 廖宏才又是大喜。 是啊，谁说规划必须由面到点的，以点到面是一种更好的方式啊！ 这样一来，随时都可以看到新的进展，随时都有成绩亮出去，多好的事啊！ 欣喜若狂之下，廖宏才真的兴奋了，他大声说道：“喝酒喝酒，今天好好喝几杯。” 吴小正一乐，立即冲刘石泉使了个眼色。 今天能不能把廖老板灌趴下，就看你的了！ 正文 第617章 龙头企业 吴小正觉得自己有点苦逼。 大老远从长市赶回来，先给这帮大老爷们出谋划策不说，接下来还得侍候他们吃喝。 既然廖宏才又到了吴家，做饭这事又只能吴小正出马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湘南地区的大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吴小正只好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不过也好，他终于有机会跟家人说说话了。 “爷爷，奶奶，老廖说我爸的事情搞定了，让我去接他出来，这事你们知道吧？” 从两位老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就能看出来，这事他们已经知道。 吴长禾还有点端着：“你抽个时间去一趟吧，他在里面受了这么久的苦，应该差不多了。” 还是吴奶奶直接：“你早点去，去了一家人就团聚了。” 接是要接的。 但头疼的事要先跟两位老人商量。 “老廖说，让我最好把我爹我娘带离湘水，这么早出来，被人传出去的话影响不好。” 很显然，对于这一点，两位老人是不知情的。 “带出去就带出去吧，省得在家里看着烦心。” “只要能出来，呆哪里都比呆里面强，至于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我们还年轻，你姑姑又在身边，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两位老人又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但都表明了一点，他们没有离开湘水、离开家的意思。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的奇葩老爹接回来后，还是不能呆在老人身边，两位老人还是只能孤苦伶仃地守在老家，这样其实是有点凄凉的。 不过还好，正如吴奶奶所说的那样，最起码吴敏霞一家还在这边陪着他们。 而且，一旦响水新村第一期建成，吴敏霞一家还能住回他们隔壁来，这样就会更好一点。 吴小正开始专心致志地给那帮大老爷做起午饭来。 关于他父母去向的事，还要等晚上吴小莉和童秀丽回来，商量过后才能最终确定。 一桌还算丰盛的家常菜端上了桌，终于可以看廖宏才和刘石泉拼酒了。 吴小正决定再使点坏。 “刘支书，今天能不能让廖老板喝高兴，就看你的发挥了啊！” 刘石泉弱弱地说：“小正，上次是我出洋相了呢，人家廖书记可是……” 吴小正立马就打断了他：“老刘，你别怂，上次咋样，你今天就还咋样，只有让廖老板喝好了，才能显示出我们响水村的待客之道啊！” 他又冲廖宏才说：“老廖，你今天可别摆什么架子啊，否则以后我就跟你公事公办。” 廖宏才：“……” 也就你这小子，仗着自己年轻，可以在我面前没大没小！ 不过解决了大问题的他，心情也是大好，干脆豪迈地说：“刘支书，今天你就放马过来，我好好陪你喝一顿。” 说是不摆架子，可廖宏才还是改不了在体制内养成的习惯。 才灌下了几杯酒，他就冲着刘石泉说：“刘支书，既然小正答应了响水新村建设的事马上就动起来，那你可别误事啊！赶紧把工程队组织起来，准备河堤的开工建设。” 他还是没放下响水新村的事。 按照之前商定的结果，就是又吴大厨出资，先把河堤修建这一块动起来。 河堤修建完后，立即就开始三通一平。 至于响水新村具体该如何布局，完全可以边做基础施工边规划设计，一旦设计被吴小正认可后，就可以开始响水新村的第一批无敌河景观光别墅及社区中心的建设了，到时，响水新村的建设就会走上良性轨道。 廖宏才确实是比较心急的。 在体制内，官员们的位置向来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还不知道还能在湘南地区呆多久，他希望在他的任期内，能早点看到一个在全国都响当当的城关新镇崛起，让此能成为他的骄傲。 事要提，酒也是要喝的。 刘石泉已经豁出去了。 对他来说，廖宏才官位虽大，但跟他差得实在是太远，论威胁力，廖宏才给他的威胁力还不如杨贵平这位副镇长给他的大。 而在他看来，对于他和现在的响水村而言，最为重要的自然是吴小正和吴大厨。 既然吴小正发话了，那他就真的豁出去了，一个劲地劝起廖宏才的酒来。 大不了舍弃这个村支书不当，也要把酒给劝好才行！ 吴长禾也上来凑热闹了。 他喝了一辈子的酒，可还从没和知府这个级别的大官喝过酒，于是也上来敬了两杯。 吴长禾敬酒，廖宏才可不能不喝。 不看僧面看佛面。 吴长禾可是吴小正的爷爷，这个面子廖宏才必须得给。 不仅他得喝，连戴博艺和杨贵平都得陪着喝。 廖宏才很快就喝得有点高了，话开始多了起来。 “小正啊，最让我惊讶，也最让我开心的就是吴大厨的快速发展，这个发展势头真的让我大吃了一惊。还不到半年时间，吴大厨就从零发展到现在，已经隐约成为了湘水县的龙头，对全县的经济带动作用非常大。你继续努力，争取让它成为整个湘南地区的龙头。” 吴小正：“……” 他没想到，在这个年头，竟然也能从廖宏才嘴里听到龙头这一说法。 吴小正记得，到了后世，大概是下世纪初，国家会由几个部委联合提出龙头企业这一说法，并且有政策来具体扶持。 龙头企业，指的是在某个行业中，对同行业的其他企业具有很深的影响、号召力和一定的示范、引导作用的企业，或者是对该地区、该行业或者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企业。 而鉴定是否是龙头企业的重要标准，就是这个企业是否能够开拓市场、创新科技、带动农户和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是否能够带动农业和农村经济结构调整，带动商品生产发展，推动农业增效和农民增收。 毫无疑问，现在的吴大厨已开始具备了龙头企业的特点。 最起码的一点，它在湘水的带动作用已经非常明显，接下来，很快就能带动整个湘南地区的发展。 对于这样的龙头企业，廖宏才觉得自己为它醉一次也值。 这次他真的醉了。 正文 第618章 搬家的决定 把几位大老爷打发走以后，吴小正终于有时间去见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了。 因为学唱歌、学跳舞，吴小莉现在连暑假都没得休息，每天上午和下午都得泡在张颖的培训室里。 尽管张颖已去了长市，但她的培训室还在正常运作，由陆大姐在帮忙打理，有张颖的细心交代，小丫头的训练自然不会落下。 吴小正直接驱车去了培训室。 在那里，小丫头正在咿咿呀呀地跟着陆大姐学练声。 一见到吴小正，小丫头立即就眼神一亮，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还是强忍住没有乱来，继续跟着陆大姐练声。 倒是陆大姐识趣，立即笑道：“先休息一下吧。” 小丫头立即就扑了过来，跟吴小正热情地拥抱了一下。 看得出来，这么长时间没见，她真的想哥了。 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向哥哥展示自己的才艺。 她拉着吴小正走到了钢琴旁边，对陆大姐说：“陆老师，给我来一首吧，我要唱给哥听。” 陆大姐笑了笑，双手搭到了钢琴上。 悠扬的音乐响了起来，吴小莉的歌声也飘了出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这一开口，吴小正便惊到了。 在他的印象中，吴小莉还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唱流行歌曲的小丫头。 可她现在一开口，却是一首吴小正所熟悉的经典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 吴小正知道，这是一首声乐考试中必学的经典歌曲。 这说明小丫头还真的是在正儿八经地学唱歌、学声乐了。 最为关键的是，小姑娘的声音虽然还很稚·嫩，但非常清脆，她确实把这样一首经典歌曲唱得像模像样、荡气回肠，听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水准。 吴小正忍不住在想，莫非小丫头在这方面还真有点天赋？ 陆大姐开口证实了他的猜测：“小正，你妹妹在音乐方面的天赋真的很不错，我建议你给她找个好老师，系统地培养一下。另外，趁她年龄还小，钢琴也可以让她好好学一下。” 吴小正立马就头疼了。 他心想，你陆大姐已经是湘水有名的金嗓子了，已经代表湘水一流的水准，我还去哪里给她找好老师？ 还有，好好培养后又能怎样呢？ 让她成为歌手、歌唱家、音乐家？让她往娱乐圈发展？ 光是一个有梦想的张颖已经让吴小正伤透了脑筋，现在又多一个吴小莉？ 说实在的，吴小正本能地对娱乐圈不喜。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自己折腾歌厅、折腾演艺公司，目的就是为了帮张颖圆梦。 没想到这事又出现在了自己妹妹头上。 吴小正问都不用问，他就知道，小丫头一定有这个心思。 那该怎么办呢？ 暴力反对，把她的梦想扼杀在摇篮中？ 吴小正做不到。 尽管按照他的想法，他并不希望妹妹以后能有多出名、有多大成就，他只希望她能多学点知识，然后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能把小日子过得幸福就好了。 可是，他真的没法太专制，做一个梦想扼杀者。 算了，圆一个张颖的梦是圆，再多圆一个又何妨？ 吴小正很快就有了决定。 在告别陆大姐之后，吴小正带着小丫头回家。 在路上，他先问起了小丫头：“小莉，你想去长市上学吗？”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觉得小丫头频繁转学不好，是打算先把她留在湘水，让吴敏霞来照顾她的。 可他现在改了主意。 学声乐、学钢琴，最专业的老师自然是在长市。 既然吴小正不打算扼杀小丫头的梦想，那就不如干脆早点带她过去，让她尽早接受培养。 “真的吗？好啊好啊！” 不出他所料，小丫头一听说能去长市上学，立即又舍弃了她才刚熟悉的学府路小学。 对她来说，既渴望更好的学习机会，也渴望去到更大的城市，更希望能到长市去，跟哥哥还有张颖在一起。 吴小正摇了摇头。 他知道，小丫头此话一出，基本上事情就成定局了，接下来，他只需要把奇葩老爹一接出来，就得把全家往长市搬迁。 至于此事要不要征求吴敏青的意见，他根本就没考虑过。 不管他那奇葩老爹是否乐意，吴小正都没打算由着他的性子来。 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要不要征求母亲的意见？ 最起码得跟她商量一下吧！ 吴小正忍不住问了一句：“妈最近咋样啊？对你好吗？” 吴小莉不假思索地回道：“挺好的呀，妈每天会做饭给我吃，会接送我上学，有时还会带我去逛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当事人的话更有说服力。 吴小正能明显感觉出来，小丫头现在跟童秀丽之间已经没有隔阂感了。 这是一件很值得欣慰的事。 家和万事兴。 童秀丽的转变，让吴小正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他也知道，当他爹出来后，才是家事对他的真正挑战。 要不要把童秀丽也拉到统一战线来呢？ 吴小正决定试一试。 他先带着吴小莉回了一趟县城的家。 一进屋，他就把童秀丽拉到了一边：“妈，爸能出来了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呢。” 见到从省城回来的儿子，童秀丽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不知为啥，现在的她本能地有些怕这个儿子，跟他说话不敢太大声。 “上面的领导说，让我带你们离开湘水呆几年，否则影响不好，这事你怎么想？” “啊？” 很显然，这个消息对童秀丽有些突兀，毕竟她刚适应县城这个不错的新家，没想到那么快就要搬了。 不过她对于一家人团聚还是很期待的。 于是她立即说了一句：“我听你的。” 对于去人生地不熟的长市，童秀丽还是有些忐忑的，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习惯下来。 但她觉得，只要有儿子在，应该啥都不算事。 事还是有的。 吴小正立即又向她提前了吴敏青出狱后的安排。 在对待吴敏青的事上，他并不指望母亲能完全跟他在同一战线，但起码一点，有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要交代一下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心理没底。 正文 第619章 家事和村事 吴小正好不容易从长市回来一趟，吴家人自然是得好好聚一次的。 今晚就是吴家小团聚。 在今天晚上，总算不用吴小正亲自动手做菜了。 尽管论受益，吴奶奶、童秀丽、吴敏霞加起来也不如吴小正，可由她们来做菜，做的却是亲人的心意，吃的也是家人的味道。 吴小正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味道是次要的，吃的是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在饭桌上，吴小正再次提起了自己的安排。 “明天我就带我妈跟小莉去一趟龙溪监狱，先把我爸给接回来。但接回来后，为了避免村里人多嘴杂，就不安排他回家了，先让他在县城住几天，然后我就带他们去省城，先在那边住个三五年再说。” 吴小正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很有用意的。 要知道，当初一起偷盗废弃水电站旧设备的，一共有四人，除了吴敏青夫妇外，还有一个本村的刘建刚，以及邻村的一人。 这四人同时被判、同时入狱服刑，若是只有吴敏青夫妻双双出来，肯定会引起另外两家人嫉妒，说不定他们就会去告状，结果会把戴博艺、廖宏才他们陷入麻烦之中。 吴长禾和吴奶奶接受了这一说法。 吴奶奶说：“确实，就算接回来了，也别让他出门。要知道，最近张绣花时不时就会来咱家闹一闹。” 这是一个意外的消息。 吴小正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她来闹啥？” 吴敏霞插嘴说：“还不是蒋丽华离婚的事！她硬说是咱家指使的，要找咱家算账。还有，她说嫂子根本就没病，咱们是靠关系弄出来的，如果咱家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要去告咱们。” 吴小正更加不喜了。 他知道，张绣花说得一点都没错，蒋丽华离婚的事确实是他指使的，童秀丽出狱的事确实也是因为关系。 他也知道，第一件事对张绣花来说，他做得确实有点不厚道，但那是因为那母子俩作恶在先。 至于后一件事，是村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没人因此来说三道四。 只有张绣花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才会以此来要挟吴家。 这很是让吴小正厌恶。 “先去找接下丽华姐，然后再找一下刘石泉，让他以村里的名义调解一下。告诉张绣花，如果她不闹，那在刘建刚出狱前，蒋丽华的工资每个月发200块给她当家用。要是再闹的话，每个月的这两百块就没了。” 这是吴小正唯一能想到的相对稳妥的办法。 他认为，张绣花看在钱的份上，应该会偃旗息鼓。 但吴敏霞还有点担心：“要是她不同意，还闹呢？” “那就让她闹去，同时告诉她，只要她敢闹，以后响水新村的好处她家一点都别想分到了，就说这话是我撂下来的。” 吴小正这是准备一手遮天了。 说实在的，他并不怕张绣花去闹，他不信张绣花能翻天。 若不是担心会对戴博艺和廖宏才影响不好，他连调解这一步都懒得去走。 甚至于，把他惹急了，他并不介意对她玩点阴的。 吴小正并不想做坏人，但谁要是存心让他家不好过，那再坏的事他都可以干出来。 家事算是聊完了。 俗话说，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吴小正关心不了那么远，但近一点的事却不得不关心，那就是响水新村的事。 关于响水新村的事，跟大老爷们算是敲定下来了，但具体实施下来，还得吴敏霞去跟进，尤其是掏钱付款的事。 “真要投啊？光是修桥修河堤，就得起码两百万呢！”吴敏霞弱弱地说道。 也别怪吴敏霞小气。 在这个年代的两百万，起码相当于后世的几千万甚至上亿。 在现在的乡下，花个一两万块钱，就可以建一栋质量相当不错的小洋楼，光是这条河堤和修桥投下去，就可以建上百栋小别墅，或者大半个吴大厨大厦。 当然，账不能这么算。 一旦响水新村这边的河堤修建起来，要是再修整一下，沿着河堤修建护栏，再修一条宽宽的观光人行道，那响水新村这里，就会变成整个湘水县最好的宜居区。 无敌河景的概念，可不是单单一栋土洋楼能比的。 在后世的大城市里，很多地方房子之所以贵，就贵在地段和欢迎。 这相当于是吴大厨先掏钱来让响水新村的地价大幅度升值。 “花吧，咱们现在不差这点钱，以后钱只会越来越多，有钱了，造福一下村里是应该的。” 非常难得的是，吴长禾跟吴奶奶竟然没反对这事。 他们不仅不反对，反而对吴小正的意见很支持。 对于两位老人来说，钱够花就行了，再多的话就没太大意义了，还不如让乡邻也沾点光，让吴家在这一带更有面。 光宗耀祖即是这个道理。 钱要投，但不是瞎投。 吴小正还有话要吩咐。 “河堤可以先建，但更重要的是响水新村的整体规划，规划达不到我的要求，那后续的事就先别动。。” 别看这只是一个集中式居住的村落，但按照吴小正的想法，是准备把这里建成错落有致、风景无限、生活便利的现代化高档别墅小区的。 因此，响水新村在景观、配套方面都有很高的要求，在管理上也必须规范，这样才能与华西村那样的全国有名的大村去相提并论。 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修一条河堤、建一座桥就能实现的，后续的投入还很多。 虽然说，吴大厨以后会越来越不缺钱，但作为一个这么大的惠民工程，为了避免被人当成傻·子，吴小正觉得，这个项目最好还是半商业化运作。 所谓半商业化运作，是指吴大厨可以投一部分资，但整个项目不是完全由吴大厨来投，而是以商业化运作的模式，让村集体、村民们也参与进来。 到了后期，村集体投入一部分，想住进来的村民以购房的方式也投进来一部分，弄成一种类似于股份制的形式。 如此一来，吴大厨的压力就会缓解许多，村集体以及村民们也会更有参与的积极性。 这绝对是一项大工程。 吴小正跟一家人讨论了很久，这才把要注意的诸多细节明确下来。 接下来具体怎么弄，就得靠吴敏霞和吴长禾去跟进。 至于吴小正，重要要考虑的就是接他父亲出狱的事了。 正文 第620章 下马威 吴小正总算又一次领教了他父亲的奇葩之处。 有了廖宏才亲自过问，接吴敏青出来的过程是很顺利的。 可刚一出来，吴敏青就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吴小正，你总算把老子给弄出来了，敢趁老子呆在里面时来要挟我，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吴小正立即就无语了。 看得出来，他要求吴敏青写信来换生活费的做法，早就引起了吴敏青的不满，只是碍于在狱中，吴敏青迫不得已才就范。 现在刚一出监狱的大门，他就耍起了老子的威风。 这毛病不能惯。 单是吴敏青刚才的表现，吴小正就意识到，和他奇葩老爹的斗智斗勇将会是一场持久战。 于是他立即翻脸了，冷冷地说：“要不你现在就收拾我试试？” “你……” 要不是还在监狱门口，吴敏青还真想动手，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他眼中的不孝子。 “敏青，先上车吧。”童秀丽赶紧拉了拉他。 现在的她，可是已经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有多厉害。 两父子一旦真的翻脸了，吃亏的绝对是吴敏青。 在潜意识里，童秀丽还是比较向着吴敏青的，毕竟两人是夫妻。 她跟儿子之间，还是有那么一丝隔阂感。 “吴小正，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找你算账。” 被童秀丽拉着的吴敏青趁机下台阶，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转身上了车。 吴小正却没有急于上车。 对于吴敏青的下马威，他倒没感到愤怒，因为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他早就明白，他这奇葩父亲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他还是没想到，吴敏青一出来就立即给他下马威。 这是为什么？ 他很快就明白了，吴敏青这是前段时间被刺激到了，急于在他面前摆父亲资格，以拿回一家之主的话事权。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事。 吴小正意识到，一场父子之间的持久战马上要开始了。 战就战吧！ 为了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吴家整体的安定团结，吴小正决定一战到底。 哪怕背上不孝子的骂名。 此时他就在想，既然老爸给了自己下马威，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反击一下，亮一下自己的獠牙呢？ 这个必须有。 他不亮自己的獠牙还真不行。 吴小正刚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东摸西摸的吴敏青就大大咧咧地说：“吴小正，这车挺威风的啊，给老子也弄一台来玩玩！” 吴小正：“……” 我欠你的吗？ 从经济能力上来讲，一台车对吴小正来说已经不算事。如果吴敏青是个正常人的话，吴小正自己不开，直接把这台车给他来玩也不是问题。 但吴小正不敢。 在他没有确定吴敏青已学会过日子之前，他根本就不敢把太多的钱或者值钱的东西来交给他，否则就是在纵容他败家的本事。 而且，吴小正很不喜欢他这种理所当然地伸手要的态度。 在前世，他就是这样的，口袋里没钱了，就理所当然地伸手向吴长禾夫妇要，要不到他就开始折腾。 这臭毛病不能惯。 而且，吴小正真的不欠他太多，他要欠的话，也是欠爷爷奶奶的。 可问题是，他现在该怎么来应付吴敏青的习惯性伸手？ 这世上的人有千百种，父母亲也有各式各样的，吴小正没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最奇葩的一个。 “没有，有也不给。”吴小正故作冷漠地回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他这话又把吴敏青给惹火了。 他直接咆哮起来：“吴小正，你真要这么绝情是吧？” “没错，我就这么绝情。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吴小正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在他看来，对待吴敏青，不直接表明态度还真不行，否则他很容易得寸进尺。 吴敏青真的火了。 “吴小正，你想在老子面前翻天是吧！我抽死你！” 说完，他直接一巴掌抽了过来。 吴小正惊呆了。 在他的记忆中，他见过吴敏青在爷爷奶奶面前耍无赖，耍蛮横，但很少见他动手，更没见他对自己和吴小莉动过手。 莫非是我把他给逼急了？ “啊……哥……”坐在后排的吴小莉惊叫起来。 很显然，她是怕吴小正吃亏。 吴小正赶紧伸手挡了一下。 这一巴掌没有得逞吴敏青恼羞成怒，更加火大。 他嘴里嚷嚷着：“你还敢挡，看我不抽死你！” 他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 吴小正怒了。 他又是一挡，然后顺势握住了吴敏青的手腕，来了一个反关节。 “啊……疼……”吴敏青尖叫起来。 “小正，你轻点，他是你爹。”坐在后排的童秀丽也急了。 吴小正手稍稍一松，毫不客气地说道：“吴敏青，我忍你很久了！你再这样，我就立即把你送回监狱。” 情急之下，他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确实忍了很久了，从前世忍到现在。之所以一直没有发作，就是碍于吴敏青的父亲身份。 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不再疼痛的吴敏青愣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失策了。 因为消息不对称，一直在里面的他，只知道吴小正最近赚了不少钱，其它还一无所知，更是不知道现在的吴小正竟然已经是打架高手。 一连两下失手，让他感觉到，想要重建父亲的权威好像有点难。 面对吴小正的再次威胁，他又是很不爽，开始嘴硬：“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既然有本事把你捞出来，那就更有本事把你送回去。” 又是冷冷的一句。 吴敏青再次愣住了。 他有点心虚地看了看貌似无情的吴小正，又扭头看了看后座的童秀丽。 他感觉完全失控了。 此时的童秀丽感觉有些担惊受怕。 出来这么长时间，她早就知道这个儿子现在到底有多厉害，她敏感地意识到，如果吴敏青真把吴小正给惹急了，说不定他这个儿子还真能狠下心来。 “敏青，你别闹了，小正可不是吓唬你的。”她小声地劝道。 吴敏青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他发现，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他急于在吴小正面前立威这一想法，似乎有些失策了。 那等摸清楚情况再说。 吴敏青终于消停了下来。 但吴小正已经意识到，吴敏青的折腾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62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清官难断家务事。 吴小正再有能耐，可面对吴敏青，他还是有点束手无策。 之前他说要把吴敏青送回去，自然是吓唬他的。在这世，他暂时还没有和他亲爹反目成仇的想法。 但父子之间的这种战争，真的让他觉得心累。 好在吴敏青暂时消停了。 那就先回去再说。 车再次来到了当地的县城，吴小正找了个大商场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了几百块钱递给童秀丽：“妈，你先带他去买一身换洗衣服吧。” 这还是风俗。 他必须把吴敏青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能带他回湘水见爷爷奶奶。 吴小正自己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决定留点空间给吴敏青和童秀丽，让彼此缓冲一下。 他不下车，吴小莉自然留在车上，她似乎还在为刚才一幕感到担惊受怕。 吴小正现在觉得，这次来龙溪接吴敏青，还真不应该带小丫头过来。 他原本想着，一家人过来接吴敏青，会让他感觉温暖一点，谁知道吴敏青竟然是那样的反应。 刚才的那一幕让小丫头看到真的很不好。 在每个孩子心里，最希望的事就是自己的家和和睦睦、快快乐乐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之间斗来斗去，那样会留下心理阴影。 吴小正记得，前世钟小兰在闹离婚时，自己从不当着儿子的面去和钟小兰去争吵，怕的就是让儿子伤心。 可现在看吴小莉的神情，她显然是吓到了。 唉，安抚的事又只能吴小正来做。 “小莉，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个老爸很奇葩？” “啊？” 吴小莉还在惶恐之中，没弄明白吴小正的意思。 “你知道哥为啥要跟他吵架吗？因为他的表现很糟糕，你有没有觉得？” “有点。” “以后我还会跟他吵，目的就是为了帮他改掉一些坏毛病，到时你一定要帮我哦！” 这是吴小正唯一能想到的安抚办法。 既指明问题所在，又赋予她责任，以转移她注意力。 也许这样才能让她接下这种吵架场面的存在，才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嗯。”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 见吴小莉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惶恐，吴小正终于放下心来。 商场里面，吴敏青也没闲着，他趁着这个机会向童秀丽打听起家里的事来。 “什么？咱家现在这么有钱了？” 一听说家里又是食品加工厂，又是酒厂，又是饭店，一个月能赚上百万，吴敏青直接傻眼了。 “我也是听敏霞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童秀丽说的是实情。 吴小正有交代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公司的事不让童秀丽插手，因此大家都不怎么在童秀丽面前说公司的事，童秀丽知道的也很有限。 但知道的在有限，童秀丽也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吴敏青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早在上次见面，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那个很不服管教了的儿子很能赚钱，但没想到这么能赚钱，竟然折腾起这么大的公司来。 一想到家里竟然那么有钱了，吴敏青就兴奋不已。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向来就只有吃喝玩乐、朋友、面子这些概念，而支撑这几个概念是需要钱的，而且是越多钱越好。 现在一听说家里很有钱了，他立即想到的就是自己以后不愁没钱花了。 可是一想到那个不听他管教的儿子，他立即又头疼起来。 他问道：“既然那小子这么有钱，为啥才给你几百块钱来给我买衣服？他这是打发要饭的吧？” 童秀丽赶紧劝道：“就买一身换洗衣服，几百块够了，回去后小正肯定还会给你买的。” 吴敏青很是不甘心。 他知道，几百块买衣服肯定是够了，别说只买一套换洗衣服，就算买几套都够了。 可问题是相对于家里那么多钱，这几百块他自然就有点看不上了。 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手里没钱。 在他看来，既然他出来了，而家里又不缺钱，吴小正理应塞一大笔钱给他来花才对。 他不甘心地问：“那小子对你大方吗？” “挺好的呢，现在咱家吃穿都不愁了，小正每个月还给我很多零花钱。” 童秀丽又低声得意地说：“我出来才三个月，手里已经攒了一千多块了呢！” 可她的得意，却招来了吴敏青的训斥：“你傻啊！既然那小子那么多钱了，这一千多块算个屁！你怎么不问小正多要点钱呢？” 吴敏青突然觉得自己娶的这婆娘有点傻、太没见识了。明明是坐在一座金山上，却为手里握着的几个钢镚而得意。 童秀丽吓了一跳。 对于自己丈夫的秉性，她是很清楚的。 她知道，吴敏青的心有点大，再多的钱在他手里都能花掉。 而听他现在的意思，似乎又对儿子不满了，准备开口去问他要钱。 经过出狱后几个月的相处，童秀丽对现在的儿子又有所了解了。 她知道，现在的吴小正，早就不是那个之前只知道读书的吴小正了。现在的他很有主见，也喜欢说一不二，并不会因为是她儿子，就对她言听计从。 相反，现在恐怕是自己这个做妈的，反而听他的比较多。 不过童秀丽已经很满足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童秀丽对生活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她只需要衣食无忧就满意了。 而相对于以前的生活，现在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舒坦了一点，吃穿不愁不说，还住进了城里漂亮的新房子，还有满屋子的家私电器…… 这样的日子她以前哪里敢想？ 而且，童秀丽还希望，自己丈夫从里面出来后，也能享受这样的生活，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的。 但很显然，吴敏青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刚从里面出来，就差点跟小正打起来了，把她给吓得不轻。 她没想到，吴敏青现在竟然有挑起儿子的刺来。 这样可不行！ 童秀丽知道，现在的儿子有多厉害，如果吴敏青把他惹火了的话，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她赶紧劝道：“敏青，你可千万别犯傻啊！小正可不是以前的小正了，现在他厉害得狠，你可打不过他。” 这样的劝告有用吗？ 没有。 已经钻到钱眼里去的吴敏青，现在一门心思地在想钱的事，根本就没把童秀丽的话听到心里去。 他现在所想的，是怎样从吴小正手里弄钱。 正文 第622章 刘建刚不甘心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向来就不是直来直去、硬碰硬的。 很多时候，一方进，就会一方退，退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尝试反攻。 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过程。 吴敏青和吴小正之间的斗争就是如此。 在信息稍微对称之后，吴敏青选择了暂时退让。 当然，退让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为了从吴小正那里要他想要的好处。 吴小正也选择了停火。 对他来说，要的是家庭和睦，而不是立即就彻底改变吴敏青。 他知道那样很难。 对于刚出狱的吴敏青来说，买换洗衣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是找一个理发店修剪头发胡须，然后找个酒店开房洗澡。 他必须修整一新，才能人模人样地回家见父母。 在此期间，父子间的战争总算停歇了。 一场小的冲突又发生在午饭期间。 在吃穿方面，吴小正自然是不会亏待家人的，因此在吴敏青修整完毕之后，他立即驱车带他到了当地最好的饭店，给他点了一顿好吃的。 吴小正先等他狼狈地吃了一通。 他知道，从里面出来的人，第一顿都会吃得像饿鬼一样。 吴敏青也不例外。 一直吃到撑得差不多，他才满意地停了下来，拿着一根牙签开始剔牙齿。 此时的他就在想，这才是生活，以后要是天天能这样就好了！ 他的消息还是有些不对称。 他还不知道，如果他的要求只是这么一点点，吴小正可以轻松满足他。 吴小正看了看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了起来：“你在里面有刘建刚的消息吗？他现在怎么样啊？” 在湘水这边，大部分的事基本已走上正轨，已经不需要吴小正来操太多的心。 除了蒋丽华的事。 这是一个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火药桶。 张绣花的闹腾已经给吴小正提了一个醒，千万别小心大意。 而按照现在的进展，蒋丽华离婚的事，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按照正常的流程，现在应该已经通知到在狱中的刘建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法院的开庭判决。 离是离定了的事，但吴小正需要掌握刘建刚的动静。 关于这方面，他只能找刚从监狱出来的吴敏青来打听。 “你说刚子啊，别提了，他老婆现在要跟他离婚，他气得要死，说要想办法出去，把他老婆给弄死呢。” 吴敏青很随意的一句，却让吴小正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俗话说，穷寇莫追，光棍莫逼。 像刘建刚这种一穷二白的人给逼急了，还真还啥事都干得出来。 尽管吴小正不知道有没有本事从里面出来，但他还是挺担心这点的。 吴敏青还没察觉到吴小正情绪的变化，又随口说道：“小正，既然你现在那么有本事，那你想办法把你刚子叔给弄出来呗。” 吴小正皱了皱眉，随口问道：“我为啥要帮他？” “因为他是我朋友啊！” 吴小正又一次很无语。 他没想到，他这个没有是非之分的奇葩老爹，竟然还一直把一个连累他进监狱的人当成兄弟。 对此，他真不知该说啥好。 他又忍不住有点火冒三丈，不悦地问：“我把他弄出来干啥？让他出来后去把蒋丽华给弄死？” 吴敏青大大咧咧地说：“那是他的家事，你别管那么多，你有办法的话，把他弄出来就是了。” “唉！”吴小正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他的这位父亲还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别说蒋丽华离婚的事是他唆使的，就算跟他无关，他要是想办法把刘建刚弄出来，要是那家伙出来后真干出丧尽天良的事，到时吴小正，以及吴小正所找的人都会受牵连。 “你傻了吧！你叫我不管？你知道蒋丽华现在是什么人吗？是我食品加工厂的生产厂长，一个月能帮我赚几十万，你让我不管？你还让我把刘建刚给弄出来？” 急火攻心之下，吴小正忍不住咆哮起来。 吴敏青愣住了。 还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称，他并不知道蒋丽华现在跟吴家的关系，更不知道蒋丽华现在对自家的工厂那么重要。 他讪讪地说：“你不弄就不弄呗，那么凶干吗？” 很多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像弹簧，你进我退。 现在吴小正一发飙，吴敏青反而退了。 他不想在自己的目标没达成前，就跟吴小正闹翻。 父子俩又陷入了相对无言的尴尬境地。 吴小正也没心情说啥了，干脆驱车带着一家人往回赶。 临近天黑时，终于抵达了湘水。 吴小正直接把车开到了吴大厨食府。 吴敏青一下就有点呆滞。 夜幕降临下，吴大厨食府的霓虹灯已早早亮起来，大大的招牌，早已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见吴小正直接把车拐进了后面的停车场，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大饭店是自家的。 我靠，这么大的饭店，真的发达了！ 吴敏青只不过是一个农民出身，他对钱多钱少其实并没太大概念。跟他说一百万，还不如跟他自家有这么大一个饭店，这样的冲击更直接。 吴小正刚停下车，他便拉开车门往外冲，想拐到外面大厅，看看自家饭店的生意火爆程度，顺便去耍耍老板他爹的威风。 这又把吴小正弄得猝不及防，他赶紧下了车，一把就拽住了吴敏青：“你去干嘛？” “我去咱家饭店看看去啊！”吴敏青还不知吴小正为啥这么紧张。 吴小正不可能不紧张。 廖宏才已经告诫过他，人接出来后一定要低调，尽可能少让人知道。 如果吴敏青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的话，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们直接去三楼，爷爷奶奶在上面等你。” 吴小正已经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了。 吴敏青一回来，一家人自然要团聚一次的，很可惜响水村那里不方便回，因此大家只能把团聚的地点改在吴大厨食府。 这是早已安排好了的事，包括吴长禾和吴奶奶都等在这里了。 一听说父母在等，吴敏青总算放弃了挣扎，开始跟在吴小正后面，从后门的电梯直上三楼。 吴小正又开始头疼了。 凭他父亲这德性，这几天想让他不出门，这可能吗？ 正文 第623章 翻脸 “什么？老子刚从里面出来，你们就不让我出来，是想让我在家里坐牢吗？老子不干！” 一听说自己这几天必须呆在家里不给出门，吴敏青立即就发作了。 而且还是当着吴长禾的面发作。 他竟然在吴长禾面前也称起老子来。 吴长禾脸色变得铁青。 换做是任何人，儿子在老子面前称老子，谁也不会舒服。 吴奶奶也叹了一口气。 她儿子以前虽然混，但还不至于这么混。 最不舒服的是吴小正。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就被吴敏青这么一句给搅了。 再一次见他在爷爷奶奶面前摆出这副无赖的样子，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老子，吴小正真的很难忍了。 “你要是不想在外面安生呆着，那我成全你，再把你送回去。” “靠，吴小正，你真要做这么绝是吧！你少威胁我，老子不怕你！” 可能是喝了几口酒的缘故，吴敏青现在面红耳赤的，再一次冲着吴小正咆哮起来。 在这一刻，吴小正想揍人的心都有了，哪怕那是他亲爹。 自重生以来，吴小正在诸多方面都算得上是顺风顺水，唯有在这个亲爹面前，他却是一次次的受挫。 以前他看到刘学文跟刘建国父子俩闹时，还觉得那样的父子关系很奇葩，可现在发现，真正奇葩的是自己家，而奇葩的原因就在于这个混账父亲。 没见过这么混的！ 想想就闹心。 在这一刻，他豁出去了。 他蹭地站了起来，指着他爹说：“吴敏青，你试试，看看我是不是在威胁你，看看我敢不敢做这么绝！” 他已经顾不上爷爷奶奶在场了，也顾不上这样做是否不孝顺，直接指着吴敏青骂了起来。 吴敏青又愣了一下。 他刚才之所以发作，一方面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另一方面，他刚从监狱出来，被憋了那么久，正想到外面来好好放纵一下，一听说又要被禁足，自然想不通。 至于他之所以在吴长禾夫妇面前咆哮，那叫习惯成自然。 其实再在入狱前，他在他父母面前就是这副德性，只不过他闹的时候，大部分是在白天，那时吴小正兄妹已经去上学，很少见到这一幕罢了。 而他之所以冲着吴小正咆哮，是因为他刚在自己父母面前耍了威风，却被儿子突然打断，心里很不爽，就自然爆发了。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他在家一向强势惯了，没想到自己儿子现在竟然比他还强势。 这又是骑虎难下。 我只不过才进去半年多时间而已，为啥会变成这样？ 吴敏青有点想不明白。 不是他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因为他的横，成功地点燃了吴小正的怒火。 而这种怒火一旦被点燃，是很难止住的。 “吴敏青，别以为你是我爹，我就会顺着你。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明说了，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非要把这个家弄得鸡犬不宁的话，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爹！” 吴小正的突然发作，把所有人给惊呆了，包括吴长禾夫妇，也包括吴敏霞夫妇。 他们从没见过吴小正这么狰狞，也从未见过他这么无情。 没有经历过前世的他们，不知道吴小正为啥要对他的亲爹这样绝情。 大家都不知道，吴小正这是把两世积累下来的怨气，在这一刹那全部发泄了出来。 吴长禾忍不住说道：“小正，别这样，他是你爹。” 吴小正还在狂怒之中。 面对吴长禾的劝解，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你们见过这样的爹吗？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有没有干过一点正事？有没有赚过一分钱也孝敬过父母，有没有赚过一分钱来养育我跟小莉？” 他又指向了吴敏青：“你看你，整天就像个吸血鬼一样，只知道伸手向家人要，过去朝父母要，现在向儿子要，我们欠你的吗？” “你……” 吴敏青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吴小正不知道该说啥，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此时的吴小正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被压抑了两世的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地发泄出来，这种感觉是酣畅淋漓的。 可发泄过后，他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一直牢记着一句话：情绪失控是无能的表现。 在这一刻，他确实觉得自己很无能。 叹了一口气，他开始控制情绪来收场。 事到如今，这餐团圆饭已经没有吃下去的必要了，再吃下去，只会让所有人闹心。 “小莉，你跟我走，今晚我们回去陪爷爷奶奶住。” “妈，你带他回去。顺便告诉他，他要是敢乱出家门一步，我就直接报警，说他是自己逃出来的。” 所有人又愣了一下。 他们原本以为吴小正的情绪已经回归正常了，没想到他说话还是这么无情，竟然连话都不想正面跟他爹说。 气氛无比的尴尬。 只有吴小莉，坚定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她哥身边。 她牢牢地记住了一点：她那个爹欠收拾，她需要配合他哥。 因此，吴小正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吴长禾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千盼万盼，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了，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一家团聚之日，却招来了孙子和儿子的翻脸，这样的结局他真的很不想见到。 可是，他却啥话也不好说。 刚才孙子的话，听似很无情，却句句在理。 吴敏青那个混帐，不管是当爹还是当儿子，都当得很不合格，难免孙子对他有意见。 可吴敏青这个儿子却是他自己养的，也是他自己惯出来的，现在混到这个份上，他还有脸说啥呢？ 叹了一口气，他也蹭地站了起来，准备跟孙子走人。 同样难受的还有吴奶奶。 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也说不了啥，有的只是无比的伤心。 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她也站了起来，跟着吴长禾往外走。 在场的除了吴敏青和童秀丽之外，就剩下吴敏霞一家人了。 吴敏霞原本就对这个哥很有意见，此时更是无语。 “哥，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学会长进一点吧。” 说完，她也拉着尴尬无比的杨正义和杨宗伟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吴敏青，还有默默无语的童秀丽。 好好的一场团圆宴，就这么散了。 正文 第624章 打击 吴敏青呆呆地坐在房间里，非常难受。 这是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活了几十年，他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滋味。 他忍不住问童秀丽：“为什么？那兔崽子怎么那么无情？他还是我们的儿子吗？” 这事吴敏青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在他印象中，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很懂事、学习很好的孩子，尽管对自己不算太亲近，但起码从没跟自己对着干过。 可这才几个月过去，他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如此的忤逆。 这到底是为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童秀丽也说不清楚。 她也感觉，自从进去一趟之后，自己这个儿子就变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与吴敏青感觉不同的是，尽管她感觉这个儿子变得很强势，但并不是无情，而是很顾家，很为一家人着想，只是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冷而已。 这是面冷心热。 作为一个女人，又和家里人相处了这么久，对于这点，童秀丽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而且，她还感觉，今晚真的是自己丈夫过分了一点，是因为他的出言不逊所造成的后果。 当然，儿子的反应也有点过于激烈。 是非曲直童秀丽能想清楚，但话却不知该怎么回。 刚才这场争执的对象，一边是她的丈夫，一边是她亲儿子，让她夹在中间左右问难。 想了想，她说道：“敏青，你别闹了，这几天你就安安分分地在家呆几天，然后等小正办完事，就一起去省城住吧。” 吴敏青还在气头上，他不服地说：“凭啥啊？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凭啥不让我出门啊？” “你还不知道吧，前些天刘建刚他妈一直在咱家闹，说我的保外就医是假的，我没病。还说要把我告回去。你再出去让人看见的话，不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吗！” “什么？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吴敏青惊呆了。 闹了半天，他这才知道，原来吴长禾不让他出门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把刘建刚当成好兄弟，可现在他妈却在找自家的麻烦。 童秀丽不满地回道：“就你那暴脾气，公公刚开口跟你说事，你就顶回去了，谁来得及跟你说原因啊！”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童秀丽自然是不怎么怕吴敏青的。 因此，在占理的情况下，她毫不客气地把话顶了回去。 吴敏青虽然混，但在妻子面前却很少耍横。 面对童秀丽的指责，他只好讪讪地回道：“就算是这样，那小兔崽子也不能跟我翻脸吧，怎么说我也是他爹啊！” 他只能把不满往吴小正身上推。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在公公面前还不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童秀丽又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吴敏青又有点惊讶了。 在他的印象中，妻子是很少因为这一点而指责他的。 她以前可没少见他跟吴长禾夫妇吵架，但从没因此说过他半点不是。 这到底是怎么啦？ 吴敏青很是有点不爽。 “秀丽，怎么回事啊？为啥你也帮那小兔崽子说话？” 他的话又被童秀丽顶回来了：“我帮他说话？我这是为你好知道不？你真要是把小子惹毛了，他真不认你这个爹了的话，你就等着哭吧！” 这话更加刺激到吴敏青了。 童秀丽这样跟他顶嘴，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把他惹毛了咋地？他还能翻天不成？别以为能赚几个钱了就很了不起！他要是把我给惹毛了，明天我豁出去了，狠狠地揍他一顿。” 这还是信息不平衡的缘故。 在吴敏青的眼里，吴小正再有能耐，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尽管今天他挡了吴敏青几下，但吴敏青还是不相信，他真要豁出去的话，还打不过吴小正。 残酷的现实很快就来了。 童秀丽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话赶话之下，她冷笑了一声：“你揍他？就你那点本事？再来十个八个，看看能不能揍赢他？” 吴敏青终于听出了话不对味，问道：“怎么，他现在那么牛？” 童秀丽得意地说：“牛不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上次带人去把田疤子的店给砸了，田疤子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个饭店开业，还屁颠屁颠地赶过来给小正送礼。” “你是说蔬菜批发市场的田疤子？田八爷？”吴敏青惊呆了。 一直在外面打牌胡混的他，对于田疤子的大名及威风自然是熟知的。 那可是他眼中的大人物。 可现在，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在自家儿子手里服软了？ 怎么可能！ 冰山还只揭开了一角。 因为对吴敏青今天的表现不满，童秀丽开始下猛药刺激他。 “咱们湘水扒手多你知道吧！可现在县城到镇里这条线上一个扒手都没有，你知道是为啥不？就因为小正说过一句话，这条线上不许有扒手。” 吴敏青：“……” 不是吧！ 一句话就能起到这样的作用？这岂不是有湘水道上老大的威风？ “县长威风吧！可上次有个县长儿子跟小正打架，小正把县长儿子腿打断了不说，还直接把县长和他儿子一起整进了监狱。” 吴敏青：“……” 不可能吧！ 县长都能整进去，这岂不是说那小子在湘水能一手遮天了？ “咱家隔壁的军子你知道吧！现在军子跟他手下的那帮人，都跟在小正后面混。” “县里的书记牛吧！地区的书记牛吧！现在只要小正回湘水，两位大书记都会去家里等着见他。” …… 童秀丽越说越来劲，一下子就爆出了很多猛料。 这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童秀丽感受最深。 就算她跟吴敏青感情再好，她岂能容忍吴敏青再胡来，把这种好日子给整没了？ 因此，童秀丽也豁出去了，开始下猛药打击吴敏青。 最后一击来了。 “你醒醒吧！就你那点本事，还想收拾小正？他真要是翻脸无情，把你再弄进去，分分钟的事！” 吴敏青：“……” 此时的他除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外，已经无话可说。 信息稍稍一对称之后，他发现，这个世界跟他所熟悉的那个，已经相差太远。 他此时就在想，如果自己儿子真这么厉害了的话，那我还该怎么跟他斗？ 对吴敏青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正文 第625章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吴小正这边也是折腾到了很晚才睡。 一回响水村，吴奶奶就把他给拽住了：“小正，你爹混是混了一点，可毕竟是你爹，你不会真把他送回去吧？” 很显然，吴奶奶还在为父子俩的反目而担心。 担心的不止吴奶奶一个。 吴长禾虽然啥都没说，但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乡下这种地方，不要指望人的觉悟能有多高。 在老百姓的心里，亲人就是亲人，自家人哪怕再混，哪怕犯了再严重的错误，也要想方设法护着，没有自家人把人往监狱里送的道理。 大义灭亲，那是书里的故事。 “奶奶，哪能啊！我就是吓唬他的，不好好治治他，咱们这个家以后没得安宁了。” 之前的这场反目，吴小正确实来气了。但事情过后，他的气很快又消了，因为他对于吴敏青的混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他也确实没有在把吴敏青送进去的想法。 这与人性不符。 在论语里，都还有“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的说法，吴小正就算对吴敏青再有成见，不可能真把他再送进去。 可就算是这样，吴奶奶还是不放心。 她又问道：“小正啊，把你父亲带去省城之后，你给他安排点啥事好呢？整天这么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这才是吴小正最为头疼的地方。 人是不能无所事事的。 一旦无所事事，要么就闷得慌，要么就会去外面乱来。 要是他父亲像吴长禾一样，既能吃苦耐劳又很有责任心，那就好办，完全可以在吴大厨里面随便安排一件事给他去做。 可吴敏青绝对不行。 以他那混样，要是把他安排进吴大厨，绝对能把里面搅成一锅粥。 也正是因为对吴敏青有顾忌，就连已大有好转的童秀丽，他都没让她碰公司的事。 吴小正从没有过要把吴大厨弄成家族企业的想法。 想了想，吴小正回道：“我看看吧，看能不能在那边弄个小店，让他去看着。” 这是吴小正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这一晚，吴小正陪着爷爷奶奶聊了很久，一直把他们安抚好后，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吴小正先把小丫头送去了培训室，然后返身回了吴大厨食品加工厂。 他之所以来这里，一为了解食品加工厂的生产情况，二是为了看看蒋丽华。 或者说，第二点才是他更为关心的。 要问在湘水，如果还有什么事让吴小正放心不下的话，那就是蒋丽华的事。 可以说，在过去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吴小正已经把前世在湘水的大部分憾事已了结，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他奇葩父亲和蒋丽华的事。 尤其是蒋丽华的事。 他原本以为，有了他今世的地位，蒋丽华的事解决起来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在昨天从吴敏青嘴中得知刘建刚的消息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想当然了。 不管他怎么变，刘建刚还是那个刘建刚，一豁出去，就敢把他人性命不放在眼里的穷凶极恶之徒。 因此，吴小正很是放心不下，有些事他想亲自跟蒋丽华交代一下。 他顺利地见到了蒋丽华。 “小正。”迎接他的是一声惊喜的叫声。 一见到蒋丽华，吴小正又是感慨万千。 在他的印象中，蒋丽华始终是前世那个话不多、温婉、对他很贴心的女子，可现在的蒋丽华，温婉还在，但不再沉默寡言。 最明显的区别在于，气质与前世已大不相同。 前世的她，做事一副小心谨慎、生怕犯错的服务员模样，现在的她却干练了很多，举手投足间都变得相当的自信。 最大的区别在于，前世的她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此时的她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环境能改变人，位置也能改变人。 很显然，如今的蒋丽华坐在食品加工厂生产厂长这个位置，她自身也与工厂在成长。 这是吴小正乐意看到的，这毕竟是他前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丽华姐。”吴小正笑着回了一声。 尽管他这世已经尽量在避免与蒋丽华有太多的瓜葛，可一见到她，那种亲切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 “走吧，陪我到工厂里逛逛。” 尽管有话想跟蒋丽华说，但吴小正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只好以视察工厂的名义先缓和一下。 “好，走吧。”蒋丽华大大方方地说。 其实工厂没啥好看的。 在蒋丽华的细致打理下，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 关于这一点，吴大厨的其他人早就赞赏有加，说吴小正真有眼光，一开始就为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帮手，让工厂有了一个好管家。 话题反倒是蒋丽华挑起来的。 “小正，你准备在这边呆多久？” “呆不了几天，过两天就要回省城了。怎么啦？” 吴小正确实在这边呆不了几天。 在他看来，不安分的吴敏青一出来，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可能带来麻烦，必须得早点把他带到省城去。 还有，省城那边也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因此，一旦他把湘水的事情处理完了，该见的人见过后，立即就会回省城。 “哦，我爸妈还说想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一番呢。”蒋丽华有点惋惜地说。 你爸妈请我吃饭？ 一听这话，吴小正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听得出来，蒋丽华现在跟自己的娘家走得很亲近，而这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终于把刘家的包袱给甩开了。 “怎么啦？有什么喜事？” 蒋丽华抿嘴一笑，轻声说：“我弟考上大学了。” 吴小正愣了一下。 在前世时，他就是在这个暑假跟蒋丽华认识的，尽管他那时候跟蒋丽华还不怎么熟，但基本上是天天呆在一起，都在蔬菜批发市场刘志军的店里消磨时光。 前世没听说过她弟考上大学的事啊！ 莫非又是蝴蝶效应所导致的后果？ 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 蒋丽华的处境一改变，她家里的压力也会缓解不少，说不定他弟的境况也有很大的转变。 这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所有快乐在你身边围绕……”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在这一刹那，吴小正忍不住想起了这首歌。 对于他来说，重生后最大的愿望，也最过于开心的事，就是能见到前世跟自己有关的人，能在今生过得幸福快乐。 而蒋丽华对他来说，是前世最为重要的一个女人。 在今生，他给不了她太多，却特别希望她能过得很好。 现在能从她脸上看到开心的笑容，吴小正就很满足了，也一时又忘记了吴敏青出来后所带给他的烦恼。 他决定再为蒋丽华做点什么！ 正文 第626章 用心良苦 第626章用心良苦 吴小正能为蒋丽华做的其实很少。 在此之前，他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份安定的工作，然后帮她甩脱了婆家的无休止榨取，再有就是帮她开始接近那段近乎噩梦般的婚姻……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别的了。 吴小正觉得这样远远不够。 要知道，他前世可是欠了她一条命，他就算为她做再多，也未必能还得清。 可是，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吴小正开始苦苦思索这个问题。 梦想！ 吴小正想到了这两个字。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梦想两个字，向来只存在于少年时代。一到成年，梦想便回归现实，生活中只剩下两个字：活着。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活着两个字，对大多数人来说并不轻松。 就好比说蒋丽华。 在进吴大厨之前，她为了活着，必须得四处去找工作，好让自己和压榨她的婆婆能有口饭吃。 在这种情况下，她连自己的生存都很艰难，就更别谈什么梦想。 若要说那时的她有梦想的话，也许就是在能让自己活得稍微好一点的基础上，还能照顾一下自己的娘家。 可如此简单的梦想，对她来说还是一件很难实现的事，让她哪能还有其它梦想？ 没有梦想就没有希望，因此那时的蒋丽华，就活得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现在稍稍不一样了。 有了丰厚收入的蒋丽华，现在除了能保证自己衣食无忧以外，还能有能力去照顾自己家人了，因此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脸上。 吴小正相信，她一旦能彻底甩掉刘家的包袱，那她还能活得更开心。 但这样还不够。 吴小正希望她能重新拥有梦想，让她能活得更精彩。 兜兜转转，吴小正跟蒋丽华兜到了她的办公室。 他顺着话题开始往下试探：“你弟考上哪所大学了啊？” “湘大。” 这是湘省省内相当不错的一所一类大学。 能看得出来，蒋丽华为此感到自豪，笑容又再一次浮现到了她的脸上。 吴小正知道这是为啥。 在前世时，他就跟蒋丽华聊过这个话题。 年轻时的蒋丽华也是有梦想的，她上学时的梦想就是能考上大学，可惜她在学习方面没太大的天赋，高考时以十几分之差落榜了。 而她家当时的条件，又不足以支撑她去复读。 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放弃，想早点去找份工作，好帮衬家里，减轻父母的负担。 然后她就被刘建刚给盯上了，这才有了后面的悲哀。 吴小正决定先帮她把这个梦圆一下。 他突然说道：“要不你也去上个大学吧。” “啊？” 很显然，这个消息对蒋丽华很突兀。 不知道为啥，吴小正特别喜欢看到别人吃惊的样子。 他忍不住调侃道：“啊什么啊？你好歹也是我们吴大厨工厂的厂长了，不上个大学，怎么跟得上工厂的发展啊！”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可蒋丽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蒋丽华不傻。 吴大厨那么多高层领导，除了一个沈默之外，其他人，包括吴敏霞、刘志军等，都只有高层学历。 这些人都还没安排去上大学，为啥会先轮到她？ 这个问题让吴小正很难回答。 难道让他说：我欠你的？ “你是在技术岗位，在这个关键位置上，必须掌握足够的专业知识才能做得更好，所以我准备安排你去湘省农大的食品科学系学习，学成后，你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后，也能有大学文凭。” “不过这样一来，你需要两头跑，会很辛苦，你能不能吃得消？” 吴小正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安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刘建刚的不甘心。 要知道，蒋丽华现在正在办离婚，这事办下来可是迟早的事，而刘建刚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若是刘建刚真不甘心的话，那他一旦出来，蒋丽华就会处于危险之中。 这不是吴小正希望看到的。 因此，他必须让蒋丽华走出去。 按照吴大厨的发展形势，为充分利用全国各地的原材料优势，去外地开分厂是迟早的事。 因此，吴小正就想以安排她上大学为由，先让蒋丽华走出去，先适应一下外面的世界，到时再把她安排出去就水到渠成。 不得不说，为了不让蒋丽华重复前世的悲剧，吴小正用心良苦。 这个理由说服了蒋丽华。 她坚定地回道：“没事，我吃得消，我把工作好好安排一下，保证不耽误工厂的事。” 对于蒋丽华来说，上大学确实是她曾经的梦想。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早已压箱底的梦想，竟然还有实现的时候。 而她的梦想之所以实现，还是因为吴小正，就跟她能脱离生活的噩梦一样。 他为啥要对我那么好？ 蒋丽华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就是对自己特别的好！ 对于这一点，蒋丽华是毫不怀疑的。 作为一个女人，她能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 安排自己进工厂，帮自己摆脱张绣花的压榨，帮自己安排离婚的事，再安排自己上大学……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他像一个家人一样在关心自己。 不，甚至比家人更关心！ 这是为什么？ 很难找到答案的蒋丽华，只好一直疑惑地盯着吴小正。 吴小正被她盯得有点心虚。 他对她太熟悉了。 她大致在想什么，他基本能猜得出来。 因为自己过分的好，她起疑心了。 起疑心就起疑心吧，让她习惯就好！ 吴小正开始嘱咐她最重要的事。 “张绣花闹事的问题，我已经安排刘支书去调解了，你不必太担心。如果有什么委屈，你稍微忍一忍，别跟她去闹。” “嗯。” “还有，我听说刘建刚现在很不甘心，他可能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另有安排，你只需要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一旦有事，立即找李翔翼、梁振华他们。” 蒋丽华稍微楞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吴小正对此感到很欣慰。 一个受伤的女人，要想获得新生，首先就得让自己变得坚强，敢于面对生活中巨大的风险。 在这方面，蒋丽华确实比前世要坚强了很多。 只要她不退缩，再大的难关，吴小正也无所畏惧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美好的新生活即将开始！ （本卷完） 正文 第627章 土包子进城 吴小正又在湘水呆了两天，把该拜会的人拜会了、该处理的事处理完毕之后，载着一家人往省城奔。 这是新的生活。 对吴小正来说是，对吴小莉也是，对他父母来说更是。 只是车内的氛围有点尴尬。 经过那晚的翻脸之后，吴敏青算是消停了两天。 也许是吴小正的威胁起效果了，也许是他掌握到了更多的信息，在这两天内，吴敏青就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报纸，喝喝酒，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不折腾并不代表没想法。 吴敏青还在适应这种巨大的变化。 在以前，住在那个有点阴暗的乡下土砖屋里，吴敏青最大的追求就是，能吃饱喝足，能有钱花，能有牌打，能有很多朋友一起热闹，他就挺满足了。 可现在他发现，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土了。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自然是因为生活的巨大变化。 就好比说他现在住的房子，如此富丽堂皇、窗明几净，如此舒适，如此方便，还有大冰箱、大彩电……这在以前吴敏青想都不敢想。 别说想，他以前连见都没见过。 再说喝酒。 换做是以前，他就算有酒喝，喝的也是那种一块多钱一斤、俗称“冲脑壳”的劣质酒，偶尔能喝上一口湘水大曲就是绝佳的享受。 可现在他喝的，据说是一百多块钱一瓶的湘水黄金液。 味道上比起来，绝对是天差地别。 这他妈才叫生活啊！ 唯一遗憾的这几天不能出门，否则他可以活得更风光。 稍微开了一点眼界的吴敏青想通了。 湘水只是一个小县城，在城里就能比乡下活得滋润那么多，要是到了省城呢？ 听说省城比湘水可以大多了，也要发达多了，去了那样的大城市，岂不是可以好好地看看世界了！ 他开始对省城期待起来。 于是乎，他终于消停了。 当然，消停只是一时的，到了省城之后会怎样，暂时还不可得知。 吴敏青也有不满的地方。 那就是他那个儿子真的很绝情。 在这两天里，他竟然家都没有回，别说来跟自己缓和关系。 这让吴敏青很是下不了台。 因此，今天上了车之后，他决定，只要那小子不主动跟自己说话，那他也绝不先开口。 不管怎么样，父亲的架子还是要摆出来的，否则以后在家里就没地位了。 殊不知，吴小正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奇葩父亲，就得熬一熬、治一治，否则一旦给他一点阳光，他就能上天。 于是乎，父子俩一路冷战。 他们一冷战，弄得童秀丽和吴小莉也不好说啥了。 一家人就这么沉闷着进了省城。 对吴敏青和童秀丽来说，省城是个陌生的地方。 一直生活在乡下的他们，所到过的最大城市就是湘南市，还是只偶尔去过那么两三次而已。 这个年代的省城，其实还很破旧，但这已足以震惊吴敏青和童秀丽两人。 原来这就是省城！ 吴敏青觉得自己没白来。 与湘水相比，省城实在是大多了。 城市大，马路宽，房子高，人多、繁华……这就是省城给吴敏青的第一印象。 此时他就在想，能生活在这样的大城市，绝对是一件很刺激的事，等安顿下来后，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繁华世界。 他还想，省城可不是湘水了。在湘水，吴小正还有理由不让自己出门，到了省城后，他就该没理由了吧！ 他甚至在想，你吴小正在湘水能一手遮天，到省城就未必了，到时你别想再管我。 吴敏青的心早已飞了。 吴小正直接把车开到了新丰大厦，在这里，还有一顿接风宴在等着他们一家人。 接风宴是刘志军组织的，打着欢迎吴敏青夫妇的名义。 吴敏青又被惊到了。 他原本以为，吴小正能在湘水有那么大一间饭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谁知道他在省城也还有这么大一间，而且还是在二十几层的高楼大厦里面。 还有让他更惊的。 来参加这场接风宴的人有点多。 刘志军和沈默自然在场，熊国平带着关紫珺也来了，然后周建伟和欧阳胖胖也来了，张颖自然是在场的，马丽也在，连章丽美都被张颖带过来凑热闹了。 外加一个郁俊。 可以说，在省城这边只要和吴小正稍微沾点私人关系的，或者是吴大厨的骨干，都被刘志军叫了过来。 很显然，刘志军之所以把场面搞这么大，是为了让初到省城的吴敏青夫妇消除人生地不熟的感觉。 “敏青叔，秀丽婶，欢迎来到省城。” 刘志军先热情地迎了上来。 毕竟是老邻居，吴敏青顿时有了见到亲人的感觉，开心地握住了刘志军的手。 与自家那臭小子相比，他感觉军子明显好相处多了。 刘志军开始给他介绍到场人士。 “这位是熊总，省城大公司的老总。” “这是郁俊，郁厅长家的公子。” “这是沈默，咱们吴大厨餐饮公司的总经理。” “这位是周老大，长市城北道上的老大，敏青叔以后在长市要是有人敢找你麻烦，你就报周老大的名号就好了。” …… 吴敏青真的被惊到了。 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不是老总就是老大，光看衣着打扮，他就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身份不凡。 与他们相比，自己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 因此，吴敏青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在跟他们握手时，手都有些发抖。 尤其是在跟周建伟握手时，他的心更是扑通扑通地直跳。 我靠，长市道上的老大，这岂不是比田疤子还牛？ 吴敏青此时想到的是这一点。 因为经历的关系，吴敏青在狱中接触到的很多威风人物，都是江湖上的人，对此他很羡慕。 可狱中那些人再威风，也没有眼前这个周老大牛吧！ 整个长市道上的老大，这得多牛啊？ 因此，在场这些人里，最让他激动的就是周建伟。 此时他就在想，我啥时候也能混得这么牛呢？ 我要是有这么牛了，就可以好好收拾吴小正那小兔崽子了吧！ 这一刻，吴敏青想了很多，也让他有了新的折腾目标。 正文 第628章 这就是个笑话 当大家都在忙着跟吴敏青敬酒时，吴小正却在考虑今后的生活问题。 把全家带来省城，这是一个很仓促的决定，因此省城这边基本上啥准备都没有，连住的房子都没落实好。 其实也不是没有落实好。 最起码，吴小正和张颖现在租住的这套三居室，基本上是一应俱全了，让一家人暂时安顿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问题来了。 吴小正他家人住进去后，那张颖和他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刘志军曾建议他再租或买一套房子，但吴小正拒绝了。 在他看来，再过几个月后，康宁小区的那套四居室就会空出来，到时在好好装修一下，再把家人安顿进去也不迟。 最为关键的原因在于，吴小正想尝试一下和家人一起居住的感觉。 这对吴小正来说其实是一个遗憾。 在前世，因为变故，他早早就远离了家乡，之后一直在外奔波，根本就没跟长辈共同生活过。 因此，吴小正一直对这种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的感觉很期待，但同时他又很惶恐。 因为他担心自己会不习惯。 在湘水时，当童秀丽和吴小莉住进新房子后，他却经常住在小蜗居，就是这个原因。 说白了，他和家人有距离感。 可到省城后，他却想尝试一下。 一来，他觉得逃避始终不是办法。 二来，省城不比湘水。 在湘水时，尽管童秀丽和吴小莉都从乡下住进了城里，但相距那么近，并且吴敏霞一家又住在隔壁，因此不管是童秀丽还是吴小莉，都不会有人生地不熟的感觉。 可在省城就不同了。 在这里，不管是童秀丽还是吴小莉，这里对她们来说，地方是陌生的，人也是陌生的，因此她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习惯，才能慢慢融入这里。 作为家人，吴小正不能不顾及她们的感受。 可吴小正还是有顾虑的。 顾虑之一是张颖。 对于这事，他是咨询过张颖意见的。 但张颖只有一句话：“你住哪，我就住哪。” 这相当于张颖是准备正式跟他的家人同住了，哪怕让她跟吴小莉睡一个房间，她也乐意。 她乐意，吴小正却有点胆战心惊。 他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出乱子。 顾虑之二自然是因为吴敏青。 说实在的，对于他的这个奇葩父亲，吴小正到现在都还难以在心里真正接受他。 这人实在是太混了一点。 比如说现在。 宴席开始才过去半小时不到，吴敏青就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慢慢变成了饭桌上的焦点。 他一喝到嗨起，竟然就跟众人吹嘘起他在狱中的“丰功伟绩”来。 他竟然把自己吹成了狱中的老大！ 知道真·相吴小正却知道，他又在吹牛了。 而且他的话中还错漏百出。 这样的话，去蒙蒙那些没见识的乡下人还差不多，在座的这些人，有几人会信？ 这就是一个笑话。 大家只是碍于吴小正的情面，才没有揭破他。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奇葩父亲真的很难让他省心，以后还不知道会折腾出啥乱子来。 为了少出洋相，吴小正早早就结束了宴席。 可就算是这样，吴敏青也已经有点喝高了。 上车时，他指着拉着吴小莉的张颖问：“小……小张……你还跟着我们干嘛……不……不用送了。” 他已经喝得舌头都打卷了。 张颖顿时就被问得很尴尬。 吴小正赶紧冷冷地回了一句：“回家再说。” 童秀丽赶紧把他劝上了车。 可到了康宁小区吴小正租住的房子后，他又闹腾起来。 “吴小正……你就安排我们住……住这么个破地方啊……这可比湘水的家差……差远了啊！” 一喝高，吴敏青似乎忘了父子俩还在冷战这一回事。 吴小正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论环境，康宁小区自然比湘水那个家好，但这里毕竟是租住的房子，因此装修格调确实比湘水的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怎么说也是家私电器齐全啊！ 吴小正没想到，吴敏青才在湘水那个家住两三天，就把胃口给养刁了。 你大·爷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啊！ 吴小正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他当然不会去跟一个醉汉计较，便对童秀丽说：“妈，我在这里还有套四房一厅，不过现在当公司办公室在用，等过几个月那房子搬空了，我再好好装修一下，安排你们住进去。” 童秀丽赶紧说道：“小正，这房子已经很好了，你别听你爸胡说。” 确实，这里除了装修格调差了点之外，其它的并不比湘水的家差，一应生活用品，张颖也早已带着马丽等人购置齐全，已足以让一家人过得很舒服。 童秀丽现在最担心的是，这父子俩再次吵起来。 这很是让她提心吊胆。 “妈，你扶他进房间睡一觉再说吧，东西晚点再收拾。” 吴小正根本就没了再吵的心思。 开了一上午的车，他也有点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张颖却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精力充沛的小丫头也跟了进来。 见到张颖后，最开心的就数她了，她一直跟在张颖后面，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 “小正，我觉得你爸好有意思哦。” 一进房间关上门，张颖就挤眉弄眼地跟吴小正说道。 吴小正囧得不行。 他知道，张颖这是在调侃他。 她也看出来了，她爸中午一直在闹笑话。而且，她似乎早就从小丫头嘴里听说了很多关于吴敏青的混蛋事。 这妞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 他忍不住回道：“你就乐呵吧，以后有你好看的，看你怎么跟他相处。” 张颖立即回了一句：“我才不怕呢。” 吴小莉也插嘴道：“就是，小颖姐姐，你别怕，我哥会收拾他的。” “是吗？”张颖立即看着吴小正坏笑起来。 吴小正狂汗。 他说要收拾吴敏青的说法，当时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小丫头，没想到她却牢牢记住了。 这他妈把自己也弄成一个笑话了。 当儿子的老想着去收拾老爹，这话要是传出去，不是笑话是啥？ 吴小正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正文 第629章 管太多 只有跟张颖或小丫头在一起时，吴小正才感觉自己是放松的，哪怕他现在正在被张颖笑话。 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闹笑话呢？ 吴小正算是想开了。 他主动问起了张颖的事：“你的演艺公司弄得咋样了？” “还不错，挺顺利的。” 不过张颖马上又吞吞吐吐地说道：“小正，我想跟你说个事。” “啥事？说吧。” “我想去歌厅表演。” 吴小正立马就愣住了。 尽管他已经有所心理准备，尽管他知道，张颖的梦想就是登上舞台一展才华，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这一刻，他稍稍有点纠结。 说实在的，如果是正规的舞台，比如说演唱会、正规的晚会，或者是电视舞台，他都不会这么纠结。 可这是鱼龙混杂的歌厅，吴小正本能地对这种舞台没太大好感。 可他也知道，对于一个艺人来说，如果不从歌厅这种小舞厅成长，是基本没有登上大舞台的机会的，尤其是在这个娱乐节目还很不丰富的年代。 唉！ 他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情况？表演什么？” “胖哥听了我唱歌，他说，凭我这条件和声色，绝对能在歌厅唱红。” 吴小正：“……” 那个死胖子，原来是你在多事！ 可人是他自己挖过来的，张颖的演艺公司也是他折腾出来的，对此，他能说什么呢？ “去吧，注意安全，注意形象。” 吴小正只能如此表态。 他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让他更感头痛的事来了。 一听说张颖能上台表演，吴小莉立即就兴奋了：“小颖姐姐，真的吗？你要上台表演了吗？能带我去看吗？” 吴小正：“……” 一个渴望舞台的已经够他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一个，还这么小，这怎么行？！ 他立即训斥道：“吴小莉，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要是学习成绩下降，你以后都别想学唱歌跳舞了！” 小丫头撇了撇嘴，不满地回道：“哥，知道啦，不会的。” 然后她又加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你才是我爹啊！” 吴小正：“……” 他突然发现，小丫头似乎正在长大，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已经不再完全对自己千依百顺，开始懂得反驳他了。 可问题是，自己老爹是那副德性，他不管能行吗？ 张颖也来凑热闹了，她插了一句：“就是，小正，你管的真的太多了，感觉不像一个年轻人，而像一个中年人。” 吴小正幡然醒悟。 他突然发现，自重生以来，他还一直在以一个中年人的心态在活着，这也管，那也管，结果把自己弄得很累。 这样的活法，完全不符合现在的年龄。 也许该换个活法了。 否则的话，这样的重生过得太没意思。 他决定了，立即朝张颖和吴小莉挥了挥手：“你们回自己房间吧，我要睡觉了。” 这一睡，就是两三个小时，睡得很香，睡得很轻松。 他从没感觉如此轻松过。 等他起来后发现，家里就剩下童秀丽一个人在默默地清理东西。 “妈，小莉她们呢？” “小莉跟张颖出去了。” 吴小正明白了，不用说，张颖肯定是去了演艺公司，而吴小莉自然要跟着去看稀奇。 算了，由她们去吧，懒得管了。 他又问了一句：“爸呢？” “中午喝多了，还在睡呢！” 算了，也懒得管了，由他去吧！ 按他原本的想法，是这几天好好陪家人逛逛，让他们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自己再去忙自己的事。 现在他改主意了。 吴敏青和童秀丽是成年人，见识是差一点，但也还不至于连个新的环境都适应不了吧！ 他不想·操那个心了，便对童秀丽说：“妈，我出去了，晚饭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管我了。” 他是打定主意不想管事了。 可一个人多年想养成的习惯，要想突然改变，还真有点难。 他走着走着，又走到了吴大厨的临时办公室。 一到那里，就被刘志军给逮住了：“小正，你快来看看吴大厨大厦的设计图，没问题的话，就准备动工了。” 他还是忍不住接过来看了看。 原来的设计效果图他是看过的，现在这一份，只不过是针对地面和地下部分做了调整，添加了天上人间歌舞团的地下空间。 这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他挥了挥手：“你们几个觉得没问题，那就动吧。” 刘志军错愕地问道：“你不是说等你好好看过后再动工吗？” “我现在看过了啊！”吴小正理所当然地说道。 然后他吩咐道：“你帮我联系一下马丽，再安排一台车，让她这几天陪我爸妈好好逛一下长市，带他们买点东西。” 他还是管了。 只不过他换了一种管法，把锅甩给了刘志军。 这弄得刘志军很郁闷。 马丽又不是公司的人，是你的私人关系，让我去联系合适吗？ 沈默又凑了上来：“老板，长市的另外两个点已经基本敲定了，你啥时有时间去看看，如果合适，咱们就买下来，准备开工了。” 吴大厨食府的发展也在大踏步前进之中。 在新店的拓展上，除了湘南市已经有一个点在动工外，在省城一口气又定下了两个点，准备形成连锁网络。 吴小正又挥了挥手：“我不看了，你觉得合适就行，出了问题就找你算账。” 沈默：“……” 老板，这样真的好吗？ 这下弄得沈默也有点忐忑。 可吴小正自己却觉得很轻松。 他在想，这样才像个合格的甩手掌柜嘛！ 可真一甩手，吴小正却有点茫然了。 原因在于，一个忙碌习惯了的人，突然啥都不管的话，就觉得无聊了。 要不去新丰大厦看看两位程序猿，了解一下点餐系统的进展？ 吴小正立即放弃了这一想法。 既然下了不管事的决心，那就先让自己放松一下。 张颖不是说她马上就要登台表演了吗？要不就去看看她的排练去？ 吴小正知道，这个时候的张颖哪里都不会去，肯定是在演艺公司的临时场地进行彩排。 那就看看热闹去！ 正文 第630章 张颖要红？ 演艺公司最近的进展很顺利。 这其中的原因，首先是张颖和章丽美两人的努力。 经过一轮严格的淘汰和新鲜血液补充之后，新的歌舞团已基本成型，并且整体素质又上了很高的一个档次。 尽管张颖暂时把节目编排定位在歌和舞这两块，但整体实力确实已经不是章丽美那个草台班子能比的。 有钱好办事。 张颖一口气又从湘南师大音乐学院请来了两位很有名的教授来当指导老师，一个负责舞蹈编排的技术指导，一个负责声乐的技术指导。 如此一来，基础人才有了，技术力量也有了，歌舞团更上一层楼是迟早的事。 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欧阳胖胖的加入。 当初成立演艺公司时，吴小正就专门点名，让欧阳胖胖兼任演艺公司的艺术副总监。 欧阳胖胖对此很认真，他可没有只挂一个名的想法。 按照歌厅现有的运作模式，上歌厅表演的那些演艺，全部都是跑场的，很少有歌厅来培养属于自己的表演班底，因为养人成本太高，自己培养的话，又不知道培养的人才是否真正受观众的喜欢，风险实在太大。 但这样也是有弊端的。 那就是歌厅不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上节目，只能在那些跑场演员中进行甄选，把认为受欢迎的节目留下来。 欧阳胖胖觉得这样其实是不完美的。 在他看来，一家歌厅要想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那就一定得有特色，其中在节目编排上面就非常重要，要想在节目上有属于自己的特色，那就一定得有属于自己的演艺班底，然后再补充一些受欢迎的跑场节目，那才叫完美。 欧阳胖胖觉得吴小正玩的这一手才叫高。 一边是演艺公司，一边是歌厅，两边既相互独立，又在表演上产生关联，如此一来，就把所有的弊端给摒除了。 因此，欧阳胖胖把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投入到了演艺公司的节目编排上面。 如此一来，演艺公司就有了两派。 以两位专家教授为代表的，是属于学院派。 在音乐厅、歌厅浸·淫了很多年的欧阳胖胖则是实践派。 按理说，这两派碰到一起，必然是会产生冲突的。 然而并没有。 说到这一点，就不得不赞一下胖子了。 欧阳胖胖之所以后世能那么有名，原因就在于他具备很高的情商。 到了演艺公司后，在节目编排上，欧阳胖胖并没有急于指手画脚，而是对两位教授非常的尊重。 但他却用了个小花招。 他直接把两位教授请进了歌厅，带他们去感受歌厅的氛围和运作模式，开始慢慢向两位教授灌输歌厅表演的风格和特点。 两位教授很快就接受了欧阳胖胖的见解：艺术来源于生活，只有真正受老百姓欢迎的、雅俗共赏的，才是有存在价值的艺术。 由此，学院派和实践派开始相融合，两派的优点开始相结合。 在学院派这边，过于低俗的一定是要摒除的。 在实践派这边，高雅得没太多人懂得欣赏的东西也是要弃除的。 在胖子的周旋之下，大家竟然非常融洽地相处下来了，开始齐心协力为演艺公司的发展出谋划策。 可在人才选拔上，欧阳胖胖第一眼相中的，竟然是张颖这个老板娘。 胖子的理由很充分。 “小颖，不管是论形象气质，还是歌舞才艺，你都是所有人里面最拔尖的。最关键的是，你代言的广告已经开始在有线电视台播出了，这样噱头也有了：大名鼎鼎的电视广告明星，好好包装一下，你想不红都难！” 他这一看法立即就获得了声乐教授梁镜儒的认同。 在他看来，张颖确实拥有一副声线很出色的金嗓子，这样的条件，如果不上舞台展示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 张颖就这么被说动了。 这样一来，张颖就被定位为了演艺公司推向市场的第一人，即将同时上场的，还有一支舞蹈队。 能歌善舞的张颖一出场，自然得歌舞一起上，这样才更有视觉冲击感和场面。 所以，这段时间的张颖其实是很忙的。 一方面，她要跟着梁教授练歌，另一方面，她还得跟着舞蹈队排舞。 除此之外，她还得跟着欧阳胖胖学习在歌厅里如何跟主持人互动。 因此，哪怕吴小正今天刚回长市，他一睡觉，张颖就立即带着小丫头跑路了。 她真的很忙。 因为她得做好随时登场的准备。 欧阳胖胖在长市民间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确实不是白混的，路子广得很，随时都可以给她安排歌厅演出。 因此一到演艺公司临时租赁的排练场，张颖立即就把吴小莉甩给了梁镜儒：“梁教授，这是我的学生，麻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培养前途。” 对于吴小正想给小丫头找一位专业人士培养一下的想法，张颖可是牢记在心，这也正是她立即带吴小莉过来的原因。 把小丫头甩给梁教授以后，张颖自己却立即跑去排舞去了。 粉雕玉琢的吴小莉立即就博得了梁教授的好感，他和颜悦色地说：“小姑娘，来，唱一首歌给我听听。” 吴小莉一点都不怯场，立即跟着梁教授的钢琴伴奏，大大方方地唱了起来。 很不凑巧的是，欧阳胖胖也恰好在场。 小丫头一出声，立即就把他给惊呆了。 一曲唱完之后，他又立即跟梁镜儒说：“梁教授，这小丫头条件也很不错啊！好好培养一下，也能火，现在歌厅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种才貌俱佳的小童星啊！” 梁教授也赞同地说：“小姑娘确实不错，声音很脆，音域很广，音色辨识度很高，最关键的是很大方、不怯场。” 吴小莉一听，立即乐得眉开眼笑，甜甜地说：“谢谢爷爷夸奖，谢谢胖叔叔。” 聪明如她，一听两人这对话，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也有登台表演的机会，这怎能不把她给乐坏了？ 她盼着的就是当歌星啊！ 吴小正恰好在这个时候赶到，正好把欧阳胖胖和梁教授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气炸了，立即就吼了一句：“我靠，你个死胖子！” 欧阳胖胖头一扭，惊讶地问道：“哦，老板你来啦，怎么啦？” 怎么啦？ 我想杀了你！ 正文 第631章 风波再起 吴小正确实是杀了这个死胖子的心都有。 在他的唆使下，张颖这么快就准备登台了，现在他竟然又瞄上了自己妹妹。 这绝对不行！ 吴小正直接说道：“怎么啦？她才十一岁，还正在上学。这么小，就让她上这样的舞台演出，真的好吗？” 欧阳胖胖一时语塞。 伶俐如他，自然已经听出来，眼前这小姑娘似乎跟老板有很大关系，此时如果再坚持的话，很容易就吃瘪。 可事实上，小小年纪就登台演出的并不是没有。 特别是一些杂技节目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小姑娘小男孩的身影。 但那种往往是一些早已弃学的江湖艺人儿童。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歌厅的演出一般都在晚上九点后才开始，这么晚，确实不适合学龄儿童登台表演。 梁教授也改口了：“我也赞同这位年轻人的意见。这小姑娘条件虽然不错，但这个年龄确实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把基础打好了，以后有的是登台机会。” 吴小莉一听说自己的登台机会就这么泡汤了，立即就嘟起了小嘴巴，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一脸幽怨地看向了吴小正。 小丫头真的太有表演欲望了！ 这样未必是好事。 吴小正对小丫头说：“小莉，歌厅的表演太晚了，真的不适合你这么小的小朋友去演出。” 小丫头还是嘟着嘴，一副不想理睬吴小正的样子。 吴小正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他说道：“这样，你先好好学，只要你学习成绩能保持名列前茅，哥就答应你，在周末或寒暑假，让胖叔叔给你安排演出机会好吗？” 他说好了不管那么多事的，可这事真的不能不管。 但管也是讲究技巧的。 如果只是一味的反对，那效果可能适得其反。 因此他只好妥协。 他在想，先拖个半年，等以后自家歌厅开业了，小丫头如果真有天赋的话，让欧阳胖胖偶尔早点安排她登台一两次，也未必不可以。 “真的吗？” 一听说又有希望了，小丫头的脸色立即又多云转晴。 吴小正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种事真是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转身往张颖排练的舞蹈室走去。 欧阳胖胖却立即跟了上来。 “老板，小颖的表演安排她啥时候登台比较合适？” 胖子现在已经知道，刚才那小姑娘竟然是老板的妹妹。而看老板刚才的反应，似乎有点不高兴，他生怕因此把老板给惹生气了，让自己丢掉了大好的机会。 “这事不是你在安排吗？你问我干吗？”吴小正问道。 胖子可是他专门挖来的人才，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计较。 欧阳胖胖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几天航空歌厅这边缺节目，要不我明晚安排她登台试试？要是效果好的话，我再推荐她去其它歌厅。” 这么快？ 吴小正稍稍有点惊讶。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以张颖的水准，确实只需要稍微排练一下，应付这种民间舞台确实不成问题。 而且，有欧阳胖胖在，他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什么。 “可以啊，安排好了的话，顺便帮我订几张航空的票。” 张颖的第一次登台，他自然是要去支持一下的，趁这个机会，他也想顺便带家人去开开眼界。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吴家又出幺蛾子了。 吴敏青一觉醒来，已临近傍晚时分，可他起来在家里逛了一圈之后，发现只有童秀丽在厨房做饭。 “吴小正呢？” “出去了。” “那吴小莉呢？” “跟张颖出去了，说是带她去见老师。” 张颖？ 中午喝高了的吴敏青还有些迷糊，但他对饭桌上的几位姑娘都还有印象。 想没印象都很难，那些姑娘一个个都那么漂亮。 “那个小张姑娘跟咱家很熟吗？”吴敏青好奇地问道。 “当然很熟啊，她是小莉的老师，好像也是小正的女朋友。” 我靠，才半年多过去，那小子连女朋友都有了！ 吴敏青立即就觉得自己好像失职了，惊讶地问：“我记得小正才十五岁吧，那姑娘多大了？” “好像22岁吧。”童秀丽随口回道。 关键时候，吴敏青立即就想尽当父亲的责任了，他截然反对说：“那怎么行！这姑娘大小正那么多！” 女大男小这种事，在乡下人的眼里是见仁见智的事。 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女的大是一件好事。 女大三，抱金砖。 在古时候，那些养童养媳的，女的比男的大十岁都有。 因此在吴长禾跟吴奶奶眼里，比吴小正大好几岁的张颖跟他在一起，他们不仅不反对，反而很开心，他们恨不得吴小正再猛一点，早点和张颖折腾一下，给他们折腾个重孙子出来。 童秀丽也不怎么反对这事。 一来，公公婆婆都不说什么，她也不好说啥。 二来，在乡下，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出去勾搭女孩子的事常有，有的甚至直接搞出人命来了，然后把姑娘孩子接回家当媳妇。 这种事情太正常了。 在乡下人看来，这种是吃亏的是女方，男方家里就偷着乐吧！ 因此，对于吴小正和张颖之间的暧昧，童秀丽也从没说啥。 此时她一见吴敏青有不同意见，就立即劝说道：“你别乱来啊，这事公公婆婆都不反对。” 这些天，童秀丽最担心的事，就是怕吴敏青和吴小正之间再起冲突。 吴敏青又火了。 如果童秀丽不劝他的话，他心里还舒服一点。 可童秀丽一劝，他就觉得她是在向着吴小正，自己在她心里没以前那么有分量了。 她肯定是觉得吴小正那小子有出息了，能给钱给她花，才会这样的！ 人的心态一失衡，就会胡思乱想，并且很容易想歪。 吴敏青现在就是这样的。 在他进监狱之前，一家人都是以他为中心，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现在一出来，风向全变了。 他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儿子也跟他对着干了，连老婆都不向着他了…… 这是一种巨大的心理落差。 “童秀丽，我告诉你，这事我还必须得管一下！” 吴敏青立即吼了起来。 正文 第632章 暴风雨即将来临 张颖这边一排练完，立即又带着吴小正来到了梁教授这边。 她得帮小丫头落实培训的事。 梁教授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说：“这样，我安排我的两个学生来给她专门辅导，一个教钢琴，一个教声乐，都是专业教小朋友的，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单独来给她指导一下，你们看这样可以吧。” 有钱好办事。 再加上梁教授觉得吴小莉确实有培养前途，便做出了慎重的安排。 小丫头在声乐学习方面的事情算是妥了。 至于舞蹈学习，还是送去少年宫，跟其她小朋友一起打基础比较好，必要时，张颖也可以单独辅导她，这方面无需过于担心。 吴小正其实并不担心。 在他心里，他反倒希望小丫头只是把这个当成一门兴趣爱好，能让她多点才艺就好了。 他并不希望小丫头能成为明星之类的。 可是，这事由不得他。 在小丫头自己想往这方面发展的情况下，他只能尽力来满足她，免得她长大后埋怨，说自己这个哥扼杀了她的理想。 唉，哥难做。 其实吴小正有很多话想嘱咐小丫头，告诉她应该往哪个方向努力，可他又觉得小丫头现在还小，有时候说太多的话，说教的味道太浓，效果未必会好。 那就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摇了摇头，他带着一大一小两妞往外走。 到了饭点时分了，吴小正又不想太早回家面对吴敏青，便只好带她们去吃长市的特色小吃。 这是吴小莉最乐意听到的事。 吴小正发现，跳舞也不是没好处。 比如说张颖，从火宫殿一路走过来，她的嘴巴根本就没停过，一直在嚼个不停，胃口不是一般的好。 这食量快赶得上一个男人了。 可她每天这么吃，身材也不见走样。 这全都是跳舞的功劳。 他忍不住调侃道：“小颖，就你这吃法，我要不要担心养不起你啊？” 张颖骄傲地回道：“切，姐马上又能赚钱了，用不着你养。你以后要是吃不起了的话，姐可以养你。” 吴小正：“……” 他发现，在性格上，张颖其实是一个很独立的人。 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追求，现在一旦有机会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她整个人又变得自信了很多。 吴小正承认，抛开娱乐圈的复杂这一点不说，以张颖的资质，如果稍微给她一点助力的话，说不定她还真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那样的话，养活她自己确实不成为问题。 甚至于说，如果需要的话，她到时来养活吴小正也完全不成为问题。 吴小正突然觉得，也许放手让她去闯才是对的，他不能因为自己对娱乐圈的偏见，而去阻拦她的梦想。 一切都还是未知。 再一次想开了的吴小正，心情一下又好了很多。 他只是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个小麻烦正等着他和张颖。 吃饱喝足后，吴小正带着两妞往家里奔。 在家里，吴敏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见到他们进门，便招呼道：“小正，过来，咱们来聊聊天。” 然后他又朝张颖招了招手：“小张，你也过来。” 吴小正纳闷了。 他和我不是在冷战吗？怎么突然变性子了？ 他此时还以为，吴敏青可能想通了，暂时不跟自己对着干了。 这是好事。 他依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张颖也跟在他身边坐下了。 他们的配合，让吴敏青有点得意。 他觉得，这样才有点家长的样子，像是在主持一个家庭会议。 得意之中，他笑眯眯地开口了。 话不是跟吴小正说的，而是冲着张颖：“小张，你今年多大了？” “吴叔，我今年22了。”张颖很有礼貌地回道。 说实在的，张颖能大着胆子跟吴小正的家人住一起，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但她想试一试。 她知道，因为年龄的关系，她和吴小正之间真的不一定有未来，但她想努力一下。 只要努力过了，不管结果如何，那样她自己才不会后悔。 因此，就算她已经知道，吴小正的这个父亲有点奇葩，但对他还是非常客气，想通过自己的表现给他留下好的印象。 只不过吴敏青的这个问题，很是让她有点忐忑。 这问的是她最为敏感的年龄问题。 吴敏青又开口了：“哦，年龄不小了啊！你长这么漂亮，条件这么好，怎么还不找个男人嫁了啊？很多女孩子到了你这个年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啊！” 张颖顿时有了天崩地裂的感觉。 尽管吴敏青的话说得非常客气，像是在跟她拉家常，像是在关心她的个人问题。 可张颖知道，他这是在很委婉地告诉她：远离我家吴小正！ 她和吴小正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这事吴爷爷吴奶奶知道，童妈妈也知道。正是因为他们不反对，张颖才大着胆子和吴家住到一起的。 可她没想到，反对的声音就这么突然地来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让她如何接口呢？ 张颖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把自己的软弱在吴小正的家人面前显露出来，否则的话，以后就真的很难再相处了。 张颖强忍着泪水，看了看吴敏青，又看了看吴小正，正想说点什么，吴小正却开口了：“小颖，你带小莉回房间去。” 这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吴小正此时的表情很吓人。 “哦。” 张颖啥话都不敢说了，赶紧站了起来。 吴小莉也是如此。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轻声关上了房门，但都把耳朵贴到了门边，想要听客厅里的动静。 客厅里是短暂的沉闷。 吴小正脸色一片铁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难题，他一时还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的他还在不停地对自己说：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知道，一旦他不够冷静，这场冲突可比上次的要严重得多。 很可能会反目成仇。 吴敏青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考虑半天之后，可以把这事办得非常漂亮，既可以不和吴小正起冲突，又可以让张颖知难而退。 可他没想到，事情才刚开了个头，他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原因就在于他这个儿子太聪明了一点，他一下就听出了他的意图。 这倒没什么，大不了再吵一架。 在吴敏青看来，父子间吵吵架是很正常的事。 可问题是，吴小正并没有立即发飙，而是看起来特别的冷静，也看起来特别的阴沉。 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吴敏青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此，现在的他不敢轻易开口，因为打心里，他其实有点怕这个儿子了。 正文 第632章 决裂 吴小正现在算是左右为难。 他其实真的很想发飙。 如果他此时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的话，那没得说的，跟吴敏青开干。 可问题是他也曾经是一位父亲。 此时他就在想，如果迟早吴敏青位置的是他自己，处在他自己位置的是他儿子，那他会干涉吗？ 答案是不肯定。 按照国人的传统，父母干涉儿女的感情、婚姻事，这是常情，就算吴小正自己身为父亲，也未必能例外。 因此，吴敏青刚才所作所为，其实谈不上万恶不赦，只是方式有失偏颇，有点笑里藏刀的味道，对张颖的伤害比较大。 说实在的，如果吴敏青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那他的所作所为，吴小正还真难去挑他的毛病，因为他的出发点是为家庭着想、为儿子着想。 哪怕方式欠妥。 可问题是，因为吴敏青的不称职，吴小正并不认为他有权利来干涉自己的事情。 这是一种矛盾，所以吴小正左右为难。 想了想，他决定压制自己的怒火，来好好地跟吴敏青谈一谈。 “爸，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不希望你来干涉我的事，你也干涉不了，所以，我请求你不要管我的事。” 尽管很不满，吴小正还是把那声爸叫了出来。 吴敏青稍微楞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就冲吴小正那暴脾气，他绝对会立即爆发，跟他大吵一架，没想到现在等来的是如此平静的一句。 莫非他在妥协？ 还是那句话，人与人之间的交锋就像弹簧，你退我便进。 吴小正一退，吴敏青便进了。 “我·干涉不了？你是我种下的种，是我吴家的后人，你的事关系到我吴家能不能后继有人，你说我管不了？” 他先把管事的名分给落实了，然后开始发飙：“吴小正，我告诉你，就算你本事再大，就算你能上天，这事我管定了！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随随便便带女孩子进家门！” 吴小正傻眼了。 他这父亲虽然混，但真不傻。他一开口，就知道先把道义给占住，让他几乎无话可说。 他还能说什么？ 否认自己是吴敏青种下的种吗？ 这话他没法说。 他只能说：“那行，你确实是我爹，就算你没带过我、没养过我、没给过我钱花，你也确实是我爹，我欠你的。哪怕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我花的钱，我也认了，谁让你是我爹呢！” 吴小正说得无比的凄凉。 此刻的他，内心真的非常难受。 可就算再难受，他也得把话给说完。 “既然你认为有你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那我也认了。既然你说没你同意，我别想带女孩子回家，那也行，我不带回来就是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向了张颖和吴小莉的房间，敲开了房门。 此时的张颖已经泪流满面。 尽管她是在房间里，但这是租的房子，隔音并不怎么样，因此父子俩在客厅的争执，她基本上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一场让她无比伤心的对话。 尽管她已预料到，她和吴小正之间要想有未来，将会特别特别的艰难，这过程中会有无数的难关。 但她没想到，第一道难关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难得让她难以逾越。 毫无疑问，吴敏青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确，他坚决反对张颖进吴家的门！ 尽管这话是对吴小正说的，可张颖毕竟还是听到了。 她怎能不伤心？ “拿上换洗衣服，跟我走。” 看到张颖泪流满面的样子，吴小正非常心疼。 但此时并不是安抚她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她带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家，带离吴敏青，避免她继续受伤害。 “小正……” 张颖犹豫了。 她知道，如果她就这么跟吴小正出去，她就成为了拐跑人家儿子的人，她和吴敏青之间的关系，将更加难以恢复。 “别废话，赶紧的。” 吴小正施压了。 他明白张颖的担心。 但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继续妥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让张颖更加的受伤。 因此，他不容张颖反驳。 “哥……”吴小莉怯生生地叫道。 吴小正莫名的心疼。 他知道，他跟吴敏青一吵，一决裂，其实最受伤的是吴小莉。 她毕竟还小，还很难接受家人之间出现这样的纷争。 他安抚道：“小莉，没事，哥就出去睡一觉，明早我会回来接你去学唱歌。” “哦。”吴小莉嘟着嘴答应了。 不过吴小正却知道，他跟张颖一离开，小丫头恐怕就是这个家里最寂寞的人了，她很可能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了。 这是一个问题。 但今晚他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无奈之下，张颖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低着头，开始跟着吴小正往门外走。 “小正，小颖……”站在门边的童秀丽有点手足无措。 处在她的位置，她也不知该说啥好。 吴小正安抚道：“妈，没事，我只是出去住，不是不回来。”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妈，吴小正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因此他也不想让她太伤心。 就算他想走也不是那么顺利的。 他刚把房门拉开，吴敏青就站了起来，指着他说：“吴小正，你……” 吴小正立即怼了回去：“吴敏青，够啦，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别逼我再跟你翻脸！” 他真的憋了很久了，憋得很辛苦。 所以这句话一出口，平静中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甚至连他的眼神中都是杀气腾腾。 吴敏青又被吓住了。 他的进，是建立在吴小正退的基础上的，此时吴小正不再退让，他又识趣地减压了。 他其实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吴小正真的跟他翻脸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很可能他的吃喝都没了着落。 这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 谢天谢地，吴小正总算拉着张颖的手逃出了家门。 他没想到，自己想跟家人住一起的愿望，连一天都还没实现，就这么破产了。 这不是最让他失望的。 他最失望的是，他对吴敏青完全绝望了，彻底没了拯救他的心。 在他内心里，今晚的出走就是一种决裂。 让人伤心欲绝的决裂。 正文 第633章 没完没了 出到楼外，吴小正忍不住仰天长叹。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却没想到自家的这本经如此的难念。 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张颖，他一时不知道该说啥。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知道，“对不起”这种没营养的话其实是没意义的，这种话只会让她越听越伤心。 “走吧，先去酒店住下，明天再找房子。”他只能如此轻描淡写。 张颖却站住了，很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是一句很有深意的话。 在张颖看来，因为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她遭受这样的待遇其实是正常的事。但在这种时候，能够有勇气和父母站在对立面的人是不多的。 因此，张颖在伤心的同时，又对吴小正很感激。 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这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哪怕只能拥有一时，那也值了。 吴小正秒懂她的意思，却还是不知该说啥。 很多时候，安抚人，尤其是安抚女人其实是一门大学问。 说抱歉？ 抱歉能抚平已经带来的伤痕吗？ 说承诺？ 承诺真的有那么可信吗？ 抱以同情？ 同情和怜悯，其实是大多数人都讨厌的一种态度。 因此，吴小正只能紧紧地拉住张颖的手，坚定地说了一句：“走吧。” 面对逆境，坚定地和她站在一起，坦然面对，给她力量，给她信心，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张颖似乎感受到了他传递过来的力量。 在这一刻，她不再悲伤，微笑又重新挂上了她的脸盘。 到了酒店后，两人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就紧紧依偎在一起，来感受彼此的温暖。 在这种时刻，啥也不想，才是最让人觉得轻松的方式。 两人都累了。 不是身体累，而是精神疲惫。 第二天，太阳正常升起，两人也正常起床，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忙碌。 吴小正此时在想，也许烦心时，让自己忙起来，会是忘却烦恼的一个不错选择。 他先驱车去了家里，把吴小莉接了出来，再把两人送到了演艺公司的排练场地。 接下来，他得先去解决此事的后遗症了。 他先找到了沈默：“再给我租一套房子吧，离我家近一点的。” 之所以要离家近一点，这是在为吴小莉着想。 很多时候，当家庭出现矛盾或变故时，最受伤的其实是孩子。 因为年龄还小的缘故，碰到这样的状况，孩子们往往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此时的他们会觉得很彷徨、很无助，严重时甚至会留下心理阴影。 而在吴家，因为吴敏青的糟糕表现，小丫头和他是没啥话可说的。而她和童秀丽之间，近来的关系虽然有所改善，但也还没到无话不说的那种程度。 因此，吴小正和张颖搬出来后，吴小莉在家里会很孤独。 这种难以忍受的孤独感，这样沉重的心理阴影，吴小正前世承受一次就足够了，他不希望妹妹再来承受一遍。 因此，他要把房子租得离家近一点，让小丫头一有时间，就可以过来串门。 又是用心良苦。 房子的事搞定之后，吴小正却不知道该忙啥了。 去忙吴大厨的事？ 这些事他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 去找两位程序猿调试点餐系统？ 他也不想去。 那是需要走心的活，他感觉自己没法集中注意力。 他感觉自己需要发泄，那种不需要动脑的发泄，最好是纯体力的那种。 想了想，他干脆沿着沿江大道尽情地跑了起来。 吴敏青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因吴小正的要求，刘志军昨天就联系上了马丽，把吴小正请求她陪同父母熟悉长市的意思转达给了她。 马丽现在正是无所事事的时候，她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一任务。 刘志军的安排是很周到的。 除了马丽之外，他还安排了海哥当司机，专门给安排了一台车来当代步工具。 等马丽和海哥感到吴家时，吴敏青竟然还没起床。 昨晚的一场争执，把吴小正和张颖弄得身心疲惫，吴敏青却跟没事似的，他很悠闲地看着电视，一看就看到深夜，然后第二天却在睡懒觉。 他是被童秀丽在床·上叫起来的。 吴小正竟然还安排了人来带我逛长市？ 那小子竟然没生气？ 吴敏青又想岔了。 事实上，因为昨晚那场争执，连吴小正自己都忘记这个安排了，也忘了今晚还要带家人去歌厅看节目的事。 他要是没忘的话，指不定会取消这项安排。 “咦，小马，是你啊？” 吴敏青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很快就见到了正在客厅等着的马丽。 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这姑娘跟吴小正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吴敏青又一次关心起了问题。 伤疤还没好，他就忘了痛。 不过在又闹过一次之后，吴敏青学得更聪明了一点，他很委婉地问道：“小马，听口音，你也是湘南地区那边的？” “嗯，我原来就是湘水一中的老师，小正是我的学生。”马丽的回答正规正矩。 吴敏青却吓了一跳。 我靠，那小子不会是连老师都搞上了吧？要不这位小马怎么会跟着他来长市，关系还这么亲密？ 他又一次想岔了。 此时的吴敏青心情有点复杂。 一方面，作为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一旦无所事事，他就觉得很不习惯，总想千方百计地来管点事，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方面，因为一连跟吴小正吵了几架，吴敏青还是有点顾虑的，他怕真把吴小正给惹毛了。 说白了，吴敏青之所以要管吴小正的事，其实并没有太过于看重吴家传宗接代的事，他才懒得太过于关心那个问题。他之所以喜欢管，目的就是为了在吴小正面前显示存在感，想树立老子的权威，并且拿捏住吴小正。 还要不要继续管呢？ 吴敏青稍稍纠结了一会。 管，必须管！不给那小子点厉害看看，他就不会把我这老子当一回事！ 先把情况问清楚再说！ 打定主意后，吴敏青又开口了：“小马，你怎么也来长市了啊？你跟我家小正很熟吗？” 此时的马丽还不知吴家的具体情况，她只知道吴小正的父母刚从监狱出来。 对此，马丽既谈不上有好感，也说不上厌恶。 出于礼貌，马丽还是客客气气地回道：“我也调来长市了，还是小正帮的忙。” 我靠，果然关系不浅！ 吴敏青一下又想偏了。 正文 第634章 大侠马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吴敏青就是一种很特别的鸟。 对于马丽，因为不熟，他原本是有顾忌的。但他一听说马丽连调来长市这事都是吴小正帮的忙，所有的顾忌就一扫而空。 一个让马丽尴尬的问题被他直接问了出来：“那小马，我家小正这么关心是，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或者说你喜欢小正？” 马丽不是一般的尴尬。 她对吴小正有好感，这是事实，可这种话能拿出来说吗？ “吴叔，你误会了，我跟吴小正是师生关系，只不过我辅导他参加比赛，所以关系比普通师生更好一点。因此，当我有困难时，小正就真心帮我，我和他现在算是朋友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对于吴敏青这个人，马丽只知道他因为偷盗进了监狱，但因为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她对他确实谈不上太大的恶感，但绝对谈不上有好感。 可现在他的问题如此的无礼，马丽本能地就起了厌恶的心思。 但看在吴小正的面上，她还是强忍着厌恶的情绪，非常客气地进行解释。 吴敏青认真地看了马丽一会，在分辨这话的真实性。 在辨不清真假的情况下，他又突然问道：“那你跟张颖很熟吧？你知道张颖跟我家小正是怎么回事吗？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为啥要跟小正在一起？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马丽直接就傻眼了。 听吴敏青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张颖和吴小正的事情遇上大麻烦了。 可是，他为啥要跟我来说这事呢？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的吗？ 马丽顿时又起了厌恶之心。 她可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这厌恶之心一起，她顿时就没了再陪这个让人讨厌的男人逛长市的心。 而且，她最近可是一直在全力撮合张颖跟吴小正，跟张颖已形同闺蜜。现在张颖一出事，她的心思就全到张颖身上去了，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立即从身上掏出了一千块钱，塞给童秀丽说：“小正妈，这是小正给你们买东西用的，你自己拿着吧，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我就不陪你们逛了。” 说完，她撒腿就跑。 这下弄得负责当司机的海哥很是尴尬：你跑了，我咋办呢？ 马丽可不管这么多。 她一出了吴家，就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吴小正的大哥大：“正憨，你在哪呢？” 吴小正就这么被马丽给逮到了。 被逮到了也好。 吴小正现在正是郁闷的时候，他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这些让人头疼的事。 两人找了家茶楼坐了下来。 马丽开口第一句便是：“正憨，我可是从你家逃出来的啊，我听到你爹说话就不舒服，不想陪他们逛了。” “哦，不陪就不陪吧。” 吴小正这才记起了他安排马丽陪游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再关心那些琐事。 “说吧，你家发生了啥事？为啥你爸一见到我，就问我是不是跟你有不正当关系？还说起了你跟张颖的事，让我去劝张颖跟你分开？” 吴小正听了又是很来气。 他心想，吴敏青还真是挺能作的，这是不想让自己过得安宁的节奏。 此时的他，真的后悔把这人从监狱接出来了，甚至真有了再把他给弄回去的心。 郁闷之下，他开始倒苦水，向马丽说起了吴敏青的奇葩事。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 接下来，到了马丽大开眼界的时候。 “哈哈哈哈，逗死我了，这样的爹也有，你还真是幸运啊！” “我靠，这种没皮没脸的话他也能说得出来？你这爹也太奇葩了一点吧！” “正憨，看来你脾气真不错啊，这样的爹你也能忍受到现在。” …… 整个述说的过程中，马丽时不时会幸灾乐祸地取笑吴小正一番，弄得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别笑了，快郁闷死我了，给我出个主意吧。” 马丽停止了取笑，很认真地看着吴小正说：“说句实话，换了我是你，早就把他撵出去了，让他自生自灭。” 把他撵出去？ 这样行吗？ 似乎不行。 他驳斥道：“真把他撵出去的话，那我妈怎么想？我又怎么跟我爷爷奶奶交代？” 这才是吴小正下不了狠心的真正原因。 经历过前世的是他，只有他才知道，吴敏青到底有多能祸害自家人。 对他母亲童秀丽来说，吴敏青再混，那也是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的夫妻，做儿子的把她老公给撵出去，这让她怎么想？ 而在吴长禾跟吴奶奶那边，吴敏青再混，那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已经习惯三四十年了，现在做孙子的把他们唯一的儿子撵出去自生自灭，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人并不是为自己活着，还得顾及家人的感受，这才是做人最难的地方。 吴小正苦闷的也就在这里。 听了他的解释，马丽似乎也觉得撵出去的那方法有点不可行，又低头思索起来。 “你这让忍他折腾也不是办法，必须得好好治治他。” 想了半天，马丽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治？” 吴小正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赶紧请教起来。 “首先，翻脸是必须的，这种人，你越惯他，他就越得瑟。该翻脸就翻脸，该骂就骂，千万别把他当爹来供着。” 吴小正：“……” 他真有点心动了。 在此之前，他一起怀着一丝希望，想把这奇葩老爹给治好，这才没把脸给撕破。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心软了一点，这才把自己和身边的人弄得很难受。 马丽又说道：“其次，他不是习惯了伸手向家人要吗？别惯他这臭毛病。” “这话怎么说？”吴小正又赶紧请教。 “很简单啊，有钱的是大·爷，你不让大·爷爽，大·爷就不给你钱花。” 马丽又出了一个馊主意。 这是一系列措施。 你想要零花钱？ 没有，大·爷不爽，不给你！ 你想要喝好酒？ 没有，大·爷不爽，不给你！ 你想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 没有，大·爷不爽，不给你！ …… 按照马丽的意思，吴小正应该在经济上严格控制，包括童秀丽这边，都不要给她太多零花钱。 “那我妈怎么办？她岂不是跟着受苦了？” “你傻啊，基本的吃喝还是要保证的，然后她要穿的、吃的营养品之类的，你单独带她出去买不就得了！” 吴小正再一次动心了。 按照马丽的做法，他肯定要担上不孝子的骂名，甚至还会跟吴敏青激烈冲突几次。 不过这无所谓。 骂名他不怕背。 和吴敏青冲突他也无所畏惧。 那就当个不孝子吧！ 正文 第635章 另类的安慰 给吴小正出完馊主意后，马丽直接把他甩了。 她还得去找张颖。 身为一个女人，她知道，此时的张颖才是需要人倾诉的时候。 趁中午时分，她把张颖从练习室抓了出去。 两人在一个饭店坐了下来。 也正如马丽所预料的那样，其实张颖现在是最需要人倾诉的时候。 今天一个上午，张颖让自己一头扎进了练习室，苦苦地练歌，苦苦地练舞，想要以此来麻醉自己。 可是不管用。 烦恼并不是想麻醉就能麻醉的，也不是想抛弃就能抛弃的。 张颖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 很多话，她不能跟吴小正说，因为那样只会让吴小正为难。 在她看来，吴小正已经做得够好了，她不能再给他压力。 马丽倒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只是连张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话匣子还是马丽打开的。 “我跟你说过了，这份感情，你只能在乎曾经拥有，不能追求天长地久，现在明白这种滋味了吧！” 这话听起来又像是有点幸灾乐祸。 好在张颖已经了解马丽的脾气，知道她是个出语惊人的人，才没有多想。 她抿了抿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真碰到这样的情况，怎能高兴得起来啊？” 马丽冷哼了一声：“高兴不起来又怎样？是你自己非要一头扎进来的，我想帮你分担你都不乐意，这能怪谁？” 张颖：“……” 你个污女，怎么又提起了这事呢？ 你不会是还在打吴小正的主意吧！ 她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看到张颖一脸臭臭的样子，马丽得意地笑了，她又说道：“没啥大不了的，等以后这样的事遇多了，你就会慢慢习惯。” 张颖：“……” 这样的事来一次就这么难受，再多来几次？那还不得让人伤心欲绝啊！ 她发现，马丽一旦打击起人来，本事还真是非同一般。 看来，想从她这里得到安慰是别想了。 因为被打击，她忍不住反唇相讥：“也是，我这点破事跟你所遇到的相比，还真是啥都算不上。” 张颖指的是马丽离婚的事。 因为习惯了，她也不怕因此伤到马丽。 张颖和马丽的相处，真是一种奇怪的模式。 一开始，张颖因为担心她在打吴小正的主意，对马丽是有严重的提防心理的。 可相处久了之后，却发现马丽虽然不是一般的腐，不是一般的胆大，但人很直、心地很好，于是慢慢接受了她，把她当成了闺蜜。 可是这两人在一起，好的时候啥话都能说，可好不了多久，马丽就开始调侃、打击、损张颖，张颖再反唇相讥，两人斗了个不亦乐乎，但却没翻过脸。 张颖成功把马丽给激怒了。 马丽吼道：“张颖，你要死了啊！你再提我那事，我就不客气了啊，小心我真把吴小正给上了！” 这是马丽最喜欢干的事，她经常以此来威胁张颖。 张颖又被气到了。 作为一个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女人，她自然没法跟曾为人妇的马丽去比污，因此每次斗起来，吃亏的总是她。 若是在平时，她还会再跟马丽斗斗嘴，但今天她真的没太多心情。 她忍不住没好气地回道：“有本事你上啊，能上到是你的本事。” 马丽稍微楞了一下。 她已经感觉出来，现在的张颖确实没心思跟她斗嘴。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实话跟你说吧，我还真有这心思，可惜吴小正不给我这个机会。” 张颖愕然。 她其实早就知道，马丽一直没有对吴小正死心，但因为自己的存在，她才把那份悸动的心给按捺下来。 可是，当着我把这种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接下来才是马丽想说的。 “明白我的意思了没？像吴小正这么优秀的男人，连我这样的女人都会对他动心思，你说别的女人会不会？” 张颖愣住了，还有点不明白马丽想表达啥意思。 马丽又继续说道：“他还那么年轻，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还不知有多少优秀的女人向他扑过来，你能保证他一直对你死心塌地吗？” 张颖：“……” 对于这一点，她很不愿意去想，但她确实完全没信心，毕竟两人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 “有人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像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有可能修成正果。因此，在你和他的关系中，他父亲的出现，还只是磨难的开始，所以你醒醒吧，千万别太在意。” 张颖又错愕地看向了马丽。 她已经明白，马丽刚才之所以故意刺激她，其实是想点醒她，让她不要太在意结果。 真是另类的安慰方法。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深陷感情漩涡的人，她明白马丽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要想做到，真的很难。 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被马丽这么一刺激、一打击，再一点醒，她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她又忍不住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听天命，尽人事，不求结果，把握现在。”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玄乎，马丽又补充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想，抱着享受的心态去把握现在。尤其提醒你一点，作为一个女人，感情是需要的，但别因此而迷失自己。记住，感情和婚姻不是你的全部，要想让自己过好，你得学会独立，这样才没那么容易受伤。” 这是马丽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作为一个过来人，一个曾经受伤的女人，马丽已经体·味过感情和婚姻的痛苦，因此她对张颖和吴小正之间的事，是有自己独特的看法的。 站在马丽的角度来看，尽管她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尽管她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欲望来促成两人，但她真的不看好他们的未来。 而作为吴小正和张颖共同的朋友，马丽觉得，她应该不偏不倚地把自己的真实看法说出来，这才算真正的朋友。 良药苦口。 马丽又叹了一口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记住一点，在感情·事中，容易受伤的总是女人。” 容易受伤的女人，这是最近刚流行起来的一首歌，被她借用了。 张颖陷入了沉思。 正文 第636章 划清界线 吴敏青今天的心情不错，因为他口袋里开始有钱了。 尽管他有点弄不明白马丽为啥突然要走，可他并不怎么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马丽交到童秀丽手里的那一千块钱。 “秀丽，这一千块钱给我拿着吧，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 马丽一走，他便立即向童秀丽提出了这个要求。 尽管有点不情愿，但童秀丽还是把钱给到了他手里。 这么多年以来，童秀丽还是习惯了听吴敏青的，并且吴敏青也没亏待过她。 海哥硬着头皮走了上来：“吴叔、童婶，老板让我带你们去附近的商场逛逛，添置一些衣服，然后带你们去长市的旅游景点看看。” 这是没办法的事。 马丽一走，刘志军安排的任务，就只能让海哥来承担了。 吴敏青却挥了挥手：“不用了，商场没啥好逛的，旅游景点也没啥好看的，你带我们在附近转转吧。” 按照吴小正的想法，他之所以给父母拿了一千块钱，就是想让他们添置点新衣服，最好能稍微跟上一点长市的潮流。 可吴敏青却不这么想。 在吴敏青看来，人生在世，重要的是吃好、喝好、玩好，要不要穿太好其实并不重要。 对于买衣服这事，如果是吴小正买过来的，那他挺乐意接受，但要他自己掏钱去买，那就没必要了。 他现在已经把那一千块钱当成了自己的钱。 至于要不要给童秀丽买衣服这一点，也被他自动忽略了。 在他看来，童秀丽现在的好衣服已经够多了。 有钱在手，吴敏青的心思又活泛了。 有了钱，当然得开心地玩一下。 他所指的玩，可不是指的去看风景。 在他看来，风景真没啥好看的。 他指的玩，是指玩牌玩麻将。 他说要海哥带他到附近逛逛，目的就是为了能找一两个长期玩牌的据点。 自从进监狱以后，他已经很久没玩过牌了，真的手痒痒了。 吴敏青别的本事没有，找打牌地方的本事倒是一流。 在坐着海哥的车在附近逛了一圈之后，他很快就在康宁小区外面的一个小店里，发现了一家比较隐蔽的私家麻将馆。 “停停停，这里绝对是打牌打麻将的地方。” 吴敏青只瞄了一眼，就立即判断出了这一点。 他下车一看，果然是，他立即对童秀丽说：“秀丽，下来吧，你也来玩一下。” 童秀丽犹豫了一下，跟着他走了进去。 以前吴敏青去玩牌时，就是经常带她一起去的。她从监狱出来后，没吴敏青带着，已经几个月没玩牌了，此时也有点动心。 海哥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的不说，单是吴敏青找牌馆这本事，他绝对服。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打牌赌博是不允许的，所以那些打牌的人，经常是凑在某一家人了偷偷打，就算是有人开没牌照的牌馆，也是偷偷开的，弄得很隐秘。 最起码，如果不是吴敏青发现，他是看不出来的。 唉，术业有专攻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回去交差。 吴小正是从刘志军嘴里获知这一消息的。 这又让他很是有点生气。 这才是刚抵达长市的第二天，吴敏青就一头扎进了牌馆，这说明这人真的是没救了。 他自己没救了也就罢了，可他还拉上了童秀丽一起。 这让吴小正该拿他怎么办？ 吴小正并不反对打牌，小赌怡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也知道，到了后世，湘省人中的相当一部分，没事就经常泡在牌桌上。 这种风气他改变不了。 但他反对烂赌，而吴敏青就是一个烂赌鬼，一上赌桌就会红眼的那种。 “海哥，麻烦你时不时过去帮我盯几眼吧。” 在内心来说，吴小正还是希望吴敏青能稍稍懂得收敛一点的。 可海哥带回来的消息很让他失望。 中午时分，吴敏青和童秀丽是在牌馆吃的快餐，两人一直没下牌桌。 到了晚饭时分，也还是如此，两人根本就没想起回家做饭的事。 好在吴小莉被张颖带走了。 “海哥，麻烦你再跑一趟，去告诉他们，今晚我请他们去歌厅看表演。” 今晚是张颖首次登台演出的时间，吴小正早就订好了票。 因为昨晚那场冲突，他原本不想再带吴敏青去看的，可为了把他拉下牌桌，只能带他去见识一下了。 再说，只带童秀丽却不带他去的话，似乎做得太明显了一点。 一听说有表演看，吴敏青才被童秀丽拉下了牌桌。 他虽然对看风景兴趣不大，但省城这种贵价表演还是很让他感兴趣的，这可是大开眼界的机会。 而且他此时还在想，吴小正那小子昨晚刚翻脸，今天又请他看表演，看来这小子不是那种很记仇的人嘛，下次要不要再狠点逼一逼他呢？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吴小正已经完全放弃对他的治疗了。 当他兴冲冲地赶到吴大厨食府时，吴小正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直接跟童秀丽说：“妈，你跟我过来一下。” 吴敏青被放弃治疗了，童秀丽却是要挽救的。 吴小正不能任由她被吴敏青带到沟里去。 “今天打麻将去了？”吴小正很直接地问道。 童秀丽有点心虚，小声“嗯”了一声。 “赢了还是输了？” “我赢了一点，你爸输了一些。” “我不反对你打牌打麻将，但得有个节制。”吴小正很直接地说。 童秀丽惊讶地看向了他。 他竟然没骂人？ 她对吴小正这一态度有点惊讶。 “我跟你提几个要求。第一点，就算你想打，你就自己去打，别跟吴敏青一起去。第二点，别打太大。第三·点，不能误事，像今天这样打得连饭都不吃就不好了。这几点你能做到吗？” 童秀丽立即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因为吴小正的第一点，就是要求她不要跟吴敏青一起去打。他直接叫的是名字，而不是叫爸。 他这是要跟吴敏青划清界线吗？ 吴小正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这一点。 “还有，我给你的钱，一分钱都不要给吴敏青，否则的话，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可是……” 童秀丽觉得这好像有点难，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吴敏青，就好像今天他要从她手里把那一千块钱拿走似的。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我的要求你做不到，那你就跟他自己去赚钱花。” 吴小正毫不留情地说道。 他懒得再废话了，接下来，还是先去看张颖的表演要紧。 正文 第637章 众叛亲离 吴敏青现在的心情不错。 今天虽然输了一点钱，但过足了瘾，而且马上还有精彩的表演看，他感觉这样的日子才过得很舒爽。 因此，哪怕现在吴小正不理他，他也不在意。 在他看来，父子俩吵了架之后，相互间不理睬是正常的。 对他而言，现在重要的是在去看表演之前，先把肚子给填饱。 打牌虽然过瘾，但快餐的味道真的有点难吃。 因此，他立即就找上了沈默，问他要吃喝：“小沈，给我炒两个好菜来，再给我拿一瓶黄金液。” 吴小正恰好刚跟童秀丽交代完事情，带着她走了过来。 他有点不乐意了。 呵呵，把我给惹毛了，还想在我门下的产业要吃要喝？ 门都没有。 他立即对沈默说：“炒两个菜来就行了，酒就算了。” 不仅如此。 他又指着吴敏青跟沈默补了一句：“没我的允许，以后他来这边，最多就给他工作餐吃，其它任何东西都不要给，谁给就扣谁的钱。” 沈默傻眼了。 因为不清楚吴家的家事，他有点弄不明白老板为啥会有这样的吩咐。 吴敏青急了。 他可是还想着把吴大厨食府当成自家食堂呢！ 以后想吃好吃的、想喝好酒，来这边就行了。 还有，万一要是在这边交了朋友，带他们来吴大厨食府吃免费的大餐，那多有面子啊！ 可他儿子现在竟然要断他的粮仓了，他怎能不急？ 他立即指着吴小正说：“吴小正，你真要做这么绝是吧？” 吴小正立即冷冷地回道：“你让老子不爽了，老子凭啥要让你·爽啊？想吃好吃好喝的，自己挣去。” 这就是吴小正想要的效果。 和马丽聊过以后，他就决意按照马丽的思路来实施：不给他好脸色看，在经济上卡上他的脖子！ 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那就得把事给做绝一点。 吴敏青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如果他不把他的后路给封死，他绝对会打着吴小正他爹的招牌，直接到吴大厨来要吃要喝甚至要钱。 那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吴敏青也傻眼了。 他知道，因为自己坏了吴小正的好事，这小子在这段时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可他还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跟他当众翻脸。 这让他怎么下得了台？ 他立即指着吴小正骂道：“小兔崽子，你在谁面前称老子呢？” “你能在爷爷面前称老子，我为啥又不能在你面前称老子？” 吴小正直接怼了回去。 换做是在以前，他还会抱着家丑不外扬的想法，尽量少跟吴敏青发生冲突。 就算要吵，那也得关起门来吵。 否则会很丢人。 现在他却不管那么多了。 丢人是小事，要是把吴敏青的臭德性给惯坏了，那就成大事了，到时有得他受的。 丢人就丢人吧！ 吴小正豁出去了。 而且，他还有意想让大家知道，他已经跟吴敏青闹翻了，免得他再打着自己的招牌来找沈默等人要吃要喝要钱。 这条后路必须给绝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虽然有点丢脸，但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非常痛快，非常酣畅淋漓。 吴敏青却被气坏了。 他很想在那小兔崽子面前发飙，可问题是吴小正的话正好抓·住了他的把柄，让他不知该如何来发飙。 当众揍这小子一顿？ 不太可行。 他已经知道，这小子练武了，现在打架很厉害，他打不过他。 气急败坏之下，他只好指着吴小正说：“吴小正，你记住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 他气冲冲地闪身进了沈默给他安排的小包厢。 吴小正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换做是一个要皮要脸的人，自己这么对他之后，绝对会被气得转身走人，然而吴敏青却并没有。 就冲这一点，吴小正就知道，他这个爹其实就是一个无赖。 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为无意卷入这场纷争的沈默最为尴尬，他弱弱地说：“老板……” “去吧，把我的话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要给他东西和钱，也不要给他在这里大吃大喝的机会。” 吴小正真的要把事情给做绝了。 沈默赶紧开溜了，溜去了厨房。 吴小正身边只剩下了尴尬的童秀丽。 “你也进去等着先吃点东西吧。你放心，只要你不跟着他瞎折腾，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稍稍安抚了一下童秀丽后，吴小正也离开了，他闪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童秀丽独自在包厢门外站了好一会。 在父子间的这场战争中，夹在中间的她真的有点左右为难。 她原本以为，两父子就算吵一吵，应该也不会有太为严重的后果。 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小正来真的了！ 这让她如何是好呢？ 继续跟着吴敏青去折腾，然后断了经济来源，自己再到外面去找事做来赚钱养活自己？ 童秀丽没这个勇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 看来，得好好说说敏青了！ 童秀丽本来是个软性子，她就算有话，也宁愿憋在心里，很少跟人去吵架。 跟别说跟吴敏青吵架。 可这次真的不说不行了。 进了房间之后，童秀丽冲着坐在那里生闷气的吴敏青说了一句：“你真的把小正弄生气了。” “你懂啥？” 吴敏青现在正是烦躁的时候，立即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是，我啥都不懂。我只知道，你这么一闹，小正连零花钱都不准备给我们了，你就继续闹吧，我看你非要闹得连饭都没得吃了你才甘心。” 事关自己的生存问题，童秀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而且带有比较重的怨气。 吴敏青惊讶地看向了童秀丽。 在他的印象中，童秀丽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很少在他面前顶嘴。 可现在…… “童秀丽，你也要跟我对着干是吧？”他立即吼了起来。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你以为我想跟你对着干啊？我可把话跟你明说了啊，你要是再这么闹，我就带着小莉跟小正过去，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吧！” 说完，童秀丽也气鼓鼓地坐了下来，看都懒得看吴敏青一眼了。 吴敏青又傻眼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啥老婆都会跟我对着干？ 他一时有点想不明白。 这是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正文 第638章 特别的出场方式 因为是张颖的首次登台演出，吴小正算是下了血本。 他直接把航空歌厅最靠近舞台的几张台都包了下来，把张颖认识的人都给请上了。 就算是两位经常猫在电脑前的程序猿钟明煜和陈家耀，今天也难得地放松了一回。 吴敏青又很不是滋味。 这里的票价把他给吓到了。 最前面的位置，一张票竟然要80块！ 那小子多能糟蹋钱啊！ 今晚一共来了差不多近20人，一千多块钱就这么没了。 可那小子对自己却这么抠门，这让吴敏青很不是滋味。 不过他的郁闷只是一时的。 他很快就被舞台上的节目所吸引住了。 第一次来歌厅看表演的吴敏青算是大开了眼界。 开场就是一个高难度的杂技节目。 这么惊险刺激的表演，他就算在电视里面也很少看到，他忍不住跟着大家拼命地鼓起掌来。 接下来的节目更加精彩。 两位很逗比的主持人，时不时就能把满大厅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那眼花缭乱的魔术表演，更是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最吸引吴敏青的，要算是歌舞了。 别的不说，那些穿着小肚兜，把白生生的胳膊、大腿露出来的漂亮舞蹈演员，就足以让他看得两眼发直。 这他妈才是生活啊！ 吴敏青忍不住想，等以后老子有钱了，天天都要来看！ 因为节目实在是太精彩，他一时又忘了之前的不快。 吴敏青正沉迷中，那个很逗比的胖子主持又走上台来。 “接下来要给大家送上的，是一首大家最熟悉的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胖子的第一句非常平淡，可台下却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敏青有点弄不明白，这只是一首歌而已，而且一听就是一首来自台湾的歌，大家那么兴奋干嘛？ 这只能怪他已经落伍了。 在这个年代，要问大家最喜欢的女歌手是谁，十有八九的人会说出一个名字：孟庭苇。 在这个充满着琼瑶式惊心动魄爱情、三毛式对浪迹天涯无限神往的年代，孟庭苇的歌，以嗓音空灵、清脆、收放自如，有抚慰人心的力量等特色，一下子就俘获了所有华人的心。 在最近一两年，她的歌传遍了包括大陆在内的华人世界各地，大家走进大街小巷中，街上那些店铺中，十有八九在播放的就是她的歌。 从91年她的第三张个人专辑《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发布开始，孟庭苇就以90年代歌坛的玉女掌门人，成为了内地受到欢迎的台湾女歌手，甚至说是最受欢迎的女歌手。 地位一时难有人撼动。 而在今年5月，孟庭苇发布了她个人的第四章专辑《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主打歌也就是这首同名歌曲。 可以说，现在大街小巷最流行的就是这首歌。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一听到这首歌就有所期待，是很正常的事。 至于刚才监狱出来的吴敏青，他不知道这首歌，也是很正常的事。 非常难得一见的是，喜欢逗乐子的欧阳胖胖此时却风格大变。 现在的他不仅没有逗乐子，反而显得非常严肃。 “大家都知道，孟庭苇的歌好听，但想唱好并不容易。因此，一般歌手我是不让她们上台来唱孟庭苇的歌的，因为我怕污了我的耳朵。” 大家的胃口一下子就被这死胖子吊起来了。 他这么一说，摆明了即将演唱这首歌的人，将会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歌手，水平高得连欧阳胖胖都很赞叹。 这会是谁呢？ 大家忍不住看向了舞台侧面。 可是，舞台侧面暂时只有一些伴舞演员站在那里准备登场，根本就没见到歌手的影子。 这可恶的胖子在吊大家的胃口！ 欧阳胖胖确实在吊大家的胃口，而且他还准备继续吊下去：“大家很好奇这位歌手是谁对吧？抱歉，我不想告诉你们，因为这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说完，他竟然晃着肥胖的身躯下台了。 这死胖子！ 舞台上的灯光暗淡了下来。 然后轻柔的旋律响起，正是大家所期待的这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同时，舞台上的灯光又缓缓亮起来。 此时，舞台中央已经多了十几位身袭白纱、身材妙曼的女子在随着旋律在翩翩起舞。 大家不得不承认，整个晚上，就数现在的舞蹈最好看，在朦胧的灯光下，确实舞出了细雨靡靡的感觉。 可问题是，那位吊足了大家胃口的歌手呢？ 死胖子心目中的女神呢？ 不会是还在吊胃口吧？ 好不容易，近三十秒的前奏过去了，歌声终于响了起来：“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别再异乡哭泣……” 这歌声一出，大家便惊呆了。 这声音这么空灵、这么清脆…… 很像是原唱啊！ 不会是航空歌厅真把孟庭苇请来了吧？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明星跑穴是非常正常的事，而长市的一些歌厅为了打名气，偶尔请明星来跑场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立即就兴奋了。 可是，孟庭苇人呢？ 不会是歌厅在用播放磁带来忽悠大家吧？ 可大家细细一听，感觉又不对。 这声音虽然跟孟庭苇的很像，但还是有些许差异的，少了些许空灵，但多了几分忧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大家期待中，正背对着大家舞动的那些舞蹈演员缓缓地转向了大家。 其中，中间领舞的那位，则是手拿麦克风，边唱着，边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了舞台边缘。 大家一下就看傻了。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难怪死胖子说她是他的女神！ 原来她就是歌手！ 此时，舞台中央的这位女子，身袭一身比其她舞蹈演员更华丽的白衣，在灯光的照射下，肌肤胜雪、容颜靓丽的她，正动情地唱着。 “天还是天，雨还是雨，这城市我不再熟悉……” 绝美的容颜，妙曼的身姿，上佳的气质，再加上如此动听的歌声……这不是女神是什么？ 难怪那死胖子要把大家胃口吊足！ 此时的吴敏青也看傻了，听傻了。 现在的他只剩下一个念头：难怪那小子要跟我翻脸！ 吴小正也看痴了。 正文 第639章 一唱而红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对于张颖首次登台的出场方式，欧阳胖胖确实安排得很巧妙。 尽管他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了，但确实没让大家失望。 张颖此时的表现，足以让所有人都痴迷。 别说是别人，就算是吴小正对张颖这么熟，此时他也还是听痴了，看痴了。 她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此时的吴小正心中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 尽管他看过张颖跳舞，也听过张颖唱歌，但在舞台上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在灯光、音响、氛围的渲染下，会更有感染力。 吴小正唯一不解的是，这么一首轻松的歌，为啥她唱出来，却带了一丝忧伤的味道呢？ 他干脆闭上眼睛听了起来。 一曲歌罢。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是对张颖歌声的肯定。 欧阳胖胖再次走上台来。 大家心想，这次死胖子该揭晓这位美女歌手的身份了吧！ 谁知欧阳胖胖走到她一米开外后，竟然单膝跪了下去，嘴里说道：“女神，请接受我的膜拜。” 大家又看傻眼了。 这死胖子主持风格虽然有些逗比，但他很少对登台的演员行此大礼。 莫非这真是他心中的女神？ 张颖莞尔一笑，轻声说道：“胖哥，别闹了，快起来吧。” 大家再次看呆。 这女子为啥这么温婉、这么恬静？ 她的风格确实跟大家看过的那些歌手很不一样啊！ 这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不容冒犯的雅。 都说歌厅是雅俗共享的地方，可大家都明白，那些俗一点的、能逗大家乐呵的演员及表演更能受大家欢迎。 而那些雅的节目、雅的演员，除非雅到极致，才能让大家痴迷。 台上这位，应该就是那种能让大家痴迷的歌手。 欧阳胖胖终于站了起来面向了观众。 “尽管有点不情愿，但我还是不得不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今晚到场的这位女神歌手，请问你是……” 胖子又转向了张颖。 张颖及时地把话接了过去：“大家好，我叫张颖。” 非常简洁的自我介绍，又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欧阳胖胖又及时地把话接了过去：“大家一定很好奇，咱们的女神歌手到底有啥来头？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还是来头吓人的明星？” “张颖小姐的才艺就不用我多说了，大家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她绝对是歌舞双绝的专业人士。” 吴小正知道，欧阳胖胖现在是重点在推张颖。 为了能把张颖推起来，他弄足了噱头，而且效果还不错。 胖子又接着说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张颖小姐并不是生面孔，而是给人很熟悉的感觉？” 还别说，胖子这么一说，很多人就意识到，这位张颖看来来真的很眼熟。 莫非她是某位明星？ 可很多人还是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哪位明星。 胖子又提醒道：“喜欢看电视的朋友，这些天在有线频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广告？” 他直接念起了广告词：“做好吃的，我喜欢加点老干妈。吴大厨，给您的生活多一点美好。” 大家立即恍然大悟。 “哇……” 原来这就是电视里面非常养眼的吴大厨小姐！ 可以说，经欧阳胖胖这么一提醒，张颖的档次，立即就从草根歌手上升到了电视明星的档次。 可谓身价倍增。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电视还是个稀罕的东西，电视节目的数量还很有限，明星也不像后世那样多如牛毛。 因此，凡是能上电视的，绝对是明星。 哪怕是广告明星。 而吴大厨此时的电视广告，正开始铺天盖地地在电视里开始播出来，广告里张颖靓丽的形象也确实很抢眼，若不是时日还短，刚才根本就无需欧阳胖胖提醒，大家就能直接认出张颖来。 欧阳胖胖的目的达到了。 他又说道：“接下来，我们还是继续把舞台交给我们的女神张颖小姐。” 他又摇摇晃晃地走下舞台。 张颖又落落大方地说：“我献给大家的第二首歌，是一首粤语歌曲，那就是王靖雯演唱的《容易受伤的女人》，希望大家喜欢。” “哗……” 台下又是惊叹声一片，接着掌声一片。 吴小正也有点惊讶。 他所惊讶的是，张颖为啥要突然改唱这首歌？她接下来不是应该唱孟庭苇的另一首歌《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的吗？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现在最火的一首歌。 1991年，还未改名为王菲的大陆女歌手王靖雯，突然离开香港歌坛赴美学习音乐，1992年她从美国返回香港，并在上个月推出了她个人的第四张专辑《Coming Home》。 这张专辑一推出，立即就以一首《容易受伤的女人》红遍全港，并快速流行到了内地。 也就是凭借这首歌，王菲迅速奠定了自己在歌坛的地位，很快就成长为华语乐坛的天后级人物，风头一时无两。 而《容易受伤的女人》这首歌，也成为她的经典代表作之一。 在这个年代，要问那首歌比孟庭苇的歌更受欢迎，自然就是这首《容易受伤的女人》了。 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张颖的歌声再一次响了起来：“人渐醉了夜更深，在这一刻多么接近，思想仿似在摇撼……” 吴小正能听出来，张颖的粤语算不上很标准，但她却唱出了这首歌的味道。 与孟庭苇类似，王菲的歌声同样也以空灵、清脆著称，但王菲的空灵更多了几分魔性，清脆中也带有一丝慵懒，很具个人特色。 张颖的粤语虽然有些不标准，但她却唱出了王菲的神韵，同时有带有一些自己的特色。 比如在情感的把控上面，她竟然唱得很多观众竟然抹起了眼泪来。 这是能催人泪下的感人歌声。 她为什么唱得如此伤感？ 是因为心被伤了吗？ 吴小正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了起来，经久不息。 这是对张颖歌声的认可。 吴小正知道，张颖很可能一唱而红了。 果然，掌声一停息，张颖向大家鞠了个躬，准备下台，欧阳胖胖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张颖，请留步。” 他手中举着厚厚的一叠点歌单，匆匆跑上台来。 因为认可，有不少人特意花钱点歌了！ 正文 第640章 心痛的感觉 对于在歌厅跑场的女演员来说，一般有三种路线可走。 第一种是走谐星路线，比如说后来的三湘第一“美女”何晶晶。 这种一般来说，个人形象会稍差一点，但很有才，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并且还要能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第二种是妖·艳路线。 来歌厅看表演的，一般以男人居多。 看不到才艺，那就看美色。 因此那些样貌出众，但才艺稍欠的演员，通常就是走这种路线，才艺不够肉来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第三种就是走清纯、女神路线。 也就是张颖现在走的这种路线。 走这种路线的演员，个人形象比较正，着装也很正，基本很少露。但才艺更是出众，不需要卖肉，就能获得观众们的认可。 当然，走这种路线的演员，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才艺一定要出众，否则分分钟就可能被观众哄下场。 毫无疑问，第一次出场的张颖，就以动听的歌声、出色的舞技、惊艳的外表获得了观众们的高度认可，欧阳胖胖手里的那一叠点歌单就是证明。 在歌厅点歌可不是白点的，点一首歌就得一百块钱，相当于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 而这个价格，到后来还会大幅度上升。 “女神，我真的没想到，你第一次出场就竟然这么火。”欧阳胖胖扬了扬手中的点歌单。 张颖大大方方地说道：“谢谢大家喜欢，谢谢各位老板捧场。” 欧阳胖胖拿着一章歌单看了看，又问得：“《我不想说》会唱吗？” “会的。” “来自12号桌的何先生说，张小姐的歌声动人，气质出众，深深地吸引了他，他想把这首歌送给你，祝你天天美丽，越唱越火，早日成为另一个玉女歌星。” “哗……”观众席上又是一片哗然。 在歌厅里，点歌的老板点歌时，一般会把祝福送给同来的朋友或客户，直接花钱点歌送祝福给演员自己的还真是很少见。 这说明张颖是真正获得了观众的认可及尊敬。 而且，祝福词里所说的玉女歌星这一说法，也获得了大家的广泛认同。 这一点，从观众热烈的掌声就能听出来。 这一点，从何老板所点的这首歌也能听出来。 另一面刚刚冒起的内地歌手杨钰莹，就是凭《我不想说》这首歌，迅速红遍了大江南北，也因清纯的气质、甜美的歌声，获得了内地玉女歌手的称号。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她的名气将不会输给台湾的玉女歌手孟庭苇。 欧阳胖胖又说道：“接下来你要唱的歌还有点多，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舞台就交给你了。女神，加油。” 伴随着优美的旋律，张颖的歌声再次响起：“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 对于这一首歌，吴小正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在他重生后的第一次同学聚会上，姜涵唱的就是这首歌，那是吴小莉还跟她一起唱来着。 而此时，他身边的小丫头又在跟着张颖的节奏在一起哼唱。 唉，物是人非。 这次回湘水，因为要赶着把吴敏青这混账送来省城，连跟姜涵等老同学见一面都没来得及。 这应该算是一种遗憾。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姜涵当时唱这首歌的模样。 论歌声，姜涵唱的自然没法跟现在的张颖比，但他那端庄、始终带着温暖笑容的稚·嫩·女生，却一直让吴小正印象深刻。 只不过在这一世，因为一系列因素的作用，也因为吴小正自己的缘故，他似乎再次跟他心中的青涩女神擦肩而过了。 吴小正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可笑的萝莉养成计划来。 当时被他列入养成计划的几个女孩子，一个青涩女神姜涵，一个呆呆的、不开窍的曾美丽，一个傻白甜杨颖茹，再加上一个腹黑的大长·腿洪雨梦，此时都已远离他的生活。 以后还能否有交集，尚还未知。 至于他自己，已经跟张颖来到了陌生的长市，再卷入了家庭的纷争当中，在感情上根本就看不到未来。 …… 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我不想说》这首歌，也被张颖演绎得很好听。 这首歌对音色出众的她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 与杨钰莹的原唱相比，尽管她的歌声少了一声甜美，但却多了一丝飘逸与空灵，别有一番味道。 更为特别的是，歌声中还带有一丝伤感。 “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 特别是当张颖唱到这一部分时，大部分观众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心疼。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吴小正和马丽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颖其实已经被伤了，被吴敏青那混球给伤了。 她把那种被伤的心痛感觉，融入到了歌声里面。 这样听起来虽然更感人，可吴小正却也莫名的心痛。 可心痛又能怎样呢？ 吴小正没法再多做什么了。 也许，自己可以在其它方面先弥补她一些。 吴小正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以张颖的才华，她确实是属于舞台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帮她把这个梦给圆了呢？ 吴小正所指的圆梦，当然不是指歌厅这种小舞台，而是全国的大舞台。 在这一刻，他摒除了对娱乐圈的成见，也抛弃了自己内心的自私，决定好好来帮张颖圆梦。 今晚这个舞台确实是属于张颖的。 这一首歌唱完之后，要求点歌的竟然越来越多了，连周建伟都凑了一个热闹，专门点了一首杨钰莹的《风含情水含笑》，并把祝福送给了吴小正。 收到祝福的吴小正哭笑不得。 因为要求点歌的实在太多，可问题是除了张颖的演出，后面还有别的节目在排队等候，在这种情况下，欧阳胖胖不得不再次跑了出来。 “实在是抱歉，因为准备不足，今晚张颖小姐暂时不再接受点歌了，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明天再来点，张颖小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直会驻扎在航空歌厅演出。” 今晚的表演，差点就成为了第一次出场的张颖的专场演唱会。 这样的张颖，好好包装一下的话，想不红真的很难！ 正文 第641章 成名的计划 张颖一下场，吴小正就准备撤退。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再熬下去也没啥意思了。 把送父母、吴小莉回家的事交给海哥后，吴小正准备带着张颖撤退。 他却被马丽给拉住了：“正憨，我学校已经关门了，今晚你们收留我好不好？” 吴小正能说不好吗？ “我们暂时在住酒店，这样吧，你跟我们走，我再帮你开个房。” “不要，我怕鬼，要不我跟你们挤一个房好不好？” 你怕个鬼！ 听到这里，吴小正已经知道马丽是故意的，但他又不知道她具体安的什么心思。 “你们晚上会不会啪啪啪？会的话也没关系，你们俩一个床，我睡另一个床。” 吴小正又是囧得不行。 他发现，马丽一旦污起来，真的无人能比。 换做是在前世，他也许还能陪她污一下，可现在污的话，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而且有张颖在，太污的话他也没法说出口。 因此，他只能撇了撇嘴，懒得搭理马丽。 倒是张颖红着脸说：“我跟他啥事也没有。” “那就简单了，我跟你睡一个床，或者你不介意的话，我跟正憨挤一张床也行。” 马丽脸不红心不跳地指了指吴小正。 张颖气得直接给了马丽一锤。 吴小正却知道，马丽之所以这么闹，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就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吧！ 反正现在他想甩也甩不掉了。 三人就这么进了酒店。 不过在经过大堂的时候，这种一拖二的局面，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吴小正不得不强装镇定进了电梯。 进了房间，稍稍洗刷之后，马丽刚躺到床·上，就开始冲吴小正发问：“正憨，你准备拿我们颖宝怎么办？” 吴小正早就知道马丽之所以跟过来，是有特别用意的，却没想到她却是在第一时间向自己发难。 “你指的哪方面？” 吴小正本能地不想聊这事。 但他知道马丽的性格，她一旦较真起来，不刨根问底是决不罢休的。 “先说事业吧！看今晚这架势，颖宝真有成为大歌星的潜力，你有没有想过怎样帮她一把？” 这事倒是可以谈。 吴小正恰好也想找个机会跟张颖说说。 但成功真的不是这么容易的。 这天下有才华的人那么多，但最终成名的仅有那么一小撮。 说白了，很多人就是缺少机会。 而对张颖来说，才华是一方面，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而吴小正需要做的就是帮她创造机会。 如果他不是一个重生者，吴小正对这一块可能还没头绪，但现在他的思维却是很清晰的。 “小颖，今晚的开局很不错，但接下来该怎么发展，你得有个清晰的思路。” 吴小正直接对着张颖说了起来。 “我首先要告诫你的一点，就是不要只把目光盯在歌厅这个小舞台，你的舞台在全国，在真正的演艺圈。” 说起正事来时，吴小正还是很有章法的。 张颖稍微楞了一下。 说实在的，今晚能如此受欢迎，她现在都还兴奋不已。 而作为一个女人，在见识也有限的前提下，她的眼光自然是看不了那么长远。 若不是吴小正提醒，她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 “我可以吗？”她弱弱地问了一句。 吴小正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道：“你再记住一点，翻唱他人的歌曲，这只是歌厅的混法，你要想走出歌厅，走进真正的娱乐圈，就得有自己的风格定位，还得有自己的原唱作品，这一块怎么弄，你好好跟梁教授，还有欧阳胖胖去商量一下。”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那些混迹于歌厅的草根明星，再怎么红，也还是草根明星，很难涉足真正的娱乐圈。 原因就在于他们一直在模仿、在翻唱、没有自己的风格。 而后世的奇志大兵、周卫星等草根明星之所以能走进娱乐圈，原因就在于他们是走相声、小品这条路线的，这方面的作品，翻演成名作品观众并不认账，才逼得他们搞原则，但这样反而成全了他们。 而张颖作为一个歌手，如果只是翻唱他人的歌曲，那她永远也只是一个翻唱者，是很难登上电视广播这样的媒体的。 具体该怎么做，吴小正又认真跟她交代了一番。 其中重要的有两方面，一是个人的风格定位，二是原唱作品。 个人风格定位这一块是很重要的。 按照后世的说法，就叫包装。 张颖具体该定位成哪种风格，吴小正无法给主意，因为他不是专业人士，因此他只能给建议，具体的事需要张颖去找梁教授、欧阳胖胖，甚至更专业的人来定。 风格一确定，就得去收集与其风格相符的原创作品了。 这一块没啥好说的，在张颖自己不具备创作能力的前提下，花钱买歌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在这个年代，买原创作品又不贵。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歌厅要继续跑，甚至要多跑一两家，但也不是乱跑的。” 吴小正又开始交代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并不是有才、有风格、有原唱作品就有机会成名的，名气是需要积累的。 歌厅其实是草根积累名气的一个好地方。 如果张颖能在长市的歌厅积累一定的名气，那吴小正再把她推上媒体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跑歌厅要注意三·点。” 吴小正认真指点起来。 “一是没必要跑太多地方，固定两三家就差不多了，因为你不是纯粹为了钱去跑。” 这话，也只有吴小正有底气这么说。 要知道，包括奇志大兵那样的草根明星，在没有真正混进娱乐圈之前，为了收入，他们一晚上要跑四五家歌厅，基本上是从晚上跑到第二天早晨，非常辛苦。 “二是不要啥歌都唱，与你风格不符的点歌坚决不要唱，你唱得不熟练的歌也不要唱。” 名气积累起来不容易，但要砸自己招牌却很容易。 一个真正有大志、有长远目光的歌手，需要懂得珍惜自己的羽毛。 “三是不要像今晚这样，每天都傻傻的唱七八首上十首歌，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 人是很容易审美疲劳的动物。 张颖的歌再好听，但如果天天唱，观众天天听，而且还没新作品出来的话，就很容易审美疲劳，这样她很快就会过气了。 吴小正滔滔不绝地说下来，张颖完全只有点头的份。 但吴小正还是留下了最关键的一点没说。 只要张颖能在长市小有名气，能慢慢形成自己特有的风格，能积累一些属于自己的原唱作品，那吴小正把她推上电视广播媒体、真正进入娱乐圈还真不算难事。 要知道，随着吴大厨的发展，吴大厨很快就会成为全国各地各媒体的广告大东主，作为大东主，吴小正想帮张颖在媒体面前争取一些亮相的机会，还真不算难事。 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样一来，张颖如果还不能在娱乐圈有所发展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她自己本身的实力不够了。 娱乐圈的生存规则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一是实力说话，而是资本说了算。 他说了这么多，马丽却听得有点不耐烦了。 “行了，这事你们改天再慢慢去商量，接下来说说你在感情上准备怎么给颖宝交代吧！” 吴小正：“……” 这是要逼婚的节奏吗？ 正文 第642章 彪悍的马丽 被人逼着给承诺，这是一件很不爽的事。 吴小正有点不乐意了。 顾不上张颖在场，他很不悦地回道：“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马丽直接逼了出来：“未来！给句痛快话，你能不能给颖宝未来？” 吴小正立即就被逼上了梁山。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很小声地回了一句：“抱歉，我真的给不了。” 这就是吴小正的无奈。 尽管他很喜欢跟张颖在一起的感觉。 但他还是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爱情。 就算是，真正的爱情就一定能走向婚姻吗？ 走向婚姻就一定能白头到老吗？ 吴小正不确定。 因为他毕竟不是一个为了一时的欢愉而奋不顾身的少年，他毕竟是一个曾经沧海的重生者。 他非常明白一点，跟张颖在一起很舒服，但并没能让他怦然心动，也还不能让他奋不顾身。 同时，他也深深知道一点，他也是个人，本性中有自私的一面，他不能无视他和张颖之间的年龄差距，更不能忽视他本能地不喜张颖想走的这条路。 其实，他如果稍稍不负责任一点，面对马丽的逼问，他完全可以说违心的话，可他做不到。 可是，真话是会伤人心的。 他这话一出，张颖便难过地低下了头。 反倒是马丽，听了这话，她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吴小正，算我没看错你！” 吴小正和张颖都不解地看向了她。 “看什么看！吴小正，你刚才如果很轻率地说你可以给颖宝未来，那我实话告诉你，我就会认为你是一个虚情假意、口蜜腹剑的感情骗子，跟熊汉明那个人渣没什么区别。” 吴小正：“……” 把我跟你前夫比真的好吗？ 不过马丽这话却让他听得很舒服。 马丽又直接对张颖说：“听到没？现实是很残酷的，连吴小正都亲口在跟你说，他不能确保在感情方面给你未来，你还在伤心什么呢？” 吴小正又糊涂了。 他有点弄不明白，马丽今晚到底有啥意图？ 她到底是想安抚咱们俩？还是想拆散咱们俩？ 吴小正差点就沉不住气了。 张颖弱弱地回道：“我没有伤心了。” “还说没有？你当我不会听歌？”马丽的语气非常的凌厉。 张颖顿时哑口无言。 “你们两个傻·帽，既然注定是一段前景不明的感情，你们还这么纠结干嘛？想开点，把握现在才是重要的，其它乱七八糟的事统统把它们抛到脑后。” 吴小正总算听明白了，马丽其实是看不下去了，特意来给两人做安抚工作的，只不过方式比较另类。 确实，从昨晚到现在，不管是他，还是张颖，两人都是把郁闷二字挂在脸上，很难看到笑容。 “行啦，我知道了，不早啦，睡觉吧。” 吴小正有点不想听马丽的安慰了。 在他看来，感情的事还是得自己慢慢来理。 谁知马丽不干：“睡什么睡！吴小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吴小正一时又有点懵逼。 他纳闷地问道：“怎么啦？” “怎么啦？都这么久了，为啥你还没把颖宝给啪了？” 吴小正：“……” 这又算什么？ 我跟张颖的私·密事，为啥要你来操心？ 还有，张颖竟然会跟马丽说这个？ 他疑惑地看向了张颖。 张颖早已囧得把头埋进被窝里去了。 “看什么看？快给我一个理由。” 马丽似乎入戏了，继续凶巴巴地逼问。 “我还小……” “小个屁，那晚跟我在一起，你明明就有了男人的反应！” 吴小正直接傻眼了。 他万万没想到，马丽竟然把这种事也当着张颖的面说出来。 这实在是太彪悍了一点了吧！ 他急忙分辩道：“你可别乱说，我跟你啥关系都没有。” “你紧张啥，那事我早就告诉颖宝了。” 吴小正：“……” 他真的有点弄不明白马丽这个女人了，他也弄不明白张颖和马丽之间这种奇怪的闺蜜关系。 唉，真失败。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马丽又开口了，语气柔和了许多：“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把颖宝给啪了，就得给她交代给她未来？” 吴小正真的不想接这个话题。 可作为马丽曾经的学生，他就是在马丽面前硬气不起来，只好回道：“难道不是吗？” “你想多了吧！按你这么说，像我这种结过婚的人，就只能赖上熊汉明那个人渣了？就不配再有未来了？” “按你这么想，女孩子第一次给了谁的话，就一定得找那人负责，不配再另外寻找幸福了？” 一连串的逼问，再次让吴小正无言以对。 他现在就在想，到底是我是重生之人，还是马丽是重生之人？ 她的观念为啥就那么前卫呢？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马丽的这种观念，如果是放到后世去的话，绝对是真理。 要知道，到了后世，男女之间在一起啪的时候，完全只图痛快，根本就没想未来，也不需要啥交代，啪出感觉来了，觉得合适了，才会考虑婚姻的事。 到了后世，谁要是结婚时发现，自己老婆是处的话，那绝对是稀罕事。 吴小正不能确定的是，现在的年轻人就已经这么随便了吗？现在的观念就这么开放了吗？ 不是说现在还是纯真年代吗？ 马丽又继续教育他：“吴小正，你读书、做事很有能耐，但在感情之事方面，你真的落伍了，都快成老顽固了！” 吴小正：“……” 真是这样吗？ “你不知道吧，早在我上大学时，学校那些男男女女，上学时就搞到了一起，毕业时就各奔东西，没见哪个男生说要给女生未来，也没哪个女生追着男生说要负责。” 吴小正：“……” 真的是这样吗？ 这方面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的前世是缺失了大学生活的。 “醒醒吧！有责任心是一件好事，但责任心太强了的话，也是会让女人伤心的！” 吴小正：“……” 真的是这样吗？ 今晚的他，已经被马丽教训得开始怀疑人生了。 马丽所说的一切，跟他认知中的观念完全不相吻合了。 似乎嫌教训得还不过瘾，马丽竟然把张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颖宝，你告诉他，你需要他对你负责任吗？” 张颖稍微纠结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吴小正立马就头大了。 正文 第643章 来头很大的客人 被马丽责问一通后，吴小正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种挫败感来源于他的内心。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似乎活在一个理想的世界里。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已经意识到，他对家的期望是理想化的，对感情也是理想化的。 这种理想化导致他在这方面的很多想法，完全与现实脱节。 就好比说他对待吴敏青这一块，因为太过于理想，对家有太大的期待，导致他行·事起来顾虑重重，处理得很不干脆，还是马丽提醒下，这才果断一点。 又好比说在对待张颖这方面，自己也是顾虑重重，才把两人的这种关系复杂化，也把两人弄得很累。 也许自己应该活得洒脱、活得放纵一点了！ 吴小正头一次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不管他怎么想，生活还在继续，与他相关的很多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展着。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而其中最忙的，应该数张颖了。 在她的首次演出之后的那个晚上，马丽的搅局，把她和吴小正之间的最后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没想到这样反而让她和吴小正之间的相处有了一丝尴尬。 在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那个话题，也在尽量避免暧昧。 也许大家都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张颖是如此想的，最起码她感觉自己是如此。 因此她干脆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事业当中。 要知道，也正是在那个晚上，吴小正还为她的发展指明了方向，而要想做到吴小正所说的那样，有太多事要做了，这得张颖自己去实施。 因此，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白天忙排练，忙自己的定位问题，晚上则要去歌厅表演，基本上是早出晚归。 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吴小正也觉得，他和张颖的关系要想突破，他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一个心理上的接受过程。 他希望，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他基本上是天天跟两位程序猿在一起，完成点餐系统的测试工作。 一旦测试完成，点餐系统就即将投入应用阶段，这对大力发展中的吴大厨食府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日子是很悠闲的。 可就在这天下午，他却突然接到了郁子轩的电话：“小子，今晚给我留个房，我和你张姨要招待一位客人，你也顺便陪一下吧。” 吴小正立即就纳闷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值得郁子轩夫妇一起作陪，还如此郑重其事？ 还有，郁老板为啥还非要拉上自己？ 莫非这位客人来头很大？ 答案在傍晚时分揭晓了。 下午六点多，郁子轩跟张丽珍就出现在了吴大厨。 几乎在此同时，富华区的书记易洪江也陪着两位客人抵达了这里。 一见到郁子轩夫妇，那两位客人中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西装男子就快步走了上来，紧紧握住了郁子轩的手：“郁厅长，张行长，还要劳驾两位来热情款待，王某深感荣幸。” 吴小正当时就纳闷了。 这位客人一看就不是体制内的人，反而更像是商场领域的人士，郁子轩夫妇为啥这么看重呢？ 不过他也看出了一点，这位三十来岁、皮肤白·皙、留着分头的男子，表面上的态度虽然很谦逊，但骨子里却带着几分傲气。 能在郁子轩夫妇面前也保持不卑不亢的人，到底有什么来头？ 等他们寒暄过后，吴小正闷不做声地带着他们往包房里面走。 等大家坐下来，那位王姓中年男子这才惊讶地问道：“郁厅长，这位是……” “哦，这位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吴小正，我的一位忘年交。” 郁子轩不慌不忙地开始介绍，但并没把吴小正的身份说得太透。 他接着又跟吴小正说：“小正，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郑州亚细亚的王遂舟王总，全国有名的青年企业家。” 原来是他！ 吴小正颇感意外。 他所没想到的是，后世商战案例中的经典人物，今天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也难怪郁子轩夫妇，还有易洪江会如此郑重其事。 在这个年代，这位王遂舟在企业家实在是太有名了一点，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人物。 他这样的人，对各级政府的人来说，都是绝佳的招商引资人物。 郁子轩又笑着问吴小正：“小子，大名鼎鼎的王总，你有听说过没？” 以郁子轩的身份，他对王遂舟的到来虽然热情，但还不至于到巴结的程度，因此在席间说话还是相当随意的。 “中原之行哪里去？郑州亚细亚！” 吴小正随口就报出了一句广告词，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大名鼎鼎的王总，我自然是久闻大名的。” 王遂舟确实是这两年非常有名的一位传奇企业家，其在现在的知名程度，并不亚于后世的马云、史玉·柱等人。 如果吴小正没记错的话，他今年还将获得“第三届全国十大杰出青年”的荣誉称号，并且会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 而在今年的“全国十大青年”成员中，整个企业家就只有王遂舟一人，可见其名头之大。 可能是吴小正太过于年轻，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态度不够热情，王遂舟只冲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吴老板，幸会。” 之后就完全把他给忽视了。 对此，吴小正倒没太在意。 他知道，一家小饭店老板的身份，再加上还这么年轻，自己确实入不了王遂舟的法眼。 入不了就入不了吧！ 吴小正静静地听起他们的谈话来。 不久之后，他就大概明白了王遂舟的来意。 郑州亚细亚准备来长市开连锁店了，王遂舟这次亲自过来，就是来长市考察投资环境的。 而连锁店的具体选址，就在易洪江所管辖的富华区，准确地说，就在五一广场这一带。 这也正是易洪江这么重视的原因。 也因为易洪江和郁子轩夫妇的亲密关系，郁子轩夫妇这才出现在这里。 而郁子轩夫妇之所以出现在这里，除了易洪江的面子之外，还跟张丽珍的身份有关。 吴小正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他忍不住开始想，王遂舟的到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是机会还是巨坑？ 正文 第644章 创造奇迹的人 这确实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年代。 王遂舟和他所领导的郑州亚细亚，就是这个年代的一个奇迹。 在现在，郑州亚细亚可不是一般的有名气。 要问它多有名，几个简单的例子就能说明。 就在去年，中央电视台播出6集电视专题片《商战》，就是以郑州亚细亚为原型。 这部电视专题片一播出，郑州亚细亚就成为了全国有名的企业，也成了现代商战中成功的典范。 就在今年，包括现任国家二号领导在内的二十多个部委主要领导先后抵达亚细亚考察。 至于外省的领导、企业界的人士前往亚细亚考察的就更多了，据说光是企业界的人士，亚细亚每个月就要接待一百多家。 可见现在的亚细亚到底有多红。 那么，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呢？ 这家企业的全称叫郑州亚细亚商场。 说白了，这就是一家民营股份制的大商场，用吴小正的话来说，就相当于后世的大卖场，比如说天河城、正佳广场、万佳广场之类的。 一个大卖场，竟然能做到全国闻名？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王遂舟，带领郑州亚细亚创造出了零售业领域的一个奇迹。 八十年代末，当时全国的各大商厦、商场都还是国营企业。 并且，国内零售市场正逐渐由卖方市场转变为买方市场，市场利润越来越薄，零售企业一直在叫苦连天：国内零售行业的严冬来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198·9年5月，郑州一家名叫亚细亚、营业面积达1.2万平方米的民营商场开业了。 这家商场一开业，就颠覆了所有人对商场的认知。 现在的王遂舟正在对着郁子轩、张丽珍、易洪江谈他的辉煌历史。 “我们是在1988年开始筹备亚细亚的，当时老板就只给了我40万周转资金，条件可谓是非常困难。可我硬是带着几位铁兄弟，没日没夜的干，只用了198天，就完成了这么大一个商场的开业筹备，这算得上是国内大商场开业史上的一个历史记录。” “知道我们有多火吗？开业当天，整个亚细亚商场附近挤满了人，商场只能分批放人进去，就算是这样，到了下午6点，我们也不得不提前关门，因为当时商场内90%的货物都已经被抢购一空。” “但就在我们刚开业不久，因为生意实在是太火，引起了郑州五大国营商厦、商场的联合抵制，他们一方面拒绝向亚细亚供应货源，一方面又逼·迫生产厂商退出亚细亚的柜台。” “我们就是在五大国营商场的联合围堵下，凭借先进的经营理念，活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也正是中央电视台以我们和另外五家企业的商战竞争为原型，拍摄电视剧《商战》的缘由。” “亚细亚商场开业当年，仅7个月就实现销售额9000万元，1990年销售额则达到了1.86亿元，实现税利1315万元，一年就跨入全国50家大型百货商场行列。” “到了去年，销售额则突破了2.3亿元，而今年更是有望突破3亿元。” …… 此时的王遂舟确实称得上是意气风发。 他在说起他的辉煌历史时，口若悬河，一项项数据信手拈来，很有感染力。 吴小正忍不住感慨起来。 每位成功人士，必定有其成功之处。 就好比眼前这位零售领域的领军人物，其口才就很是了不得，连熟知亚细亚历史的吴小正都听得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现在王遂舟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后世有总结过，这几年的王遂舟之所以能创造这样的奇迹，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有在这个年代最为先进的经营理念。 王遂舟又得意地说起了他的经营理念。 “我们以灵活的机制、顾客至上的服务理念，和出奇制胜的公关营销术，连续在中国商业领域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第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我们是国内第一个设立迎宾小姐、电梯小姐的商场。” “我们是国内第一个在商场内设立琴台、假山、流水等美妙风景。” “我们第一个创立自己的仪仗队，不仅每天有表演，还像天安门广场一样升国旗，这些都已经成为了郑州市内的一道独特风景线。” “我们还是第一个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的零售企业。” …… 吴小正又不得不承认，王遂舟确实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能在五家大国企的联合围堵下，最终冲出一条血路，并且能快速发展成全国排名前列的大商场，确实有几把刷子。 而根据后世的评价，由亚细亚主导的这场中原零售领域的商战，其实质是两种体制的战争，而王遂舟所领导的亚细亚，正好是市场经济的代表。 这也正是这么多媒体争相报道亚细亚和王遂舟的原因。 这也正是为啥那么多领导对亚细亚感兴趣的原因。 这也正是为啥王遂舟今年能当选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全国人大代表的原因。 他就是市场经济形势下的典型人物。 这是政府特意竖起来的一个风向标。 吴小正在佩服的同时，也非常的好奇，他为啥要滔滔不绝地说他的光辉业绩？ 仅仅是因为得意吗？ 应该不是！ 答案很快就来了。 “我们亚细亚目前已在He南发展了六家大型连锁商场，根据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马上成立集团公司，然后在国内主要的省会城市开设大型连锁商场，每个地方的规模都会超过现有的郑州亚细亚商场，而长市正是我们重点考察的目标城市。” 吴小正心里一咯噔。 他立即就明白了，王遂舟前面之所以说这么多，目的就是为了钓鱼。 果然，王遂舟接着说道：“我们在长市的地方已经选好，选址就在五一广场附近，按照我们的计划，商场的建设加装修，总投资将超过3000万元。” 易洪江立即激动起来。 这可是巨大的招商引资业绩。 并且，亚细亚的连锁店一旦建好投入运作，还将极大地带动长市、尤其是富华区零售商业的发展。 最关键的来了。 王遂舟又真诚地说道：“郁厅长，张行长，易书记，由于我们将会有好几家连锁商场同时投建，因此我们在周转资金方面是并不充足的，我们希望在这方面能够得到长市当地政府及银行的大力支持。” 吴小正已经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巨坑。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郁子轩却问了一句：“小正，这事你怎么看？” 丫的，这让我如何回答？ 吴小正立即又头大了。 正文 第645章 自大的企业家 吴小正现在确实有点犯难。 他之所以觉得这是一个巨坑，是因为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郑州亚细亚最终的结果，而不是说王遂舟是一个骗子。 现在的王遂舟，应该还是一个踌躇满志、一心想把亚细亚做大的男人。 并且，他现在可是全国企业界最有名的人物，是一个自带各种光环的企业家。 吴小正稍微出言不逊，说不定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唉，知道太多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他开始打哈哈：“王总的生意做那么大，他的事哪是我这个无名小卒能插嘴的。” 郁子轩不乐意了。 他立即就训斥了一句：“你小子别耍滑头，好好说说看，这事可不可为。” 这正是他拉上吴小正的用意。 王遂舟的来意他早就清楚。 易洪江之所以一定要拉上他夫妻出面招待王遂舟，主要原因在于他妻子张丽珍。 张丽珍可是省农行的分行长，手握贷款大权。 易洪江早就跟他夫妻汇报过，郑州亚细亚却是有在全国开连锁店的意思，而且长市也确实在王遂舟的布局范围之内，但王遂舟有一个特别的条件，那就是当地政府必须帮忙联系贷款支持。 贷款倒不是问题。 银行在放贷方面，也是有任务的，对于优质客户，银行甚至会求着对方来贷款。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郑州亚细亚毫无疑问是各大银行都争相贷款的优质客户。 但是，对方要求的额度实在是有点大，风险也还是有的。 一旦贷款收不回，张丽珍就得承担责任。 因此，郁子轩虽然很欢迎亚细亚来长市投资，也不反对张丽珍给亚细亚贷款，但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也作为张丽珍的丈夫，他觉得此事还是谨慎一点为妙。 而在商业领域，最有眼光、最有头脑的就是吴小正这小子，这一点连老爷子都服。 基于这个原因，郁子轩在亲自出面招待王遂舟的同时，还特意把吴小正这小子给扯上了。 到了关键时候，这小子竟然想耍滑头？ 这怎么能行！ 吴小正真的不能说。 他总不能告诉郁子轩，郑州亚细亚五年之后就会因为资不抵债而倒闭了吧！ 他总不能说，五年之后，亚细亚的资产负债率将达到让人恐怖的168%吧！ 这让他怎么开口？ 难得赤·裸裸地告诉大家，我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老郁，你别逼我，话真的不能乱说。” 吴小正只好继续耍滑头，不过他却把话说得话里有话。 可郁子轩根本就不给他耍滑头的机会，很是不悦地训斥道：“你小子皮痒了是吧！你也是做连锁的，王总也是做连锁的，你为啥不能中肯地给点意见，看看这事可不可为？” 在老爷子和郁子轩的心里，吴小正跟他的吴大厨，早就绑到了一条船上，因此他也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后辈了，他才懒得跟吴小正客气。 王遂舟惊讶地看向了吴小正。 身为一个风头正劲、被各地政府和媒体视为宠儿的知名企业家，王遂舟知道，他到哪里都会受到当地政府的热烈欢迎，因此他敢于跟当地政府提条件。 但他也知道，从地位上来说，他跟郁子轩这种级别的高官还是没法比。 他现在很讶异的是，为啥郁子轩对这位小年轻这么看重，还非要征求他的意见？ 他好奇地问了起来：“小吴老板也是做连锁企业的？是什么样的连锁企业啊？” 这个小字稍稍让吴小正不喜。 但他还是很客气地回道：“我是做连锁餐饮的，跟王总的连锁商场没法比。” “哦，确实，从规模上来讲，连锁餐饮跟连锁商场比，确实还差那么一点点。” 王遂舟释然。 这样一家食府，了不起就投资一百来万就差不多了。 而他的连锁商场，规模小一点的都起码上千万的投资，大一点的更是达到几千万。 小小的连锁餐饮确实没法跟他的大生意比。 因此，他立即就对吴小正失去了兴趣。 要知道，全国各地的企业家，比吴大厨食府规模大得多的海去了，而那些大企业家都得慕名去郑州亚细亚参观访问加取经，一个小小的吴小正，哪里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他立即就笑着对郁子轩说：“郁厅长，虽然都是连锁，但亚细亚的规模跟吴大厨食府确实有很大差别啊，要知道，我们亚细亚去年的销售额突破了2.3亿元，而今年更是有望突破3亿元。隔行如隔山，小吴老板拿不出看法是很正常的事，您就别逼他了。” 这话说得很好听，可郁子轩却不乐意了。 他心想，你郑州亚细亚去年销售额2.3亿、税利1315万很了不起？ 吴大厨今年的销售额起码会超过8000万吧，税利起码有三四千万吧！ 但从税利这一块比，你郑州亚细亚远远不如吴大厨啊！ 而且，以吴大厨现在的发展势头，未来的规模不一定比你郑州亚细亚差啊！ 还有，吴大厨可是湘省本地冉冉升起的明星企业，岂是你一个外来人可以瞧不起的？ 处于护犊子的心理，郁子轩有点不想接话了。 吴小正也有点不太高兴。 在后世的商业培训课程里面，有一门很有名的企业家培训课程叫：“大败局：90年代十大企业成败史。” 其中，郑州亚细亚就是这十家作为典型案例的失败企业之一，而且是作为连锁企业的经典案例来讲的，吴小正太熟悉不过了。 在这门课的资料里有提到王遂舟这个人。 说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个儒商，但骨子里却极其自负。 现在看起来确实如此。 不过他不高兴归不高兴，但并不是太在意。 别人瞧不起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自己何必跟他去计较？ 再说，你越自大，我就越省心，省得我又犯了恻隐之心，去提醒你应该注意哪些事，避免走向绝路。 基于这点考虑，吴小正干脆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肯说啥了。 气氛一僵持，易洪江就来当起了和事佬。 “王总，你可别小看吴大厨啊！这可是我们湘省有名的明日之星企业，它的销售额可能暂时还比不上亚细亚，可税利却不比亚细亚差啊！” 因为留意到了郁子轩的不悦，也因为想促成亚细亚在长市的落地，易洪江干脆一语道破了天机。 王遂舟立马就呆滞了。 正文 第646章 吴老板，请指点 王遂舟确实已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这一点，他看郁子轩现在的表情就知道。 沉默即表示不悦！ 糟糕，犯大错了！ 王遂舟立即开始补救，他顺着易洪江的话说道：“哦，那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吴老板竟然如此年轻有为。易书记，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吴大厨的情况？” 作为一个在商场厮混之人，能屈能伸、圆滑、善于救场是必备的本事。 易洪江还是很友好的。 他笑着问吴小正：“小正，现在这家食府，一个月应该不下六七十万营业额了吧。” “差不多吧。” 因为知道王遂舟的底细，也知道他的脾性，吴小正并没有想和他交好的意思。因此，就算他现在态度有所改变，吴小正也不会太过于热情。 易洪江又问道：“以吴大厨食府的盈利能力，一个月的毛利三四十万总有吧？” 吴小正眼睛一瞪：“这个问题你可别指望我告诉你啊！你可是政府官员，我要是把底细告诉你了，还怎么偷税漏税？” 他这是故意的。 闷声发大财，这是王道。 事实上，吴大厨食府省城第一分店的毛利比易洪江说的要高那么一点，这是因为生意越好，分摊的成本就越低，利润自然也就越高了。 易洪江直接被气哭。 敢当着他的面说要偷税漏税的，除了吴小正也没谁了。 当然，他知道吴小正这是玩笑话。 他转身对王遂舟说：“听明白了吧，现在吴老板手下这样的饭店有两家，很快就要扩充到五家，一家一个月三四十万毛利，五家就有一两百万，一年两千万毛利不在话下。” 这只是开胃菜。 他又说道：“这只能算吴老板的小生意，他旗下还有一家食品加工厂和一家酒厂，那两家的利润才叫恐怖，具体能赚多少，我都搞不清。” 他指了指桌上的湘水黄金液：“这酒就是吴大厨自家酒厂生产的，一百多块钱一瓶，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稍微差一点点的湘水液，也要卖六七十块钱一瓶，现在还供不应求。” 这下王遂舟很是有点吃惊了。 别的不说，单凭这酒的味道，放哪里去卖都能卖出好价钱。 能生产这种酒的企业，绝对不简单！ 易洪江又转向了张丽珍：“张行长，据我所知，吴大厨现在还没向银行贷过款吧？” 张丽珍幽幽地回道：“别说了，上次这小子说要找我来贷款，我钱都准备好了，结果这小子又不要了，说钱足够花了。把我给气死了。” 她说的是实情。 当初老爷子跟吴小正说起湘水县酒厂收购的事时，吴小正怕吴大厨钱不够，曾经跟张丽珍打过招呼，准备找农行贷款。 可后来吴大厨的发展实在是太迅猛了，以现在的趋势来看，确实用不着贷款，就足以应付所有的开支。 面对张丽珍的抱怨，吴小正有点尴尬。 他只好嬉笑一下说：“张姨，我们的钱确实够花啊，我总不能刻意从你这里贷一笔款，然后给你们付利息吧！” 张丽珍立即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王遂舟再一次惊呆了。 让他吃惊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首先是郁子轩、张丽珍、易洪江对吴小正的态度。 能让三位位高权重的人跟他说话这么随便，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背景？ 其次是吴大厨的盈利能力。 如果只论营业额的话，吴大厨确实还不足以让他高看，可若是论盈利的能力，就足以让王遂舟吃惊了。 最起码一点，银行求它贷款还不想贷的企业，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下他真的不敢小看吴小正了。 同样是经营企业的，王遂舟知道，一家民营企业，要想赚钱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要想赚大钱就更是难上加难，而要想做到连主动送上门的贷款都拒绝的，恐怕全国都没几家这样的企业。 他终于明白郁子轩为啥如此重视这位年轻的吴老板的意见了。 王遂舟立即虚心地问了起来：“吴老板，要不你指点一下，咱们亚细亚如果在长市开豪华大商场的话，这生意有没有得做？” 他现在这么虚心，一方面是为了照顾郁子轩的情绪，另一方面，他确实把吴小正当成了熟悉本地优秀企业家，想认真听听他的意见。 可惜已经晚了。 因为已经对王遂舟知根知底，再加上第一印象不佳，吴小正哪还有指点的心思？ 他脸上浮现了招牌式的笑容，非常客气、非常谦虚地说：“王总客气了，对于零售领域，我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别说指点，就算我想向您请教，都不敢随便开口，怕丢人现眼。” 王遂舟点了点头。 他听吴小正这么一说，就真以为他是不懂行，所以才不随便开口。 这位年轻老板品性还真不错！ 年级轻轻，就能有如此的成就不说，还不骄不躁，确实值得高看一眼！ 王遂舟起了结交之心。 做生意的，自然得朋友遍天下。 只有郁子轩看出了门道。 如果吴小正不笑还好，那他还真以为这小子确实是不懂行，才不乱发表意见。 可这小子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他一笑，就说明有问题，得小心谨慎！ 郁子轩明白了，吴小正很可能不看好亚细亚，或者并不看好眼前的这个王遂舟。 他很想问清楚到底为啥，可又不好当着王遂舟的面来问。于是他只好说：“王总，你远道而来，难得来长市一次，咱们先把酒喝好再说，事情明天再谈也不迟。” 他又哈哈一笑：“要是不把酒喝好，我担心你回去后会怪我们长市人待客不够热情啊！” 郁子轩这么一说，算是给足了王遂舟面子，也算是把之前的尴尬氛围给化解了。 王遂舟很是有点无奈。 按照他原本的预期，是希望能在酒桌上把他最关心的事给落实，最起码也要从张行长嘴里要个准信。可现在看来，这点目标值今晚是难以达成了。 可面对郁子轩的主动，他能拒绝吗？ 唉，看来只能徐徐图之了啊！ 他端起了酒杯，开始回应郁子轩。 正文 第647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宴罢，郁子轩夫妇把王遂舟给送走了，自己却留了下来。 他们俩一留下，易洪江也不肯走了。 他们又拽着吴小正回了刚才的包厢。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你是不是不看好这项投资？” 郁子轩直接逼问起来，一副吴小正不老实交代就不放过他的架势。 吴小正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必须说了。 而且，他也不能看着张丽珍跳进巨坑。 当然，说可以，但得先把责任推卸干净。 他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那我可说了啊！说错了别怪我啊！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啊！” 郁子轩急了，呵斥道：“你这臭小子，怎么就那么多废话呢！” 张丽珍倒是温婉多了，她笑着劝郁子轩：“你跟小正急眼干嘛，他有啥看法，还能不跟我们说不成？” 听着温婉，实际上却是在用话把吴小正套住。 唉，这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吴小正摇了摇头，说：“不是不看好，而是不看好他们这种通过贷款来高速扩张的模式。” 这句话是说得很有水准的。 吴小正明确地告诉了三人，如果亚细亚是用自己的资本来长市投资开大商场，那绝对是一件好事，但若是要从本地贷款，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说说理由。”郁子轩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唉，真是麻烦。 我总不能说我未卜先知吧！ 吴小正又开始头疼了。 他稍微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知道我的吴大厨食府为啥不快速扩张吗？” 反问是一种高明的回答方式，能反客为主，主导话题的节奏和走向。 “为什么？” “不是资金跟不上，而是管理和人才跟不上。” 吴小正以自家的连锁企业为例，先说出了非常关键的一点。 在前世的培训课程中有提到，在亚细亚拓展最快的时候，它旗下的一个员工，今天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营业员，明天却被调往外地当一个连锁商场的总经理。 拓展过快，管理跟不上，人才培养跟不上，是曾经光芒万丈的郑州亚细亚快速坠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要知道，一个面积多大上万平方的大卖场，管理起来比一家饭店可要复杂多了，需要管的人和事也比饭店要多多了。 郑州亚细亚从一家开到六家，明年又会拓展出十几家，人才培训体系怎么可能跟得上？ 还有，连锁这个概念最近一两年才传入中国，王遂舟只是学会了一个概念，连皮毛都不懂，更不明白连锁的精华，在高速发展之下，怎么可能不翻船？ 他费了很多口水，这才跟郁子轩等人讲清楚了这个道理。 “不可能吧，亚细亚现在这么有名，效益又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郁子轩还是有点不信。 易洪江也觉得难以置信，认真地看着吴小正，期待他的解释。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吴小正先用一个成语点明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样的情况，在国内并不少见。 一家企业一旦快速冒起，就会迅速有很多光环罩过来，想拒绝都难。 这叫捧典型。 郑州亚细亚是这样的。 现在闻名全国的华西村也是这样的。 吴小正相信，将来的吴大厨也会被光环所笼罩。 这一点，从廖宏才的反应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盛名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对企业的帮助确实很大。 但如果企业失去理智，自信心膨·胀，就很容易被捧杀。 “一个被捧得太高的人，自信心很容易膨·胀。并且，在大家的吹捧之下，名声也会成为一种负担。现在的亚细亚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做出了与其本身实力不相符的快速扩张计划，随时有翻船的风险。” 他转向了张丽珍：“张姨，我问你，一家企业在本身资产有限的情况下，高负债地快速扩张，这样的风险大不大？理性地来分析，这样的企业真的能成为银行贷款的优质目标客户吗？” 张丽珍摇了摇头。 一语点醒梦中人。 摒除亚细亚的光环后，向这样的企业贷款，稍微出现一点点问题，风险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像这样的大卖场，资金的投入本身就巨大，再加上以亚细亚这种运作模式，还需要大量压货，所需的周转资金也很大，稍微出一点点问题，就会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到时神仙都救不了。” 吴小正点明了最关键的一点。 这也正是亚细亚迅速垮掉的真正原因：资金链断裂。 做企业就是这样的，焰高众人抬，墙倒众人推，非常的现实，也非常残酷。 张丽珍和易洪江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像吴小正所说的那样，他们把亚细亚引进来，然后很快又夸了的话，那他们要承担的责任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尤其是在向其提供了巨额贷款的情况下。 特别是张丽珍，若是大笔贷款无法回收的话，上面一追究责任，她的前途可能就会大受影响。 郁子轩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早就预料到吴小正有不同看法，却没想到他的看法竟然这么极端。 他很想找理由来反驳，可他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 因此，他也只能跟着叹了一口气。 在三人里面，最失望的要数易洪江了。 这可事关他的招商引资业绩。 他不甘心地问道：“真的可能出现那样的情况吗？” 他指的是管理和人才跟不上、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吴小正又开始推卸责任：“我说过，我只负责说，信不信由你们。要是王总知道，我几句话就把亚细亚给说死了，他会找我来拼命的。” 易洪江还是不死心，他又问道：“一家企业如果真的存在风险，总会露出一些端倪吧，你能不能帮我找出证据来？” 吴小正直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以为我闲得蛋疼啊？不过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HE南考察，他们主动展示给你们看的别看，自己偷偷去它的分店私访，总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吴小正能帮到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易洪江也被他的话气哭。 他干脆耍起了赖皮：“好好的招商引资就被你这么说没了，你负责赔我！” 我赔你？怎么赔？ 正文 第648章 逼出来的大生意 还别说，易洪江真有赖上吴小正的意思。 他打吴大厨的主意已经很久了。 弄招商引资，还有啥企业比吴大厨更靠谱？ 高发展、高社会责任感、不缺资金、管理有序，这样的优质企业别说是湘省，就算是全国，恐怕也很难轻易找出第二家。 如果吴大厨愿意在富华区投资，那亚细亚来不了算个屁啊！ 易洪江终于不被那层光环给蒙蔽了。 他直接向吴小正提要求：“既然你这么不看好亚细亚，那你就自己来弄一个大商场呗，你要知道，五一广场这里还真是一个开商场的好地方。” 吴小正傻眼了。 他没想到，帮忙竟然还能帮出这样的麻烦出来。 “我不干，我又没经营过商场，不干这种麻烦事。” 他确实是嫌麻烦。 “你别蒙我了，刚才你还说得头头是道，你要做的话，绝对能比亚细亚做得更好。” 易洪江开始了艰巨的说服工作。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吴小正当然不是没信心干这个，真的只是嫌麻烦而已。 他又找出了第二个理由：“我不干，我没那么多钱。” 弄一个大卖场出来，确实不是几百万就能搞定的事。 易洪江直接转向了张丽珍：“嫂子，你愿意贷款给吴大厨吗？” 这正是易洪江现在要开口的原因。 他要趁张丽珍在场，排除万难来说服吴小正，资金方面的借口他早就预料到了。 张丽珍脱口而出：“当然愿意啊！借多少都行，我还保证给我权限内最优惠的利息。” 吴小正：“……” 这样逼我借钱真的好吗？ 他只能找下一个借口：“我没人，没人来帮我打理商场。” 这个借口也没用。 易洪江立即又说：“你骗人，吴大厨明明接收了湘水县供销公司的那么多人，这些人经营商场可都是内行。” 吴小正：“……”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易洪江继续步步紧逼：“你要是还嫌人不够，富华区供销公司的任你挑，还按下岗职工安置的惯例来给你政策优惠。你要是再嫌不够，我去找刘市长汇报，整个长市供销系统的人都任你挑。” 吴小正：“……” 要不要逼这么狠啊？ 他还想推脱：“我要是来弄商场的话，整个长市的国营商场都会倒霉的，生意绝对一落千丈。” 易洪江还意外他是在吹牛。 “生意差就差吧，你不干的话，它们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说的倒是实话。 在零售领域这一块，效益差的可不止湘水县供销公司，长市的国营商场也一样，效益江河日下。 甚至说，全国都是这样。 这也是为啥郑州亚细亚崛起时，当地有五大国营商场联手对付它的原因。 易洪江又加了一句：“再说，有进展才有动力，你弄个商场来刺激一下，看看那帮大老爷们会不会稍微懂得上进一点。这样才符合市场经济的规律嘛。” 吴小正再一次无言以对。 市场经济的规律都被易洪江拿出来说事了，这让他还能说啥。 还别说，他真有点心动了。 作为一个重生之人，卖场经营这点事，他还真不担心自己做不好。 他只是嫌麻烦而已。 但现在转念一想，吴大厨的三大支柱都已经上了正轨，那一块已经无需他操太多心了，现在多这么一点麻烦似乎也不算事啊！ 再说，做大卖场这一行，并不是无利可图，而是利益巨大。 这一点，后世的万达广场、正佳广场、天河城这些大卖场的兴旺发达，就足以说明。 自己干嘛要嫌钱多呢？ 而且，插足这一行的话，对后世最赚钱的电子商务还有着巨大无比的帮助啊！ 最为关键的地方在于，在这个年代建大卖场真的很划算。 地皮不用掏太多的钱，并且还能选最好的位置。 建设也不用花太多的钱，不管是建筑材料还是人工，都便宜得一塌糊涂。 装修也不用花太多的钱…… 他越想越心动。 易洪江抛出了最后一根稻草：“只要你愿意干，我保证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地皮，你要多大就给多大，还帮你争取最好的优惠政策。” 吴小正立即就脱口而出：“少于五万平方米我不干，而且周边要给我预留起码20万平方米的面积。” 易洪江立即就被吓了一跳。 我靠，玩这么大？ 他不会是在唬我吧？ 要知道，就算是王遂舟，他所要求的亚细亚商场，所要求的占地面积也不过是两三万平方米而已。 这小子一开始死活都不开口，一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绝对是唬人的！ 唬就唬，谁怕谁！ 富华区别的不多，就是地皮多。 他立即说道：“新丰广场有一块地，面积大概有三十万平方，只要你愿意干，我立即就组织开会讨论，把这块地划给你。” 吴小正一听又傻眼了。 这不是后世长市万达广场所在的地方吗？ 你现在把这个地方划给我了，那以后万达广场建那里去啊？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好不容易心动，哪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成交，就这么说定了。”他立即就变得豪气冲天。 易洪江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说定了？ 反倒是郁子轩担心地问道：“你小子，要这么大地方干嘛？” 吴小正嘿嘿一笑，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 干嘛？当然是圈地等升值啊！ 对于建大卖场这事，他要么就不玩，要玩就玩大的，规模起码得按后世的万达广场来。 因此，一个大卖场的主建筑，占地四五万平方是最起码的事，反正这个年代地价便宜。 而且，大卖场也不用建太高。 地方大的话，地上两三层，地上四五层顶多六七层就够了。 至于剩下的地盘，当然是留着等升值，然后建高档住宅楼、写字楼。 要知道，一个大卖场的兴起，却对会带旺周边的一大·片，吴小正可没有便宜他人的想法。 他一玩就是这么大，郁子轩还是不放心：“你刚才还在说亚细亚昏头了，你没干过这一行，你确定不是昏头？你真的有把握？” “放心，亚细亚的那点伎俩，我能比他们玩得高明上十倍。” 这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吴小正。 正文 第649章 正佳广场 长市确实是一个做卖场生意的好地方。 比发达，长市绝对比不上沿海大城市。 比有钱，长市的老百姓荷包里也没有北上广老百姓的荷包充实。 但有一点，要是比花钱的话，其它大城市的人远远比不上长市人。 按照长市人的习惯，如果口袋里有一分钱的话，他立即就够胆花出去两分钱。 长市人在吃喝玩乐上丝毫不吝啬。 这也是为啥长市的饮食、歌厅生意能这么旺的原因。 而且，长市在地理位置上也很有优势。 这里是全国有名的重要交通枢纽之一，南来北往都很方便，一旦大卖场做出名气，说不定全国各地的有钱人都会慕名前来购物，就像现在的郑州亚细亚一样。 论地理位置，长市只会比郑州好，而不是差。 吴大厨来做卖场生意也是有很大优势的。 要知道，除了地皮便宜、钱也有银行贷以外，吴大厨本身就与零售行业有很大的关联，其本身就一直在跟批发渠道在打交道。 这个因素是非常重要的。 要知道郑州亚细亚在崛起之前，在五大国营商场的围堵下，其所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进货渠道受限。 而在吴大厨这边，吴小正只需稍稍用点策略，供货渠道的问题就不用发愁。 可以说，现在吴小正运作大卖场生意，啥都不缺，啥都不用担心，一切按部就班往下干就是了。 吴大厨再一次召开了紧急高层会议。 只不过，这次参与的就只有刘志军、沈默和吴小正自己三人。 “啥，你又要玩这么大？”刘志军又大吃了一惊。 “嗯，这么好的条件，不玩一把的话我怎么对得起自己！” 吴小正把地皮、钱的事都说了一遍。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么大的地皮不用花多少钱？ 建商场的钱银行全额贷款？ 还有无数的优惠政策？ 沈默和刘志军都觉得，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了。 只有吴小正知道，这事看起来是富华区政府吃亏了，但一旦大卖场建起来，对整个长市、尤其是富华区经济的带动作用绝对是巨大的。 其带动作用，未必比食品加工厂对湘水的带动作用小。 因此，易洪江其实是做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策。 同时，吴小正也忍不住在感慨，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吴大厨在湘水刚刚起步时，20亩地的工厂用地就差点把他给难住了。 可现在，他张嘴就要了30万平方的地，外加送上来的银行贷款和政策优惠。 这既是实力，也是吴大厨崛起所带来的无形影响力。 换句话说，现在吴大厨这块牌子开始值钱了，这叫无形资产。 所有的优势解释清楚后，刘志军和沈默都不再为吴小正玩这么大而担忧了。 沈默问道：“建这么大一个商场，得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吧？总不会又叫吴大厨商场吧？” 这是沈默稍稍有点担心的问题。 吴大厨食品加工厂，吴大厨食府，吴大厨湘水酒业公司，吴大厨大厦，统统都冠上了吴大厨的名。 可商场跟吃的关系并不大啊！ 吴小正早就有了想法：“就叫正佳广场吧，公司名称也叫正佳广场商业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好！吴小正的正，上佳的佳，又正又佳的大商场，霸气！” 不得不说，沈默脑补的本事也很高。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吴小正的恶趣味。 到了后世，正佳广场可是羊城最有名气的一个大卖场。 不过还别说，沈默这么一解释，还挺能说得过去的。 吴小正开始安排人事问题。 “沈默，吴大厨食府这边，你提拔一个人起来具体负责食府的事，你把精力放回你的老本行，再拉一票人起来运作正佳广场的事。” “可以考虑把梁振华调过来，他原来在市场干过，算是跟零售管理沾边，他又干了这么久的销售，应该能帮到你。” “还有，正佳广场也要做好连锁的准备，以后会发展成单独的集团公司。” 最后一句是最重要的。 吴大厨的原有三大支柱产业，都是跟吃喝相关的，因此统一归属在吴大厨集团没问题。 而现在的正佳广场大卖场业务，再和吴大厨扯到一起，就有点牵强了。 而且，按照吴小正的性格，他要么就不干，既然干了，只干一家怎么能行？ 正佳广场迟早会连锁出去，让其像后世的万达广场一样，遍布全国的大中城市。 到时，亚细亚倒了，会有一个更大的正佳广场崛起。 “军哥，联系设计公司，准备对正佳广场进行设计。” 接下来，吴小正提出了具体的设计思路。 按他的计划，正佳广场大卖场的占地面积就定在5万平方米。 地下弄两层，负二层全部弄成停车场，负一层部分停车场，部分地下商场，还有一部分用来做正佳超市。 其中，正佳超市是用来自营的，其经营业务、运作模式完全按照后世的大超市来运作。 至于地面以上，建四层就足够了。 这么大的占地面积，建太高不仅成本不划算，顾客逛起来也累。 事实上，就算是后世的万达广场，地面以上普遍也是三层居多。 “地面以上的部分，必须划分为电器区、品牌服饰区、家居用品区、饮食区、娱乐区……” 各种安排规划吴小正信手拈来。 事实上，这完全是后世那些经典大卖场的成熟运作经验，他只不过是从记忆里照搬出来而已。 “我们自营的项目，除了正佳超市以外，再加上一个电器商城。至于其它的，统统包出去，方式可以灵活一点，可以用分租的方式，也可以用合伙联营的方式。” 这也是后世成功的经验。 刘志军和沈默已经听呆了。 “这么一来，吃喝玩乐和购物都可以在里面了啊！这么一弄，简直比郑州亚细亚还要高明得多啊！” 沈默忍不住感慨起来。 毕竟是从事过供销行业之人，他对郑州亚细亚的运作模式竟然也有关注。 吴小正笑了笑。 这个年代的亚细亚，岂能跟后世的成熟大卖场相提并论？ 不是他吹牛，他现在的这个运作方案，放在全世界都是最先进的。 他也相信，一旦正佳广场运作起来，全国的焦点都会从亚细亚转移到这边来。 吴小正心想，要是王遂舟得知了这一变化，并且能预知一两年后之事的话，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绝对有可能。 正文 第650章 王遂舟的橄榄枝 王遂舟暂时是不知道这一变化的。 昨晚的宴会对他来说，并没有取得他想要的效果，但他并不气馁。 在他看来，这件事的进展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最终的成功是必然的。 对于这一点，王遂舟特别有信心。 长市并不是王遂舟所接触的第一个省会城市。 到长市之前，他已经和包括广州、天津、成都、武汉在内的多个省会城市达成了意向，准备在这些城市投资建设亚细亚的连锁商场。 这些城市的反应证明，没有哪个地方政府有勇气拒绝郑州亚细亚所伸出的橄榄枝。 一个大型的、效益很好的商场，对当地的经济、尤其是商业方面的带动效果非常明显。 他不相信长市可以拒绝这个诱·惑。 对于现在的王遂舟来说，他反倒比较好奇吴小正这个人。 为此，他还特意吩咐在长市的拓展人员，用心去收集与吴大厨的相关资料。 这事其实并不难。 要知道，在最近这段时间，在《长市晚报》的带头之下，湘省的媒体开始关注吴大厨这家企业，开始争相报道吴大厨的相关事迹。 王遂舟又大吃了一惊。 别的不说，光是所收集到的《长市晚报》上所报道的那些内容，就足以让他震惊了。 他发现，易洪江所说的那些，不仅所言非虚，甚至还不足以概括吴大厨所取得的辉煌业绩。 一家小小的县级民营企业，在短短的半年时间之内，能发展到如此的规模，发展速度之快，远远超乎王遂舟的想象。 这家企业的发展速度，并不比王遂舟引以为傲的郑州亚细亚慢。 不仅不慢，还要快上很多。 要知道，郑州亚细亚的真正崛起，也就是在最近一年的时间内，其开始被媒体广泛关注，是在起步的一年多时间后。 而吴大厨，仅仅在开始发展的半年多时间后，就已经开始引起了本省媒体的关注。 王遂舟相信，依这个发展速度，吴大厨很快就会引起全国媒体的关注，成为全国性的明星企业。 这个速度比郑州亚细亚要快多了。 不仅如此，从起步的基础来看，吴大厨也比亚细亚要差得多。 别的不说，亚细亚刚起步时，条件虽然艰苦，但起码有大股东投资，场地是现成的，运作资金也是有的。 而吴大厨差不多是从零起步。 王遂舟此时就在想，换做是自己来·经营吴大厨，能不能做到这个程度呢？ 不能。 王遂舟得出的是这个答案。 这让正处于光环照耀之下的王遂舟很是有点泄气。 作为全国有名的企业之星，在能力上竟然会比不上一个小年轻？ 他立即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吴小正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是因为背景还是能力？ 背景肯定是有的！ 他想起了吴小正在郁子轩、易洪江之间的随意，并且他叫张丽珍不是叫张行长，而是叫姨。 他很可能是高干子弟！ 因为获得的资料有限，王遂舟竟然得出了如此一个结论。 当然，他也不否认吴小正的能力。 如果是一家做贸易或其它的企业，王遂舟会认为这纯粹是背景的关系。 可吴大厨做的是实业。 光有背景是做不好实业的，尤其要像吴大厨这样快速崛起，没点本事也不成。 得出大致的结论后，王遂舟决定再去专门拜访一下吴小正，一来和他交流一下，二来，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而且他还敏感地意识到，如果有吴小正帮忙的话，亚细亚在长市的连锁商场投资这一块会更顺利。 王遂舟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人。 他一决定，立即就动身去了吴大厨食府。 对于王遂舟的到来，吴小正稍稍有点惊讶，也稍稍有点心虚。 毕竟他刚搅黄了对方的好事，而且很快又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如果直接说出去的话，稍微有点不厚道。 但在商场竞争中，是不能有慈悲之心的。 因此，他不动声色地热情接待了王亚洲。 “吴老板，昨天冒犯了。回去一查才知道，原来吴大厨生意做得这么大、这么好，深感佩服。” “王总客气了，亚细亚可是全国闻名的企业之星，跟你的生意相比，吴大厨这点小生意，根本就没法比啊！” 两人一见面，就先相互客套了一番。 要不是前世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吴小正虚伪得连自己都想吐。 不过没办法。 商场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就算是两家相互竞争的企业，在下面厮杀得头破血流，在场面上一见，还是谈笑风生，顶多笑里藏刀，很少唇枪舌剑。 在一番没有营养的客套过后，王遂舟开始向吴小正套话，想要了解吴大厨的运作模式及成功的经验。 但得到的回答，基本上是一些稍微花点力气就能打探到的东西，并没有让王遂舟觉得眼前一亮的内容。 别看这位吴老板年轻，但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但不知为啥，他似乎没把自己这位明星企业家太过于看重。 王遂舟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不是王遂舟所想要的。 他开始试探：“吴老板跟郁厅长、易书记他们很熟？” “哦，打过几次交道，他们经常来这里吃饭，一来二去，慢慢就熟了。” “那吴老板能不能帮亚细亚说说好话，尽量促成此事？” “王总这是为难我啊！一来，我对零售这行完全不熟。二来，我做企业有一个原则，就是绝不插手体制内的事。你这个要求我真的没法答应啊。不过亚细亚做这么大，这么有名，王总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吧！” 吴小正再一次把话封得滴水不漏。 王遂舟皱了皱眉。 以他现在的名气，不管走到哪里，别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很少像吴小正这样不讲情面。 这到底是为啥？ 是这位吴老板本身的气量很小？还是他因为背景深厚，一向目中无人？ 殊不知，对待这样一位注定会跌落神坛，而且很快要成为竞争对手的人，吴小正根本就没有交好的意思。 他能忍住内心的不爽来和他客套一番已经很不错了。 未能达到目的的王遂舟，决定来利诱一把。 “吴老板，我看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那些食品，还有酒业公司的几种酒，迟早要往外省拓展了，有没有兴趣跟亚细亚合作一把啊？到了明年，亚细亚的连锁商场就会开遍全国各大城市，这对吴大厨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往外拓展渠道啊！” 吴小正稍稍纠结了几秒。 但他立马就回道：“谢谢王总的好意，一旦吴大厨有了向外拓展的意向，我们立即跟王总联系。” 王遂舟愣住了。 他竟然拒绝了我伸出的橄榄枝？ 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651章 交恶 他竟然会拒绝我的好意？ 这到底是年轻无知？还是年少轻狂？ 王遂舟此时已有些不喜。 身为一个大商场的负责人，王遂舟知道，一家生意超好的大商场对生产企业有多大的吸引力。 若是十几个连锁大商场一起上，那吴大厨的食品和酒水，无需做多大的宣传推广，就能立即拓展到十几个省份的省会城市，等于一下就拓开了市场，销售业绩也会有较大幅度的提升。 这么大的好处，他为啥不领情？ “吴老板，根据我们亚细亚的规划，从今年下半年到明年，会把连锁商场开到国内主要省份的省会城市，吴大厨在湘省的销售已铺开，接下来就应该往外省拓展了，跟亚细亚达成合作意向，对吴大厨是有很大好处的！” 尽管不悦，王遂舟还是耐着性子，把好处简单解释了一下。 吴小正笑道：“真的谢谢王总的好意，吴大厨要不要往外拓展，怎么拓展，我们还在研究之中，一旦有这个需求，我会派人跟王总这边来联系。” 这是典型的太极。 这下王遂舟真的不悦了。 他一家全国有名的明星企业老总，如此放低姿态来向对方示好，对方竟然不识趣、不领情，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你再有背景，也只是在一个小小的长市吧！ 我用得着舔着脸来巴结你吗？ 他脸一拉，语带双关地说：“吴老板，说实在的，在来之前，我对吴大厨是抱有较大期望的，希望能建立较好的友谊，可现在我却颇感失望。那我就先告辞了，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王遂舟竟然连饭都不吃了，就这么掉头离去。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在王遂舟提出合作要求时，他还真的有点心动。 他知道，到明年底，亚细亚确实会快速开起十几个大型连锁商场，其中有八九家是在各省的省会城市。 如果吴大厨选择跟其合作，在外省的渠道拓展上确实可以省力不少。 可问题是，天上不会掉馅饼，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 而在跟亚细亚合作这件事上，还是弊大于利。 从前世的培训课程中，吴小正就知道，现在的亚细亚真正属于自己的资产，只不过才四千万左右，可到了明年年底，它的资产就会快速扩张到上十亿。 为啥扩张会这么快？ 原因有几点。 一是银行贷款。 正如王遂舟在长市运作的那样，在缺少资金的情况下，亚细亚要想快速扩张，唯一的办法就是充分利用其企业的光环，巧妙地来玩资本运作，用当地银行的贷款来建设连锁商场。 在资本运作上，王遂舟确实打了一手好牌。 二是拖欠供应商的货款。 对大卖场而言，供货商先供货、后结算，这是惯例。 之所以这样，这是因为大卖场超高的销售量，对任何供应商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因此大卖场是绝对的甲方，具备提条件的资本。 但对一家有信誉、运作良好的卖场而言，就算是后结算，这个结算周期也不会太长，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可快速扩张的亚细亚不是这样。 一个大卖场的正常运转，除了建设、装修的费用之外，宣传推广、促销也是需要钱的。 在快速扩张之下，在加上管理混乱，花钱大手大脚，亚细亚的资金周转一向很紧张，于是它只好把主意打到供货商的货款上。 于是，供货商的商品价格被一压再压，货款被一拖再拖，弄得供货商们怨气冲天。 而其资金链断裂的诱因，就是因为长期拖欠供货商的货款，被供货商把此事曝光出来，然后形成了连锁反应。 对于吴大厨来说，快速拓展外省渠道是必要的，但前提是要保证资金安全。 吴大厨运转到现在，有一点做得特别好，那就是特别看重资金回流。 对于货款回流慢、信誉不佳的渠道批发商，吴大厨宁愿不做这个生意，也不会勉强去铺货。 既然已经知道亚细亚会拖欠货款，那它的点再多，渠道再宽，吴小正也不会动心。 不过这样一来，他跟王遂舟算了交恶了。 交恶就交恶吧！ 交朋友也是要看人品的，吴小正本来对王遂舟就不感冒。 盛名之下，难符其实。 其实交恶是迟早的事。 回酒店之后，王遂舟彻底断绝了通过吴小正去做工作的念头，决定亲自去推进此事。 可当他再次见到易洪江时，却发现易洪江的态度完全变了。 “王总，抱歉，张行长说，在没有合适抵押物的前提下，这笔贷款风险太大，很难操作。” 王遂舟傻眼了。 湘省农行之前不是还对这项投资很感兴趣的吗？风向为啥突然变了？ 莫非吴小正在背后使了坏？ 王遂舟一联想到吴小正的态度，他立即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可恶！ 但王遂舟还是不肯放弃长市的生意，他又说道：“农行不愿意贷款，那还有别的行啊！要不易书记帮我联系一下，我亲自跟其它银行去接洽一下？” “不必了，经过研究讨论，我们富华区也认为这个项目风险太大，因此决定不继续运作了，抱歉，王总。” 对易洪江来说，既然已经有了更好的投资商，那他就没必要太在意王遂舟和亚细亚头上的光环了，因此把话说得很直接。 当然，他并没有透露吴大厨将投建超大型商场的事。 王遂舟直接傻眼了。 事情为啥变化那么快？ 富华区之前一直对这项投资很有兴趣的啊！ 这是为什么？ 王遂舟很是不甘心。 他开始考虑扭转不利局面的可能性。 另外找地方投资？ 王遂舟犹豫了。 整个长市现在最旺的地方就在五一商圈，换一个地方去投资的话，人流量、交通便利性都要差上许多，建好的亚细亚生意也会差上不少。 那就先弄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再说。 纸是包不住火的。 易洪江这边动作很快，他很快就召集富华区的主要领导开会研究，通过了全力支持吴大厨集团投资兴建超大型商场的决定。 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王遂舟耳朵里。 王遂舟怒了。 吴小正，吴大厨，你给我等着！ 他要报复。 正文 第652章 地标性建筑 吴大厨竟然要插足商场的生意？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遂舟冷笑了一声。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一旦富华区这边的合作拿不下来，他就回先把长市的布局暂时搁置一下，等亚细亚在其它城市的商场开起来了、生意火了，亚细亚的名声再旺了，他再回来打富华区的脸。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吴小正和吴大厨做事如此不讲究，那他就必须在长市再找一个点，来跟他打擂台，让它死得很难看。 具体要怎么报复，已经在郑州跟五大国企大战过一场的王遂舟，心里非常清楚，他准备好好筹谋一下，在长市再来玩次大的，在教训吴大厨的同时，再弄一个经典商战案例出来。 当然，前提是先把新的点给找好。 “在富华区之外另外再物色一个点，做好前期接触工作，一旦有意向了，就立即通知我。” 王遂舟开始对驻长市的拓展人员下达了新的指示。 至于他自己，则准备去其它城市了。 接下来的一年对亚细亚很重要，他就算再想报复吴大厨，那也不能把所有的精力耗费在长市。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复吴大厨用不了十年，数个月以后就可以见分晓。 吴小正却没理会这么多。 在生意场上，有竞争是很正常的事，因此他就算知道王遂舟想报复，他也不会太害怕。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知道。 接下来他又有得忙了。 正佳广场的投资意向一落实，他就得亲自过问很多事。 首先，合作项目的细节要跟富华区政府去谈。 在沈默等人在这一块还不熟的前提下，如何去争取更多的优惠条件，只能吴小正自己出马。 其次，地要看，广场的规划设计吴小正必须亲自过问。 在正佳广场的建设上，要求可不能像吴大厨大厦一样，正规正矩地设计一下，能应付个十年八年就够了。 这可是要延续起码二三十年以上的超级大卖场。 因此，吴小正必须把后世的很多设计和布局理念提前引入。等其完工后，在建筑风格上，起码要保证延续二三十年以上都不落伍。 简而言之，吴小正想把正佳广场弄成长市的一个地标性建筑。 地标性建筑不是这么好弄的。 比如说魔都正在新建的东方明珠，其之所以能成为魔都的地标性建筑，一是因为地理位置独特，二是因为够高，三是因为造型独特。 又比如说后世的羊城小蛮腰，之所以成为地标性建筑，也是因为这几个原因。 正佳广场要想成为长市的地标性建筑，在高度上是差得远的，不过好在它面积够大，在这方面可以稍微弥补一下。 大也是一中优势。 比如说后世的万达广场，同样也不高，可在哪里都是区域性的地标建筑，原因就在于其够大、够有名气、够大气。 而正佳广场要想在二三十年内都不落伍，那在建筑风格、外观设计方面都需要下大功夫。 至于里面的装修，一旦落伍了，随时都可以更换。 在位置上，正佳广场也具备地标建筑的潜力。 如果把广场就设计在临江的一面，那其对面就是大名鼎鼎的橘子洲，从江面来往的船只，一经过就能看到，而汽车从有名的湘江大桥经过时，也就一眼能看到这里。 吴小正做事向来就是雷厉风行的。 和富华区政府具体的合作条款还没落实，他就拉着易洪江以及富华区府的一干官员去实地考察。 当然，考察是一方面，顺便提点要求也是必要的。 地标性建筑这个概念很有吸引力。 吴小正一提出，易洪江等一干官员的眼神立马就亮了。 “具体要怎么建？” “第一是要大，第二是建筑风格要有特色。” 吴小正开始说起了他的设计理念。 既然叫正佳广场，建筑风格自然得方方正正，这样才名副其实。 还有，在建设设计上，吴小正准备将其采用钢混结构，整座建筑的外墙全部采用加厚隔音镀金色的大块钢化玻璃。 易洪江一听就惊呆了。 “一座长宽各超过200米、金灿灿的玻璃建筑？这样确实够吸引眼球，但可行吗？” 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建筑风格。 全玻璃外墙的房子，在整个长市暂时都没有。 这当然是可行的。 吴小正知道，在羊城，现在正在设计中的地标性建筑中信广场大厦，一百多层，采用的就是加厚钢化玻璃外墙。 而它旁边的大都会广场，采用的就是镀金色的玻璃。 这样的设计风格有多个好处。 一是从外观来看，永不过时。 二是建设周期会大幅度缩短，并且成本还不会增加多少。 三是足够吸引眼球。 吴小正开始提第一个要求。 “既然要成为地标性建筑，那整座广场的位置必须无限接近江面。” “这不是问题。”易洪江一口就答应。 吴小正却指了指沿江路：“那这条路经过正佳广场的地方，必须改道绕行。” 这是他的如意算盘。 因为沿江路的存在，使得整块地皮都不够靠近江面。 而且，对于一个大卖场来说，交通的便利性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正佳广场只是建在沿江路后面的话，交通上受益的就只有靠沿江路的这一面。 不仅如此。 如果沿江路不改道，正佳广场附带的其它25万平方米的地皮，也就不再具备临街的优势。 因此，吴小正的如意算盘是将正佳广场整体外移，让其一部分占据现有的沿江路，沿江路再改道，环绕整座广场的三面来绕行。 如此一来，正佳广场的临街面相当于有三面了，并且，附带的地皮也多了三面临街位置。 这确实是好算盘，如此一弄，整块地皮的临街面，一下就扩充了六倍，地皮就会因此大幅度升值。 “有必要这样吗？”易洪江稍微迟疑了一下。 这种大的合作，政府除了要提供地皮之外，三通一平也是政府的事，沿江路一改道，政府在投入上也需要多出一些。 “这是必要的，既然是地标性建筑，自然是越靠近江面越好。而且，临江的一面，我准备直接建一个宽宽的广场到江边，让市民多一个活动的地方，如果车来车往的话，对市民很不安全。” 吴小正给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行，我答应了。” 地标性建筑太有吸引力了，易洪江没法不答应。 正文 第654章 又有赚钱门路 除了正佳广场的很多事必须亲自过问以外，还有很多事也需要吴小正去忙。 比如说饭店点餐系统。 经过两位程序猿一个多月的加班加点开发，最基本的点餐系统已初步成型。 在此期间，吴小正对这个系统进行了大量的测试。 他发现，单从点餐的需求上来看，这个系统已能基本满足吴大厨食府的点餐需求。 那么接下来，就是将点餐系统安装到食府前台，进行实践测试的阶段了。 从手工点餐过度到电脑点餐打单，这对食府的收银员来说是一种考验。 这要求收银员不仅要学会基本的电脑操作，还要学会点餐系统的使用。 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学习。 不过最重要的是，先得把系统安装好才行。 先得采购设备。 钟明煜问道：“小正，电脑买386还是486啊？” 按照设计要求，收银台这边必须装一台电脑一台小型打印机，然后再联一条线到厨房，在厨房那么也安装一台小型打印机。 这样一来，收银台这边一登记顾客点的菜，就直接在厨房那边打印出来台号、菜名，服务员就无需再往厨房递点餐单了。 而顾客所点的菜，在结算时，也可以清清楚楚地把详单打出来。 在所有设备中，最关键的当然是电脑。 “买什么386、486，难不成你还要给收银员装游戏玩？用286就够了！” 在吴小正看来，连486都是很快就要淘汰的产品，而收银台的电脑就运行一个点餐系统而已，没有必要浪费钱去配386、486之类的。 钟明煜稍稍有点惊讶。 在他印象中，吴小正花起钱来向来都是大手大脚的，这次怎么这么抠门了呢？ 他反驳说：“用286来装Windows，运行起来奇慢无比呢，有点跑不起来。” 吴小正愣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再过两年多，Windows就要推win95了，如果现在买286的话，到时Win95更加没法跑，只能直接淘汰。 “那就买386吧。” 他无奈地妥协了。 安装、调试，教收银员、会计、店长操作点餐系统这些琐事，自然有两位程序猿去干，吴小正无需操太多的心。 他只需要了解使用的效果。 点餐系统的应用效果是喜人的。 收银这边，算错帐的可能性大幅度下降，只要不人为出错，可能性基本一清二楚。 服务员这边，不用收银台厨房两头跑了，不仅工作量大为减少，忙中·出错的可能性也大幅度下降。 客人这边，点了什么餐，总共多少钱，看起来也一目了然，再也用不着担心饭店多收钱了。 厨房那边，客人这边一点餐，订单就直接在厨房打印出来两份，一份做菜厨师存底，一份随餐盘走，再也不用担心漏菜。 最开心的是会计和店长。 原本要花大量时间的统计报表工作，现在只需要在电脑上点几下，就一目了然，还能直接打报表出来。 总之，点餐系统的应用，对饭店服务质量的提升，是全方位的。 实践应用通过验收后，最开心的自然是两位程序猿。 在他们看来，忙碌了一个暑假，总算把点餐系统搞定了，算是大功告成。 但是，开心过后，他们也有点迷茫。 钟明煜问道：“小正，接下来干啥？去湘水给那边的饭店装上系统，我们就没事干了啊！” 不可能没事干。 在吴小正的计划里，两位程序猿还有的是事干。 但他现在考虑的，重点不是怎样给两位程序猿安排新的工作，而是如何来让他旗下的IT公司走上正轨。 要知道，他虽然有了具体的想法，但他旗下的IT公司连个雏形都还没有，现在就只有两位程序猿。 这样很不正规。 注册公司倒是简单。 可公司注册完后，除了得有人以外，还得有能让IT公司赖以生存并发展壮大的主营业务，这才能留住人才。 就算吴小正给再多的钱，如果程序猿们没有业绩和成就感，没有期望和进步的空间，也未必能留住真正的人才。 怎样让IT公司有赚钱的业务呢？ 这是一个难题。 在这个电脑还如此昂贵、远未普及的年代，想给IT公司找个能长期赚钱的生意，还真是很伤脑筋。 有了！ 吴小正想起了自家食府安装昂贵的电脑让他心疼的事。 到了后世，是有专门的收银机的，这种收银机配置很简单，功能也很单一，纯粹就是为了收银而存在，却大受饭店、超市、小商店、药店等行业的欢迎。 为啥不可以把这个当成IT公司的首个主营业务呢？ 这确实是可行的。 据吴小正了解，IT行业的发展是经历过几个阶段的。 第一个阶段是硬件阶段。 这个阶段的时间是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末。 在这个阶段，很多做硬件的公司开始崛起，比如说IBM，HP，DELL，Apple，联想，东芝，索尼等。 在这个阶段，这些以硬件为主的IT公司，主营的业务就是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服务器，以及系统集成等。 在这个阶段，由于硬件价格不透明，这些以硬件为主的IT公司是赚了大钱的。 第二个阶段是软件阶段。 这个阶段的时间是80年代末期至90年代末。 在这个阶段，一些做软件的公司开始崛起，比如说微软，Oracle，Adobe，Sybase，用友，金碟，金山等，代表产品包括：windows、Oracle、office、财务软件、金山词霸等。 在这个阶段，软件公司并不多，客户对软件也不了解，价格也很不透明，因此软件公司通过卖产品或定制开发，是可以赚大钱的。 第三个阶段是互联网时代。 这个阶段的时间大致是90年代中后期至2010年左右。 第四个阶段是移动互联时代。 这个阶段开始的标志，就是智能手机的出现并且广泛应用，开始的时间大约是2007年左右。 据说，在未来还会进入物联网时代。 到时，电视、冰箱、洗衣机、汽车、实时路况、空的车位都将连上网，人可以实时查看、远程控制，互联将真正实现人与信息、人与人、人与商品、人与服务、物与物等全方位的互联。 对现在的吴小正来说，互联网时代以后的事还有点遥远，他能抓·住的就是软件时代。 既然处在软件时代，那他旗下的IT公司，应该主打的就是软件方面的产品和服务。 如此一来，软硬相结合的收银系统，将会是一样很能赚钱的生意。 唉，在这个年代，只要稍稍动点脑筋，就大把赚钱的机会啊！ 正文 第655章 巨大的市场 赚钱的思路算是有了，可IT公司却还不见踪影。 甚至可以说，连人都还没有完全搞定。 在这两位程序猿中，陈家耀是铁了心要跟着吴小正干了的，他早已辞了职，已享受吴大厨优惠的员工待遇。 钟明煜这边却有点举棋不定。 对钟明煜来说，要他现在就做出选择，确实有点两难。 一边是吴大厨丰厚的待遇，但还没有成型的公司，一边是收入微薄、但工作稳定的大学老师身份，确实不太好选。 想让他立即辞职的话，他暂时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吴小正却准备给他一点压力了。 “你们不是没事干，而是有的是事干，这个点餐系统开发到现在，还仅仅只是开始。” 想要说服这样的程序猿，最好的方法并不是直来直去，而是要让他看到希望。 因此，吴小正干脆顺着钟明煜的话题往下说。 “啊？”钟明煜有点吃惊。 他毕竟还不是经验非常丰富的程序猿，他还不知道，一个系统开发出来以后，还不知道有一个完善的过程。他更不知道，一个系统经过完善、细化、有针对性地修改之后，可以将应用范围广泛地延伸出去。 “这个系统还只是一个简单的点餐系统，接下来要做的是加入进销存功能，并把功能完善，让其成为一个完整的餐饮行业收银系统。” 吴小正先把进销存的功能提了出来。 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以吴大厨食府来说，它每一样食材的数量都是有限的，能够支撑的菜品分量也是有限的，如果后厨的原材料已经用完了，前台却还在不停地接受顾客的点餐，这样又会出乱子。 而且，从管理上来说，管理者需要对原材料的存量、缺货情况做到心中有数，这样才能及时地补充原材料。 而且，清晰的进销存管理功能，对于连锁店的上一层管理人员来说，在审计方面也有很大的好处。 一个清晰的进销存功能，能很大程度杜绝基础人员玩猫腻。 “哦。” 钟明煜和陈家耀都接受了吴小正的解释。 同时，他们也知道，接下来又有事干了。 但事情还没完。 吴小正又说道：“餐饮行业的收银系统完善后，你们立即又要开始正佳广场的收银系统的开发。” 对于吴小正马上又要投资正佳广场、建大卖场的事，两位程序猿早就有所耳闻。 钟明煜大大咧咧地说道：“那个简单，只要把饭店这边的这个系统稍微修改一下，就能用到正佳广场。” 吴小正立即否决道：“未必。” 确实未必。 大卖场和饭店的收银是有很大区别的。 首先，饭店的收银系统相对比较简单，只需一台收银机，就能应付整个饭店的运作。但大卖场完全不同。别的不说，光是一个大超市，就起码有几十台收银机在同时操作。 因此，在大卖场，收银系统的联网功能是必须的。 不仅如此，大卖场除了超市之外，还会包括电器部、服饰部、餐饮部、游戏娱乐部等众多行业，从整个卖场的管理角度来说，这些不同的行业，可以使用稍有差别的收银系统，但大联网确实非常必要的。 除此之外，大卖场的商品种类比餐饮这边可是要远远多得多，在进销存方面的需求也要严格得多。 可以说，大卖场的收银系统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与其相比，餐饮行业的收银系统只能算得上了小儿科。 “啊？” 听了吴小正的描述之后，两位程序猿又大吃了一惊。 光是听吴小正说起大卖场的简单需求，他们就已经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个大工程，对他们来说很有难度和挑战性。 “真要弄那么大一个系统的话，光是我们两个人好像还不够。” 思考了一阵之后，钟明煜提出了一个问题。 能意识到这一点就好！ 吴小正却没有急于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们有没有意识到，你们现在所做的事，蕴藏着巨大的商机？” “啊？” 对于两位程序猿来说，他们开发软件是一把好手，但要让他们想赚钱、想商机，那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吴小正提醒道：“这套餐饮行业的收银系统完善后，把它打包一下，是不是可以卖给其它饭店去使用呢？” “啊？” 两位程序猿还是有点迷糊。 吴小正开始告诉他们这个市场到底有多大。 “光是在长市，规模上接近吴大厨食府的大饭店就起码有上百家吧，如果我们把这套系统推出去，每家卖个四五万块，光是长市的市场规模就有几百万吧。” “要是我们再弄个精简版本，规模小一点的饭店也推一下，这个市场规模又会多出几百万吧！” “你们再算算，全国上规模的饭店有多少？这个市场规模起码应该用亿元来计算吧！” 两位程序猿立即就惊呆了。 这只不过是他们按照吴小正的需求来弄一个点餐系统而已，没想到吴小正稍稍一运作，就能蕴含如此大的商机。 钟明煜忍不住问了一句：“能卖得出去吗？” 必须卖得出去啊！ 此时的吴小正非常的得意。 他可以笃定的是，这个收银系统绝对是全国的第一个。 要知道，在国内知名的软件企业中，大名鼎鼎的用友软件，在这个年代，还在致力于财务报表系统的开发，根本就还没有涉足到特定行业的应用这一块。 而另一家大名鼎鼎的软件公司金蝶，更是要到明年才能成立。 在这个电脑还很不普及的年代，连财务报表系统的推广也才刚刚开始，哪有软件公司能把目标盯向具体的行业应用？ 再说，就算有软件公司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那也得有具体的餐饮企业来提需求才行啊！ 一样新的技术，只有应用成熟并展示出其先进性后，才会慢慢被传统行业所接受。 而吴大厨这边的收银系统却不同，这是吴小正先提的需求，才会有这个系统的诞生。 而这个系统在吴大厨食府应用成熟后，就有了成功的案例来向同行展示，展示出应用这个系统后所获得的巨大好处。 对于一家动不动就投资几十万的餐饮企业来说，四五万块的系统贵吗？ 一点都不贵。 如不是吴小正想迅速占领市场，卖再贵都有人要。 最为关键的一点，现在这还是独门生意，完全没有竞争对手。 听了吴小正的解释后，钟明煜和陈家耀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收银系统，竟然蕴藏这如此巨大的市场。 这市场很大吗？ 当然不。 吴小正又开口了：“关于这套收银系统，你们只想到了餐饮行业吗？” 两位程序猿又愣住了。 正文 第656章 正佳软件 吴小正为什么要把点餐系统改名为收银系统？ 这是因为点餐系统仅限于餐饮行业，而收银系统却可以应用于绝大部分零售、批发、服务性行业，只要是开店的、要收钱的，都可以用到它。 就好比吴大厨这边，餐饮行业的收银系统一完善，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用到零售批发行业，再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用到酒店行业，再修改，可以用到医药行业…… 若是始终都没有市场竞争的话，这个市场规模可远不止上亿，而是上百亿，而所能延伸出的隐藏价值则更加巨大无比。 吴小正现在这个即将成立的软件公司，具体能在这个巨大的市场里占到多少，就看它怎么运作了。 “准备成立公司吧，人不是不够，是远远不够，必须得有完善的开发团队，得有工程团队，更得有销售团队，必须有一个完整的公司架构，才能迅速推起这项业务。” 市场再大，那也得有公司和人来运作才行。 既然发现了商机，那立即成立公司就成了势在必行的事。 公司怎么成立、怎么运作，两位程序猿还有点茫然。 吴小正却要先解决一个问题了。 他认真地问钟明煜：“你确定你还不打算辞职吗？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了。” 钟明煜能说不吗？ 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出现一些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些机会既具备改变命运的能力，也蕴藏着巨大的风险，最为关键的是，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换做在今天之前，钟明煜还会犹豫要不要辞职的事，可现在了解到如此巨大的市场后，他要是还犹豫的话，那他就是傻逼了。 “我今天就去学校辞职。”钟明煜信誓旦旦地说。 吴小正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果钟明煜是一个不懂得抓住机会的人，那这样的人他不要也罢。 用人，能力是一方面，魄力也是一方面，眼光更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吴小正开始安排IT公司成立的具体细节。 “公司名称就叫正佳软件吧。” 吴小正在取名方面向来很随意。 比如说老干妈、天上人间、正佳广场之类的，都是带有很大的恶趣味成分。 现在他就在想，既然有了正佳商业，为啥就不能有正佳软件呢？ IT公司的名字就这么定了。 它的定位很清晰，既然现在正处于IT业的软件时代，那就以软件开发为主。 “公司注册的事，你们具体去找刘志军和沈默，办公场地也让他们先帮忙物色一个临时的。” 既然要注册公司了，自然得补充人员，人多了后，再窝在吴小正那个办公室就不合适了。 在吴大厨大厦建好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刘志军他们一样，先到康宁小区租几套四居室来暂时应付一下，这样既可以办公，又能住人。 再说，吴小正在长市所接触的人越来越广，他的办公室被长期占据也不好。 “成立后，公司暂时由钟明煜来总体负责。” 吴小正宣布了第一项人事命令。 这意味着，如果钟明煜表现称职的话，他的定位就是这个软件公司的总经理。 钟明煜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态度是多么的重要。 刚才他若是稍微再犹豫一下，说不定这个位置就没他的份了。 确实是这样的。 吴小正发现，钟明煜这个人说话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思维还是很缜密的，在总体负责上还能承担起一些事务来。 现在正佳软件还刚开始，既然他有潜力，吴小正也乐意给他一个成长的机会。 “陈家耀的定位暂时是技术总监，但有一点，你一定要加强你在表达方面的能力。” 陈家耀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也知道自己的缺陷所在。 开发软件就是他的特长。 在吴小正看来，在技术水平上，陈家耀比钟明煜还要强上几分，但表达、统筹方面就弱于对方了。 CEO有了，CTO也有了，还缺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就是CMO。 C*O，是未来对IT行业中高级管理人员的流行称呼，比如说CEO是首席执行官的意思，相当于传统企业的总经理，CTO的意思是首席技术官，也就相当于市场总监，而CMO，它的中文名叫首席市场官，相当于市场总监的角色。 在一家IT公司里，这三大职位，基本上就代表公司的核心。 “你们接下来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挖人，尤其得挖一个能做市场总监的人过来，这个人得具备很强的市场销售能力，同时还得稍微懂点技术。” 对于CMO这个职位，钟明煜和陈家耀都是无法信任的，而在吴大厨现有的销售人员中，又没人又电脑基础，因此这个重要的人只能从外面挖过来。 “这个我们可以想办法。”钟明煜主动承担了任务。 他和陈家耀毕竟是计算机专业的，他们在长市的这个行业还多少认识一些人，在吴小正又要把这家公司玩这么大的情况下，挖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公司架构的事基本妥了。 接下来就是怎么开展业务的问题。 首先要推的自然是收银系统这项业务。 怎么推？ 这是一个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正如前面所说的，这一块的市场巨大，正佳软件也会占据一定的先机，但根据商业领域的规律，一项能赚大钱的生意，随时都可能有竞争对手冒出来模仿并抢市场。 因此，建立一定的竞争优势是必要的。 “这个收银系统不能像现在这么推，我们必须找硬件公司合作，定制一种专门的低成本的小型收银机。” 吴小正提出了非常重要的一个建议。 在之前吴大厨食府买电脑时，昂贵的386就很让他肉疼，而到后世，大部分的收银系统都是有低成本的小型收银机的。 因此，正佳软件要想在市场中建立竞争优势，首先就得将成本压下来，并且让一般公司难以模仿。 基于这个原因，定制专门的设备是非常重要的。 为了配合低配置、低成本的定制设备，现有的收银系统在完善后，专门改一个在DOS系统下运行的版本也是非常必要的。 两位程序猿又有得忙了。 正文 第657章 沈默的请求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一个暑假就快要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长郡中学高一新生入学测试的日子。 这是长郡的惯例。 之所以有这样的惯例，这跟长郡的分班制有关系。 在一般的学校，就算是重点中学，高一年级是不会分科的，所有被录取的学生，会根据中考成绩平均分配到各个班，进行综合学习，到了高二年级，才开始分文理科。 长郡不一样。 长郡在高一阶段，就会预先划分出理一班、理二班、文一班、文二班四个班，率先就进行了分班。 这四个班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在正式开学前，所有被录取的高一新生必须统一参加一次长郡自己命题的入学测试，其中，文科或理科成绩排名前120名的，才有资格进这四个班，其他人进综合班。 因此，这四个班实际上就是长郡的精英班。 由此可见这次入学测试有多重要。 吴小正就算再忙，他也得抽·出时间来准备这次考试。 好在中考过去还没多久，他只需要稍微花点时间，来把相关课程温习一下就够了。 而且，他感觉这次测试对他很有利的一点是，那就是他不用太在意文科的成绩，他只需要在理科排名前领先就足够了。 因此，这次入学测试对他来说，并没有形成太大的压力。 有压力的是钟小兰。 钟小兰觉得，吴小正就是她的梦魇。 自从认识吴小正之后，她在几次比试中都输给了他。 这也就罢了，那家伙还很无礼，一次次来刺激她，让她很是生气。 最让她生气的是，在上次和她父母见面时，这家伙竟然很没品地告起状来。 真的太没品了！ 按照钟小兰的想法，是准备把这家伙当仇人，再也不理她了的。 可是，在关键时候，这家伙竟然真的帮自己老妈解决了一家人最为头疼的工作问题。 为此，她爸妈都视他为恩人，说要请他吃饭、感谢他。 这让钟小兰很是有点尴尬。 她虽然恨他、厌恶他，但钟小兰觉得，做人应该恩怨分明，在她母亲调动工作这件事上，他确实是有恩于她家，这使得他们一家人又能团聚了。 可问题是，一边是厌恶，一边是感恩，再次见面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正在钟小兰纠结时，吴小正却断然拒绝了她父母的邀请。 最为可恶的是，他的回绝很冷冰冰：“我没时间，以后这种事别来烦我。” 我去，这人怎么拽得跟二五八似的？ 钟小兰又被气到了。 她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问题是怎么给他颜色看呢？他这些天根本就不在学校露面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只有在入学测试成绩中超过他，然后再去打他的脸！ 钟小兰又跟吴小正较上劲了。 对于这一点，吴小正是不知情的，就算知道，他也觉得很无聊。 他已经完全没了跟钟小兰较劲的心思，哪怕那是他前世的噩梦。 上次他帮李慧兰搞定工作调动的事之后，之所以很干脆地拒绝了去她家做客的邀请，就是觉得前世欠的情已经还了，这世没必要再有太多牵连。 因此，他这段时间的心思，除了稍微花点时间复习一下之外，就全扑到了正佳广场和正佳软件的事上面。 这是两个需要他重点关注的新公司。 正佳软件倒还算好，这家公司可以慢慢发展壮大，在发展的过程中，还可以多使唤一下钟明煜和陈家耀，让他们好好练练手，以快速成长一下。 正佳广场就不行了。 这个项目的投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有太多的细节需要认真考虑，有太多事情需要提前规划、提前准备，单是完全交给沈默去管的话，他根本就拿不下来。 事实上，这段时间沈默已经累成狗了。 和政府的具体合作条款，虽然有吴小正在大方向上把关，但很多细节的事需要他去谈。 和银行贷款的相关细节谈判、手续办理等，也需要他去跑。 正佳广场的规划设计，他也要把吴小正的设计意图，反反复复和设计公司去沟通。 时不时吴大厨食府那边也还有些事来烦扰他。 …… 吴小正发现，正佳广场项目启动才过去一个多星期，沈默就消瘦了不少。 但奇怪的是，沈默精神上不仅不见疲惫，反而一直保持着亢奋状态。 吴小正好意提醒道：“你要不要这么拼啊？要是关紫珺来找我投诉，说我在压榨你，我可不认的啊！” 沈默尴尬地笑了一下。 “老板，你还不知道，我刚到供销公司时，那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有机会来打理一个大商场，然后按照我所想象的方式去经营，现在正佳广场可比我当成所期望的要大太多，我岂能不兴奋！” 很难得的，沈默竟然在吴小正面前说起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这么拼，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竟然有经营大商场的梦想？ 难怪他当初那么想离开供销公司，原来是觉得梦想破灭了。 吴小正总算理解沈默这段时间为啥这么拼了。 他又好意提醒了一句：“这么大的项目，光是你一个人拼是不够的，还是得尽快拉起一个团队来，有序地去分工合作，才能把这事运作得有条不紊！” 沈默憨憨地笑了笑说：“老板，我这么忙，就是想早点和富华区这边把合作细节敲定，好去供销公司挖人啊！” 原来沈默惦记的是这事。 在沈默看来，虽然吴大厨现在有不少中层干部是从原湘水供销公司过来的，但他们在长市并没有什么根基，因此，很多事暂时都没法插手。 而在沈默看来，既然正佳广场是一个大卖场，那在整个运作团队里，最好能有一些既熟悉本地情况，又熟悉零售批发这一行的能人。 这样的团队才够稳妥，才能形成战斗力。 因此，他惦记上了易洪江当时承诺的那句话：整个长市供销系统的人，都任由吴大厨这边调人。 说白了，他瞄上了长市供销系统的人才。 吴小正释然。 在他准备转身走人时，沈默却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老板，过些天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大奔当一下婚车？” “怎么，你要结婚了？”吴小正惊讶地问道。 正文 第658章 大爱无疆 “老板，结婚的不是我，是燕宁和郝金明。” 吴小正大吃了一惊。 他惊讶地问道：“你前女友跟那个渣男竟然还没分手？那个渣男那样对你，你竟然还这么卖力的帮他们？” 他确实有点想不清。 他记得第一次到康宁小区时，就碰上了沈默的前女友和那个渣男。那个渣男当时对沈默可是很不客气，一直在侮辱他，是吴小正看不下去了，才帮沈默装了一次逼。 沈默很是有点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吴小正。 吴小正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追问道：“为什么？你就不恨你前女友？你对那个渣男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沈默不得不回答了。 “说实在的，当时分手时，我是恨过燕宁的，我之前之所以想离开供销公司，就是想出去闯一闯，混出过人模狗样的回来给她看。” “没想到托老板的福，我竟然这么快就混到了今天这个模样，可我却恨不起她来了。” 吴小正还是有些不解。 沈默又继续解释起了原因。 “你想啊，论工作、论待遇，我现在已经拉开了燕宁和郝金明很远，他们现在见到我，还得陪笑脸。论感情，我又有了比燕宁更好的关紫珺。” “我在想，燕宁如果要后悔的话，应该早已后悔了。而我有了今天的一切，已经比他们好出太多，我再跟他们计较有什么劲呢？” “所以他们一求我，说希望在吴大厨食府订婚宴，我就答应了他们。他们再求我，说让我帮忙解决一下婚车的事，我也答应了。” 吴小正：“……” 他已经没法说什么了。 确实，以沈默今时今日的地位，确实比那对男女高出太多，如果再到他们面前去装逼打脸，真的没啥成就感了。 可问题是，换做是吴小正自己，他能像沈默那样，费心费力去帮前女友吗？ 他做不到。 别忘了，他前一阵子还对钟小兰耿耿于怀。 他向沈默竖起了大拇指：“你牛，你很有胸怀，这方面我应该向你学习。” 沈默又是很尴尬，他还以为吴小正是在说反话笑话他。 “老板，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去回绝他们就好了。” “妥，怎么不妥？你哪天要，直接开去就是了。” 吴小正真的没有笑话他的意思。 想法，他真的觉得沈默是一个胸怀宽广之人。 一个人，想要忘记曾经的侮辱和仇恨已经非常不容易，要是还能以德报怨，那就更不容易了，确实只能用胸怀宽广来形容。 他很庆幸能拥有这样的手下。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能力很重要，人品和胸怀更加重要。 按他原来的想法，等正佳广场成立集团公司后，还要不要再考察沈默一番，再把他推上集团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现在看来不用考察了。 沈默的能力本身就无需置疑，工作态度也无需置疑，再加上人品和胸怀也不错，这样的职业经理人去哪里找呢？ 沈默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大爱无疆，他的位置又将上升一个台阶。 他还在回吴小正的话：“就中秋那天。” 吴小正算了算，也就十几天时间了。 他吩咐道：“车你可以叫司机开过去，要几台都可以给他们安排，但有两点你要注意。一是别傻傻地去给他们当司机，二是带上关紫珺一起。” 沈默点了点头。 他明白吴小正的意思，一是要顾忌关紫珺的感受，二是以他现在的位置，如果还去给别人当司机的话，有点太抬举他们了。 回了自己办公室之后，吴小正还在想，连沈默都能做到如此大爱无疆，忘记过去的怨恨，那自己是不是真要向他学习一下呢？ 他指的是自己对钟小兰的怨恨。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一见到钟小兰就气不打一处来，很想去弄明白，钟小兰在前世为啥那么不待见自己。 现在想来，似乎有些钻牛角尖了。 自己既然重生了，又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何必再对前世的人和事再耿耿于怀呢？ 算了，不再计较此事了，也没必要再跟钟小兰抬杠，拿她当仇人了。 当然，如果要吴小正像沈默那样，把她当家人来对待，全心全力去帮他，他自问还做不到。 想清了的吴小正，立即就要开始迎来送往的工作了。 要送的是郁俊这小子。 因为高考成绩不错，郁俊很自然录上了他的第一志愿，北大的经济管理专业，成为了全国最有名的高等学府中的一员。 为此，这家伙又在吴小正面前拽了一把。 并且，前两天还在吴大厨食府摆了一围很丰盛的谢师宴。 而今天就是他离开长市，前往学校报到的日子。 还别说，这小子在吴大厨泡了一个暑假之后，似乎成熟了很多，竟然拒绝了他爸妈要送他去京城的好意，说要开始独立。 这倒让吴小正高看了他一眼。 不过让吴小正郁闷的是，这小子竟然敲诈了他一张机票，说是在吴大厨干了一个暑假的报酬，并且还要求他送他去机场。 你干了屁的工作，完全是在这里混吃混喝加捣乱。 好在这小子跟了吴小正一段时间后，觉得跟着他没意思，后来经常跟在刘志军和沈默身后转悠去了。 就冲他没有天天来烦自己这一点，吴小正接受了他的敲诈。 可临登机的时候，这家伙竟然煽情起来。 “吴小正，我先去京城闯荡去了，你要快点跟上哦，等你上大学时，我刚好大四，还可以罩你一年。” 吴小正：“……” 他还是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幼稚。 不知道他进了大学，接受了最有名的高等学府的文化和知识的洗礼之后，能不能变得稍微成熟一点。 这是应该的吧？！ 尽管吴小正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大学，不过他却知道，大学的文化和氛围，跟高中是完全不同的，在那里，很多稚嫩的青年会慢慢走向成熟。 说实话，他还真有点期待他所没经历过的大学生活了。 他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我上大学还要三年吗？或者说两年就够了？ 这个问题，需要他努力一把才知道。 正文 第659章 重获自由 送走的是郁俊，迎来的却是蒋丽华。 按照吴小正之前的约定，他得率先把蒋丽华丢到农大的食品科学系去学习。 以吴小正现在的能耐，做这样一件事情原本是不需要花太大力气的，找熊国平或米清河就能轻松搞定这事。 不过这事最后又被他搞大了。 为了让吴大厨能得到农大全方位的支持，他通过米清河的联系，跟农大的食品科学系达成了亲密·合作意向。 在这份合作意向里，双方的合作是全方位的。 按照达成的协议，双方的合作主要将包括以下几项。 一是农大的食品科学系，将长期为吴大厨的员工提供自考和进修的机会，并且在学习期间，学校的实验室等资源将优先向这些学员开放。 二是食品科学系将长期为吴大厨工厂的生产和加工提供技术支持。 三是食品科学系将不定期为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工人提供技术培训。 四是食品科学系将和吴大厨合作，根据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应用需求，深入开展专项课题研究。 五是吴大厨将为食品科学系投资新建一个国内最为先进的食品研究实验室。 六是吴大厨将长期为食品科学系的学生提供实习机会。 …… 可以说，吴小正又下了一步好棋，但有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他这是在为食品加工厂前期薄弱的基础买单了。 众所周知，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起步，依靠的就是一帮农民工和下岗工人，这些人文化基础差，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连加工机器的操作，都是正德公司负责培训的。 员工文化程度低，没有技术基础，没有研发能力，这是吴大厨食品加工厂的一个短板，长此以往，对于食品加工厂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因此，吴小正宁愿多花点钱，来让农大的食品科学系作为工厂的技术后盾。 食品科学系也乐于这样。 一来，有了吴大厨的经济支持，他们将获得一个国内最好的食品研究实验室。 二来，有了这么大的一个食品加工厂合作，他们的很多科研项目，就有机会应用到实践中去。 还有，对于食品科学系来说，他们每年都有大量的应届毕业生需要实习机会，就专业对口方面来说，没有哪里的实习机会比吴大厨食品加工厂更好了。 因此，蒋丽华的大学梦，也由单纯的自考学习，提升到了自考加进修的档次，学到实用知识的机会也比单纯的自考要大多了。 在这方面，她还只是探路者。 接下来，吴敏霞、刘志军、李翔翼、梁振华、李伟等中高层干部，也将分批进入农大学习。 吴小正已经放狠话了，吴大厨的所有中高层，如果在五年之内还不能拿到一个大学文凭的话，将会被淘汰。 这对吴大厨的所有中高层管理人员来说，可谓是压力山大。 蒋丽华是跟着吴大厨的一台送货车抵达长市的。 一见到吴小正，她眼神一亮，立即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走，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吃饭的地方就在吴小正的办公室。 自从正佳软件开始正规化运作后，两位程序猿已经搬离了这里，搬进了临时办公室，吴小正算是又有了一个稍微私·密点的个人空间。 刚一坐下，蒋丽华脸上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轻松说道：“法院的判决下来了。” 吴小正顿时心里一喜。 他知道，蒋丽华说的是她离婚的事。 而看她此时轻松的表情，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她重获自由了。 他急忙问道：“哦，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天，我自由了。” 蒋丽华的脸上又笑开了花。 “恭喜。” 在这一刻，吴小正竟然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 真心不容易。 蒋丽华的事，可是他前世最大的憾事。 而在这一世，总算迈出了弥补遗憾的第一步，尽管暂时还不知道刘建刚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最起码一点，从法律上来说，蒋丽华是重获自由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 看蒋丽华现在轻松的样子，就想突然解开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吴小正忍不住看呆了。 蒋丽华的脸稍稍红了一下。 她知道，吴小正特别关心她的事，这也是她为啥要在第一时间跟他分享这个消息的原因。 但她还是有点弄不明白，他为啥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似乎比我还激动？ 因为被吴小正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只好低下头来。 关键时候，送餐的来了。 吴小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激动了。 但接下来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神摇曳。 在这一世，他还是第一次跟蒋丽华在一起吃饭，这让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情景。 在前世，当他跟蒋丽华好了以后，两人就经常这样偷偷地凑在一起吃饭，蒋丽华还总是以他在长身体为由，不停地把好吃的夹给他。 他又忍不住看呆了。 “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蒋丽华再次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声埋怨了一句。 “哦，没啥，我是真心为了感到高兴。” 为化解尴尬，吴小正很自然地夹起了一块肉送到了蒋丽华碗里：“来，你多吃点。” 蒋丽华又是脸一红。 吴小正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动作，在前世是很自然的，在这一世却有点唐突。 毕竟两人的关系没有发展到前世那个程度啊！ 唉，一激动，心又乱了。 在稍显尴尬和暧昧的氛围中吃完饭后，吴小正先送蒋丽华去她的住处安顿。 作为吴大厨的高层管理人员，蒋丽华来长市学习，自然是要住条件还不错的员工接待宿舍的，就是在康宁小区租的那些三居室。 等她把行李放下来、安顿好之后，吴小正却想带她出去逛一逛。 既然重获自由了，那就意味着新生。 既然是新生，那就得以新的面目生活。 “走，我带你出去逛一逛，顺便买两身衣服。” “啊？不用，我有衣服。” 你那也叫衣服？ 按照蒋丽华的一贯风格，她向来都打扮得很朴素。 就算现在收入不错了，她也还保持着原来省吃俭用的习惯。 因此，她现在的衣着，在食品加工厂时有白大褂遮挡着，还看不出来什么。 可到了长市这个地方，却显得有些落伍了。 吴小正又有点不耐烦了：“有什么有，这衣服土不拉几的，穿出去丢咱们吴大厨的人。” 这是他前世对待蒋丽华的惯用语气，哪怕是表达关心。 这又是习惯性的反应。 蒋丽华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莫名地觉得，吴小正对她似乎真的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正文 第660章 记忆中的温存 蒋丽华最终还是拗不过吴小正，被他带到了一个大商场，一连买了好几套衣服。 都说人要衣装。 还别说，蒋丽华原本的条子就很不错，现在衣着稍稍时髦一点，整个人就变得靓丽、大气了很多。 在售货员的连连称赞之下，连她自己都自信了一些。 唯一让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是，买衣服的钱都是吴小正掏的。 “走，我带你烫头发去。” “啊？不用了吧？” 蒋丽华其实是有点心动的。 进了长市以后，她发现，长市人的衣着打扮确实比湘水县城的人还要新潮很多。 此时自己跟她们比起来，确实要土了很多。 尤其是头发。 她此时的发型，一直是多年来习惯的麻花辫，很典型的乡下小媳妇打扮。 此时她就在想，我又不比别人长得差，为啥不能学学别人，打扮得稍微新潮一点呢？ 她很想去把头发剪短一点，去剪一个披肩发，然后再稍微烫一下。 就像长市的那些年轻女人一样。 而她之所以出言反对，是觉得这种事让吴小正陪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她的反对声是很弱的。 “为什么不用？既然重获自由了，就得改头换面换一种活法。别啰嗦了，跟我走！”吴小正不由分说。 习惯的行为是很恐怖的。 在吴小正看来，跟蒋丽华打交道，态度还是强硬点好。 果然，他一动身，蒋丽华就跟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地跟在了他后面。 确实是改头换面。 做完头发后，新发型、新着装的蒋丽华，已经不复那个乡下小媳妇的旧模样，而是立即变成了一个时髦的城里人。 单就外表而言，又把吴小正看得有点痴了。 但他觉得这样还不够。 “走，跟我去江边逛逛去。” 折腾了一个下午后，已近黄昏，去江边吹吹风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改头换面的效果马上就出来了。 走在江边，时髦靓丽的蒋丽华，竟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关注。 回头率不是一般的高。 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甚至不怀好意地吹起了口哨。 这把蒋丽华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她开始埋着头小碎步走路，看起来非常的不自在。 这就是吴小正感觉不够的地方。 她的身体算是改头换面了，但心态却还是没有改。 “你要记住一点，你已经不是刘建刚的老婆，也不是那个乡下小媳妇，而是吴大厨的一位高层管理，接下来还会成为一位有文化的大学生。就算是在长市，绝大多数的年轻女人都得羡慕你！” 蒋丽华惊讶地抬起了头，认真地看向了吴小正。 她不明白他为啥突然要跟她说这个。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以你现在的身份，你可以骄傲、自信地面对任何人！” 蒋丽华呆呆地看着吴小正，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想这么痛快地哭上一场。 吴小正的话提醒了她。 在半年多前，她还是那个任人欺凌、吃了上顿没下顿、大气都不敢出的可怜乡下小媳妇，可半年过去了，她却能站在长市这个省城大都市，光鲜亮丽地面对来来往往的大城里人。 不仅如此，吴小正还告诉，她已经成为了连省城人都得羡慕的对象。 如此巨大的反差，怎能不让她大有感触？ 她终于忍不住了。 自从被刘建刚逼婚之后，两年多来，她一直把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从来没有发泄·出来过。 现在沉重的包袱丢掉了，心情一放松，这让她还怎能憋得住？ 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吴小正的怀里。 吴小正一下就被弄懵了。 这是熟悉的柔软，也是熟悉的味道。 记忆中的滋味一下就被激发了，他忍不住轻轻地拥住了她，任她在他的肩头发泄。 在这一刻，他无惧来来往往行人异样的目光，只想重温前世的温情。 他知道，这样有点不好。 但他不忍心把她给推开，也不想把她给推开。 吴小正又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只是想帮蒋丽华改头换面一下，让她以全新的姿态面对未来的生活。 可她这么主动一扑，却让他的心又乱了。 越来越乱了！ 蒋丽华这一发泄，就是长长的十来分钟。 她已经意识到，现在和吴小正之间的动作有些不妥，但她却舍不得放开。 她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 她也不好意思放开。 她不知道，从他怀里离开后，她该怎么面对吴小正。 呜咽中，她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吴小正：“……” 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你不知道，这是我前世欠你的吗？ 她确实不知道。 叹了一口气后，他开始编理由。 “你知道吗？在我父母亲进监狱的那一刻，我感觉天是塌下来的。当时我恨他们，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浑，害我和妹妹来承受这样的痛苦。” “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病相怜，因为你家也有两个很浑的人，甚至更浑，这让我忍不住想帮你。” 很完美的解释，也是他前世的心声。 原来是同病相怜的感觉！ 蒋丽华心一暖，然不住更加紧紧地抱住了吴小正，再也不舍得放开。 此时她就在想，让我抱一下，哪怕就这么一次就好！ 吴小正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最柔软的地方，存放着自己最美好的记忆。 而在前世，他和蒋丽华的那种关系，虽然不道德，但让他感觉特别的温暖，那是在他最愤世嫉俗的时候，唯一能给他安慰的东西。 如今，蒋丽华这么一抱，又把他记忆中的柔软给彻底触发了。 管它好不好，管它道不道德，管它会不会有麻烦…… 吴小正也忍不住收紧了自己的双臂，沉浸到了这熟悉的柔软中。 他的头也低了下来，和蒋丽华的贴到了一起，深深地闻起了那熟悉的味道。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在这一刻，他只有记忆中的温存。 正文 第661章 安置 蒋丽华最终还是拗不过吴小正，被他带到了一个大商场，一连买了好几套衣服。 都说人要衣装。 还别说，蒋丽华原本的条子就很不错，现在衣着稍稍时髦一点，整个人就变得靓丽、大气了很多。 在售货员的连连称赞之下，连她自己都自信了一些。 唯一让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是，买衣服的钱都是吴小正掏的。 “走，我带你烫头发去。” “啊？不用了吧？” 蒋丽华其实是有点心动的。 进了长市以后，她发现，长市人的衣着打扮确实比湘水县城的人还要新潮很多。 此时自己跟她们比起来，确实要土了很多。 尤其是头发。 她此时的发型，一直是多年来习惯的麻花辫，很典型的乡下小媳妇打扮。 此时她就在想，我又不比别人长得差，为啥不能学学别人，打扮得稍微新潮一点呢？ 她很想去把头发剪短一点，去剪一个披肩发，然后再稍微烫一下。 就像长市的那些年轻女人一样。 而她之所以出言反对，是觉得这种事让吴小正陪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她的反对声是很弱的。 “为什么不用？既然重获自由了，就得改头换面换一种活法。别啰嗦了，跟我走！”吴小正不由分说。 习惯的行为是很恐怖的。 在吴小正看来，跟蒋丽华打交道，态度还是强硬点好。 果然，他一动身，蒋丽华就跟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地跟在了他后面。 确实是改头换面。 做完头发后，新发型、新着装的蒋丽华，已经不复那个乡下小媳妇的旧模样，而是立即变成了一个时髦的城里人。 单就外表而言，又把吴小正看得有点痴了。 但他觉得这样还不够。 “走，跟我去江边逛逛去。” 折腾了一个下午后，已近黄昏，去江边吹吹风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改头换面的效果马上就出来了。 走在江边，时髦靓丽的蒋丽华，竟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关注。 回头率不是一般的高。 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甚至不怀好意地吹起了口哨。 这把蒋丽华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她开始埋着头小碎步走路，看起来非常的不自在。 这就是吴小正感觉不够的地方。 她的身体算是改头换面了，但心态却还是没有改。 “你要记住一点，你已经不是刘建刚的老婆，也不是那个乡下小媳妇，而是吴大厨的一位高层管理，接下来还会成为一位有文化的大学生。就算是在长市，绝大多数的年轻女人都得羡慕你！” 蒋丽华惊讶地抬起了头，认真地看向了吴小正。 她不明白他为啥突然要跟她说这个。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以你现在的身份，你可以骄傲、自信地面对任何人！” 蒋丽华呆呆地看着吴小正，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想这么痛快地哭上一场。 吴小正的话提醒了她。 在半年多前，她还是那个任人欺凌、吃了上顿没下顿、大气都不敢出的可怜乡下小媳妇，可半年过去了，她却能站在长市这个省城大都市，光鲜亮丽地面对来来往往的大城里人。 不仅如此，吴小正还告诉，她已经成为了连省城人都得羡慕的对象。 如此巨大的反差，怎能不让她大有感触？ 她终于忍不住了。 自从被刘建刚逼婚之后，两年多来，她一直把所有的委屈都憋在心里，从来没有发泄·出来过。 现在沉重的包袱丢掉了，心情一放松，这让她还怎能憋得住？ 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吴小正的怀里。 吴小正一下就被弄懵了。 这是熟悉的柔软，也是熟悉的味道。 记忆中的滋味一下就被激发了，他忍不住轻轻地拥住了她，任她在他的肩头发泄。 在这一刻，他无惧来来往往行人异样的目光，只想重温前世的温情。 他知道，这样有点不好。 但他不忍心把她给推开，也不想把她给推开。 吴小正又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只是想帮蒋丽华改头换面一下，让她以全新的姿态面对未来的生活。 可她这么主动一扑，却让他的心又乱了。 越来越乱了！ 蒋丽华这一发泄，就是长长的十来分钟。 她已经意识到，现在和吴小正之间的动作有些不妥，但她却舍不得放开。 她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 她也不好意思放开。 她不知道，从他怀里离开后，她该怎么面对吴小正。 呜咽中，她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吴小正：“……” 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你不知道，这是我前世欠你的吗？ 她确实不知道。 叹了一口气后，他开始编理由。 “你知道吗？在我父母亲进监狱的那一刻，我感觉天是塌下来的。当时我恨他们，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浑，害我和妹妹来承受这样的痛苦。” “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病相怜，因为你家也有两个很浑的人，甚至更浑，这让我忍不住想帮你。” 很完美的解释，也是他前世的心声。 原来是同病相怜的感觉！ 蒋丽华心一暖，然不住更加紧紧地抱住了吴小正，再也不舍得放开。 此时她就在想，让我抱一下，哪怕就这么一次就好！ 吴小正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最柔软的地方，存放着自己最美好的记忆。 而在前世，他和蒋丽华的那种关系，虽然不道德，但让他感觉特别的温暖，那是在他最愤世嫉俗的时候，唯一能给他安慰的东西。 如今，蒋丽华这么一抱，又把他记忆中的柔软给彻底触发了。 管它好不好，管它道不道德，管它会不会有麻烦…… 吴小正也忍不住收紧了自己的双臂，沉浸到了这熟悉的柔软中。 他的头也低了下来，和蒋丽华的贴到了一起，深深地闻起了那熟悉的味道。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在这一刻，他只有记忆中的温存。 正文 第662章 竞争无处不在 接下来的三天，就是高一新生入学测试的日子。 测试完毕之后，成绩一出来，就会立即开始分班，然后就是新学期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吴小正就准时出现在了长郡学校，然后按照贴出的名单，走进了自己所在的考场。 人不是一般的多。 长郡中学占地虽然不大，但因为只有高中部，因此每个年级的招生人数还是挺多的。 按照长郡的招生计划，高一年级的标准配备是十六个班，每个班定员60人，再加上通过关系进来的，高一年级的总体人数就已经超过了1000人。 这么多人参加考试，为的就是争那四个实验班的就读机会。 非常激烈的竞争。 这就是长郡中学与湘水县一中的不同。 竞争这两个字，将贯穿整个在校生涯。 入学时，通过入学测试，成绩冒尖的，就能获得就读理一班、理二班、文一班、文二班这四个实验班的机会，成绩不冒尖的，就只能进平行班，也就是普通班。 实验班之所以如此受欢迎，原因就在于在实验班里，班主任老师配的是最好，任课老师配的也是最好的，学校一旦有任何资源，就会优先上实验班倾斜。 别以为进了实验班就万事大吉了。 按照长郡的规矩，到了高二，又会根据高一年级的考试成绩重新分班。 就算是原来在实验班的同学，一旦成绩变差了，又会被分去平行班。 到了高三，又会再来一次。 这样的制度，跟湘水县一中完全不一样，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竞争！ 竞争就竞争吧！ 吴小正肯定是无所畏惧的。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竞争机制，就算是用到企业里面去也很合适，如果相应的制度合理的话，就能让企业充满活力。 不过他看到考室里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此时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此时的心理压力，比中考时绝对不会小。 试卷发下来了。 按照惯例，还是先考语文。 吴小正先粗粗浏览了一下。 他发现，这份试卷的难度似乎要比中考时难了许多，尤其是在阅读理解方面，明显难了不止一个档次，有些知识点甚至是属于高中的范畴。 看来，这是属于优中选优的难度啊！ 接下来的数学试卷更加证明了他这一看法。 一些死记硬背的题型明显减少了，多个知识点综合应用的题型多了，而最后两题，出的直接是高一年级的内容。 已经复习过高一年级内容的吴小正对这两题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比逻辑思维能力，心智为成年人的他，比同龄的那些同学要强出许多。 题目越难，越注重逻辑思维，他就越有优势。 上午的两门课很快就考完了。 从自己的答题情况来看，吴小正自我感觉良好。 该吃午饭了。 按理说，吴小正应该去学校外面吃。 因为学校门口就是一长排的小吃店，然后不远处就是火宫殿。再说，吴小正就算是会吴大厨食府吃，也不是太远。 但他立即放弃了这一想法。 据说，长郡的食堂伙食特别好，很多同学进了长郡后，统统会长胖。 这个必须得体验一下。 长郡中学的食堂一共分三层，第一层早上是卖早餐的地方，到了中午和晚上，就卖相对便宜一点的盖浇饭，实际上就是把菜打到饭上，稍微有点油腻一点的那种。 这种跟湘水一中的比较类似。 二楼是中午和晚上就餐的地方，餐具是一格一格的那种铁盘子，饭菜可以分开装。 三楼则是教室食堂，但学生也可以去。 饭菜还没尝，但吴小正觉得这里有一点比湘水一中好，那就是餐具由食堂提供，并且严格消毒。 不用自己洗碗，这是很爽的一件事。 吴小正在二楼打了一份饭几样菜，然后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对面就坐下了两个女孩子，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边吃边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聊的就是上午的考试题。 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他刚觉得听得有点无聊，马上就不无聊了。 钟小兰端着一份饭菜出现在了他身边，然后毫不犹豫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吴小正稍稍愣了一下，没做任何表示。 自从上次跟大爱无疆的沈默聊过之后，他的心态变得平和了很多。 钟小兰在他身边坐下来，自然不是没原因的，她直接问起了上午的考试情况：“上午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吴小正应付式地答道。 很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钟小兰满意。 她追问道：“估计能打多少分？” 吴小正稍稍觉得有点烦。 一次普通的考试而已，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看来她还是没死要跟自己比试的心！ 于是他故意答道：“就算拿不了满分，也差不了多少吧？” 他这话似乎有点高调了。 对面两位正在热聊的女同学立即停了下来，惊讶的看向了他。 钟小兰也愣了一下，不甘心地问道：“数学的最后两道题你也做完了？” 吴小正笑了笑。 他知道，这最后两道题，对没有预习过高一课程的人来说，确实有点难，哪怕这人是学霸钟小兰。 他心中有数了，有点得意地回道：“做完了啊，而且我还确信做对了。” 钟小兰又愣了一下。 可能是对比之下有点失落，她没有接话了，气鼓鼓地塞了一口饭进嘴里。 倒是吴小正对面那位短发圆脸的女生按捺不住了，她用比较尖锐的语气问道：“这位同学，你确定没有吹牛？” 吴小正：“……” 这用得着吹牛吗？ 可面对一位陌生姑娘的质疑，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旁边心情有点不好的钟小兰不乐意了，她气鼓鼓地冲那位圆脸姑娘说：“以他的成绩，做对了也很正常，用得着吹牛吗？” 吴小正：“……” 她这是跟我站同一战线了吗？ 圆脸姑娘愣了一下。 她快速地和旁边那位清秀的马尾姑娘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冲着吴小正他们说：“两位很有来头？哪个学校毕业的啊？中考成绩多少？” 吴小正又愣了一下。 随便吃个饭，竟然也会被人追问起成绩来。 这个学校的同学都把成绩看得这么重吗？ 看来，竞争无处不在啊！ 正文 第663章 尖酸刻薄 面对圆脸姑娘一步步的逼问，吴小正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心态为成年人、又对成绩很有把握的他，自然是把这样的考试当成了儿戏。 可对于这个年龄的学生们来说，她们能比的东西似乎真的不多。 尤其是能进到这所一流中学的学生们来说，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自然就是学习成绩。 一个个都是天子骄子！ 吴小正觉得自己跟她们比有点欺负人，于是笑道：“两位好，我叫吴小正，她叫钟小兰，我跟她都来自湘南地区。” 他还是只字没提成绩的事。 钟小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嫌他多事，把自己的来历也报了出来。 那位圆脸姑娘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原来你们不是长市毕业的啊！能从湘南地区考进长郡来，那说明你们成绩确实很牛？说说看，中考到底考了多少分？” 圆脸姑娘的语气没那么尖锐了，但还是死揪住成绩问题不放。 吴小正又笑了笑。 对方如此穷追不舍，如果自己还藏着掖着的话，那就有点装逼过头的嫌疑了。 他只好回道：“我706，她710。” 圆脸姑娘的嘴巴立即张得大大的。 然后她冲旁边的马尾姑娘说：“刘芝兰，你碰上真正的对手了，他们两个都只比你少几分唉！” 这下轮到吴小正和钟小兰惊愕了。 他们都知道，湘省今年的中考状元总分是712分，只比钟小兰高出2分。 现在听圆脸姑娘这么一说，这位叫刘芝兰的马尾姑娘竟然就是全省的中考状元？ 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一点吧，随便吃餐饭，就有中考状元送到对面来？ 吴小正心中一乐，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他冲着斜对面那位清秀的马尾姑娘笑道：“你叫刘芝兰？你是不是还有一位姐姐叫刘胡兰？” 马尾姑娘噗嗤一笑，又立即把嘴巴捂住了。 吴小正对面的圆脸姑娘又不乐意了。 她撇了撇嘴，用鄙夷的语气说：“这位同学，我们跟你不熟，别乱开玩笑好吗！还有，成绩稍微好一点也用不着那么拽，我家刘芝兰可是今年的中考状元。” 吴小正：“……” 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看来，这位圆脸姑娘是典型的小辣椒脾气啊！ 倒是马尾姑娘给他的印象很不错。 小辣椒那么一说，刘芝兰立即就小声说她：“葛丽娜，你别这么说，我上次只不过是发挥得稍微好了一点。” 就是嘛，做人就得稍微谦虚一点！ 吴小正友善地冲马尾姑娘笑了笑。 他的善意马尾姑娘收到了，她接过了话题：“你叫吴小正对吧，你能跟我讲讲数学的最后两题吗？” 吴小正：“……” 吃个饭而已，干嘛非要揪着考试题不放呢？聊聊天气、谈谈风月多好啊！ 但这位刘芝兰同学说话细声细气的，还很有礼貌，这让他不忍心拒绝。 他言简意赅地说道：“倒数第二题，用到了集合中补集的概念，最后一题，涉及到了指数函数的内容，这些都是高一数学的范畴，如果没学过的话，确实有点难。” 马尾姑娘惊讶地问道：“这些你都学过了？我觉得集合的概念有点抽象，看了几遍都没完全看明白。” 刘芝兰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遗憾。 不过吴小正却在想，难怪这位马尾姑娘能成为全省的学霸，原来大家都在趁暑假疯玩时，她已经在预习高一的内容了。 处于这个年龄的学生，理应是最贪玩的时候，而刘芝兰能把别人在玩的时间用到学习上，还真不愧是学霸级的存在。 他又忍不住看了身边的另一位学霸钟小兰。 他不知道钟小兰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钟小兰同样在看他。 她终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又在自学高一的内容了？你不会又跳级吧？” 这是钟小兰最郁闷的地方。 她之所以能成为学霸，除了个人的天赋之外，努力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可她旁边这家伙，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就算是跳级，考试成绩也能逆天。 这简直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一直很自傲的钟小兰终于有了一丝绝望的感觉。 再这样下去，还怎么跟他比啊！ 吴小正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玩味地回了一句：“这可说不定哦，说不定我一心血来·潮，又提前参加高考了。” 他这回答，更加让钟小兰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对面的圆脸姑娘又对他们两人的对话产生了好奇心理。 她问道：“跳级？提前参加高考？你们在说什么呢？不会又在吹牛皮吧！” 钟小兰又不乐意了。 她冲着圆脸姑娘说道：“你觉得中考状元很了不起？你还不知道吧，他是从初二直接参加中考的，还只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来复习。” 说完后，她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了，又埋头吃起饭来。 吴小正：“……” 这傲气妞怎么又跟我站同一阵线了呢？ 她这是在维护湘南地区的荣誉吗？ 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妞实在是太高傲了一点，完全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哪怕对方有一位中考状元。 而且，比气人、比语气犀利的话，她跟对面这位叫葛丽娜的圆脸姑娘比，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面的两位姑娘一下又傻眼了。 葛丽娜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可能吧！” “你觉得这也是在吹牛？不信的话你自己问胡校长去啊！” 钟小兰的语气还是如此的不屑，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了。 不仅如此，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解气，又补了一句：“不要觉得自己成绩好就有啥了不起，有句话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懂吗？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人家吹牛了，否则会打自己脸的！” 吴小正：“……” 他又一次见识到了钟小兰的尖酸刻薄。 在前世，这样的话他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 这是杀伤力非同一般的尖酸刻薄。 比如说现在，对面的小辣椒就算嘴巴再犀利，竟然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耷·拉下了脸，也埋头吃起饭来。 倒是刘芝兰，先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才开始埋头吃饭。 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吴小正忍不住了，他想说点什么。 正文 第664章 湘女多情 在吴小正看来，钟小兰之所以说话一向就尖酸刻薄，一是跟她的傲气有关系，二是很少有人告诉她，这样很让人讨厌。 他真的忍不住了。 在前世，他就忍了她很多年，在今生，她又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年级轻轻就说话如此难听，真的很让他不舒服。 “钟小兰，你这样说话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钟小兰有点惊讶于吴小正的质问，但立即就冷冷地怼了过来。 “大家都是同一个年级的同学，以后还有可能在同一个班，你说话一点余地都不留，不怕以后相处起来很不愉快吗？” 钟小兰用嘴努了努葛丽娜：“是她先说那么难听的！” 此时的她，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说起来，事情还真是葛丽娜这个小辣椒惹起来的，但她的话应该是质疑的成分居多，并没太大的恶意。 吴小正反驳道：“她说的是我吧，我都没生气，你发什么飙？” 这话把钟小兰给噎住了。 确实，之前葛丽娜针对的一直是吴小正，要生气的话，也该是吴小正生气才对。 她这算是多管闲事了。 但钟小兰觉得有点委屈，因为她明明是在帮吴小正，在维护湘南地区的名誉。 “不识好人心！” 一气之下，钟小兰竟然端着盘子走开了。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钟小兰这人是很难救了。 “对不起，害你们吵架了。” 让他惊讶的是，斜对面的刘芝兰竟然抬头冲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很认真地看着他。 看来，这是一个性格很温婉的姑娘。 “没事，她脾气就是这样的，人倒不坏。”吴小正还是忍不住替钟小兰说起好话来。 刘芝兰又瞪大了眼睛，轻声问了一句：“她是你女朋友吗？” 吴小正愣了一下。 这有点冲击他的三观。 他没想到，看似温婉的刘芝兰，竟然会这么大胆地问这样的问题。 都还没有上高一，怎么会把男女关系往男女朋友方面想？ 莫非长市这边的风气跟湘水不同？ 他忍不住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你觉得我会找她这种脾气的女孩子做女朋友吗？” 在一边听着的小辣椒葛丽娜又插嘴了：“小帅哥，你傻啊，我家芝兰看上你了呗！我可跟你说，芝兰还没有男朋友呢，你可要把握机会哦！” 吴小正直接傻眼了。 他没想到，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小辣椒就直接把闺蜜往自己身边推。 这到底是自己魅力太大？ 还是长市这边的观念确实比湘水要开放？ 他再次好奇地看向了刘芝兰。 让他惊讶的是，刘芝兰既没有假装羞涩地呵斥葛丽娜，也没有回避自己的眼神，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凭他多年的撩妹经验，吴小正知道，他只要稍微主动那么一点点，眼前这位清纯的姑娘就可能投怀送抱。 他不禁想起了一句话：湘女多情！ 据说在长市、益阳一带的女子，胆子特别大，一旦看上了中意的男子，不仅不会扭捏、害羞，甚至还很主动，倒追的事也常有。 可是，就算湘女多情，眼前这两位的年龄也太小了一点吧！ 他忍不住问道：“学校不是禁止谈恋爱吗？” “你傻啊，不让老师知道不就行了！再说，你跟芝兰成绩这么好，老师就算知道了，只要你们不影响学习，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回话的又是葛丽娜。 吴小正再次傻眼了。 在他前世的印象中，湘水一中的学生，就算在高中阶段，也很少有明目张胆地谈恋爱的，就算有，那也是男孩子主动，女孩子半推半就，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谈。 莫非是我前世太特立独行，不了解真实的情况？ 有这个可能！ 不过再怎么可能，那也不会有女孩子像葛丽娜这么大胆，也很少有女孩子像刘芝兰这么直接。 他忍不住又好奇的问起葛丽娜：“那你自己有男朋友了吗？” “有啊，不过那家伙不争气，没考上长郡，我准备把他甩了，再重新找一个。” 吴小正的三观又一次被颠覆了。 他没想到，葛丽娜竟然在初中阶段就有男朋友了，而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完全就相当于儿戏。 真的太儿戏了一点，还很幼稚！ 吴小正没兴趣再问了。 不过他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 吴小正觉得，从前世到今生，他虽然很会撩妹，但在真正的感情面前，他完全就像一个白痴。 而归结其原因，就在于青春期情感方面的缺失。 在前世，因为家庭的变故，从初二到高三，他除了上课之外，很少跟同学们有交流，一放学就跑离了学校，这使得他根本就没机会去体味朦胧感情的滋味。 啥仰慕、暗恋、纯纯的恋情，完全跟他没关系。 再加上他又没上过大学，那种纯真的校园恋情也根本就与他无缘。 这是一种情感上的缺失。 再高中阶段，我是不是应该沉下来，真正融入同学间的圈子，去认真地体会这其中的一切呢？ 包括校园内那种纯纯的感情。 这真的很让他心动。 当然，他指的不是跟眼前这位清纯的刘芝兰拍拖。 刘芝兰真的还没能勾起他的兴趣。 可他不想，葛丽娜却开始逼宫了：“喂，小帅哥，行不行你给句痛快话啊！” 有这么逼宫的吗？ 这岂不是很容易上双方下不了台阶？ 关键时刻，他撩妹的经验帮到了他。 吴小正认真地看着刘芝兰，玩味地问：“你确定要做我女朋友吗？我的女朋友可不止一个哦！而且，我还是出了名的始乱终弃，一旦玩腻了，会毫不留情地甩人哦！” 这下轮到葛丽娜和刘芝兰傻眼了。 她俩又对望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吴小正的话。 关键时候又是小辣椒出马。 “喂，就算你长得有点帅，成绩也有点好，但你也不能这样吧！” 吴小正强忍着笑，回道：“你也知道啊？既然我长得又帅，成绩又好，那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啊！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我，那我总得挑选一下，然后时不时换一换，换换新鲜滋味吧！” 葛丽娜和刘芝兰傻眼了。 她们没想到，吴小正竟然会把这样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芝兰，我们走。” 葛丽娜气坏了，她气鼓鼓地端着盘子站了起来，然后带着刘芝兰恨恨地离去。 吴小正终于笑抽了。 在他看来，这样的姑娘虽然多情，虽然胆子很大，但实在是太稚嫩了一点，跟他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江湖斗，真的还太稚嫩了一点。 不过这事也给他提了个醒。 既然第一天就能发生如此有趣的事，这是不是意味着，在长郡中学的高中生活会比湘水一中更精彩呢？ 正文 第665章 多姿多彩才叫生活 吴小正有点后悔了。 他后悔没能趁郁俊还在长市时，好好跟他打听一下长郡校园内的风气，尤其是在谈恋爱这一方面。 今天的事确实冲击到了他，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理。 到了晚上，他终于憋不住了，给远在京城的郁俊打了个传呼。 郁俊很快就回电话了。 “吴小正，你是不是想我了？这才对嘛，这才算兄弟！” 吴小正很无语。 他没有理会郁俊的自恋，而是直接问了起来：“在长郡，学生谈恋爱的多吗？” 郁俊竟然卖起关子来：“怎么啦，为啥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啥，今天到学校参加入学考试，竟然被两个妹纸给撩了。” 吴小正开始跟郁俊分享起今天的奇葩事。 这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把它当成笑料跟郁俊分享一下也无妨。 他现在正努力想让自己心态变得年轻一点，因此行·事风格在尽量向郁俊看齐，哪怕他原本觉得幼稚的一些事，也开始强迫自己产生兴趣。 “你牛，才第一天，竟然就有妹子盯上你了。怎么样？漂亮吗？” 郁俊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还行，眉清目秀的，只不过还算不上大美女。” 吴小正觉得，男人之间，偶尔聊聊女人才是正常的。 郁俊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不过也是，论漂亮，肯定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张颖，尤其是高一的女生，实在是太幼稚了一点。” 他竟然还对张颖念念不忘？ 吴小正忍不住鄙视了他一通，然后说道：“别废话，回归主题。” “你才废话呢，在高中时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吗？只要对上眼了，肯定要成双成对啊！” 吴小正好奇地问道：“学校不是反对谈恋爱吗？” “你傻啊！只要你保持足够优秀，不在老师面前公开秀恩爱，而且成绩又不往下掉的话，绝大部分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你干得太过分了。” 郁俊的回答跟葛丽娜如出一辙。 吴小正又好奇地问了起来：“那你在学校谈过女朋友吗？” 郁俊开始拽起来。 “哥们这么优秀，成绩又好，肯定大把女孩倒追，不过我嫌她们太幼稚，一个都没看上。” 吴小正：“……” 原来还是个初哥，竟然还这么拽。 不过还别说，以郁俊的长相、家庭背景，还有学习成绩，确实是很多女生中意的对象，被人倒追还真有可能。 而以这家伙拽得跟二五八似的性格，看不上人家也很正常。 说不定他就喜欢张颖那样的成熟小姐姐。 又拽了一会之后，郁俊开始跟吴小正说起了长郡恋爱的那些事。 这对吴小正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世界。 和长市其它中学不一样的是，长郡并不流行明目张胆地谈恋爱，更多的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暧昧。 而且，在长郡，并没有谁规定必须男追女，女孩子只要喜欢上了某个男孩子，也会通过各种方式来明说或暗示。 这一点，又跟吴小正所感知的如出一辙。 长市的女孩子真的很大胆。 那么一个女孩子如果对你有意思，她会怎么做呢？ 郁俊列举出了很多种可能。 在下课后，如果某个女孩子经常性地跑到你跟前来，跟你说话，或者给你好吃的，那么恭喜，她对你有意思了。 同样，如果在食堂吃饭时，某个女孩子经常凑过来跟你坐一起，那么同样恭喜，她绝对盯上了你。 这是比较暧昧的暗示。 还有更为暧昧的。 如果有某个女孩子，经常把你拉到走廊上去，请你给她讲题目，你千万别以为她真的是好学上进，而是她在刻意接近你，给你主动的机会。 吴小正觉得，这种暧昧的暗示方法，恰恰代表这个年龄阶段应有的那种朦胧好感，那种含而不露的表达方式，也是这个年龄阶段最为特别的味道。 一种很能让人怀念一辈子的味道。 但也有直接的。 对于那些大胆的女孩子来说，她如果喜欢你，很可能在上课时，趁老师不注意，一张示爱的纸条，很可能会横跨四五个竖排，然后经同学的手递交到你手里。 如果这个女孩子不是本班的，她可能在下课时，直接走到你的教室，然后大胆地把一封情书塞到你手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帮人递的。 还有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那就是直接约你。 不得不说，长郡虽然学校并不大，但很温馨，而且它周边的环境，为学生之间拍拖提供了很便利的条件。 按照长郡的习惯，在早中晚餐时分，学校的校门是开放的，很多学生、尤其是小情侣，经常不在学校食堂吃饭，而是去学校外面的步行街吃各种小吃、美味。 说起这些吃的，郁俊如数家珍。 “门口那个卖卤肉饭的味道想到不错，你要是不知道该吃啥了，就去吃卤肉饭准没错。” “步行街往里走一点，有一家可可汤粥，有盖码饭和各种小吃，那里的洋葱炒肉特别好吃。” “左手边有一家浏阳蒸菜，适合几个同学一起去吃，会吃得比较爽。” …… 吴小正心想，论吃的环境，估计没几个学校能比得上长郡，这也为恋爱中的男女提供了很好的温床。 当然，恐怕生活费就要比吃食堂的同学高出一截了。 恋男爱·女们的温床还远不止步行街这么一点。 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出校门右转几百米就是杜甫江阁沿江风光带，就是吴小正经常跑步的地方，哪里风景优美，树荫茂密，就像是公园一样，躲起来搞点小动作，还不一定有人发现。 如果再走远一点，往上就可以走到中山亭，也就是张颖和马丽上次被混混调戏的地方，那里吃的、玩的，啥都有。 吴小正忍不住感慨起来。 这他·妈·的才叫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啊！ 光是死读书有啥意思？ 尽管他没想过非要在长郡新交一个女朋友，但他也渴望去体验一下那种朦胧的感情滋味啊！ 因为经历中的缺失，他开始对即将开始的新校园生活期待起来。 郁俊开始警告起来：“吴小正，你悠着点啊！凭你的条件，肯定有一大堆女孩子像飞蛾扑火般扑过来，你千万别玩出火来啊！” 会吗？ 正文 第666章 一骑绝尘 在本次高一新生入学考试中，比学生们更忙碌的是老师们。 在三天的考试期过后，留给学校的只有两天时间，连上考试的三天，总共只有五天，在这五天内，学校必须完成考卷的阅卷工作，然后根据成绩排名来分班。 再接下来，马上就得安排新生报到，然后新学期就立即开始了。 因此，学生那边一考完，上千份答卷立即就被集中到了相关科目的教研室，经过封卷处理后，立即就开始流水式的集中阅卷。 学校对这次考试还是非常重视的，胡校长亲自带着教务处的人，开始挨个对各个教研室的阅卷现场进行巡查，以防止作弊。 这是必要的。 要知道，为了一个实验班的就读名额，有家长愿意花重金。 因此，本次入学考试，从出卷，到考试，到阅卷，其监管标准相当于高考。 第一门科目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最先出来的不是先考的语文，而是数学。 相对来讲，数学的答案通篇都是标准的，相对比较容易阅卷，而语文的阅读理解、作文等内容的阅卷，需要花费阅卷老师更多的耐心和时间。 “总体成绩怎么样？”胡校长关心地问了起来。 数学教研组长答道：“总体成绩还不错，平均分达到了89.9分。” 才89.9分？ 胡校长似乎有点不满意。 要知道，数学的满分可是120分，若是按照中考的成绩标准，长郡今年录取的这批新生，数学平均分估计会超过100分。 “是不是有点低啊？”胡校长不甘心地问道。 “真的不低了，要知道，我们的试卷难度可是比中考试卷要难上不少，而且部分题目中，还涉及到了高一年级的内容，平均分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 胡校长点了点头。 按照教研组长这说法，那接近90分的平均分，那确实还算是不错了。 教研组长又说道：“这次考试还发现了几个好苗子，他们不仅分数遥遥领先于平均水平，答题思路还异常清晰。这些苗子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就能去奥数参赛并拿好成绩。” 胡校长又点了点头。 在长郡中学，向来就有组队参加数学、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传统，并且学校经常有学生代表湘省参加全国甚至国际比赛，多次拿到过不错的成绩，也为学校带来了巨大的荣誉。 而为了在这两项比赛中获得好成绩，几个教研组也会在新生入学时，根据测试成绩成立专门的兴趣小组，委派最强的师资来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对于特别突出的好苗子，甚至会实行“四定”原则，那就是定时间、定地点、定辅导教师、定辅内容，有计划给以强化性的辅导与培训。 教研组长所指的好苗子，应该就是指这方面的。 一说起这事，数学教研组长似乎特别兴奋。 他又说道：“校长，你知道吗？这次入学测试，竟然还出现了一个满分的情况，我仔细检查了好几遍试卷，想要找出一点能扣分的地方，都硬是没能找到，这样的苗子真是很罕见啊！” 竟然有这事？ 胡校长也大吃了一惊。 一份平均分还不到90分的试卷，竟然出现了120分的满分，这种领先优势也太巨大了一点吧？ 会是谁呢？ 对于这批新生，成绩名列前茅的几人，胡校长是印象深刻的。 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几个名字。 想来想去，他觉得一个人最有可能。 “这位同学是不是叫吴小正？”他立即就脱口而出。 数学教研组长惊讶地回道：“是啊，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胡校长想起了第一次见吴小正时，自己拿高一年级的试卷测试他的情景。 他回道：“这位同学有点特殊，他是一位自学能力特别强的学生，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他很可能已经自学完了高一年级的课程内容。” 他讲起了吴小正跳级提前参加中考，并且理科类的成绩异常出色的事。 数学教研组长大喜过望。 他立即拍起了巴掌，大声说道：“太好了！我立即就安排专人辅导，让他准备参加今年十月份举行的奥数竞赛。如果他真的自学完了高一年级的课程内容的话，那说不定在省赛的高一组的比赛中，就有望拿一等奖啊！” 胡校长再次点了点头：“好好安排一下。” 这正是胡校长所期望的。 如果本校的学生，能在省赛、全国赛甚至是国际赛事中拿到好成绩，这会给学校带来巨大的声誉。 不仅如此，几大著名高等学府分配给各个中学的保送名额，也是与这些比赛的成绩挂钩的，长郡如果在各学科竞赛中的成绩越好，以后的保送名额也会越来越多。 该这小子再为学校出出力了！ 胡校长还记得，当初吴小正在跟他提条件，想要自由时，就亲口答应过愿意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 他此时就在想，今年能破例答应那小子的无礼要求，把吴小正招进长郡，是他这个暑假最英明的决定。 然后他又想，这小子的数学成绩这么出色，那其它功课呢？是不是也能给我惊喜？ 第二门成绩出来了。 惊喜再一次来临。 英语教研组长兴奋地说道：“胡校长，这次入学测试的成绩不错，好几位同学的分数都接近满分，最高的那位，直接就考出了100分的满分。” 胡校长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 他淡淡地问道：“拿满分的那位同学是不是叫吴小正？” “是啊，您怎么知道？” 胡校长直接给出了答案：“这位同学是初中英语竞赛省赛的冠军。” 他心想，省赛拿冠军的人，在入学测试中拿第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英语教育组长也是大喜过望。 他兴奋地说：“太好了，明年上半年的英语竞赛，我们学校又有望拿好成绩了！” 胡校长：“……” 尽管想象中的好成绩再次来了，但他却不知该说啥了。 他此时所庆幸的是，幸亏英语竞赛和数学竞赛的时间错开了，否则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忙得过来。 他庆幸得有点早。 其它各科的成绩陆续出来了。 胡校长发现，吴小正的成绩，在语、数、外、物理、化学、生物等理科必考课方面，简直可以用一骑绝尘来形容，总分遥遥领先于其他同学。 可以说，论理科成绩，吴小正才是名副其实的全省状元。 可让他头疼的事也来了。 不止是数学和英语，物理和化学两个学科教研室，也把吴小正列为了竞赛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样一来，在时间上明显就有冲突了。 这下可怎么办呢？ 正文 第667章 竞争的消息 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尤其是像奥数、奥物、奥化这样的比赛，所比的可远不止课本上的那些知识，要想拿到好成绩，必须进行专门的针对性训练。 必须有所取舍才行。 并且，胡校长所担心的还不止是时间上冲突的问题。 依他对吴小正的了解，他知道，那小子似乎并不太看重这样的比赛。而且，以他在事业上所取得的成就，确实也没必要太在意这样的比赛。 这小子的未来应该在商业领域，他就是一位商界奇才。 这未免也太可惜了一点。 如不是他在商业领域也这么有天赋，并且还取得了这样的成就的话，以他现在的成绩，说不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科学家。 这样说不定长郡的知名校友名单上，又会多出一名院士级的人物。 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胡校长惋惜地摇了摇头，开始考虑怎么跟吴小正去协商的问题。 他知道，以那小子的脾气，直接下命令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和他商量，说不定也还得费点心思。 若不是马上就要开始很重要的分班事宜，胡校长真想立即去找吴小正商量此事。 对于学校所发生的这一切，吴小正暂时一无所知。 不过对于这次考试的成绩，他是有所预料的。 他知道，这次考试的成绩肯定会很好，好得会让人吃惊。 按照他原本的习惯，他是应该压一压，尽量不考这么突出的。 但他改主意了。 他觉得，他的重生，总体上来说是很成功的，但也有失败的地方，那就是他感觉自己在心理上活得很累。 他太想做到面面俱到了！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他觉得，自己一直在以成年人的心态活着，缺少年轻人应有的张扬和锐气。 张扬和锐气，是释放情感的一种很好的方式。 在商业领域，他是没法做到张扬了，因为太过于张扬的话，会成为被枪打的出头鸟。 因此，他若要想通过张扬的方式来释放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学校。 长郡，就是他即将释放自己的舞台。 离开学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在这两天里，他还有不少的事要忙。 最重要的自然是正佳广场的事。 经过多天的反复洽谈，吴大厨已经和富华区政府在正佳广场的投资合作事宜上达成了一致，接下来就该举行签约仪式了。 如此巨大的投资，并且还准备建成长市的地标性建筑，这个签约仪式必须得隆重。否则的话，不仅富华区政府不答应，吴小正自己也不干。 这个签约仪式正是造势的良机。 对于一个超级大卖场来说，若要想以后生意红火，就必须弄得人人皆知。 按照吴小正的计划，在正佳广场正式营业之前，是准备花较大的代价提前来做广告宣传的，这样不仅可以在开业前吸引消费者前来，还可以提前吸引商家入驻。 而由政府主导的一场隆重的签约仪式，其所能起到的宣传效果，远比花钱做广告还要好得多。 吴小正自然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为了搞好这个隆重的开业仪式，易洪江又登门了。 “小正，这个签约仪式，你可是得亲自参加啊！” 见到吴小正后，易洪江最先提出的是这样一个要求。 吴小正却立即摇了摇头：“我不准备参加。” 这是肯定的。 秉着闷声发大财的想法，吴小正从没想过要在大庭广众和众多媒体的围堵下抛头露面。 他在学校可以张扬，但在商业领域，是必须低调的。 易洪江立即就不干了：“那怎么行！这么重要的仪式，你这个董事长必须参加。” “投资的主体是吴大厨，抛头露面的事有职业经理人出面就足够了。别忘了，我的身份还是一个学生，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 易洪江立即又提出了不同意见：“吴大厨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确实很难躲。 但躲不了也得躲。 他必须恪守一个原则，吴大厨可以高调，但他吴小正必须低调。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坚持几点，一是尽量不在公众场合公开露面，二是不接受媒体的采访，三是多推出挡箭牌。 在这方面，吴小正还是有一定经验的，毕竟他前世接触过太多的隐形富豪。 易洪江还想坚持。 吴小正立即就来了一句：“连老爷子都建议我这么做，要不你跟他去协商协商？” 易洪江：“……” 你这是在以势压人！ 可吴小正既然把老爷子都抬出来了，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他总不能真去找老爷子来做这小子的工作吧！ 他只好改提另外的要求：“你不参加也行，但总得为这个签约仪式想一个好点的卖点出来吧！” “这还不简单？地标性建筑，全国最大的商场，有这两点，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关注了。” 地标性建筑这一点就不用说了。 要知道，正佳广场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后世万达广场所在地。 而按照后世万达广场的定位，其主张的就是“万达广场就是城市中心”。 在这一点上，正佳广场完全可以照搬过来，只是环绕在它周边的写字楼、城市公寓因为时机尚未成熟，暂时还未兴建罢了。 而在全国最大的商场这一点上，正佳广场也是名副其实的。 要知道，正佳广场建成后，加上地下停车场的话，总的营业面积将接近30万平方，就算不算停车场，营业面积也将超出20几万平方。 这么大的面积，不仅在这个年代是全国最大，就算到了下个世纪，也能排到全国前列。 易洪江稍微沉思了一下。 然后他很是担心地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刚听说郑州亚细亚在我们这边没谈成后，又在跟岳麓区接触，准备在市府附近也建一个大商场，如果全国最大这个概念一放出去，他们会不会针对这一点来做文章？” 一个很让吴小正感到突兀的消息！ 亚细亚还没死心？ 竟然还想在长市来做文章？ 莫非是因为项目被吴大厨抢了，王遂舟不甘心，想在长市跟吴大厨来打擂台？ 一想到王遂舟的性格，吴小正立即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事情有点麻烦了！ 正文 第668章 自寻死路？ 商业上的竞争，向来就讲究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一点上，王遂舟是深有体会的。 特别是他准备使出的卡供货渠道这一招，亚细亚当年就曾遭遇过。 在当时，亚细亚开业的第一天，在人流量爆棚的情况下，亚细亚不得不提前关门，就在于商场内90%的商品都已卖完。 而无货可卖的原因，就在于五大国营商场联手打压供货商，禁止他们跟亚细亚合作。 王遂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领他的团队，在其它城市高价紧急调配到货源。 这个苦头，王遂舟是吃够了，现在他准备用到正佳广场上去。 并且，他还有把握比当初的郑州五大国营商场做得更好。 他想看看，这个很有能耐的吴小正，有没有本事在零售这一块，能比当初的自己做得更好。 要知道，在三年前，王遂舟不仅想办法解决了五大商场的联手封锁难题，并且还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转祸为福，把一件原本是货源不足的事，反手宣传成生意爆棚，从而使得亚细亚名声大振，从而逐步造就了现在的声名。 一想起这事，王遂舟现在都还自鸣得意。 他冷笑了一声，暗暗道：吴小正，你等着吧，这还只是开胃菜，等你开业后，还有更多的手段来等着你！ 吴小正这边也没闲着。 因为意识到亚细亚即将成为很难缠的竞争对手，他也立即召开了临时会议，开始做针对性的安排。 “今年一月，中央电视台曾经播出过一部长达六集的电视系列记录片《商战》，沈默你去把录像带找来，安排正佳广场未来的中高层都好好看一遍，深入研究一番。” 尽管吴小正不惧亚细亚的竞争，甚至还有点小瞧对方的味道，但战略上可以蔑视，战术上却得重视。 届时，直接面临竞争的将是沈默这批正佳广场的中高层管理者，让他们先了解竞争对手、了解商业竞争的残酷也是很必要的。 “梁振华，你带人去郑州，具体了解亚细亚，包括它的特色、经营模式、推广手段、供货渠道等全部，以拓展吴大厨外省销售渠道的名义去。” 根据吴小正的指示，梁振华已经从吴大厨食品公司的销售部，调到了长市担任正佳广场的筹备小组领导成员。 吴小正相信，以他在社会上厮混多年的经验，以及他原本就有的机灵劲，他应该可以把这事做得相当完美。 “沈默，从长市供销系统选拔优秀人才的步伐要加快，一旦有了合适的人选，就立即派去羊城，在那边成立办事处……” 吴小正又做出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安排，并且细细交代了一番。 这意味着，不管是吴大厨还是正佳广场，都已做好了向外拓展的准备。 “刘志军，你和沈默配合一下，在吴大厨集团和正佳广场同时出台严格的保密政策，以后凡是公司的重要决策，以及公司的重要事务，既禁止在公司内部随意传播，也禁止随便对外透露，一有违反，严惩不贷。” “还有，所有重要岗位的员工，都必须签署保密协议。” …… 吴小正知道，一场恶战很快就要来了，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对此，他不仅不担心，反而开始期待这一刻的到来。 很多人认为，激烈的竞争和商战，往往会让竞争双方两败俱伤。 但吴小正并不完全认同。 在他看来，商业领域有竞争是很正常的事，在竞争中有损伤也是必然的，但也并不是没好处。 最大的好处在于，激烈的竞争能加速自家员工的成长。 这个道理跟打仗是一样的。 一个士兵只有经过激烈的战争，才能成长为优秀的老兵，甚至成长为优秀的军官。 而那些稍显稚嫩的军官，也只有经历过一场场恶战之后，才能成长为优秀的指挥官。 一支铁军就是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才远比损失有价值得多。 刚结束临时会议，吴小正却又接到了郁子轩的电话。 “小子，好好准备一下，老爷子要见你。” 吴小正顿时又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他知道，每次老爷子如此郑重其事地通过郁子轩传话的时候，必定有重要事情要跟他交代。 而且往往还是麻烦事！ “郁老板，能不能预先透露一下，都有些什么重要事情啊？” 他嬉皮笑脸地跟郁子轩打听起消息来。 “第一件，是关于湘水县酒厂的转让事宜，老爷子要跟你好好协商一番。” 吴小正立即就纳闷了。 湘水县酒厂的收购事宜，省里早就下派了专门的工作小组，去对湘水县酒厂进行考察评估，并且指导湘水县完成酒厂的转让工作。 而在吴大厨这边，一向是吴敏霞、李翔翼、米清河三人在负责。 按照事情的进展，这件事确实已接近尾声，马上就要到转让细节谈判的环节了。 按理说，这事按照预定的计划，顺风顺水的往下走流程即是了，老爷子为啥还要特意召见自己商量此事？ 莫非又要给自己出难题？ “除了这事，还有吗？”吴小正不同声色地问道。 “第二件事，省纺织厂的改革碰到了麻烦，老爷子需要你来出点力。” 吴小正心里又是一咯噔。 省纺织厂作为一个大型的国营企业，这样的企业进行改革，遇到的麻烦绝非小麻烦。 而之前吴大厨现金收购纺织厂的地皮，已经算是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不仅如此，他们在火车站那边的那个物质仓库，吴大厨也已经答应以职工分流的方式来接收，又算是帮了大忙。 都这样了，老爷子竟然还不满足？ 吴小正顿时就头疼起来。 电话那头郁子轩又出声了：“小子，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老爷子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这句话稍稍让吴小正心安了一点点。 他立即又嬉笑地问：“能不能预先透露一下，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郁子轩并没有买关子。 他很直接了当地说道：“一旦把这些事解决好了，老爷子打算把吴大厨当成省级优秀民营企业，来好好帮你们宣传推广一番。” 吴小正又吃了一惊。 老爷子这是准备树典型了吗？ 正文 第669章 恶战准备 树典型，立标杆，带整体，这是国人在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一项经常性的工作方法。 按照政府的说法，这是推进国民思想道德建设的主要载体和重要任务，是弘扬正气、凝聚力量有力抓手。 树典型的例子不胜枚举。 在个人方面，比如说早期的大庆“铁人”王进喜，有名的县高官焦裕禄等。 在集体方面，比如说早期的农业学大寨，近期的华西村等。 而在企业方面，就好比郑州亚细亚，现在已经成为了全国的典型。 看样子，现在轮到吴大厨了。 吴小正早就知道，湘水县和湘南地区，早就有了将吴大厨树为典型的想法，只是因为响水新村的建设还没成型，才一直被压住。 他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要想把它树为省级典型了。 在他看来，总体来说，这对吴大厨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最起码一点，能够被树为典型，意味着吴大厨很快就会红遍整个湘省，这是花再多钱来做广告也未必能达到的效果。 要知道，由政府主导的宣传推广，其效果，其公信力，远不是花钱做广告能达到的。 这意味着吴大厨将成为省级明星企业。 这也意味着，吴大厨将会有省级政府保驾护航，它的产品、业务，在湘省范围内将畅通无阻，没有谁敢轻易刁难。 但这也不是完全没坏处。 被树为典型，吴大厨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比如说必须牺牲一定的利益，对地方经济起到很好的带动作用，也必须大力支持政府的各项工作。 这都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吴小正猜想，这次老爷子主动召见自己，估计就是要吴大厨来让利并配合某些方面的工作。 果然，一见到吴小正，老爷子就直接说起了正事。 “湘水县酒厂的评估结果出来了，总体评估价值约1200万左右，对于这个评估结果你怎么看？” 老爷子还是喜欢玩考考你的游戏！ 对于这个评估价，他是早就知道了的，吴敏霞那边已经汇报给了他，因为这事关接下来的转让谈判。 在他看来，这个评估价还算是合理的。 湘水县酒厂虽然只是一家县级国企，但作为一家老牌国企，其规模并不算小，就算部分设备已陈旧、老化，那也还算比较值钱的。 “这个价格挺合理。” 似乎对吴小正的回答挺满意，老爷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转让价就按这个价来定如何？我再附带一个条件，酒厂的在职员工全部由你们来接受，政府在这方面不再给利益补偿。” 吴小正立马就觉得肉疼。 要知道，湘水县酒厂的在职职工可是有三百多号人，若是按每人2万元安置费的标准来执行，吴大厨一旦担负起了这批职工的社会保障责任，那在转让价格上，起码要节省六七百万。 可他能说不吗？ 虽然说，湘水县酒厂在政府手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但到了他手里，不仅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而且还能创造巨大的经济利益。 唉，湘水醇、湘水液卖太火也未必完全是好事啊！ 好得连老爷子都想来宰自己一刀了。 而且他还知道，老爷子这是想把湘水县酒厂的改革也树为一个典型，他不希望在转让价格上给人诟病的机会。 他只好又点了点头。 钱是赚不完的，以吴大厨现有的盈利能力，他没必要在这方面跟老爷子去斤斤计较。 “嗯，表现不错，识大体。” 老爷子非常难得地表扬了他一句。 不过吴小正知道，老爷子的表扬可不是这么好得的，这是在用话先把他给套住了。 老爷子又说起了第二件事。 “省纺织厂这边的改革遇到了一点麻烦，对此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老爷子简单说起了省纺织厂改革的事。 其实就算老爷子不说，吴小正也知道，省纺织厂这边遇到的是啥麻烦。 主要还是缺钱。 吴大厨买地的那两百万，只是杯水车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 上千人的纺织厂，其规模不是湘水的那种县级小厂能比的，两百万砸进去，水花都不会冒起来一个。 缺钱还会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在这个每个县都有纺织企业的年代，同质化竞争非常严重，再加上设备和技术落后，生产出的产品无法在国际上形成竞争，使得大部分纺织企业都是亏损严重的。 对于这些纺织企业，后路只有两个。 一是关门倒闭。 这是大部分没条件进行技术和设备更新、形成规模竞争力的纺织企业的最终结局。 二是开源节流，进行设备更新和技术改进，以优质的新产品重新来形成市场竞争力，以焕发新的生机。 可不管是关门倒闭，还是技术和设备更新，这都是需要巨额资金的。 区区两百万资金，真的没法一劳永逸地帮纺织厂解决大问题。 这还不算啥。 对于纺织厂的职工们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厂里没钱、工资欠发，欠得多了之后，大家闹一闹，立即又能发一部分，稍稍补贴一点家用。 这几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卖地这一次，大家原本也以为会这么过去的，可谁知道，在补发了几个月工资的同时，厂里还放出了另外一个消息，说火车站那边的仓库也准备卖，可以分流一百来号人去吴大厨。 这下好了，这叫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平时闹一闹，最多只能解决部分拖欠了很久的工资，解决完后，接下来还是拖欠，永远也没有个盼头。 可这次不一样了。 大家没想到，这么一闹，竟然闹出一百多个分流名额，而且还是去最近声名鹊起的吴大厨，大家听说那里的待遇可是出名的好。 这绝对是一劳永逸的机会啊！ 可问题是，才一百多一点点的名额，厂子里可是有一千多号人，谁能抢到？ 还不到十比一的比例！ 于是有好事之人开始出主意：那就继续闹，看看能不能再多闹出一些名额来。 省里和厂里的领导都没想到，大家好心来解决问题，却没想到竟然解决出了大问题。 这也正是火车站那边仓库的交易一直还没完成的原因。 吴小正也傻眼了，这让他怎么来给主意？ 正文 第670章 被典型的代价 树典型，立标杆，带整体，这是国人在思想政治工作领域的一项经常性的工作方法。 按照政府的说法，这是推进国民思想道德建设的主要载体和重要任务，是弘扬正气、凝聚力量有力抓手。 树典型的例子不胜枚举。 在个人方面，比如说早期的大庆“铁人”王进喜，有名的县高官焦裕禄等。 在集体方面，比如说早期的农业学大寨，近期的华西村等。 而在企业方面，就好比郑州亚细亚，现在已经成为了全国的典型。 看样子，现在轮到吴大厨了。 吴小正早就知道，湘水县和湘南地区，早就有了将吴大厨树为典型的想法，只是因为响水新村的建设还没成型，才一直被压住。 他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要想把它树为省级典型了。 在他看来，总体来说，这对吴大厨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最起码一点，能够被树为典型，意味着吴大厨很快就会红遍整个湘省，这是花再多钱来做广告也未必能达到的效果。 要知道，由政府主导的宣传推广，其效果，其公信力，远不是花钱做广告能达到的。 这意味着吴大厨将成为省级明星企业。 这也意味着，吴大厨将会有省级政府保驾护航，它的产品、业务，在湘省范围内将畅通无阻，没有谁敢轻易刁难。 但这也不是完全没坏处。 被树为典型，吴大厨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比如说必须牺牲一定的利益，对地方经济起到很好的带动作用，也必须大力支持政府的各项工作。 这都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吴小正猜想，这次老爷子主动召见自己，估计就是要吴大厨来让利并配合某些方面的工作。 果然，一见到吴小正，老爷子就直接说起了正事。 “湘水县酒厂的评估结果出来了，总体评估价值约1200万左右，对于这个评估结果你怎么看？” 老爷子还是喜欢玩考考你的游戏！ 对于这个评估价，他是早就知道了的，吴敏霞那边已经汇报给了他，因为这事关接下来的转让谈判。 在他看来，这个评估价还算是合理的。 湘水县酒厂虽然只是一家县级国企，但作为一家老牌国企，其规模并不算小，就算部分设备已陈旧、老化，那也还算比较值钱的。 “这个价格挺合理。” 似乎对吴小正的回答挺满意，老爷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转让价就按这个价来定如何？我再附带一个条件，酒厂的在职员工全部由你们来接受，政府在这方面不再给利益补偿。” 吴小正立马就觉得肉疼。 要知道，湘水县酒厂的在职职工可是有三百多号人，若是按每人2万元安置费的标准来执行，吴大厨一旦担负起了这批职工的社会保障责任，那在转让价格上，起码要节省六七百万。 可他能说不吗？ 虽然说，湘水县酒厂在政府手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但到了他手里，不仅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而且还能创造巨大的经济利益。 唉，湘水醇、湘水液卖太火也未必完全是好事啊！ 好得连老爷子都想来宰自己一刀了。 而且他还知道，老爷子这是想把湘水县酒厂的改革也树为一个典型，他不希望在转让价格上给人诟病的机会。 他只好又点了点头。 钱是赚不完的，以吴大厨现有的盈利能力，他没必要在这方面跟老爷子去斤斤计较。 “嗯，表现不错，识大体。” 老爷子非常难得地表扬了他一句。 不过吴小正知道，老爷子的表扬可不是这么好得的，这是在用话先把他给套住了。 老爷子又说起了第二件事。 “省纺织厂这边的改革遇到了一点麻烦，对此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老爷子简单说起了省纺织厂改革的事。 其实就算老爷子不说，吴小正也知道，省纺织厂这边遇到的是啥麻烦。 主要还是缺钱。 吴大厨买地的那两百万，只是杯水车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 上千人的纺织厂，其规模不是湘水的那种县级小厂能比的，两百万砸进去，水花都不会冒起来一个。 缺钱还会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在这个每个县都有纺织企业的年代，同质化竞争非常严重，再加上设备和技术落后，生产出的产品无法在国际上形成竞争，使得大部分纺织企业都是亏损严重的。 对于这些纺织企业，后路只有两个。 一是关门倒闭。 这是大部分没条件进行技术和设备更新、形成规模竞争力的纺织企业的最终结局。 二是开源节流，进行设备更新和技术改进，以优质的新产品重新来形成市场竞争力，以焕发新的生机。 可不管是关门倒闭，还是技术和设备更新，这都是需要巨额资金的。 区区两百万资金，真的没法一劳永逸地帮纺织厂解决大问题。 这还不算啥。 对于纺织厂的职工们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厂里没钱、工资欠发，欠得多了之后，大家闹一闹，立即又能发一部分，稍稍补贴一点家用。 这几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卖地这一次，大家原本也以为会这么过去的，可谁知道，在补发了几个月工资的同时，厂里还放出了另外一个消息，说火车站那边的仓库也准备卖，可以分流一百来号人去吴大厨。 这下好了，这叫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平时闹一闹，最多只能解决部分拖欠了很久的工资，解决完后，接下来还是拖欠，永远也没有个盼头。 可这次不一样了。 大家没想到，这么一闹，竟然闹出一百多个分流名额，而且还是去最近声名鹊起的吴大厨，大家听说那里的待遇可是出名的好。 这绝对是一劳永逸的机会啊！ 可问题是，才一百多一点点的名额，厂子里可是有一千多号人，谁能抢到？ 还不到十比一的比例！ 于是有好事之人开始出主意：那就继续闹，看看能不能再多闹出一些名额来。 省里和厂里的领导都没想到，大家好心来解决问题，却没想到竟然解决出了大问题。 这也正是火车站那边仓库的交易一直还没完成的原因。 吴小正也傻眼了，这让他怎么来给主意？ 正文 第671章 讨价还价 吴小正知道，老爷子明面上是要他出主意，但骨子里绝对没安好心。 这个坑他不能跳！ 于是吴小正回道：“我对纺织这一行完全是门外汉，哪能有什么好建议啊！” 老爷子直接被气哭。 他这么不上道，这让老爷子如何把话往下说？ 那就直说。 “别耍滑头了，老实说吧，吴大厨一共能为纺织厂分流多少职工？” 滑头可以不耍，但可以耍赖。 “老爷子，刚才酒厂转让的事，你们政府可是已经占了吴大厨的大便宜了，我可是很厚道地没跟你讨价还价啊！” 老爷子这次被气笑了。 敢跟他讨价还价的，也就只有眼前这小子。 他瞪着眼睛笑着骂道：“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占你便宜的人？” 绝对是！ 吴小正腹诽了一句，但不敢直接说出来。 老爷子又说道：“放心吧，我在这边占你一点便宜，绝对会用另外的方式来补偿你。你说实话吧，到底能解决多少？我会根据你的诚意来决定回报方式。” 这下吴小正连赖都没法耍了。 经过一番小小的纠结之后，他报出了一个数字：“半年内大概能解决300人左右吧，后面就不好说了，要看业务的发展。” 国企的职工真的不是那么好接收的。 接收过来后，立即要承担现有的社会保障成本不说，还不能随意开除，开除就得给安置费。 如果能担任吴大厨旗下企业相关管理职位的那些还好说，因为那些算是企业的精英，吴大厨原本就会承担相应的保障成本，过两年之后，会直接承担即将统一标准的三险一金。 可问题是，从纺织厂接收过来的大部分都会是普通工人，到了吴大厨也只能担负起普通员工的职责。 这样一来，吴大厨在人工成本上就要增加不少。 老爷子对这个答案还是不满意。 他问道：“能不能再多个两百人？” 吴小正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能给出三百人的名额，还是考虑到半年后，正佳广场就快要建成开业，到时那里需要大量的售货员，纺织厂的女工经过培训后，倒是能胜任那个岗位。 至于再多的名额，那得看吴大厨食府的连锁店拓展进度，并且还得要求这些女工愿意去外地工作才行。 吴小正稍微花了点时间，把这些相关因素解释给了老爷子听。 老爷子还是不满意，他又问道：“就不能再多解决一点吗？” 吴小正：“……” 这莫非是个无底洞？ 他没好气地回道：“如果有人愿意当清洁工、保安、勤杂人员等，应该还能加个一百人左右。” 老爷子大喜。 “那就这么定了，你安排一个接收计划，然后去跟纺织厂签一份安置意向书。” 这下吴小正不干了。 白纸黑字的东西，签了就得就得兑现，一旦不能兑现，吴大厨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意向书就算了吧，我能给出口头承诺就不错了。” 老爷子眼睛直接瞪了起来：“让你签就签，你签了我有用。” 见吴小正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又补充说道：“放心，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还有，你安置的这些职工，按照统一的政策，该给你的优惠还是会给的，我不会占你便宜！” 签这份意向书竟然还会是好事？ 吴小正有点难以置信，他弄不明白老爷子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不过税收优惠政策这一点，对正佳广场和吴大厨食府来说，确实都还是好事。 吴小正继续以无赖的方式来表现出他的不满。 “我可事先声明啊，纺织厂的那些人，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硬塞给我的统统不要，必须按照我们的标准来审核啊！” 这一点是必须提前强调的。 吴大厨和正佳广场不是福利院，确实不能啥人都接收，就算好心帮老爷子解决大难题，那也得接收过来的人用得上才行。 吴小正还在想着，等正佳广场准备开业时，售货员、迎宾小姐、商场基层管理人员全部招年轻漂亮的女性。 他准备用高待遇把长市的年轻漂亮姑娘一网打尽。 要是纺织厂硬塞过来一批歪瓜裂枣，这让正佳广场怎么用啊！ 虽然说，样貌歧视是不道德的，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作为一个高档的大卖场，相关工作人员用歪瓜裂枣怎么行？ 吴小正没有按空姐的标准来要求就算不错了。 “这些细节你直接跟纺织厂去谈，这些小事我不管。”老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估计是对他的讨价还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竟然开始撵人。 这样就完了？ 说好的树典型呢？ 吴小正不甘心地问道：“老爷子，你要给我的好处呢？占了我的便宜就赶我跑？” 老爷子再一次被气哭。 他发现，跟这小子说话，完全就不能按常理来对待，否则能把你气个半死。 于是他也干脆耍起了赖皮：“好处没有，你快给我滚蛋。” 吴小正又是很无奈，他佯装生气地跟着老爷子的秘书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不过他知道，该给的好处，老爷子是不会赖的，只是他很可能在下一盘大棋，现在之所以不说，要么就是还没完全想好或安排妥当，要么就暂时不方便透露。 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吴小正对老爷子的人品还是挺放心的。 他应该算是这个年代走得比较正、一心想为国家和老百姓干实事解决难题的官员。 因此，对于郁子轩所提前透露过的，说老爷子准备将吴大厨树为典型的事，他并不担心。 而且他还知道，老爷子一出手，绝对是大手笔。 可以说，吴大厨成为省级明星企业，这是迟早的事。 吴小正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吴大厨会不会因此而为盛名所累。 要知道，为盛名所累的例子是很多的。 比如说发展到后世的华西村，为了那个天下第一村的虚名，很多做法都引起了广泛的争议。 又好比说现在的郑州亚细亚，因为突如其来的声名，导致管理层自信心膨·胀，开始不切实际的扩张，最终走向破产的结局。 因此，吴小正在告诫自己，也准备告诫所有的管理层人员，就算被树为了典型，那也得经不得住群众的检验、事实的检验、时间的检验。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为盛名所累了。 正文 第672章 新班主任 马上就要开学了。 理一班新任班主任肖美娥心情相当不错。 刚参加完开学前准备会议的她，手里拿着一份本班新生的名单，准备去一趟学校档案室，好好查阅一下本班新生的具体情况。 作为长郡中学多年的优秀班主任以及高级教师，肖美娥是出了名的负责任。 在她看来，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班主任，有必要在开学前，先掌握本班每一名学生的具体情况，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可她刚起身，立即就被胡校长给叫住了：“肖老师，你稍等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校长竟然亲自找我有事？ 我和他之间不是还隔着好几层吗？ 肖美娥纳闷地跟着胡校长往校长办公室走。 “你们班有个叫吴小正的，你知道了吧？” “知道啊，吴小正不就是那个摸底考试考了第一的嘛，他的成绩可是领先其他人很多呢！” 对于吴小正，肖美娥自然是印象非常深刻的。 她现在之所以开心，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班上多了这样一个尖子生。 胡校长立即说道：“这个学生你稍微留意一下，他的情况有点特殊？” “怎么啦？”肖美娥不解地问道。 她就纳闷了。 成绩这么好的一个尖子生，能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校长来亲自交代？ 莫非是学校想重点培养？ 那也不应该啊！ 在长郡中学，每年的尖子生可是不少，往年也有成绩特别突出的，从没见过胡校长这么重视啊！ “这个学生在招生报名时，就跟我提了一个特别的要求，我答应了，我现在跟你交代一下。” 特别的要求？ “哦。”尽管有点不明所以，但肖美娥还是回应了一句。 “他要求自由，所以他很可能上课会不听讲之类的，晚自习可能也不会上，你得有所心理准备。” 上课不听讲？不上晚自习？ 肖美娥被胡校长的这句话弄傻眼了。 不上晚自习还好说，长郡对非高三的走读生本来就不要求一定要上晚自习。 但上课不听课，这…… “胡校长，这样不好吧！上课不听课怎么行？” 和别的老师不一样的是，肖美娥对于领导的话并不会盲从，她有自己的看法。因此，哪怕现在说这话的是胡校长，她也还是直接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说了这个学生比较特殊，他的自学能力特别强。你要知道，他是直接从初二升上来的，没上过初三，成绩就领先于所有的学生。” 肖美娥大吃了一惊。 没上过初三就能考上长郡？而且入学考试还能拿第一？ 这也太天才了一点吧！ 胡校长又说道：“如果我估计没错，他很可能连高一的所有课程都快自学完了，你别太勉强他，他想干什么，你也别太管他。” 肖美娥又大吃了一惊。 连高一课程都自学完了？不会吧！ 就算再天才的人，在中学阶段，一年跳一级就很了不得了，莫非这位吴小正同学还想跳级？ 肖美娥马上又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胡校长为啥这么纵容这个学生？为啥说他想干啥都别管？ “胡校长，就算他上课违反纪律也不管？”肖美娥又直接问了出来。 “嗯，别管。你放心，他不会影响别人学习的。” 肖美娥更加好奇了。 为啥胡校长这么了解这位同学？还这么关心？ “胡校长，就算是上一届的郁俊，我也没见你这么优待他啊，莫非这位吴小正同学来头很大？” 肖美娥再一次直接问了出来。 其实她这话是有点不太好听的，那样会让胡校长感觉自己有巴结高官之子的嫌疑。 事实上，胡校长也是这么感觉的。 他郁闷地想，郁俊能跟吴小正比吗？ 郁俊就算是厅长之子，就算成绩很好，那他也离知名校友的位置还早着呢！ 可是这个吴小正，如果他愿意，现在就有资格做长郡的知名校友了！ 胡校长不想跟肖美娥解释这些。 他又说道：“这些你别管，还有一件事，你也跟他商量一下，那就是参加兴趣小组准备比赛的事。你也知道他的成绩，在英语、数学、物理、化学上都有资格接受特别的培训，你问问他自己的意思，看看能不能尽量多选几门。” 这事胡校长原本是想亲自去跟吴小正谈的，可他觉得跟那小子说事有点费劲，因此他特意先安排肖美娥去做缓冲。 这任务肖美娥喜欢。 早在开会之前，英语教研组的组长就交代过她，说是在本届新生分班的时候，他就跟胡校长争取过，把理科班中英语成绩比较好的几名同学，都分到了她所在的班级，让她好好带一带，争取在竞赛中拿到好成绩。 身为英语老师，肖美娥很喜欢这个差事。 而且，肖美娥还知道，吴小正还是本次摸底考试英语唯一拿满分的人。 肖美娥也正想着，一旦开学，她就把几个英语成绩好的学生组织在一起，特别辅导一下竞赛方面的内容。 她现在所担心的是，这个吴小正在其它各科成绩也这么好，如果都要求他参加比赛的话，他忙得过来吗？ 这事确实需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接受了任务的肖美娥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然后又一头扎进了学校档案室，借调了本班学生的档案。 接下来，她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做功课”。 她第一个要看的自然是吴小正的档案。 这份档案有点让她失望，除了某些方面以外。 让她失望的是，吴小正的档案里真的很简单，在初中两年，前一年的成绩还算得上优秀，但并不见有特别突出的地方，老师的评语也是中规中矩。 初二上学期，他的成绩似乎还有所下跌，老师的评语也隐含不满意。 除此之外，他的档案里并无明显的亮点。 可让人奇怪的是，到了初二下学期，这个学生的成绩却突然异军突起，不仅每次考试排名第一，老师的评价也非常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让肖美娥感到惊喜的是，吴小正竟然参加过今年的初中英语省级竞赛，还拿了一等奖。 这明明就是为英语竞赛准备的尖子生嘛！ 肖美娥再次开心起来。 同时，她也对吴小正这位学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理。 正文 第673章 又一个开学日 今天是吴小正重生以来的第二个开学日。 上一个开学日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半年多一点，当天所发生的那些愉快以及不愉快的事，对他来说还历历在目。 可半年过去，又一个开学日，他却已经换了一个城市，也换了一个学校。 那么，这个开学日会有什么不同吗？ 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吴小正就在想这个问题。 不愉快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发生了，就算有，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他所指的过分，是指在上个开学日那样，被赵老太婆所羞辱。 这样的事情理应不会再发生。 他开始细细体会两个开学日的不同。 不同当然是有的。 首先不同的是他自己。 在上一个开学日，因为家中的变故，也因为前世不愉快的记忆，那时他的心是忐忑的。 可现在，他的心要多轻松就有多轻松。 还有，上一个开学日，他是骑着刘志军的二八大杠，拉着一个大行李箱进的学校，现在却是在很悠闲的走着。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考虑：要不要再买台自行车当代步工具？ 似乎有这个必要，因为一开学，他的那台大奔就不适合开到学校来了，他确实需要一个不高调得太离谱的代步工具。 走过步行街时，他又发现了不同。 在步行街的两边很多小吃店的外面，站满长郡的学生，一部分的人手里拿着小吃，准备边吃边走人，还有一部分人手里拿着钱，正在排队等着买吃的。 这样的场景，在湘水一中很难看到。 原因在于，湘水一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来自农村，家中比较贫困。因此，湘水一中校门口根本就不允许卖吃的，免得学生因为馋嘴而给家里增添负担。 这就是生源上的不同，而造成的制度和文化上的差异。 吴小正觉得，以一中那样的生源，确实应该采用那样的制度，那样可以给乡下老百姓减轻负担，好让穷人家能有勇气把孩子送进一中以改变命运。 而在长郡这边，学校风气明显要开放、自由得多。 吴小正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相反，长郡以如此自由的风气，还能在考试、竞赛中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说明其制度确实很有可取之处。 这一点，从学生们的神情就看得出来。 走在步行街上的这些家伙，并没有急匆匆，脸上也没有木然。相反，一个个边吃边悠闲地说着、走着，时不时还会嬉笑怒骂几句、打闹一番。 看来大家并没有把开学当成压力和烦恼。 吴小正还发现了不同之处。 那就是成双成对地走向学校的男男女女。 尽管这些成双成对的学生，并不像社会中热恋中的男男女女那样，行为举止间非常亲密，但吴小正还是感觉到了相互间的那种暧昧和朦胧的好感。 让他更为惊讶的是，就算是这些男女走到了校门，也就算是校门口明明站着胡校长以及一部分正在迎新的学校领导，他们也没有太过于忌讳，只是把相互间打闹的行为稍稍收敛了一点点。 看来，这个学校的风气确实比湘水一中要开放。 “吴小正！” 胡校长一见到他，就热情主动地打了一个招呼。 吴小正却冲他摆了摆手，算是回了个礼，但并没有走过去客套的意思。 被一堆老师围着当大熊猫一样围观，并不是一件感觉太好的事。 可他还是免不了被当成大熊猫。 胡校长见他不怎么理睬，也没在意，反而跟在场的老师们说了一句：“这位就是入学考试的状元吴小正。” “哇……” “是他？” 一片赞叹声中，一双双热情的目光投射了过来，让吴小正感觉凉飕飕的。 看来，自己注定要成为学校的小名人了！ 吴小正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其实也还挺不错的。 这样的关注，不仅让他的虚荣心得以了满足，还让他觉得很是有些逼格。 看来，自己在骨子里还是凡夫俗子一个，同样喜欢虚荣，同样喜欢被关注，同样渴望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吴小正得意地继续前行。 在新生分班公布栏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在理一班的第一位，学号是920101。 9201是理一班的班号，代表九二级理一班，而他的学号又是排年级第一的。 这让他的虚荣心又一次得到了满足。 此时他就在想，920101这个数字，一定会成为他这辈子记忆中印象中特别深刻的一个数字。 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他开始顺着名单往下看。 他立即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920102是刘芝兰，而920103是钟小兰。 他终于吃了一惊。 在这个学校里，他认识的同级同学就只有钟小兰、刘芝兰、葛丽娜三人，现在三人中的两个却和他同班了，而且排名还连在一起。 他忍不住纳闷了，这个班到底是怎么分的？ 是巧合吗？ 纳闷之中，他开始根据指示牌往教室走。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而在讲台上靠近教室门口的位置，正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老师。 他一出现在教室门口，那位女老师立即就转向了他，认真看了他一眼之后，热情洋溢地说道：“吴小正，欢迎来到理一班。” 吴小正：“……” 她竟然能一眼就叫出我的名字？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我啊！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我真的成为了学校中的焦点人物？ 纳闷之中，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老师好，我是吴小正。” “我姓肖，叫肖美娥，你可以叫我肖老师。” 女老师微笑着指了指黑板上写着的几个大字，又继续说道：“请你先坐到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等同学们到齐后，我们再重新排座位。” 莫非是根据学号来坐的？ 吴小正扭头看向了第一排，在第一排的第二个位置，正坐着他曾见过一面的刘芝兰，此时也正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 而在第三个位置，坐着的是钟小兰。 钟小兰似乎对他还有气。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扭头看向了其它地方。 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座位确实是按照学号临时来排的。 这意味着，他又要成为全班的焦点了。 吴小正平静地走向自己的位置，然后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可他内心却是不平静的。 他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活，却到了另一所学校里，在这个开学日里，他还有了不同的感受。 这算是新的开始吗？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刘芝兰和钟小兰，心情有点复杂。 他不知道，在这个新的学校里，他能不能体验到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但起码一点，对于这段新的生活，他是非常期待的。 正文 第674章 学霸云集 吴小正以为，老师之所以第一眼就能认出他，是因为他成绩排名第一，老师认真研究过他档案的原因。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发现，每一个第一次走入教室的人，肖美娥都准确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整个教室的同学都看傻眼了。 吴小正心想，难怪自己进来时，没有发现一个同学在走神、在干私活，都在盯着肖美娥看，原来是等着她出错。 连吴小正现在也是如此。 他真的希望肖老师能出错一次，不要表现得这么神奇。 这真的很神奇。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每位同学留在档案袋里的，顶多是几张寸许大小的证件照，而且大部分还是黑白的。 全班60个人，单凭档案袋里的一张黑白照，就能准确认出每一位同学？ 吴小正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确定分班还是最近一两天的事。 他早就听说过，长郡的老师是出名的有水平，也出名的敬业，可这位肖美娥老师也太敬业了一点吧！ 全部同学很快到齐。 让大家失望的是，自始至终，肖美娥老师没有犯过一次错误，连纠正的机会都没使用过。 她这一手，把全班同学给镇住了。 能镇住全班同学的不止这，还有接下来的。 肖美娥站到了讲台中间。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肖美娥，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师，同时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 “首先，欢迎大家从全省各地来到长郡，进入理一班成为同学。为方便大家相互尽快熟悉，下面开始自我介绍。” “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一个好的自我介绍，既能让大家快速记住你，也是你个人能力的体现，因此，我希望在上台之前，大家稍微斟酌一下，尽量让你的自我介绍能别出心裁。” 按照肖美娥的要求，自我介绍当然是从学号01的吴小正开始。 吴小正平静地走到了讲台旁边，面向了全班同学。 怎样才能别出心裁？ 吴小正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只好自由发挥。 “大家好，我叫吴小正，来自于湘南地区湘水县一中。” 第一句还算正规正矩。 第二句就算别出心裁了：“作为第一个上台做自我介绍的，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我在本次入学考试中拿了榜首，这不是幸运，而是实力。但我也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学霸，谁也未必会服谁，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等着大家来超越。” 这话相当的张扬。 这算是挑战宣言。 但吴小正觉得自己能让大家印象深刻的，也许就只有入学考试这一点了。 而且，吴小正还知道，在这么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中间，谦虚其实是没啥意义的，那样反而会让人觉得虚伪。 这个年龄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就像郁俊那样。 吴小正觉得自己也应该融入这种风格。 果然，他的这几句自我介绍，并没有引起同学们的不悦，也没人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仅如此，他的这段自我介绍，还得到了肖美娥的肯定。 “很好，吴小正的自我介绍，算得上是在向全班同学宣战。老师非常认可这种在成绩上一较高低的行为。我需要告诉大家的是，长郡就是一个充满激烈竞争的地方，大家要尽快习惯这种竞争。” 接下来，肖美娥能镇住大家的本事又开始显露了。 “我需要补充说明几句的是，吴小正同学不仅是本次摸底考试的榜首，而且他的理科总分还接近满分。” “他的中考成绩也特别出色，总分高达706分，是湘南地区的榜眼，湘水县的状元。尤其是理科分明的成绩，完全算得上是全省的状元。” “哇……” 肖美娥的补充介绍，立即就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惊叹。 吴小正也在惊叹。 他所惊叹的是，肖美娥竟然连自己的中考分数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记忆力也太牛了一点吧！ 肖美娥又说道：“我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吴小正同学可是从初二直接参加中考，并且考出优异成绩的。因此，他的入学成绩之所以好，绝非偶然。大家要想赶超他，可得加把劲。” “哇……” 教室里又是惊叹声一片。 吴小正确信，这下他真的能被大家记住了。 毕竟以初二生的身份参加中考，还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估计全校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吴小正在大家仰慕的眼神中走下了讲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坐在他后面的刘芝兰主动站了起来，和他对视了一下，并给了他一个笑脸之后，向讲台走去。 在她眼里，吴小正也看到了欣赏和仰慕的眼神。 这种感觉真好！ 他的虚荣心又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满足。 不过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这次入学考试中考第一，一是因为自己拥有重生的优势，考现在的内容等于是炒剩饭，并且他还提前复习了。 而接下来这些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学霸。 比如说眼前的刘芝兰。 “大家好，我叫刘芝兰，来自于长市一中，是今年中考的长市状元。但很遗憾，在这次入学考试中，我输给了吴小正同学，这次我输得很服气，但我愿意向吴小正同学的挑战发起应战。” 第一位学霸冒了出来。 肖美娥又补充说道：“刘芝兰同学的中考成绩高达712分，她不仅是长市的中考状元，还是整个湘省的中考状元……” 一长串资料又从她嘴里随口蹦了出来，包括刘芝兰在初中阶段所取得的众多荣誉等。 吴小正发现，自己在初中所取得的荣誉，跟刘芝兰一比，简直成了渣。 别说跟刘芝兰相比成了渣，跟钟小兰相比也成了渣。 “接下来，有请钟小兰同学，我先跟大家透露一下，钟小兰同学来自湘南地区，她不仅是湘南的中考状元，也是整个湘省的中考榜眼，在校期间，她获得了无数的荣誉，包括……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她还是咱们班年龄最小的同学。” 又一长串资料从肖美娥嘴里冒了出来，还是在完全没打底稿的情况下。 …… “接下来这位，是来自岳阳的中考状元……” “接下来这位，是来自衡市的中考状元……” “接下来这位，是来自于邵市的中考状元……” …… 吴小正数了一下，在这个班里，县级以上中考状元竟然多达十三个。 真正的学霸云集！ 正文 第675章 竞争无处不在 吴小正明白长郡的高考成绩为啥这么好了。 因为这里云集了来自湘省各个地方的学霸。 生源如此之好，学校已经无需过于强调纪律，只需要稍稍强调一下竞争意识，这些互不服气的学霸们，保证一个个都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学习中，以争取更好的成绩和排名。 学习氛围就是这么自发起来的，就算那些不太爱学习的，在这样的氛围带动下，也会在学习方面投入更多的精力。 竞争，竞争，还是竞争！ 吴小正觉得，肖美娥现在就在有意无意地宣传这种竞争意识。 自我介绍完之后，她又开口了：“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今年我们能缘聚理一班，但到明年就不一定了。因为按照长郡的规定，明年又会重新分班，而分班的依据就是接下来这一年大家每次考试成绩的加权平均。因此，请大家珍惜这种缘分，也请大家珍惜理一班这个让你感觉荣耀的位置。” 毫无疑问，她这是在提醒大家，一定要自觉学习，千万别让成绩掉下去了。 “接下来，开始这学期的班干部选举，有意担任班干部的同学请举手。” 选举！ 这又是竞争的一种方式。 吴小正用屁股想都知道，在大家都还不熟悉的情况下，如果参与班干部的竞选，接下来自然需要一番竞选宣言。 只有竞选宣言能打动大家，才有可能获得大家的投票支持。 能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止是吴小正。 可能是心里没底的缘故，一时间，竟然无人举手。 肖美娥又开口了。 “一个都没有吗？” “说实在的，这个让我有点失望。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未来的社会，就是竞争的社会，一个人，光是学习成绩好，光是有本事，还是不够的，必须得懂得展现自我。而且，能够担任班干部，不仅是一种巨大的荣誉，还是一个非常难得的锻炼机会，它能帮你练出成为一个领导者的本事。” 肖美娥的一番鼓吹之后，很多人意动了。 但还是没人第一个把手举起来，而是在互相观望。 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需要勇气的。 对于这个结果，肖美娥稍稍有点失望，但她没有立即表现出来。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优秀班主任，她知道，学生们的意识和习惯养成，是需要时间的，她也需要多给这些新生们一点耐心。 可气氛不能这么沉闷下去。 她开始点将：“吴小正同学，作为本班的榜首，你不想试试班长的位置吗？” 肖美娥之所以点吴小正，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是榜首。 而是她发现，吴小正的档案里虽然没有担任过班干部的记录，但他刚才上台时，表现得非常沉稳，说话也干净利落、思维清晰。 这不像某些同学，学习成绩虽好，但当着说话磕磕巴巴、容易紧张。 他具备一位优秀领导者的潜质！ 这是肖美娥对吴小正的第一印象。 不过她很快就要失望了。 吴小正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就算了吧，我这人一向自由散漫，不喜欢管事，要是让我来做班干部的话，我能把全班同学往坑里带。” 肖美娥傻眼了。 她没想到吴小正拒绝得如此干脆，而且理由还这么奇葩。 尽管有胡校长给她打过预防针，但她还是没想到，吴小正竟然会亲口承认自己的自由散漫。 看来，这个学生还真有点不好对付！ 希望他不是一个学习成绩好，但问题却是一大堆的问题学生！ 肖美娥暗暗给自己提了一个醒，告诉自己跟这位同学沟通要小心。 还好，吴小正一拒绝，终于跳出了愿意第一个吃螃蟹的。 “老师，我想试试，在小学和初中期间，我就一直担任班长的职务，我有信心再次干好这个职务。” 主动请缨的是钟小兰。 她不仅愿意第一个吃螃蟹，还直接指向了班长这个最为重要的位置。 肖美娥大喜过望。 这确实也是一个很好的班长人选。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肖美娥更加喜欢这种积极主动的学生来当班干部。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钟小兰之所以第一个跳了出来，是因为她还在跟吴小正斗气。 若是吴小正真的愿意参加班干部竞选，说不定她连手都懒得举了。 反之，既然吴小正拒绝，她就同意。 跟他对着干就没错了！ 这是钟小兰的想法。 肖美娥并不需要知道钟小兰的想法。 对她来说，只要有人愿意第一个吃螃蟹，那就好办了，很容易形成连锁反应。 果然，有了钟小兰带头，立即就有人跟上了。 “肖老师，我也愿意试试。” 第二个是刘芝兰。 这又是一个肖美娥中意的对象。 在肖美娥的印象中，她急得刘芝兰在初中时，虽然没有担任班长等职务，但因为学习成绩好，一直是担任学习委员的职务。 她决定趁热打铁。 “很好，这两位同学给大家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我可以提醒大家的是，在长郡，绝不是一个只看成绩的地方，我们也非常重视能力和素质教育，而领导能力、面对竞争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学习成绩更加重要，这是你们以后走上社会能否得到更好发展的重要本事，请大家把握这样的机会。” 在她的鼓动下，更多的同学举手了，稀里哗啦一下就举起了十来只手。 对于在座的各位学霸来说，因为学习成绩好，大部分人在初中阶段都有过担任班干部的经历。 而且，对这个年龄的同学来说，确实把能当班干部当成了一种荣誉。 连吴小正也承认，肖美娥的话是对的。 一个人只是学习成绩好，未必就一定会有很好的成就。 相反，一个人如果具备很好的领导能力，并且善于在竞争中取胜，那他的成绩、专业本事稍差一点，那他的未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实在的，若不是班干部这种职位对他已经没有任何锻炼意义，在肖美娥的股东下，连他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这还只是一个报到日，他就察觉到了长郡与湘水一中的不同。 这是一个竞争无处不在的地方。 正文 第676章 想挖墙角的姑娘 一个学校的成功，必定有其成功的原因。 在吴小正看来，长郡之所以成功，无处不在的竞争必定是其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且他相信，从这种激烈的竞争中走出去的人，除了学习成绩好之外，一定也会具备很好的生存能力。 可以说，从这里走出去的，相当一部分能够成为各行各业的人杰。 这是必然的事。 吴小正觉得自己又受教了。 他联想到了企业文化这事。 毫无疑问，竞争也是一种文化，如果是良性的竞争文化，那对企业的发展将起到非常积极的促进作用。 也许，这种良性竞争的文化，也可以引入到吴大厨的相关企业中去。 都说处处留心皆学问，吴小正今天算是获益了。 接下来，是激烈的竞选时间。 每一个候选者，都需要上讲台上去进行三分钟的竞聘演讲，然后由全班同学来投票。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者，钟小兰自然是第一个上台发表竞选演讲的。 “我觉得，一个优秀的班长，必须具备以下几点优秀的素质。” “一是要有敢为先的精神。作为班长，自然是这个班级的带头人，这个带头人必须有勇往直前的精神，以带领全班向各种荣誉发起冲击。作为全班第一个班干部竞选举手者，我认为我个人恰恰在这方面给大家起了带头示范作用。” “二是要有较好的学习成绩。一个优秀的班干部，光有热心为集体的心还不够，同时也得有较好的成绩，才可以服众。在这方面，我初中时就做得很好，我相信在高中阶段，我也同样可以做好。” “三是要有一定的经验。我在小学起，就一直是班里的班长，我懂得怎样做才能更好地为大家服务。” …… 钟小兰就这么在台上侃侃而谈，说得很有条理。 连吴小正都不得不承认，但从竞选演讲来看，她的这个演讲几乎可以打满分。 在讲台上，她通过演讲的方式，很巧妙地把她的优点都充分地展示了出来。 第一个吃螃蟹的，良好的形象和气质，不错的学习成绩…… 最为关键的是，她那让吴小正觉得很不舒服的傲气，在这一刻却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真会伪装！ 吴小正感觉，这个班长的位置很可能就是她的了！ 果然，接下来上台参加竞选的同学，尽管有不少同学的演讲也相当出色，但没有一人能超过钟小兰。 关于这一点，从掌声的热烈程度就可以分辨出来。 接下来到了举手投票表决时间。 第一个表决的还是钟小兰。 班上的同学齐刷刷地把手给举了起来。 钟小兰竟然获得了54票的高票。 吴小正观察了一下，全班同学中，除了他以外，其他男同学都给她投了赞成票。 她很受欢迎啊！ 他下意识地看了钟小兰一眼，却发现，她回了他一个示威的眼神，表情想到得意。 吴小正立即平静地收回了眼神。 他才懒得和她去做意气之争。 真的不出意外，钟小兰成为了本班的班长，而刘芝兰又干起了她的老本行——学习委员，而班里另一个重要职务团支书，则被一个高高瘦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同学获得。 中场休息时，坐他背后的刘芝兰用手指捅了捅吴小正的后背。 吴小正疑惑地转过身去，问道：“怎么啦？” 刘芝兰低声问道：“你怎么不参加班干部竞选？” “我懒，嫌烦。” “你要是参加多好啊！” “为啥这么说？” “你这么帅，全班女同学都会投你。你成绩这么好，全班男同学也会投你。这样你就是班长了啊！” 吴小正：“……” 这位刘芝兰花痴了吗？ 竟然说我帅！ 还把帅当成了参加竞选获胜的理由。 不过，能被一个女孩子亲口说帅，吴小正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他好奇地问起了一件事：“怎么，你不喜欢钟小兰当班长？” 很显然，刘芝兰之所以为他没参加竞选感到遗憾，言外之意是对钟小兰这个班长并不满意。 果然，刘芝兰说道：“论气度，她不如你，论修养，她也不如你，这点我上次在食堂就感觉出来了。” 吴小正忍不住一乐。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别看这些同学年龄还不算大，可记仇的本事却已经很女人了。 不过对于刘芝兰的话，他是很赞同的。 并且觉得很解气。 他也低声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可以请你吃好吃的，地点任你选。” “真的吗？”刘芝兰眼睛一亮。 “当然。” 得到了吴小正确定答复的刘芝兰并没有纠结此事，而是问起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吴小正愣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在食堂，他可是以始乱终弃为由吓唬过她一次的，莫非还没能把她给吓住？ 看来，长市妹纸还真是多情啊！ 那就再吓吓她。 “有啊？” “在咱们学校吗？” 吴小正摇了摇头。 刘芝兰却是眼神一亮，立即甜甜地冲他笑了一下。 吴小正傻眼了。 莫非她还是不死心，想挖墙角？ 他决定试探一下：“怎么，你真看上我了？想跟我拍拖？” 刘芝兰笑而不语。 但吴小正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真敢泡的话，她绝对不会拒绝。 很可怕的小姑娘！ 他所指的可怕，并不是指刘芝兰本人，而是刘芝兰这种毫不介意挖墙角的观念。 这样的观念，如果放在后世根本就不算啥。 到了后世，连结婚了的男人都有女人抢着挖墙角，别说只是有女朋友、并且女朋友还不在一起的这种。 可要知道，这还是在号称纯真年代的九十年代初！ 吴小正觉得自己的观念又一次被颠覆了。 他决定再试探一下。 “你确定要跟我试一下？我可是出了名的三不男人哦！” “什么是三不男人？”刘芝兰好奇地问道。 吴小正算是又听出来了，她确实是动心了，否则不会这么回答。 “所谓三不，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吴小正表现出了一副典型的花花公子姿态。 站在讲台上观察全班同学表现的肖美娥，长时间把目光停驻在吴小正身上。 对于这个特立独行的同学，她一直抱着强烈的好奇心理。 她此时有点好奇的是，吴小正跟刘芝兰在聊什么呢？怎么会聊得这么投机？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吴小正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此时正在用好奇的心态在调戏妹纸。 刘芝兰的表现真的让他大吃了一惊。 此时的他，正在等着刘芝兰的答复。 正文 第677章 特殊照顾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在后世常用来形容情场浪子，也往往是渣男的代名词。 吴小正心想，自己都这么说了，她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可让他惊讶的是，刘芝兰又是莞尔一笑，并没做任何表态。 她还是不死心？ 吴小正很想继续试探。 很可惜，铃声响了，肖美娥又在讲台上出声了。 “接下来开始排座位。” 这么快？ 这是准备在明天正式上课前，要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的节奏吗？ 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吧！ 吴小正又稍稍惊讶了一下。 肖美娥又说道：“我预先声名一下，我们排座位基本上是按高矮顺序的原则，但有两个特例，一是身体有恙，比如说视力、听力不好的同学可以特别照顾，二是成绩特别优秀的同学也可以特殊照顾。” 吴小正又愣了一下。 成绩特别好也可以特殊照顾？这算是成绩论和歧视吗？ 肖美娥开始解释原因：“可能有的同学不解，为什么成绩好的也可以特殊照顾？这样会不会觉得不公平？我可以明确跟大家说的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你们作为学生，成绩是排第一位的，成绩好确实具有特殊照顾的权力。就好比说你们现在能进实验班，享受最好的资源，这对平行班的学生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非常强大的理由！ 这一对比，让全班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肖美娥又说道：“所以请大家记住，要想获得特殊照顾，首先你们就得让你们的学习成绩变得更好。” 又是可怕的竞争激励！ 吴小正的心思却活泛起来。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可以第一个提特殊要求？ 肖美娥又发话了：“自己视力、听力有问题的请举手，我提醒大家一下，戴眼镜矫正后视力正常的不算。” 无人举手。 “成绩排名全班前十的，有特殊要求的请举手。” 一般来说，就算有这样的特殊照顾，但那些成绩好的同学，如果不是情商太低，想成为全班同学的眼中钉的话，一般是不会举手的。 可肖美娥却惊讶地看到，有一个同学竟然毫不犹豫地把手举了起来。 是他？ 他的情商真的有这么差吗？ 肖美娥稍带不悦地问道：“吴小正，你有什么特殊要求？请说。” “肖老师，我申请坐第八排最后一个位置。”吴小正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他早就盯上他的宝座了，那个放逐之位。 如果按照身高来排的话，他不能确认自己能否坐到那个位置，因为班上好像还有两个电线杆一般的同学要比他还高一点，包括团支书。 这是肖美娥绝对没想到的。 她惊讶地问道：“你为啥要申请坐那个位置？” “我初中就一直坐那个位置，坐那里自由。”吴小正毫不迟疑地回道。 肖美娥：“……” 她想起了胡校长跟她说过的话：这位同学向往自由！ 看来，胡校长的话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唉，真的有必要跟这位特立独行的同学好好谈谈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肖美娥并没打算拒绝吴小正的请求，因为哪怕是全班最差的位置，那也是特殊要求，她得说话算数。 “其他同学还有特殊要求吗？” 让肖美娥满意的是，无人再举手。 接下来就简单了。 吴小正先坐上了他的放逐之位，然后同学开始按高矮顺序排队入座。 因为是第一次排座位，肖美娥也没啥好调整搭配的。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寄宿的同学，利用中午和下午的时间，去宿舍把自己的住宿安排好，走读的同学现在就可以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明天上午开始正式上课，请大家不要迟到，还有，班干部们下午再过来一下。” 开学日就这么完了？ 这么干净利落？ 吴小正想起郁俊曾跟他说过的：长郡从来就没有补课，也没有太多的作业！ 现在看来，长郡在这方面确实是很人性化的。 最起码，像今天这个开学日，学校就并没有要求班主任老师们一定得把学生关在教室里，而是给予大家一定的自由。 这一点吴小正很喜欢。 那就走人吧！还等什么呢？ 吴小正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可他还没开始迈步，却被肖美娥给叫住了：“吴小正，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其他同学带着惊讶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开始撤离。 吴小正只好再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说实在的，被老师特别对待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太好，因为这样会让其他同学感觉到自己特殊，从而起到一定的排斥心理。 可他知道，这怪不了别人，得怪他自己。 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要真的跟其他同学一样，一点都不特立独行真的很难。 特殊一点就特殊一点吧，让他们慢慢习惯就好。 首先得习惯的应该是这位很有责任心的班主任老师。 带着小心思，肖美娥缓缓走向了吴小正。 对于这个特立独行的学生，她暂时并没有特别不佳的观感，她之所以把吴小正单独留下来，只不过是抱着想进一步了解的目的，顺便也跟他谈一谈竞赛的事。 那可是胡校长的特别要求。 此时，她就在想着，如何跟他交流才不会显得突兀。 她随意地在吴小正前面的位置坐下来，侧身对着他。 “吴小正，我看你档案，是从湘水过来的？” 谈话是从试探和了解开始的。 对于两个陌生的人来说，如果一开始就直入主题，会显得非常突兀。 吴小正也在抱着想要了解这位新班主任老师的心理。 毕竟接下来，他得与这位老师长期打交道。 “嗯。”吴小正所采取的态度是以不变应万变。 “我看你并没有申请住校，在长市有住处吗？” “有的，我们全家都搬过来了。” 肖美娥稍稍惊讶了一下，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位吴小正同学的家境应该不算太差。 而吴小正也听出来了，胡校长并没有把自己的全部情况透露给这位班主任老师。 那要不要让她知道一些呢？ 他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人活着，就得与各种不同的人打交道，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是一件讲究艺术的事。 从现在开始，吴小正就得在长郡适应新的人，适应新的生活了。 正文 第678章 被倒追了？ 肖美娥的试探还在继续。 她问道：“我听说你的自学能力特别强？” 吴小正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 “那你知不知道，高中的课程内容比初中要难上了许多？而且，担任我们班级的任课老师，大部分都是教材编写委员会的成员，有的甚至还是高考命题组的成员？你如果认真听他们的课，效果可能会比自学好得多？” 很显然，肖美娥并不赞成吴小正采用自学的模式。 可吴小正却不这么想。 他知道，长郡的任课老师一个个都很牛，尤其是担任实验班的任课老师。 但在他看来，高考所考的就是课本范围内的知识点，而老师再牛，上课讲的也只是课本范围内的知识点。 而吴小正前世的成绩并不差，说实在的，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他系统地复习一下，就算明年夏天提前参加高考，他相信自己考一个大学并不难。 而对他来说，考上什么大学其实并不重要，那对他未来的前途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他需要的是一种校园生活的体验。 这种体验，跟学习关系不大，而在于融入那种生活氛围，以弥补他前世在人生经历上的缺憾。 因此他毫不客气地说：“肖老师，说实在的，高一的大部分课程内容我已经自学完，就算现在让我参加高二年级的考试，我相信我的成绩也会在中上水平，因此，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我已经掌握了的知识点上。” 肖美娥大吃了一惊。 高一的大部分内容就已经自学完毕？ 这可能吗？ 但她一想起吴小正本次考试的成绩，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以英语试卷为例，这次的入学考试，有相当一部分阅读理解的题目，很多词汇就是高一的内容，如果不是对高一的课程内容已掌握，确实很能拿满分。 而且，她还认真看过吴小正的试卷。她发现，吴小正所写的作文，词汇量甚至已经涵盖了整个高中的范畴。 一想明白这一点，她暂时放弃了继续劝说吴小正的想法。 在长郡，很少有老师会强迫学生去干不喜欢的事。 一切靠自觉。 那就等下次考试成绩出来再说！ 如果他的成绩下降了，那就说明他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到时就有理由劝他。 她提前了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听说过奥数、奥物、奥化、和英语竞赛。” 吴小正又点了点头：“听说过，但并不太熟悉。” “在这几项比赛中，我们学校都是湘省的传统强校，甚至在全国也能排名前列。而我们班又是学校划出来的竞赛班，高一年级有能力参加这些比赛的同学大部分都集中在我们班。” 吴小正认真地听肖美娥讲。 他一时有点不明白肖美娥为啥要跟他说这个。 参加这种比赛的人不是要通过选拔的吗？她为啥要单独跟我说？ 答案马上就来了。 “我听胡校长说，因为你的这次入学测试成绩，这几个教研组都把你列为了重点参赛对象。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重点选两到三项来参加，你觉得你自己在哪几项有把握？” 是因为这个？ 是我这次考太好，成为香饽饽了，肖老师才需要跟我谈话吗？ 说实在的，如果只是应付课本范围内的考试，吴小正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可对这几项比赛，他除了英语还稍微有数一点之外，其它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要知道，奥物、奥数、奥化竞赛中，比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课本以外的知识点，而且题目是出名的变态难。 如果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想在这样的比赛中拿好成绩很能。 在这方面，他未必比班上的其它同学强。 “我可以不参加吗？”吴小正问了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这样的比赛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因为他并没有想过要在未来成为科学家之类的。 “一项都不参加肯定是不行的。要知道，如果你参加这样的比赛，如果能在全国赛获得好成绩的话，是有机会保送北大清华的。从时间上是否冲突来考虑，我建议你选一项英语，然后再在其它三科里再选一到两门。” 肖美娥不仅直接否决了他的要求，还给出了可行性建议。 确实，奥数、奥物、奥化差不多是同时间内接连比赛，如果三项都参加的话，准备时间上不一定够，除非吴小正打算将自己累死。 “那就再选数学吧！”吴小正立即就有了决定。 确实，在英语竞赛方面，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至于其它三门，他觉得对他未来有重要用途的应该是数学，因为计算机知识中，很多就需要很好的数学基础。 事情暂时就这么敲定了。 吴小正跟着肖美娥往教室外走，准备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可他刚跟肖美娥分开，背后却传来了刘芝兰的叫声：“吴小正，你等等。” 他扭头一看，发现刘芝兰和葛丽娜这对死党在一起，正站在教室旁边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 “你们还没走？” 很显然，这两人是在专门等他。 刘芝兰笑着说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好吃的吗？我怕你赖账，所以特意拉上丽娜在等你，找你兑现。” 吴小正：“……” 我是说过要请你吃饭，可没说非得现在好吧！ 不过他知道，找他请吃饭只是一个借口。 很显然，刘芝兰对于跟他拍拖这事还没死心。 这样都吓不走？ 我这是被倒追了吗？ 被倒追就被倒追吧！ 虽然吴小正对刘芝兰并没多大兴趣，但这并不妨碍他多跟学校的女孩子接触一下，好了解她们在爱情方面的思维。 “那走吧，想吃什么，随便你们挑。”吴小正大大方方地说道。 此时他正好也想找地方吃东西。 而且，吃完之后他还不知道该干啥。 也许，跟这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坐一坐，随便聊一聊，也会有意外的收获。 三人晃晃悠悠地往校外走去，目标自然是校门口左手边的小吃一条街。 正文 第679章 计算机社的大动作 每到开学日，便是长郡中学各社团招新的日子，招新的时间一直会延续很多天。 长郡是一个社团文化氛围很浓的学校。 在这里，成型的社团有澄池文学社、科技创新社、计算机社、电影社、摄影社、军事社、设计社、音乐社、国家政治研究社、心理社、动漫社、魔术社、羽毛球社等。 这些社团中，除了计算机社是新成立的以外，其它社团都是一届一届传承下来的，在学校的大力支持下，还将一届一届的往下传。 在每天上午和下午放学时，都会有社团利用课余时间定期组织活动。 可以说，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也算是长郡的一大特色，这充分证明了学生们在这里，并不是在读死书。 吴小正和刘芝兰、葛丽娜从教学楼一路走过来，就发现很多社团正在卖力地招新。 然后他看到了钟明煜。 他正带着几位计算机社的同学在招新，其中一位同学手里还举着一块计算机社的牌子。 遗憾的是，前来咨询的人几乎没有，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 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的同学对计算机在未来到底有多重要根本还不了解。 在暑假时，因为只有计算机社有活动，因此很多同学出于无聊，就报名参加了。 而到了开学日，可供选择的社团太多了，而大部分同学之所以参加社团，一方面是因为兴趣，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好玩。 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没几人选择参加计算机社。 吴小正在钟明煜面前停了下来。 “你这样招新不行啊，一点效果都没有。” 钟明煜稍稍有些尴尬。 吴小正准备把长郡当成计算机人才后备基地这事，早已跟他说了个通通透透，因此，就算现在钟明煜正在为刚起步的正佳软件公司而忙碌，但对于学校计算机社的事，也还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小正！” 尴尬之后，钟明煜立即嬉笑着问道：“那你说该怎么招？” “简单啊，你从机房搬两台电脑出来，拉上线，安排两人现场玩一下游戏，再叫人稍微造点声势出来，肯定大把人报名。” 好主意立即就从吴小正嘴里冒了出来。 游戏到底对学生有多大的吸引力，这一点他是一清二楚的，只是这个年代的很多学生还不知道原来电脑可以玩很多很有意思的游戏。 而爱好是从兴趣开始的。 有了好玩的游戏来吸引，报名的自然也就多了。 果然是好主意！ 大喜的钟明煜立即就安排起来：“去，赶紧去机房搬两台电脑出来，把教学用的主机加音箱一起给我搬出来。” 钟明煜很能借题发挥。 在他看来，如果现场玩游戏，再把游戏音效放得大大的，肯定会把周围的人全都吸引过来。 算你聪明！ 吴小正本来准备继续前行的，但他立即又停住了。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计算机社成立的目的，就是为未来的IT人才打基础，要是每年招新都这么困难，一点影响力都没有的话，那还玩什么玩？ 必须要折腾出一点动静来才行！ 他立即又问钟明煜：“听说过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没？” 钟明煜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安排一下，下一期带队参加一下，争取拿点好成绩。” 吴小正这是从肖美娥刚才的谈话中想到的。 在这个年代，中学生的全国或国际性竞赛，除了奥数、奥物、奥化、奧生、英语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比赛，那就是计算机奥林匹克竞赛，又叫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 早在1984年，****就指出：“计算机的普及要从娃娃做起。” 于是，教育部和中国科协委托中国计算机学会举办了全国青少年计算机程序设计竞赛（简称：NOI）。 从1984年到现在，每年的8月，都会经各省选拔产生5名选手（其中一名是女选手），由中国计算机学会在计算机普及较好的城市组织进行比赛。 而在NOI期间，还会举办同步夏令营，并由此选拔·出全国50强作为中国国家集训队。 这个集训队的队员一点都不简单，基本上都将获得清华北大的保送资格。 而这些集训队中的优胜者（一般是前五名），又会代表中国队出国参加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International Olympiad in Informatics）简称（IOI）。 中国作为IOI的创始国之一，从8·9年开始，已连续参加了IOI比赛，并且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稍显遗憾的是，在这个年代，湘省因为计算机基础薄弱，在这项比赛中始终未能取得过太好的成绩，包括长郡这样的知名学校，也因为之前的条件有限，也并没太过于重视这项比赛。 这种落后的历史该改变了！ 吴小正算是给钟明煜下了大任务。 当然，要想一下就取得好成绩，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接下来的不到一年时间里，钟明煜必须针对这项比赛，做出一系列的安排和准备才行。 还好，现在钟明煜不再是一个人在作战，他完全可以利用背后的正佳软件公司作为技术和经济支撑。 不过吴小正估计，为了这个大动作，他又要破费了。 最起码一点，现有的小机房规模得扩充才行。 在和钟明煜讨论了一番细节之后，吴小正又带着两位妹纸继续前行，准备去找好吃的。 刘芝兰站在旁边听了半天，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发问了。 “你跟计算机社是什么关系啊？为啥那个老师听你的？” “很简单啊，因为我不仅是计算机社的成员，而且还是名誉社长。”吴小正拽拽地说道。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他也不想隐瞒，因此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真的吗？你没有骗人？”刘芝兰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有啥好骗人的？这是钟小兰也只得啊，她也是计算机社的成员。” “真的吗？那我也可以报名参加吗？” 吴小正认真地看了看刘芝兰。 他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是自己在计算机社，说不定刘芝兰对计算机社并没太大的兴趣，可现在因为自己的关系，她似乎改主意了。 这样也好，计算机社确实需要一些女成员，尤其像刘芝兰这种学霸级的存在。 “你随意，只要你有兴趣。” 此时他就在想，这种学霸级的女生，以后会不会成为计算机社重要的一员呢？ 正文 第680章 爱情与物质的水乳交融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搞定吃的再说。 “去哪里吃，吃什么？” 小辣椒葛丽娜却反问道：“你带够钱了吗？” 吴小正：“……” 被人质疑请不起客，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放心吧，吃不穷我。” “那就去文庙坪吃花甲粉，还有炸炸炸。”拿主意的还是葛丽娜。 刘芝兰对此无异议。 吴小正也没有。 他记得郁俊就曾经极力推荐过这家小吃店，说这里的花甲粉特别好吃。 出了校门左拐，再往前走一点，就到了文庙坪炸炸炸。 和别家一样，这里大概只有二十平方大小，看起来有点乱，但却很接地气。 那些吃的就摆在门口临街的位置，不过人却得坐里面去。 三人刚坐下，葛丽娜却又开始发号施令了：“吴小正，你去点吃的，每人一份花甲粉，然后再点一些炸的。” 吴小正：“……” 好吧，这里就我一个男生，确实该我做服务工作。 他刚站起来准备往外走，葛丽娜却又把他给叫住了：“你去点吃的，还拎着你那个破包干嘛？难道还担心被人偷了不成？搁椅子上就得了呗！” 吴小正：“……” 他还真有点担心被人偷了。 虽然他背的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牛仔包，可里面的东西却价值不菲。 好吧，那就搁椅子上吧，反正有她们两个看着。 谁知道他刚走出店门，葛丽娜却起身拎起了他的包，拉开了拉链。 刘芝兰小声制止了一下。 “怕啥，咱们以前还少翻过同学的书包吗？我倒是想看看，他成天背着这么一个沉甸甸破包，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刘芝兰不再出言反对。 确实，在同学之间，偷偷翻人书包找秘密是常有的事，算不上不道德。 葛丽娜开始从包里往桌子上掏东西。 “计算机原理。” “汇编语言。” “C语言教程……他怎么看这么多计算机的书啊？” 葛丽娜边掏边说着，刘芝兰也好奇地翻起这些书来。 “哇塞，池莉的《烦恼人生》，这家伙竟然还看言情小说！” 她继续往袋子里面掏，然后她摸到了一个砖头一样的东西。 她一掏出来，立即就傻眼了，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大哥大吗？” 刘芝兰也傻眼了。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一个价值不菲的大哥大。 一个学生竟然背着一个价值近两万元的大哥大？ 他到底有什么来头啊？ 葛丽娜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吴小正恰好在此时点完菜回来，然后看到了这一幕。 “……” 这个小辣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好在自己包里没藏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秘密都会被她偷看光了。 “吴小正，对……对不起。” 葛丽娜似乎被吓到了。 吴小正倒没什么，他包里的秘密，除了那些书以外，就一个大哥大和一个BB机。 而大哥大这东西，以后在学校用几次后，迟早会被同学们知道的，现在被曝光也没啥。 “怎么啦？你要打电话？随便打啊！” 他犯不着为了这一点点事跟一个女孩子去计较。 见吴小正不在意，葛丽娜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先把包递还给了吴小正，然后晃了晃手中的大哥大，好奇地问道：“你上学还带个大哥大干嘛？” “当然是打电话啊！” “你家很有钱？” “嗯，有一点。” 吴小正摆出了一副富二代的架势。 他也只能如此了，否则太多事不好解释。 葛丽娜的好奇心更强了：“那你家有车吗？” “有啊。”吴小正配合地回道。 他很想知道，葛丽娜这么问下去到底有啥用意。 葛丽娜立即就笑道：“哇塞，你家这么有钱，要不我做你女朋友吧！你要是不介意，我跟芝兰一起也行。” 吴小正：“……” 尽管他知道，葛丽娜的话里带着一点玩笑的成分，但绝对也包含几分真意。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这让他恍如到了后世。 在后世，感情往往是和物质挂钩的。甚至可以说，男女在一起，感情可以没有，物质是必须有的。 到了那时，爱情已经成为了一种很稀罕的东西。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刘芝兰手里正在翻看的那本《烦恼人生》。 在这段时间，为了更好地了解感情，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个年代，他始终没停止看小说。 而他现在比较热衷于看的，就是那些当代知名作家的现实主义言情小说。 在这些书里，他确实有所感悟。 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的爱情观也在变迁。 在八十年代，男男女女们所向往的是美好的爱情、自由的爱情、不再受束缚的爱情。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新的社会风气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这一点，在爱情与婚姻生活上表现得非常明显。 因为开始出现贫富差距，大家对物质的依赖变得越来越强烈，就算是在爱情这一方面，很多人也开始觉得它与物质已经成为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就比如说池莉的这本《烦恼人生》，开篇就是一对因为爱情而结合的男女，在婚后的物质开始匮乏时，爱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牢骚、埋怨，以及无穷无尽的争执。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米清河和他老婆。 当初，混得很凄惨的米清河，差点就跟他老婆离婚了，原因就是物质的匮乏。 所以有人说，这是一个爱情和物质水乳交融的年代。 而到了后世，纯粹就变成了一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在婚姻中，爱情已相当不重要了。 葛丽娜现在的表现，又让吴小正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就因为他有钱，葛丽娜就愿意送上门来给他当女朋友？ 有感情基础吗？ 呵呵哒！ 尽管吴小正不否认自己对女生有吸引力，但这种因为物质而送上门的女生，他还真没兴趣。 “你？我毫无兴趣。她的话，如果只是玩玩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吴小正指了指刘芝兰。 他已经准备把花花大少这个角色继续扮演下去了。 正文 第681章 装不下去了 尽管吴小正不愿意承认，但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物质了。 比如说眼前的刘芝兰。 就算他那么说了，她也只是冲着他甜甜一笑，既没反对，也没答应。 郁俊说，长郡不流行明目张胆地谈恋爱，更多的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暧昧。 这就是吗？ 又好比说葛丽娜。 刚才吴小正那么跟她说，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起身说：“那我去催菜，给你们留点空间，让你们谈谈情，说说爱。” 吴小正：“……” 有什么好谈的？ 他对刘芝兰真的没啥兴趣。 不过还是有得谈的，只要不谈情说爱。 到了高中阶段，女孩子们明显要成熟了许多，对很多事情，她们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见解。 他现在就想好好跟刘芝兰聊聊感情这事。 “你成绩那么好，为啥那么急着想拍拖呢？你年龄也不算大啊！” “我表姐跟我说，在长郡，成绩可以不用太冒尖，但一定要谈一场痛痛快快的恋爱，否则就会成为人生中的一种遗憾。我觉得她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吴小正：“……” 这是什么逻辑？ 他好奇地问道：“你表姐也是长郡的？” “嗯，她已经从长郡毕业了。她说，她现在最遗憾的事，就是在长郡没谈一场恋爱。她还说，在长郡谈恋爱的，很少会影响学习成绩，反而会相互促进。” 拍拖不会影响成绩？ 很新奇的说法。 吴小正想了想，觉得在长郡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在长郡的都是学霸。 在激烈的竞争氛围下，学霸们在一起拍拖，除了玩点心知肚明的暧昧之外，说不定成天在一起交流的，就是“这个题目怎么做”。 有点意思！ 不过吴小正想听的是刘芝兰自己的见解，而不是某人说。 “你自己怎么看？” “我也很认同我表姐的观点啊！一个人的青春那么短暂，在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怎么能不谈一场恋爱，给自己的将来留下一段纯纯的、美好的回忆呢！” 吴小正：“……” 又一个中了言情小说之毒的孩子！ 看她现在抱着自己那本《烦恼人生》看得津津有味就知道。 “所以你明知道没有结果，也愿意飞蛾扑火？”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你听说过没？” 又是这句！ 吴小正不知道，这句流传甚广的广告词，到底毒害了这个年代多少女孩子。 谈到这里，他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兴致了。 在他看来，刘芝兰这种有点随便、不自爱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可反转就在这时候来了。 “你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刘芝兰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很是让吴小正惊讶，他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会咬人的狗不叫！真正的渣男，是不会把始乱终弃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而在你对人的态度里，我看到的只有尊重和真诚。” 吴小正立即就傻眼了。 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刘芝兰，竟然早就看破了真相。 看来，能进长郡的女孩子，智商都不低，对很多事情真的有自己的见解。 这渣男的身份真的没法装下去了。 再往下装，就是侮辱刘芝兰的智商。 好吧，那就不装了，装肚子吧！ 恰好此时葛丽娜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一大堆美味的老板。 刘芝兰又是莞尔一笑，没有再为难吴小正，也开始跟着品尝起美味来。 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起来。 在这种时候，葛丽娜就是最好的润滑剂。 “吴小正，你是不是很有钱？” “还行。” “那你以后经常请芝兰吃好吃的好不好？然后我跟着蹭吃蹭喝。” 吴小正：“……” 你嫌我麻烦还不够多吗？ 可是，他竟然找不到理由来拒绝，否则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接下来，刘芝兰还是没有为难他，但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美味刚一吃完，她就跟吴小正说：“带我去报名计算机社好吗？还有，这本书也借我看看好吗？” 吴小正：“……” 我可以说不吗？ 无奈之下，他又只好再次把刘芝兰领回了校园。 在钟明煜这边，有了之前吴小正的提议，招新的效果果然好了很多，在音量放到最大的游戏配音吸引下，两台电脑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而负责报名的桌子那边，也有不少人在排队填报名表了。 吴小正把刘芝兰往钟明煜面前一领：“她要报名计算机社，你安排一下。” 然后他立即就落荒而逃。 被女孩子倒追的感觉真的有点不太好，弄得他这个过来人都有点手足无措。 长市妹纸实在是太多情了！ 多情得让他有点受不了。 尽管他已经知道，刘芝兰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随便，而是可能真对他有意思了，可是这种主动吴小正还是接受不了。 再说，在刘芝兰心上，吴小正并没有找到那只怦然心动的感觉，因此，他并没有打算跟她玩那种心知肚明的暧昧。 可是，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 要知道，两人可是在同一个班级。 大宝，天天见！ 吴小正顿时就头疼起来。 最让他头疼的是，刘芝兰似乎是那种不被动、不放弃、不表态的三不女孩。 这让他怎么玩？ 要是她干净利落地跟他说：你跟我拍拖吧！ 那吴小正还可以干净利落地拒绝。 可是，她就是不表态，只跟你玩暧昧，你让吴小正怎么去拒绝她？ 而且，对于这种不放弃的女孩，你拒绝她有用吗？ 吴小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决定去沈默那边看看。 明天是他正式上课的日子，但同时也是正佳广场广场项目投资签约仪式的时刻。 为了这个重要的仪式，富华区及吴大厨的人都在为此紧张地忙碌着。 吴小正尽管不会出席这个签约仪式，但他还是要关注一下此事的进度的。 可一见到沈默，他便得知了一个让他很是惊讶的消息。 老爷子竟然要出席明天的签约仪式！ 吴小正愣了一下。 老爷子这是要公开为吴大厨撑腰了吗？ 要知道，以老爷子的身份，他一般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因为影响实在是太大。 他一出动，身后不仅会跟着大量的各级官员，还会跟着大量媒体记者。 他真的要拿吴大厨树典型了！ 正文 第682章 好大一盘棋 老爷子确实是准备树典型了。 但他要树的典型，远不止一家吴大厨，还有湘水县。 在湘水县，他要树的典型是那里的国企改革。 可以说，后面的典型才是最为重要的。 但湘水县这个国企改革的典型县，国企改革的主要成果，都与吴大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此，老爷子还准备再树一个典型，那就是国企与民企的合作典型。 按照老爷子的想法，他想向外展示，一家高速发展中的民企，通过和国企合作，不仅自身可以获得良好的发展，还可以带活一大批国企，并创造很大的社会效益。 湘省的民企典型，民企与国企合作的典型，湘水县国企改革典型，这三大典型一出，老爷子就可以把湘水国企改革模式往全省大规模推了。 可以说，吴大厨之所以被树典型，只不过是搭了一趟顺风车，而老爷子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下一盘大棋。 而老爷子之所以要出席明天的签约仪式，那是因为正佳广场一投建，就将为省纺织厂分流起码不下两百名下岗职工。 这也事关国企的改革，而且是省级大中型国企。 因此，老爷子准备在签约仪式上顺便公布一下这个消息，以顺利启动他的大棋。 再接下来，就是湘水县酒厂的转让签约仪式了。 到时，老爷子还会以考察湘水县国企改革的名义下去，把湘水模式重点宣传一下。 湘水县的国企改革确实有太多值得宣传的典型案例了。 首先是供销公司的闲置资产换职工安置、为国企减包袱、再重新焕发生机的模式。 事实证明，这种模式是切实可行的，现在省纺织厂就在复制这种模式。 这种模式一旦在全省推开，很可能就能缓解许多国企的燃眉之急，也可能让相当一部分国企重新焕发出生机。 其次，就是下岗职工税收安置政策。 这也是一项值得重点推广的典型案例。 通过在湘水县做试点，那边已经有大量有效数据来证明，这也是一种能帮国企减负，也能给下岗职工带来切实好处的优秀政策。 再有，就是无力回天、环境污染严重的亏损国企直接关停模式。 直接关停国企，这是要痛下决心的，很多地市在这方面一直在犹豫，而湘水县又是走在全省最前面，而且据现在的反应来看，这也是值得推广的一种重要国企改革模式。 还有，就是国有企业的直接变卖，让其从姓国改姓民，然后重新焕发生机、为国家带来丰厚利税的模式。 这种模式的代表，就是湘水县酒厂。 最为重要的事，这笔转让资金一到手，湘水县又可以用来去盘活其它国企。 除此之外，湘水县还有一个技改的典型，那就是玻璃厂。 自从有了吴大厨的玻璃瓶、酒瓶订单后，玻璃厂不仅度过了难关，并且又开始盈利了。 不仅如此，正佳广场的项目敲定后，提前得到消息的玻璃厂，现在正组织力量进行技术攻关，准备承接正佳广场外墙加厚染色钢化玻璃的订单。 一旦技术攻关成功，玻璃厂在建筑玻璃这一块，又会趟出一条钱途巨大的新路子。 可以说，经过大半年的发展，湘水县在国企改革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别说在湘省可以成为典型，就算放到全国，也是走出了国企改革新路子的典型。 树典型，立标杆，带整体，老爷子之所以要树这几个典型，目的就是为了把湘水模式推广开来，掀起湘水县国企改革的大浪潮，以优异的成绩向即将召开的十四大献礼。 吴小正这边，在得知老爷子即将出席签字仪式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琢磨老爷子的真正用意。 可琢磨来琢磨去，他还是琢磨不出啥。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知道老爷子竟然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既然琢磨不出来，那就不琢磨了，直接问老爷子吧！ 一个电话过去，老爷子就笑了。 他笑骂道：“你这猴崽子，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对于老爷子来说，他的这盘棋基本上已经定谋。按照他的想法，他本来就打算过两天跟吴小正通气，因为接下来的许多事情都需要吴大厨配合。 既然如此，现在跟他透露一点也无妨。 三言两语之后，老爷子大致跟吴小正讲明了自己的计划。 吴小正惊呆了。 好大的手笔！ 如果按照老爷子的计划实施下去，全省的重要媒体，都会针对湘水县那边的国企改革推出一系列报道，多种模式、多加企业都会出现在这些报道当中。 最为关键的是，在这些报道当中，都会出现吴大厨的影子。在某些报道中，吴大厨甚至会担当主角。 如此大力度的报道，吴大厨成为湘省名企、名扬全省就成了必然的事。 这样一来，吴大厨还用得着花大价钱去做广告吗？ 还是要的。 按照老爷子的计划，其中有一项重点，那就是湘水县酒厂的转让。 老爷子要求，吴大厨在接手酒厂之后，必须尽快拿出响当当的成绩来，好向全社会证明，这种改国姓民的国企改革模式，是可以取得非常好好的改革效果的！ 吴小正终于明白老爷子一定要让吴大厨在转让价格上吃点亏了，因为他会将这个案例放到阳光下，接受全社会的审查和监督，必须得让人挑不出刺。 如此一来，吴大厨在接手湘水县酒厂后，立即就需要启动酒水品牌的宣传攻势了。 只有酒水品牌大卖，有了良好的效益和缴税纪录，才可以向全社会证明这种改革的成功之处。 吴小正忍不住感慨：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 他在湘水那边谋划了那么久，从供销公司的仓库交易，到税收优惠政策，再到酒业公司的筹划等，终于用一步步小棋下成了一盘大棋。 可以说，这既是老爷子的一盘大棋的开始，也是吴小正那盘大棋的收官。 等老爷子的大棋一旦下开，吴大厨就到了收获的季节。 真正丰收的季节！ 正文 第683章 郁闷的王遂舟 王遂舟又一次抵达了长市。 一来，他要过来跟岳麓区那边敲定亚细亚的投资事宜。二来，他早就打探到消息，马上就是吴大厨和富华区政府的投资签约仪式，他准备过来给吴大厨出点难题。 这段时间以来，王遂舟一直过得很纠结。 他所纠结的是，要不要跟风，把即将在长市投建的亚细亚也把营业面积弄这么大？甚至更大？ 他很想。 但不敢！ 要知道，郑州亚细亚那么有名，可它的营业面积也才1.2万平方米，就算后来投资的连锁店，也很少有营业面积超过3万平方的。 而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亚细亚在各省会城市即将投资的分店，规模统统只有2-3万平方。 一旦再大，王遂舟不知道该在里面卖什么。 按照亚细亚的经营思路，三万平方已经足矣，再大的话就是浪费空间。 最为关键的是，大空间就意味着大投资，而亚细亚现在真的资金紧张，几乎所有的分店投建都需要依赖银行贷款。 就以长市这边为例。 尽管岳麓区府已经帮亚细亚联系了建行，建行也乐意向亚细亚提供贷款，但限额会在1000万以内。 这点钱，根本就不足以去跟正佳广场拼大，更何况就算贷款批下来，王遂舟还要为新商场的运作留一部分周转资金。 因此王遂舟很纠结。 要知道，他之所以硬着头皮在长市另觅地点开连锁商场，目的就是为了跟正佳广场一决高下，以吴小正一点颜色看，报抢夺项目之仇。 可现在对方把动作弄这么大，又是地标性建筑，又是全国最大的商场，这让他怎么去比？ 最起码，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其实王遂舟很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吴小正把正佳广场的规模弄这么大，他到底打算怎么运作？ 很可惜。 以前王遂舟还可以通过买通内线的方式，在富华区府那边，或者在吴大厨这边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可他最近发现，在吴大厨这边已经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了。 对方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 对此，王遂舟很郁闷。 在不敢跟风的情况下，除了卡进货渠道外，他还必须另想法子来给正佳广场找麻烦。 他是有办法的。 那就是以同行的身份，去参加正佳广场的签约仪式。 要知道，以他在国内零售领域的名气和地位，一旦他出席这个签字仪式，富华区府或吴大厨理应给他安排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 哪怕亚细亚和正佳广场即将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但在明面上，两家却是同行，如此有名气和地位的同行到贺，对方理应重视。 而以王遂舟在零售领域的名气和地位，他一旦参加这个签约意思，势必会引起媒体的关注。 到时，他就有话说了，绝对会给正佳广场的造势带来很大的麻烦，而且还很可能给它带来争议和怀疑。 对于这一点，王遂舟是有把握的，他已经做好了接受采访的准备。 到时他有的是话说。 抱着如此的想法，一大早，王遂舟就出发了。 签约仪式就在富华区府。 在这里，一个大大的会议室已经被布置得整整齐齐，在会议室的外面，还展示着一副由湘省最好的设计公司突击赶制出来的巨大的设计效果图。 在这副设计效果图上，一座金灿灿的巨大方形建筑，正伫立在湘江之畔，与橘子洲隔江相望，看起来非常的显眼。 王遂舟忍不住又肉疼。 单从位置上来看，这个地方确实是整个长市最好的位置，亚细亚想要在长市再找到这么好的位置，根本是不太可能。 而从这个效果图来看，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大的建筑面积，正佳广场确实有成为长市地标性建筑的可能。 这个地方原本是我的！ 可恶的吴小正！ 一会一定要给他好看的！ 王遂舟如此想着，开始往来宾登记台走去。 他是属于不请自来，自然要先登记一下，否则在会场连位置都没一个。 “咦，王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负责来宾登记的政府工作人员问道。 王遂舟又是肉疼。 这位工作人员他是认识的，之前在亚细亚准备投这个项目时，这人正是政府的主要招商引资办事官员之一，那时他对王遂舟可是客气得不行。 可现在他再见到王遂舟，说话却是不咸不淡，这让王遂舟怎能舒服？ “正佳广场的动静弄这么大，作为同行，我自然要来恭贺一下，顺便学习学习。” “哦，欢迎，今天来的人有点多，王总在里面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我可是亚细亚的老总好吧！全国有名的零售之星！你们就这么随便应付我？ 王遂舟顿时有了一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 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他现在已经不是富华区的合作伙伴了呢！ 王遂舟郁闷地往登记台对面走去。 那里正聚集着一堆媒体记者，看这架势，记者的人数还不是一般的多。 莫非整个湘省的媒体记者都来了？ 至于吗？ 只不过是一个区级项目的签约仪式，用得着出动这么多的记者吗？ 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吧！ 不过这对王遂舟来说是一件好事。 媒体记者一多，他随便说点什么，就能整个湘省都传遍。 王遂舟这么想着，开始在记者面前溜达起来。 可又让他郁闷的是，这些记者似乎无视了他的存在，一个劲地在对外张望，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到来。 王遂舟再一次被无视了。 我去，我现在可是全国媒体的宠儿，很多记者想采访我一次，还得提前预约好吧！ 你们湘省的记者就这么拽？ 终于，有一位记者似乎认出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是亚细亚的王总吗？” “我是。” 王遂舟内心狂喜，但语气还装得很平静。 能认出我就好，那接下来，就该听取我的长篇大论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确实，一听说他是亚细亚的王遂舟，好几位记者立即就围了过来，准备对他进行采访。 可是，这时突然有人高呼了一声：“来了，张书记来了，是刘市长陪同来的。” 不远处，一队人马缓缓走了过来。 围在王遂舟身边的记者们立即一哄而散，涌上了那边。 这里又只剩下了王遂舟孤单单的一人。 他再次被冷落了。 张书记？刘市长？ 一个区级项目，竟然劳驾了这么多高官到场？ 那位吴小正到底有啥来头？ 可据调查，他只是湘水县的一个普通人家出身啊！ 王遂舟一时又纳闷了。 正文 第684章 重量级的厚脸皮 一家区域型的大型购物中心，对于地方经济的带动作用到底有多大？ 在正式签约之前，台上负责主持的易洪江正在解释这个问题。 “一家超大型的购物中心，对于地方的第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能吸引消费者舍近求远前来购物。” 为了解释这一点，他还拿了郑州亚细亚来当例子。 当亚细亚出名后，全国各地都有高端消费者，专门坐火车、飞机去到郑州专门购物，后来甚至出现了亚细亚一日游的购物旅游团。 而正佳广场的规模比亚细亚要大那么多，届时能吸引全国各地的购物客会更多。 而这些顾客抵达长市后，吃喝玩乐加购物，消费会全部落地在长市，重点是在富华区一带。 光是外来游客的消费，对地方经济的促动作用就很大。 一听到易洪江拿亚细亚来举例子，坐在会议室中后部某个角落的王遂舟又很郁闷。 你妹的，不跟我合作不说，还要拿亚细亚来作对比举例子，存心气死我是吧！ “一家超大型购物中心，能对周边商场的进步起到重大促进作用。” 易洪江继续讲第二个重要作用。 众所周知，现在长市的大商场大多还是国营企业，因为体制的原因，这些国营商场在服务、商品上都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生意已经大不如前，很多商场甚至已经陷入了严重的亏损。 而正佳广场现在提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新型购物中心运作模式，这种模式一经推出，对周边商场的影响会很大，会促使他们改善经营模式，改进服务。 你妹的，是什么样的新型经营模式，你倒是具体说说啊！ 王遂舟又在台下腹诽。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遗憾的是，因为保密的需要，连易洪江都只知道个大概。 可就是吴小正给他讲这个大概，就让易洪江对于正佳广场的经营信心百倍。 “一家超大型购物中心，能大幅度带动周边经济的发展。” 按照吴小正的解释，一座正佳广场，将会让富华区这一带成为人流汇集之地，让这里成为城市的中心。 如此一来，人流的汇集也会带旺周边的消费，甚至连这附近的地皮、房价都得到大幅度的升值。 “一家超大型购物中心，提供大量的本地就业机会。” 别的不说，光是正佳广场集团本身维护整座中心的运作，员工就得好几百人，这还不包括非正佳广场自营业务所提供的就业机会。 粗略估算一下，一座正佳广场，能提供的就业机会起码高达三千人次。 这也正是老爷子盯上这个签约仪式的原因之一。 吴大厨为省纺织厂解决的300个分流就业机会还不能满足老爷子的胃口，他还准备利用正佳广场的管理优势来合作一把，到时以税收优惠的方式，向正佳广场的租赁商户要下岗职工再就业安置岗位。 易洪江的四点重要意义一讲完，就轮到吴大厨的代表沈默出现了。 作为未来的正佳广场集团公司的执行总裁。 在这个签字仪式中，由他作为代表露面最合适。 沈默的讲话很简短，他只是代表吴大厨表一下决心，表示会将正佳广场运作成为在管理、经营理念、服务都方面都领先于全国的优秀购物中心，并创造良好的经济效益。 这又让王遂舟很是失望。 他多么希望，沈默能在这个签约仪式上大肆宣传一下正佳广场的经营理念，好让他取取经。 遗憾的事，吴小正早就防着这一点了，现在得知王遂舟也到了现场，沈默更是不可能多透露半句。 接下来就该签约了。 这个过程非常的简短，易洪江和沈默分别代表各自的组织往投资合约上一签，就代表正佳广场这个项目正式启动了，接下来就是开工兴建。 媒体记者们最为关心的环节来了。 接下来是答记者问时间。 在签约仪式开始之前，记者们就想采访一下老爷子和刘市长，问问他们来这个签约仪式的具体原因。 但两位都表示会在签约仪式后才会接受访问。 现在答记者问时间刚一开始，老爷子竟然主动到了主·席台，清了清嗓子后，主动说了几句话。 “很多媒体记者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到这个签约仪式来。在这里我统一答复一下。” “大家都知道，在我所主管的工作范围内，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国有企业改革，这也是今年全国政府工作的重点之一。” “我需要告诉大家的是，正佳广场这个项目的投建，不仅给地方经济带来了很大的好处，国企改革也深受其益。就在前两天，正佳广场的投资方吴大厨集团，就跟省纺织厂签署了一份意向书，答应在未来半年内，吴大厨以及其投资的正佳广场，将为省纺织厂按照300名下岗职工。” “这对国有企业改革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但对这个数字我还是不满足。大家都知道，国企改革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国企职工的分流和下岗。” “前面也提到过，正佳广场的建成，起码能为长市提供不下于三千个就业机会。因此，我瞄上这些就业机会了，特意厚着脸皮来捧捧他们的场，希望他们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多为下岗职工提供一些就业机会。” 为了达到效果，老爷子特意用上了厚着脸皮这几个字。 下面的人萧然起敬。 堂堂省级高官，为了国企改革，为了安置下岗职工，竟然拉下自己的脸皮来为一家民企捧场，这得多敬业啊！ 大家立即给老爷子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老爷子用双手压了压，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出席这个签字仪式的目的。在这里，我要特别向大家推荐一下吴大厨这个省内的优秀民营企业。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为湘省的国企改革分忧，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们在这方面已经做了许多工作，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动作来支持国企改革，请大家认真关注一下。” 老爷子的统一答疑算是结束了，可下面却骚·动起来。 一家民营企业，竟然值得老爷子如此大力推进，莫非他们真的做了很多值得赞赏的事？ 大家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对很多人来说还算有点神秘的吴大厨这家企业上。 正文 第685章 打脸再打脸 在场的还有一位重量级的厚脸皮，那就是王遂舟。 在这个签约仪式呆了这么久，他一直没有得到被采访的机会，也没有得到给正佳广场找麻烦的机会，这让他很是不甘心。 可现在他却震惊了。 一位省级高官，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为一家民企撑腰？ 到底是吴大厨的背景太过于深厚，让这位老爷子不得不出来给面子？还是老爷子和吴大厨有切身的利益关系？ 王遂舟很快就排除了后一点。 要知道，这种明目张胆的撑腰，等于会把老爷子的身份和这家企业摆到一起，来接受大家的审查和监督。 如果真有切身利益关系的话，聪明人就不会做这种风险巨大的事。 能坐到老爷子这个位置的人，不可能是傻子。 对于吴大厨背景是否深厚这一点，王遂舟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莫非是吴大厨确实在某些方面做得太好，引起了政府的重视，从而准备树典型？ 王遂舟想到了这种可能。 当初亚细亚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事情麻烦了！ 去对付一家有政府撑腰的典型企业，如果手段太过于下三滥的话，很容易就给自己带来麻烦！ 看来必须得小心谨慎一点！ 对于王遂舟来说，不出这口恶气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提醒一下自己，对付吴大厨需要更小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签约仪式结束。 到会的人开始转移阵地。 按照惯例，这样的仪式后面，是有一个简单的酒宴的，以供到会的朋友相互沟通和交流。 但很多人并没有急着转移，尤其是媒体记者朋友们。 经过老爷子刚才的大力推荐，大家对吴大厨这家企业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大家都知道，想老爷子这么重要的领导，凡是在公开场合说话，都是有很深的用意的，这往往意味着某个大动作的开始。 因此，大家都想找机会提前接触一下吴大厨的人，看看能不能挖到一些重要的线索，或者约定深入采访的时间。 因此，仪式一结束，沈默、刘志军等吴大厨的人，立即就被媒体记者们给团团围住了。 看到这一幕，王遂舟又忍不住妒忌起来。 换做是在以往，只有亚细亚以及他，才会是媒体记者们眼中的宠儿。 被团团围住的应该是我才对！ 郁闷之中，终于有媒体记者留意到了王遂舟的存在。 毕竟之前已经有记者朋友认出了他。 “王总你好，在正佳广场之前，郑州亚细亚就是全国最有名的大商场，可现在从营业面积来看，正佳广场比亚细亚大上将近20倍，对于此事您怎么看？” 有记者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被人采访的感觉挺好。 可王遂舟却非常尴尬。 能不能不提营业面积的事？ 这样直接来打脸真的好吗？ 王遂舟不愧为多次接受过采访之人，就算面对如此尴尬的问题，他也懂得如何从被动化为主动。 “根据我们亚细亚的经验，就算是一家超级大商场，营业面积也不宜过大，过大则容易造成空间上的浪费。在商场经营上，依靠大来搞噱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样只会造成资源上的严重浪费，搞不好还会弄得投资血本无归。” 对于自己的这个回答，王遂舟非常得意。 他不仅化解了自己的尴尬，还暗指正佳广场是在搞噱头，弄不好就会血本无归。 记者们采访向来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穷追不舍。 “请问王先生，在您看来，一家大商场，营业面积多大比较合适。” “大概五万平方左右就差不多了。” 王遂舟很想回答两三万平方就够了，可是两三万平方和二十多万平方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他不好意思说得太小。 记者们的下一个问题紧跟着又来了。 “王先生，我听说亚细亚跟岳麓区那边也达成了初步的投资意向，将在长市也建一座亚细亚商场，请问这边的亚细亚建设规模有多大？将会是你所说的五万平方吗？” 王遂舟立即就肉疼。 尼玛，我只是说最大五万平方左右就够了好吧！ 我哪有说过亚细亚准备建五万平方左右的营业面积？ 要知道，王遂舟原本的打算是，全国的连锁亚细亚都是建2-3万平方的。 五万平方的营业面积和两三万相比，建设和装修成本起码相差不止一倍好吧！ 可是，面对这么多记者的采访，他还有脸说只建两三万平方吗？那样岂不是显得亚细亚太小家子气？ 咬了咬牙，王遂舟回道：“是的，我们在长市投建的亚细亚商场，营业面积就规划在五万平方左右。” 这是一种被自己打脸的感觉。 王遂舟现在头疼的是，投建规模一下又扩大了，现在银行承诺的贷款又有限，差的钱从哪里来呢？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媒体记者还在追问：“请问王先生，我听说富华区这边的商场项目，最早接洽的应该是亚细亚，为啥亚细亚最终没有拿下这个投资项目呢？” 王遂舟再一次肉疼。 这个问题又打他脸了！ 能不提项目被抢的事好吗？ 他不得不再次开动脑筋，准备用机智来化解这个尴尬的问题。 “确实，最早接触这个投资项目的是亚细亚，可是在接洽过程中，突然有别的公司介入，并且使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最早让亚细亚痛失了这个项目。” 在王遂舟的话里，暗指吴大厨使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原本又是一个高妙的回答，谁知道出意外了。 不知何时，易洪江竟然出现在了王遂舟身后。 王遂舟的话音刚落，易洪江就出声了：“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我有必要代表富华区政府澄清一下。” 易洪江一出声，就让王遂舟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觉，他立即转过身去，开口服软：“易书记……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可是易洪江没有理会他。 如果王遂舟只是来参加签约仪式，易洪江还不会有意见。 可是他竟然当着媒体记者的面来中伤富华区的重要合作伙伴，这还让他如何能忍。 “事实上，第一个接触这个项目的确实是亚细亚，可亚细亚提出的要求是，要求富华区政府帮其联系项目的全部建设贷款，这一点，富华区政府也做到了。可银行认为，以亚细亚现有的资产规模，不足以支撑其如此快速的扩张，因此拒绝了向他们提供贷款。不得已，我们只好另外联系投资商，这才是临时更换投资主体的真正缘由。” 王遂舟：“……” 这是最响亮的打脸啊！ 而且麻烦的是，易洪江的话，等于直接向媒体记者透露了亚细亚资金不足、扩张速度过快的严重问题。 这将给亚细亚带来很大的麻烦！ 正文 第686章 本质的区别 被揭了老底的王遂舟是灰溜溜地走的。 没办法，这里不是他的主场，有翻脸不认人的易洪江在，他说再多的话，也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他得赶紧走人，回去后还得另想办法，去封锁或解决资金不足、发展过速这个对亚细亚来说很不好的消息。 王遂舟一走，这边采访他的记者立即又转移阵地，再次把沈默给团团围住了。 “沈总，刚才亚细亚的王总说，一家大商场，营业面积一旦超过五万平方，就会造成资源的严重浪费，现在正佳广场的营业面积达到二十多万平方，请问你们真的有信心把场地都充分利用吗？”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特别有针对性的。 触觉特别敏锐的媒体记者，就擅长于在对比中找出有新闻价值的端倪。 沈默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吴小正给他讲过正佳广场具体的经营思路，对于这个问题他回答起来可能会没有底气。 可现在不一样。 “我想大家一定听说过井底之蛙这个词。” 因为明显是竞争对手，也因为王遂舟对于正佳广场已露出明显的敌意，因此沈默说话也就毫不客气了，第一句话就用井底之蛙来反讽。 “在此之前，郑州亚细亚确实算得上国内不错的大商场。可亚细亚的经营之道就是王道吗？未必！它经营得再好，也只能算是国内领先。” “在市场经济时代，国家一直在强调，经济要跟国际接轨。而正佳广场的经营模式，将采用的恰恰是国际领先的大卖场经营模式。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如今在国际上，营业面积达20多万平方的大卖场比比皆是。” “我还可以告诉大家，在不久的将来，国内甚至会冒出三十万平方、四十万平方的大卖场。” 沈默毫不客气地反击着。 不过，当有记者再次问到正佳广场的具体经营思路时，沈默却说道：“抱歉，因为有竞争对手一直在窥探我们的经营模式，因此，为了保密的需要，我们暂时没法公布。” 一场声势浩大的签约仪式算是结束了。 对于签约仪式上所发生的一切，吴小正暂时是一无所知的。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重要的是适应学校新的生活。 他发现，能到长郡当老师的，在教学水平上确实有两把刷子。 毕竟是曾经上过高中的人。 经过对比后，他发现，长郡的老师在教学上普遍侧重于讲思路、讲方法，基础知识方面反而没花太多时间。 这让原本打算自学到底的吴小正，都忍不住在上课花了一定的时间来听课，听那些让他觉得有价值的内容。 在对课程的理解上，他的智商再高、自学水平再强，也还是很难跟这些在专业教学上浸·淫了很多年的老师相比的。 这倒让他稍稍收起了一点小觑之心。 中午刚下课，他就接到了沈默的电话。 看来，他是掐着点来跟他汇报签约仪式之事的。 很快，他就知晓了老爷子的力捧，以及王遂舟的捣乱意图。 尽管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为王遂舟的小家子气感到无语。 他明白王遂舟出席签约仪式的真正意图，一为捣乱，二为偷师。 对于这两样，吴小正并不太担心。 打铁还需自身硬。 只要正佳广场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王遂舟就算能凭借起现有的名气来捣乱，能捣乱得了一时，也捣乱不了一世。 倒是只要正佳广场一开业，业绩就能证明一切。 至于偷师这一点，就算他能偷学到皮毛，也偷学不到精髓。 最为关键的地方在于，正佳广场的经营模式，其实和亚细亚是有本质区别的。王遂舟就算能偷学去一些精髓，也未必能在亚细亚身上用得上。 从亚细亚现有的经营模式来说，尽管他们已经采用了低价、货齐、促销多、广告投入大等大卖场的经营方式，但从本质上来说，它还是一种自营模式。 而正佳广场则完全不同。 在这个新型的超级大卖场里，它所涉及到的经验模式起码有三种。 一是自营。 自营项目包括超市和电器商城，这是吴小正铁定准备自营的两个项目。 二是场地出租。 这是针对国内国际大品牌的，包括衣帽服饰、箱包、化妆品、珠宝首饰、奢侈品等，也包括餐饮娱乐等。 三是合作经营。 对于某些盈利能力较高的项目，比如说影院、游戏、儿童娱乐项目等，正佳广场可能会和某些专业公司来合作，将项目交给专业公司去经营，从而分享利润。 可以说，在经营方式上，正佳广场比亚细亚要灵活得多。 并且，这还是经过后世实践证明出来的最为有效的经营方式。 亚细亚跟正佳广场真的没得比。 亚细亚现在再火，它也还是不能脱离百货商场的旧模式。 而正佳广场则是集吃喝玩乐加购物为一体的综合性大型商业娱乐中心。 这也是为数亚细亚只需要两三万平方米就足够，而正佳广场却准备建二十多万平方的原因。 这是因为正佳广场的相当一部分面积将花在吃喝玩乐上面。 但这一部分，同样也会为正佳广场带来丰厚的利润。 最为重要的是，正佳广场的这种经营模式，只要第一家开起来了，就能把自己和众多知名大品牌形成战略联盟，并把利益捆绑到了一起。 届时，正佳广场要想向其它城市扩张开连锁店，将会变成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不仅扩张起来轻而易举，扩张成本也会相当低。 原因很简单。 按照正佳广场的经营模式，它只需要把商厦建好，并做基础装修，至于里面店铺的装修成本，完全可以让大品牌自行去承担。 甚至于，一旦正佳广场做出了名气，它还可以向想要入驻的品牌收取高额的入场费。 这正是后世万达广场的运作模式。 而与之相比，亚细亚从建设到装修，再到进货，所有的成本都需要自行来承担，容易出现资金缺口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因此，吴小正其实并不太害怕王遂舟偷师。 对于一家已经运作成熟、并且已具备相当规模的零售企业来说，要想突然改变经营模式是非常难的，最起码一点，它现有的商场营业面积就远远不够。 都说船小好掉头，亚细亚这艘原本就已千疮百孔、资金短缺、速度奇慢无比的大船，还能掉得过头来吗？ 很难！ 吴小正最为幸灾乐祸的是，就是听说王遂舟准备在长市投建营业面积为五万平米的新亚细亚。 这真是自取灭亡。 如果他能按照原本2万平方左右的计划走，也许资金短缺的问题还没这么快暴露。 可他现在似乎把自己逼上了加速灭亡的绝路了！ 正文 第687章 豪门大小姐 吴小正其实早就知道王遂舟的小动作了。 要知道，吴大厨可是有自己的食品加工厂和酒业公司，这些产品的销售，都是需要和大批发商打交道的。 当王遂舟向批发商放风，准备在长市的合作上采取排他模式时，吴小正就已经知道，这是针对正佳广场来的。 不过这就是一个笑话。 说白了，王遂舟之所以闹出这样的笑话，是因为他的思维还局限在旧有商业模式上，那就是大商场的进货渠道，也还是得依赖大型批发商。 这也正是当初亚细亚面临郑州五大国营商场的围堵，需要到外地去进货的原因。 可是，有谁听说过后世的超级大卖场是通过批发商来进货的？都是厂家直供好吧！ 在后世，不管是大型超市，还是大型电器商场，为了节省中间成本，都是品牌厂家直接供货。 至于针对大品牌出租的商铺就更不用说了，它们的商品供货完全会之行搞定。 这也正是吴小正为啥要率先去长市的供销系统挖人才的主要原因。 按照超大型购物中心的运作模式，向来是先招商、后建设。 吴小正把供销系统这些人才挖过来，再往全国各地派，目的就是为了招商，一为物色适合入驻正佳广场的品牌商家，二为自己的大型连锁超市及大型电器商场联系货源。 接下来，他还会把人往世界各地派，把国外知名的大品牌也引进来。 可以说，王遂舟的小动作，注定是要落空的。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 或者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因为思维跟不上，就算想玩小动作，也很难落到实处。 唉，高手寂寞啊！ 吴小正挂了电话，准备去吃饭。 可他又发现，刘芝兰和葛丽娜又在等他了。 丫的，真把我当成大户吃了是吧！ 这也正是他最为头疼的事。 早在今天上课期间，一到下课，刘芝兰就经常跑到他座位跟前来，要么递给他一个苹果，要么和他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但全班同学都能看出来，刘芝兰对他有意思。 面对众多妒忌的目光，吴小正很是尴尬。 可偏偏刘芝兰又没明确表示说我要跟你好，这让吴小正能说什么？ 唉，碰上死皮赖脸的姑娘了！ 意外又出现了。 刘芝兰竟然说道：“走吧，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你。” “你请我？”吴小正惊讶地问道。 他原本以为这两位姑娘是打算吃大户了，谁知刘芝兰竟然说要主动请客。 小辣椒插话了：“怎么？你以为就你家有钱不成？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芝兰家条件也不差，请你吃几顿饭还是很轻松的！” 刘芝兰得意地挺了挺已经发育得有些规模的小胸膛，脸上又是莞尔一笑。 大姐，求求你别笑了，看得我心慌！ 吴小正突然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他心想，我这到底是怎么啦？ 不就是一个女生倒追吗？这有啥好怕的？ 我完全可以享受糖衣不接受炮弹啊！ 我只跟你相处但不和你拍拖，你刘芝兰又能奈我何？ 难得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吴小正一下就想开了。 他开玩笑的问道：“哟，莫非我还碰上了一位豪门大小姐不成？” 刘芝兰还是莞尔一笑。 葛丽娜却说道：“你还别说，芝兰家里未必比你家差，只不过人家低调而已。” 还真有这事？ 吴小正开始好奇了，他问道：“那你说说看，刘芝兰家到底有啥来头？” 刘芝兰赶紧用手扯了扯葛丽娜，示意她别说。 葛丽娜却回道：“芝兰你怕什么，告诉他一点也无妨，免得他一直在我们面前嚣张！” 吴小正：“……” 我真的有在你们面前嚣张吗？ 葛丽娜气鼓鼓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芝兰她爸，就是长市商业局的局长，他外公是在株洲开大批发公司的，株洲蓝天听说过没？别以为你家有车就了不起，她家车都有好几台！” 吴小正：“……” 她这是在为刘芝兰抱不平吗？就因为我没有爽快地答应做刘芝兰的男朋友？ 还被说，听葛丽娜这么一说，刘芝兰还真的勉强称得上是一位豪门大小姐，家里又是官又是商的，换做是在后世，完全可以被称之为白富美。 吴小正又忍不住感慨。 还别小看长郡。 这里的学生，随便拉出来一个，很可能就是某某长之子，某某总经理之女，有背景、有来头的人还真不少。 就在今天上学时，吴小正在校门口就看到了很多送子女来上学的小车，很多一看还是政府公务用车。 其实这是正常的事。 长市好的学校就那么几所，而长郡又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些有地位、有背景的家庭，肯定是千方百计把子女送这里来。 还有，虽然国家一直在强调·教育要平等，可事实上，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其所获得的教育资源、学习条件本身就比贫困家庭的要好。 这是一种事实上的不公平。 因此，刘芝兰有不错的家境，其实也算不上太大的意外。 不过吴小正此时却在想：这么说来，她之所以如此缠着我，并不是看中我的家庭条件，而是真的喜欢上了我这个人？ 还别说，以刘芝兰的家庭背景，她还真犯不着为了别人的背景而去喜欢一个人。 唉，头疼！ 算了，管她是不是豪门大小姐，我只是跟她保持普通交往就是了，犯不着去因为她的背景而改变·态度。 再说，一个小小的商业局长，一个地方性的民营企业，还不足以让吴小正产生强烈兴趣。 “哦，那就走吧，今天轮到我吃大户了。” 葛丽娜有点惊讶。 她指着吴小正说道：“你为啥还是这么拽？” 葛丽娜确实有点不解。 虽然她很是羡慕吴小正的条件，可这家伙昨天把她和刘芝兰往计算机社一丢，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这种行为很是让她气愤。 他那是看不起普通背景的人吗？ 可现在已经跟他说了刘芝兰的背景，他为啥还那么拽？ 吴小正继续开玩笑道：“我一直就这么拽的好吧。若是我一听说刘芝兰是豪门大小姐，就立即去巴结她，那我岂不是成为现代陈世美了？” 这一句话，直接把葛丽娜说得哑口无言。 正文 第688章 无妄之灾 吴小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天一放学，他就准备回家。 很自然的，刘芝兰和葛丽娜又凑在一起等他。 刘芝兰家住河西，葛丽娜和吴小正一样，家在城北，只不过葛丽娜要更远一点点。 三人勉强可以同路一小段。 这原本没什么。 经过几天的相处，三人已经度过了磨合期，勉强成为了啥话都可以说的朋友。 对于吴小正来说，他也很乐于在学校能多几个说话的人，便默认了这种经常同进同出的关系。 刚走出校门没多远，三人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大叫：“葛丽娜，你这婊子！” 吴小正扭头一看，旁边不远处走过来三个气势汹汹的小青年。 之所以叫这些人为小青年，一来是因为这几个人年龄并不大，看起来跟吴小正差不多，二来是这些人的装束有点怪异。 这三人装束确实有点怪异。 上身是一件带着骷髅头的夹克，夹克的拉链并没拉上，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衣。 下身是一条上部宽松、下部收窄的黑色灯笼裤。 脚上是一双能亮瞎狗眼的尖头黑皮鞋，黑皮鞋的后跟还带着一个亮晶晶的金属轮子。 最为关键的是，三人的着装一模一样。 这样的服饰吴小正在陪张颖、马丽逛街时看到过。 在中山亭一带，就有专门的潮人服饰店买这种嬉皮士风格的衣物。 在这个年代，不少向往街头文化的学生、社会青年就喜欢装扮成这样。 麻烦又来了！ 吴小正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因很简单，这三人走过来的同时，手里还握着一根用报纸包着的棍状物。 这是冲着葛丽娜来的！ 可吴小正很快发现，他才是主要目标。 稍一走近，为首的一个小青年就用手指着他问葛丽娜：“这小白脸是谁？这才多久啊？你竟然又找上新欢了！” 吴小正：“……” 这误会大去了！ 不用说，这小青年肯定是葛丽娜提过一嘴的前男友，看来他们真的已经分手，但还没分得太清。 可问题是，我跟葛丽娜除了认识之外，毛关系都没有啊！ 还有，我真是小白脸吗？ 可就算是被误会了，他也没法立即跳出来分辩，否则就太不男人了。 那就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吧！ 他想冷眼旁观还不行。 关键时候，站她旁边的葛丽娜竟然一把就挽上了他的胳膊，身体也靠了过来，嘴里说道：“罗勇，你管我！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吴小正暗暗叫苦。 大姐，这下真要被你害死了！ 前男女友之间的嘴斗还在继续。 “分什么手？我同意了吗？” “分手还用得着你同意吗？莫非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 吴小正听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小孩子玩过家家所引发的狗血故事。 两人曾经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的同学，初中阶段两人好上了，可是初中一毕业，因为男的成绩差，没考上好学校，被葛丽娜嫌弃了，于是提出了分手。 男的不愿意被分手，或者说觉得被分手很没面子，现在过来算账了。 吴小正很是有点不乐意。 你们分手就分手，干嘛非扯上我？ 他想不被扯上还不行。 面对持械的罗勇等三人，葛丽娜似乎有恃无恐，不仅不惧，反而继续发挥了小辣椒本色，一连串机关炮似的犀利言辞，不仅把罗勇说得了哑口无言，还带上了一点羞辱的成分。 罗勇自然是恼羞成怒。 可他似乎对葛丽娜有顾忌，不敢对她怎么样。 于是他把矛头指向了吴小正。 “小白脸，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敢！” 面临罗勇的威胁，葛丽娜倒是很大气地帮吴小正出了一下头。 我用得着你出头吗？ 吴小正准备说话了。 他轻轻挣脱了葛丽娜挽着他的手，很平静地对罗勇说：“朋友，先声明一点，我并不是葛丽娜的新男朋友，我和她之间只能算是朋友。还有，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葛丽娜不愿意继续跟你交往，作为一个男人，你又何必勉强？” 对于这种小毛头，吴小正自然无惧，但他把话说得很社会。 他还是小看了这种毛头小子。 “小白脸，你找死是吧！谁跟你是朋友？老子的事用得着你来管吗？” 很显然，在葛丽娜面前受了气的罗勇，此时正需要一个出气的目标，而多管闲事的吴小正就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罗勇竟然把右手中的棍子举了起来，作势要抽吴小正。 吴小正怒了。 换做是平时，他很少去惹这种毛头小子。 因为他们下手没个不知分寸、不计后果，往往也因为自己的情绪而伤及无辜。 可现在自己已经解释清楚，你还要拿我出气的话，就不是一般的过了吧！ 我是你能随便动的吗？ 因此，他不等罗勇的棍子飞过来，就直接抬脚踹了过去。 又是他最喜欢欺负人时用的飞踹！ 罗勇还没反应过来，这一脚就正中他心窝。 不仅把他踹得憋了气，还来了一个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被踹出了老远。 跟在罗勇身后的两个小年轻顿时就傻眼了，手里握着棍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显然，他们跟罗勇一样，应该还是某个学校的学生，只是因为向往街头文化而有了出去干架的欲望，可是一碰到真正的狠人，他们内心就害怕。 这一点，从他们两腿发颤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吴小正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正眼都懒得给他们一个，直接慢悠悠地向躺在地上的罗勇走去。 罗勇此时还躺在地上喘不过起来，手中用报纸包着的一截水管也早已飞出去了老远。 看到吴小正走近，他也有些害怕了，全身开始发颤。 “罗勇是吧？你跟葛丽娜的关系怎么处，我不想管。但你要是来惹我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这次算是给你一个小教训，没有下次，记住了！” 以吴小正现在的身份，他自然懒得跟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校园小混混去计较。 他所求的，只是希望自己少点麻烦而已。 事实证明，这种校园小混混确实上不了台面。 面对他的威胁，躺在地上的罗勇屁都不敢放一个。 吴小正微微一笑，招牌式的笑容又露了出来。 他回头对看傻了眼的刘芝兰和葛丽娜说：“我们走吧。” 正文 第689章 正鳖的威风 长市虽然是省城，但比起街头和校园的乱象，却一点都不比湘水差，并不会因为它是省城而治安良好。 而在学校里，除了尖子生云集的四大名校以外，其它学校的校园秩序也一样乱，部分学校跟湘水十中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七八十年代，长市曾流行这样一段顺口溜：一好二屌三哥四嫂五体六豆七痞八流。 一好，指的是一中，当时是最好的学校。 二屌，指的是长郡，它原来曾改名为二中，它在七八十年代也很屌，现在更屌。 三哥，长市三中是明德男校，这里以前全部是男生，没有女生。 四嫂，四中是周南中学，以前是女校。 三中和四中两校同学间经常有谈恋爱结婚的，所以喊“哥嫂”。 五体，雅礼是五中，它以前的体育项目很好。 六豆，夏巴豆，长市话中是无赖的意思，这里指的是六中的学生。 七痞，七中靠近烈士公园，当年一些男女之间的“流氓”行为常发生在附近，学校的风气据说也受到影响。 八流，八中在城北湘江边，这里城北的混混多，所以很多学生也学得流里流气的。 在上面这些学校里面，三、六、七、八是出名的乱。 到了九十年代，长市的中学更多，比上面这些学校乱的也更多，比如说二十八中、三十二中、三十三中，都是打架出名的学校，很多学生跟街头的混混并没太大的区别。 心有余悸的葛丽娜忙不迭地问道：“吴小正，你是不是打架很厉害？” “还行，像刚才这样的，打七八个没问题。” 吴小正还以为葛丽娜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连忙宽起她的心来。 谁知葛丽娜还是不放心，又说道：“你可得小心点，罗勇现在是在八中上学，那里的学生出名的爱打架能打架，听说罗勇现在还认识一些社会上的人了。” 通过葛丽娜的讲述，吴小正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罗勇跟她、还有刘芝兰一样，初中是在一中上的，但这个罗勇初中就喜欢打架、喜欢混。 一开始，葛丽娜还觉得他很威风，于是跟他谈起了朋友，谁知罗勇是越混成绩越差，到了中考，竟然连一中都考不上了，只能勉强去上八中。 依这个势头来看，罗勇除了混，估计是没指望考上大学什么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葛丽娜果断地提出了分手，谁知今天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对不起，连累你了。”葛丽娜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吴小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对于葛丽娜和罗勇这种始于初中的感情游戏，他除了说一句瞎胡闹之外，根本就没法做任何其它评价。 因此，这种不靠谱的感情，分手也是正常的事。 而他今天之所以出脚，并不是想去管他们这种破事，而是因为罗勇太混，竟然要迁怒到他头上，准备下狠手，这才不得已踹他的。 不过经历过刚才这一遭，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葛丽娜这人辣是辣了一点，但本性还不坏，最起码一开始还有护着他的心思，事后也懂得道歉。 这是相当不错的品行。 既然如此，那这个朋友就交了吧！ 一直沉默了很久的刘芝兰开口了：“八中就在北门附近，那里的混混很喜欢打架的，要是罗勇找了混混来堵你怎么办？” 很显然，她也是在为吴小正的安危担心。 吴小正却没什么好担心的。 八中他知道，就在正佳广场的位置往上不到两公里，就在北正街一带，那里的混混确实多。 可那里却是周建伟的地盘！ 那里的混混要是敢来堵他，岂不是找死？ 说实在的，如果吴小正现在惹的是湘水十中的人，他也许还会重视一点，但罗勇这种，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比狠，长市本地人确实要比湘水人差一大截。 “放心吧，这是小儿科，在城北没人敢动我。” 刘芝兰愣了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吴小正是暑假才从湘水搬到长市来，他凭啥这么自信？ 不过学霸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刘芝兰立即又是莞尔一笑说：“那就行。还别说，你刚才那一脚真的很威风，估计你明天就会在长郡出名了，会被人叫成‘正鳖’”。 鳖是长市土话，是女性生·殖器的意思，某某鳖原本是一句骂人的话，却被街头混混用上了，彼此喜欢用某某鳖来叫对方，发展到后来，却带上了名声哥的含义。 如果在学校里被人广泛叫某某鳖，就是指这人在学校这一带混得很威风，带点大佬的味道。 还别说，因为现在恰好是放学时间，吴小正刚才踹那一脚时，还真被不少长郡的走读生看到了。 难不成在长郡也要因为打架厉害而出名不成？ 吴小正并不希望这样。 很多时候，出名意味着麻烦，还是扮猪吃老虎比较安全。 不过这事由不得他。 会不会由此而出名，还得看事情的发展。 到了五一路附近，吴小正跟两位姑娘分开了。 接下来，他会直接去吴大厨食府的办公室。 这是他的习惯。 放学后，他很少直接回家，而是呆在办公室里看书或者玩电脑，这样如果公司有事的话，还可以在办公室找到他。 他走后，两位姑娘却并没有立即分手回家，而是站在江边聊了起来。 “丽娜，罗勇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放心吧，他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不管是他爸，还是我爸，都能扒了他的皮。” 这正是葛丽娜对罗勇有恃无恐的原因，因为两家是旧识。 罗勇再能混，在家也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否则真的会被扒皮。 因此，他根本就不敢对葛丽娜怎么样。 话题很快又扯到了吴小正身上。 “芝兰，你说吴小正是不是真的很能打？” “应该是，我看他那一脚，很像是练过的。”刘芝兰笃定地说。 葛丽娜叹了一口气：“唉，真的太帅太威了，可惜他看不上我，否则我给他当小的我也乐意啊！” 这就是闺蜜。 女孩子们在一起，也能像男孩子一样闹、一样污。 “瞧你那花痴样！”刘芝兰娇斥了一声。 不过她心里却是甜甜的。 对她这样一位春·心萌动的少女来说，吴小正帅气、成绩好、有修养、家境不错、很有个性，现在又加上了一条能打、能给女孩子安全感，确实是一位很能让她心动的对象。 可惜他没那么容易上钩，迟迟不肯主动！ 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坚持，能长期把这种关系保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 刘芝兰有这个自信。 而且，她还觉得，想象中的爱情应该就是这样的，那种心知肚明的暧昧会更值得让人回味。 又是学霸的思维。 正文 第690章 竞赛已开始 竞赛辅导终于开始了。 因为理一班是指定的竞赛班，因此这个班的大多数任课老师，实际上就是竞赛的辅导老师。 比如说班主任老师肖美娥就是高一年级英语竞赛的辅导老师。 在吴小正坚决拒绝了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要将其列入竞赛小组的要求之后，他需要应对的竞赛科目，就只剩下数学和英语了。 吴小正这才知道，他只参加两门竞赛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因为所谓的竞赛辅导，竟然是建立在题海战术的基础上的。 别看科目竞赛小组每周的集中辅导只有一次，但每一次统一讲解完毕之后，老师都会留下统一的竞赛练习试卷。 并且，根据个人的进展不同，老师还会针对个人安排有针对性的试卷。 比如说吴小正，他数学成绩虽然不错，基础知识很扎实，但因为从没参加过初中阶段的奥数竞赛，也没接受过奥数方面的训练，因此，老师针对他的题海战术，直接就是从初中奥数开始。 “甲乙两个水管单独开，注满一池水，分别需要20小时、16小时，丙水管单独开，排一池水要10小时，若水池没水，同时打开甲乙两水管，5小时后，再打开排水管丙，问水池注满还要多少小时？” 看到这样的题目，吴小正第一反应就是这放水的人有病！ 一边注水一边放水，不是放水的人有病，就是出题的人有病！ 不过这题虽然有病，但锻炼的却是一种数学思维。 吴小正知道，在未来的计算机程序设计中，数学思维是非常重要的。 因此，为了那个前景巨大无比的未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起试卷来。 在经过一番推算后，他写下了这个题的答案：35小时。 类似这样的题目还有很多，比如说最为经典的鸡兔同笼等。 其解题难度和考试内容相比，明显要难上很多。 就算是吴小正，以他现在的基础，把一套初中竞赛试卷做完后，竟然还错了好几道题。 “你的思维还是不错的，就是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还有就是做过的奥数题太少，所以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现在解决的办法，就是多做题，大量的做题！” 这是数学辅导老师的结论。 还别说，老师对他的辅导，完全相当于一对一无任何条件限制的辅导。 只要他需要，只要数学老师没在上课，他一去找他，数学老师必定立即会开始帮他排忧解难。 哪怕老师还在吃饭，他也很可能先把饭碗搁下。 这待遇是不错。 可吴小正却惨了。 从这开始，他必须得泡在题海里。 奥数小组暂时有八个人，但据老师说，最终能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的就五人，其余的三个会被淘汰。 还是那句话，竞争无处不在。 在奥数小组里，有一个吴小正所熟悉的人，那就是刘芝兰。 和吴小正一样，刘芝兰也选了两门竞赛课，一门是数学，一门是物理。 这是一个理科成绩很牛的女孩子！ 相对来说，刘芝兰的奥数基础可是比吴小正要好得多。 这下好了，刘芝兰有了经常和吴小正泡在一起的借口。 她主动向数学老师申请，把吴小正当成了奥数基础的帮扶对象。 为了更好地帮助吴小正，她竟然向肖美娥提出了调换座位的请求，并且成功把位置坐到了吴小正的前面。 对此，吴小正很无语。 你是女孩子哎！ 你就不怕位置太靠后，影响听课效果，从而影响学习成绩吗？ 他更为感到奇怪的是肖美娥的态度。 现在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刘芝兰对我有意思，你还这么纵容她？ 莫非你支持早恋？ 可这事由不得他，他只能被动地接受。 不过吴小正也无所谓。 反正他的态度很明确，可以享受这种和女生的暧昧感觉，但绝不越雷池半步。 还别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有了刘芝兰帮助他之后，他明显感觉做那些数学题变得有意思多了。 相对来说，数学竞赛的辅导和练习还算简单的，多做题，多找老师讲思路就差不多了。 英语竞赛辅导则更为复杂。 做题只是一方面。 按照肖美娥的说法，要想在英语竞赛中取得好成绩，就得多听、多看、多记、多积累、多做题…… 而她的训练方法，和初中时马丽对待他的方式如出一辙，时不时会塞给他一堆英语杂志、报纸，甚至是英文原著，要求他在一定时间内必须看完并看透，还会经常塞给他几盒英语磁带，让他去练听力。 至于大量的试卷，那也是必须做的。 可能是因为他初中时拿过全省英语竞赛冠军的缘故，在英语竞赛小组的成员里，肖美娥对他特别重视，要求也特别高，高得连同在英语竞赛小组中的钟小兰都有点妒忌。 还别说，在英语成绩方面，钟小兰还真有资格当他的竞争对手。 因为李慧兰就是大学英语老师，因此钟小兰在英语上算得上是家学渊源，她除了在词汇量、阅读量稍稍少了一点之外，其它方面并不比吴小正差，在听力和口语方面甚至比吴小正还要强。 “这次我一定不会在英语成绩上输给你的！”钟小兰又一次向吴小正发起了挑战。 尽管两人同在一个班，但现在两人的关系很是有些微妙。 对吴小正来说，他已经完全把钟小兰看成了一个路人，既不刻意亲近她，也没想过特意去疏远她。 但因为两人的位置隔得有点远，吴小正就很少去钟小兰那边，两人等于是没啥往来。 至于钟小兰，以她的傲气，吴小正不主动跟她交往的话，她也是不可能主动的。 可让她很不舒服的是，就是吴小正和刘芝兰之间的随意和关系过密。 这很是让她看不顺眼，因此又向吴小正发起了挑战。 吴小正觉得这种挑战很无聊。 他之所以参加英语竞赛小组，是因为他知道，英语在未来非常重要，尤其是当他的事业想跟国际接轨时。 说白了，他只不过是想通过比赛，来逼·迫自己把英语学得更好一点而已。 至于竞赛成绩，对他重要吗？ 正文 第691章 北门五虎 大部分事情都会产生连锁反应，很少有一件事能一下就彻底了结。 这次也是如此。 吴小正又要面对麻烦了。 上次在长郡校门口被踹了一脚后，罗勇很是不甘心。 混就是这样的，必须得有面子。 不管是在社会上混，还是在学校里混。 如果事情就这么算了，那罗勇这一脚不仅白挨了，还会很没面子，这会让他以后没法在学校里混，更没脸去社会上去混。 因此，在事发当天，罗勇在明显感觉自己不是对手的情况下，他可以认怂，但事后他却不能认怂，必须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 除非对方很有来头，不管他怎么弄也惹不起。 遗憾的是，以罗勇的能耐，是无法弄清吴小正的真实背景的。 他找人打听来打听去，只打听到这个叫吴小正的，是高一理一班的新生，而且还是从湘水那个小县城刚到省城的。 一个小县城来的，竟然这么牛逼烘烘，还敢踹我？ 那就干死他！ 罗勇准备报复了。 这是出来混必须干的事。 不过他知道，这个吴小正可能是练家子，这才有恃无恐。 那就多找几个人去干他！ 这也是混的人常干的事。 自己干不过，那就找人一起干。 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人，两个人还不行，那就更多的人。 为了有震慑力，最好找牛逼点的人！ 其实罗勇在八中的高一已经算是比较牛逼的了。 别看他刚进八中，但因为他初中时在一中就一直在混，并且在初中部混出了一定的名气，因此进八中时，他也是有熟悉的兄弟的，包括上次跟他同去的两个。 原本他还想再多拉几个兄弟，在八中一起拜把子的。 在这个年代的长市，很流行拜把子。 在街头，目前比较有名气的，比如“北门五虎”、“四大草”、“南门十兄弟”、“南门十八子”等，这些社会名声哥的事迹，经常会流传到学校，让那些想混生活的学生崇拜不已。 因此，在不少学校，那些混的学生也喜欢霸把子。 比如同在城北，八中就有“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三十二中有“十三鹰”，三十三中有“河边头十三浪子”等。 罗勇原本就是想闯出点威风，然后拉人一起拜把子的。 可惜威风还没闯出来，就被吴小正一脚踹得很没面子。 他想来想去，觉得找学校的人有点不靠谱，也很容易把他丢面子的事传出去。 那就找社会上的人！ 因为家在城北，并且初中就开始混了，罗勇还是认识一些社会上的威风人物的，比如说“北门五虎”中的老二，就是他的一个表兄。 罗勇的表兄叫郭嘉，号称出山虎。 表弟吃了亏，表哥自然是要管的。 要知道，北门五虎现在在城北街头一带风头正劲。在郭嘉看来，管一下学校那种小屁孩的事，根本就不用费多大的劲。 用名头就能吓住他！ 不过当他听罗勇说，对方似乎是练家子时，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叫上了北门五虎中的另外两个。 三人带上罗勇就开始行动了。 毕竟是在街头混过，郭嘉知道，长郡中学校门口那种地方，是公安的严管地带，一不小心就会被公安逮进去，因此，经过摸查后，他们选择了步行街的出口作为围堵的地方。 吴小正就这么一头扎了进去。 和他在一起的，又是葛丽娜和刘芝兰。 一看到郭嘉，葛丽娜的脸色立即就发白了。 她自然是认识郭嘉的，而且还知道他是北门五虎中的一个。 关于郭嘉的“英雄事迹”，她早就听罗勇吹嘘过，只是她没跟他正面打过交道。 “对面那个是罗勇的表哥，是北门五虎之一。”她赶紧低声提醒吴小正。 这丫头人品还真不错！ 在这种时候，没吓尿不说，还懂得提醒我，怕我吃亏。 吴小正对葛丽娜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虽然被人堵住了，但吴小正一点都不害怕。 说实在的，如果他此时是被罗勇那样的半大小子给围住，他立即就会做好恶战准备。 因为在学校混的半大小子是不懂规矩也不讲规矩的。 相反，像这种在社会上已经混出了一定名声的所谓北门五虎，反而知道，在街头混是要讲程序和规矩的。 一般来时，除非是不可化解的死仇，或者是某位老大下了死令，否则是不会一见面就动手的。 必须先探底。 否则的话，若是万一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会死得很惨。 因此，郭嘉等几人明明已经把吴小正给堵住了，但却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开始打嘴炮。 “你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纪，就知道撬人家马子了，还敢脚踹我表弟，胆子很肥啊！” “小子，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了，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北门五虎听说过没？” …… 打嘴炮的要领就是报名号、互相配合耍威风，以图在势头上先震慑住对方。 在这一点上，北门五虎中的三虎已经很默契。 很可惜，他们吓唬错人了。 吴小正有点烦。 说实在的，最干脆的解决办法，就是再跟他们干一架。 对方哪怕有四个人，而且三个是在街头闯出了一定名头的，吴小正也未必怕他们。 只要他们不对女人动手，他可以确保自己不会吃亏。 可是这么干来干去，何时是个头？ 那就来点一劳永逸的办法吧！ “北门五虎是吧，你们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把背包从肩上拿下来，开始掏大哥大。 郭嘉稍稍有点紧张了。 他紧张的不是别的，而是担心吴小正是在掏武器。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那些混社会的学生，喜欢把武器搁书包里，比如说板砖、菜刀、匕首等。 如果吴小正拿出的是武器，那一会动手就得费点周折了。 还好，他看到吴小正拿的是大哥大。 我靠，这小子还是学生，就能带大哥大，岂不是家里很有钱？ 那是不是一会可以向他敲诈勒索一笔？ 对于大部分混街头的底层混混来说，敲诈勒索是经常的事，这样的事郭嘉等人也没少干。 可接下来，他却立即吓尿了。 吴小正要找的自然是周建伟。 “周建伟啊，北门五虎是你手下的人吗？” “哦，那你过来领一下人吧，黄兴步行街这里，我等你。” 通完电话，吴小正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 可北门五虎中的三虎，一下就吓得脸色惨白。 正文 第692章 什么叫大气 周建伟很快就带着两个人赶到了。 他不能不快。 换做是在以前，他顶多觉得吴小正是一条过江龙，能打，背景比他牛逼一点而已。 可在现在，吴小正不仅将是他的衣食父母，还是整个长市没几个道上人物敢轻易惹的商界大佬。 想想看，一个正佳广场项目，整个富华区政府都在围着他在转，甚至整个长市都很重视，如果真把他给惹毛了，那分分钟就能利用政府的背景，把他手下这些人给端了。 他毕竟是经历过几次大行动的人，知道政府一旦认真起来的厉害。 因此，他一听说北门五虎这几个字，就差点炸毛了。 这几个混小子，去惹谁不好，竟然敢去惹这尊太岁？ 简直就是皮痒了！ 北门五虎这几个人他知道，但并非他直接手下，而是他手下人收的小弟，属于还在街上瞎混的那种。 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那些在街头小混混、学生中间有名气的人，往往都还只是那些在街头打打杀杀的小喽啰。 真正厉害的，为了避免成为政府的重点盯防目标，都学会慢慢收敛、隐藏起来了，在外面的名声反而没那么显露和响亮。 一下车，他立即就朝吴小正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正少，这帮混球没惹毛你吧？” 正少是他专门针对吴小正想出来的称呼。 以他在道上的资历，如果叫吴小正老大，他在面子上有点过意不去。 他想叫吴小正老板，吴小正又不让。 于是他只好想出了正少这个时髦又尊敬的称呼。 “还好，挺识趣的，暂时还没乱来。”吴小正淡淡地回了一句。 郭嘉几人此时已经吓傻了。 以他们在道上混的资历，暂时是没太多机会见城北老大周建伟这种大人物的，可周建伟把他们五虎所认的老大给带过来了。 这个小老大也是狠人。 一见面，就直接对着郭嘉三人，一人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抽完后，还怕打搅到周建伟跟吴小正交流，连狠话都没说一句。 但看那样子，肯定是很生气的。 郭嘉几人已经意识到，今天绝对是惹了惹不起的人了。 一听说那几个浑球还没乱来，周建伟稍稍松了一口气：“那还好，那还好，一会我把人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确实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拼的不再是打打杀杀，拼的是实力。这种在街头欺负老百姓的手下太多了的话，小心把你搭进去。” 对于周建伟这个人，但吴小正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经过了解后，吴小正发现，周建伟虽然是道上人物，但因为经历过几次大动作，因此还算知道收敛，手上并没有犯过人神共愤的大案子。 对于这样的人，吴小正觉得是可用的。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很难避免跟道上的人物打交道，很多时候，有一个周建伟这样的人帮他出面，其实是一件好事。 因此，在这里他又善意地提醒了一下。 “你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 周建伟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但话语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以为然。 吴小正正色道：“你别以为我是跟你说着玩的，过几天，你留意一下湘水的动作，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这是话里有话。 很显然，湘水那边，再过几天，就会针对道上人物有大动作出来。 只是吴小正暂时不便把话说得太透。 周建伟终于认真起来。 他之所以对吴小正这么恭敬，除了因为吴小正将把天上人间大歌厅叫给他看，是他事实上的衣食父母之外，是因为他还知道，吴小正不管是在经济实力上，还是政府背景上，都比他强出太多。 他已经打算跟着吴小正慢慢转型了。 因此他知道，吴小正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有重要内幕消息。 湘水那边有大动作了！ 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认真地问道：“对于这几个混小子，你还有什么指教？” 吴小正原本是没什么指教的。 但他想了想，说道：“你自己的人你自己管管就行了，至于那小子……” 他指了指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罗勇。 “那家伙应该是八中的学生，在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学校好好读书的！因此，你让人帮我看着一点，他要是敢到街上来瞎混，见一次你叫人给我揍一次！” 周建伟：“……” 有这种管法吗？ 这是想绝了那小子到街上胡混的念头？ 不过他知道，真正冒犯吴小正的，应该就是那小毛孩。 这种小毛孩，用点特别的手段收拾一下也好！ 周建伟应诺下来，然后带着人撤退了。 葛丽娜此时完全傻眼了。 她原本还以为，吴小正这次要吃大亏了，可没想到，他解决起来竟然如此轻巧。 在城北不可一世的北门五虎，竟然被当着他的面扇耳光，而且还屁都不敢放一个！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幕，她简直不敢置信。 周建伟一走，她就惊疑地问道：“刚才这人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叫周建伟，你听说过吗？” “啊？”葛丽娜顿时就傻眼了。 只要是家住城北的人，就算没见过周建伟的人，也听说过建哥的威名，很多人以认识周建伟为荣，以显得自家在道上有背景，好让那些街头小混混有所敬畏。 可葛丽娜不可置信的是，传说中的城北大佬，在吴小正面前竟然这样毕恭毕敬？ 这吴小正到底有什么来头？ 她忍不住问道：“那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听你的？” “还能有什么关系？只是他跟我家有点生意往来而已。” 关于这方面的事，吴小正肯定是不会跟这两个妹纸多说的，因此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可葛丽娜已经意识到，吴小正家的背景，恐怕不仅仅是有点钱这么简单。 她原本以为，真正比家庭背景，刘芝兰应该比吴小正还牛。 可现在看来，她似乎想错了。 倒是刘芝兰，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尽管神情有些紧张，但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慌张，确实有“豪门小姐”的气概和风范。 而事情了结以后，她也没表现出葛丽娜那样的惊讶，显得相当有涵养。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其实在此时，她的内心也是震惊的。 她对吴小正越来越好奇了。 她也很想知道，吴小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家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 同时，她也觉得，吴小正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大气了。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我去喜欢的人！ 正文 第693章 田疤子的覆灭 杨贵平又给吴小正来电话了。 “你一手策划的计划马上就要收网了，你真的不回来看看吗？” 杨贵平指的是蔬菜批发市场那边，田疤子团伙的事。 经过江宏炜几个月的摸查，田疤子一伙人的犯罪事实基本上被摸了个一清二楚，很多案子都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也就是说，针对田疤子一伙人所铺下的这张网，随时都可以收网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收网时间是准备到年底的。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而这种变化，就源于老爷子即将下湘水了，也源于湘水将被推为全省的国企改革典型县。 一个典型县，没有一个平和安宁的环境怎么行？ 基于这个原因，田疤子一伙是铁定要提前扫掉的。 不仅是田疤子团伙。 在湘水，只要是影响老百姓安宁的恶势力团伙，都在本次清扫范围。 对此，吴小正是非常欣慰的。 他欣慰的地方在于，这一切的起源，就是因为他吴小正重生后所引发的蝴蝶效应。 作为一个湘水人，他自然希望自己家乡的老百姓能过得幸福、安宁。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一个安全、让人放心的社会环境是十分必要的。 他很欣慰，因为自己的影响，能让湘水范围内的那些让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的恶势力分子，能被提前清扫干净。 他也相信，只要湘水县的经济保持快速发展，成为全省甚至全国的焦点，这种和平、安宁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让他非常有成就感。 但成就感归成就感，回去看热闹这事，他是不想去的。 之所以不想回去看，除了他现在还要上学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不想让道上的人知道，这事就是他谋划的。 干这种事情，还是当无名英雄比较妙，以免被某些吃了大亏的道上人物给惦记上。 “算了，我就不回来了，当作我不知道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杨贵平帮他报名，把他策划此事的真·相给隐瞒起来。 他又接着问道：“怎么样，你城关镇书记的位置稳了吗？” 杨贵平：“……” 这让他如何回答呢？ 这样的话，也只有吴小正因为和他私交甚笃，才敢这么直接问出来。 关于位置的事，体制内的人都是很谨慎的，哪怕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敢乱说。 “应该吧，这次湘水估计又有很多人要动。” 杨贵平只好含糊其辞。 像这样的大行动，体制内有不少官员受牵连，这是必然的，谁也无法阻止。 以杨贵平今年所取得的巨大政绩，城关镇书记这个位置，实际上确实是八·九不离十的事。 他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就是这事到底会牵扯进多少人。 吴小正并不太在意这个。 对他来说，只要自己的家乡老百姓能过得安宁就足够了。 …… 一场轰轰烈烈的严打行动，在省里的督促下，在湘南地区的具体实施下，突然就在湘水县展开了。 这天早上，先是一台来自湘南市的面包车先抵达了城关镇蔬菜批发市场，几个人先下去悄悄摸查了一番，在确定田疤子一伙的主要成员都在八方蔬菜公司的情况下，几辆车又悄悄抵达。 十几名身着便衣的公安干警，带着一群武警战士，突然就把八方蔬菜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 田疤子一伙人，除了一两个不在现场的人之外，根本就来不及反抗、逃窜，就被一网打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蔬菜批发市场的人全给看懵了。 但紧接着，蔬菜批发市场的店主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去买起了鞭炮，有深受田疤子一伙的店主，竟然还去请来了乐队庆祝。 一时间，蔬菜批发市场竟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大家奔走相告：“田疤子被抓了。” 这里竟然成为了欢庆的海洋。 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来，很多跟田疤子一伙有牵连的政府官员，包括城关镇的李书记等，也被突然逮起来了。 老百姓们立即明白了，政府这下是动真格的了，要为湘水除毒瘤了。 这下好了，那些深受田疤子一伙迫害的生意人、农户，原本还担心田疤子被抓只是一时，可能很快又会放出来，现在不再担心了，开始思量着如何去检举揭发这伙恶霸，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可以说，在来自地区的雷霆行动之下，田疤子一伙的覆灭已成了事实，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当然，这对湘水地方治安的整顿来说，还只是开始。 来自湘南地区的公安干警，在带走田疤子一伙后，并没有完全撤离，而是留了下来，开始对湘水的其它恶势力开始整治。 一时间，湘水街头那些所谓的道上人物，开始鸡飞狗跳、东躲西藏，生怕自己被逮进去，而那些之前活跃在长途车、公交车上的扒手团伙，现在也是抓的抓、逃的逃…… 这是一波彻底的地方治安整顿行动。 在这次行动中，被抓的可远不止湘水的道上人物。 在体制内，起码也有十来名官员被隔离审查，湘水县的部分领导甚至要为此承担领导责任。 几天后，杨贵平又给吴小正来电话了，跟他说了整个行动的大致情况。 吴小正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出现意外，比如说出现重大的漏网之鱼之类的。 可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政府的行动力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不过这个结果也还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知道，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年轻人因为羡慕街头名声哥的威风，开始从街头冒起，然后逐渐走上了为非作歹的路。 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一条不归路。 横行霸道、欺行霸市可以威一时，但却威不了一世，只要胆敢为非作歹、作奸犯科，随时就得面临政府的清算。 关于这一点，吴小正实在是太清楚了。 在前世，进入新世纪以后，扫黑除恶便成为了政府习惯性的大行动，时不时就会来那么几下，把某些威风人物一扫而空。 这也正是前几天他警告周建伟的原因。 在道上混，迟早是要还的！ 正文 第694章 意外的来客 o?6?Z#?@??J?0qg?l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