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从心之主》 正文 第一章 恐惧之潮 瑞安多下城区，橡树街13号。 老旧的公寓楼走出几位巡警，他们将出口处的警戒线撤掉并交代清洁工将现场血迹打扫干净。 “去喝两杯吧！”年长的巡警拍了拍身旁脸色发白显然刚才吐的不轻的新人，回头看了一眼猩红的地板，“不用太在意，否则这行你干不久。” 年轻巡警抹着冷汗点点头，将被压到的警服立领扶正，挺起胸膛跟着老巡警离开了现场。 而公寓三楼拐角处，洛恩惠灵顿在目送警察走远后才叹了口气，将窗户重新关上，“如果是上城区发生这种血腥的谋杀案恐怕早就鸡飞狗跳的闹起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草草结案，真是怀念故乡啊……” “你在说什么？”妹妹蒂法好奇的扒着泛黄的窗台向下看去，可惜又旧又花的玻璃让她看不清楚，“我们的故乡不就在这里吗？” “我是指另一个很远的地方，生活在那里的人或许会偶尔抱怨，但是当他们离开以后，大多充满自豪与思念。”洛恩宠溺的揉了揉妹妹蒂法的小脑袋，然后示意后者继续去完成教会牧师小姐布置的家庭作业。 流着清鼻涕有些呆傻的弟弟内特，则一直很听话的拿着姐姐蒂法用过的旧笔记预习明天课程，因为洛恩和他说过笨鸟要学会先飞。 “楼下发生什么了，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坐回餐桌的蒂法依旧对刚才的事念念不忘，她总是像洛恩一样充满好奇心。 “没什么。”洛恩的眼神平静，“对了，卡尔家的姐弟回乡下养病去了，另外这几天离卡尔先生远一点。” 他没有告诉妹妹的事实是，卡尔家的两个孩子在今天下午被残忍的杀害了。 未知的变态杀手将那两个的孩子脑袋割下，摆在公寓入口处的桌子上，就像一个邪恶祭台。 而更令人战栗的是所有路过‘祭台’的人都没有发现这血腥的一幕，直到一个瞎眼的老太太不小心将摆桌子撞倒，原本被忽视的邪恶才呈现在路人眼中。 几个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浆洗女工直接被吓晕过去，就连自诩在网络上见惯‘大场面’的洛恩都吐的稀里哗啦，直到现在想起来那副地狱场景，还感觉胃部在扭曲抽搐。 讽刺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但巡警却在半个小时后才抵达。 封锁现场，法医检查，收敛尸体。 整个过程反而异常‘高效’的只用了不到10分钟。 随后便是刚才发生在楼下的那一幕，他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 ‘他们还不如一些小报记者，最起码那些家伙还在挨家挨户的采访调查，试图挖出一些大新闻。’洛恩摇摇头，希望这些警察只是‘个例’。 卡尔作为两个年幼受害者的兄长更是受到了小报记者的重点照顾，这位将弟弟和妹妹视为唯一心理寄托的大男孩，这个洛恩眼中永远洋溢着微笑的乐观派在一瞬间白了头。 即使面对某些小报记者尖酸刻薄的问题，他却依旧麻木的跪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家里孩子们本该躺着的小床。 洛恩能做的仅仅是安慰卡尔两句，拿着棍子将烦人的小报记者吓走，至于缉凶？ 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穿越客，没有金手指更没有引领时代的魄力与知识，能在瑞安多混乱的下城区照顾好自己家人就已经是女神保佑了。 世界不会因个人悲剧而停摆，时间也不会为任何存在放慢脚步。 很快的，橡树街13号公寓凶杀案引起的骚动就在傍晚前就彻底平息，仿佛死的只是两只无关痛痒的病老鼠。 洛恩家今天的晚餐是中午剩下的西红柿牛腩汤，一大碗鲜美的红汤勾起了姐弟两的食欲，就连汤底都被两个孩子用黑面包消灭的干干净净，几乎都省的洗了。 而惠灵顿家的当家却因为之前看过的血腥场面而胃口欠奉，但即使如此，也并不妨碍他微笑的看着肚子吃的圆滚滚的两个小家伙。 “不要吃太撑，会生病的。” “都怪你做的太好吃啦！”比同龄人早熟的蒂法在享用完美味后就有些心疼，“如果能省点香料就更好了，那些胡椒和肉蔻可值不少钱呢……” “…”洛恩有些恍惚，他忘了伦萨的物价可不是那个自己上辈子生活了近三十年的‘魔都’那样‘友善’，在这个科技与生产水平还处于类似第一次工业革命前的世界，物价因为较低的生产力居高不下，而类似肉蔻胡椒一类的调味料价格更是堪比等重的高品质白银。 “唔…就当做你周薪涨到1伦萨朗又15银令的奖励吧！” 在伦萨，1伦萨朗等于20银令，而1银令又能兑换12克朗。 如果洛恩是个单身男士的话这些薪水足以让他过上一个体面的生活，比搬到教堂区的单身公寓，每周约心仪的女士看场戏剧或野餐一次依旧能结余几银令，但要是再额外负担两张嘴和其他杂项支出的话就明显非常吃力了。 因此母亲去世后就开始工作的洛恩不得不精打细算的计较每一个克朗，也多亏前世的经验才让他能够撑过来，换个普通人恐怕早就负债累累或成为流浪汉了。 不过会计工作很快就被长大后的妹妹蒂法接过。 由于洛恩超前时代的思维与男女平等的思想，他坚持不允许蒂法效仿同龄女孩那样出去做工补贴家用，而是要求她心无旁骛的学习基础算数和外语；因此，当迫切的想要为兄长分忧的蒂法在精通算术后便当仁不让的接过这份工作，让洛恩稍微轻松了一点。 “不过下次可不要这么奢侈啦，至少提前和我商量一下。”蒂法幸福中夹杂着些许抱怨，一边唠叨一边拉着内特帮忙洗碗“你的零用钱应该花在更有用的地方，比如攒钱买一套新衣服，这身灰西装都快被洗成白色的了…在这么下去那个抠门的老板也许会以此为由克扣你工资，就像他对其他人那样。” “放心吧，我业绩做的好，他不会蠢到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犯蠢的。” 夕阳西下，夜空中的双子月隐入云层中以后，瑞安多的夜生活才正式开始。 但与教堂区小资的中产阶级或上城区贵族富商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不同，下城区早早地就陷入黑暗，仅有少量还能正常工作的路灯亮着。 寂静的夜晚，大部分劳工家庭都选择早早休息顺便还能节约一些油灯消耗。 橡树街13号公寓楼因为隔音问题导致邻居的隐私暴露无遗，比如洛恩隔壁住着的面包店老板杰洛特经常用卖不完的面包作为交换，与站在街边意图不明的女士彻夜畅谈人生理想。 洛恩作为一个现代青年自然不可能如此堕落，他一般都会在晚饭后看一会儿书为自己充电，毕竟他的目标是赚更多的伦萨朗，现在这份销售工作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今天他从市立图书馆内免费借来了一些关于伦萨首都帕洛斯人文研究的学术期刊，他未来的目标就是那种大城市，毕竟在他计划让蒂法攻读帕洛斯法学院，以后成为一个令人敬仰且生活体面的律师。 安静阅读的洛恩给两个孩子做了个好榜样，学着哥哥笔直的坐姿，蒂法安静的拿出一本旧教材自学，时不时还会在傻弟弟内特读错单词的时候帮他纠正发音。 她知道自己这个有些智力缺陷的弟弟以后大概率会这么傻傻的过一辈子，但受洛恩要强性格的影响，她尽力的让内特多识一些字，就算没法做个像洛恩那样的体面文员或者销售，但是凭着他老实的性格，做个图书馆内打杂的普通抄写员一类应该不成问题，毕竟傻子大多数时候都比自作聪明的笨蛋要更令人喜欢。 夜幕渐深，当瑞安多教堂区的钟楼传来第十次钟声时，洛恩突然将期刊合上并看了看眯着眼睛端着教科书摇摇欲坠的蒂法，以及她旁边早就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的内特。 “真是难为她们了。”洛恩站起身长出了口气，伸了个拦腰然后他走到餐厅角落不轻不重的敲了敲隔音效果欠奉的墙壁，或者说木质隔板比较恰当。 “杰洛特先生，在我心中您是个令人尊敬的面包店老板而不是什么无情的打桩机，请控制住您的第三条腿并让我们有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 洛恩大声的抗议奏效了，隔壁原本高亢的女声与木床发出的吱呀声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位女士不太满意的低声抱怨，“中看不中用！” 解决完隔壁问题后，洛恩就将两个依旧没醒来的小家伙抱向卧室，从储物柜里将折叠床搬出，铺好褥子给姐弟两盖好被子后，自己才用凉水漱了漱口算作刷牙，随后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缓缓的出了口气。 “蒂法长高了，得给他们姐弟两换一床被子了…不，不止如此。”看着窗外重新从乌云中缓缓飘出的两轮明月，洛恩计算着家里的存款，“她马上十一岁了，继续让这个半大姑娘抱着弟弟睡觉似乎不太妥当…或许我们该搬家了？” “…” 低语至此，洛恩感觉压力有些大，以至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个房子的租金已经是附近几个街区性价比最高的了，再想要好点的房子就需要到教堂区或者上城区了。” “不现实啊。”洛恩无奈的叹了口气，教堂区即使最便宜的两居室也要近15银令的周租，以他现在的薪水虽然勉强可以维持均衡，可一旦自己的业绩出现波动导致薪水下滑，就要面临入不敷出的窘境。 而在这里，至少他每周还能存下5~10银令。 如果让蒂法知道洛恩有这么‘奢侈’的想法，绝对会第一个叉腰指责洛恩‘好高骛远太漂了’。 嗯，小姑娘学习能力一如既往的优秀。 越想薪水问题越不顺心的洛恩掀起被子，小心翼翼的来到客厅喘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心头的郁气却令他的心情却越加烦躁，他抓起桌上的杯子想让自己喝口凉水冷静一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该死，我明明记得之前还有半杯的！” 心烦意乱无名火起，洛恩黑色的眸子由纯净渐渐变为浑浊，他只感觉自己心底从未出现过的破坏欲望被撩起，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与平时判若两人。 他将杯子高高举起，却在最后关头深吸一口气将它放回原处。 “不行，那可是5克朗！” 吝啬能一时压住洛恩的破坏欲，但难以名状的怒火与负面情绪依旧灼烧着洛恩的理智。 他不顾冬日水管里的冰凉温度，将嘴巴对准水龙头豪饮起来，直到独自隐隐作痛忍不住吐了一地浑浊液体后，他才猛喘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呲牙咧嘴的流着冷汗。 “我这是怎么了？”洛恩被自己莫名失控的情绪吓了一跳，注重自我保护生不起病的洛恩可从来没有喝凉水的习惯，“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努力思考，但是回忆就像是被薄薄的迷雾罩住的双子月，明明话到嘴边但就是想不起自己该说什么，这种呼之欲出却又半遮半掩的矛盾感让洛恩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被看不到的绳索在牵着走。 就在这时，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住。 洛恩本能的看向破旧的大门，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却仿佛看到黑暗中潜伏着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 “咚！咚！” 木门外突然传来的诡异撞击声，让洛恩感觉就像有人拿着一只木槌将楔子狠狠的钉入了自己心脏中，莫名的心慌与恐惧压的他这个普通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上下仿佛被鬼打墙一样死死的禁锢住难动分毫。 “咚！咚！” 正文 第二章 活下去 洛恩冰凉的手脚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擦了下头上的冷汗。 ‘幻觉？’ 在他刚想撑着木地板站起去卧室看看两个小家伙的情况时，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丝死亡危急，无论前生今世都只是一个普通上班族的洛恩，在这一刻却近乎于本能的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动作。 与此同时一把近一公尺又五十公分【1】长的生锈割肉刀如同切豆腐般破开大门，带着恐怖的气浪将挡在它面前的障碍全部击碎，险而又险的蹭着翻滚中的洛恩头皮飞过。 如果刚才他继续站起来，恐怕已经变为断成两截的尸体了。 头皮被劲风掀飞了一大块，大股鲜血将视界染红，但如临大敌的洛恩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那因为恐惧而几乎缩成针眼大小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大门的肥胖的高大身影。 在两轮新月照耀下，只剩一半的可怜木门根本无法阻止门外那个肥胖的身影进入，它轻松的踢飞剩余的木门构造，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强闯入一间糖果屋，不费吹灰之力的撑破门框迈过玄关。 肥硕的肚子撑破了被洗的发白的衬衫，露出惨白的堪比泡了数个礼拜的尸体，一条条‘活’过来的血管不断在臌胀至极限几乎半透明的肚皮上游弋，几只幼小沾满血迹的手脚似乎有生命一般长在上面，随着血管的‘蠕动’一抖一抖的，就像是在和大难临头的洛恩告别。 随着怪物慢慢走入客厅，洛恩终于认清了这个头戴厨师帽，外形酷似某款游戏中缝合怪造型的怪物竟然有着好友卡尔的头颅！？ “卡……卡尔？”洛恩的舌头与思维都像被人打了结一样凝滞住，他无法理解这种面前的存在。 “卡尔…？”或许是被唤醒了记忆，这个酷似缝合怪的怪物停下了脚步，他已经扭曲的怪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伤悲：“死了…梅丽和凯恩都死了，卡尔也该死！！” 它掩面哭泣，随即又突然咧起嘴角发出反常的怪笑 “啊哈哈…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怪物拍了拍肚皮，随后用如同食尸鬼一样粗糙的利爪捧起肚皮上的小手，温情的说到：“很快他们就会在卡尔的血肉之中复活…不过需要一点小小的祭品献于万能的主，祂是虚空中的徘徊者，吞噬一切的衔尾蛇！” 洛恩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我走错片场了吧……’ “新鲜的祭品！！”它恶心的头颅突然转向卧室语气冰冷且疯狂，“年轻的生命，只有用同样年轻的血才可以祭祀！” 怪物赤果果的贪欲让洛恩既害怕又怒不可遏，他绝不能忍受别人伤害自己辛苦带大的蒂法或内特，一根头发都不行！！ 在这两种极端矛盾情绪的冲击之下，洛恩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扭曲生硬。 随着一声清脆似水晶瓶碎裂的声音后，灼热的肾上腺素暖流顺着血液扩散至全身，迅速暖化他因僵硬冰冷而无法活动的四肢。 ‘不能鲁莽！’危急时刻洛恩反而冷静下来，有着丰富键盘侠知识储备的洛恩明白，即使自己靠着肾上腺素的加持也绝对不可能创造奇迹，单打独斗的对抗这个类似缝合怪的怪物，与残血提莫脸探德玛西亚三基友蹲的草从，都属于送死行为！ ‘拖时间！等身体恢复行动力后就找个机会分散这个蠢货的注意力，然后带着蒂法还有内特逃跑！’ 打定主意后洛恩强行提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尬笑“听我说卡尔…是谁告诉你‘吃人能复活自己家孩子’的？” “天使！”酷似缝合怪的卡尔情绪莫名高涨，“他赋予了我如此强大的力量，治好我多年的顽疾，这就是奇迹！他一定能复活两个小家伙！！” ‘你有病，得治，药不能停！’洛恩当然不会蠢到去激怒‘卡尔’，他试着转移话题到曾经卡尔感兴趣的地方，学着小说里的套路希望借此唤起他或许还存在的人性，“卡尔，上次我教你的那个菜学得怎么样了？” “什么菜啊？”卡尔满是脓包，被血线缝合起来的大嘴不断滴落着恶心的酸性溶液，“我不记得啊…” 有戏！ 洛恩大脑飞速运转，眼也不眨的继续胡扯 “西红柿牛腩啊！” “西红柿…” “对对，你仔细想想！” 小腹处的暖流渐渐将四肢重新充血并恢复行动，但洛恩并不急着行动。 他不动声色的慢慢挪向餐厅角落的橱柜，那里有一把他曾经为了防备小偷入室抢劫而特意准备一根大头铁棍。 当然，他并不不打算上去送人头，只是紧握武器会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和信心而已。 “我不记得啊…”怪物楞了一下随后用类似干枯鸡爪的前肢挠了挠头，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抓的血肉模糊的头皮，“要么你先让我吃掉那两个小家伙，然后我慢慢想？” “先把牛肉切成块过水去浮沫，然后…”橱柜被洛恩藏在背后的手慢慢打开，冰冷而又令人安心的金属触感给了洛恩一些底气，他的思路也更加清晰。 “对啊！我怎么忘了呢…” “不如你先回去，等下我做好菜以后拿到你家，你慢慢研究怎么样？” “可是…” “半夜闯入别人的住所是非常不礼貌的卡尔，你可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洛恩的微笑渐渐自信。 “况且你知道的，洛恩惠灵顿可是远近闻名的老实人，从来不骗人！” 至于事实…呃，反正现场能说话的就他们一人一怪，事实什么的还不是开具一张图，其他全靠灵巧的小舌头。 “噢…好吧。” 似乎被洛恩说动，变成怪物的卡尔真的缓缓转过身去。 可还没等洛恩高兴多久，即将走出门的怪物突然将头转了180度，即使脖子上的腐肉因此脱落也毫不在意，它直勾勾的盯向脸色再度发白的洛恩，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愚蠢与茫然，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杀意。 洛恩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一个普通人竟然能在血肉傀儡的灼热气场中撑这么久，非但没有失去理智或陷入昏厥，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血肉傀儡的弱点，很不错。”它裂开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杀戮欲望的笑容，眼中闪烁着令洛恩战栗的恶意，“你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换个地点或另外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收他做学徒，但可惜，你是洛恩惠灵顿……” 怪物面容扭曲，病态一般的激动低吼到“杀了他，然后断绝惠灵顿家族其余的血脉…” ‘血’字还在血肉傀儡口中徘徊时，它突然猛地一个后仰并摔倒在地，仿佛某个远程操纵它的人遭到了袭击。 ‘机会！’ 一动不动是王八，洛恩在怪物后仰的瞬间毫不犹豫的飞扑向卧室一肘将旧木门撞开，保持疾跑的同时，弯腰将两个昏迷过去的孩子像夹鸡仔儿似得夹在自己腋下，速度不减的一步跨向单人床。 他脸上青筋暴动就像一只绝望重伤的野兽，引着月光高高跃起。 而那只臃肿的血肉傀儡也很快从震慑中恢复过来，灰白的眼眸中属于智慧生物的灵光再次散去，只剩下纯粹的疯狂与杀意。 它拖着沉重致命的割肉刀，流着涎水，顺着洛恩逃跑的方向追去。 如果这不是三楼，或许以后洛恩的经历会完全不同。 一个体质偏弱的普通人从三楼跳下，即使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但缺乏锻炼的肌肉更本无法保护住脆弱的脚踝，巨大的中立冲击之下，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中，钻心的剧痛让洛恩再也无法夹住蒂法和内特。 两个孩子就像失去庇护的布偶一样远远被抛飞出去，落在离洛恩七八公尺外的街道空地上。 弟弟内特满脸是血呼吸微，而稍大点睡得很轻的蒂法则在连番的刺激从昏迷中苏醒，勉强睁开了眼睛。 手提割肉刀的屠夫从三楼一跃而下，与它肥硕的躯体相比畸变瘦小的双足轻易的碾碎街道上的石板，尖锐的玻璃碎片在好似鸡爪般干枯的双足下被轻易碾碎。 洛恩被摔得脑中空空如也，凭着本能挣扎着往后挪去将掉在一旁的大头铁棍握在手心，明亮的双子月照耀下，他脚踝的伤口在地上拉出两条血线显得那么孤独。 “蒂法，快跑啊！”这是洛恩脑中唯一的想法，“带着内特跑啊！” 可是满脸是血虚弱之际的蒂法连站起来都够呛，更不用说面对这种怪物时近乎崩溃的理智，她只能无助的睁大眼睛，眼看着洛恩拖着摔断的脚踝往后爬去。 “救命！”洛恩感觉嗓子如同被塞了一块烙铁般疼痛，每说出一个音节都是煎熬，“谁来帮帮忙！” 窗户紧闭，即使窗帘后燃气些许亮光也很快被掐灭。 绝望与不甘缠绕心头，断腿的洛恩几次尝试站起都以摔倒宣告失败，他只能咬着牙尽量往后爬去，企图与蒂法拉开更多距离好让她有时间逃跑。 “呛！”割肉刀重击在铁棍上，金属碰撞迸发出一闪而逝的火光。 洛恩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和小臂，剧痛早已淹没了神经。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蒂法绝望的喊道：“跑啊……” 可惜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劈断铁棍的割肉刀如同切豆腐一样从洛恩的左肩砍入，将气管中的空气隔开，把一个兄长最后的嘱托与希望掐灭。 ‘好凉…好疼。’ 洛恩脑袋无力的偏向右侧，最后看到的是无声世界中张开嘴崩溃大叫的蒂法。 ‘跑啊，傻丫头…’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双手抓住刀刃，紧接着便陷入无尽的黑暗。 温热血液飞溅出好几公尺，将远处的蒂法洒了一头一脸。 小女孩的理智随着血液温度迅速变低而降至冰点，随之潮水般涌来的悲痛如同最可怕的梦魇将疲惫脱水毫无抵抗之力的蒂法瞬间失声，向后晕死过去。 化身为怪物的卡尔在处理完洛恩后，就准备对躺在地上毫无抵抗之力的蒂法和内特痛下杀手。 “嗬？？”怪物楞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死透了的洛恩依旧死死的抓着割肉刀不松手。 它抖了几下刀身，但依旧没有摆脱这个烦人且弱小的残躯，它短小的前肢因为巨大肚腩的阻碍，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洛恩的尸体推开。 正文 第三章 死而复生之人 两个咿呀乱叫的小血人在卡尔死透以后从内部撕开了他的肚皮，因仪式不完整导致它们尚未发育完成，其健硕的肌肉外露没有皮肤覆盖，裸露的头颅没有除了只有一张大的夸张的大嘴外没有其他任何感官。 如同舔食者一样，吐着长而分叉的信子。 饥饿的他们就近啃食着卡尔的尸体，就如同雏鸟出壳时将自己的弹壳啃食殆尽那般理所应当。 另一个从阴影中走出的神秘人则拿出一把双管猎枪，在两个进食的小怪物本能的感觉到危机的一瞬间连开两枪，特质猎魔弹轻松的撕开它们还未发育完全的肌体，消灭了它们一切的生命特征。 他来到满脸是血保持着怒目圆睁表情的洛恩身前，堪比小山的壮硕身躯挡住了月光。 “勇敢的陌生人，愿你的灵魂在双子月神的神国中享受永恒的安宁，女神在上。”壮汉说完这句话后，在胸前比了个双子月神的倒三角祈祷圣徽并将洛恩的眼睛合上，随后低声用古塔曼语开始为死去的洛恩诵唱超度祷言，防止特殊死者因为葬礼过程处置不当导致尸体异化，从而变某些嗜血的怪物伤害他人。 随后将他洛恩的尸体搬到了一处月光照不到的转角，他不想让仁慈善良的双子月神看到如此悲伤的一幕。 过了不到一分钟，姗姗来迟的狙击手掏出一块白色口罩戴好，随后拔出别在短靴侧边的银制匕首，“以血异种的方式复活？莫比乌斯永远只会用这一套法子愚弄世人，偏偏这些官方机构还会帮他们遮遮掩掩，真是笑死人了。” 狙击手熟练地将三具怪物的尸体切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本来可以早点开枪，救下他的。”祈祷完的壮汉重新站起，嗡声嗡气的说到。 “我本来就不是专业狙击手，就算你弄得来液压步枪这种军管武器，我也不敢保证在500公尺的距离上打中一个移动中硬币大小的点，万一射空了怎么办？”瘦小的狙击手冷笑一声，“而且你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你不出手？” “如果我射击的话，恐怕这个普通人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对对对就你道理多……哈！找到了，走！”狙击手懒得和自己的合作者多废话，反正他们只是临时搭伙，这次买卖做完大家就各奔东西，没必要把为了一点屁事把关系闹僵。 他回头对壮汉比了比手上闪闪发亮的晶体，“撤了，我可不想被守夜人请去教堂下面的水牢里喝茶。” ………… 在两位路过的野超凡离开后没多久，一个被全罩兜帽笼罩的人影从洛恩身后的阴影处缓慢显身，他颤抖的将手伸向洛恩早已失去焦距的眼睛，将之缓缓合上。 明明看不到他的面容，甚至在扭曲阴影的影响下连他的身影都在变换模糊，但那股莫名悲伤带来的苍老却透过这一切掩饰发散了出来。 他半跪在洛恩的尸体前静静等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度过，他的拳头渐渐收紧。 周围的空气因为极其不稳定的强大灵能波动而不断扭曲坍塌。 突然，一抹蓝色缓缓从伤口中涌出。 被阴影笼罩的男人猛地屏住呼吸，混乱扭曲的灵能也迅速平复。 “好。”生涩的伦萨语从他口中说出，让人不难察觉这是个许久都未开口的人。 他转过身去从衣袋里拿出一捆绷带和几瓶清水，熟练的为躺在一旁的蒂法和内特姐弟包扎伤口，随后温柔的将手放在蒂法的脑门上。 “噩梦只是暂时的，荣光近在眼前。” 伴随着这句古塔曼语，蒂法因恐惧紧张而皱起的眉头在柔和的蓝光中缓缓舒展开来。 她的噩梦会永远的被压制下去，直到潜意识将之自然遗忘。 幸存者未必幸福，亡者也未必安宁 愚弄死神之人，终将在王座之下匍匐 不要恐惧那无尽无穷连神祇也无法抗拒的伟力，因为祂终将会成为万灵的庇护所。 洛恩的意识就像当初在母亲子宫时那般混沌无序，在无边无际的雾海中缓慢飘荡，哪怕略过一幅幅往昔记忆的油画都毫无所觉，但他却不知为何回忆起童年时父亲教授的一段拗口谏言。 他依稀记得那是摘自《死海冥书》，列王传第十三篇第一节的内容。 直到一副油画拦住了去路，他原本无神的瞳孔才焕发出一丝神采。 画中躺着一个女人，她瘦弱的身躯被一张白布完全盖住，在那旁边的凳子上，戴着单边眼镜的秃顶医生摇头叹息一声，稍微安慰了一下房间内不知所措的三个孩子后，就戴着帽子压低帽檐离开了压抑的房间。 最大的男孩眼睛红肿，咬破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个头中等的小女孩扑在盖着妇人尸体的白布上苦的稀里哗啦。 最小的男孩留着口水呆呆地看看姐姐，又看看长兄，他不明白为什么医生要把白布盖在母亲头上，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洛恩瞳孔微缩，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我死了啊。’在那副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油画前呆了很久，洛恩才往后退了一步，‘向母亲许下的誓言没法兑现了…我真是个失败的哥哥。’ 他向四周看去，全是一艘艘载着自己记忆油画的小船不断从迷雾中靠近自己，再从远处消失。 ‘好不甘心啊…’洛恩害怕死亡，但是真的当自己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却反而淡定了许多，作为一个死者却更加牵挂起蒂法和内特。 他主动向外‘飘出’，从一幅幅油画里找到和家里一对孩子相处的场景，时而会心一笑，时而生气无奈。 渐渐地，罗恩发现自己越‘飞’越慢，意识也渐渐开始稀薄。 ‘或许在最后时刻做个祷告？’本就不是很虔诚的洛恩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信奉夜之姊妹会纯粹是为了便利而已……还是不要渎神的好，否则万一真的存在地狱，连累到两个孩子就不好了。’ 几分钟，亦或是几十分钟过去。 ‘我还没消失…’洛恩看向一艘停在他身边许久的小船，上面的墨迹色彩异常鲜艳逼真，但这段回忆却非常生疏。 油画中，总是给洛恩一副坚毅儒雅形象的---父亲兰斯惠灵顿，此刻却如同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一样不修边幅，他痴迷的望着手中那一针闪着幽蓝色荧光的药剂。 而旁边的石台上，则躺着昏迷的，童年时的自己。 ‘话说，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呢…真是奇怪。’ 他好奇的试着伸出手触碰油画，随即白光一闪，洛恩被吸入了油画世界中去。 “泰坦的荣光并未被湮没，母神的眷顾亦并非厄运，家族的秘密已经被我解开，世界的真相也已呈现在我面前。” 兰斯的声音颤抖，夹杂着恐惧与兴奋的矛盾感觉。 “我已破败不堪垂垂老矣…” ‘这…’短暂的惊讶后洛恩淡定了下来，毕竟自己都死了，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也都是‘情理之中’的，毕竟死去的人不可能活过来写本书，并把类似的神奇机遇告诉其他活人；与其慌乱，不如看看这段被遮蔽起来的记忆会告诉自己什么，做个明白鬼总比糊里糊涂的消失要强。 兰斯颤颤巍巍的将蓝色的奇异药剂抽入针管中，看向洛恩的眼神充满了仿徨与愧疚。 “但你，洛恩，我的孩子。” “你年轻而充满活力，你的体内流淌着惠灵顿先祖的恩赐…” “我们必须成功，这是惠灵顿最后的底蕴和反击，愿先祖保佑你，我的孩子！” 随后，兰斯的表情变得再次坚毅起来，将针头刺入洛恩的后颈并缓缓打入。 而目睹这一幕的洛恩情不自禁的的捂住后颈，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老爹在干啥啊…’ 他眼睁睁的看着幼年的自己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变得惨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这针奇怪的药剂抽干，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我皮肤白并不是什么白化病，而是老爹的杰作啊！’相比起蒂法和内特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光泽，洛恩白的就像是一只在地下室里宅了几百年的吸血鬼。 紧接着兰斯取出一本由古塔曼语编著的旧式镶金边祭典，面色紧张语气激昂的念诵其最后的咒语。 “沉睡吧我的孩子。” “当命运来临时不要害怕，不要彷佛。” “你将在母神的庇护下，在神灵目光所及之外重获新生” “以大地的名义，以世界的名义，以母神的名义，以创世泰坦的名义！” “现身吧，梦魇魔灵！！” ‘噗…’洛恩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古塔曼语中‘梦魇魔灵’的发音与汉语的‘比卡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想象一下，兰斯老爹神情庄重露出一丝紧张，地上画着复杂的法阵并堆满了各种施法材料，然后他竟然在召唤比卡丘？ 这画面和‘大法师’召唤出一只会跳舞唱ra的鸡有何区别？ 咒语的最后，存在私心的兰斯小声加了一句：“让惠灵顿的旗帜再一次飘荡在世界之脊！” 原本平静的躺在石台上的幼年洛恩突然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吓得兰斯赶紧跪在地上。 “母神在上，我就是随便说说！” 话音一落，幼年洛恩就再次平静下来。 ‘我靠这也可以？这什么母神这么好说话啊？该不会是邪神吧…’洛恩的吐槽才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油画回忆世界就突然静止了下来，随后在剧烈的颤抖中迅速分崩离析。 ‘回忆到此为止了？’解决了内心些许疑惑的洛恩无比平静，‘可惜以后没法吐槽了…嗯，如果死后真的有去处的话，希望蒂法与内特能在天堂中享福’ ‘为此，我愿背负他们的罪行，行走于地狱之中。’ ‘嗯……’ ‘不知道地狱有没有魅魔，有的话活儿好吗？’ 洛恩再度睁眼时看似遥不可及的天空中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巨大裂痕。 在那之外，一只只布满血丝的贪婪巨眼盯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洛恩，它们伸出布满黑色湿滑粘液的触手卷向这个半灵体。 ‘这就是地狱…触手怪？真恶心，要是魅魔小姐姐就算是地狱我也心甘情愿哟。’在洛恩看来反正自己都是个死人了，最后一个槽都不吐岂不是咸鱼？ 但那些触手却在即将触碰洛恩的一瞬间，被他面前一层闪烁着乳白色微光的巨大屏障挡住，随后微光屏障闪耀出刺目白光，触手的主人们哀嚎着将被腐蚀的千疮百孔的肢体收回。 ‘呀？’还没等洛恩弄明白自己的现状，他就在邪恶目光的注视下意识混沌起来，无力的倒在地上。 在混乱无序令人疯狂的低语中只坚持了不到半分钟，洛恩就彻底晕死过去。 一只白嫩的玉手凭空出现，捏着一颗幽蓝色的小珠子将洛恩慢慢变小并吸了进去。 原本在远处觊觎的邪神早已尖叫着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天空中几个破碎的时空缝隙正不断流出猩红的血液，恐怕没人相信这里刚才还是群魔乱舞。 “真是美妙…”手臂的主人声音轻灵，“你要是能多撑一会儿，说不定我们就能省很多事呢…” 手臂再度消失，迷雾世界也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不知道多久之后，原本贪婪的邪神才再度出现，不同的是那些血色眼睛之中满是纯粹的惊恐，祂们动作麻利且轻柔的伸出触手将天空上的缝隙碎片重新粘合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同一时刻，橡树街一个月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内，幽蓝色的液体从洛恩的脊柱内奔涌而出，形成一条条类似触手的湿滑存在，将他断掉的脖子重新掰正，飞速缝合早已被劈开的心肺器官，堪比强力粘合剂将断掉的肋骨接回并缝合外部肉体伤口。 幸亏胆小的居民们早就被窗外传来的枪声吓破了胆，拉起窗帘躲在角落中对女神祷告，否则看到这一骇人的一幕，即使不被吓死，也得被徘徊在洛恩身体周围的诡异立场摧毁心智。 幽蓝色液体随着洛恩的‘缝合’完成时已经少了近四分之一的数量，在他体表最后一处疤痕被消除后，就快速渗入体表潜回脊柱之内。 ………… 思绪混沌的洛恩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自己正靠在自家楼下的一个角落里，而蒂法和内特也躺在自己身边，两个小家伙的伤口都经过了简单处理。 他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脖子，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是南柯一梦？不…原本那个杀掉他的屠夫怪物此刻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它的大肚腩被某种锋利的锐器破开，内脏碎肉被随意的丢向四周，在一堆脏器里还额外躺着两个被鹿弹打成马蜂窝的小怪物遗骸。 “我复活了？”洛恩不敢置的看向自己干净的双手，随即发现左手腕内侧有一个渐渐退去的蓝色印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却又消失不见。 他迅速回想起自己‘弥留之际’的那些记忆碎片，‘这可不正常，老爹给我注射的那针蓝色药剂绝对有问题……’ 可等洛恩再想回忆一下过去有关父亲的记忆时，却发现往昔的经历就像是被人有意的盖上了一层薄纱，影影绰绰近在眼前但又遥不可及，令他更本想不起任何有用的细节。 ‘不对！’洛恩面色凝重，他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太不正常了。 就算经济条件再紧迫，生活压力再大，自己也不至于彻底将父母亲的忌日忽略掉。 如果是内特的话情有可原，毕竟他当时年纪小智力发育也有问题，但蒂法这个细心地小姑娘竟然也没有提醒过自己，她是故意的还是也和洛恩一样，在潜意识层面‘忘却’了？ ‘绝对有问题……’洛恩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仿佛随时会有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从黑暗中偷窥着自己。 “不管了先溜再说，否则一会儿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在这一刻，洛恩第一次发自肺腑的感谢瑞安多巡警拖沓的办事效率，要是他们快一点的话，自己恐怕会被丢入某件研究所里变成手术台上的切片。 不过一向细心的洛恩没有注意到是，蒂法和内特姐弟的伤口被做过急救处理，他完全没有必要在去医院。 15分钟后。 街道两侧距离案发现场几百公尺的地方已经拉上了黄线宣布戒严。 戴着铜帽的普通巡警不耐烦的应付着脸色焦急的家属，显然他们有些人是才加班回来的居民；至于那些想要透过行贿溜进去的私家侦探兼情报贩子，以及贼头贼脑的小报记者则都吃了瘪，全部被挡在了外面。 上面有命令，要是乱放人进去他们都得统统收拾东西滚蛋，所以没有谁愿意为了几银令的好处费而丢掉这份铁饭碗。 喧闹中，一辆马车停在人群后方。 正文 第四章 尘封的往事（求推荐票） “干净利落的一枪。”戴着手套的普莱斯从‘屠夫’尸体中捡出几块变形的金属，他灰蓝色的眼眸微微发亮，“猎魔银弹…嗯，还是在姊妹会教堂祝福过的。” 普莱斯看向另一边检查两具‘幼崽’尸体的副官，“艾文，从那两个异种身上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都是很寻常的猎魔银弹。”被称为艾文的栗发副官将子弹残骸放入收集证物的皮口袋中摇摇头，“能发射这种鹿弹的猎枪太多了，没法判定型号。” “噢？那么说只有从这个狙击手入手了？”普莱斯回头看向身后近百公尺外的几处制高点，“子弹大概是从300-500公尺外射出的，拿狙击枪的超凡者或者持步枪的狙击手都做得到。” 这个时代的枪械瞄准镜还停留在傻大粗的水准，基本上500公尺就是倍径的极限；但即使如此‘糟糕’的配件依旧属于严格的军官品，只有少数军队精锐和教会超凡者才会合法拥有，能流出的数量极其有限。 “从瞄准镜或者或者征召弓箭手序列的超凡者下手，应该能获得一些线索。” “明白。”艾文点点头，随后捡起一根染血的被斩断的大头铁棍，若有所觉的看向不远处一个破开的窗户，“那里…难道？” 普莱斯瞳孔猛地一缩，内心越发不安起来。 “我去看看，你顺着现场留下的痕迹追踪目击者。” “收到。” ………… 瑞安多市立医院是这个小城中为数不多的正规医院。 这里有全市最好的医疗设备与大夫，当然消费也是会令这个时代普通工人家庭肉疼的地方，除非必要，否则一般小病大家宁可忍着或者去找一些便宜的‘私人医生’，也不会选择来这里。 在候诊室外等了十多分钟后，才轮到洛恩。 “只是普通的脱水，稍大一点的孩子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但是问题不大。”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经意的瞥了洛恩一眼，很明智的没有询问他大冬天赤膊的原因。 “这就好…”疲惫至极的洛恩这才松了口气，心火下去后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凉冰凉的。 心宽体胖的护士长笑眯眯的递过来一块毯子，紧张情绪有所缓解的洛恩这才感到有些冷，接过毯子一边感谢一边把自己包起来，忐忑的问到：“那个…诊断费用？” “出院的时候结算。”医生推了推眼镜，听到病房外传来的咳嗽后舔了舔嘴唇，“还有别的病人等着我呢，等会儿护士会把药给你拿来。” “万分感谢！”放松下来的洛恩更本没发现医生微妙的表情变化。 等医生和护士长出门后，他才松了口气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病房中空着的其他床位。 “就我一个人？运气不错啊…” “普通人能从血肉傀儡手上毫发无伤的脱困，运气当然不是一般的好。” 角落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洛恩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他猛地转身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的男子，偷偷地捏住凳角的同时，他警惕的弓起身子。 ‘这家伙是之前遥控怪物的家伙，现在是过来补刀的？’洛恩自然而然的‘被迫害妄想症’起来，现在的他看谁都像是坏人，‘这家伙看起来不怎么壮…估计是把怪物藏在某个角落了？’ 就在洛恩准备把手上的凳子丢出，先把面前这个老男人搞定时，对方的一个动作就让他冷静了下来。 男子抽出枪对着洛恩，“放轻松，我并不是坏人。” 洛恩果断认怂，非常听话的将捏着的凳子的手放开，高举到男人视野内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现在坐下，我有点事需要问你。” 他再次非常听话的坐在凳子上，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掩面抽泣，“这位先生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有一双弟妹需要我照顾，老婆卷钱跟人跑了家里只有我一个劳力，要是你手指稍微一抽可就酿成惊天惨案了啊……” 普莱斯现在真想一枪把这个戏精打死。 要不是他对洛恩的情况同样了若指掌，恐怕就要被这个小混蛋骗过去了。 “洛恩惠灵顿，守护者家族的最后血脉，惠灵顿子爵爵位的继承人，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傻子？” “呃…”老底被揭穿的洛恩也不继续演了，他略显无奈的对从阴影中走出的普莱斯警官摊摊手，“警察先生，我的确是惠灵顿家的人。” “但我真不知道什么守护者之类的名头…或许你可以去问一下我过世的老爹？” “另外，您大半夜的跑到医院用枪指着一位守法公民，是会被起诉滥用职权的！” “你可以试试去投诉我有没有用。”普莱斯将手枪收起，搬了个凳子坐在洛恩对面，“晚饭吃了吗？” ‘哈？’这种熟悉又陌生的问候让洛恩一下愣住，随即他就发现普莱斯的瞳孔似乎有魔力一样吸引着自己，让他产生了一股难以抗拒的信任感，仿佛二人是最亲密的朋友，最可靠的战友…… 直到一片让他感觉恐惧的蔚蓝遮蔽了他的视野，洛恩才猛地惊醒。 一幅幅画面从他心头闪过，那正是过去几年普莱斯‘催眠’他并问话时的记忆；虽然洛恩暂时不明白这次为什么自己可以抗拒这种催眠手法，但显然他并不打算让普莱斯看穿自己。 随后，他继续假装被催眠，迷茫的看向警官先生。 “晚饭，吃了…”洛恩的话语断断续续，与之前几次被催眠时的表现无异。 “你家里遭遇了什么？” “怪物……大肚子，割肉刀。” “随后呢，你怎么从怪物手上逃掉的？” 洛恩半真半假的一顿瞎编，将自己能够幸免于难全部归咎于运气和迟来的帮手，唯一算是完全欺骗的，就是他死而复生的事情。 普莱斯之后又打乱了自己刚才的问题顺序重新提问了好几次，直到每次都得到相同的答案后才点点头算是默认，随后打了个响指将被‘催眠’的洛恩唤醒。 他没发现正对自己的洛恩后背早已沾湿。 撒谎的过程就是在大脑内建立起一个从未发生的故事，仓促间虚构的情节总是有许多细节是经不起推敲的，一旦被重复或打乱顺序提问，很有可能在一些回答上出现偏差导致被审讯者抓住破绽。 因此要想骗过经验吩咐的审讯官，除了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外，还要具备足以短时间内自我催眠以假乱真的才能，或是提前许久细心准备的周密计划。 ‘不才在下正是最强键盘王者外加金牌销售，九假一真这种小把戏不要太简单…’ 当然，洛恩自然没忘了做戏要做全套，所以此刻‘如梦初醒’的他愤怒的看向普莱斯，表现与之前几次被催眠后‘苏醒’的表现一模一样。 “你竟对我做了什么！？”洛恩站起来一副暴怒的样子，“我要去投诉你！” 普莱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看戏似得翘着二郎腿笑而不语，一副吃定他的样子。 ‘大哥别不按套路出牌，赶像以前那样用催眠手段消除记忆啊！’毕竟能挡住他的催眠，那么之后记忆消除的手段洛恩也就不怕了。 之后只等蒂法和内特伤势痊愈他就带着两个孩子远离这个邪门的破郡治！ “演得不错…”普莱斯这句话一出口差点就把洛恩吓尿了，就在他以为后者找到了他伪装被催眠的破绽，准备端起凳子和这家伙拼了的时候… “你根本没生气。”普莱斯摊摊手，“血液流速与心跳都非常正常，不得不说你是个天生的演员。” “…”这次洛恩脸上的惊讶是真的，他半假半真颓废的叹了口气，犹如泄气的皮球一样坐了回去，“你想怎么样？我只是个普通人，一无所有的普通人。” “你不是普通人，洛恩”普莱斯似乎想起了某些忧伤而又遥远的记忆，他将半高丝质礼帽脱下随意的丢到旁边空着的病床上，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门口说到：“艾文，帮个忙替我站会儿岗。” “好的。” 清丽的声音传来，洛恩这才发现病房门口突然多了一个提着左轮枪的警戒的银发年轻女士，要不是她主动出声恐怕洛恩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包围了。 ‘嗯…即是光线不好，看身段也至少有8分。’ “艾文副队长，我的副官。”普莱斯似乎看出了洛恩的疑问，微笑着解释到：“是不是在她出声后，你才发现她的存在？” 洛恩点点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这就是超凡者。” 洛恩以拳击掌，一副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样子。 “很好奇吧？” 洛恩舔了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要不要加入我们。” 洛恩呼吸急促，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不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说完这话，洛恩咧着嘴满意的欣赏着普莱斯脸上的便秘表情，心里面要多爽有多爽，‘让你之前把我耍的团团转，现世报来的快不快啊中年大叔？’ 依旧的，这种话他只会在心里说。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皮赖。”普莱斯忍住拔枪逼迫洛恩就范的冲动，世界上很多事情最便捷的手段就是力量，这个力量可以是权力，也可以是金钱或者其他精神追求等等。 当然暴力也属于这类手段之一，并在大多数特殊情况下都有奇效。 可惜现在就是少数情况之一，如同老鼠拉龟无处下嘴的普莱斯不得不耐下性子和洛恩好好谈谈，毕竟如果不能成功说服这个年轻人的话，单纯的把他拉上船还不如一切照旧。 “你知道惠灵顿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吗？” “一个过气的子爵家族，仅此而已。”洛恩粗俗的撇撇嘴，一个被迫将家族封地慢慢变卖甚至最后落魄到连代表荣耀的城堡都无法经营的虚假子爵，或许能让某些傻乎乎的后辈引以为豪，但这不包括洛恩，他只想把蒂法和内特好好养大，仅此而已。 当然，要是能找到回到地球的路就再好不过了。 “我对振兴惠灵顿的名号毫无兴趣”洛恩面色平淡，“比起那些，我更想让妹妹和弟弟过上富足的生活，有个温暖宽敞的卧室，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盥洗室。” “你就不好奇自己的父亲吗？”耐心下来的普莱斯不再着急，发挥起了他的优势，希望对洛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前有个男孩……” 普莱斯沃克斯科德在年幼时因为一次悲惨的超凡事故失去了自己的双亲，当时担任瑞安多守夜人小队队长的兰斯惠灵顿将奄奄一息的男孩从废墟里扒出来以后，就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养育。 后来的普莱斯也不负兰斯的栽培，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超凡者，此时从守夜人退役的兰斯也终于遇到了与自己度过余生的爱人，索菲亚奥托维娅。 “你出生的时候我还亲自抱过你呢”普莱斯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那真是一段令他怀念的美好时光。 “您说了算。”惠灵顿堡在洛恩出生后就变得封闭起来，即使是普莱斯也仅仅在他年幼时拜访过几次，而关于旧时的记忆洛恩更本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也不想去回忆。 因为除了忧伤与离别外，他想不起其他有用的东西。 “所以呢，您现在想起我这个落魄鬼了？” 在洛恩十多岁的时候，母亲索菲亚就带着他还有蒂法以及内特离开了惠灵顿堡，搬到了瑞安多郊外的一处庄园内生活，此时的普莱斯已经是守夜人小队的副队长了。 他曾不止一次表示自己可以接济洛恩一家，他不忍心看着惠灵顿太太将庄园里的收藏变卖掉以补贴家用，但是坚强的索菲亚拒绝了自己丈夫最中意弟子的好意，她或许不想让已故的丈夫觉得自己是个软弱的女人。 再后来，欠下巨额债务的兰斯重病缠身，在一个孤独的雨夜因为老旧的燃气管道发生泄漏导致的爆炸，永远的长眠在惠灵顿古堡内。 他的遗产被拍卖掉以偿还自己的债务，而郊区外原本属于索菲亚的庄园也被她自己抛售，他不想让丈夫在死去后还背着欠债者的骂名。 普莱斯队长偷偷在私下发动了一些关系，尽力高价收购了一些惠灵顿太太拍卖的东西。 但可惜兰斯欠下的债务太过于庞大，他的那一点努力根本于事无补，最后惠灵顿一家还是沦落到蜗居在瑞安多下城区的贫民窟中。 而普莱斯又是那种不善于表达感情，讨厌邀功的人，所以洛恩自然不知道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惠灵顿一家。 “我本来给夫人安排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她执意拒绝…”普莱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她说她不想自己的生活再被打扰，她受够了这一切。” 她是个坚强的母亲但同时洛恩也没忘记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因此对于洛恩母亲略显‘稚气’的任性选择只能保持沉默。 正文 第五章 梦魇初至 “与其说是恢复惠灵顿的名誉，不如说你别无选择。” “我可以因为你是导师的孩子而乱用职权安排人保护你一次，两次，但是以后呢？” “如果下次蒂法和内特被袭击时你不在，你考虑过后果吗？” 洛恩终于动容，他嗓子干涩的开口：“那我加入你们以后，你会继续提供保护吗？” “不，我只是给你一个能亲自用双手保护家人的机会”普莱斯摇摇头，“没有人能被保护一辈子，你的命运最终只能由自己去掌握。” “…” 洛恩沉默，普莱斯静静地抽着烟斗等待着他的答复。 “或许我可以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去帕洛斯或者别的更远的，更大的城市。”洛恩鼓起勇气挺直腰板，“他们不会找到我们的！” “很不错的主意，逃避确实可以暂时解决大部分烦恼，但是无法解决更本问题。”普莱斯吐出一个厚而圆的烟圈，“当然，如果你愿意冒着姐弟两暴露后被杀死的风险，如果你能独自像老鼠一样藏在下水道里苟活的话…” “那就跑吧，像个懦夫一样跑的越远越好。” “…”厚脸皮的洛恩根本不吃普莱斯的激将法，在冷静思索片刻后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冒险待在瑞安多，站起对普莱斯鞠了一躬便转过头去不在说话，打定主意等两个孩子恢复过来以后就带着他们远走高飞。 劝说完全失败的普莱斯愁的直挠脑袋，他确实不擅长文绉绉的说服方式，偏偏洛恩和他特殊的关系又让这个守夜人队长没法用正常途径‘说服’他，随后他不得不求助似得看向自己的副手。 艾文露碟，瑞安多现任守夜人的副队长，同时也在私下负责保护洛恩一家的安全，当然，是受普莱斯的委托。 普莱斯因为因为工作的原因并不那么了解现在的洛恩，他只能抽空从自己副手艾文的口中去了解洛恩，但她不同…… “莫比乌斯潜入瑞安多的邪教徒已经被我和队长清缴掉，短期内他们不会卷土再来；就算之后有新的支援人员，对瑞安多发生了什么毫无头绪的他们，能不能查到你也是未知数。” “另外，守夜人小队可不是靠什么阿猫阿狗的裙带关系就能混进来的。” 普莱斯听到这里眼皮一跳，这个小姑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过从洛恩渐渐有些抿起的嘴角和微锁的眉头，他知道艾文的小伎俩成功了，任凭洛恩脸皮再厚再无耻，也不可被小姑娘当面嘲讽自己‘不行’时，还保持心内平静毫无波动。 而一旦情绪波动必然会露出破绽给人可乘之机，艾文就是抓机遇的专家。 “毕竟我们就算是后勤都有每周2伦萨朗的薪水，正式队员更是有3伦萨朗又10银令以上的薪资…这些钱都是信徒和纳税人提供的，绝不可能浪费在饭桶身上！” 普莱斯纳闷的看向艾文，这姑娘提这茬干什么？ 洛恩在他眼中可是自己导师兰斯惠灵顿精神上的继承人，以导师高风亮节的做派，他的长子必定也是那种难以利诱的君子，区区几伦萨朗的诱惑岂不是自取其辱…… 可等他转过头去看到洛恩眼中闪烁的金光时，普莱斯觉得自己一定可能看错了。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洛恩眼中闪烁的金光更甚。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绝对不是什么靠裙带关系的人！”洛恩理直气壮的抓住艾文给出的台阶，慷慨激昂的拍着胸脯说出了豪言壮志：“我绝对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守夜人，光复惠灵顿家族的名誉！！” “对了，如果我入伙的话周薪包括奖金吗？有额外绩效吗？食宿差旅补贴呢？” “当然，基础薪水与奖金是独立的，除此之外还有额外的绩效考评和项目繁多的补贴。” “只要不无故缺勤，肯吃苦耐劳多加班，至少2伦萨朗又15银令的周薪起步。”艾文完全没有问洛恩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而是干脆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看看这些条款，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字并按上手印。” 洛恩接过艾文递过来的钢笔，迅速扫了下雇佣合同以及保密条款后爽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艾文骄傲的对旁边的普莱斯抬了抬下巴，她的一套组合拳让这位中年大叔看得目瞪狗呆，感情他在旁边费了半天劲又是煽情，又是大义的，竟然还不如艾文轻松的几句话和几伦萨朗有用？ 这个贪财的家伙，可恶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洛恩，要知道2伦萨朗的周薪别说在瑞安多，就算是放到伦萨王国的首都帕洛斯都是非常吸引人的，再算上各种补贴福利以及非常轻松的工作内容，即使是再挑剔的人也会动容。 “那么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瑞安多守夜人小队的一名正式外勤人员了”艾文将洛恩签好字的文件放入牛皮纸袋还不忘再提醒洛恩一句，“另外记得严格遵守保密条例。” “如果我违反了呢？” “我们将按照保密条例秘密将你逮捕并送至军事法庭进行非公开审判，同时作为双子月神的信徒，你还要接受夜之姊妹会的惩罚。”艾文不在意的笑笑，“当然，同时还有一笔数额不菲的罚金。” 这句话出口，洛恩脸上原本玩味的俏皮笑立马收了起来，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是个守口如瓶的好员工。 夜之姊妹会是信奉双子月神的教会，守夜人小队则是夜之姊妹会麾下的超凡事件处理队伍，也可以看作是教会基础的武力机关。 而伦萨王国官方组织则对这些不受自己直接管辖的特殊武力保持默许，即既不在公开场合承认其与政府的关系，却又会在私下资助姊妹会，承担所有守夜人小队近半的活动经费。 作为回报，守夜人正式前线队员都会在当地警局挂职并协助警方处理一些他们能力范畴之外的‘麻烦’，但他们真正守夜人的身份档案却并没有在警局档案中记录。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难猜出二者私底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y交易，至于具体内容…以洛恩现在的地位和见识还脑补不出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洛恩赚钱，反正他真正的想法是借用守夜人的身份便利结识更高层次的人，为自己拓展一个友善的社会圈子。 待羽翼丰满以后就找个借口脱离组织或者变成一个透明边缘人，利用之前积累的人脉开个公司或者做其他赚钱的买卖，然后安心将蒂法送入一座好大学，为内特找个铁饭碗，这一辈子就圆满了。 洛恩一瞬间就明确了自己的定位，当个咸鱼，赚钱，抚养孩子长大，然后慢慢寻找回到地球的方法，至于守夜人报酬丰厚绝对只是他接受这份工作的，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 艾文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并提前支取给洛恩2周合计4伦萨朗的基础薪水。 普莱斯眯眼看着洛恩这个财迷痴迷于他面前由一堆硬币堆起的‘小山’，很是怀疑这个家伙究竟有没有将他们的嘱咐听进去。 “没事，明天早上我会来这里接他的。” “那就就麻烦你了。”普莱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小子或许不怎么靠谱，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得让他走上正道…” “我明白的。”艾文知道队长平时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个正型，能偷懒的工作都抛给自己，但其实他一直在暗中守护着大家，守护着这个他深爱的小城，“找个时间放松一下吧，最近你忙的就像上紧了发条的火车，大家都担心你会突然垮掉。” “我，垮掉？”普莱斯再次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欠揍自信样，“怎么可能。” 二人离开后又过了许久，洛恩才从天降横财的喜悦中恢复过来。 “乖乖，原来把钱堆在一起这么有冲击力！”前世的洛恩都是用纸币或者手机支付，哪里会见到这种景象？至于在瑞安多……抠门又多疑的洛恩恨不得把所有零钱都换成纸币塞到犄角旮旯里藏好，怎么可能如此骚包的堆出一座‘钱山’ “唔，保险起见今天晚上还是抱着钱睡觉会比较好，否则万一被哪个小贼摸走就不好了…”随后洛恩拆下病床下面卡着的一根无用铁棍捏在手里，枕在硬币堆上愉悦的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梦乡。 ………… 咚咚，咚咚 剧烈的心跳声中，洛恩猛地睁开双眼。 自己正坐在一辆快速行驶的列车之中。 ‘我什么时候上的车？’ 洛恩有些奇怪的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周围若隐若现的模糊环境并未让他有丝毫疑惑，仿佛茶杯就应该是略微扭曲歪斜，而车厢内的木质纹理装饰本就是覆盖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一般。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内心不由一紧，“总感觉少了什么令人安心的东西…” 可惜这里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其他活人，因此也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死寂的列车内除了车轮与列车轨道间隙碰撞发出的规律‘咔嚓’声和时不时响起的蒸汽汽笛声外，阵列车厢安静到洛恩甚至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有人吗？”有些不安的洛恩直起腰撑着桌板稍微站起一些，看向四周其他卡座试图找到其他人，但整列车厢除了自己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邪门…”洛恩一边嘴里碎碎念为自己壮胆，一边随手抓起座位旁边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头铁棍，“虽然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坐着火车，毫无拘束的来一次说走就走的安静旅行，但是也不至于自己承包一节车厢吧…” 洛恩所见之处，数十排座椅和复古风的木质餐桌都被打理的一尘不染，每当他集中注意力看向某处时，那地方原本模糊的图案就变得无比清晰，而一旦瞳孔聚焦点移开后，原本的清晰就再度变成了一片模糊。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而服务。 “要是能来个软妹子陪着聊聊天就好了。” 话音未落，洛恩身后车厢连接处的木门产生了一丝轻微的响声。 他惊喜的闻声回头，随后脸上的血色和笑意彻底凝固住了。 一块占据木门三分之一大小的毛玻璃上印着一个血手，并在毛玻璃上面缓缓挪动，很快就将乳白色的玻璃染成一片血红。 “里面有人吗，给我开开门好吗？” 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好听的少女声音。 “我好冷啊，让我进去可以吗？” 木质的圆把手迅速颤动但却始终无法将门打开，看来这扇木门似乎无法从另一边开启。 有了上次应付血肉傀儡的经验，洛恩这次第一时间闭嘴噤声，以至于连卡在喉咙里的口水都不敢咽。 与此同时无数恐怖片的惊悚桥段充斥着他的大脑，以他多年的观影经验，此时一定要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尤其不要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否则铁定那种只能在剧组蹭一顿10块钱盒饭的便当货。 颤动持续了一会儿后突然停止，印在毛玻璃上的血手印则缓缓移开。 ‘走了吗？’洛恩忍住内心深处回头看的欲望，按照‘经验’闭着眼睛摸索着桌板坐到旁边的位子上去。 “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哦，小哥哥。” 似远似近的女声再次响起，这次她的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声音有点模糊。 “让我进去陪陪你，抱抱你，好吗？” ‘好尼玛个腿！’洛恩也就在心里放放狠话，实则缩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喘，‘这他娘的是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 “哎？你不是想要人陪你吗…” ‘夭寿了，这妖怪竟然能读心？’洛恩在内心哀嚎的同时，门外的少女似乎也放弃了进入的打算，发出了一声令人怜惜的叹息后响起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既然主人不欢迎我的话，那我还是走开吧……” ‘鬼才信你走了！’洛恩打定主意绝对不睁眼。 时间就这么缓慢流失，又过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亦或一个小时？ 煎熬的等待耗尽了洛恩最后一丝耐心，怂到极限的洛恩终于忍不住偷偷从高大的座位侧面探出脑袋，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了下车厢连接处的木门。 鲜红的手掌印和若有若无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毛玻璃上的血迹也没了影，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还是说这是那个妖怪的把戏？ “呼…”洛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长出一口气望向窗外。 正文 第六章 正式入伙 噩梦中洛恩惨绝人寰的鬼叫下了巡夜的护士一跳。 睡意全无的护士‘小姐’愤怒的锤了锤洛恩的房门。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还让不让其他病人休息啦！？” 中气十足极具穿透力的浑厚女低音，将惊恐中的洛恩从虚幻的恐惧拉回现实。 “呃…”他赶紧将门打开，讨好似的露出一张被吓得煞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对不起护士大…姐？” “乱说什么，人家才20岁！”犹如肉山一般强壮的护士小姐，用长满汗毛异常粗壮手指戳向洛恩的脑门，恶狠狠的将后者训了一顿，“又白又瘦的小豆芽菜，别盯着我浓密美丽的胸毛看了！” “就算你现在改口叫我小姐姐，我也不会对你这样风一吹就倒的家伙感兴趣的！” “我……” “呵呵，我去洗澡了，晚安！”使出女神三连的‘护士小姐’砰地一声病房门被关上，留下洛恩房内苦笑。 “虽然被那位粗狂的大姐误会了，但是起码她粗狂朴实的外表把噩梦中真实的恐惧感全部驱散了，这误会算值把……” 窗外，高挂着两轮象征着双子月神的圆月，平静而祥和。 洛恩罕见的没有发散思维计算最近的得失，而是无意识的抓着一把铜克朗发呆。 “要不要开个银行账户把钱存起来？我现在好歹也算是周入2伦萨朗以上的小资了呢~~” “可是银行账户要收管理费，即使是最便宜的‘瑞安多投资银行’也要5克朗每周，其他大银行就更不用说了…” “算了，暂时像原来那样把钱都换成大面值纸币藏起来就好了。” ………… 次日，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瑞安多市立医院明亮的玻璃窗撒入病房，将迷迷糊糊的蒂法从睡梦中唤醒时，小女孩揉着眼睛习惯性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在家里。 洛恩拿着手帕将弟弟内特下巴挂着的红汤擦掉，转过头来对蒂法招招手，“快点来吃吧，等下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呢。” “哦…”蒂法的脸上写满了困惑，赤着脚丫皱着小眉头坐到板凳上。 她感觉自己内心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东西，但仔细回想时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为什么我们会在医院啊…嘶，疼”蒂法惊讶的看着镜中缠着绷带的自己，“女神在上，怎么回事啊！！！” “冷静！”洛恩将早就编好的瞎话一本正经的说出，“家里的燃气管道出了点问题爆炸了，很多人都因为煤气中毒而脱水，但幸好咱们都没什么大碍。” “煤气中毒会脱水？？” 面对一脸不相信的蒂法，洛恩脸不红心不跳的摊摊手表示自己没骗人。 “是的呢，你以后学习化学基础后就能理解其中的原理了，当然前提是你得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一所正规市立中学。” “噢…”本着对哥哥的信任，蒂法姑且点了点头，“哥哥你也受伤了吧，脸色这么白？”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问题，你们没事就好。” ‘看来蒂法确实是如医生所说，因为过度刺激可能导致部分记忆缺失，所以忘记了昨天晚上我被血肉傀儡击杀的那一幕了…这样也不错，最好让那些东西远离蒂法还有内特吧！’ “肯定在敷衍我…这么大的人了都不让人放心，真是的！”蒂法低下头，小口的吃着洛恩给她盛的芝士浓汤。 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归根结底，孩子依旧是孩子。 美味的早餐很快就让小女孩忘却了烦恼，不过胃口被洛恩养刁的她随后抱怨到，“太淡了，而且芝士里面的火腿又老又硬，完全不如你做的菜好吃。” “那是！”洛恩挑挑眉毛，“晚上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哈，大吃货之国的厨艺岂是这些蹩脚厨子能比的！ “晚上？” “嗯…怎么说，今天我公司有点急事必须要去处理，你管着点内特别让他乱跑…” 嘱咐好姐弟两人后洛恩才离开病房，他从洗的有些微微发白的西装裤子里拿出钱包，这是他昨天晚上特意回去拿的。 “你好，我是洛恩惠灵顿，我来结算309病房那对姐弟的治疗费用。” 洛恩忐忑的捏着掉皮的黑色旧钱包，里面装着的6伦萨朗7银令又11克朗，至于昨天的那堆金灿灿的钱币，早被洛恩一大早就换成纸币了。 ‘女神保佑别让我再次回归无产阶级…’ 在洛恩的忐忑等待中，财务处的小姐并没有去翻账单，而是用怪怪的目光看向面前脸色严峻的年轻男子，“结清了。” “啊？”洛恩无暇顾及收费小姐那看小白脸的眼神，“您确定吗？309室的…” “我百分百确定，洛恩先生。”收费小姐努了努嘴比向洛恩左手边，“就是这位出手大方的美丽小姐刚刚结清的。” “比起付钱，我认为应该先注意到我才对。” 艾文戏虐的看向脸色由惊讶与喜悦，突然变为尴尬的洛恩。 她今天没有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双排扣黑色警用尼龙大衣，而是精心的换上了日常最中意的衣服；一件轻薄的米黄色荷叶长裙下露出肉色的薄丝袜，搭配上深色披肩以及小圆洋帽，连气质都变得像邻家少女。 “还是说你在刻意无视我？” “没有没有！”打算在守夜人混日子的洛恩自然不会得罪正式队员，“您替我垫付了多少，我这就给您。” “不用了。”艾文比了个手势示意洛恩跟着自己，“我是队里的会计外加出纳，刚刚的费用走个报销程序就行，就算做你加入我们的第一个福利。” “那多不好意思啊…”洛恩笑的就像是一朵灿烂的菊花，同时不忘将钱包收好。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平时的活动范围几乎仅限于瑞安多不到40的地区，有没有错？” “是的，毕竟生活压力太大，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逛街。” “那么以后这种情况必须要改变了。”艾文招手拦下一辆出租马车，递给车夫1银令的银币“到沃克街，走满15分钟。” “好的。”车夫接过1刻钟的车费后也不废话，慢悠悠的赶着车向上城区行驶。 示意洛恩在自己对面坐好后，艾文从披肩下取出一片新鲜的玫瑰花瓣，闭起眼睛将花瓣缓缓捏碎的同时用晦涩的古塔曼语念诵某种咒语，几秒后，在洛恩一脸懵逼中她重新睁开双眼，“好了，现在起我们的交谈内容不会让任何人听到了。” “这是……法术？”洛恩好奇的看向艾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神秘侧超凡者使用能力，并没有他想象中法爷引着暴风雨站在巫师塔之上华丽的粒子特效或炫目的闪光，有的仅仅是普通的玫瑰花花瓣当做施法材料以及古塔曼语吟唱，略微让他有那么一点儿失望。 一点不酷炫，就算以后退役了都没法当杂耍卖艺人赚钱啊…… “一种常用的通用法术…或者说戏法比较恰当。” 艾文轻轻的吸了口气，双眼闪着微光直视洛恩“在你加入守夜人以后就必须对瑞安多的每条巷子都了若指掌，这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等等！”洛恩感觉有点不妙，“我是作为后勤人员加入守夜人的，对吧？” 2伦萨朗的周薪虽然非常诱人，但还让洛恩把脑袋拴在裤带上去搏命的话是不可能的。 “当然。” 洛恩松了口气 紧接着艾文就补充道，“我和普莱斯队长在成为正式守夜人之前，也都做过一段时间后勤。” “所以说我劝你别抱有走后门的打算，即使你是被普莱斯队长亲自特招进来的。” “等等！我可没说要做前线！” “合同里面明确写明，你需要遵守守夜人和教会对你的调遣并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否则违约金…哼哼。” 洛恩捂脸，当时见钱眼开的他走入了一个思维误区，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只需要混混后勤工作就能拿着高额薪水…现在想想，天底下哪有免费午餐啊！ “另外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血肉傀儡的袭击下幸存的。” “普通人在直接接触这些血液以后，会产生强烈的幻觉并导致中毒，短时间内失去活动能力；如果是接触者体弱又或者耳鼻喉等粘膜部位接触的话，毒性将会快速从毛细血管深入动脉，在1分钟内杀死被害人并将其变为一具只保有进食欲望的活尸。” “除此之外，它发出的特殊气场还能影响周围半径10公尺的生物，使他们体温快速上升并因此引发脱水，这也是蒂法和内特那两个小家伙的诊断结果让医生不理解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肾上腺素？”洛恩也拿不准原因，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 “怎么可能！”艾文一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的质疑表情，“普通人在近距离接触血肉傀儡前早就陷入致幻或中毒状态了，拿什么开启肾上腺素？” “就算运气好开启了，但质量上的差距可不是数量能够弥补的，近距离情况下血肉傀儡对普通人有着绝对的碾压优势，” “呃…或许是我家老头的遗泽？你知道的，他最喜欢窝在惠灵顿堡里做些奇奇怪怪的试验了。”这个瑞安多市守夜人队伍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反而成为了洛恩最好的挡箭牌，至于兰斯给他注射的蓝色药剂？蓝色的东西多了，谁知道是调过色的鸡尾酒还是补充精神力的药剂呢？因此这个情报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价值，就算以后告诉别人也无所谓。 “这样似乎也说得通…”毕竟兰斯生前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皇家药剂师，给自己孩子准备些‘馈赠’也是无可厚非的。 完成问询的艾文长长的舒了口气将帽子摘下，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滴落将荷叶裙前襟彻底打湿，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对车外说到，“好了，进来吧。” “你看，我就说你太多疑了。”马车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风尘仆仆的普莱斯一屁股坐在洛恩旁边，裂开嘴笑到，“如果洛恩这样血脉传承的守夜人后裔都靠不住，咱们就干脆别招新了。” “哈？”洛恩有些不明就里。 “唔，艾文坚持要走流程考验你”普莱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这是规矩，所有新人都会在不知情且完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被守夜人队长或者副队长质询，你因为是我引荐的关系，出于避嫌考虑由她负责质询。” “如果，我是说如果质询出现问题，比如我是个隐藏起来的邪教徒，趁着艾文小姐虚弱的时候劫持她…” “不可能。”普莱斯拍着胸脯保证到：“任何对考官的恶意都会第一时间被法阵侦察到，一旦采取过激攻击行为的话…” “boo~”他比了个爆炸的手势，“他们就会像国庆日的烟花那样灿烂的炸成一堆血沫…啧，那可真是壮观呢…有机会你一定要看看” ‘卧槽！’冷汗瞬间打湿了洛恩的后背，没想到看似无害的马车内竟然藏着这种诡异的杀手锏。 “那么洛恩，恭喜你正式加入守夜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普莱斯如同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跳下马车融入过往的人流中，夸张的动作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似乎也这是某种超凡手段。 ‘看来以前玩游戏或者看小说电影得来的那些旧有认知都需要推倒重来了…’ 想想也是，要是法爷们在施法时都变成五颜六色的骚包，恐怕早就被埋伏在某处的狙击手轻易爆头了，如此看来简单，快速，隐蔽这些要素才属于实用超凡能力，那些动作花里胡哨的笨蛋恐怕早被身后的闷棍或者枪子撂倒了。 “刚才你什么时候对我使用的侦测法术，还有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正文 第七章 奥特莱斯古董店 马车缓缓停在沃克街17号一幢充满中世纪色彩，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古旧4层建筑前，门脸上挂着用古塔曼语书写的标牌：奥特莱斯古董与艺术品。 “奥特莱斯？古塔曼语中批发的意思？？” “你还懂古塔曼语？”艾文有些惊讶，在她暗中对洛恩做过的背景调查中，这个年轻的大男孩虽然在年幼时受过较为全面的贵族式教育，但自从离开惠灵顿堡搬进城以后，他就几乎再没有读过书了。 而古塔曼语这门较为生僻的学科则要求至少5年以上的专注学习才能掌握，难道洛恩的父亲，前代惠灵顿勋爵自年幼时就在培养他了？果然是一位富有远见的大人，可惜… “嗯……小时候学过，可惜后来渐渐荒废了；不过基础的还没忘，比如我知道‘瑞安多’在古塔曼语中是‘幻想乡’的意思，同时还有‘起点与终点’的含义。” “很不错，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能读写古塔曼语和将这门语言熟练‘运用’是两回事，接下来你还是需要系统的重新学习一遍的”艾文说着推开雕刻着精致莺尾花的大门，“跟我来，我给你引荐以后的同事的。” 前台接待小…呃，接待人员是一个五大三粗有着浓密络腮胡的大汉，说实话这还是洛恩第一次见到这么有特色的前台接待。 “这位是熊德勒先生，他是我们的前台接待。”说到这艾文刻意压低声音，“别被他五大三粗的外表迷惑了，实际这家伙比那贵妇小姐还喜欢八卦，你要是有什么糗事被他知道了，保准第二天整个守夜人队伍都知道。” 显然艾文的声音还不够低，熊德勒先生竟然脸红了起来，这场面可比洛恩的噩梦还要诡异。 “艾文小姐您尽乱说…我哪有那么八卦呢~”熊德勒害羞的翘着兰花指挡在他的络腮胡前，恶心的洛恩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这位是洛恩先生，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同事了。”艾文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公平起见的好，“和你相反，他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肚子里十有八九是一堆坏水……对了，如果你有足够的伦萨朗，绝对能从这个爱财的家伙嘴里套出不少有用的东西。” 洛恩无所谓的笑笑，反正被人说说又不会少一克朗。 熊德勒被艾文的形容吓坏了，尬笑着后退两步与洛恩拉开距离，仿佛他是什么危险分子似得。 一楼的朴素的古董店门面只守夜人据点的伪装，比奥特莱斯安全等级低的守夜人隐秘据点还有好几处，相互连通至中心区的夜之姊妹会教堂。 “其他的小据点属于安全屋性质所以很少使用，一般只有一些签了保密合约的外勤驻守伪装，非必要情况下尽量不要相互接触。”艾文一边带着洛恩往上走，一边给他介绍，“以后你工作和学习的地方就在这里，其他同事都是像你这样有一技之长，且历过各种各样的超凡事后被守夜人吸纳进来的，比如熊德勒虽然胆子小，但是他对危险的敏锐程度却非常高，很适合放在前台看家。” 二楼偌大的办公区只有寥寥几人，其中率先被引荐的就是一位年仅50头发半白的绅士。 “泰勒先生，他在古董与珠宝辨识领域有着非常卓越的才华，同时他也是古代历史方面的专家，以后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他。” 泰勒将手上的珠宝放下，正了正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后文质彬彬的对洛恩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这位是丽萨小姐，是不是感觉她就像普通邻家女孩一样？实际上她是我们这里唯一精通好几国语言的大才女，同时在搏击和射击方面也有着不俗的天赋；她和你一样都是后备守夜人。” “你好，洛恩先生。”看上去25岁上下，穿着打扮与一般白领没什么区别的丽萨小姐主动表现出了善意，“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还有就是玛丽，不过小丫头最近在外地参赛，所以只能过段时间再给你介绍了。” “学生也能加入？” “为什么不呢？只不过因为他们不能做全职，所以薪水要砍掉一半。”艾文坐在2楼候客厅的沙发上，示意洛恩坐在自己对面，“以后除了2伦萨朗的周薪外，你还有每周3银令午餐补贴，2银令交通补贴。” “加班费和差旅费另算，合计2伦萨朗又5银令。” “考虑到你的家庭状况比较特殊，普莱斯队长私人掏腰包额外补贴你每周15银令。”艾文看向洛恩后者眼里写满了疑惑，“他本来要我对这件事保密的，不过我向来信奉以恩报恩仇不过夜，所以我不会为好事或者坏事遮掩。” “…” “另外，你之前的工作也是普莱斯队长暗地里托关系帮的忙，否则你觉得为什么你的同事都会被拖欠扣罚薪水，唯独你幸免？” “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足以优秀到打动那些人？” “…” 洛恩低头沉默了一会，再次抬起头时又恢复了以往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我知道了。” “希望如此。”艾文随后将写满娟秀字迹的纸张推给洛恩，“15银令每周的补贴会在之后的发薪日补给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下午茶有补贴吗？” “…”艾文无语捂脸，“怎么，难道你的眼里只有钱？” “要是价钱合适的话，是不是你还会卖出自己的灵魂呢？” “嗯…那可需要很大一笔钱。” ………… 守夜人后勤人员的工作除了偶尔需要轮换值夜班以外，与其他正常上班朝九晚五的白领没什么区别，毕竟他们的工作性质和保密要求放在那里，如果天天半夜出门的话要不了多久就得穿帮，那样就没有任何秘密性可言了。 只有正式队员的工作时间才会变得相对不那么固定，也许连着好几周都像咸鱼一样随便混，也有可能连着好几个月累的像一条死狗一样…非要比喻一下的话，他们就像是一堆麦田守望者，只能被动的看‘天’干活，看‘地’吃饭。 “按照惯例第一天你只需要熟悉一下楼上的环境，明天开始才会正式进行上岗培训。” “上岗培训？”洛恩被这个现代化名词弄得有点蒙。 “这是从罗门帝国传过来的说法，最早发明这个词汇的是大卫王，我觉得用在这里挺合适的，不是吗？” “是…”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后洛恩才离开，随后艾文才来到三楼普莱斯队长的办公室。 “做了好事就要让对方心存感激，否则久而久之会变成你的义务与累赘” “他不一样。”普莱斯叹了口气缓缓将椅子转过来，“我欠他太多了，如果当初我能早点发现导师的异常，或许……” “我们无能为力。”艾文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当时那场灾难发生时她还只是个刚完成初级魔药消化的菜鸟，一点忙都帮不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压抑沉默，最终还是普莱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下午我会亲自把洛恩接触过的媒介送到教堂区检验一下，等到那面通过邪教徒检定以后，他就算正式入档教会，成为守夜人的一员了。” “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 ………… 离开古董店的洛恩来到了自己原来工作的单位辞职。 过程意外的顺利，略微秃顶的老板很爽快的答应了洛恩的请求，并补发了3周的薪水。 “嘿…上次辞职的家伙可是一个子儿的补贴都没有，这个抠门的地中海肯给我额外发薪？” 老板异常的举动让洛恩更加肯定了艾文的说辞，确实是有人给他打过‘招呼’。 自嘲一笑，洛恩将属于自己的零碎都装到一个纸箱里包好，和同事们最后道别，离开了这间工作了好几年的贸易公司。 到医院将两个小家伙接上，蒂法虽然很高兴洛恩能够早早下班，但当她看到洛恩手上的纸箱的时候还是不免的心跳加速，她可不信勤恳工作的哥哥会被开除。 “我换了个工资更高的工作，等过几周攒够钱我们就可以搬到一个更好的家，你也可以不用继续在牧师小姐那里学习，而是去真正的小学读书。” “真的啊！”蒂法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我就知道哥哥最厉害了！” “那当然！” “不过换家就不用啦，现在这里住的也挺好的啊。” “这就交给我来操心吧。”洛恩宠溺的揉了揉蒂法的脑袋，拉着感受到欢快气氛而傻笑的小内特，一家三口在欢声笑语中踏上回家归途。 橡树街13号3楼的出租房内，昨夜被破坏的木门早就换了一个新的。 房东留在门上的字条也非常客气，估计是队长出面调解了一番，否则那个干瘦的葛朗台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的免费为租客换门，不找他们要赔偿就不错了。 在街口处的商店街，洛恩破天荒的在蔬果没有打折的时候买了很多新鲜蔬菜。 虽然新鲜的代价就是比往常要高出近一半的支出，不过当他看到内特比鲜苹还要红润的笑脸，以及蒂法腼腆的小口喝着果汁的样子，洛恩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冒点险多赚点钱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孩子们很高兴…而我只要稍微小心一点，别死在他们能独立之前就行。’ 聊着洛恩的新工作，一家人开始共同准备晚餐。 “对了洛恩，今天有个奇怪的人来医院里推销东……他看我和内特的眼神乖乖的。”蒂法嘴里嚼着牛肉含糊不清的补充道，“不过他胖乎乎的样子不像坏人，但我还是把他撵走了。” “估计就是个新手推销吧。”洛恩摸了摸蒂法的脑袋同时暗自想到：‘可能是队长派来保护自己的家人的守夜人？那种蹩脚的推销行为应该是故意暴露给我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超凡者，有机会要当面感谢一下他才好。’ 如此想着，他准备转移话题免得蒂法在这上面纠结，“对了，以后我可能会经常加班。” 正文 第八章 作为守夜人的初日 次日一早， 吃过早饭的洛恩将蒂法还有内特送到了最近的教会学校，那种公立的扫盲教育机构是完全免费的，一般是每两天会有牧师开一节公开课，教大家基础的读写。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再虔诚的牧师也是需要吃饭的。 很早之前心思活络的洛恩在付出每周2银令的学费后，将姐弟两人塞到了牧师小姐私底下开的小班学习知识。 不过今日不同往时，搬离橡树街的计划已经被洛恩排上日程，只要等自己物色好房子攒够钱，他们就可以搬离这个破地方，蒂法也可也以去正规小学接受系统教育了。 目前就暂时再凑活一下好了。 送走两个孩子，洛恩并没想往常那样选择坐公共马车上班，而是徒步穿大街越小巷用了近一个半小时才来到奥特莱斯古董店，重新熟悉这座城市的同时也省了3克朗的车费，美滋滋。 洛恩和一楼依旧怂的要死的熊德勒随意打了个招呼，穿着自己最体面的一套西服来到了二楼的休息区，艾文小姐早就等在那里了。 “早啊各位。” “早，很高兴你今天依旧清醒。”艾文揶揄的说了个守夜人才懂的冷笑话。 “啊？”可惜作为麻瓜的洛恩没听懂。 “来吧，我们边走边说。”艾文今天换了件酒红色的精制丝绸中裙，将她苗条的曲线展露无异。 ‘穿这么薄不怕冷啊……果然女人在哪里都是爱风度胜过温度。’ “基础神秘学的第一课，就是有关于失控的风险控制。” “失控？” “你前天看到的那个血肉傀儡其实就算是莫比乌斯邪教徒令普通人类主动失控所形成的变异体，这也是莫比乌斯被列为最危险邪教之一的原因。” 几人路过普莱斯队长的办公室，在三楼走廊末端的书架前停下。 “有被主动失控，就一定有被动失控……显然后者对超凡者的威胁比前者要大得多。” 艾文将书架角落处巴掌大的石像鬼雕像按顺时针扭动两圈，随后又按一定顺序将一些书本依次向后推去，做完这一切后，一阵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书架连带着附近的石砖缓慢的开始转动，将三人运到了书架后的秘密走廊。 面前出现了一条不断向下延伸的，略微有些昏暗的旋转式石阶楼梯。 “主动失控的事件大多与邪教有关，除了之前提到过的莫比乌斯外，还有例如：恩赐教会，真理追寻者，万恩教等等…除了这些强大的邪教外，还有数之不尽的小邪教。” “被动失控吗……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指了指阶梯两边看上去有些年代久远的油灯。 “走廊两侧的这些油灯就对精神污染非常敏感的探测法阵，一旦检测到污染或其他不明超凡波动则会立即报警，目前为止还没人能从这里潜入进去。” 洛恩好奇的看向油灯处只有酸枣大小的昏暗烛火。 ‘精神污染？不知道以前世界的那些洗脑土嗨短视频算不算…’ ‘另外这个油灯没有反应，说明我昨天晚上确实只是普通噩梦而非与超凡有关的诡异东西？’安心下来的洛恩指着油灯两侧墙壁上那些奇异的雕刻问到，“这些雕刻呢？” “攻击性永固铭文的一种，虽然单个铭文攻击力弱与普通弩箭，但是靠数量优势足以拖住任何想要强攻速战速决的敌人，顺带一提，铭文篆刻属于神秘学科中比较不错的专业，很赚钱。” 一提到钱洛恩就来了精神，恨不得把墙上的铭文扣下来装到口袋里。 “你不会蠢到真的想把它们撬下来把？。” “怎么会…”洛恩扭捏的搓搓手，“我是那样的人吗？” 艾文冷笑一下，“现在每天负责监视通道的工作由菲奥娜太太兼任…哎，人不好招啊。” “为什么有这么丰厚的薪资，守夜人还会缺少人手？” 她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撇了洛恩一眼。 “我也希望那些稀缺的合格者都能像你一样，单纯的能被金钱所打动，那样我们的工作会轻松很多……如果不是……”似乎想起了数年前那次令人悲伤的浩劫，艾文失去了调侃洛恩的兴致。 但她还是很快将情绪调整好，继续对来之不易的新人训诫。 “守夜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接受的，严格的审查制度和对天赋的极高要求，让我们补员异常困难…像帕洛斯那样的大城市还好说，瑞安多这样的小地方一年都找不到几个合适的苗子。” “毕竟我们是监视者与守护者的同时，也是一群时刻面临失控的可怜虫…说不定某一天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留给亲人一个方木盒和冰冷的金币。” “贪财之辈多畏死，指望他们拥有牺牲精神？” “呵…当然像你这么极端的家伙属于少数。” 洛恩张张嘴但发现自己无可反驳，因为他就是那么想的。 与其一家人在危险与绝望中挣扎着缓慢死去，不如用短暂痛苦的牺牲，让两个孩子幸福的替自己活下去，这大概就是祖国特色的大男子主义吧？ 对，洛恩有病。 病的不轻。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这样及其尴尬的气氛中度过，还好楼梯并不长。 大约1分钟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楼梯尽头，洛恩粗略心算了一下，此时他们大概在地下30米…嗯，应该是30公尺左右的地方。 ‘这种深度的地下区域不可能绕过瑞安多政府偷偷自建，看来夜之姊妹会果然与伦萨政府有着某种微妙的合作关系……’ 洛恩内心吐槽时，艾文正将手放在厚重的雕花木门把手上，停了几秒后这才将门打开。 “等以后你服用魔药，可以主动控制灵能后我会教你们这扇门的使用方法，至于现在，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地下区域的任何物品在没有经过我或者其他队员的同意前千万别碰，除非你们想生一场大病或者干脆消失在这里。” 艾文郑重其事的嘱咐，让洛恩想起了自己那变成血肉傀儡怪物的可怜邻居，而同行的丽萨也罕见的收起了之前轻松的表情，有些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蛋糕裙。 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厚重的木门被寂静无声的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足以容纳两辆双驾马车并排行走的石板走廊，高高吊在弧形廊顶的则是一个个火盆，里面燃烧着某种未知但是一丝烟火气息都没有的燃料…不知是不是洛恩的错觉，他总感觉那些火盆中的火光有些虚假，仿佛走廊的亮光全靠墙壁上镶嵌的油灯来维持。 而在造型古朴的油灯下方，都悬挂则一个被细细丝线连起来的铜铃，一路延伸向漆黑的走廊深处。 艾文并未主动向洛恩介绍那个铜铃的用处，而是径直带二人来到走廊两侧一扇木门前，用食指叩了叩门，在得到一个略有磁性的中年女声允许后才将木门打开，“菲欧娜太太，我把丽萨和另外一个新加入的家伙带来了，接下来的就麻烦你了。” “请进吧。”并不明亮的实验室内站着一位披着斗篷背对他们的女士，她转过身来将兜帽放下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洛恩惠灵顿？从今天开始由我担任你的神秘学老师。” “您好…”好字还含在洛恩的嘴里未发出，屋外就传来了一阵听起来清脆但却令洛恩感到心慌不适的铜铃声。 菲欧娜太太脸上的微笑也凝固住，迅速抓起一个盛有不明液体的绿色水晶瓶，紧张的看向铜铃。 现场权限最高的副队长艾文疾步冲刺至铃铛旁边，紧张的盯着铃铛上方的烛火等待了10秒，见火光没有任何变化后才将手伸向铃铛。 她闭目等待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看向身后几人。 “是总部传来的通告，负责追击叛逃主教维克托杜洛塔夫的圣十字小队在罗门帝国遭遇了伏击，还好并未造成伤亡…”艾文突然反应过来在场的还有两个新人，及时收住后面的关键讯息。 “呼…吓死老人家了”菲奥娜长出一口气将手上的水晶瓶放下，后怕的拍了拍胸脯，“那种层面上的事有必要通告到瑞安多吗？要知道上一次这个铃铛响起来的时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艾文抿起嘴唇时菲欧娜太太就知道自己又犯了喜欢回忆过去的坏毛病，赶紧转移话题免得她继续伤心，“对了艾文，普莱斯又跑到哪里去了？” “教堂区递东西…啊！我差点忘了自己也有报告要打！”她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菲奥娜太太，他们就交给你啦。” 调整好心情的艾文对菲欧娜吐吐舌头，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外面的稳重，就好像一个见到可靠长辈的孩子一样，这不禁让洛恩好奇起来菲奥娜女士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 “两位，请坐吧。”菲奥娜太太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修身长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守夜人小队的参谋官和后勤供应官，菲奥娜格伦，洛恩先生，你应该不会介意一位65岁的老妇人称呼你为小家伙吧？” “哈？” 坐在洛恩旁边的丽萨捂着嘴笑了起来，洛恩的表情比她第一次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时没好到哪里去。 “您保养的可真好！”缓过劲来的洛恩佩服的心悦诚服的赞美道，“如果您退休了以后去做美容顾问，一定会大赚一笔的！” “恐怕那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菲奥娜愉悦的翘起嘴角，一边捋着耳边柔顺的发丝一边无不自豪的说到，“虽然这魔药在我的灵能强度开始降低时就会失去作用，令我迅速老去…但至少在那之前我还能继续享受青春带来的烦恼的便利，不是吗？” “魔药？”既然菲奥娜太太是他的神秘学老师，那么就要发挥自己不懂就问的精神，“之前艾文副队长也提过好几次，您能和我详细讲讲吗？” “当然，那是基础知识之一；不过在介绍魔药之前我们需要从更加基础的地方学起。”随后她看向旁边安静的丽萨，“牢固的基础是筑建高塔的必须前提，美丽的丽萨，介意再和洛恩一起温习一遍吗？” “当然不介意，听您的安排。” 神秘学在外人看来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广义的包含了一切人类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古人甚至将宗教也归纳入神秘学之中，而到了现代，则将与神邸有关的宗教与神秘学细分开来。 神邸是凡人视野之外真实存在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那些通过祈祷以及虔诚信仰而获得非比寻常力量的牧师…比如一个原本弱不禁风的牧师，在得到神祇的祝福后虽然不能翻江倒海，但是只靠肉体力量击败一个强大的整编骑士小队还是不在话下的。 神祇的威严，就是靠着数千年持之以恒的神迹，赐福与血腥惩戒慢慢建立并巩固起来的。 当然，除了少数幸运儿可以获得赐福外，大多数牧师则可以通过虔诚的祈祷来获得神术。 不过神术虽然单论威力远比法术强大，但是限制繁多且只有虔诚的牧师可以释放，所以大多数超凡者最有效的对敌手段依旧是种类繁多的通用法术，它们是不受魔药序列限制的。 随后，菲奥娜太太按照惯例当着洛恩的面将一直试验用的小白鼠刺伤，然后用自己通过祈祷被赋予的神术将这只濒死的可怜小家伙瞬间治愈好。 “这就是神术，接下来是法术展示……” 洛恩虽然表面很平静，但是内心却不断翻涌。 ‘乖乖……还真的有神明存在？难道兰斯老爹年轻时候说的那些胡话是真的！！？’ 菲奥娜太太并不知道洛恩在瞎想，她继续科普神秘学基础知识；在简单将神学概括之后就轮到相对复杂的神秘学了。 其中包括古代语言文字和历史，法阵及通用法术，炼金，附魔，宝石铭文，魔法篆刻，超凡物品制造等这些被细化的学科。 部分野超凡相信：太古时期泰坦依旧行走在艾兰蒂斯大陆之上而神明尚未孕育时，最古老的神秘学体系就已经形成了，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并未被上古文明重视，直到上古时期‘大灾变’后的第三纪—白银年代，神秘学才渐渐走入了大众的视野。 “那些关于创世泰坦的传奇故事听听就好，毕竟比起虚无缥缈的太古历史，现实中庇护者我们的双子月神和其他神明更应该被崇敬。”菲欧娜太太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神秘学后，就将一册书籍放至洛恩和丽萨中间，“第一课，我们就从超凡力量的根本---灵能与灵性开始，这本书是纯塔曼语撰写的，丽萨你可以在帮助洛恩讲解一些问题的时候再巩固下知识，有不对的地方我会帮你指出。” 古塔曼语是考古学者必修的语言文字之一，它不同于被简化并去形的现代伦萨语，古塔曼语有事对一个简单事物的描述需要耗费大量字节，而对一些相对复杂的事物则仅仅只有几个简单的字节，这种矛盾的叙述方式导致古塔曼语难以适应渐渐快速发展的文明。 后来很多学者也一致认为塔曼语描述的‘不准确’性与较高的掌握门槛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所以才有后来简化并改良版的各国语言，归根结底都是古塔曼语的分支。 事实上古塔曼语的衰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在神秘侧超凡者使用的部分强力法阵和法术都需要以古塔曼语书写或者吟唱，很多本身是超凡者的语言专家认为在特定情况下古塔曼语拥有部分言灵特质--言出法随。 而除了超凡侧外，很多高级学术期刊与论文都被使用古塔曼语书写的，一方面得益于古塔曼语相对通用语在描述时会更为精准，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学者们高傲的矜持，他们认为只有那些表现出超高学习能力的，熟练古塔曼语的‘精英’才有资格获得那些知识。 无形的壁垒，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将人们分割开来的。 “当然学习语言的同时，你们的搏击和射击训练也不能落下，毕竟法术虽然诡异且强大，但是苛刻的使用条件使它们的适应性不如现代武器，而守夜人又是在第一线与危险伴舞的守护者，这些技巧必须要掌握。” “即使你们以后不一定会成为前线，但即使是后方支援也需要一定程度的自保之力，不是吗？” “搏击？”洛恩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小身板在人背后敲敲闷棍还凑活，但是要正面硬怼可就差了点，别说类似血肉傀儡那样的变态生物，即使是一个码头工人都能轻松撂倒好几个洛恩。 “不用着急，慢慢来。”菲奥娜太太也是从这一步过来的，所以她知道两个小家伙在担心什么，“守夜人的人手很宝贵，所以在你们完全成长起来以前是不用正面对抗那些怪物或更加危险的邪恶超凡者的。” 既然没得选择那只有迎难而上了，虽然洛恩不太喜欢搏击，但是射击…这可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体验，毕竟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弹壳掉落的清脆金属碰撞声与火药燃烧的美味体验呢？ ………… 下午5点半，差半个小时下班的洛恩昏昏沉沉的离开了地下区域，他和无精打采的丽萨坐在二楼候客厅的沙发上如同咸鱼一样一动都不想动，更不想说话或者思考。 ‘上一次这么卖力的学习，还是在大四清考的时候…’似乎就在昨天的回忆让洛恩微微扬起嘴角。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一天的接触早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本就善于交际销售经理出身的洛恩没费什么劲儿就利用休息时间和丽萨小姐熟稔了起来，几个略带颜色但尺度恰当的笑话很快拉进了二人距离，洛恩还出于职业习惯的摸清了丽萨小姐家财务和家庭构成情况…… “既然无法该变现状，那么总得苦中作乐吧？” “真羡慕你这样的性格啊…”丽萨挪了挪脑袋，让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我就不一样了，作为家里的独女父亲一直期望我能够参军来继承他的衣钵，可惜现在我却阴差阳错的加入了守夜人，还得千方百计的瞒着他们老两口，你说他要是知道我在古董店里‘混日子’，得多失望啊…” “他不会的。”普莱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二楼的休息室，挥挥手示意躺在沙发上的二人不用拘束。 他自然的坐到洛恩旁边，“我从菲奥娜女士那里了解了一下你们二人的进度，非常好。” 洛恩突然一拍脑门，他想起蒂法口中那个保护自己家人‘守夜人’，刚准备问队长那是哪个同事的时候就突然顿了一下，等他缓过劲来时就懊恼的发现自己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 普莱斯并未在意洛恩的小动作，他安慰两个新人道：“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只要2个月，你们就足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守夜人替补成员，只要稍加历练，成为正式成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说到这他对办公区内喊道，“泰勒先生，介意帮我冲一杯您最擅长的卡布奇诺吗？” “介意！你这家伙都快把老头子的私货喝光了！”虽然这么说，但是一脸严肃的泰勒先生还是很乐于与人分享自己的爱好，特别是被称赞的情况下。 “谢谢！”接过咖啡的普莱斯，将一枚金灿灿的伦萨朗递给泰勒先生，“这是我欠您的咖啡钱。” “嚯？”泰勒掂了掂金币，“你这个小气鬼打昆特牌赢钱了？” “这既不科学，也不神秘学。” “…”普莱斯尴尬的挠挠头，他的牌技之差是有目共睹的。 “丽萨等你成为正式守夜人以后，按照惯例瑞安多警局内也会有你的档案，到时你还会是一名正式的警司，你的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而你以后从事的事业，是比警察还要光荣的守护者。” “所以不要有压力，更不要仿徨徘徊自我怀疑！” 在警察局挂职？听起来还不错。 洛恩已经在想象等自己成为正式队员后，就可以像其他巡警那样享受买菜打折的‘优惠’了。 而丽萨则微笑着点头，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队长，政府有自己的超凡小队吗？” 普莱斯点点头将咖啡放下，“有的，直属于国王的精锐特种小队，可惜他们数量有限难以顾及全局，所以像瑞安多这样的小城市还是主要靠各个教会来维持稳定。” “为此，王国每年会支付给守夜人一定的钱财并提供掩护和其他支援，而作为回报，我们除了清理那些潜在的超凡威胁外，还要作为正式警官向国王效忠…具体情况等你成为守夜人以后就知道了。” “那么。”将最后一口卡布奇诺喝完，普莱斯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两位记得明天早上准时到岗签到，否则艾文小姐一定会克扣你们的工资…” “如果我严格履行考勤制度的话，队长，你会是第一个工资被扣成负数的人。”艾文小姐清丽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另外，去赶晚间昆特牌聚会之前，先上楼把几份文件签了。” “规定里考勤制度是针对普通守夜人和后勤人员的，队长是拥有完全自主行动的权力的…”普莱斯小声嘀咕抗议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的上楼。 离开奥特莱斯古董店，在公共马车站和丽萨小姐又闲聊了一会后，洛恩才率先绅士的将这位柔弱的小姐送走，随后才登上了熟悉的公共马车，看着售票员海伦小姐依旧热情的笑容，欣赏着与之前完相同的街景，内心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我竟然会成为一个守夜人，真是世事难料…’如此想着，洛恩微微合上眼睑在内心默默复习今天学习到的知识。 灵能是所有生物维持生命所必需的能量，是可以被测定以及追踪的，不同生物的天生灵能总量有所区别，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一只狗的灵能一定不如一个普通人，而一直鲸鱼的灵能总量一定是普通人的数倍。 但单纯的灵能总量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 生物在无法主动控制这些能量的时候，它们与身上的赘肉并无二致；而在经过主动或被动变异，持续对自身灵能进行精炼和提纯使之发生质的提升与变化后，这些原本仅是生物赖以生存的能量，才能由生物主动的以各种神奇的方式来操纵。 神秘学范畴中对这类生物的统一称呼就是超凡。 而灵性，则是生物思维、情感、理性和逻辑等一系列脑波活动的统称；失去了灵性的生物一定会陷入假死阶段，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相比灵能的可塑性，灵性本身一般变化有限。 即使是卓越的超凡者，其灵性自诞生到其消亡的那一刻如果没有其他特殊条件的话，都基本不会产生太过巨大的变化…最多会变得坚韧牢固，对精神污染拥有更高的抗性；所以超凡者们识别敌人时一般是通过其灵性，毕竟无论皮囊如何巧变，附着在灵能上的残余灵性特质是很难伪装的。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灵能大变，既意味着这个超凡者极有可能处在失控的边沿，或已经开始不可逆的陷入失控的绝境。 当然，非正常情况下某些手段可以在短时间改变一个人的灵性特征；而如果阶位差距没有巨大到一定程度，那么超凡者也可以互相隐藏住自己的灵性…当然部分特殊手段能够一定程度上侦破这些伪装，菲奥娜太太提起过艾文小姐有类似的手段。 至于更加神秘的灵魂领域…即使见多识广的菲奥娜小姐也在这方面仅仅知道一些基础知识，随便提了一句便草草带过免得被洛恩问起后陷入难以回答的迷之尴尬。 总的来说，超凡者其实就是利用各种手段不断的强化自己的灵能，使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而为了平衡这股肉体力量同时也需锤炼自身的灵性，否则一旦灵性与灵能失衡，将不可避免的降低自身抗性，在不知不觉间被虚空之中令人疯狂的呓语污染，渐渐失去人性进而导致不可逆的失控，最终难逃异变为怪物的可悲下场。 ‘还好之前我古塔曼语基础不错，才能勉强跟得上菲奥娜女士的讲课进度…’洛恩揉了揉因反复高强度脑活动导致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略微挪了挪屁股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座位上。 他并不是一个反感学习的人，相反，向来看重知识的洛恩，对知识有着一种天然的好感与热情。之前他因为各种生活琐事与经济压力，被逼的像一个上紧发条的玩具人偶似的到处奔波，现在能安静下来带薪读书…还有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事吗？ ‘可惜，如果是一些正常的能赚钱的知识就更好了…’ 闭眼小憩的洛恩在马车停到橡树街的路口时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与海伦小姐告别后，他习惯性的来到家门口附近的几家店内。 尽管在外人看来此时的蔬果店已经没有新鲜的蔬菜水果了，但洛恩还是凭着多年逛菜场的敏锐直觉，熟练地从一堆看上去不那么新鲜的摊子里将最好的番茄挑出，随后又买了2磅土豆，1颗洋葱，1打新鲜鸡蛋和一些绿色蔬菜。 与地中海老板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唇齿交锋及心理博弈后，耐心的洛恩最终以2银令又5克朗的价格买下了一大袋蔬菜…顺便还搭了4颗个头稍小的苹果，以及老板快要被气晕过去的白眼作为额外赠品。 随后他又在隔壁的肉铺以相对较低的价格抄底了15磅带着不少鲜美牛肉但却被他称为瘦牛骨的肋排，心宽体胖的肉铺老板看在平时洛恩家姐弟乖巧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收了他1银令又3克朗的成本钱。 抱着一大兜食材，心情愉悦的洛恩哼着小曲来到自家租住的公寓楼下。 一张新帖的寻人启事覆盖了原本那张旧的。 有偿悬赏：卡尔格林和他的弟弟妹妹与12月初的瓦斯爆炸事故中失踪，任何有目击到其行踪的市民都有义务向瑞安多警察局报告，提供有效线索者将获得2银令至5银令的奖赏以及其家属的重谢。 将失踪者带回，将获得1伦萨朗的奖赏。 下面则附有联络警官的联系方式以及3人肖像简笔画。 正文 第九章 夜幕中的提灯人 ‘卡尔不会回来了。’洛恩原本有些愉悦的心情顿时平淡了许多，‘失踪？这只是守夜人们为尚且抱有希望的家属所编制的一个最美好的谎言…更主要的则是让平民们转移视线，避免卷入危险的超凡事件中。’ 守夜人，就是在疯狂与平和中间由血肉构成的脆弱隔离带。 在危险面前他们也只是一群更加强大的普通人，会害怕，会痛苦，更会流血，但是为了身后的家人，他们甘愿徘徊在失控变异的边缘。 既是一群别无选择的可怜虫，也同样是最无畏的勇士。 ‘至少我现在有机会保护好蒂法和内特，有机会让他们离开贫民区过上正常的生活，努力吧，洛恩！’ 如此自我开解一番后，因卡尔‘失踪’导致的兔死狐悲的负面情绪便烟消云散，长久的生活压力早就教会了洛恩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 当他打开家门，看到趴在餐桌上练字的内特和他旁边温书的蒂法时，预备役守夜人就情不自禁的咧起嘴角，所有可能面对的危险与艰辛在回到家的这一刻，都显的那么值得。 “哥哥！”内特冲到蹲下来的洛恩怀里，吊在鼻子下的大号鼻涕被后者熟练的偏头躲开，飞到新装的木门上‘啪’的一声砸成一团。 “你回来啦。”懂事的蒂法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小管家婆，她把拖鞋推到洛恩面前，“新工作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要不今天我来做晚饭？” 内特害怕的抓紧洛恩的衣领，后者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我没有，我不累，你继续去学习啊…” 说着，洛恩赶紧抱着食材跑向厨房。 “切……我就偶尔几次把糖和盐放错了而已，至于那么瞧不起人吗？” 蒂法鼓着小腮帮子，揪着内特的耳朵把他拉回餐桌上。 “还有你这个小鬼，竟然也敢看不起姐姐？” 内特虽然有点呆呆的但绝对不是真傻，在认怂挨顿骂和吃顿难忘的黑暗料理之间，他明智的选择前者，缩起脖子任凭蒂法怎么说都绝对不还嘴。 不甘失败的妹妹又试了几次，被洛恩婉拒选择退而求其次帮他打下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从始至终都没从洛恩的双手上移开，看来她是真的想要成为一名能做爱心午餐的称职妹妹。 在馋嘴的内特翘首期盼中，一锅新鲜的西红柿土豆炖牛肉汤，凉拌洋葱卷心菜，2盘切好的黑面包被端到了整理干净的餐桌上。 傻弟弟内特在得到洛恩允许后，欢呼一声拿起勺子开始享用面前的浓汤；稍微矜持的蒂法则单手在胸前划了个倒三角双子月神圣徽向女神表示感激，然后又舔着嘴唇先帮洛恩盛了一碗汤，这才自己小口但快速的解决面前的美味。 做饭闻味三分饱，洛恩不紧不慢的用餐刀将邦硬的黑面包切成条，泡在美味的汤汁里稍事软化后才眯着眼的品尝起来。 ‘唔…少了很多香料，西红柿牛肉汤的味道不是那么纯正。’ 瑞安多是个相对气候宜人、消费低，且犯罪率也不错的小城；但即使在这种好地方，类似胡椒肉蔻一类的香料依旧昂贵的飞起，这还是在东部群岛航线慢慢安稳下来的结果，如果早个几百年，恐怕除了那些大贵族外，没几家人吃得起那些价格胜于黄金的调味品。 洛恩虽然也是个吃货，但是权衡了一下香料价格后，还是咬了咬牙将这茬忍了过去，他打算等香料店打折的时候去和他们大战一场，到时候乘火打劫…啊不对，是凭自己本事多囤点货！ ‘等我从守夜人预备役转正加薪以后，攒够钱以后不光可以搬家去更好的社区，还能让大家吃上更可口的白面包还有米饭…’口感干涩略有些酸苦的黑面包足以果脯充饥，但是里面未彻底碾碎的麸皮带来的拙劣口感与美味二字差了几百万公里，这很难满足一个除了吃和钱少有爱好的洛恩。 ‘可惜白面包和米饭都不便宜，而且下城区也没多少商铺出售。’ 晚饭过后稍事休息，乖巧的蒂法拉着内特将没吃完的牛肉汤盖上碟子小心的放好，随后姐弟两站在小凳子上，替洛恩做了他最讨厌的事情---洗碗，擦桌。 为什么做完饭还要亲自洗碗呢？ 难道那些法爷连一个全自动魔法洗碗机都弄不出来吗？ 就算法爷搓面包搓傻了，但是工程师呢，他们都忙着玩昆特牌吗？ 这真是既不神秘学也不科学！ 9点多的时候，洛恩将睡眼惺忪的姐弟抱到小板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自己则蹑手蹑脚的来到餐厅将油灯点亮，从公文包里拿出借来的古塔曼语书籍继续学习。 作为神秘学基础的塔曼语，自然是越早越早全面掌握越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睛慢慢变得有些干涩的洛恩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悄声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漱然睡觉时，大门被敲响了。 洛恩身形一僵随后猛地精神一振，垫着脚，将家里最后一根藏在地板暗格下面的铁棍拿出，这才屏住呼吸小心的靠近大门。 “你难道想敲我闷棍？”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普莱斯队长。 保险起见洛恩还是挂上锁链从门缝瞄了一眼来人，随后尴尬开门并顺手将铁棍靠着门框藏了起来，“啊哈哈…队长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今天轮到我在瑞安多巡防，有点无聊所以来看看你。” ‘这是什么借口？’洛恩忍住心中的腹诽，略微侧身让普莱斯进来。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去外面一起转转？大晚上的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有益健康哦~” “哈哈。”洛恩毫无诚意的干笑两声，是个人都能听出语气里的拒绝，“那就不用了队长，我觉得晚上好好睡一觉更有益健康。” “哎…这样吗？”普莱斯叹了口气，“啧，那我只有去找丽萨小姐看看她愿不愿意为了4银令的双倍夜半加班费…” “且慢！”洛恩伸手拦住欲要离开的普莱斯队长，“在下突然觉得晚上出去走一圈也不错，毕竟瑞安多的夜景也是非常迷人的！” 骗鬼去啦！这种小城市一过晚上11点基本就是一片漆黑，哪来的夜景？ 这么蹩脚的理由让早有预料的普莱斯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你的品味果然独特…” 先前一脸疲惫表情的洛恩则精神抖擞的用力点点头， “队长过奖了！在下只是尽自己微薄之力，以七尺之躯报效女神而已！” 慷慨宣誓之后，洛恩挠了挠脑袋，他似乎忘了问队长关于守夜人保护自己家人的事。 ‘我要问什么来着……算了管他呢赚钱要紧！’ ………… ………… 瑞安多，是伦萨王国境内百个不起眼的小城之一。 她的夜晚不同于帕洛斯的灯火通明，更无法与有着万城之城的美誉，北方的明珠，银轮港湾相媲美。 但是这个寂静郡治的夜晚也有她独特的魅力，宁静。 无暇的夜空与闪亮的群星，这是在囚困在魔都拼搏多年的洛恩从未见过的美景。 晴朗的午夜在两轮皓月的守护下异常安详，偶尔有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从他和普莱斯队长身边快速走过，道路两侧昏暗的燃气灯在这明亮的月夜中显得有些多余。 走在洛恩前面的普莱斯提着一盏造型古朴老旧的燃气灯，如果洛恩没记错的话，那似乎是百年前的旧样式，现在几乎没人再使用这种老古董了。 普莱斯似乎能读出洛恩的想法，他连头都没有就自顾自的解释到：“这可不是一般的提灯。” 在一个僻静的转角趁着四下无人，普莱斯用食指敲了敲提灯的玻璃防风罩，原本明黄色的火光快速的变成鲜红色，里面的灯火更是变成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并不断扫向四周。 洛恩被这诡异的一幕吓退两步，这才反应过来队长就在自己身边不用害怕，但还是忍不住略显不自在的平移两步避开那个血眼的视线。 普莱斯随即又打了个响指，令人不安的眼球再次被明亮的火焰代替，但洛恩总感觉那只诡异的眼睛依旧在盯着自己。 “这东西有点邪门啊…” “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普通附魔产物，与封印污染物是两个概念。” 正文 第十章 香槟与黑猫 这就是为什么这种强大的超凡物品会用‘污染物’这种不祥称号的原因……当然，大部分污染物都需要一定时间和苛刻的条件才能启动，‘污染’超凡者或普通人的速度也不尽相同。 但只要了解其特性，并提前做好针对性的防雨布置，就可以最大程度降低危害并将之‘收容封印’，因此超凡者们也会称其为‘封印物’，或‘污染封印物’。 有点像是核燃料，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引发悲剧。 至于污染封印物的来历，初级的神秘学知识只是笼统的一带而过并未做详细解释。 “这种守夜提灯是姊妹会大批量制造出来给各个城市的守夜人的标配装备，以后在你服用魔药晋升成功以后，也会领到自己的提灯…嗯，别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要知道这家伙可以提前侦测到潜在风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救你一命呢。” 普莱斯队长似乎对这个诡异的提灯有着特殊的感情。 “况且，你不觉风衣礼帽配手杖提灯的装扮很搭，不是吗？” 您真的应该去演电影…不过可惜这个时代似乎还没有类似的技术，要不您去试试话剧？ 内心吐槽了一番后，不再紧张的洛恩好奇的仔细打量起这盏提灯。 “队长，你提着灯会不会太招摇了点？” 如果做个比喻的话，就如同某个人在现代化灯火通明的大都市中，身穿西装革履却举着一个火把照明……那回头率简直不要太高。 “不会，他们看不到。” 普莱斯说完，洛恩就感觉自己的视线不受控制的从油灯上移开，并无意中开始忽略其存在，仿佛近在眼前的油灯完全消失了一样。 “啪！”队长再次打了个响指，洛恩才从那种被施展了精神暗示的状态恢复回来。 “这是…？”洛恩眼中过一抹异样神采。 试想一下，如果能用这招来逃单，那简直不要……不行，那些普通餐馆的老板也很困难，怎么能欺负老实人呢？ “提灯本身就有的功效，足以让一般人下意识的忽略其本身的存在…嗯，和小说里的隐身或者潜行是一个道理，再加上我本身是一个催眠大师，稍加影响就可以让普通人完全察觉不到提灯的存在。” 普莱斯队长是心理咨询师序列的7阶超凡者--催眠大师，他善于在短时间内欺骗并诱导或控制他人。 比如即使他光着屁股在大街上乱晃，只要他愿意就没人会在意到他；从神秘学的角度上讲，就是普莱斯队长利用自己催眠大师的能力影响路人的神经系统，使他们在主观层面上忽略其存在，但实际上大家依旧看到了光屁股的普莱斯，只是这个信息被反馈到大脑时会被下意识的忽略掉。 “我说，你刚才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啊，该不会想到什么邪恶的地方去了吧？” 洛恩那直勾勾的邪恶目光让普莱斯感觉非常不自在，就好像他正光腚站在大街中央上表演甩象鼻似得。 “对了，艾文是灵感者序列的7阶占卜家，你知道的吧？” “好像有印象…”洛恩当时忙着计算自己薪水的事情，所以艾文说的话很多他都没听进去。 “艾文看到了你在一片火海中挣扎，最后是一只纤细的手臂将你拉了上来，现在看来那个使用狙击枪救你一命的超凡者应该是位女士。” “可惜她是非法超凡，恐怕此时早已经离开瑞安多了吧？你就算想要报答也没机会。” “即使如此，我也希望你下次见到她时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毕竟她们属于不安定因子…” 洛恩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自己那时都被劈成两半早都死透，就算想要认出那些人恐怕也有心无力。 至于艾文的占卜……说实话这东西本身只是对事情结果的模糊预测，即使神秘侧的占卜家可以得出一个相对可靠的结果，但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微妙的改变着，根本不存在绝对占卜一说，否则那就是预测未来了。 ‘艾文小姐要是真的那么准，我就去找她占卜一下下一期的彩票得奖号码，到时候发了财天天都可以吃白面包，调息小姑娘……’ 如此想着洛恩随意的问到：“队长，艾文小姐到现在为止的占卜成功率是多少？” “至今为止从未失手，她的天赋即使放在帕洛斯也是数一数二的。” “……” “你干嘛脸色突然那么差？” “没什么，突然感觉有点饿了…”洛恩揉了揉僵硬的笑容，在心里开解自己：‘说不定那一劫已经过去了，毕竟我都已经很倒霉的死了一次了，命运没必要再折腾我一次吧？’ “前面有家通宵营业的酒吧，我们吃点东西，顺便让你回复一下精力。” ‘香槟与黑猫’是瑞安多介于下城区与教堂区之间的一间通宵营业的酒馆，老板兼酒保的光头大汉看上去就很凶，再加上他脸上几道狰狞的伤疤以及堪比洛恩大腿粗细的强壮手臂，让寻常的小偷小摸和一些黑社会混混都对这里敬而远之。 和所有酒吧一样，这里也拒绝任何穷困潦倒的流浪汉入内，但允许他们在下雨时躲在店面四周的屋檐下避雨。 普莱斯对这里似乎异常熟悉，和酒保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洛恩在角落里坐下，给他点了份小牛排，自己则要了杯咖啡。 “这家店非常不错，东西可口价格公道，只不过老强尼只在晚上才开业” 洛恩好奇的问到：“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门口一个保安都没有，就靠他自己的话难道不怕有喝醉的流浪汉闹事？” 虽然被称为老强尼的老板很魁梧，但是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要是碰上那种专业的流氓恶徒的话…人家也不进来闹事，就是蹲在你门口恐吓客人的话就头疼了。 把他们痛揍一顿？刚好，还可以顺道讹你一笔医药费，然后第二天接着来。 下手重一点……这就更糟了，万一打出个好歹岂不是平白无故多了个爹？ “双拳难敌四手？看来你熟读过《大卫王经典语录》。” 洛恩耸耸肩并未在意这个频繁出现的大卫王。 “老强尼可不是普通人…” 普莱斯故作神秘吊足了洛恩胃口后，才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 “他以前可是蒸汽之心教会钟摆人小队的前队长，前几年退休后才想起他的老家，这不，这老家伙回到瑞安多开了家酒吧打算混吃等死…” “哼！”一声堪比炸雷的闷哼让洛恩感觉自己被狠狠打了一拳，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普莱斯，不要以为你那点心理学的小把戏能骗过我！”老强尼瞥了一眼揉着太阳穴的洛恩，“新来的？” “嗯，我带他来拜个山头……” “又是说别人混吃等死，又是拜山头，堂堂守夜人队长一嘴的黑话，像话吗，像话吗！？” 令洛恩意外的是老强尼的作风非常古板老派，与他黑社会带头大哥似得外表极度不相符。 “以后别乱说了，我可不想惹到什么麻烦！” “好好。”普莱斯无所谓的耸耸肩，“你的店，你说了算。” ………… 通宵达旦乃至连续高强度工作好几天，对于普通人尤其是中年人来讲是一件负担非常大的事，很多中年上班族因此猝死的新闻屡见不鲜，这种挑战即使对于正值壮年的小伙子，依旧太过强人所难。 而作为守夜人，虽然他们都是体能异于常人的超凡者，但归根结底依旧属于人的范畴，照样会困会累，这时就轮到清醒药发挥用场了。 这种提神醒脑的药剂只需要稍微闻一下就可以帮助普通人恢复大部分精力，直接饮用时更能让普通超凡者焕然一新。 此时，普莱斯就将一个装着绿色液体小水晶瓶递给吃完牛排的洛恩，“薄荷味的，闻闻。” 淡淡的普通香气让洛恩感觉精神为之一振，之前积累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清醒药剂，足以让我们在4-8个小时内保持精神振奋，但也仅仅是精神上的亢奋，肉体的疲惫依旧会存在，流失的体力只能通过进食解决。” 正文 第十一章 闪耀之人 “要来一局昆特牌消化一下夜宵吗？” 普莱斯熟练地掏出一把崭新的镀银卡牌，财富的光芒闪的洛恩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了。”洛恩连连摇头，让他自认运气牌技都不怎么样，更何况上辈子对昆特牌的理解都是从好朋友那里听来的。 作为一个云玩家去和老牌手对弈，这不是送钱行为吗？ “真是可惜，我下午才弄来了一张罗门帝国皇家牌艺院发行的限量版银卡，才准备找个菜鸟大开杀戒的。” “队长，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菜就是原罪，有本事你来干我啊！” 队长私底下简直是个谐星。 ………… 瑞安多郡由郡治的四个城区外加星罗棋布的小村子组成，5年前官方统计全郡有近100万人口，不过随着首都帕洛斯都市化进程日益加快，离帕洛斯都市圈最近的瑞安多郡人口纷纷外移至那里。 尤其是村镇地区，有些原本只有不到百来人居住的小镇，现在几乎都变成鬼镇遭到了遗弃。 相比之下郡治瑞安多则是另一幅景象。 由于地理位置还算优越，从王国南部通往首都帕洛斯的铁路中继站就包括瑞安多，繁忙的客货运输为工厂发展带来了不少便利，进而拉动了劳动力需求，使得周围不少村镇的年轻劳力都怀揣着一个‘伦萨梦’涌入瑞安多，希望以这里为跳板进入首都帕洛斯发展。 抱着这种梦想，满腔激情的年轻人很快就被现实一巴掌扇回原形，要么回到自己的老家继续种地，要么为了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咬牙坚持。 因此拥挤且复杂的车站区成了黑帮与匪盗鱼目混珠的最好地方，暗藏了无数肮脏交易与危险的邪教徒，治安之差，危险之高，几乎没有脑子正常的资深警察愿意被分到这个片区。 至于半山腰可以俯瞰全城的上城区，是瑞安多富商贵族聚集的地方，高额的管理费令那里拥有数倍与下城区的警力，更是很多普通警员渴望工作的‘肥水衙门’；最大的教堂区则涵盖了瑞安多八成以上的中产阶级，他们是整个瑞安多发展与稳定的核心，同时也是瑞安多最早建立时的区域，曾经的富人区。 普莱斯吊着烟斗带着洛恩向那面的车站区走去。 “守夜人巡夜的重点区域是车站区”他指着西南地区诸多高耸的烟囱，“车站区不只有火车站还是瑞安多工厂聚集的区域，人员构成复杂，就像难以清理干净的粪池，极易滋生邪恶。” 这个不恰当的比喻让洛恩觉得自己就像个盥洗室清洁工。 “虽然名义上守夜人的职责是逮捕一切非七大教会的超凡者，但实际我们一般会择性视而不见，前提是他们遵纪守法且隐匿低调，那样我们也会按照默契不主动搜查，当然，上面有命令或者发生恶性超凡事件时除外。” 洛恩点点头，秉着少说多听，多做多学的优良好员品格虚心学习，争取早日转正升职加薪迎娶白…呃，这个太贵，往后挪挪。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洛恩自己有一天也需要隐匿行踪的话，那么在人多嘴杂的下城区建立安全屋将是首选，不但可以借助本地帮会和其他势力的‘掩护’浑水摸鱼，及时甩锅，还能第一时间掌握各种有用的动态。 “次要关注地区则是下城区。”普莱斯声音到这里顿了一下，“兰斯导师就是在那里捡到我的……” 洛恩抬抬眉毛并没去接队长的话头，而是好奇的问到： “队长，既然上城区和教堂区是主要的税收及经费来源，为什么我们还要跑到下城区？难道纳税人不会抗议吗？” 瑞安多只有一个警察局位于教堂区，而其他区域则由规模相对较小的治安所来维持稳定；每个区域的治安所所需的一切费用都用该区的财政独自承担。 由此，不难推断出下城区因为经费紧张导致警员极差，那么同等情况下被分配到该区域的警员也很难被调动积极性，不是在走关系想要调走的就是混日子的老油条，真正一腔热血想要干出成绩的年轻警员少之又少。 换个更加残酷却现实的说法：无论在伦萨或其他资本主导的国家，政府暴力机关保护的是法律的公正性而非道德层面上的‘正义’，这就导致法律本身对弱势群体的保护极其有限…即使这一点保护还是基于伦萨王室的统治需求，因为这个国家最大利益集团的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而他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口头上的承诺与漏洞百出的修正案。 “就是因为下城区鱼龙混杂，所以才更容易成为滋养邪恶的温床。”普莱斯话锋一转改口问到:“灵能以及灵性二者在严重不平衡时将导致超凡者失控，你是知道的吧？” “是的。”洛恩点点头，“就像踩钢丝的高空杂技演员，平衡木一旦出错就意味着演出结束。” “但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用最精密的天平，我们也需要数次的调整才能保证大致的平衡，那些杂技演员的道具更是测量了千百次才能使用的。”普莱斯换了鞋烟丝，点燃后徐徐吐出一口弥漫着薄荷味的烟气，“那么虚无缥缈难以量化的灵能和灵性，又该如何界定是否平衡？” “这…”洛恩有点懵圈，菲奥娜小姐还没讲到那里呢。 “就像被数代优秀法学家完善了近百年的伦萨王国法律依然存有漏洞，那么单个超凡者想达到完美的平衡，除非把自己切碎了放到天平里。”普莱斯敲了敲烟斗将碎灰抖落了一些出来，连带着部分还未燃尽的火星也被倒了出来，“所以与其说灵能与灵性是扁担两头的挂重物，不如将灵能看成是挂重物。” “一面是灵能的强度，象征着你的力量；一面是灵能增长后带来的负面效果，比如魔药残余对个性的影响，受伤或衰弱后难以控制的灵能波动。” “而搭在扁担上使两头保持平衡的那只手，就是你的灵性；他是控制我们欲望与矫正行为的最后一道保护，一旦灵性难以继续驾驭灵能带来的负面影响，那么脆弱的平衡就会瞬间崩溃导致失控。” 普莱斯简单易懂的举例让洛恩大开眼界，“所以关键是自我控制？” “没错，不仅仅是控制自己的欲望”普莱斯带着洛恩走入一条小巷，“过度的悲伤或喜悦，仇恨等极端情绪都是我们需要避免的…他们本身或许无害，但总会有其他邪恶的善于利用我们情绪的存在，会理由你的漏洞慢慢污染你。” 挂在夜空中的双子月被一片乌云遮蔽，普莱斯似有所知的语气让洛恩不禁紧了紧领口，“邪恶存在…是指类似于莫比乌斯一类的邪神吗？” “那仅是冰山一角。”普莱斯拍了拍洛恩的肩膀，示意后者放松心情看向夜空中遮蔽住双子月的乌云，“女神或许会疏忽，但是祂永远在那里守护着我们，只要你心存敬畏与正义，那么邪恶就没那么可怕了。” “再返回来说，守夜人接触的大部分失控案件都与精神问题有关，诱因则包括生活环境，个人经历，不公平待遇等等…因此迄今为止的失控案件大多发生在贫民区而不是生活富足的上城区” “这是不可避免的，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瑞安多如此，其他地方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因此下城区才是整个瑞安多潜在的巨大威胁；贫穷、饥饿、绝望和疾病慢慢将那里的人变得麻木不仁，但即使是最弱小的动物在面临灭顶之灾时都会做出反抗，更何况人呢？” “所以下城区就像是一个被封死的，与外界彻底隔绝的灰暗仓库。” “那里的人们则是堆满仓库的火药桶，与地狱只差一个小火星的距离。” “守夜人就是负责看守这脆弱平衡的最后保障……我们或许不能改变现状让它变得更好，但至少可以尽自己所能不让它变得更糟。” 不知不觉，洛恩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他不敢想象下城区出现集体失控后的地狱场景。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守夜人小队人手紧张，但依旧会把夜巡重点放在下区了吧？” 正文 第十二章 通灵师小姐 来往的行人也逐渐减少，更多的则是盖着报纸或破布，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流浪汉；队长告诉洛恩，十多年前这些可怜人是可以靠着燃烧垃圾桶里的废料来取暖的，虽然气味糟糕但至少足以御寒…而在城市管理法修改后，他们就被禁止使用公用垃圾桶点火，否则会被处以一个他们根本无力赔偿的罚款。 大多数人会因为无力赔偿罚款而被丢进监狱，虽然居住条件会有所‘改善’，但是更加繁重的强迫劳役会让他们的健康更糟。 “监狱里的医疗服务也是需要付费的，讽刺的是犯人拿到的劳役薪水大半会被牢头和狱警敲诈走，剩下的部分甚至连医生的下午茶钱都不够…看病？算了吧。” 大部分流浪汉会在拘押期间健康状况降低至冰点，随后他们会被监狱方快速办理‘提前无条件保释手续’然后丢出来静静等待死亡，随后被运尸人丢到郊外的乱葬岗，完美的将监狱死亡指标控制在‘修宪后’的合格线内。 洛恩无比庆幸‘自己’有一技之长足以糊口，否则现在惠灵顿一家的状况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普莱斯队长说完这些，将心中的沉重郁气略微排解后舒服了很多。 “可惜我只是个守夜人，不是政治家更没有高贵的血液。”他看向洛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道：“或许有一天你可以恢复惠灵顿的家族荣耀，然后为这个小城带来一丝改变？” “毕竟贵族的话，永远比平民更有说服力。”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洛恩似被队长所感染，抿嘴以自己前世键盘王者的知识粗略计算了一会儿，认真回答道：“我这样出了血统一无所有的傻小子，可以请求您这样有见识的长者帮助我吗？” “哈？”队长楞了一下，转过头压低帽檐让洛恩看不清他的表情，“别做梦了傻小子，你那张脸就不适合做政客。” “安心的做一个普通守夜人，老老实实的混到退休。” “最重要的是，别死在我前面。” 守夜人的提灯在这里就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功效，本应被小偷惦记上的二人在提灯的影响下被下城区下意识的‘忽略’了，即使走神中的洛恩不小心碰到了路人，那人最多也是骂骂咧咧一阵后就将他迅速忘却。 时间接近凌晨3点，巡视了大半个下城区的普莱斯和洛恩靠在一个小巷内休息。 巡夜之前或许队长在他心中只是个陌生的，被割韭菜的凯子。 但是经过一番教育后，他发现队长并非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相反，他给洛恩一种很值得依靠的感觉…这是除了父母外洛恩第一次有这么踏实的感觉。 ‘或许……因为我想起来了一些童年时有关队长的记忆？’ 才加入守夜人没几天的新丁靠着墙，闭目养神。 ‘真是奇怪…往常别人说话我都会抱着批判怀疑的态度去审视，唯独队长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有感染力……还是说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一直不愿承认这个现实，直到队长把他点破？’ 普莱斯队长目光慈祥的看着洛恩，就像是自己的胞弟。 突然他楞了一下，看着洛恩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大头，棍诧无比： “你把家里的棍子拿出来了？我记得你不是放在门后了吗？” “是啊。”洛恩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根棍子是路上顺手捡来防身的。” “这……这根棍子看起来目的性太强了，你要是喜欢钝器的话我倒可以给你推荐一家还不错的绅士手杖店，保证物美价廉…” 他的话突然顿住，眯起眼睛看向洛恩身后。 那里，一位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士突然扭入一个漆黑的小巷。 开始洛恩还没反应过来异常，直到目光扫到街道两旁被砸坏的路灯后才恍然大悟，这里可不是现代化的魔都而是瑞安多；大半夜的，即使是玩‘女神跳’的流莺也不敢独自出行，更何况那位看起来穿着打扮都不差的女士？ “会不会是埋伏啊队长？” 从大数据爆发时代过来的洛恩看过太多惨剧，有些讲的就是报假警的歹徒为了武器竟然敢伏击警察，他担心自己和队长也会遇到这种事。 “跟着我。” 普莱斯言简意赅无所畏惧。 遮蔽住双子月的乌云散去，虽然依旧有稀稀拉拉的云层覆盖在瑞安多上空，但以足够让洛恩在黑暗中看清道路。 他抓紧手里的大头木棍一步不差的跟在队长身后，尽量让自己避免踩踏到碎石子或者废弃乱丢的板条箱，无比羡慕队长那娴熟潜行的步伐。 在接近一处转角时他被队长竖起的右手拦下，后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闭上双眼，双手自然下垂嘴唇微动快速默念着拗口的古塔曼语，洛恩舔了舔嘴唇将衬衣袖口扯下一点垫在棍子和手掌中间，以防止手心的细汗导致自己抓不稳这唯一的防身武器。 在令人煎熬的等待中，漆黑的小巷深处传来拳脚交加的轻微打斗声，噗嗤的液体喷薄声和钝器击中肉体发出的骨头断裂声后，整个小巷迅速恢复了死寂。 普莱斯重新睁开眼：“安……” 他突然楞了一下，随后疑惑的向四周看了一圈但毫无所获，无奈的苦笑摇摇头。 “怎么了队长？”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吧。”普莱斯对洛恩招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同时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叹息一声，“又快到导师忌日了，所以我才会有那种他在注视着我的错觉吧……还是不要在洛恩面前提了，免得他伤心。” 乌云彻底，皎洁明亮的月光将瑞安多照得雪亮，阴影再也无法保护住黑暗中的二人，同时巷子内短暂激烈的战斗结果也呈现在二人面前。 不远处的地上坐着那位很可疑的，穿着白色羊毛大衣的女士。 不过此时她一头原本柔顺的橘红色长发早已散乱不堪，额角的伤口不断地流下小股鲜血，将还算标志的面孔染得诡异狰狞，她的小腿骨不正常的反向扭曲，似是被什么钝器打断了。 令洛恩惊讶的是她竟然能咬牙不发出任何痛呼，忍痛从巴掌大的腰包内拿出一罐不知名的药水并吞入腹中，同时闷哼一声将打断的腿骨掰正。 “嘶…”看到这一幕的洛恩抽了一口冷气并在心里莫念了一句‘纯爷们’。 而她旁边则躺着好几个高大的男人都被一把短匕首割开喉咙一击致命，有两人面色惊恐但只有头部凹陷显然被一击致命，而攻击他们的人则浑身都是刀伤。 唯一的活此刻正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你来迟了。”女子淡漠的看着显身的二人，要不是她额头上不断流下的冷汗说明她才极力忍耐痛苦，洛恩都要以为她也是某种莫得感情的杀手。 “不。”普莱斯取出怀表对坐在地上的女人比了比时间，刚好凌晨3:15分，“我准时到达的。” “你不如迟到一会，这样说不定就可以给我收尸了。”橘色长发女人咬牙切齿的盯着普莱斯，随后屑了一眼提着棍子浑身绷紧了的洛恩，“这个菜鸟是谁？” “我表弟，洛恩。”普莱斯显然不愿多说，他径直走过去毫不避讳的掀开女人的大衣，夺过女人手上握着的匕首将她的裤子切开。 一边处理伤口，他一边对罗恩介绍道：“这是米莎小姐，我的线人，同时也是一个不错的通灵师，如果以后你想和死人说话或者想要免费学习通灵，可以找她。” ‘神t和死人说话，鬼才要啊！！’洛恩脸色微微发白，连连摇头，“那就不用了……你好啊，米莎小姐。” “好个屁！”迁怒普莱斯的米莎一点面子都不给洛恩留，她冷笑着看向普莱斯，“我是线人？呵…” 她好看但有些稍薄，并因失血略微泛白的嘴唇毫不留情的讥讽队长，“倒不如说是守夜人的玩具更为贴切，开心的时候拿出来哄一哄，一旦有什么不如意就…呃啊！” 普莱斯在刻薄的女人讽刺守夜人时，将她未完全归位的小腿骨瞬间强行掰了回去。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来着？” 洛恩还是第一次看到队长那么渗人的微笑……明明在口型和表情上都无可挑剔，但是冰冷的语气和毫无诚意的眼神却令人心里发凉。 “无良杂碎！” “多谢夸奖。”普莱斯变戏法似得从大衣内掏出一块正骨板，将米莎的小腿绑牢后转头对洛恩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后者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 “为了培养一下我们未来干员与线人的感情，不如你来扶美丽的米莎小姐一下可好？” “我能拒绝吗队长？” “猜猜看。” ………… 米莎小姐的藏身处位于下城区一处被废弃制铅厂的库房地下，与外面破破烂烂的掩饰不同，地下室内被打理的相当干净整洁；粉红色的墙纸让这里显得更像是一个少女的起居室，而不是一个强大且手段阴狠的超凡者。 第十三章万恩教女巫 做工精致的小饰品随处可见，房间角落的小雕桌上还放着一个尚未完成打磨的洋装少女，书架上整齐的码放着许多仅看封面就让洛恩忍不住脸红侧头，但过一会儿又会偷偷再看一眼的那种漫画。 普莱斯队长随意的坐在靠背椅上将靴子翘屋内唯一的小圆桌上，淡定的无视米莎吃人的目光，“那些莫比乌斯教徒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我对你的伪装充满自信。” “自信？自信自己可以把握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那种自信？” 米莎冷笑一声，队长没有搭话。 他只是非常平静的直视后者的双眼，长久养成的无形压迫力让洛恩仅仅站在一旁都会感觉有些不适，但偏偏没法扭头转移自己注意力，因为那里有一些少儿不宜的漫画。 咬牙切齿的米莎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她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刹那间就失去了原本的锐气。 “那些疯子连自己人都会算计，又怎么可能真正相信我一个外人嘛……” ‘这语气怎么还有一些委屈了？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可怕生物！’ 做出上述结论的洛恩默默后退两步，庆幸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和女人在除了工作领域外，并没有打过太深的交道。 ‘还是钱靠谱，那些小可永远不会翻脸也不会骗人，说一就是一………哎，为什么1伦萨朗不能变成2伦萨朗呢？’ 洛恩瞎鸡儿放飞思绪时，另一边的‘审问’到达了一个冰点。 “那么说你没用了？”普莱斯摸着枪袋内散发着金属冷冽光泽的左轮手枪，玩味的看向脸色变白的米莎，“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万恩教的魔女可是常年在七大教会挂着悬赏的。” “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被专业赏金猎人抓住，‘处理’一番后卖给某些猎奇富商，或是被囚禁在教会阴冷肮脏的水牢里等待无尽的折磨。” “你觉得没有我，你现在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切…”米莎恨恨的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在普莱斯的逼视下不得不低下头颅，沮丧的捂着脸，“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发难，之前的合作也一直很正常” 洛恩一脸的黑人问号表情，他们二人嘴里说出的每个单词自己都懂，但组合到一起以后，除了莫比乌斯几个字他明白外完全是一头雾水。 ‘这是哪门子的哑谜啊队长！稍微照顾一下我的心情会死啊…’ 桀骜的米莎被普莱斯制服帖后，他转而看向洛恩，“本来作为替补队员，这种事情应该瞒着你的；但是你作为当事人与受害者之一，我认为你有资格知道事情始末。” “还记得惠灵顿古堡吗？那群莫比乌斯的教徒就是冲着惠灵顿家族的宝物来的；可惜他们没想到的是，所有的封印污染物早就被兰斯先生捐献给教会了…唔，作为回报他也得到了一笔用于支付债务的可观回报，但……” 后面的话普莱斯没有说，因为结局洛恩已经知道了。 父亲神秘死亡，母亲悲伤过度同样没有撑多久，随后他就带着一双姐弟遵循母亲的遗嘱，换了地址隐姓埋名的抚养两个孩子。 按理说失去价值的他们不应该被牵扯入超凡事件中，但莫比乌斯的疯狂信徒从来不是一群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所以才有了若干年之后毫无意义的袭击。 幸好受伤的是洛恩，如果换成内特或者蒂法受伤…… 他想都不敢想。 “那天夜里艾文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你家里，就是因为我们正在与已经暴露的莫比乌斯教徒交战，某种程度上我们能全歼他们也多亏你拖住了那只血肉傀儡，导致莫比乌斯正面战力不足，否则收网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噢嚯？那么死过一次的我还真是足以自豪啊！’洛恩干笑着内心吐槽一句，等待普莱斯的下文。 “现在看来莫比乌斯比预期提早派出了第二波信徒…”普莱斯将先前在巷子里熄灭的烟斗再次点燃完全无视米莎弱弱的抗议眼神，这位被剥去尖刺外壳后，实际性格远比她外表还要软弱。 深吸了一口来自伦萨南方种植园出产的高品质烟草，普洛斯吐着烟圈将自己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之中：“好在我们笨手笨脚的米莎小姐露出马脚，将错就错的解决了那批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希望我们能从最后这个活口嘴里套出必要的信息，否则米莎小姐就不得不再次冒险当诱饵了。” “哼…”米莎用手撑着身体让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说的我有选择似得。” 洛恩吞了下口水将视线从不该看的地方移开。 “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普莱斯手里把玩着一枚奇怪的硬币，“现场我处理过了，不用担心你被发现。” “如果我又搞砸了呢？” “希望你不会。”普莱斯从烟雾中探出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米莎，“活着的万恩教线人总比死了的要好，你说对吧，美丽的米莎小姐？”最后两个字普莱斯咬的很重，让洛恩情不自禁的想起前世一种愉悦大众职业的敬称。 ………… “我们走，洛恩”普莱斯站起拍了拍有些褶皱的大衣，“让米沙小姐独处一会” 快到门口的时候普莱斯冷不丁突然回头，将准备伸手拿水杯的米莎吓得赶紧缩回了手，随即又有些恼羞成怒，“干什么！我连水都不准喝吗！！？”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普莱斯似笑非笑，“没我的指示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你要把我饿死吗，混蛋！！” “我会指派人给你送饭的…嗯，就这样。” 走出废弃制铅厂后，普莱斯才揶揄的看向洛恩，“没碰过女人？” “是…啊不是。”洛恩头摇的就像孩子手中的拨浪鼓，“我对伦萨朗的兴趣远大于女人！” “嚯？那如果米莎是一个富婆呢？” “这…”洛恩挠挠头，他可不认为一个被教会通缉，靠着普莱斯庇护才能成为线人的超凡者能多有钱；毕竟在无论在哪里金钱与权力都是直接划等号的，要是米莎真的非常富有，她绝对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 “万恩教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魅惑与控制，说不准那个米莎就是个有钱的俏寡妇，为了避免钱财被万恩教收走所以才外逃…想想看，多么合适的买卖啊，人财两收！” “队长，下次调侃人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频繁的眨眼？” “呃……有那么明显吗？” “真的非常明显，你就差把‘我在整蛊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呃……走走走，继续巡逻。” 稍后，普莱斯再次用自己独特的‘魅力’说服洛恩接受给米莎小姐的特殊送餐服务，当然，洛恩是不会承认实际上是2银令的跑腿费打动的他。 “就当是自己之前跑业务时去见客户那样就好，尽量保持像个普通人…” “我就是普通人啊队长…” “…”普莱斯队长突然停了下来，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或许可以额外申请2银令的线人补贴？” 洛恩呼吸一滞，脸色通红的使劲儿点头。 “我同意！” 高兴过后则是担心，他生怕给米莎小姐送饭时会遭遇对方针对自己的陷阱，到时候连超凡者都不是的洛恩恐怕插翅难飞。 “你想多了！”普莱斯感慨的拍拍洛恩的肩膀，“和小时候一样，你这家伙谁都敢怀疑，我还记得你又一次甚至怀疑导师是邪教徒，偷偷跑到我这里来让我解救你…啊哈哈哈！” 洛恩尴尬的挠挠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做过的事，那个时期的记忆如同浓雾中的烛光一样没有存在感，而他‘前世’的记忆更是在母亲去世后才慢慢觉醒的。 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洛恩不得不试着岔开话题。 “队长，我觉得米莎小姐很可疑啊。” “对啊，我也没信任过她。”普莱斯用绳子牵着那个莫比乌斯邪教徒俘虏，他似乎被队长的法术控制，毫无抵抗的像一只逆来顺受的田园犬。 “…” “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 废话啊队长！你不信任那家伙还把我派过去送外卖，真就不怕肉包子打…这个比喻不恰当，真就不怕我白给啊？神t为了4银令卖命！可恶，至少也要给我4伦萨朗的周补贴，我才会接这个活啊！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正文 第十三章 万恩教女巫 做工精致的小饰品随处可见，房间角落的小雕桌上还放着一个尚未完成打磨的洋装少女，书架上整齐的码放着许多仅看封面就让洛恩忍不住脸红侧头，但过一会儿又会偷偷再看一眼的那种漫画。 普莱斯队长随意的坐在靠背椅上将靴子翘屋内唯一的小圆桌上，淡定的无视米莎吃人的目光，“那些莫比乌斯教徒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我对你的伪装充满自信。” “自信？自信自己可以把握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那种自信？” 米莎冷笑一声，队长没有搭话。 他只是非常平静的直视后者的双眼，长久养成的无形压迫力让洛恩仅仅站在一旁都会感觉有些不适，但偏偏没法扭头转移自己注意力，因为那里有一些少儿不宜的漫画。 咬牙切齿的米莎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她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刹那间就失去了原本的锐气。 “那些疯子连自己人都会算计，又怎么可能真正相信我一个外人嘛……” ‘这语气怎么还有一些委屈了？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可怕生物！’ 做出上述结论的洛恩默默后退两步，庆幸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和女人在除了工作领域外，并没有打过太深的交道。 ‘还是钱靠谱，那些小可永远不会翻脸也不会骗人，说一就是一………哎，为什么1伦萨朗不能变成2伦萨朗呢？’ 洛恩瞎鸡儿放飞思绪时，另一边的‘审问’到达了一个冰点。 “那么说你没用了？”普莱斯摸着枪袋内散发着金属冷冽光泽的左轮手枪，玩味的看向脸色变白的米莎，“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万恩教的魔女可是常年在七大教会挂着悬赏的。” “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被专业赏金猎人抓住，‘处理’一番后卖给某些猎奇富商，或是被囚禁在教会阴冷肮脏的水牢里等待无尽的折磨。” “你觉得没有我，你现在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 “切…”米莎恨恨的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在普莱斯的逼视下不得不低下头颅，沮丧的捂着脸，“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发难，之前的合作也一直很正常” 洛恩一脸的黑人问号表情，他们二人嘴里说出的每个单词自己都懂，但组合到一起以后，除了莫比乌斯几个字他明白外完全是一头雾水。 ‘这是哪门子的哑谜啊队长！稍微照顾一下我的心情会死啊…’ 桀骜的米莎被普莱斯制服帖后，他转而看向洛恩，“本来作为替补队员，这种事情应该瞒着你的；但是你作为当事人与受害者之一，我认为你有资格知道事情始末。” “还记得惠灵顿古堡吗？那群莫比乌斯的教徒就是冲着惠灵顿家族的宝物来的；可惜他们没想到的是，所有的封印污染物早就被兰斯先生捐献给教会了…唔，作为回报他也得到了一笔用于支付债务的可观回报，但……” 后面的话普莱斯没有说，因为结局洛恩已经知道了。 父亲神秘死亡，母亲悲伤过度同样没有撑多久，随后他就带着一双姐弟遵循母亲的遗嘱，换了地址隐姓埋名的抚养两个孩子。 按理说失去价值的他们不应该被牵扯入超凡事件中，但莫比乌斯的疯狂信徒从来不是一群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所以才有了若干年之后毫无意义的袭击。 幸好受伤的是洛恩，如果换成内特或者蒂法受伤…… 他想都不敢想。 “那天夜里艾文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你家里，就是因为我们正在与已经暴露的莫比乌斯教徒交战，某种程度上我们能全歼他们也多亏你拖住了那只血肉傀儡，导致莫比乌斯正面战力不足，否则收网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噢嚯？那么死过一次的我还真是足以自豪啊！’洛恩干笑着内心吐槽一句，等待普莱斯的下文。 “现在看来莫比乌斯比预期提早派出了第二波信徒…”普莱斯将先前在巷子里熄灭的烟斗再次点燃完全无视米莎弱弱的抗议眼神，这位被剥去尖刺外壳后，实际性格远比她外表还要软弱。 深吸了一口来自伦萨南方种植园出产的高品质烟草，普洛斯吐着烟圈将自己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之中：“好在我们笨手笨脚的米莎小姐露出马脚，将错就错的解决了那批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希望我们能从最后这个活口嘴里套出必要的信息，否则米莎小姐就不得不再次冒险当诱饵了。” “哼…”米莎用手撑着身体让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说的我有选择似得。” 洛恩吞了下口水将视线从不该看的地方移开。 “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普莱斯手里把玩着一枚奇怪的硬币，“现场我处理过了，不用担心你被发现。” “如果我又搞砸了呢？” “希望你不会。”普莱斯从烟雾中探出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米莎，“活着的万恩教线人总比死了的要好，你说对吧，美丽的米莎小姐？”最后两个字普莱斯咬的很重，让洛恩情不自禁的想起前世一种愉悦大众职业的敬称。 ………… “我们走，洛恩”普莱斯站起拍了拍有些褶皱的大衣，“让米沙小姐独处一会” 快到门口的时候普莱斯冷不丁突然回头，将准备伸手拿水杯的米莎吓得赶紧缩回了手，随即又有些恼羞成怒，“干什么！我连水都不准喝吗！！？”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普莱斯似笑非笑，“没我的指示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你要把我饿死吗，混蛋！！” “我会指派人给你送饭的…嗯，就这样。” 走出废弃制铅厂后，普莱斯才揶揄的看向洛恩，“没碰过女人？” “是…啊不是。”洛恩头摇的就像孩子手中的拨浪鼓，“我对伦萨朗的兴趣远大于女人！” “嚯？那如果米莎是一个富婆呢？” “这…”洛恩挠挠头，他可不认为一个被教会通缉，靠着普莱斯庇护才能成为线人的超凡者能多有钱；毕竟在无论在哪里金钱与权力都是直接划等号的，要是米莎真的非常富有，她绝对不会被逼到这个份上。 “万恩教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魅惑与控制，说不准那个米莎就是个有钱的俏寡妇，为了避免钱财被万恩教收走所以才外逃…想想看，多么合适的买卖啊，人财两收！” “队长，下次调侃人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频繁的眨眼？” “呃……有那么明显吗？” “真的非常明显，你就差把‘我在整蛊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呃……走走走，继续巡逻。” 稍后，普莱斯再次用自己独特的‘魅力’说服洛恩接受给米莎小姐的特殊送餐服务，当然，洛恩是不会承认实际上是2银令的跑腿费打动的他。 “就当是自己之前跑业务时去见客户那样就好，尽量保持像个普通人…” “我就是普通人啊队长…” “…”普莱斯队长突然停了下来，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或许可以额外申请2银令的线人补贴？” 洛恩呼吸一滞，脸色通红的使劲儿点头。 “我同意！” 高兴过后则是担心，他生怕给米莎小姐送饭时会遭遇对方针对自己的陷阱，到时候连超凡者都不是的洛恩恐怕插翅难飞。 “你想多了！”普莱斯感慨的拍拍洛恩的肩膀，“和小时候一样，你这家伙谁都敢怀疑，我还记得你又一次甚至怀疑导师是邪教徒，偷偷跑到我这里来让我解救你…啊哈哈哈！” 洛恩尴尬的挠挠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做过的事，那个时期的记忆如同浓雾中的烛光一样没有存在感，而他‘前世’的记忆更是在母亲去世后才慢慢觉醒的。 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洛恩不得不试着岔开话题。 “队长，我觉得米莎小姐很可疑啊。” “对啊，我也没信任过她。”普莱斯用绳子牵着那个莫比乌斯邪教徒俘虏，他似乎被队长的法术控制，毫无抵抗的像一只逆来顺受的田园犬。 “…” “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 废话啊队长！你不信任那家伙还把我派过去送外卖，真就不怕肉包子打…这个比喻不恰当，真就不怕我白给啊？神t为了4银令卖命！可恶，至少也要给我4伦萨朗的周补贴，我才会接这个活啊！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正文 第十四章 再次入梦 一时间被队长唬的一愣一愣的，毕竟这是离开了他‘舒适区’的全新体验，在明确的法律条文无法继续保护个人安全以后，取而代之的则是纯粹的超凡力量所代表的‘正义’。 “还真是残酷的理论…”洛恩勉强笑笑，他能接受法律约束下利益层面的明争暗斗，但是当这些争斗涉及到剥夺某个人生存权利的时，就超出了洛恩这个‘现代人’的接受范围，至少他的思维并不像平常那么游刃有余了。 “慢慢来，我们都会帮你的。” 普莱斯队长对洛恩的表现并不意外，因为他同样经历过洛恩这个阶段，且帮助不少守夜人新人度过了那个阶段。 ‘只是他们……’普莱斯摸了摸衬衣内触感冰冷的挂饰，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车站区，瑞安多繁华的心脏与基石。 这里聚集了瑞安多几乎所有工厂，并拥有一个与这个小城规格完全不相符的大车站，这都得益于平原地形便利的交通条件，以及较低的铁路修建成本。 即使在半夜里这里依旧充斥着斗殴的混混和赌博的搬运工，各种犯罪事件频发比之下城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车站区创造的高利润使得这里的寻常警备力量非常充足，可以在短时间内平息暴乱防止二次伤害而已。 所以总的来说这里还算过得去……当然是针对那些带着保镖的商人，壮的似公牛的搬运工，面色不善的黑帮打手，或是开朗热情的站街女郎。 落单的富商，警察，普通市民，妇女与儿童都是不被建议进入车站区的。 而有着灵能提灯的守夜人除了私宅外，在整个城市都是来去自如。 “不要被一个人简单的外表蒙蔽”普莱斯不紧不慢的向洛恩灌输前线干员的处事经验，他指向一个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车站货运登记员，“那家伙叫唐尼，手上至少有3条人命，那边那个看似威猛的打手，实际上是个空架子……” 普莱斯一一指过形形色色的，他们看似隐秘的过去在守夜人面前仿佛都无所遁形。 “我一个人显然是做不了那么多情报工作的，有今天的积累完全靠的是我的线人……成分非常复杂的线人。” “我不管线人过去做过什么，只要他的正面作用大于负面的，那么就用他，保护他。” “不管他的来历多么危险，只要对我们有用的就全部收留。” “当然，前提是确定他们不是邪教徒们抛出来的毒饵，也没有触及我的底线。”说到这里，队长的语气变得格外郑重：“所以在成为正式守夜人之前，洛恩，你需要现为自己制定一条底线，一条无论如何都不会触碰，不允许违反的底线。” 洛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自己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虚度了几十年，但信息爆炸时代带来的便利与各种纯理论阅历，还是让他能很快接受队长的那套理论，只是真正运用还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道理我都懂，可我们刚才不是还在说如何不被别人的外表欺骗的技巧吗？怎么突然说道线人了？” 普莱斯顿了一下，尴尬的发现自己又说跑题了，“你看，你做的很好!” “哈？” “不要被一个人的外表或语言牵着鼻子走，记住最开始的初衷，那么很多虚幻的表象就很难欺骗到你了。” “总感觉你在强行解释。”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提着灵能灯的两位守夜人将车站区角斗场，地下赌场，暗娼泛蓝的区域挨个训查了个遍。队长告诉洛恩，这些处在伦萨法律灰色地带的产业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即使在的罗门帝国明令禁止了部分产业，但是依旧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它们。 “这就是车站区，只要一切处于可控范围内，我们就不会插手破坏平衡。” 最强键盘王者洛恩点头表示理解，一个窝在赌场内的危险分子永远好过持枪的暴徒，因为前者是一直被人提防即使做出暴行也破坏有限，后者就不同了……毕竟有句话怎么说，美丽美利坚，枪击每一天？ 比起强行将底层的不满压制下去，制造一个释放压力的灰色地带明显比前者要好很多，这也是角斗场与暗娼存在的意义……至于不和谐什么的，在伦萨，在瑞安多，又有谁在乎? 东面的地平线然缓缓升起第一缕晨曦，例行的夜间巡查也圆满结束。 除了前半夜的一场与莫比乌斯邪教徒的冲突外，后半夜洛恩几乎就是在打酱油和听故事的‘划水’状态下度过的。 队长牵狗似得带着毫无抵抗之力的邪教徒向地下区域走去，他要趁着同样值夜的菲奥娜太太还没下班前，一起审问这个邪教徒。 至于洛恩，在和队长告别后，奢侈的叫了一辆马车回到了下城区的出租房。 ‘唔…赚了4银令的我是不是有点飘了？’打着哈欠，洛恩尽量放轻动作，放好鞋子将大门小心的关上，垫着脚尖小心的来到客厅，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即使靠着墙估计也能睡着。 ‘还是不回卧室，蒂法睡的太浅了，我这么进去恐怕会吵醒她…’洛恩给自己倒了杯温白开，趴在餐桌上止不住的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稍微趴一会儿，做好早点后把两个孩子送走…我再补会儿觉…嗯…就趴一会儿就好…’ 如此想着，洛恩的眼皮止不住的下坠，没做任何像样的抵抗就沉沉睡去。 ………… “呜…”蒸汽列车的汽笛被拉响。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列车轮与铁轨缝隙发出规律的碰撞声。 同样的列车，同样的车厢。 洛恩神情恍惚的靠在铺着天鹅绒的豪华座位上，迷茫的看向四周熟悉的景色。 ‘我来过这里吧……？’ 如此想着，他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 随即洛恩猛地从座位上窜起，见鬼似得看向自己右侧的车窗。 还好，除了一轮血月外什么都没有。 ‘见鬼了？’ 洛恩呲牙咧嘴的揉着因为动作过大而磕痛的膝盖，他之前也有过连续几次做同一个梦的经历，不过那都是在自己发烧生病精神情绪不稳定时才会发生的。 ‘还有，为什么痛感这么真实？’ 他眯起眼睛向四周看去，原本模糊的小饰品和廊灯等装饰，在他集中注意力以后竟然变得异常清晰真实，与传统梦境中模糊的环境和不能自己的自我意识完全不同。他的目光看向餐桌上一杯被打翻的红茶，用手轻轻蘸了蘸依旧冒着热气的茶水。 ‘这个触感也太过真实了吧？’ 随后，他不经意的伸手一摸，一根大小与手感都刚刚合适的铁棍就被握在手中。 ‘……’ ‘话说为什么在梦里都有这种东西啊？’ 冰凉沉重的手感给洛恩带来了一丝安全感，可还没等他再多做思考，背后就响起了木门把手被转动的咔嚓声。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将自己杀死的女鬼… 不过洛恩没有慌张，毕竟不就之前才见识过队长‘大发神威’，他也自诩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怎么可能被区区女鬼吓到？ ‘呵，还来这套？真当泥人没有火气的？’ 洛恩脸色狰狞，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凶光。 “小哥哥，你在哪里哟？” 他猛地转身，毫不犹豫的一头钻入一张餐桌下面闭紧眼睛捂住耳朵。 ‘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小哥哥，可以让我进来吗？”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诶？难道没人吗？” ‘没错快走吧别逼我发威，不然后果很严重的啊！’ “可是我闻到了啊，那香甜的气味…” 洛恩忍住抽鼻子的冲动，捂着耳朵躲在餐桌下面一动不动。与此同时，车厢边沿响起利爪刮擦铁皮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令人不安，烦躁。 “久违的迷人味道，至今都令我无法忘怀…”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洛恩耳边呢喃，恐惧之中，他甚至感觉到那不断冒出腥气长满利齿的嘴巴正缓缓对着自己的后劲吹气。 ‘女神道夜佛祖上帝圣母玛利亚保佑，神魔退散！！’ 阵阵凉意及难以遏制的恐惧，让洛恩感觉自我意识都开始变得有些混沌，就在他几乎无法保持专注的时候，少女病态的喘息鼻音戛然而止。 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洛恩这次打定主意猥琐到底打死不睁眼。 平静持续了半个小时…又或是好几天，时间在这诡异的列车中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 朦胧中洛恩突然感觉屁股下面似乎有些温热。 ‘我吓尿了！？不是吧？？不可能啊！！’ 正文 第十五章 陪玩 坐垫旁边，静静的躺着几块破布条和扭曲变形的银质怀表。 ‘这不是我的怀表吗…’他感觉脑袋有些短路，随即看向座位上其他破碎布条，那褪色的劣质颜色让洛恩感觉太熟悉了。 ‘难道…’ 他有了大胆且疯狂的推测。 ‘我昨天在这里死过一回？’ “找到你了！” 清脆的女声响起，随后出现在洛恩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血盆大口。 ………… “啊！！！” 噩梦中醒来的洛恩猛地睁开双眼，将打算将他叫醒的蒂法吓了一跳，连带着窗户也无风自动的突然大开。 “笨蛋洛恩，你要吓死我啊！”蒂法捂着小胸口坐在地上，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起身将窗户关好，“你这份工作绝对有问题！” “…”脸色苍白的洛恩勉励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早啊，蒂法…” 半小时后…… 将蒂法和流着鼻涕的内特送到教会学校，并再三向妹妹保证自己回去医院看病的洛恩，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奥特莱斯古董店走去。 他不可能为了这点小问题就耽误工作当然，主要是他不想被扣工资，还有去医院检查也很贵。 “早啊，熊德勒先生。” “早…早啊，洛恩先生。”熊德勒看着脸色苍白堪比活尸的洛恩，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忍住开口询问洛恩为什么一副被榨干的样子，他危险本能似乎总是在淡淡的警告自己离洛恩远点为妙…… 疲惫的洛恩无暇理会这个胆小的家伙，他几乎是半梦游的来到二楼。 丽萨小姐正坐在沙发里一边小口的吃着蔬菜三明治，一边翻读外形酷似搬砖的《古塔曼语详解》。 “早啊洛…我的女神！你被某位女吸血鬼榨干了吗？” “没…”洛恩有气无力的躺到旁边的沙发里，疲惫的他甚至没心情吐槽丽萨怪异的话语，背部刚沾到沙发就沉沉睡去。 没过几分钟，换了正装穿着双排扣呢子大衣的艾文小姐踩着点来到古董店。 “你被女吸血鬼夜袭了？” 艾文惊讶的看向几乎快要死掉的洛恩，可惜后者睡得太死完全听不到。 “她没理由选择你这棵豆芽菜啊…更何况瑞安多已经几十年没见过那些蝙蝠了。” “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说到这，丽萨就打了鸡血似得将《超凡图鉴》里新学的知识抖了出来。 “…总而言之，他这幅表现明显就是气血亏空严重引起的，再加上表面没有任何创口，所以我大胆推测是女吸血鬼做的，因为她们能消除猎物本身的伤口。” “你怎么肯定他们没有抱着洛恩的屁股吸血？”艾文舔了舔嘴唇，怂恿丽萨道：“要么把他裤子拔下来看看？”。 “呃…对啊！这个家伙睡得很死的样子，不如我们…” “不如个屁！”洛恩无语的睁开眼，“我昨天加班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的洛恩现在几乎能百分百确定那个列车梦境不是普通的噩梦，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连着通宵加班赶单子，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虚弱过。 要不是他意识清醒，恐怕自己都相信这是酒色过度导致的虚弱了。 不过为保险起见，丽萨和艾文联手将虚弱的洛恩架到菲奥娜女士的实验室，并将一瓶菲奥娜太太配置的五颜六色味道诡异的药剂给洛恩灌下去。 如此又过了半个小时，洛恩才勉强恢复了一丝血色瞳孔也不再飘忽，勉强恢复了精神。 “说说你的问题吧，这可不是普通的精力透支。”经验丰富且稳重的菲奥娜太太没有跟着丽萨起哄，她可不认为吸血鬼敢堂而皇之的在瑞安多作案，更重要的是：“虽然你长得还算秀气，但就这小身板和穷酸样恐怕连普通女人都不会倒贴，更不用说对‘食物’异常挑剔的血裔了。” 真是既令人欣慰又令人忧伤的理由啊太太！！ 不过洛恩也不可能将‘噩梦’的来历和自己的推测告诉菲欧娜太太，毕竟死而复生这件事找任何借口都无法糊弄过去。还好他对类似今天的遭遇早有腹稿，略加修改后就将‘噩梦’的部分特征告诉菲奥娜太太。 “可能涉及超凡的噩梦？这就奇怪了，你和队长一起巡夜，按理说其他超凡因素不可能影响到你的…仔细回忆一下，回家途中有没有任何异常的事物？” 洛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随即又猛地一拍手假装灵感爆发。 “会不会和血肉傀儡有关？我这几天唯一接触的怪东西就是那个了！” “莫比乌斯？不可能。”还没离开的艾文第一时间否定了洛恩的推测，“他们虽然擅长精神类的污染与法术，但是我们对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他们撅起屁股就能推测到他们接下来拉屎还是放屁的程度。” 这话从一位漂亮女士嘴里说出，非但没有让人感觉不适，反而有一种异样的粗狂美感……果然男女是不平等的。 “我们早几天就排查过你身体状况了，可以把这个推论过滤掉。” “排查，什么时候，怎么排查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艾文罕见的稍微脸红了一下，单手握拳抵在鼻子下面假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还有别的原因吧？” 他本来只想借机询问一下这种噩梦有没有其他人遭遇过，现在看来剥削的菲奥娜太太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知识储备，反而话题开始有些失控。再让大家这么讨论下去，一旦将所有不可能都排除掉的话，剩下的那个‘洛恩有所隐瞒’的可能性就变成‘真相’了。 尽管那确实是不需要打引号的真相吧…… ‘得想办法中止话题。’洛恩灵机一动，‘好奇’的提问道：“或许是万恩教？” “她们勾引男人和惹祸的本事确实不错，但…等等……你们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女人？”艾文罕见的眯起眼盯着洛恩，“万恩教？你和普莱斯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好敏锐的直觉…’洛恩双手握在一起夹在大腿中间，抬头看向天花板，“队长让在下保密的，恕我无可奉告。” “我去问他！” 艾文气冲冲的摔门而出，将大家注意力成功吸引走的同时也让洛恩松了口气。 ‘总算蒙混过关了…’想到这他无比牙疼，因为菲奥娜女士接下来的话让知道自己昨晚的加班算是做白工了。 因为洛恩还未成为正式守夜人队员，所以不能享受免费药剂补贴，这意味着他得自己掏腰包支付7银令的药水钱，这还是菲奥娜太太没算中和药剂的人工费用，否则恐怕洛恩一礼拜都要白干。 ‘岂可羞！！早知道在家睡觉好了，干嘛要为了不缺勤反倒损失7银令呢！’ ………… 午餐时分，穿着立领旧大衣戴着宽檐帽的洛恩从奥特莱斯古董店后门溜了出去，三拐两绕兜了个的圈确保无人跟踪后搭上了去下城区的公共马车。 半个小时左右，马车停在了下城区治安所附近，这是这个区域的最后一站，这个城市的公共交通系统和市政服务似乎都将这片城区有意的遗忘。 接下来洛恩需要徒步完成剩下1英里的棚户区路程，在此期间除了要防备那些难以揣摩的流浪汉和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年幼扒手外，还要避开面色不善的黑帮分子。当然白天不用担心这些家伙拦路抢劫，但万一被缠上的话会引起太多关注，不利于任务的隐秘性。 这算是队长给洛恩的‘雏鸟训练’。 不过虽然隐秘递送任务的冲突危险系数较低，但安全起见普莱斯还是给了洛恩一颗有限时间的侦测宝石，只要在他附近侦测到恶意灵能波动或是中距离上针对他的轻微恶意，那么这颗红宝石都会发热预警，提前将危险告知洛恩。 第二次来到废旧工厂的洛恩依旧有些紧张，毕竟这次可没有队长给他撑腰。 ‘希望您的美团外卖员别被击毁…’洛恩确认附近无人后自我吐槽一句壮了下胆，按照昨天的记忆打开机关进入地下室，将纸袋放到餐桌上，压低帽檐让自己尽量不去看面前这位女士不雅的，只穿着半透明轻纱睡衣露点的肤浅外在。 “队长让我转告你，这几天暂时保持隐秘，莫比乌斯下一批教徒预计会在接下来的两周内到达瑞安多。” 正文 第十六章 坏时代，却也是好时代（上） “赌注就是…谁输了脱一件衣服，赤身后任对方摆布。” “如何？” 不小心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洛恩赶紧转身学队长压低帽檐的姿势缓解紧张的气氛，“那么，没其他事的话在下就离开了。” 身材姣好面容不差的米莎愣在原地，关节就像生锈了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密室正门的机关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被魅惑的人真的毫无滞留的离开后，前万恩教的教徒，8阶女巫米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无视了，还是经过比较后被无视了。 “可恶的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是黄金比例！！” 说完，她撑着床沿单脚站起，一蹦一跳的来到餐桌前将装着午饭的纸袋打开，嗅了嗅食物后用纤细的食指沾了一点奶油蛋糕上的乳白，放到嘴里轻轻的嘬了一口。 “掺了这么多超凡抑制剂？” “还是没有任何掩饰的…这种挑衅的作风绝对是那个浑身扎刺，走路都会跌跤的艾文所为……” 米莎眯起眼睛，葱指再度挖下一块奶油。 即使四下无人，她依旧用对男士牛仔裤非常不友好的姿势将手指上的奶油吃掉，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有意引人犯罪。 “想逼我逃跑？” “还真是天真直白的傻瓜…”她一挥手，旁边玻璃橱窗内的银质餐刀和调羹就像是被看不到的手抓起，顶开玻璃门缓缓‘飞’到她面前，“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吓走？” 而另一边的逃也似得离开工厂的洛恩，在坐上公共马车后松了口气。 “呼，要命啊！” “这要是不小心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拿住把柄的威胁的话，我的小金不得被她榨干？” “更何况，让队长知道以后肯定会扣我工资。” “哎，做人难，做男人更难，男人做守夜人就是难上加难……何时我才能富有起来，不再这么束手束脚？” ………… 奥特莱斯古董店，瑞安多守夜人秘密据点三楼。 回到据点的洛恩将事情的始末分毫不差的汇报给队长，后者略显尴尬的在一张加班字条上盖上自己的印章，他原本设想中洛恩肯定会被万恩教的女人迷住，进而迟归做出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他也就可以利用洛恩的‘出格’举动好好敲打一下这个‘弟弟’。 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什么叫世道险恶，人心不轨，然后借机扣他薪水，让这小子肉疼然后牢记教训，最好的说教就让别人去亲身经历苦痛，不是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洛恩是以这样的独特方式抵抗住了诱惑，导致他早就打好的腹稿完全没了屁用。 “嗯…你经受住了诱惑，这很好。” “当然，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洛恩拍着胸脯自豪不已，丝毫不提保持正直的‘真正原因’是干扁的钱包… “虽然我很高兴你能在女色面前保持定力，但是守夜人面对的诱惑远不止于此，如果下一次敌人用金钱诱惑你怎么办？面对糖衣炮弹你还能这么淡定吗？” “糖果吃掉，炮弹还回去！”洛恩理直气壮，“我可是坚定的无产…呃，坚定的夜之姊妹会斗士！” “………”普莱斯一副我信你的鬼表情，“一定谨记，适当的欲望是我们保持人生乐趣的必要元素，但是一旦被自己的欲望吞噬，那么就离彻底失控不远了。” “好的队长。”洛恩郑重的点点头，‘如果敌人贿赂，我一定会在收了钱后第一时间汇报你，至于赃款…’ 普莱斯眯着眼睛盯着洛恩。 “当然是全部上缴！”说完，洛恩心虚的缩缩脑袋，‘合理范围内不算赃款的礼物，就是另一码事了……’ 普莱斯当然步行洛恩的鬼话，即使这小子眼神再如何坚定与真诚，“我相信你会把握好程度…嗯，对了，以后那块红宝石就放在你那里吧。” “也就是说以后每天我都得去加班送外……呃，去外面给她送饭？” “呃，你这样使唤人是不对的，队长！” “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强答应了，记得你欠我个人情！” 说完，洛恩咧着嘴脚步轻快的离开了队长办公室，内心盘算着每周14银令的跑腿费该怎么用来改善生活，又有多少应该存起来…… 普莱斯好笑的摇摇头“我也不用太担心了，毕竟历史上也没未听说有超凡者会因为贪财导致失控。” “不过倒是有因为沉迷昆特牌而导致失控的例子，比如前几年某个白头发背着两把剑的无情打桩机？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你了？”洛恩前脚刚走，艾米副队长就从普莱斯身后的衣架内走出，显然那里有某种特殊传送装置。 “……杰洛特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不该背着他说坏话。”普莱斯尴尬的挠了挠日渐稀疏的头顶，“另外下次还请你走正门，那个术式是我作为队长专用的。” “可惜您只履行了最低限度的队长职责，大部分本该是您做的事都被您推给我了，所以我觉得我偶尔用一下也没问题，对吧，队长？”艾文显然怨气不轻，一口一个‘您’说的普莱斯后背直冒冷汗。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普莱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艾文将报告递给普莱斯，“另外，您转移话题的水平依旧很差。” 看到队长脸色越发尴尬，艾文胜利似得抬了抬下巴没有继续穷追猛打。 “我把洛恩接触过的媒介以及采集的虚汗，和观察报告一起递交检验到教堂区了，但因为负责的药剂师昨天被调到了帕洛斯，教堂区没人能处理这个问题，所以他们将样本和文件提交给了帕洛斯枢机教区。” 艾文说到这顿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普莱斯。 “按理说洛恩作为一个小小的替补守夜人，他的问题一般最多报到郡治一级别的教堂就算到头了，除非有特殊功勋或者晋升正式守夜人，否则他的那‘噩梦’问题不足以让帕洛斯那边大费周章…” “算他幸运，碰到了个好时机。”普莱斯叩着桌面，“还记得前段时间叛逃的大主教维克托吗？” “当然，那种高层的突然叛逃令人印象深刻。”艾文眼睛一亮，看来队长知道更多内幕消息？ 擦啦，燃起的火柴将普莱斯烟斗中的烟草点燃，淡淡的香味开始弥漫。 他吐了个烟圈，对一脸好奇的艾文沉声说道：“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保密等级自然会降低到你这一级，提前告诉你部分内容也方便你判断局势。” “维克托的叛逃并非仅因为非法实验与邪神信仰导致的失控，因为在那之前，问题本可以避免的。” “不是失控？那我想不到任何原因可以腐蚀一个大主教。” “他的妻子。” 普莱斯磕了磕烟斗，零散的烟灰全部精准的落在金属垃圾桶内，一点都没有外漏。 “他的妻子…？” “据说是身患某种难以治愈的恶疾，维克托在寻找治愈的方法途中被一步步污染并走上歧途，前段时间被教会发现后才叛逃。” 普莱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他的妻子曾经去教会寻求过帮助，可惜那时因为种种原因被耽误了下来…直到后来病情被拖延到一个无法挽回的程度时，为教会忙的焦头烂额的维克托归家时，发现妻子的情况已经糟糕透顶…随后他就从普通实验慢慢变为更加激进的秘密实验，直到最后堕入深渊信仰邪神。” “因此这次维克托的叛逃与教会高阶药剂师玩忽职守不无关系，所以这次教会除了秘密缉捕维克托以外，也掀起了一场内部整改的浪潮。” 正文 第十七章 坏时代，却也是好时代（下） 如果在好时代，那么这种特质绝对会让艾文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杰出圣人…但偏偏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一个除了圣人什么都被欢迎的时代。 她的性格一定会被别人利用，变成他人手里的一把快刀。不过普莱斯有信心在未来的几年内慢慢矫正艾文的‘缺点’，况且伴随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她也会慢慢成熟起来，做出适当的改变，一如普莱斯自己年轻时的那般。 “很多事并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普莱斯罕见的耐下性子，他示意艾文坐到自己对面去，“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只有无用的领导，没有无用之人吗？” “只要正确的引导，懒惰之人也会变成女神需要的信徒，处在灰色边缘地带的恶人，也照样可以成为传播女神信仰的最好工具…” 知道自己不足的艾文耐心且认真的聆听普莱斯这个老油条洗脑的时候，洛恩也草草的吃过午饭就回到了地下区域内菲奥娜太太的实验室中。 经过几天的恶补，他的神秘学知识已经基本有了个大概框架，剩下的则要靠经年累月的缓慢积累，因为菲奥娜太太告诫过他贸然接触能力以外的神秘学知识会对灵性造成巨大负担，以洛恩为成为超凡者的灵性，现在的只是存量对他而言已经是半饱和状态了。 “帮我把月华露递过来。” 菲奥娜太太依旧披着那个塑身的黑灰色亚麻制斗篷，充满了神秘感的美感。 她将手上的水晶试管递给洛恩，“你来做后续勾兑处理，记得方法吗？” “磨成粉末的魔血草充分溶解在月华露中后，均匀的顺时针摇晃试管15次，然后再逆时针摇晃15，这是一个循环；重复此循环直到液体又深褐色变为无色，并溢出微酸的刺激性气味为止。”洛恩基础知识掌握的很好。 “没错。”菲奥娜太太露出满意的笑容，但紧接着注重保养的她赶紧绷紧表情，生怕因频繁笑容留下皱纹，“弦月恩赐中和剂是制作大部分药剂都需要用到的，熟练地掌握配置的方法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下午的任务就是调配20支弦月恩赐，后天我们在学习新配方。” “是，菲奥娜太太。” 随后，菲奥娜就翘起白嫩的小腿坐到一旁，翻开一本时尚杂志哼着小曲公然划水。 迟来了一会的丽萨小姐很快也加入了洛恩，两个人就这么专心致志的开始下午的炼金课程。 本来这种加工过程是枯燥无味的，但心细的洛恩很快就从中和剂的蜕变反应中发现额一丝微妙的变化，那是肉眼看不到且难以具体形容，似有似无的怪异波动。 在将手上这支弦月恩赐调配好后，洛恩不确定的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你呢？”菲奥娜太太看向丽萨，后者腼腆的点点头显然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很高兴你们不是只按部就班的完成所谓的‘工作’，而是在思考。”菲奥娜太太又细又长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她仿佛回忆起了年轻时自己向导师提出相同疑问时的场景。 魔药，在一般超凡者的理解中等同于各个‘职业阶级’的晋升或启蒙药水。 它代表着强大的力量，未知的危险，生命层次的进化。 而药剂，只是药剂师们制作出来的或强化或治疗的普通药水，或许有的比魔药都要珍稀，但却是适用于所有人的。 这个理解大错特错。 “魔药与药剂，从药理上其实都是一个大类。”菲奥娜太太拿起水晶试管，看着里面尚未完全溶解的魔血草，“它既是弦月恩赐的主料，也是一种职业魔药的辅材。” “只有经过特殊处理后才能暂时压制魔血草的超凡特性，在经过特殊的仪式辅助，才能然普通人安全的服用。” “你们观察到的异常，其实就是魔血草的有害非凡成分被中和的微妙变化。” “而如果你们在调配中任何一个环节错误的话，狂躁的超凡特性非但不会被安全中和，反而会变成潜在的失控因子潜伏在药剂内，一旦被普通人喝下，就会缓慢的腐蚀他们脆弱的灵性直至其疯狂失控；即使是普通超凡者，也会因此受损从而埋下失控隐患。” 洛恩挑了挑眉毛，没像到这种看起来和路边野草一个形状，只不过末端稍红的磨血草竟然这么危险。 “因此绝大多数未经特殊处理的超凡药剂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直接服用的，只有那些不负责的江湖骗子才会为了金钱掩盖事实。”菲奥娜太太在谈到自己的专业时格外严肃，“这也是为什么守夜人最主要的职责中包括缉拿非官方超凡，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不安定的潜在失控因素。” “我有个疑问，菲奥娜太太。”洛恩清了清嗓子，在后者点头同意示意他继续后，才将后半句话说出，“那第一个超凡者，是怎么通过魔药来觉醒能力的？” “女神的恩赐下诞生了第一批强大的超凡，他们在获得女神的首肯后，将这伟岸的力量一代代传下，并在付出无数牺牲与教训后总结出13条神恩途径。” “士兵，旅人，抄写员…” 一大串基础且及接地气的名词让洛恩眉头直跳，这些神恩途径或者说超凡序列的职业，听起来一点都不高大上呐… 菲奥娜太太似乎看出了洛恩的疑惑，摇了摇指头。 “超凡者在虽然通过魔药在普通人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蜕变，但根本上依旧属于人类范畴，他们的强项在于诡异多变的能力以及适应性，单纯论杀伤力的话远不及枪械，更不用说火炮或者大当量爆破物。” 她捏着下巴短暂权衡片刻，接着补充道：“在古代青铜时期尚未出现火药武器之前，即使最普通的超凡者也能独挡一片，但当到了现代…” 仿佛想起了某些令人唏嘘的往事，菲奥娜太太叹了口气满怀憧憬的看向烛光，“那个白马银甲属于英雄的时代早已落幕，剑与火的荣光是更是已经远去。 “如你所说，时代真的变了，大人……”这句话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自己能听到，眼里更是积起淡淡的雾气。 “因此，那些拒绝变革的顽固之人，都在历史的长河中被冲刷干净，被时代彻底遗忘…” 联想到菲奥娜太太与实际外貌不相符的年龄，洛恩推测她的祖上一定也有过杰出的骑士，甚至她小时候极有可能在睡觉前听着父辈口中的骑士故事进入梦乡，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感慨吧。 “啊…我又在还念过去了。”不知不觉间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正下方，菲奥娜太太拍拍手，“今天就到此为止，两位记得回去抽空复习一下今天的内容，切勿懈怠。” “银轮港湾并非一日之功。” ‘这句话绝对也是大卫王发明的…真是不给我们这些后进穿越者活路呢。’ 洛恩无比感慨的想到。 “对了洛恩。”菲奥娜太太叫住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洛恩，“晚上睡觉前喝杯牛奶或者读读时尚杂志放松一下精神，应该就不会做噩梦了。” 下城区，夜之姊妹会简陋的传教点外。 洛恩眼中这座旧厂房改造的既漏风又漏雨，只能称之为大棚的建筑与教堂区姊妹会的圣安多大教堂有着天壤之别，甚至在某些刻薄姊妹会信徒眼中，称呼这种地方为教堂简直是对双子月神的亵渎。 但是在那些挣扎与温饱困境的穷人眼中，这里却远比教堂区那座有着宏伟尖顶的华丽殿堂更加美丽，不光是因为偶尔分发的免费稀粥和旧衣裳，更是因为包括费南德牧师在内的神职人员让他们在这个冰冷的时代中，感受到了弥足珍贵的善意与罕见的温暖。 费南德牧师尽可能的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人们，不图任何物质回报，唯一的祈愿就是希望他们坚强起来，勇敢面对生活的艰辛。 “感谢您照顾他们。”洛恩选择将家里的两个孩子交到这间教堂，也是希望费南德牧师崇高的品德可以正确引导孩子们。 “您客气了。”费南德牧师抽出手绢将内特挂在鼻子下面的大号鼻涕擦掉，“他们两个很听话，尤其是蒂法，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如果有条件的话洛恩先生，我真心建议您把她送去正规学校，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牧师，教孩子们识字或许可以，但是再多的知识就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正文 第十八章 菜鸡互啄 既教导孩子尊敬那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伟大之人，却又不想他们真正去牺牲自己照亮别人。 “不好吗？”蒂法敏感的注意到洛恩的反应不对，“可是人人都很感激费南迪牧师，都在称赞她的无私与善良，不是吗？” “那倒是没错…” “那为什么你不认可呢？”蒂法清澈的眼眸让惭愧的洛恩难以直视，“上次我说自己希望以后成为一个医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洛恩。” “………” “哼！”自己的理想不被洛恩认可，蒂法气的鼓起腮帮子扭过头抓起内特内特，“我们走，不理他！” “可是我饿了啊…” 傻弟弟内特还是比较诚实的…… “蒂法不理我啦？”洛恩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可怎么办，晚上我和内特两个人也吃不下三份小牛排啊？” 蒂法的肩膀微微一颤，但还是忍住了诱惑。 “听说门口的大叔进了一些海鲜，原本我还想做点章鱼小丸子来着…” 蒂法的肩膀颤抖的更频繁了，连带着着高高竖起的小马尾都像随风漂摆的柳条一样，不甘的晃动起来。 “正好今天就我们兄弟两吃饭，等下饭后我偷偷把剩下的牛奶和巧克力全部用掉，做两杯加大的巧克力奶茶……” “好诶！”内特很纯粹的笑了起来，他的愿望永远是那么简单。 “哼，没门！”被击中软肋的蒂法猛地回过头来，小脸上虽然依旧挂着那副‘你骗我你是坏人’的表情，但是撅起的小嘴明显低了好几度。 洛恩知道，这是自己的小伎俩成功的表现。 ………… 香甜的黄油将鲜美的小牛排煎至七成熟，再撒上洛恩痛下决心而购买的胡椒粉，外脆里嫩醇香多汁的牛排在蒂法的味蕾上不断翻滚徘徊，很快就将她之前的不愉快吹飞到九霄云外。 不是那么圆润的章鱼小丸子虽然有些微微焦糊，但依旧很快被两个小家伙一扫而空。 饭后的巧克力奶茶则是压轴戏，香醇的口感让孩子们越发期待明天的晚餐了…还好大卫王没对所有美食开刀，否则洛恩这唯一的‘穿越者优势’都要烟消云散了。 辅导了孩子们一会儿功课将作业批改好后，洛恩给两个小家伙盖上被子。 想通的洛恩苦笑着坐在餐桌前，“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哎，算了，只要蒂法和内特能健康长大，有个能养家糊口的真当工作就好。 “我就别狗逮耗子多管闲事了…” 自我开导一番后，洛恩从手提包里拿出古塔曼语编写的超凡基础知识书籍，翻开笔记开始预习明天的课程，他想要尽快成为正式守夜人，赚更多的钱让生活步入‘正轨’。 ………… 咔，咔 寂静的餐厅内只剩钟表和洛恩书写的沙沙声。 “咚，咚…” 报时的钟声并非从自家餐厅内那个时不时停摆的旧钟表内发出，而是来自于教堂区的圣安多大教堂。 12下钟声后洛恩打着哈欠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脖颈。 “今天时间过得这么快？” 感觉到缓慢袭来的睡意，他情不自禁的自嘲一下，“也没见我上辈子这么用功读书，果然是因为动力不足啊。” 又打了个哈欠，洛恩决定今天就跳过洗漱直接睡觉好了，反正蛀牙也不会因为一次偷懒就形成……？ ‘希望别再做那个破梦了。’ …………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熟悉的铁轨声再次降临，依旧是那节怪异的火车车厢。 ‘卧槽有完没完！’他猛地摆脱了之前要好久才换缓解的朦胧状态，毫不犹豫的走到一个熟悉的位置，然后弯下腰检查桌子下方。 果然，那里有一大摊血以及熟悉的破布料残余。 至于座位上的血迹，则早已消失不见。 ‘我又死了？！’洛恩不敢置信的看着熟悉的场景，使劲儿抽了自己两耳光。 “嘶……真疼啊。”他冷抽着气，心里把那些影视剧作家和小说作者全部问候了一遍：“不是说做梦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疼痛吗？而且不是感受到痛苦后就会醒来吗？” “果然，都是一群骗子啊！！” 所以说有朝一日刀在手，定要杀尽天下断章狗…呃，一顺口说错话了。 数个念头在洛恩心中转瞬即过，他熟练地弯腰一抓，果然拿到了之前并未看到但是却‘感觉’到的大头铁棍，这不禁让他感觉有点好笑。 ‘怎么，难道我梦里都在想敲别人闷棍不成？’ ‘切，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小人！’ ‘接下来怎么对付那个女鬼，难道我要再死一次？’洛恩猛地想起自己之前被扣掉的几银令药水钱，心脏就忍不住的呃抽痛起来，“我的加班费啊，该死的家伙！” 原本的不安与恐惧渐渐被愤怒引导，迅速转化为另一种邪恶的情绪。 “嘿嘿嘿…”洛恩喉中发出渗人的低笑，“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了以后回归现实不是请假就得喝药……” “王八蛋！你就是不让我好过对吧？”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有句话怎么讲，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他看着列车接轨处那扇木门，磨砂玻璃上渐渐出现的小黑点，就知道前几天‘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又出现了。 趁着愤怒将恐惧与不安压下，洛恩一边想象自己被扣钱的凄凉场景，一边更加怒火中烧的提着大头铁棍，大步流星的冲向那扇连接车厢的木门。 随后，不等那个怪物敲门，他就率先一步猛地拉开车门，恶狠狠的盯向门外。 可是入眼的却是一个除了皮肤白的过分外，其他与其他女子并无区别的白裙柔弱少女，与之前面貌可怖浑身半腐烂的女妖状若两人。 她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完全没有料到洛恩竟然主动跑了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柔弱的少女看着面前高举铁棍神情狰狞的洛恩，害怕想往后退一步，但却一个不小心踩到裙角跌倒在地面，被撕开的白纱裙摆下露出雪白的小腿与堪称完美的玉足。 “不要…离我远一点！” “嘿嘿，干什么？？”洛恩右手握紧大头铁棍并不停地敲击着左手手心，活像是打劫小姑娘的臭流氓。 “你以为你换个马甲我就……” 话音未落，少女就很巧的倒在地上，笨拙的向后挪去。 丝质长裙非常不济事的撕裂开来，露出气血上涌的场景。 “你…”少女撑着小臂面相洛恩往后挪去，声音软绵无力犹如受惊的小鹿，“你不要过来啊！” “神t台词…”洛恩瞬间想到了某个泡面头的怒吼，无语摇头。 就在他打算先下手为强，揭穿这个人皮妖怪的真面目时，四目相对的洛恩突然犹如被控制一样，眼神迅速变得迷离。 而‘少女’的左眼被淡淡粉色占满，右眼则是妖异的血红色。 混合着魅惑与崩坏的诡异气氛，弥漫在车厢内。 洛恩的眼神随着接近少女更加迷茫，仅存的理智略微抵抗后就迅速崩溃，整个人就像被心灵控制的傀儡一样，对少女的指令言听计从。 “来啊~” 胜券在握的少女，嘴角勾起一个血腥的笑容，忍不住的唱起了通过窥探洛恩记忆而学到的一首‘她’自认很勾魂的歌曲。 “来啊~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我…来…了。” 洛恩的双眼的迷茫渐渐被欲望代替，仅存全部理智。 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少女裙下的提线木偶。 “我会给你最美妙的体验的…”她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丝丝缕缕黑色的雾气不断从背后冒出，实质化成一条条滴着粘稠黑液并有尖锐利刃的触手。 “快乐至死，多么美妙。” “美妙…”洛恩机械似的重复。 在他走到少女身边伸手摸向那一抹雪白，那实质化触手上的利刃即将禁锢住他的脖颈时… “嗡！” 握在洛恩右手的大头铁棍猛地加速并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圆弧，带起的风压令人牙酸。在‘少女’反应过来之前重重的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将她眼中的魅惑与志在必得的微笑全部化为惊愕与恐惧。 “快活个屁！”洛恩的脸色突然无比狰狞，他不由分说的再次抡圆铁棍砸向地上彻底懵圈的少女，“这种狗屁骗钱网页游戏的破歌，也想骗我？” 又是一棍，他将满头鲜血脑袋变形，但依旧试图爬起来的少女再度砸倒在地。 正文 第十九章 觉醒的梦魇魔灵 没错，这个诡异的东西在脖子被拉长至5米极限后，脑袋就像长了脚一样脱离身体逃跑。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最终，金属制的大头铁棒还是将早已严重扭曲变形的‘少女’头颅砸成肉酱，直到它化为一滩恶心的黑色液体后，洛恩才脱力的瘫倒在椅子旁大口喘气。 “我……我套你个猴子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稍事冷静，洛恩后怕的打了个冷颤。 “我尽然为了7银令，干掉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 “……” “哈，我果然是个有天赋的，勇敢的守夜人！！” 说这话的洛恩，小腿依旧在抽动颤抖。要让他再选一次的话，恐怕现在的他会做出完全不同的抉择。 就在洛恩自以为安全时，丝丝缕缕的雾气从‘少女’尸体中泛起，有白有黑。其中最为纯粹的一白股，在张大嘴巴一脸见鬼样的洛恩注视下，猛地钻入他的眉心。海量的杂陈信息一瞬间涌入他的大脑，就像有另一个人拿着大头棒敲了洛恩一闷棍，轻功的将这个恢复怂逼心态的预备役守夜人击倒。 他的两眼止不住的向上翻腾，身体关节更是骇人的反曲了起来，就像异志传说中关节翻转的怨鬼那样整个人都扭曲成一团，可怖的诡异场景足以将不敢看恐怖片的小女生当场吓晕过去。 ………… 碧蓝的天空，高挂的一轮明月。 少女与心爱之人在花海中翻滚。 另一幅画面中， 高大的教堂内唱响了婚礼的赞歌，而牵着她手的却是另一个老实人，她的挚爱虽然迫不得已离他而去，但她坚信那个男人有朝一日会回到自己身边。 遮天蔽日的黑暗中，缩在角落的少女默默祈祷。 “我的唯一，愿你安好。” 过了好一会儿，洛恩才从卷成一团的怪异形态中慢慢恢复，随后猛地趴在车厢走廊上干呕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脸色苍白的平躺在地毯上，他感觉自己都要胆汁都要干呕出来了。 “这算什么，那个少女的记忆？” 刚才的‘梦中梦’太过真实，那些刻骨铭心的情感与难忘的场景，无不在诉说这曾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孩最后的美好回忆。 “我不会变成半男半女吧？” 洛恩虚弱的支起身体，害怕的解开裤子看了一眼，一切正常。 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唯一的独特个体。 这种独特个性正是又每个人完全不同的经历与思想铸造的，其外在表现就是性格脾气价值观等等，说白了就是记忆。婴儿学习并构建自己的记忆，成年人则被记忆主导控制自己的行为。因此，如果一个人吸收了另一个人的记忆，那么理论上他将不再是他自己，而会变成两段记忆混合影响下重新塑造的另一个人。 可洛恩却丝毫没有出现这类违和感，他感觉自己仅仅像是旁观了一次印象深刻的4d电影一样。 他重新闭上眼，试图梳理自己记忆以印证他的想法；果然，在回忆长廊内他可以轻松的屏蔽掉少女有限的记忆，而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则犹如走马灯似得清晰呈现在他眼前，很快便停在父亲为他注射那阵奇怪药剂的一幕。 原本打算到此为止的洛恩突然发现，这段回忆中破碎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 略微犹豫后，好奇的洛恩在发现自己可以自由的在记忆中移动后，他就‘飞’向父亲试验台桌面上放着的一本半打开的书籍。 潦草的古塔曼语记录着如下内容： ‘梦魇魔灵的血脉传承，惠灵顿家族的根本。’ 开篇这一行红红的大字，似乎说明了兰斯老爹早年的追求和坚持。 ‘我必然会找出觉醒血脉的方法，即使父亲与祖父都认为这样风险太大…但是，我们又有什么选择？一梦魇魔灵的血脉彻底消失，失去最后获得母神眷顾机会的我们，与笼中等待死亡的小白鼠有何区别？’ ‘不仅仅关系到所谓的家族荣耀，更是关系到惠灵顿的血脉传承。’ ‘我还不到20岁，有的是时间，一定会成功的！’ ‘首先，从梦魇魔灵的吸灵特质开始研究…’ 书页内容到此为止，洛恩看了看左上角的日期，确定了这是父亲在年轻时的研究成果。 “真是大胆的老爹啊…”他感叹一句，随后伸手翻向下一页，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只能从书上穿过。“看来这段记忆所保存的信息就到此为止。” 洛恩挑了挑眉头，闭上眼睛退出自己的记忆回溯，转而开始查看少女的记忆细节，熟练得就像人类的进食本能那样…不用任何人教授，仿佛天生就掌握着这门技巧。 大多数没什么用的喂狗粮回忆都被洛恩过滤掉。 好半天以后他才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那是在遮天蔽日的黑雾将少女吞噬之后，当她再睁眼的时候就来到了这节列车上，孤零零独身一人。 她从刚开始的惊魂未定到寂寞难过的期盼有人陪伴，再到麻木的接受孤寂。 直到后来，另一个女孩也像洛恩一样来到这里。 她陪着欣喜的少女聊天，她会在列车每次停靠的地方下去收集很多有趣的东西。 直到一天，那个女孩混身是血的回来，静静地死在少女臂弯内以后，流干泪水的少女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接下来就是断断续续的记忆了，里面包括少女‘黑化’并变异为怪物的原因…原因很狗血也很悲伤，在女孩之后来到列车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一个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将少女玷污伤害，直到最后悲惨的折磨致死。 随后的发展就和大多数恐怖电影类似，少女变成鬼怪复活并将仇人分尸，但是她的怨气并未因此消弭，反而越发暴虐的无差别猎杀任何踏入火车上的人，男女老幼都逃不过她的魔爪。 只不过拥有力量的同时也伴随诅咒，少女在她所被杀害的车厢时会被极大的压制力量，就连引以为豪的触手都与普通手臂毫无区别；洛恩正是好运的抢先将她压回隔壁车厢，又幸运地通过了魅惑法术豁免鉴定，配合天生的戏精天赋这才完成最后的击杀。 少了其中任何一个条件，鹿死谁手都尤未可知。 而另外洛恩在少女的记忆中还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每次每次只有一个人会登上这列目的地不明的火车，且每过一段时间列车都会停止并将乘客赶下去。 “她的记忆力最厉害的人也就是挺过了2次列车停靠，随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可为什么我进来了3次却没遇到过一次停车呢？” “还有，我在这个梦境火车中死了不止一次，为什么没像其他人一样消失？” “难道是因为父亲笔记中梦魇魔灵的血脉独特性？其不仅可以吸收他人的记忆，更可以保持不死之身？” “不知道现实里我还能不能再诈尸……嗯，算了还是别去试了，万一被火化了咋办？” “秘技左右横跳作死什么的，绝对不适合我这种性格稳健，向往平和的好青年。” 随后，尝到甜头的洛恩又在记忆长廊中搜索了很久，希望将童年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事情记起来，可惜尝试许久都未能如愿。 “有人对我的记忆做过手脚？”洛恩紧锁眉头，随后叹了口气，“估计是兰斯老爹吧？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既然希望我去做事，却又对我隐瞒了什么…” “这下好了，你死了，我还得活着，有些事情恐怕永远没法知道了。” “老爹啊，你就说尴尬不尴尬？？” 就在洛恩神经病似得自我吐槽时，他猛地感觉一阵恍惚。 梦醒了。 洛恩睁眼的一刹那，迅速伸手放在面前，堪堪挡住内特掉下来的大号鼻涕。 “内特，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挂着鼻涕的时候，别趴在我脸上吗？” “可是我饿了哥哥。”内特笑嘻嘻的看着洛恩无奈起身，跑去盥洗室洗手。 他就像跟屁虫似得追在洛恩身后，奶里奶气的张开双手抱住洛恩打大腿。 “抱抱，洗脸，刷牙。” “好！一起来。” 洛恩宠溺的将弟弟抱起，一人一把牙刷，对着不到巴掌大小的镜子一起刷牙；在淘气的内特把牙膏抹到他连上后，不甘示弱的洛恩抱住弟弟白嫩的笑脸，嘿嘿笑着抬起下巴发动‘胡渣攻势’。 正文 第二十章 外卖小哥的惊险送餐（上） 二十分钟后，给姐弟两带上中午吃的土司和一小瓶果酱和牛奶后，洛恩才踩着人字拖回到出租屋内，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内特剩下的焦黑‘铁块’，一边看似发呆实际整理思路。 他黑色的瞳孔时大时小，脑海中杂乱无用的记忆也在被慢慢清理，这真是他在练习刚掌握的梦魇魔灵天赋能力---记忆清理。 这项能力允许洛恩在精神状态稳定的情况下，分批次的将自己划分为‘垃圾’的记忆批量‘删除’，就类似电脑系统清理垃圾好让系统提速。另外不止如此，在清理‘少女’记忆时，洛恩发现了很多自己之前并未注意到的‘记忆碎片’，比如少女身前曾是一位射击俱乐部的私人指导，虽然她得到这份工作更多的是因为不俗的长相与妙曼的身段，以及甜美的小嘴…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射击技巧值得这方面毫无经验的洛恩借鉴，因此这段记忆就被选择性的留了下来，以应付接下来几天的守夜人预备队员实弹射击训练。 ‘还真是神奇的能力…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超凡者？’洛恩就着凉白开将干硬的面包面咽下，一边继续删除类似‘小电影’的记忆一边发散思维‘或许我可以试试隔空摄物，电影里这个能力应该是基本的。’ ‘嗯，另外想办法在不伤害蒂法自尊的情况下，让她换个烹饪之外的健康爱好……否则被伤害的就是我和内特了。’ 除了记忆清理外，梦魇魔灵特质还赋予了洛恩另外两个天赋，分别是记忆回溯与吸收。 前者可以类似走马灯似得清晰回忆起自己经历的一切事情细节，这让洛恩再也不用担心他会遗忘事情…虽然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屁用，但对于需要知识积累慢慢变强的超凡者来说，简直不要太有用。 后者可以主动吸取已死亡生物的记忆，缺点就是吸收记忆的区间随机性极大；比如那个‘少女’的记忆本应有很多，但是洛恩只是获得了极少的一部分并且大多都还是无用的，反倒是清理记忆还费了不少劲儿。另外洛恩还有个预感，如果自己胡乱吸收记忆导致‘遇到不可名状的存在’的话，他极有可能如队长所说那样‘被不可逆的污染导致崩溃，或被洗脑成为一个邪教徒’。 那可就玩大了！ ‘本以为可以随便吸收别人记忆，变成龙傲天一类的大哥……嗯，现在看来，我真是在想屁吃呐。’ ………… ………… 瑞安多的守夜人小队，除了本身处于中上游的薪水以外，各种福利补贴都是相当不错的。 比如，才作为后勤人员入职几天的洛恩，就在今天免费领到了一件裁剪合适的呢子大衣，一双鞋底嵌钢板的防刺皮鞋，卖相不错的半高丝质礼帽和一套非常体面的西服，以及队长特意为他定做的橡木手杖，拧开杖口或按动机关就会弹出藏在杖身里的短剑，必要的时候足以防身。 当然，现阶段洛恩还是倾向握着杖柄用沉甸甸的金属杖头敲人闷棍，既高效又符合自己‘安全至上’的理念。 奥特莱斯古董店二楼，换好衣服出来的洛恩让众人眼前一亮。 如果说之前他像个落魄潦倒的产品推销员的话，现在的洛恩则看上去就是个中产阶级小资，再次证明了大卫王那句经典名言人靠衣装马靠鞍…… “很不错哦~”丽萨拍拍手，“好了把路让开，该我试衣服了。” “感觉怎么样，衣服鞋子还合适吧？”比起喜欢做甩手掌柜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队长普莱斯，艾文这个守夜人的大管担负起了守夜人日常管理工作。 “出奇的合适！”有免费的衣服本就让自认为甘于平淡的普通人洛恩很满意了，更何况这身衣服看上去就价格不菲，“尤其是这根手杖，我很喜欢！” 艾文摊摊手，“在掌握基础剑术之前我可不建议你乱用它，否则铁定划到自己” 试完行头后，洛恩和丽萨以及‘常翘课的玛丽’迎来了今天的神秘学课程--邪教徒辨识。 “莫比乌斯是西大陆臭名昭著的邪教。”菲奥娜将一块染血的衔尾蛇金属徽记放在桌上，“这个徽记就是作为莫比乌斯一员的标志；他们信奉当衔尾蛇降世时将会毁灭吞噬世间的一切邪恶，旧有的秩序与腐朽将会被无情的清扫，而一个新的世界会在衔尾蛇的脊背上重生，所有教徒在那时都会引来最终救赎。” 灭世论，庇护救赎论，洗脑控制，无差别袭击普通民众，血腥祭祀。莫比乌斯几乎占据满了所有衡量邪教的标准，堪称‘邪恶教派’的典范。 “恩赐集会和莫比乌斯类似，但…”菲奥娜似乎难以找出一个合适体面的形容词，“他们是一群比莫比乌斯还要怪异的疯子，他们的目的是毁灭世间的一切，甚至包括他们自己，同时也是唯一其他邪教组织也会攻击的派系。” “万恩教属于危害相对比较轻微的，但历史上她们也掀起过很多苦难悲剧，比如青铜时代末期造成大陆人口大量流失的‘三王之祸’就是因万恩教牧首凯西引起的灾祸……显然男人们的下半身战胜了他们引以为豪的智慧与远见。” 洛恩无语的对丽萨和玛丽小姐摊摊手，“你们知道的，我更喜欢伦萨朗多一点，不会干出那种蠢事。” 不过在内心深处，洛恩可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引起那种程度的争霸。 一个人呆在小岛上会发疯，两个人会搅基或繁衍后代，而三个人存在的话必然会有政治。 引用奥斯卡王尔德的一句名言：世间的一切都是为了性，除了性本身，性，是为了权力。 那么是不是可以反过来理解，权利争霸同样也可以以‘性’为借口展开？洛恩大胆的猜测三王之乱中处于风暴眼的凯西只是一个帝国之间开战的借口，一块用来转移视线的遮羞布，事实根本不是能活下来的史官书写的那样简单。 当然洛恩没有把自己的猜忌说出去，一来他一个小人物讨论那种程度的争端显得太可笑，二来他不想给大家留下一个喜欢猜忌，多疑的坏印象。 在洛恩一边发撒思绪一边听课中，菲奥娜太太结束了早上的课程。 其他类似‘真理追寻者’，‘女术士集会’，‘灰烬教团’一类的邪教组织大多一笔带过，他们都是属于行事隐秘低调很难发现，外加成员素质极高不像那些传统意义上的邪教一样‘良莠不齐’，即使几个新人晋升为9阶入门超凡者也不可能对付的了，所以没必要详细介绍。 在大家午间休息的时候，洛恩再次提着纸袋当起了外卖小哥，不同的是今天他换上了新发下来的行头。 双排扣的呢子大衣与便衣警察的‘标准’装束几乎一直，略微惹眼的同时也为洛恩免去了不少麻烦，比如那些眼神犀利的少年扒手就自动远离洛恩，省了他不少事。 昨天吃了次‘瘪’的米莎，今天换了另一个新套路---猫耳女仆装。 可惜洛恩依旧是丢下外卖照本宣科的传完队长的口信扭头就走，完全不给腿脚不那么便利的米莎任何卖弄风姿的机会……说到底他还是担心自己的钱包，如果洛恩舍得在银行开个户头，支付5克朗每周的管理费，说不定早就成就了好事了。 ‘觉醒’了梦魇魔灵天赋带给洛恩的另一个好处，则是他不用再费力观察街边行人或店铺，就可以轻易的，随时随地的还原大脑内有关事物的记忆；因此稍微绕路在下城区多转了一会，将这里所有区域都画在脑内后，洛恩愉快的发现自己可以自制3d地图了，还是那种有实时动态的高级货。 不过表面上他依旧压低帽檐低头疾行，与那些常来下城区办事的上班族毫无区别，当然在‘二进宫’的特殊人员眼里依旧非常显眼。 突然，洛恩捏着红宝石的左手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的微热，这是有轻微恶意的表现；随即他回头眯起眼睛挥了挥手杖，随时准备给让他体验一下自己最擅长的钝器猛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外卖小哥的惊险送餐（下） 不不不，这也太不敬了…… “我在爵士街出人头地的时候，你这种杂碎还在胎盘里舔自己y呢。”洛恩将自己扮演成一个从底层血拼起来的恶徒，他深谙下城区生存法则—绝对不能露怯，强壮与残忍才是通行证。 而他的目光却不动神色的向四周扫去，根本没把那个企图拉皮条的流浪汉放在眼中，因为自己左手握着的红宝石猛然间变得滚烫，差点让他忍不住将之丢出。 ‘不对！’他努力维持着凶狠的表情，但随着宝石的温度越来越高，洛恩的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 “杂碎！下次再让我碰到你，非掰断你的狗腿！”忍住恐惧，洛恩朝地上啐了口吐沫随即转身，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熟悉他的人就能看出，他的步子比平时迈的小且步伐更快，这是他独有的恐惧时的表现。 在他与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满脸怯懦，兜售面包的行脚商擦身而过时红宝石上传来的灼烧感几乎让他险些心脏停跳，要不是突然而来的安宁感让洛恩冷静下来，恐怕他会忍不住拔腿就跑。 直到洛恩一路平安的离开爵士街，他手里的红宝石才再次恢复成以前平淡无奇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就满是杂色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宝石，竟然在内里多舔了好几处灰色的瑕疵，除了因此变得更加不值钱外和其他劣质珠宝一样毫无区别，而他原本以为几乎被烫伤的左手，却没留下任何伤痕。 ‘呼……看来那种滚烫的感觉是直接作用于神经？并不会在物理层面上真的把我烫伤…’ 再次拐过一个街角后洛恩才摸着蹦蹦直跳的心脏长出一口气，要不是他心理素质足够好，恐怕内裤就不是只湿了一点点了……那股连洛恩都能感受的到的实质化恶意与阴冷的杀机，绝对是只有杀人不眨眼的邪教徒才能拥有的。 但他并未因此放下警惕，继续如同普通上班族一样等在公共马车站点，顾不上马车是否经过教堂区奥特莱斯古董店，随便搭了第一班到站马车，这才略微放松。 他将帽子摘下，掏出一块旧手绢把脖颈和脑门上的冷汗全部擦干，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马车后面的区域。 ‘还好，那个怪家伙没跟上来。’ 如果队长没在宝石功效这件事上撒谎的话，刚才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面包商绝对是个超凡者，而且对他有了杀心… 不，或许他对周围所有人都起了杀心。 只要周围的人有任何异动，这个家伙一定会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 如果自己当时稍微露出马脚…… ‘差一点，差一点小命就没了…’ 这班马车的路线与洛恩的目的地完全相反，因此洛恩不得不多花了5克朗的车费和半个小时，才重新回到沃克街17号，奥特莱斯古董店。 没有和前台的娘炮熊德勒打招呼，洛恩几乎是窜上3楼来到队长办公室，后者正在挑选昆特牌卡组。 “你应该敲门的。”普莱斯队长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卡牌收起，单手成拳放在鼻下轻咳两声，“坐下，冷静点！” 队长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洛恩紧绷的神经迅速松弛下来，心跳也很快平复，仿佛置身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之上。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了。”队长改为双手抵住下巴，用低沉且令人心安的声音问到，“发生什么了？难道是米莎叛逃了？” “不不不，比那个糟糕一百倍！”洛恩干涩的咽了下涎水，从口袋里拿出破碎的红宝石，“我遇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家伙！” 10分钟后，将情况大概了解的队长习惯性的叩着桌子，过了好半响才轻松的笑到： “你表现的很好，另外那个卖面包的家伙只是个投石问路的棋子。” 普莱斯敲了敲烟斗，靠在老板椅内眯着眼睛整理思路。 “我给你的宝石只能侦测到8阶超凡，但单个超凡者不可能让温度达到你形容的烫手程度，那么只能解释为有复数的超凡者经过了你的区域，或者是你只是单纯的紧张过度导致感官失常。” “从毫无来由的恶意可以判断那些人绝对不是普通野超凡，而是某些邪教徒。” “会肆无忌惮对路人暴露出杀意的，除了莫比乌斯的垃圾就只有恩赐集会的疯子。” “考虑到恩赐集会近百年内都未在伦萨境内制造过恶性事件，再结合前几天莫比乌斯在爵士街折损人手以及他们聚集于此的不明原因，可以肯定这波超凡者是莫比乌斯又一次提前到来的邪教徒。” “又提前？”洛恩感觉自己真是哔了狗才会这么倒霉，“他们还真够‘敬业’啊！” “确实有些奇怪……以他们在伦萨境内艰难的处境很难招募到新的教徒，即使领头的‘主教’再蠢也不至于这么让教徒送死，他们又不是恩赐集会那些毫无理智，以死亡为解脱的疯子……” 队长似乎也有些不太确定，“而且完全没有隐匿行踪的意思，更像是引诱我们去抓捕？怎么这年头邪教也和议会一样，流行传染愚蠢吗？” 普莱斯无意识的对伦萨时政毫不留情的抨击，而洛恩则默默转过头搅着手指，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不过大概可以肯定这波人不是冲你来的，更像是让你来传递一个信息？” “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普莱斯站起来拍了拍洛恩，将挂在衣架上的半高礼帽摘下，不等戴好就急匆匆的钻入一件大衣里，然后就那么消失了，消失了…… 没见过世面的洛恩被吓的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夭寿啊，衣服吃人了！？” ………… 瑞安多下城区，爵士街。 阴暗的小巷中，一位肩挑扁担神色和善的面包商蹲在地上，抓起一把尘土向空中撒去。 原本应该被阴风吹走的灰尘诡异的凝固在空中，随着中年男子喉咙深处发出非人般的诡异低语迅速变换成为一幅幅图画。 画面中，占数量优势的暴徒将一位女士围在中间，他们手持各种奇怪的徽记嘴角不停蠕动，被围困的女士动作敏捷迅速，但在这伙人的压制下她腾挪闪避的空间被迅速压缩，纤细的手臂即使再飞快的变换，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招架众人的围攻。 突然，其中一个围攻者手上的链棍毫不留情的敲碎了自己同伴的后脑，而其他围攻者在一个男子的指挥下毫不留情的瞬间将那个‘叛徒’刺死。 随后在那个‘叛徒’一脸迷茫的倒下时，意识到附近有偷袭者的中年人领队迅速让护卫挡在自己面前，他飞快的变换双手结出法印同时嘴唇蠕动低声吟唱，伸开双手制造了一个小范围的抵抗精神法术结界。 但为时已晚，在结界张开的一瞬间另一个手下迅速‘叛变’并将挡在中年人面前的护卫一棍子砸飞。 虽然他随即被其他人瞬间杀死，但却为被围攻的女士制造了一次刺杀良机。 短暂的防守空档之中，正在维持法术结界无法移动的领头的中年人，只能眼看着那位女士丢出的匕首直直插入他的脖颈，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钉飞好几米，双目圆睁的靠在墙上。 “扎克就这么死了？”面包商背后传来一个诧异的尖细声音，“他虽然是个令人讨厌的恶心蠢货，可绝对不是饭桶。” “他才晋升8阶不到2年，连魔药本身的污染都没有清除干净就再次强行晋升7阶。”面包商旁若无人的微笑自语，“魔药带来的反噬让他的超凡之力极度不稳定，因此才急着出来寻找可以帮助他控制污染的东西…” “况且暗处至少还有一个擅长精神控制领域的偷袭者，有心算无心，不死都难。” “…”尖细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怎么不继续演绎了？” “被处理过了。”面包商再次挥手，凝固在空气中的尘埃挣扎了一阵后崩溃开来，并迅速凝结成一个倒三角圣徽，上面镶嵌着两轮由银链连接在一起的满月，正是夜之姊妹会象征双子月神的圣徽。 “我虽然不知道瑞安多的守夜人队长是谁，但听说是个难缠的家伙…这种人怎么可能不处理现场？”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面包人夸特 伴随着一阵渗人阴冷的低笑，南方特有的寒风挟裹着废纸和尘土在小巷中刮起，当灰尘散去后，面包商的身影早已不见。 那条米莎女士曾经奋战过的小巷内，只有一块精致的面包躺在她躺过的地方。 ………… 10分钟后，教堂区，圣安多大教堂地下的祈祷室。 “面包人夸特？”普莱斯队长手戴纹饰着姊妹会倒三角圣徽的皮手套，捏着半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面包，眉头紧锁。 即使以他的定力，都忍不住想要咬一口面前的美味，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保罗主教，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不是已经被圣十字小队在帕洛斯击毙了吗?” “报告上是这么说没错。”保罗主教在年轻时也是圣十字小队的一员，后来随着年龄增大实力衰弱退居二线，正式从一位光荣的骑士变成了类似吉祥物的主教，他的老成持重被教会高层认为很适合主持瑞安多的工作。 “但你知道的，超凡者总是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手段保命，尤其是莫比乌斯那些邪教徒。”保罗主教早不复当初的热血，现在的他致力于将女神的光辉播撒到瑞安多的每个角落。 “在我年轻的时候，除非亲手割掉他们的头颅烧掉他们的躯体，否则我不会确认他们死亡。”说到这，保罗主教玩笑似得又补充了一句“毕竟你不知道那些家伙又会用什么奇怪的方式从棺材里爬出来。” “……”普莱斯队长的眉头渐紧。 面包人夸特曾经是寒霜教会的一名普通信徒，数年前因不知名原因叛离寒霜教会并在短时间内成为了一个强大的超凡者。 因为夜之姊妹会与寒霜教会极度冷淡的关系，使得大部分人包括普莱斯在内都不知道他过去的详细经历，但是这并不妨碍面包人夸特在夜之姊妹会内部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通缉犯。 自从他逃离斯坎迪亚共和国以后，他曾经在罗门帝国活动过一阵，后来被追逃至伦萨王国时，曾多次在夜之姊妹会力量薄弱的偏远地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屠杀恶行，是个对自己及他人生命都毫无敬畏感，异常难缠的家伙。 而现在这么一个麻烦的疯子竟然潜入进了瑞安多，于公于理，普莱斯都没有放这个家伙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 “在这块面包放到这张办公桌之前，已经有5个人丧命了。” “2个流浪汉，1个黑帮打手，1个孤儿，最后1个是两人一组的巡警……得以幸免的那位巡警带着一块护符逃过一劫，否则还会诞生更多受害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普莱斯队长？” “面包人夸特必须死。”普莱斯从座位上站起，炯炯有神灰蓝色眸子与保罗主教暗淡的灰色眼睛对视，毫无怯懦与推脱，“赌上我作为守夜人队长的名誉与双子月神的信仰。” “好！”保罗主教略微苍老的脸颊罕见的泛起一丝因为激动而涌现的潮红，“愿双子月神磨亮你的刀刃，愿女神的赐福保护你的灵魂，即使死去，亦将荣归天国！” “感谢您的赐福。”普莱斯普莱斯单手搭在胸前微微鞠躬，“另外帕洛斯是不是腾出人手到瑞安多了？” “据我所知并没有，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没什么。”普莱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下自己大胆的推测，苦笑着说到：“毕竟是凶名已久的面包人，如果这时候多个帮手无疑会轻松很多。” “我会尽快申请的。”保罗主教拍拍普莱斯的肩膀，他对这位守夜人队长流落出的些许担忧表示理解，“不用愧疚，面对危险会趋利避害本就是我们的天性。” “感谢您。”普莱斯再次鞠躬，“那么，我先告辞了。” “年轻真好啊…”保罗主教看着普莱斯队长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火光之外，羡慕的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远一些，“真是怀念过去追捕邪恶的日子…现在就剩这幅残破到随时可能荣归双子神国的躯体，默默为女神做最后一点贡献。” 马车内，普莱斯点燃烟斗微微眯起眼睛，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洛恩当时能突然冷静下来一定是有人暗中帮助，这个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 他并没有当着洛恩的面说出这个猜测，就是害怕这小子被吓坏从而离开守夜人，那样事情才真是大头了。 沉默了一会儿，普莱斯将还在燃烧的烟叶从烟斗内抖落到街道上。 “当务之急还是面包人夸特，至于暂且友善的隐秘超凡者，就先放一边吧。” ………… 面包人夸特如同在瑞安多消失了一般，自从3周前洛恩与他擦肩而过后再无声息；普莱斯不得不叫停了守夜人小队高强度的巡逻任务，否则继续这么找下去能不能抓住夸特的行踪先不说，队员们首先都得累垮了。 而近3周的候补守夜人工作也让洛恩成长了不少，不只是神秘侧基础知识例如药剂学和古塔曼语的积累开始初见成效，他的体力在系统的格斗训练下也提升了不少，加上梦境中‘少女’提供的射击经验，让洛恩勉强可以算作半个合格的守夜人。 “砰！” 尽管已经过了下班点，但警用射击场内枪声依旧此起彼伏。 艾文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捧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默默阅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洛恩和丽萨射击的木靶。 即使是天生的天才射手，也需要成白上千次枯燥重复的射击训练才能初见成效；很可惜洛恩在这方面即使有着部分射击记忆的加持，也无法和本就擅长射击的丽萨相比。 洛恩轻抖手腕将小口径练习用左轮枪的转轮甩开，熟练地退出弹壳后拿出上弹器再装填；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坦然面对自己射击天赋不足后，洛恩便在换弹练习上下了不少功夫，比起丽萨要花近4秒才能完成换弹，有一双灵巧双手的洛恩只要2秒多一点就能完成。 质量不足数量来凑，覆盖打击准度再差，总会有那么一两发子弹能够命中目标…吧？ 装填完成的左轮手枪将6发子弹再次快速射出，人形木靶身上又多了几个窟窿。 再看丽萨那边虽然射速与换弹速度比洛恩慢许多，但木靶上的弹坑可不比洛恩少多少，这让惠灵顿家的长子倍感尴尬。 艾文拉下袖口看了看手表，随后合上书本站起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格斗训练后天继续射击训练…唔，晚上总算不用加班巡逻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去吧，特别是丽萨，别在转正前让你爸妈起疑心，否则手续可不好弄。” 几周的高强度巡逻不止让正式守夜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作为后备队员的洛恩，丽萨还有另一位还在上学的玛丽小姐也都自然也被拉了壮丁，甚至在压力较大的前几天就连办公室的其他负责文职的先生小姐们都被普莱斯征召遣派了出去。 “洛恩，队长让你结束射击训练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那蒂法和内特…？”洛恩对此见怪不怪了，估计又是队长普莱斯要让他这个‘傻弟弟’跑腿去给通灵师米莎小姐送信。 ‘傻弟弟’是守夜人内部给洛恩的爱称，毕竟队长对他的爱护和严格要求大家都看在眼里，再加上惠灵顿家与普莱斯的特殊渊源，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洛恩的特殊待遇。 “我会去照顾他们的。”艾文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但她却没有因此变得孤僻或者利己，反而对亲情与温暖充满了渴望。 大概就是以前自己没能得到的，在有能力并将其赋予给别人后反而会带了更大的愉悦与成就感吧。所以她在第一次替洛恩照顾懂事的蒂法和傻内特后，艾文人格隐藏许久母性的光辉就彻底泛滥开来，当仁不让的接过洛恩本应尽的职责。 “这就不用了，其实给她们随便买点吃的就行…”洛恩脸色尴尬的挠挠头，艾文哪里都好但就是厨艺欠佳，以至于蒂法这样的黑暗料理大师都会对艾文的饭菜退避三舍，挑嘴的内特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傻，但是分得清好赖啊！ “不！”艾文坚决的摇摇头，“相信我，这次一定可以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你在想屁吃 他与布告台上正带领人群祷告的牧师微微颔首致意，随后压低帽檐进入教堂后半部分的赎罪室，径直走入第三个隔间内。 “女神保佑，日安。” “日安。” 被阴影遮住仪容的看守牧师确认洛恩身份后按下了机关，随即坐在椅子上的后者连人带墙壁一起转了180度出现在一条密道内，几乎大多数夜之姊妹会的教堂都有着同样的地下密道，可以让神职人员快速秘密的转移。 不同于奥特莱斯古董店地下密道那般阴暗恐怖，教堂内的地道大多宽敞且令人舒适，即使是相同的报警油灯都给人一种高大上的富贵感觉，估计放到几个月前，洛恩都会忍不住试试能不能用小刀把那些银质底座撬下带走… 经过一段时间系统锻炼的洛恩体力见长，比起过去走同样长度的路程要近半个小时还会累的满头大汗，现在体力充沛的洛恩只需要20多分钟且最多后背微湿，当然也有最近洛恩吃公费餐营养丰富且不愁报销的功劳。 “给米沙的信在桌上。”普莱斯队长的声音从隔壁的电报室传来，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来的人是洛恩，“你不好奇？” “不好奇。”洛恩松了松领口将信封放入大衣内衬的口袋，“小说里知道越多东西的角色，越容易领便当。” “哈，大卫王的名言。”队长坐在滑轮老板椅上一蹬，叼着烟斗从电报室门口伸出脑袋，“不过这次的内容与你有关，确定不看看？” “…”洛恩眯起眼睛总觉得普莱斯在坑他。 虽然之和队长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但洛恩渐渐发现普莱斯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古板，比如有时候他会讲一些《大卫王语录》中所有人都不觉得好笑的冷笑话，有时他也会俏皮一下让大家跑腿自己则偷个懒；他虽然很喜欢昆特牌并且是这方面的收藏专家，但是牌技却烂到连洛恩这种新手都不能稳吃，偏偏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技术差……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队长都是非常靠谱的，尤其是他认真严肃起来以后给人一种如同大地般可靠的感觉：语言简练，心思缜密，计划周全，行事雷厉风行，昆特牌打的烂的1b随便被赢钱。 “放心这次我绝对没有坑你…” “是吗？上次你布置在信件里恶臭陷阱可是让我一天都没吃下东西的…” “那是为了锻炼你的警觉性，你看，现在你不是长记性了吗？” “好吧。” 洛恩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信封上，从口袋里取出装着月华露的水晶小瓶并将一滴液体滴在表面。 月华露顺利渗入信封，只留下一个浅灰色的印记并未变色，这说明信件中并没有类似魔法陷阱的存在，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秘密任务，因为月华露会在信封上留下难以消除的红色，暴露被检测的事实。 随后洛恩将口袋里的皮手套戴好，小心的拿着一个银质捏子将信封拆开，预防可能附着于信纸表面的毒素伤害到自己… 旁边观看的普莱斯队长对洛恩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觉得自己拉洛入伙简直堪比去年低价从一个破产收藏家那里入手一张限量昆特牌，明智无比。 ‘这小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在他默默赞叹至于，洛恩将信件小心的放到桌面上一张白色稿纸上，这才开始阅读。 “莫比乌斯？”信件内容不长，下面印着的姊妹会徽记说明这是从教堂区递过来的情报，“最新批邪教徒已经潜入…目标不明？” “会不会是冲着我来的？” “不用紧张。”普莱斯早已回到电报机前继续拍字，“在此之前他们肯定是先去找米莎，她的优先级远高于你一个落魄贵族……” “就算那些人分头行动去你家也只会遇到守株待兔的艾文，而被瓮中捉鳖。” 洛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艾文队长特意去照顾蒂法还有内特还有这一层意思…自己之前怎么就把这茬忘了呢。 ‘看来这些天我的警惕性因为能力有所提高而松懈了很多。’ 洛恩暗自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加入守夜人的初衷除了高额的报酬外，还有就是自一家三口的安危问题。 “对了队长。”洛恩随口问到，“那个杀死血肉傀儡的超凡者有消息吗？” “谁知道呢？也许藏在瑞安多的某个角落，也许早就跑路了也说不定，毕竟他们这样的野超凡也属于被教会通缉的范畴，鲜少在瑞安多这样的小地方逗留很久。” …………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使在医疗发达的魔都，骨折一类的病情都得老实修养个把月才能拆掉石膏，而米莎小腿粉碎性骨折的伤势却在法术的帮助下只用了20多天就完全痊愈了，洛恩有幸见证了最后一天的施法现场。 在她手上的乳白色荧光散去后，小腿上最后一抹疤痕也彻底消失。 “看够了？” “嗯。”洛恩点点头，要不是碍于米莎‘前邪教徒’的不良背景，他都想向她请教这个仪式魔法的释放原理和条件了。 “哼…守夜人都是只会看看的家伙吗？” “嗯？？”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洛恩假装没听到。 数日的接触后洛恩早就摸清了这个女人的脾性，她属于那种嘴上口花花实际动真格就会害怕的类型，证据就是某次队长心情不好的时候，米莎作死去调息他，结果差点被扒光后丢到大街上。 自那以后，这位8阶女巫就收敛了很多，至少再没有试过诱惑洛恩了。 同样的，米莎对洛恩死要钱的性格也摸了个透，可惜她没钱，不然说不定会尝试贿赂洛恩让他协助自己溜之大吉。 不在演戏的女巫毫无淑女风范的将脚丫子翘到桌上，并不甚在意的用抠完脚趾缝的手接过洛恩递来的信件，看的后者眉头直跳。 “莫比乌斯派人来瑞安多了?”她挠了挠因为多日未洗而油腻蓬乱，变成暗红色的长发，”很好，终于轮到老娘上场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痛痛快快的洗个澡，这个钱得你出。” 洛恩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 “你在想屁吃。” 米莎的要求当然不是简单的几伦萨朗就能打发掉的，实际上这个女人要求守夜人在一周内为她提供一座体面的住宅并保证安全，否则就拒绝履行‘卧底’身份与职责。 “啧刚刚我还在想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出来做诱饵，这家伙就这么配合的送上门了？你小子有点东西，果然让你看那封信是正确的！” 洛恩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傻笑两声，说实话他只是单纯的不想付钱……嗯，即使是垫付也一样。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叩门行为让爱恶作剧的米莎来了‘性质’，随即狮子大开口的想要坑守夜人一下，却不料正中普莱斯下怀。 “不过人手问题还是不好解决啊……”队长不停地挠着日渐稀疏的头顶，虽然他的发际线坚守在第一线上，但占领高地的‘兄弟们’相对而言就不那么给力了。好在下午一封从帕洛斯过来的电报解了普莱斯的燃眉之急，让他的头发免去了一场浩劫。 小队的医官罗平和远程狙击手凯特将于明天回到瑞安多，她们这一个多月一直在进行‘进阶守夜人’培训……至于教会内部的条例如此现代化的原因，洛恩推测八成是受大卫王的影响，否则这种规范化的洗脑机制至少得晚个几百年才会出现。 阴魂不散的家伙！ “到时候分成几班轮流看守…。嗯，后备队员和正式队员混搭好了。”普莱斯说到这，就见洛恩眼中闪起金灿灿的光辉，他无语捂脸”这次是任务不是额外加班，没得钱拿！” “噢…”洛恩如同霜打的茄子语气顿时低了好几度。 “不过任务会积攒资历，资历或贡献足够后就可以向帕洛斯的中央教区申请魔药…按一支最低级的9阶魔药市值120伦萨朗来算的话，你这一次任务获得的贡献折现，等于近20伦萨朗，如果协助击毙邪教徒或其他突出表现，一次性赚够魔药需要的贡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保镖工作 “哥，你不在做文物走私吧?”蒂法捏着洛恩的衣角鼓起勇气直视他，”钱很重要，但你要是被警察抓紧监狱的话，我宁可不要那些钱！” “……”洛恩的微笑在脸上僵住，一个古董店的实习生确实不可能有这么多薪水，再加上守夜人的身份必须保密…这下该怎么圆谎？用更多的谎言欺骗？ 这下洛恩真切的体会到掩盖一个谎言需要多么大的代价。 “呃…我晋升了！” “啊?” 蒂法一脸的不信任。 “真的！”洛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因为我的努力有目共睹，所以我的队……对面的大老板决定让我升职！” “……” “其实主要是我的直属上司被查出贪污，扫地滚蛋了。” “噢！”蒂法以拳击掌，“干得漂亮！” 看来这个说法比较有说服力，小姑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千万别犯错呀！” “放心吧，我是那种短视的人吗?” “我就知道洛恩最棒了！”蒂法故作老成的拍了拍洛恩的大腿，随后奔奔跳跳的继续去完成家庭作业，真不知道她和谁学的这些怪动作。 “啧…解除了心里的疑虑后，连’哥’都不叫了?”洛恩幸福的摇头叹息一下，继续埋头处理食材，今天的晚饭是只有平时节日才能享用到的蒜香羊排。 ………… 车站区，某个破产被废弃的工厂内。 围成一个圆形的七八个蒙面人相互交易各类在市场上被明确禁止流通的超凡物品，其中有一样就是血肉傀儡的精华，可惜由于最近莫比乌斯潜入瑞安多的流言，以及本地守夜人小队的’严打’，让几个对这份材料颇为动心的超凡不得不按耐下欲望，放弃了这份香饽饽。 约半个小时后，聚会结束。 一个背着笨重大号琴盒的瘦弱男子和一位高大强壮的有些夸张的大汉从侧门离开，飞速的融入车站区复杂的巷道内。 “我就说我们早该离开。”溜肩的瘦弱男子侧倾拉了拉琴盒皮带，免得自己的宝贝磕碰到粗糙的墙壁，”这种破地方怎么可能出的了货?” “别忘了委托。” “让他见鬼去吧”瘦弱男子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血肉傀儡的精华至少值300镑，而那个破悬赏只有不到50镑，大卫王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为什么还要冒着殒命的风险做那种与回报已经不成正比的事情?” 健壮男子似乎厌烦了继续对临时搭档的说教，“分我200磅，你就可以拿着东西走了。” 背着琴盒的瘦弱男子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向‘同伴’毫无防备的后背，抓着皮带的手微微收紧，但随即他的嘴角微微提起，生硬沉重的气氛瞬间消失。 他好笑的摇摇头向壮汉抛出一个钱袋，头也不回的向另一边跑去。 “别死在这了，约克逊。” “你也是，小心回去路上被人认出来。”被称为约克逊的壮汉接住钱袋，数也不数直接塞入怀内，他还要继续去猎杀悬山目标，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某种更重要的东西。 ………… 睡梦中的洛恩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熟悉而又陌生的列车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 “诶，居然连枪都可以带进来？” 这个神奇的梦境被洛恩暂时命名为‘梦魇梦境’。 通过数天的观察与实验，洛恩渐渐将梦魇梦境的特性摸索的七七八八；比如，他可以将外界体型不大的东西带进来，但是一旦物品在这里损坏那么现实中也会损坏，随身的衣服除外，别问洛恩怎么知道的… 而能在梦境中待多久则完全随机，有时候洛恩感觉可能有好几天，有时候则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另外，梦境他甚至可以看书学习或者研究基础的‘仪式魔法’，一种即便是普通人也能释放的法术，虽然性价比非常低且危险较大……但好处是这个梦境可以隔绝一切外界干扰，也就是说，在梦境中洛恩根本不用担心仪式魔法出错导致的恶性结果会造成伤害，顶多就是把他‘炸死’，导致洛恩好几天都无法进入梦境而已。 “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抱着一门88炮睡着的话，会不会带进来…” 当然洛恩也就随便想想…这么真实的梦境，八成是不允许自己那么乱来的。 而自从上次处决了那个妖女以后，洛恩的列车梦境就再也没有出现其他怪物，但洛恩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每次进入梦境都会例行检查一遍列车，免得被突然袭击给打死。 而除了已探明的两节车厢外，前后的车厢门都像被焊死似的纹丝不动，洛恩也不是没试过玻璃拆解玻璃和木门，但结果就是这些看似脆弱的材料毫发无伤，反倒是握着铁棍手的虎口被震裂，疼的他呲牙咧嘴。 或许真的只有带进来一门88毫米反坦克炮才能撬开那扇平平无奇的大门…… 于是乎，在洛恩试了几次用仪式占卜魔法预测彩票结果，并因此亏了2银令后，他就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读书去了…… “要是我上辈子有现在一半努力，恐怕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吧?” 靠着窗户的洛恩自嘲一笑，前世双亲早亡的他是家里唯一的支柱，高中勉强考上大学…要不是隔壁慈祥的老夫妻帮忙照顾家里的姐弟，恐怕他连大学都没法安心去读。 “算算时间，我离开地球穿越到这里已经20年了。”洛恩眼神飘忽的将手上堪比辞海的古书翻过一页，”我买的保险索赔金额应该足够他们姐弟生活。” “就是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依旧得要继续打工…该死的贫穷！！……呃，怎么不经意之间翻了这么多页？” “话说，做梦都在学习的人，全世界，不，全宇宙也就我一个人了吧?” 梦魇梦境令洛恩拥有远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汲取知识，同时只要稍微闭目休息一阵就可以让精神迅速恢复，在醒来后继续投入到守夜人的赚钱大业中去。 这个真正意义上老爹给与而非‘系统’赠与的金手指，让学习与理解能力并不出众的洛恩得以跟上天才少女丽萨的进度，否则以他的理解力和记忆力，被甩出几条街都属于照顾他情绪的婉转说法。 白色的迷雾渐渐在洛恩视线中浓密，这是梦境即将结束的先兆。 洛恩长长的出了口气并闭上眼睛，按他的经验只要现在稍微休息一下就能完全恢复精神。 “砰！” 突如其来的金属撕裂声与巨大的震动让列车险些脱轨，洛恩反射性的拔出左轮枪…。 随后，洛恩看到了一个脸朝下背对着他’扎’入车厢地板的人，她的背后有一对微微散出乳白色荧光的羽翼。 “卧槽，神t脸朝下硬着陆的天使?” 来不及做更多吐槽，洛恩的梦境就在迷雾的包裹中结束。 醒来的洛恩猛的坐起，眯着眼睛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低语，”白色的?天使也会穿内内……” “不对不对，我在想屁吃啊！重点不是这个！”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将注意力放到别的方向，“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我的梦境?可惜市立图书馆里没有关于解梦的书……对了，既然我都是守夜人了，干嘛不问问队长?” “嗯…只要把列车相关的东西都隐去就好了。” 普莱斯队长属于心理咨询师序列的超凡者，他擅长的是分析生物的心理及引导，这并不包括有可能设计超凡领域的梦境，所以正在忙着处理文件的队长理所应当的将皮球提给在这方面更加擅长的专家，艾文。 “脸朝下着地的天使?”艾文挑了挑眉毛直勾勾的盯着洛恩，”最好以后不要有那种亵渎的想法，天使是神的使者，怎么可能脸朝下……即使那些天使从属于和姊妹会并不友善的圣白教廷或寒霜教会，依旧需要保持敬畏之心。” 洛恩舔舔嘴唇，很庆幸自己没有把天使穿着白色内内的事情告诉艾文，否则肯定被劈的体无完肤。 “创世纪，第一章第九节 祂坐于神座之上，衣裳垂下，遮满殿堂。其侧有天使侍奉，十二对羽翼遮住身躯，谦卑而虔诚。” 艾文将精装书合上，溅起的灰尘呛得洛恩一个劲咳嗽。 “多看书，少看那些少儿不宜的漫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上） “我觉得比起米莎小姐而言我更需要保护，她怎么说都是一个能够干翻好几个壮汉的超凡者，而我只是一个还没服用魔药的菜鸟。” 藏在百叶窗后面的洛恩通过缝隙观察着街边来往的行人，而队长普莱斯则瘫在豪华单人沙发内整理着自他收藏多年依旧崭新的昆特牌。 “无论从功勋还是资历来讲，现在的你都还不到申请魔药的标准。” “那什么时候可以申请?”洛恩舔了舔嘴唇，无论从保护家人的角度还是追寻未知的天性，他都非常向往那种能改变一个人本质的药水…当然，变成超凡者后可以成为正式守夜人并获得加薪的渴求，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起始序列的9阶魔药需其实需要的不是功勋，毕竟姊妹会也不指望你们这些菜鸟真的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所以一般是3-6个月不等的执勤考察，当然如果你能提供或抓捕任何教会悬赏的邪教徒，或污染物的线索，都可以获得不菲的贡献。” “对了，募捐也可以，只不过数额就……” 最后一个募捐选项被洛恩的潜意识直接屏蔽，污染物线索则在理智思考后放弃了，那种既危险又稀有的物品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涉及的，唯一的选项似乎就是抓几个邪教徒喽啰？ 问题他们不可能蠢到把‘我是邪教徒’几个字儿刻在脑门上，那要怎么分辨吗？ 在洛恩求助似的看向队长，结果后者都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后，他只得撇撇嘴放弃了走后门的打算。 此时米莎小姐从款款下来，洗了个澡并换了一身修身的火红长裙后，这位女巫又原地复活了；可惜在场的两个男人，一个只对钱有兴趣，另一个深不可测，都不是她能诱惑的，这让米莎颇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万恩教的女巫序列起始的9阶魔药名称并不是女巫，而是罪犯。 据队长所说，魔药的名称与能力和特性有很大关联，比如罪犯阶级就是通过不断挑战法律和秩序来获得‘晋升’，女巫阶级则代表苦痛…… 思维发散到这里的洛恩压低声音，“队长，为什么代表苦痛的女巫米莎小姐，没事就搔首弄姿？她不是应该制造苦难来获得晋升吗？” “苦难也分很多种。”普莱斯同样压低声音，“比如让人兴致高涨却又求而不得，在别人夫妻之间制造矛盾与痛苦等等。”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全面…难道？” “你在想屁吃！”普莱斯鄙夷的瞥了洛恩一眼，“没事多读点书，少数几遍口袋里的钱！” 洛恩努努嘴表示委屈 ‘我读的，在梦里，真的！’ ‘而且我记性很好的，不信你考考我啊！’ 如果米莎小姐真的能这么老老实实的待一天那也是好事，问题是她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一定要去逛街，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无奈之下，普莱斯队长也只能让洛恩去雇一辆马车，两个男人像跟班一样陪着这位有大用的线人去瞎逛。 好在瑞安多本来就是个小城，值得去的裁缝店和首饰店就那么两家，因此外出的米莎并没有耽误太久时间，但却花了一笔巨款。 “…200伦萨朗？”负责提东西的洛恩看着两个手提袋里轻飘飘的东西，实在不敢相信就这点屁玩意居然等于自己一年的辛勤劳动赚的钱。 “这帮奸商，怎么不去抢啊！” “来自遥远东大陆的高级丝绸，这个价格算比较公道了。”队长似乎对这些‘奢侈品’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米莎小姐一副‘钱不是问题，后面那两个凯子付’的表情，商家看在我们持枪的份上没涨价，就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这一刻，洛恩突然有种提着东西跑路的冲动。 当然，这个想法仅仅停留了那么一会儿，就被洛恩排除了。 之后的午餐，三人也是在上城区同样高档的餐厅内解决的。 洛恩吃的特别多，并厚着脸皮要求打包一份额外的甜点带走，他打算拿回家给两个孩子尝尝……嗯，反正队长会报销的，万能的双子月神不会介意自己沾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便宜，对吧？ 回到特意为米莎小姐租住的别墅后，普莱斯队长就一头扎在沙发里闭眼假寐装死，洛恩就倒霉了，被迫时不时给正在换装的米莎一些‘建议’，否则她就会神经病似得大吵大闹，并威胁洛恩：“要么在陪我出去透透气，要么给点中肯的建议，你自己选吧！” 这个下午，让洛恩感觉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下午。 终于挨到太阳缓缓西去，轮到别人来换班了。 “几点了?”普莱斯突然从沙发上坐起，随后自顾自的拿出镶金怀表看了一眼，“6点了，你去买晚餐，快。”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枚1金镑的金币弹向洛恩，后者稳稳的接住。 “再买点点心，快去！” 这么着急？洛恩怀疑的看向队长，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似乎他头顶本来就不够浓密的发丝又稀疏了一些，难道是使坏使多了的缘故? “你喜欢吃甜食，怎么我以前不知道?” “别管。”普莱斯将昆特牌收好，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找零归你，走！” ‘找零归你’让洛恩瞬间来了精神，比了个ok的手势后的后背守夜人如一阵风似得跑下楼。 “好。”队长将窗帘拉上遮住阳光与窥探的视野，同时娴熟的掏出枪袋内的大口径左轮，将里面的常规弹药褪出并迅速装填上银质的猎魔弹。 蔚蓝中些许泛灰的眼眸如同鹰隼，锐利的仿佛穿透墙壁看到隐匿在角落的邪恶。 他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推开米莎的卧室门，后者正在赤身换衣服，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队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从大衣内丢出另一把左轮和一个白色纸盒。 纸盒砸到软绵绵的被褥上瞬间散开，倒出里面沉甸甸的猎魔银弹和普通子弹。 米莎脸上的妖娆妩媚瞬间褪去，小脸发白，牙齿不受控制的轻磕。队长见状嘴里默念一个古塔曼语单词，同时左手虚画一个图案，闪烁出暗红色却令人心安的宁静荧光，米莎很快重新冷静下来。 她从蓬松的枕头下面拿出自己的匕首，随便套了一件刚买来的短裙，握在手里的手枪微微颤抖摆动，即使是队长的法术也无法令她完全冷静下来。 “我把你打晕藏在床底下？” 普莱斯很怀疑现在的米莎能有战斗力。 “不！”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我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掌握，谁都不行。” 队长瞥了她一眼，仿佛重新认识她。 “我会保护我的线人。” “是吗…可是你把‘傻弟弟’支走了，我不认为这是自信的表现！” “他留着也没用，其他守夜人都在休息，即使现在来支援也来不及。”队长将左轮枪的击锤扳下，随时处于可激发的状态。 普莱斯微笑一下，罕见的漏出一丝温柔与亲情，“我们都有比生命更加珍视的存在，不是吗？” 无法驱动灵能与普通人无异的洛恩并不知道身后别墅内发生的一切，他正美滋滋的攥紧手里的金币，心里想的全是如何以最低的价钱买到最好的东西，尽可能的多省出一笔小费。 就在他即将踏上从教堂区前往上城区的公共马车时，洛恩猛地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还没有问队长派谁保护蒂法和内特呢…’洛恩感觉有些不对，他虽然自认智商不高脑子也不那么灵光，但明白缺点的自己会将这些重要的事情记在笔记本上，并至少每天翻阅3次以确保万无一失。 ‘为什么我最近都没有翻笔记本?’洛恩一拍脑门将上衣口袋的巴掌大的小本子拿出，无视他后面催促自己上车的行人。 ‘不见了！’洛恩瞳孔猛然缩小，不受抑制的颤抖起来，’记录这件事的那页纸不见了！’ 笔记本中间的某页彻底消失，要不是那页上还记录着洛恩刻骨铭心的内容---加班费，恐怕他也只会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谁撕的?什么时候动的手?他或她为什这么做?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下） 过往的行人在短暂的恍惚后迅速尖叫着逃离主街道，排在罗恩身后的发福中年人刚想将他强行推上马车，就发现面前的年轻人突然逆着逃跑的人流向枪击声发出的地方跑去。 “蠢货，你跑错方向了！” 可惜洛恩更本听不到。 “该死的，别管这个热血上头的傻瓜了！”中年绅士大喊一声将几个没来得及上车的乘客推上去，随后拍拍马车示意售票员小姐别发呆，“走，远离这里！” “那您呢？” “不用管我。”发福的中年男子微笑一下压低帽檐，身形灵活的迅速消失在拥挤混乱的人流之中。 ………… ‘出事了！’ 来不及思考利弊，洛恩本能的冲向那间守夜人租赁的，位于教堂区与下城区交汇处的别墅。 “砰！”一发流弹击中了洛恩旁边逃跑的行人，绽开的血花在黄昏中飞溅乱舞，染红了洛恩的视线。 周围的人群因此尖叫着躲入街边的商店，而近距离目睹那位倒霉行人死去的路人更是不堪的坐倒在地下，小腿打颤失禁，丑态百出。 “该死的！”洛恩第一时间低腰做出规避动作，同时一脚将吓傻的路人踹到街边储物的木桶后面，自己则是‘熟练’的翻滚到另一个掩体后面。 刁钻精准的子弹几乎是咬着洛恩的脚后跟，在石板路上刻下一个个浅浅的白色小坑。 “草！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不能怂！不能怂！不能怂！” “队长很危险，我不能怂！！” 洛恩咬紧牙关，低吼出守夜人薪酬制度补充条例，第二条。 “凡是发现或提供邪教徒线索的，由当地教会直接发放奖金，不少于2银令人。 直接击毙邪教徒，不少于5银令人；超凡者奖励翻倍，8阶及以上每高1阶增加10银令，上不封顶。” 又是一声近距离的砖块撕裂声，一颗子弹打在洛恩头顶20公分处的砖面上，被‘刮’下的暗红色墙砖粉末洒了洛恩一脑袋。 “上不封顶！！” 死过一次的洛恩，强制用自己对金钱的渴望战胜了死亡恐惧，他用力锤了锤因为害怕而抽筋的小腿。 “狗娘养的，振作点！” “队长是为了你的安全把你支开的！”洛恩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普莱斯对他的照顾就算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洛恩绝对不是白眼狼！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这么凯的队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他娘来当这个冤大头！！！” 气势被提高到极限，怒火中烧恐惧全无的洛恩，一拳将旁边店铺的木质隔板砸开，抓起一袋面粉猛地向枪手可能埋伏的地方丢去，随后凭着感觉一顿乱射，将面粉袋子打裂，瞬间飞舞的白色粉尘遮蔽住了枪手视线。 “休想拿走我的金币！” 洛恩不再犹豫，弓身弯腰连滚带爬，极不雅观却足够快速的向前窜了十几米，多到另一处店铺中。 可惜这是一件陶器店，没有面粉给他用了。 “淦！早知道就再拿一袋！！” 顾不得怨天尤人，洛恩深吸一后气趁着被确定了位置，蹲在不远处屋顶的枪手正在给步枪换弹的空档，猛地一个滑步以半躺的姿态闪出，同时连扣扳机对敌人一口气将转轮内6发子弹全部清空。 来不及观察战果，在滑步‘变老’之前，洛恩猛地向前一窜，后接中用不中看的驴打滚，有惊无险的擦着石板路上扬起的灰白色烟尘，安全的躲入一家咖啡店内，不过他的大衣就没那么好运了，宽大的下摆处多了好几个窟窿。 要是换个安全的场所，恐怕洛恩非要心疼的捶胸顿足。 咖啡店里避难的除了洛恩还有其他人，其中就包括一位因保护妻女逃跑，而腹部中弹的勇敢绅士，她的太太和女儿吓得手足无措，眼看着家人流血却什么都做不了。 洛恩没时间更没心情帮他处理伤口，将小腿上绑着的小刀丢了过去，对一脸惊慌的女人大喊：”把流弹取出来，他还有救！” “我…我…” 女士颤抖着双手，连话都说不清，但心急如焚洛恩没心情顾及那一家人。 他动作麻利的迅速清空转轮里的弹壳，同时拿出将大衣口袋内的装弹器填装弹药，速度比平时训练的最差成绩还要慢了2秒多，这是很多没有实战经验的菜鸟都会犯的一个通病，战术执行力严重走形。 幸好洛恩的战术规避动作没问题，否则现在就轮到他捂着肚子挣扎了。 他默数着远处枪手步枪弹夹内的残弹数量，在他换弹时洛恩快速探出小半身子举枪射击。 50码，是这个时代手枪的标准杀伤范围，超过这个距离，子弹的准头与杀伤力都会严重走形。 而实战中的干扰因素更多，比如不标准的射击姿势，视野遮蔽，心态，实际身体状况等等。 所以洛恩快速射击的结果就是6发子弹出膛后几乎全部打了飞机，没有一颗能幸运的命中近70码距离处的狙击手，不过好消息洛恩是第一轮用来压制屋顶敌人，近乎瞎蒙的几颗子弹击中了那个倒霉鬼，并且还是一枪爆头……真是傻人有傻福。 别处西侧负责伏击阻敌的最后一个枪手在洛恩几轮射击后，发现自己对面这个家伙就是个纯粹的新兵蛋子，枪法臭不说更是怂的要死，于是他不再谨慎的藏在墙壁后面，而是大大方方的蹲在阳台内，从大理石柱空隙处，以一个舒服的射击姿势，居高临下肆意压制枪臭手短的洛恩。 “他d！”被步枪子弹擦着额头划过的洛恩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恨铁不成钢的使劲儿捏着手上的左轮，“平时远程射击训练，我也有20的命中率啊，怎么一来真的枪法就变丑了？” “切！一定是枪不好！！” 洛恩再回头看那位被流弹击中的无辜绅士，后者脸色越来越白显然支持不了多久了。 他的太太几乎要哭晕过去，颤抖的双手更本无法完成在他看来简单的急救。 “算求！”洛恩一咬牙跑了过去，从绝望的女士手中夺过小刀，精准的刺入枪伤伤口将流弹翘出，随后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那位绅士。 流弹虽然射的非常浅，但第一次急救笨手笨脚的洛恩依旧切到了很多不必要的肌肉组织…那位绅士能忍得住这种痛，再加上第一时间保护家人的本能，绝对称得上是标准的伦萨男人。 洛恩随后用小刀从绅士的衣服上切下一大块布料，绕着伤口掺了好几圈将其暂时性压迫住。 “压着伤口，松一点的话，明年的今天你就得带着女儿去寒鸦岭看他了！” 寒鸦岭是瑞安多近郊的一处公墓，由夜之姊妹会专门分派修士负责看守与祷告，以防备那些心怀不轨的邪教徒或痴迷于死灵术的野超凡。 女士看到丈夫得救后紧张的情绪才褪去，刚想开口感谢洛恩却后者不友善的语气激的火冒三丈，一边按住丈夫的伤口，一边诅咒洛恩被一枪打到下身要害而失去下半生幸福，不过在一发流弹擦着她脸颊飞过时，飞快的改变了想法。 ‘万能的双子月神啊！求求您保佑这位先生快点干掉那些恶徒，救救您虔诚的信徒吧!’ 或许那位女士虔诚的祈祷被双子月神聆听到了，或许是洛恩傻人有傻福使得描边枪法再次灵光一闪。 似乎是他盲射出的一颗小口径左轮子弹精准的射中枪手上方四五公尺处，吊着一块尖尾的广告牌的金属链，随后在一阵不那么明显的生锈金属断裂呻吟声中，包铁的实木广告牌从上方砸下，顺理成章的将枪手的脑袋砸入肩膀之中，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顺着阳台的大理石栏杆缝隙留下，一滴一滴的滴到楼下缩成一团一动都不敢动的乞丐碗里。 “………这也行？？” 用小镜当观察枪手的洛恩目睹了这戏剧性的一幕，他感觉老天都在帮助自己。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我没死，还真是对不起啊。 有了底气的洛恩不再范怂，伸缩了一下略微僵硬的手指并将掌心的汗珠在被染得灰白的大衣上抹干。 “上吧洛恩，你能行！”。 “砰！” 别墅的大门被瞬间踹开，洛恩小心的从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快速预瞄向有可能藏人的家具掩体。 随后他压下枪口，不是因为没发现敌人，而是一楼的家具几乎都被拆光。 地上躺着几个失血过多死去的陌生人，从他们的姿势和表情应该可以推断是‘内讧相互袭击致死’，这应该是队长出的手。 洛恩没有因此放低警戒，反而愈加谨慎的举枪倒走着上楼梯，以保证自己的背后不会暴露给埋伏在楼梯口的敌人。 ‘一点声音都没有?’洛恩心里咯噔一声，这代表要么敌人已经完成目标撤退，要么他们与队长拼的鱼死网破全军覆没。 这一刻，普莱斯队长的音容笑貌全部清晰的呈现在他脑中… 队长巡夜时用开玩笑的幽默语气向他科普超凡知识，额外给他加班加薪，请他吃夜宵并提及洛恩完全没印象的童年趣事…虽然他仅仅才认识队长不到一个月，但是他却从这个和煦的老男人身上体会到了家庭之外的，发自内心的关心与温暖。 ‘别死啊队长！’ 人受伤会流血，血流多了就会死。 像队长这样的非体质强化方向的超凡者，比起普通人只是略微强壮了一点，依旧会被子弹打伤，血流多也会虚弱，在加上被敌人有心算无心的埋伏…… “洛恩，记住了，以后即使你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超凡者，也不要直接暴露在火药武器的打击范围内，血肉之躯再如何强大中就有着极限。”曾经被洛恩当成玩笑话的，队长的告诫，此刻仿佛徘徊在他耳边，“一定要活下去，千万别死了，那会让很多人伤心的。” 这和洛恩当初被血肉傀儡杀死时，内心对蒂法和内特的独白几乎一致。 “队长……”洛恩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生怕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求求你队长，别死啊…” 眼眶渐变红，湿润。 “混蛋，我还没死呢。”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傻小子，上来帮忙！” 普莱斯无力的靠着砖墙，他的左臂和左腿被子弹击穿，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也乱糟糟的，暴露出稀疏的头顶。 “队长！还好你没事！”洛恩惊喜的快步跑上楼，狠狠地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思维发散的想到：‘大卫王竟然没发明发胶？或许我可以试试把那东西鼓捣出来，这绝对是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士的福音…等等，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我在想屁吃啊！’ 洛恩将脑海内的吐槽甩出，笨拙的抽出大衣内侧口袋的绷带，言不由衷的说到：“你说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报销单可就没人签字了啊！” “可恶的小子！”普莱斯被气笑了，结果导致伤口二次撕裂，疼得他呲牙咧嘴的用完好的右手给洛恩脑门来了一下，一如他小时候对才到自己膝盖高，抱着他不舍得他走的那个小男孩做的，“我没死，还真是对不起啊！” 这句话声音很低，但在洛恩的脑中却比圣安多大教堂午时报点的钟声更加嘹亮。 昔日‘童年’时被封印的模糊记忆如潮水般飞速奔涌而来。 那时的洛恩为了不被家人发现异样，不得不表现出一副与他年龄相符的傻样子。 唯有普莱斯每次来看他的时候会给他带很多有趣的东西，并给他讲述很多外面世界的精彩冒险故事，只有在那时洛恩才真正表现的像是个对世界充满未知与好奇的孩子。 但洛恩也因为普莱斯总把自己当成小孩对待而有所不满，因此幼年时期的他每次看到队长，都会没好气的呛他:”你还没死在外面呢?” 而这种时候，普莱斯总会又气又好笑的刮一下洛恩的鼻子，“我没死，还真是对不起啊！” “傻笑什么?”普莱斯递给洛恩一卷染血的绷带，”帮忙拉一下，我左手使不上劲儿了。” “还是我来吧！”他咧了咧嘴，动作迅速的将给伤口止血，同时装作找话题不经意的问到:：“队长，你知道什么方法能让人失忆而不伤害到别人?” “兰斯导师的戏法人序列，5阶观梦人可以做到。” “……”洛恩一副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样子，“哎…不知道为什么老爹要把我以前的记忆封印起来。” “为了保护你，这点我敢保证。”普莱斯似乎也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兰斯导师是那样善良温柔的人，他从不会伤害别人，更何况你是惠灵顿家的长子呢？” ‘呸……老头子坏得很，我小时候就被他绑在手术台上做实验！’ 这句吐槽洛恩自己不会说，否则解释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毕竟队长的智力可比自己高多了，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 在瑞安多第一批支援过来的巡警还畏首畏尾的徘徊在街角处时，守夜人小队的其他队员就先一步到达。 小队医官罗平将洛恩粗糙包扎的绷带拆掉，给队长伤口涂了一层味道不好闻的黑色药膏，随后熟练地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嗯…无论在卖相还是速率上，专业人员都把洛恩这个二把刀甩出了几百条街。 “忍着点别乱动，否则破了相我可不负责哟~” 罗平李是个性格开朗的俏皮女孩，她和洛恩大概同岁，并不像艾文那样会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惊艳感，但胜在非常耐看。再加上她本身的好脾气，对人耐心和同情心，声线温柔甜美，简直是最标准的吾妻模板。 听队长说罗平本来想像他父亲那样做个医生，但可惜这个时代的医学院对女人并不友好，因此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进入护理学院，之后阴差阳错的在一次超凡事件后被吸纳入守夜人小队。 在教会的帮助下获得了公平学习的机会，并在服用护工序列的魔药后，与前段时间正式进阶为8阶急救师……一个怀揣着美好的救死扶伤意愿的女孩最后竟以这种方式实现自己的梦想，不得不说是对这个坏时代的莫大讽刺。 ‘罗门帝国现在的强大与lt男女平权法案gt不无关联。’ 一边感受着医官小姐姐带给自己的可靠安全感，洛恩一边发散着思绪。 他的伤口在罗平巧手的缝合下迅速止血，涂抹上同样的药膏，然后被贴上了一块纱布。 “以后每天中午我都会帮你额头上的伤口换药，乖乖遵照医嘱就不会破相了哦~”罗平俏皮的对洛恩眨眨眼。 米莎能够活下来，是把她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 打在她前胸的3颗子弹几乎是擦着心脏与主动脉血管而过，如果当时冲进来的袭击者稍微抖一下手，亦或是队长的反应再稍微慢一步，那么当时被精神冲击震慑住，动弹不得的米莎小姐此时恐怕就该躺在太平间里了。 这次有预谋的袭击太过突然，队长不得不使出全部能力才勉强将敌人击退；而莫比乌斯的邪教徒也似乎换了一个果断的指挥官，在撤退时不忘将失去行动能力的‘教友’直接击毙，甚至早有准备的将他们残存的灵魂打散，防止之后的通灵审问。 洛恩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莫比乌斯的邪教徒没有动用超凡手段召唤出几个血肉傀儡，要知道与那种具有碾压力量的怪兽在极小范围的室内搏斗的话，即使是队长也很难保护米莎的周全，因为血肉傀儡没有自我思想，无法被队长用催眠能力‘策反’。 “你想多了！”普莱斯用完好的右手抓了抓头顶，烦躁的伸手准备去掏烟斗时发现指缝里忧伤的又多了几根可怜的头发。 “？”坐在队长对面的洛恩见前者突然沉默，抬了抬眉毛追问到：“为什么？” “因为上了年纪…啊，你是指血肉傀儡？”普莱斯把手上的头发吹掉，叼着烟斗指了指昂了昂脑袋，“点上。” 洛恩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影视剧中，那些大佬的跑腿马仔。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贫穷的眼神 “我本来以为你这个怂包会跑去叫支援，都做好和那些偷袭者同归于尽的打算了。 “米莎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就差点送了命，之后就只有我和那个‘舞女’在博弈，到底是守夜人的支援线到达，还是她的狙击手先伤到我，或者是我的血先流干…… “幸好你来的快，而‘舞女’也是不擅长灵能侦查和正面战斗的超凡者，所以你才能误打误撞的把她吓跑。 “顺带一提，你当时枪法不错。” 说着，普莱斯将一块其貌不扬类似奖牌大小的金属圆盘放到桌上，镶嵌在上面的弹头虽然早就被取出，但被破坏附魔篆刻回路的炼金饰品已然变成一块废铁，“这是那个舞女来不及回收的附魔饰品，可惜被我打坏了。” 洛恩本想谦虚两句，毕竟那两个人都是他歪打正着‘碰巧’击杀的，运气成分太大。 但当看到桌上被子弹破坏的铁片后，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我能看的吧？” 在队长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后，洛恩将那块圆铁片拿起，让他意外的是看似黝黑的金属入手的质量却格外的轻，饰品的正反两面都用被刻刀篆写上了对他来说意义不明的图画。 “这是炼金学者制造的挂饰模板，主材是常见的生铁。 “其上的附魔效果则是‘清醒’好‘韧性’，前者可以让佩戴者一定程度上降低精神类法术的影响，这也是她为什么能躲过我第一波攻击的原因，后者则是确保坚脆的生铁不会因普通外力导致变形，从而增加饰品本身的使用寿命。 “这也太针对你了吧队长。”洛恩耸耸肩接着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东西大概值多少钱？” “1000伦萨朗上下，视需求有一定程度的溢价，最高不超过2000郎。” 洛恩抓着报废饰品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收紧，笑容逐渐僵硬。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当个纪念好了，反正变成废铁后也不值钱了。” “我拒绝！！！” 让一个小气鬼收藏原本价值‘2000郎’但却因为损坏一文不值的饰品，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 米莎袭击案中的嫌疑犯非死即逃，除了能确定袭击者是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外，其他信息守夜人一概不知，这让调查进度陷入僵局。 两天后，橡树街13号。 煎好蛋的洛恩将早餐端到桌上，蒂法正拿着当天的《瑞安多日报》不厌其烦的耐心教内特阅读文章。 头版头条依旧是有关于教堂区发生的恶性枪击案。 《震惊！不知名恐怖分子袭击平民，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洛恩眼角抽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个人。 ‘这种标题的语气八成也是从罗门帝国传过来的。’ 据他所知，前几天的袭击仅造成几名无辜路人受伤，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洛恩救下来的那位绅士，根本不标题描述的那样夸张！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思维发散的洛恩突然瞳孔猛地一缩，想起什么似得瞬间站起，吓的蒂法感觉拍了拍小胸口。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前几天和队长的对话。 ‘不对，队长说那天在场至少有十几个枪手。’ ‘可是我明明只干掉了其中两个，而队长更是无暇他顾。’ ‘那么剩下的枪手是谁干掉的？当时守夜人的支援还里的很远，那些铜帽子更是都躲在小报记者后面，直到枪声停歇后才敢露头……那究竟是谁把剩下的枪手消灭掉的？’ ‘还有为什么我之前没问队长…’ 洛恩感觉自己的后背全部湿透了，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畸变体正贪婪的舔舐着他的后背。 “呀，杯子！”蒂法尖叫一下企图抓住掉下餐桌盛满牛奶的玻璃杯，可惜手太短没有够到。 啪嗒一声，价值5克朗的玻璃杯连同2克朗的牛奶铺满了餐厅的地板。 “哥！”蒂法气的小脸通红，“你干嘛啊！” “！！！”洛恩猛地一震，心疼了一下后赶紧去厨房拿来抹布，一边擦地板捡玻璃碎屑，一片向要爆炸的妹妹赔笑，“一时疏忽，一时疏忽……” “我…你…扣你1银令的零花钱！” “好好好，你说了算…”洛恩捡玻璃碎片的动作突然停住，纳闷的低声自问，“我刚才在干什么啊？” 洛恩家斜旁边邻居房门被打开，以无情打桩机著称，经营着一件面包店的杰洛特从门缝内探出脑袋，看向走廊内一个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正准备下楼的男人。 “奇怪的家伙，好眼熟啊…” 杰洛特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眯起眼睛想了一会。 “会不会是他…不，他早就在爆炸中和莫比乌斯的邪教徒一起同归于尽了，死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那会是谁？”他的眼睛迅速变为金色，圆形的瞳孔变得尖细并站立而起。 “没有灵能波动？” “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 没等杰洛特做深度思考，一件散发着醋栗香味的淡紫色内裤就砸到了他头上。 同时，一个慵懒中透出骄傲与魅惑的声音响起。 “你是要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路人身上，还是和我一起探讨人体的奥秘？” “当然是后者。”白发杰洛特舔了舔嘴唇，“你知道的，即使退休了很多年，但职业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掉的。” “呵……”好看的女人发出不屑低笑，“那些就习惯包括‘不经意间’和其他交际花欢愉吗？” “啊哈哈哈…”杰洛特干笑两声，“逢场作戏，逢场作戏……” 聪明人从不点破令人恼羞成怒的事实，而是借用这个由头敲打并慢慢掌控目标。 很明显，屋内胸襟开阔的女士就属于这类人。 收拾好餐具吃过早饭，将蒂法和内特送上公共马车后，洛恩也收拾行装准备出门。 他把枪袋藏在外套下面，将转轮里第一个激发位空置免得走火伤到自己，路人，或是昂贵的外套。 白色崭新的衬衣被熨烫的一丝不苟，半高丝质礼帽戴好后，洛恩哼着小曲心情愉悦的踏上前往教堂区奥特莱斯古董店的公共马车。 他已经不需要在步行至守夜人据点，20天的值班足够让洛恩将瑞安多的大街小巷以3d形式全部‘绘制’在脑内，即使闭着眼睛洛恩也能保证不会迷路。 ‘话说这两天都没有做梦了…梦魇梦境的激发条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边发散着思维，洛恩一边挤上公共马车，抓着扶手站到了一个相对不那么拥挤的角落，捂着钱包继续‘发呆’。 ‘有时间得梳理一下梦魇夺灵的特质，至少弄清楚我是怎么进入梦境的，条件是什么。’ ‘还有梦境里那个脸朝下着地的笨蛋天使…她会不会是新刷出来的怪物？’ 如此想着，洛恩突然感觉腰间传来的不正常的触感，竟然有人把手伸向自己装着宝石的口袋？ 虽然那颗宝石早就开裂失去用途和价值，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第一件‘超凡物品’，有着不可估量的纪念价值！ “太岁头上动土！”洛恩左手猛地一打。 似慢实快的一拳快准狠的击打在扒手的手腕上，紧接着洛恩变拳为爪，扣住小偷腕关节的麻筋并用力一拉，同时略微左转后倾略微拉开与小偷的距离。 随即右腿干净利落的一记膝，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后，面色苍白的蹩脚小偷就很配合的晕死过去。 直到洛恩反转小偷的双手并掏出手铐将他拷上，旁边的乘客才反应过来。 售票员海伦小姐捂着嘴低呼一声，诧异的看向洛恩。 她负责的这辆马车是从下城区开往教堂区的，而正巧洛恩以前工作的地方也在教堂区，所以和她算是熟人；而在海伦小姐的印象中，洛恩一直是个文弱的上班族，什么时候有这种身手了？ “没事，照常行驶。”洛恩向周围乘客投去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到了教堂区把我放下去就行，我会把这个罪犯移交给警察局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超凡前夕（上） 但即使是最低阶的正式警官也通常由受过一定教育，能够书写的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市民担任，比警官高一阶的警司则基本由贵族或富商子弟出任…而普通巡警则大多数是合同工，出了事就会被伦萨官方推出去背锅的那种。 洛恩在成为正式守夜人以后，会和其他守夜人一样自动成为伦萨王国警察序列的一名高阶警司，队长和艾文则是高一级的警督，警衔上与瑞安多警察局局长持平。 但是洛恩并未否认海伦小姐的猜测，因为前些天在米莎袭击案中的优异表现，他得以破格提前加入守夜人正式序列，相关的机会正式批复很快就会下来，因此过不了几天他就会使一名风光的正式高阶警司，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于是洛恩骚包的嘴角上扬，伸出一根手指，眨了眨眼。 “噢……”海伦眼睛更亮了，她激动地压低声音：“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海伦的热情让洛恩不太理解，他升官发财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瑞安多的公共马车系统，比起天朝的公交车的优势是不会堵车。 虽然清晨的瑞安多主干道上挤满了赶早的上班族，但大部分拥有私人马车的贵族富商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因此公共马车在清晨的效率是最高的。 几站地后，洛恩被海伦小姐目送着离开了马车，临别之际还热情的给他塞了块手帕。 “留着擦擦汗吧，有时间还我就好。” 目瞪狗呆中，公共马车一溜烟消失在洛恩眼前。 海伦小姐以前对他虽然态度还算不错，但仅限于普通熟人之间的‘礼貌’程度，像今天这么热络的‘关怀’，还是第一次。 据他所知这位单身女性一直希望找一个有着体面工作的绅士，但可惜因为自身条件以及社交圈子的限制未能如愿。 “借我这个干吗？难道是希望我用过以后把它洗干净还回去…果然，这个女人想蹭我家肥皂免费洗手帕！”洛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将手帕塞到衣服里暗自下决心今天绝对不用它，等下班乘车回家的时候还回去。 “这么抠门的女人，活该你单身到现在！” 再说被洛恩提在手上被打晕的小偷，在被前者肆无忌惮的搜了一遍身后终于勉强醒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洛恩。 “你在干什么？”他眼睛里写满了无辜，“我…我怎么被铐起来了？你是谁！放开我！！” ‘还挺有钱。’洛恩撇了撇嘴将小偷装着10伦萨朗现金的钱夹放回他的上衣口袋，嘲讽的拍了拍他的脸，“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你这种笨贼，别挣扎了，乖乖和我去警察局吧。” 瑞安多的冬天的绝对温度虽然没有北方低，但是南方地区特有的阴冷潮湿却比北方的干冷要厉害的多，那种可以穿透冬服的刺骨寒冷可不是穿一件加厚的防风外套就能解决。 因此冬天穿的和粽子似得行人就成了盗贼最好的下手对象，但眼前这个笨贼偏偏选择中了车厢中穿的最少，警惕性最高，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枪战的洛恩，不得不说这家伙实在是个蹩脚的笨贼。 “先生，这一定是个误会”被制服的窃贼眼神闪烁，“你见过穿着体面钱包鼓囊的窃贼吗？” 洛恩冷笑一下不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粗鲁。 ‘该死的家伙比我有钱还去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正义……’ “脑筋别这么死板。”被洛恩像个鸡仔似提着的窃贼左右环视一圈，压低声音，“洛恩先生，我可以把钱袋里的现金都给你。” 洛恩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向男子。 “怎么样，我还可以再支付你20伦萨朗，只要你放了我…。” ‘我’字还没出口，他的后半句蛊惑就变成了干呕。 洛恩收回拳头眯着眼睛看向弓成一直熟虾的男子。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我”男子神情恍惚了一下，“因为我是莫比乌斯的邪教徒。” “……”洛恩愣住了。 “……”男子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两记重拳补上，一脸惊愕的男子变成翻着白眼彻底昏死过去的咸鱼。 ‘卧槽！’洛恩穿着粗气心脏蹦蹦直跳，‘莫比乌斯的邪教徒都是疯子吗？’ 他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角落处，一个一直盯着他的男子默默压低帽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并不阴暗的背阳小巷内。 20分钟后，奥特莱斯古董店。 普莱斯队长淡定的听完洛恩的叙述。 那个莫比乌斯的邪教徒此刻正赤身果体的被绑在地下区域的刑讯架上，在他和艾文的联手下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 队长将交叉的双手从鼻梁下挪开，取出烟斗点燃。 “你还能碰上这种好事…”普莱斯吐了个圆圆的烟圈，不宽阔的办公室内顿时云雾缭绕弥漫着淡淡的雪茄香味。 “不过似乎有其他超凡者帮忙影响了犯人的意志，否则莫比乌斯的邪教徒也不会专门针对你扒窃。” “啊？”洛恩楞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解，“既然那个人已经锁定了莫比乌斯的邪教徒，为什么不自己将他逮捕，然后送到教会领赏金？他很有钱吗？他疯了吗？” 夜之姊妹会和其他教会一样都长期悬赏邪教徒，因此洛恩完全不理解那个神秘人为为何要把这块到嘴的肥肉推给自己。 “据我所知就有几个隐居在瑞安多的正义超凡者，他们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但也不会因此放纵邪恶。” “还有这种嫌钱多的傻子…” “……”队长叹了口气，决定还不和洛恩在这上面多做计较。 “总而言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加上现在这份功绩，你可以选择的魔药范围将会大很多。”普莱斯抖了抖烟斗里残余的烟灰，起身示意洛恩跟自己过来。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拿起衣架上的礼帽从正门出去，反而扭头掀开身后边的落地帘钻了进去。 “这…” 随后一只手从帘子内伸出，将外面发呆的洛恩一把拉了进去。 短暂的黑暗后，一片银白色的耀眼光晕闪的洛恩本能的遮住眼睛。 等他放下手臂后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圣安多大教堂地下处，站在一扇画满了怪异符号的大门前，旁边则是另一个不显眼的布帘。 “还真的是传送门！”亲眼见队长消失，和自己通过一次是两个概念，“那个‘通道’里面亮晶晶的地方是什么？” “灵界，介于现实与虚空之间的空间枢纽，任意门‘术式’就是通过扭曲灵界实现短距离传送的。”队长今天出奇的慷慨，上次洛恩询问同样问题的时候他就只是笑而不语。 “你突然告诉我这么多，不会是因为‘反正你都要死了，就满足一下你好奇心好了’的原因吧？” “…笨蛋就闭嘴别说话。” 队长无语的并其食指和中指，狠狠的戳了一下洛恩的脑门。 “别当我是小孩子好吗！” “智商情商是小孩，一辈子都是小孩……好了别贫嘴了，收声，跟我来。” 二人传送到的地点是一个小房间，面前有一张小桌子，点着一根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蜡烛，而在桌子旁边则放着两把旧木椅，其中一把椅子上面用黑布盖着某种球形物体。 队长示意洛恩跟着自己，随后将屋门打开，露出一条宽敞的走廊。 在二人出来以后，木门缓缓自动合上并重新缩回墙壁之中，看的洛恩一愣一愣的。 通道尽头则是一个‘丁字’路口，在交汇处有一扇巨大的，边沿订满加固柳丁，一看就很厚重的铁门。 “帕蜜斯之门，在古塔曼语里代表夜与希望之门。” 双子月神，祂是双弦月，黑夜，宁静，神秘的最高主宰，祂是海洋与秩序的掌控者，是长眠者的守护神……洛恩很好奇海洋，秩序这类听上去就和双弦月占不上边的元素为什么会被划归女神，但可惜即使以队长的权限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显然这些最基础的信息涉及到很多教会高层才掌握的秘密。 帕蜜斯，是银白年代拯救了夜之姊妹会的圣徒，信徒们认为她是双子月神派下凡间拯救姊妹会的神迹，是世间最美好的希望，祝福，与救赎。 正文 第三十章 超凡前夕（下） 普莱斯嘱咐洛恩停在原地别乱动，自己则侧着身子挤了进去，随即大门再次慢慢的，有力的合上，铁门引起的震动甚至将地下通道顶部的灰尘洒落至洛恩身上，将他才洗干净的呢子外套再次弄脏。 “5克朗啊！”洛恩心疼的赶紧将衣服上的灰尘排干净，“我和浆洗女工砍了半天价才争取到的优惠……等等，下摆的破洞虽然我自己补上了，但也是可以报销的吧？名目就是衣服缝补费用？” “啊哈，我真是个天才！” 如此想着，原本黑暗枯燥的通道也变得亮堂起来。 一心盘算着如何多吃一点公粮，即将成为正式守夜人的洛恩，美滋滋的哼起了与阴森昏暗环境完全不相符的愉快小调。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普莱斯终于提着一个黑色的小皮箱从帕蜜斯之门内侧身走出。 他的右侧衣袖被火焰烧出了好几个破洞，半高丝质礼帽的帽檐莫名脱落了一大块，断裂处还有一丝类似水泥的碎屑，而他整个人的步伐则有些抽搐，就像是一个大病初愈许久都未行走的病人。 “？？？” 面对洛恩疑惑的眼神，普莱斯习惯性的压压帽檐但却抓了一手的水泥碎屑，尴尬无比。 “污染物暴动，出了点小意外，现在没事了。” “物品还会暴动？”洛恩不禁脑补了一副玻璃杯长出手脚手持餐叉，与获得生命并手持细剑的苹果‘搏斗’，而在它们旁边，一枚活过来的伦萨朗正在试图唤醒其他同胞一起跑路的违和画面…… 一阵冷风吹过，洛恩本能的捂住自己的钱包，生怕它突然长出腿自己跑掉。 “来吧，我们回去再说。” “还走窗帘？”洛恩指了指宽阔的走廊，“为什么不从那里走？” “那里到处是陷阱。” “哈？”洛恩记得自己前段时间经常有在地下区域的通道行走，一次都没有出事的。 “只有超凡力量才会触发那些致命陷阱，且超凡之力在地下通道内会被无限压制至冰点，所以只有无害的普通人才可以在里面行走；这种独特的保护机制，使得入侵姊妹会的超凡者要么选择尝试通过几里长的死亡通道偷袭帕蜜斯之门，要么正面进攻圣安多大教堂的上层建筑，一点点打下来。” “那为什么还要花钱建一个对守夜人没什么用的通道？” “惯例。”普莱斯蓝灰色的眼眸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暗通道，“为了在最绝望的危急时刻，为保护瑞安多平民而设立的庇护所。” “仅为了以防万一？”洛恩叹息一声，就算他一个对土木工程不甚了解的文科生，也推断的出在这个时代建设如此宏大的地下工程所需要的花费，‘哪怕给我百分之一，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拼命搬砖了……’ 回去的时候，洛恩依旧是被普莱斯队长拽着通过传送门的。 队长给出的说法是：只有信仰双子月神的虔诚信徒，觉醒超凡之力且在本地教堂有备案以后，才能安全的使用这种便捷传送方式，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有效的防御机制。 “之前你应该了解过教会掌握的低阶序列特性了吧？” “是的，菲奥娜太太教过我们了。” “很好，选择吧。” 普莱斯打开皮箱，共计8种颜色各异的魔药被撞在水晶试管中，静静的插在躺在黑缎上，闪烁着令人陶醉向往的色彩。 每个试管上都贴着古塔曼语书写的魔药名称，从左到右依次是：卖艺人，灵感者，护工，征召弓箭手，夜行者，斗士，看火人，心理咨询师。 “看火人和斗士？”洛恩惊讶的看向队长，“这不是日曜教会和寒霜的特有序列吗？为什么我们会有？” 夜之姊妹会有日曜的看火人序列还说得过去，毕竟夜之姊妹会，日曜，蒸汽之心三个教会虽然曾经有过一些小摩擦，但大体上还算作盟友，尤其百年前罗门的大卫王在发迹时受过蒸汽之心与夜之姊妹会不少的帮助，前者在推翻罗门共和国以后更是建立起了日曜教会与皇室相结合的，的罗门帝国。 自那以后，罗门帝国就一直和两大教会保持了非常亲密的关系。 即使在他退位隐居后，历代继任的‘教皇+帝国皇帝’都保持了这个传统。 ‘斗士’序列是寒霜教会特有的序列。 日曜教会代表的罗门帝国与和寒霜教会驻扎的斯坎迪亚联邦常年有边境摩擦，即使教会层面上他们可以保持最低限度的互相克制，因此并未出现神职人员参与的大规模战争冲突，但是暗地里互相渗透破坏的事儿绝对没少做。 漫长的历史中总会有被策反的叛徒，这份魔药极有可能是作为日曜教会盟友的夜之姊妹会交易过来的，至于姊妹会付出了什么，就不是洛恩这个小人物可以想象的了。 看火人则是日曜教会的独有序列。 队长耸耸肩，“谁知道呢，这都是上面发下来的。” 洛恩顿时恍然，如果他选了斗士序列，以后大概率是隐姓埋名几年洗白自己的过去，随后被教会派到北方的斯坎迪亚联邦当卧底。 ‘女神在上，鬼才想去那种撒尿秒变冰柱的蛮夷苦寒之地，更别提当卧底了！’ 因此‘斗士’药剂第一时间被否决。 至于‘看火人’……看来姊妹会和日曜教会也不想看上去那么和睦，因此这份相对安全的卧底工作也被洛恩否决掉。 ‘夜行者’是姊妹会的专属序列，后续分别是8阶收尸人和7阶不眠者。 当然这个专属需要打个引号，毕竟超凡历史太过悠久谁都无法保证自己的魔药配方不会因各种奇怪的原因流传出去；选择这条序列的好处就是教会里有的是同样序列的高阶超凡，他有足够的前人摸索过的道路可以借鉴。 但弊端是这个序列相比其他序列太过大众，各种基础超凡能力早被琢磨透了，遇到普通的野超凡或许缺乏对应知识无法针对，但要是遇到大佬的话就危险了。 ‘我加入守夜人不一定代表我想当夜猫子，这个序列听上去就是那种昼伏夜出的，像我这么阳光的人肯定不要选啦……嗯，先放下，看看别的再说。’ ‘卖艺人’序列？后续的8阶则是戏法师，只是光听名字就让洛恩感觉到了一股贫穷的杂耍气息……暂时半否决。 ‘灵感者’是艾文副队长的序列，对应的8阶灵摆者和7阶占卜家分，听上去就充满了神秘侧的高大上气息，说不定通过梦魇梦境的屏蔽辅助后，可以帮助洛恩占卜彩票开奖号码？ “别想歪了，利用超凡的力量获取不义之财是偏离魔药核心规则的事情，先不说你能不能占卜出那种高难度结果，即使侥幸对了，占卜附带的恶性污染也绝对不是低阶超凡可以承受的。” 队长似乎看穿了洛恩的小九九，义正言辞的警告他。 洛恩尴尬的摸摸鼻子没有反驳，但却不太死心的追问：“那高阶呢？” “高阶超凡者不会蠢到干这种事。” 不能赚钱的占卜家不如去卖红薯，洛恩摇摇头将这个序列否决掉。 ‘护工’，后续是8阶急救师和7阶外科医生。 嗯……当大夫来钱是挺快，但现在医生的从医环境可不安全，万一遇到职业医闹不是瞬间爆炸螺旋升天？算了吧，惹不起，溜了溜了。 ‘征召弓箭手’，后续是8阶弩手和7阶长弓手。 话说队里的凯特小姐就是8阶弩手，但她几乎都在使用精准步枪……这魔药名称难道不能与时俱进一点，改成征召火枪手，步枪射手什么的吗？ 另一个‘心理咨询师’，这是队长的序列。 如果不考虑别的因素，那么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能够看透别人的想法，在提升阶位以后还能使用看不见的精神攻击，最重要的是，即使自己以后打算下海经商，一个可以看透或者猜透别人想法的超凡能力，简直不要太好用！ 可惜事实很残酷，如果洛恩选择以上几种队伍里已经拥有的序列，那么他大概率会被上面调遣到别的守夜人小队以弥补短板，这是洛恩难以接受的。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被忽悠瘸的卖艺人 洛恩一脸迷茫，标准的‘虽然听不懂但是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综上所述，你选卖艺人就对了。”普莱斯嘴角缓缓上扬，“这是你的父亲，我的导师兰斯先生的序列，也是历代惠灵顿家族超凡者普遍选择的序列。” “先祖百年的智慧积累总会在你的血脉中留下某些你还没发现的秘密，去探索，发现，然后利用它们……这可比你单打独斗要稳妥的多。” “可是‘卖艺人’听上去似乎不怎么样啊……” “或许吧。”队长坐回自己的真皮旋转椅上，“不过卖艺人序列本身比较冷门，进阶的材料也不会太贵，而额外省出来伦萨朗可以作为补贴直接发放给超凡者……” “我选择卖艺人！”洛恩双眼充满了坚定，“正好守夜人里缺一个杂耍逗乐的，我认为自己再合适不过了！” “……”普莱斯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吐槽压了回去，维持住了自己队长高大上的人设。 “明智之举。” ‘导师您嘱托过我，如果以后洛恩要交给我看管的话，一定要让他踏上卖艺人的道路’ ‘现在我做到了，可惜您也不在了。’ 普莱斯将淡蓝色的，带有一丝忧伤意味的超凡药剂递给洛恩，示意后者直接喝下。 “就这么喝？不需要沐浴净身或者举行个神秘仪式什么的吗？” “不需要，就像平时喝水一样就可以。” “快一点，否则魔药的特性会在于空气接触会缓慢挥发，放的越久挥发的越多，万一残存的特性不够支持你晋升的话，你就得自己掏腰包重买一瓶了…唔，我算算，也就150伦萨朗，不怎么贵……” 洛恩心脏一紧，内心的疑虑瞬间被抛飞到远在北方天边的斯坎迪亚联邦，仰头将气味有些刺鼻，味道略微咸涩的魔药喝下。 针刺般的微痛在食道与胃袋中翻滚，洛恩痛苦的弯下腰感觉自己就像是喝了假药一样；而在脊柱与其他骨骼内，某些自己从未感受到的东西正不受控制的逸散出来，大脑也似乎被人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似得变得昏沉。 浑噩之中，洛恩听到了队长似远似近，非常飘忽的声音。 “集中精神，控制灵能收缩回体内。” 意识混沌的洛恩本能的遵循这令人心安声音的嘱托，一点点又生涩到熟练的收缩所谓的‘灵能’，这个过程就像是学习控制突然从手上长出‘第六根’手指一样，给洛恩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随着对体外实质化的陌生灵能渐渐熟悉，洛恩才一点点的将灵能缓慢收缩回自己的骨骼之内，随后才观察起平衡‘灵能’的，变得可见的‘灵性’，那是一股具有多种不动颜色，类似彩色雾气的存在，并有着难以言状的但却可以轻松辨别的唯一特性。 ‘这就是灵能？’洛恩从疼痛中缓慢解脱，意识也迅速变得清醒。 完成超凡蜕变后的洛恩，瞬间就感受到了身体微妙的改变，他的力量，耐力似乎稍微强了一点点，而灵巧与反射则明显增加了不少，但依旧属于普通人通过锻炼可以达到的限度，改变远不及洛恩的射向。 面对新晋升卖艺人投来的疑惑目光，队长普莱斯无奈的笑了一下。 “现在你应该对那句话的感受更深：超凡者只是强壮了一点的人类，受伤会流血，挨饿会无力，被子弹击中会死。” “不过虽然低阶魔药不会让你产生太大的质变，但是仔细重新体会一下与之前的不同。”队长说着，盘腿坐在洛恩对面闭上眼睛，“慢慢聚拢注意力，收缩灵能缓慢释放灵性将自己包裹，然后想想自己置身于虚空之中……” 洛恩从善如流的照做，很快就发现身体四周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并在不规则跳跃的光点。 “现在缓慢的调动灵能，将你‘看’到的光点慢慢聚拢到一个点上。” “尽量柔和的引导压缩，切急切燥。” 失败了几次后，洛恩很快就找到了诀窍，半引导半驱赶的利用光点‘排灵能’的特性将它们驱赶到一起，让后汇聚灵能无死角的将它们包圆，随后一点点的压缩空间。 在所有无路可逃的光点全部融合到一起的刹那，被压制到极限的高亮‘光球’瞬间爆开，就像超新星爆炸一样不断抛洒着高亮物质，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撒在了洛恩‘身上’，让他感觉到一股微微的暖意，连带着灵能与灵性都变得更加活跃。 “比我预想中的要好，你完成了第一次冥想。”队长诧异的睁开眼睛，赞许的点了点头，“现在重复上面的步骤，不过这次你周围的光点应该消失了，所以把灵能收回到骨骼内，观察一下身体各部分骨骼和肌肉器官的不同‘颜色’看看。” 洛恩双手骨骼微微泛着浅蓝色荧光，双腿则是少比其他部位骨骼略深一点的深绿色，而心肺器官等内脏则以及肌肉组织，都是非常普通的绿色。这正好对应洛恩感受到的因体质变强导致的耐力与力量的小幅增长；双腿比以前更加敏捷，双手灵巧了许多，正好对应反射与灵巧的增幅。 洛恩好奇的将‘目光’移向队长，他的身体状态同样非常好，大部分肌肉骨骼都呈现出强壮的深绿色，手臂和足部则是类似洛恩的浅蓝，只不过没有洛恩的那种特殊荧光，另外队长的头顶微微偏黄，这代表着亚健康，怪不得脱发那么严重…… “咳咳！”队长轻咳一下将洛恩的‘目光’震开，“不要用这种状态观察别人，这在超凡者内部属于非常严重的挑衅，除非目标是需要审问的囚犯吗，否则即使姊妹会裁判所的‘猩红血月’审判官，也不会使用这种过分的手段。” 洛恩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不等他开口解释，队长突然毫无征兆的将一枚银币丢向洛恩头顶，后者本能的伸手就抓。 如果是服用魔药之前的洛恩，绝对不可能将一枚高速飞行且只有大拇指盖大小的银币夹住的，可现实就是这枚印有伦萨大公慈祥微笑的1银令银币，正稳稳的停在洛恩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与无穷的魅力。 洛恩不敢置信的吸了一口凉气，普莱斯队长投来善意的微笑。 “看到了吗？这就是变化。” “嗯！”兴奋的洛恩不断将银币在五指之间纷飞环绕，速度之快以至于拉出一条残影，肉眼看去很难相信这只是一枚银币勾勒的图画。 “巧手天赋是每个晋升卖艺人的超凡者都必然具备的，它不仅可以让你精准的把握双手的力度与获得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准确性，在掌握必要技巧后，使用一根铁丝撬开整个社区的门锁都是再简单不过的操作。” “噢！！！”洛恩双眼泛光，仿佛看到了财富再向自己招手。 “不过我劝你别那么做，否则我会是第一个把你送入警察局里的。” “哦……”无尽珠宝如同海市蜃楼般崩溃消散。 而除了双手变得无比灵巧外，洛恩的动态视觉也获得了相应的提升，才使他清晰地捕捉到银币的每一次翻转所反射出的光芒，毕竟洛恩又不是那些擅长盲斗，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空手接白刃的武术家。 “天赋只是达成目标的催化剂，成功永远建立在熟能生巧的基础上，不要太过依赖于魔药本身带来的提高，勤加练习才能更快的消化魔药的效果。” 普莱斯打了个响指，将洛恩发散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除了身体素质上的直接提升，你应该在晋升时消化魔药开始时，就已经了解了卖艺人的能力了吧？” “似乎是的。”洛恩点点头，“只不过具体细节太过模糊…” “嗯，慢慢来，你会在接下来的2-3天内逐渐掌握新技巧的使用方法和限制。”说到这里普莱斯语气突然认真起来，盯着洛恩的双眼写满了严厉，“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魔药或许能够让你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超人’，会引诱你屈服与自己的欲望，沉迷在力量带来的美妙舒适区之中。” “但是你要谨记，时刻恪守本心，否则必然会被欲望支配，失控，堕落为污染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抽奖这种概率的事... “姊妹会稍后会根据你注入的灵性制作一块属于你的，唯一的，最有效的身份证明。” “我知道了。” 洛恩现在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的想法，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要不是摄于队长是给他发薪的顶级上司，恐怕这时他都要忍不住在办公室里来一支尬舞庆祝一番；如此好心情下，洛恩自然也就不介意教会采集自己的‘私人信息’了，反正超凡之力都是姊妹会赋予的，稍微丢失点隐私也没啥的。 接下来第二天一切照旧。 洛恩虽然成为了一名9阶卖艺人，但是本质上他在超凡领域依旧属于一个萌新，要学的还多着呢。 同为候补守夜人的丽萨小姐对洛恩羡慕不已，私底下更是偷偷请洛恩喝咖啡吃大餐，就为了多获得一些洛恩晋升的情报，好为自己提前规划好选择路线。 这一切都被普莱斯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不去点破洛恩蹭饭的真实意图罢了。 得益于卖艺人灵活的手指……呃，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事实上洛恩的射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在提高了近30射速保持火力压制的同时，命中率有了非常显著的提高。 要是给他配两把自动手枪，洛恩有自信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制造一片无死角，全方位覆盖目标的弹幕……呃，弹幕？ 总而言之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洛恩鸟枪换炮了。 可是射击天赋不错的丽萨大小姐对此很是不服气，她可不认为‘傻弟弟’仅服用一瓶魔药能胜过自己的射击天赋。 于是，洛恩本着贼不走空……呃，不对，应该是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与不服输的丽萨小姐比赛了好几场射击，直到看不下去的艾文揭穿了洛恩无耻的阴谋后，丽萨小姐才不那么心甘情愿的停止了送钱行为。 “这只是暂时性的战略后撤，等我成为超凡者以后，我们再比过！” “当然！”洛恩咧嘴点头，“加把劲儿，早点把输给我的5伦萨朗赢回去，我看好你哟！” 于是乎，算上大小姐丽萨贡献的5伦萨朗，存款接近自己目标的洛恩决定再加把劲，争取多加几天夜班，赶在这礼拜发薪后就搬出下城区。 ‘晚上回家把能力报告写出来，明天交给队长。’洛恩插在口袋里的手不断把玩着一伦萨朗面额的金币，开始计划之后几天该做的事情，‘成为正式守夜人以后，我的工作应该也会有一些调整的同时加班费也会有不少提升，算上每周2伦萨朗的基础周薪和其他杂项补贴，周薪轻轻松松就能达到3伦萨朗。’ 9阶卖艺人在灵能强度上略强与同阶超凡，如果将9阶超凡的灵能量化为10的话，洛恩的灵能强度大概在11左右，这个数据是普莱斯队长测算的，相对比较可靠。 灵能强度可以增强超凡者的特殊能力效果，比如当洛恩晋升为8阶戏法师后，使用同样的能力效果一定会比现在强不少，其中就有灵能强度的增益。 除了增强‘技能效果’外，当超凡者进行对抗时，灵能强度的差异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对弱者进行‘压制’；举个例子，如果普莱斯队长和洛恩进行短兵相接，他外放的灵能立场一旦覆盖住洛恩，就能让他所有的‘法术’能力大打折扣，如果是换成6阶或以上的超凡者，洛恩甚至会被压制到无法释放任何超凡能力。 但这种压制也存在局限，比如无法影响超凡者的被动能力，比如说卖艺人序列带给洛恩的灵巧和耐力加成是无法被灵能压制削弱的；所以某些神话传说中能够越级挑战的屠龙勇士，大多是体质强健的‘战士’，鲜少看到‘法师’踪影，即使有，也是在很远距离上做支援攻击。 这么想来，游戏里法爷40码丢火球而弱与近战的谜题不就解开了！呃……等等，貌似现在流行的都是近战劈砍武器流法师……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呢。”洛恩嘴角上翘，情不自禁的放飞发散的思绪，‘说不定以后我会成为一个高阶超凡，给蒂法和内特留够足以富足生活的巨款后，就可以尝试寻找回到地球的方法…或许那时年糕和豆包大概率认不出我了，但是迟来的问候也好过没有，对吧？’ …………。 晚饭后，坐在蒂法和内特对面的洛恩拿出纸笔准备撰写能力报告。 梦魇魔灵的特殊体质使得他对自己的记忆有着非常高的掌控力，凡是经历过的事即使过去再久，也可以清晰的重新回放。 此刻的洛恩就将之前断断续续浮现的‘记忆碎片’整理到一起，当然不只是洛恩，大多数超凡者都是如此。 每个超凡者在晋升时都会自动在对应阶位的超凡‘天赋池’中随机数量固定的‘天赋’，越是阶位低，天赋池内随即的偶然性就是越大；而洛恩自然也在晋级卖艺人的一瞬间就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独特天赋。 分别是‘灵能视觉’与‘下午茶’，通过‘天赋幻象’---一种直观展现天赋能力的，存在于魔药内的‘遗传特性’他在之后几天陆陆续续的天赋幻象中大致知道了其用法与增益。 此时梦魇魔灵的能力就让洛恩将这些原本破碎的幻象重新拼接到一起。 在一个人流涌动的集市中，洛恩双眼发出微亮并逸散出非常微弱的灵能波动，神采奕奕的使用灵能视觉，隐秘的观察着距离他30码处同样开启灵能视觉的超凡者，但后者则因为法术的高消耗而一脸疲惫，偏偏他还因为施法距离太短而‘看’不到洛恩；而站在二人中间的几个超凡者，都将目光看向了那个开启灵能视觉的倒霉鬼，因感受到被监视的恶意灵能，而表现出了明显的进攻意图。 ‘幻象展示的天赋效果与教会里对其的描述几乎一致。’洛恩暗自点头，即使查阅过资料早知道结果，但涉及到自身能力的事情一定需要再三确认，免得以后因为疏忽大意出了岔子阴沟翻船。 夜之姊妹会对‘灵能视觉’的描述是: 灵能视觉’，通用类法术，无危害。 该法术可以让超凡者观测20吗内所有目标生理和心理状态，消耗灵能中等，逸散灵能波动可捕捉范围30码；仅建议用于审讯和要员保护任务。 对这个通用法术嫌弃无比的教会，却对同样名称的天赋能力有着完全不同的态度。 灵能视觉天赋可以将该法术观察半径提高至30码，并能额外侦测单个目标敌意状态及灵能波动，并为使用者标记复数目标的位置，标记持续1分钟。 降低使用灵能视觉时产生的波动，具体降低效果因人而异，最差不超过5码。 其他效果与危害：未知。 评价：非常稀有的天赋。 可惜洛恩的保密级别不够，否则就能看到后面一句被隐藏起来的批注：‘建议将此类人员划分为内务事物或敌后情报收集人员。’ ‘第一抽’如果说是比较欧皇的话，那么第二抽的‘下午茶’就非酋到了极点。 这个能力在夜之姊妹会的‘低阶天赋能力汇总’里只有一话的描述。 ‘渐隐能力，天赋前置施法时间过长，不建议使用。’ 评价：建议将拥有此能力的超凡者闲置处理，特殊情况下可废物利用，由其担任前线哨兵等危险职务。 “妈了个蛋…”洛恩压低声音低骂一句，还好蒂法和内特都在用心看书，没有听到这句脍炙人口的异世界国骂。 不爽归不爽，但是报告还是得写。 ‘天赋能力：下午茶 ‘可以让我在闹市咖啡馆或酒吧内隐匿，前提需要45秒左右的时间。 ‘在进入隐匿状态后，本身存在感会降低很多，同时灵能会以平时两倍的速度恢复…嗯，只要不在冥想状态，灵能恢复速度其实都可以忽略不计。 ‘在破除隐匿状态后，之前被忽略的存在感会瞬间爆发，对仍停留在100码范围内的敌意生物发出强烈预警。’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废弃都市 整理完手上的资料，洛恩就将文件夹塞到大衣外侧宽阔的口袋内，他不担心别人偷看，因为通篇内容都是用古塔曼语写的。 更何况晋升为卖艺人以后，洛恩的五感都获得了质的提升， “咦…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塞文件的时候，洛恩在大衣外口袋找到了之前叠好的一块还有余香的手帕，正是公共马车售票员海伦小姐的。 ‘话说她这几天都没有碰到她，一直没机会还回去。’稍微挣扎了一下后，洛恩还是决定把这块沾了自己汗渍的手帕凑洗干净。 ‘毕竟我也是即将搬到教堂区的体面人，不能掉了身份…’ 又看了一会儿书，随后洗漱完毕顺便将海伦小姐的手帕搓洗挂晾好后，洛恩才躺在单人船上，手枕双臂，迷迷糊糊的就着蒂法和内特轻微的鼾声，缓缓入眠。 就在他眼睛闭上的瞬间，屋门处金属锁扣无声转动。 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无声走入房间，‘穿过’洛恩用透明钓鱼线设置的防贼铃铛，来到衣架处掏出他才写完的能力报告，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将餐厅的椅子拉出来坐下，就着高挂的双弦月开始阅读。 同时，他将文件袋内洛恩输入灵性的水晶切片拿出把玩，不知道在想什么。 …………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洛恩猛地睁开眼，熟悉的车厢再次映入眼帘。 最近几天他都一直没能进入这个梦境，没想到今天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 ‘或许我该先尝试解开自己梦境的谜团？无法掌控自己能力的梦魇魔灵说出去也太掉价了…’如此想着，洛恩左右张望了一下，终于在后面一截车厢里找到了那个脸朝下从天而降，背身双翼疑似天使的家伙。 她依旧还卡在车厢地板里…… ‘乖乖，不会死了吧？’因为不知道今天能进入梦境，所以洛恩随身只带了手枪和有限的几发备弹，‘万一是个怪物伪装的天使，我岂不是要遭重…’ 洛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去看看再说，毕竟是在自己的梦境里死了也能复活，怕什么？ 那个被地板困住的‘天使’似乎察觉到了洛恩的接近，她用秀气细嫩的左手不断拍打着自己身前的地板，同时呜咽不清的求救。 谨慎起见，洛恩发动想象力‘变’出一根长木棍，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特殊能力，可惜只能弄出一点简单的东西，想制作复杂物品就会头晕脑胀，要是强行‘幻化’更是会直接清醒过来脱离梦境。 戳了戳疑似天使生物的手臂，后者被吓的赶紧把手缩回去。 ‘似乎是个胆小的家伙？’ ‘要不来一发试试？’ 当然，洛恩指的是用腰间的左轮开一枪。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动手，绝对不是因为类天使生物有着非常不错的身材和轻薄的纱衣，就算长得丑也不会太难看…而是因为他不想浪费子弹。 ‘被弄死了大不了明天晚上接着怼，以我现在的身手，也算是半个魂系列的主角了吧？’ 抱着死不了就往死里作的心态，新晋升的卖艺人大方的走了过去，从‘天使’的后面抱住她羸弱柔软的小腰，用力的将她往出拔。 一二，一二，一……啊，二。 单调的动作重复了数次，终于在洛恩累的满头大汗腰酸背痛之时，把‘天使’从列车地板里拔了出来。 ‘这个姿势一点都不省力，动漫都tnnd是骗人的！’洛恩擦着汗看着同样微微气喘，脸色潮红的‘天使’。 这次命运没有和洛恩开玩笑，类‘天使’生物有着和自己身材相符的姣好面容，白皙的皮肤，立体而又柔和的五官非常符合洛恩东方人的审美，尤其是那双清澈中带有些许柔弱的眼眸，洛恩感觉自己就算盯着看一天也不会腻。 “咳咳…”洛恩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免得被人误会为痴汉，“请问你是怎么进入到我的梦境里的呢？” “请问你是怎么进入到我的梦境里的呢？” “我是在问你。” “我是在问你。” “……”洛恩深吸一口气，“别学我说话，好好回答问题。” “别学我说话。”天使眨眨眼睛，学者洛恩深吸一口气，“好好回答问题。” “你怕是个傻子哟…。” “你怕是个啥子哟！” 学别的小朋友说话直到对方崩溃大哭，这是小孩子之间斗气常用的伎俩。 洛恩本来觉得这种小把戏也就能让熊孩子生气，但是当自己被这么对待的时候，他才发现只要够坚持，这招同样能把成年人气的肝颤。 当然前提你得是个让人舍不得使用物理手段说服的软妹子，否则大概率会招来一顿暴打。 也亏今天洛恩成功晋升卖艺人再加上从丽萨小姐那里赢了5伦萨朗所以心情不错，因此才能耐着性子连比带指的用肢体语言与那位天使小姐沟通，在费了好半天劲儿后才大概弄明白了她的来历。 “从天上掉下来的？”洛恩捏着下巴看向已经恢复如初的车厢天花板和地板，“我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过对天使的臆想…那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因为我的个人意志而诞生的，换句话说，这里不是我的梦境世界？” “不会吧……那怎么解释我能随便复活？” “还有‘幻化’出物品这事？” 再看向天使小姐，她正津津有味的端着洛恩用自主意识幻化出的，图文并茂的中文教科书在学习拼音… ‘真的是超级萌……要再变出一对猫耳朵就更完美了……’ 看她傻萌傻萌的样子，除了长相身材不错和背身双翼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有脑子的天使…这样的傻瓜应该不会害人，所以即使教会她汉语被识破穿越者身份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还她还不是‘人’呢。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洛恩真的想和一个人用汉语交流，而非熟悉却又陌生的伦萨语亦或古塔曼语。 一阵突兀响起的汽笛声将洛恩的思路打断，同时周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隧道？”还没等洛恩搞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的前胸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后背传来微微颤抖的绵软触感……嗯，不妙。 “我说…松开手好吧？”洛恩拍了拍她的手，言不由衷的劝到，“你又不是怕黑的小孩子！” “不，黑，怕！” 她类似咿呀学语的孩子似得表述方式，实在让洛恩没法狠下心来掰开胸前纤细的玉手。 也还好黑暗并未持续多久，赶在洛恩心猿意马第三条腿即将抬头时，猩红色的月光再次照亮了周围，驱散了令人不安和催化欲望的黑暗。 ‘这是什么！’ 晋升卖艺人后洛恩的灵能感知提高了不少，虽然在黑暗来临的第一时间没能发现自己的异常，但是在褪去后却敏感的捕捉到一丝纠缠在自己体表的，可见却无法触碰到，迅速萎靡向内部坍塌的黑色粘稠液体。 ‘为什么之前我外放的灵能没有捕捉到这个东西！’推测到之前自己有可能被这种黑色的邪恶液体覆盖，因而生出某些有悖于他行事准则的欲望，导致差点擦枪走火时，他就忍不住有些后怕。 人的认知就像是一个圆，内部是已知而外部是未知。 我们知道的越多圆圈越大，看似未知被消除了。 但实际上越大的圆圈会导致接触未知领域的面积更大，对世界未知一面的认识就越发深刻，越发认识到自己的无知与愚昧。 如此循环必然会越发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洛恩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他现在有那么一点后悔喝下魔药成为超凡者，从而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他害怕自己触及到队长嘴中描述的，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而失控疯狂，那样谁来照顾蒂法和内特？如果自己在有机会复活之前就沦为怪物，是不是就会变成一只不死的怪物，永远的孤独徘徊在这个世界？ “” 还好，那些无法被手臂抹去的黑色液体，很快在猩红月光的照耀下坍塌至肉眼不可见的程度，没有继续蔓延侵蚀洛恩。 “可惜没有名为‘后悔’的魔药，既然选择了就只有迎男而上了。” 穿过莫名出现的隧道之后，车窗外一成不变的荒原与迷雾开始缓慢变化，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变得现代化的废墟，无数破败废弃的高楼大厦，依旧镶嵌在建筑上已经呈蛛网状破碎的玻璃，仿佛都在诉说这个都市曾经的繁华与喧嚣。 但现在除了一片死寂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银轮港湾 洛恩的想法挺好，但可惜天使小姐被列车门处一面看不见的屏障挡住，无论洛恩和她怎么努力，都没法离开列车哪怕一步。 “别，走。”天使小姐急的眼圈泛红，豆大的泪珠从黑白分明的眼眸处流出，她拍打着无形的屏障，语气软弱惹人怜悯，“求，别，走，你！” 洛恩挠挠头心里有那么一点儿愧疚。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天使小姐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你会死，别，走，。” 这位天使小姐，虽然我很高兴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连续说三个汉字了，但是能不能说一点吉利的话，而非恐吓啊！ 最后洛恩还是暂时妥协，不过在把天使小姐，一个比受惊的小兔子还要胆小的存在哄睡着以后，他依旧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列车。 ‘话说我干嘛要在乎她的想法？’ 一边小心的顺着站台附近的楼梯向下行走，洛恩一边反思自己的行为。 ‘明明和她非亲非故，但是潜意识却在影响我？’ ‘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胆小的天使…？真不知道是我渎神，还是神明在戏弄我。’ 走出19世纪工业风格的旧式火车站后，映入洛恩眼中的便是相当概念化的未来都市，与他身后的车站形成风格迥异的诡异画面。 杂乱的草丛与塌陷的建筑外墙，让这个曾经繁华的大都市再也不负当年，不过当喧嚣的美感失去维护被大自然慢慢侵蚀后，独特的破败凄凉之美却也给洛恩带来了另类的体验。 布满铁锈的汽车，脱轨的市内高铁，空荡荡的咖啡馆，停摆的自动服务机器人，杂乱的近一人高的野草将平整的公路撕裂，爬满高楼的不知名绿植缓慢但不知疲倦的继续侵蚀着文明的痕迹，并终将重现大自然的秀丽。 ‘很奇怪。’ 洛恩向四周看去， ‘一具尸骸都没有，仿佛整个城市的人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他来到最近的十字路口，像一辆侧翻在路中心的巴士内望去，依旧没有任何遇难者的遗骸。 ‘依旧没有尸体？这一点都不科学。’ 如果突发某种天灾令人们不得不撤离这座都市的话，那么侧翻的巴士内遇难的乘客尸体很大概率不会被移动；而如果秩序尚在，尸体得以妥善处理的话，那么道路中间的车辆不可能这么无序的乱停。 “除非丧尸危机爆发，遇难者都诈尸了。”洛恩对着空气讲了个老掉牙的冷笑话，可惜没有任何旁观者可以给与他回应，而这座看似已经死去很久的都市则继续保持着自己寂静到令人害怕的沉默。 ‘或许我该回到列车上去？’逛了近半个小时依旧无所收获的洛恩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他在晋升为9阶卖艺人时和大多数超凡者一样获得了一定的危险预知，而现在这个新生的‘第六感’正不断警告着洛恩。 他不安的取出左轮枪，警惕的望向四周。 ‘早知道就把手杖带进来了，那可是防身利器。’ “咔咔咔…”令人不安的关节扭曲声从洛恩背后传来，随后映入洛恩面前的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全身滴落着黑色粘稠液体，外表酷似恐怖电影中被打断四肢后，形体扭曲前胸向天背部朝地‘爬行’的女鬼… 不等这个行动缓慢的怪物爬向自己，洛恩就迅速提前瞄准，不假思索的连续扣动手里的左轮扳机，强化过的巧手在2秒内完成了6次扣动扳机同时恢复击锤的快速操作，将转轮弹仓瞬间清空。 同时精准的控制力也没有令洛恩失望，6发子弹几乎全部射中目标，将这个‘女鬼’没有五官的脸庞打的稀碎。 随后这个卖相可怖的怪物就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化作一地黑水深入地底。 “死了？”心跳早被拉满的洛恩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在剧烈跳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松开依旧在扣动扳机的食指，慌张的将裤子口袋内的备弹拿出。 要不是卖艺人十指灵巧，恐怕有不少子弹都要被洛恩丢在地上。 “杀死这个怪物没有记忆？”洛恩装着胆子靠近怪物留下的黑水，“难道必须是比较高级的拥有一定智能的生物，才会被梦魇魔灵提取记忆？” 如此想着，洛恩轻松了不少。 “切，比起之前的血肉傀儡差远了…。” 逼还没装完，黑水中重新爬出了无面的，体型衣着都酷似女鬼的怪物……她伸出手猛地扣住洛恩的脚踝。 “我凑！！！” 还好洛恩有着丰富的魂类游戏经验，抬脚踩断女鬼手腕并后接翻滚的动作一气呵成，拉出5公尺安全距离的瞬间摆好了射击姿势，将速度猛然提升了一大截的‘诈尸’女鬼再次干掉。 这次，它的尸体没有再化成黑水，而是尖叫着向内部扭曲坍塌，在短短的几个呼吸内凝结为一块黑色的不明晶体。 “虽然还是没有记忆，但既然都出货了，那应该是死透了吧？” 洛恩心有余悸的继续拉开距离，他是怕了这种能诈尸的怪物了。 “妈蛋，消耗的12发子弹可没法以正常途径报销！ “按照黑市上一发小口径左轮子弹10克朗来算，这家伙竟然浪费了我10银令，而报酬就是……这脏兮兮的黑水晶？ “还是不能带出梦境世界的赔钱货！” 洛恩之前试过，现实世界的物品带入梦境世界后，一旦消耗掉的话可就是真的消失了，这意味着即使洛恩将弹头回收，子弹也不可能恢复原状，更何况那摊黑水里更本除了那块水晶外什么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让洛恩切身的体会到了梦魇梦境对自己这个主人的无穷恶意。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确认女鬼不会再度诈尸后，洛恩才小心的靠近那摊快要干涸的黑色液体。 忍着恶臭，洛恩将那块沾染着黑色腥臭液体的水晶捡起，习惯性的伸出手默念。 “水。” 可惜这次梦境世界并没有回应他的要求，洛恩的手上依旧空空如也。 “离列车太远了所以无法具现话物品？” 有些轻微洁癖的洛恩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捏着鼻子将腥臭的黑色水晶带回列车里清洗干净，就算没得商人可以卖钱，单这耗费自己10银令得来的战利品绝无可能随意丢弃。 “我这样像不像是游戏里死要钱的冒险者？” “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希望成为拥有独立外传故事的奸商，主角什么，拯救世界什么的，关我屁事。”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很少有人拥有那种背水一战的勇气与扭转乾坤的智慧。 —大卫王，罗门帝国的开国皇帝，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发明家，科学家，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哲学家，诗人。 罗门帝国首都，银轮港湾。 雾霾最严重，伸手难见五指的工业下城区。 一家因为工人铅中毒引起数人死亡而被市议会被迫关停的制铅场门口，两位戴着铜帽的警察在检查了面前几人的身份后，敬了一礼并将他们放入了已经封锁戒严的工厂内。 “请调查团的各位尽量不要久留，现在工厂里面铅含量仍旧严重超标。” 面对警察的善意提醒，为首的身穿上等黑色尼龙大衣，近40岁的中年男子微笑一下压了压半高礼帽的帽角，“多谢您的提醒” 他随即扬了扬手里的白色口罩，“我们早有准备的，请放心吧。” “好的，那么祝您调查顺利。” 戴着铜帽的警察这才将放在枪袋上的左手移开，转过头继续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排除了这些调查团成员是蹩脚小报记者，或其他心怀鬼胎者的嫌疑；放在平时他们是不会这么尽忠职守的，但这次不同，顶头上司特意吩咐过他们禁止任何记者或私家侦探进入。 至于其中有什么不为人道的猫腻，那就不是他这个基层小警官该关心的了。 通过门禁，领头的中年男子在带着手下走进一间车间后才停下脚步，对队伍末尾表情略显局促不安的年轻青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第一次执行外勤任务会紧张也是人之常情，放轻松一点。”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圣十字小队（求推荐票啊啊啊） “没事我不介意…。”年轻男子好脾气的笑笑，“谢谢您，米尔特队长！” “叫我贾斯汀就行，直呼姓氏显得太生疏了。”贾斯汀范米尔特耸耸肩环顾了一下厂房，丰富队员将口罩戴好，“虽然这个剂量的铅毒不足以威胁到我们，但暴露久了的话还是会生病的，况且” “况且我们是拥有跨境执法的权力的圣十字小队，要时刻记得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并融入到需要表演的角色中去。”年轻人接过米尔特的话头，“保持严格的纪律与谨慎的态度，不仅是对抗逃犯的最佳武器，更是保持我们不被疯狂吞噬污染的最佳屏障…我说的没错吧贾斯汀队长？” “对极了！” “对个屁，这是基本圣十字队员的基本要求！”斯汀娜毫不留情的拆台，“商业互吹能换个场合再进行吗？” “咳咳…准备武器”米尔特干咳两下率先拔出左轮手枪，巧妙地将金发少女制造尴尬的气氛转变为备战的紧张氛围，“2级授权，允许击杀任何可疑目标。” “是！”比利将装填有银质猎魔弹的左轮手枪拔出，小心的跟在队长米尔特以及大步流星，满面杀气的金发暴龙少女身后。 半个小时后…… 不出所料的，再次扑空白吃一鼻子灰的圣十字小队并没有追踪到抓捕目标，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从能见度降至不足十码的工厂内走出。 为首的斯汀娜越走越快，她的情绪在自己险些被地上的空铁筒绊倒后彻底爆发。 “啊吖吖吖气死我了！” “砰！！” 一肚子火的斯汀娜一脚下去，将足足有近15磅重的铁筒如同小石块一样嗖的被踢入迷雾中，短暂的延迟后，传来了一个年轻警员的惨叫。 “……”她尴尬的转头看向身后面面相觑的几人，随后指着米尔特“都是你这个家伙不阻止我…都赖你！” “哈？？” 自觉理亏的斯汀娜越走越快，很快就拨开雾霾来到了年轻警员身边，眼见对方因为铜帽子的保护并未受伤后，本来的愧疚忐忑心情迅速转消失，变脸的速度比银轮港湾小雨转晴的速度还快。 “喂！你又没受伤干嘛像个女人一样哼哼唧唧的！”斯汀娜白净的藕臂叉着小腰，难得‘居高临下’审视着灰头土脸的年轻警员，“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家伙进出工厂？” 老警官将第一天上任的年轻同伴扶起，并示意被憋红脸的年轻别说话，绵里藏针的用诚恳的语气回答到，“不不不美丽的‘小’姐，他可没有说‘最近最奇怪的家伙就是你’这种话。” 随后，他无视了即将要爆发的女孩扭头看向追过来的米尔特，气定神闲的望向赶过来的贾斯汀队长，“调查员先生，发现什么了吗？” “很遗憾，我们没发现什么。”贾斯汀捂住金发暴龙的小嘴，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腿将这个矮子拦腰抱起，“看来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抱歉打扰到两位了，我们这就离开。”说完，也不等老警官客气两句，就塞给年轻警员2金镑的纸币，随后飞一般的消失在银轮港湾特有的雾霾当中。 “呃”年轻警官看着手里的2金镑，恍然大悟的想要追出去时却被老警官拦住“你拦着我干什么老约翰！？调查团的老爷怎么可能给我这种小警官赔偿？这些人绝对有问题！” “坐下！”见过不少风浪的老警官将同伴按到椅子上，指了指那个严重变形的铁筒，“身高不到1尺5的小姑娘能将15磅重的铁筒踢飞几十码，正常吗？” “当然不…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们……？” “不，我没有，你瞎说。”老警官悠闲的点了根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以上内容都是你自己脑补的，与我这快退休的老家伙没有半点关联。” “哎，希望我别在这个年纪还要再写一份‘关于搭档是如何神秘失踪在银轮港湾，并于下城区臭水沟里被发现尸体’的报告。” “你知道的，老人家最讨厌书面文案什么的了。” 老警员弯腰将之前丢到地上的2金镑捡起来，塞到年轻人手里。 “啧啧，咱们1周的薪水人家说给就给这么好的事儿哪里找？” 年轻警官愣愣的看着手里被灰尘弄脏的金镑，随即有些好奇的开口，“老约翰，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矮子把铁筒踢飞出几十码远？还有当时刚刚怎么你突然往旁边走了好几步以后，我就被铁通砸了？” “这个啊”老警官弹了弹烟灰，看着吐出的烟圈融入到雾霾之中，“因为当时突然想运动一下吧~嗨，谁知道为什么呢。” ………… 第一缕晨光将瑞安多点亮，缓缓把这位慵懒的美人从睡梦中唤醒。 洛恩虽然精力充沛的醒来，但是心情却没有晨曦那么美好明亮。 无他，只因后续打光了近30发备弹依旧没能在废弃都市中获得任何有用线索，相反，他还得为这批空缺的子弹买单，也就是说一晚上凭空少了1朗又5银令…… ‘该死的破梦境，有这笔钱都够在最顶级的夜店快活一宿了！’洛恩索然无味的嚼着黑面包，‘而我呢？除了几颗不知用途气味难闻的黑水晶外，屁都没有得到！’ ‘买彩票都比在梦里打手枪要合算！’ 把蒂法内特送上公共马车，洛恩自己则乘坐另一辆马车。 他本想将洗好并叠整齐的手帕还给海伦小姐，但今早却不走运的依旧没有碰到她。 才来到奥特莱斯古董店，洛恩就被队长叫到了办公室，他将一封从帕洛斯发来的电报递给后者。 “你的正式任命文书下来了，不过因为最近圣堂里出了点小问题，所以……”队长递过来两张电报，一张是洛恩的任命书，一张是寻常电报。 “这…”看着粗糙的任命书，洛恩感觉这玩意就好像自己大学辛苦学了4年以后拿到的毕业证，当初为了那张薄薄破的a4纸洛恩努力了十几年，现在也为了这张还不如毕业证精美，油墨甚至都有些糊的任命书，洛恩可是拼了命的。 “我本以为任命书会……稍微像样一点。” “非常时期。”队长拍了拍洛恩的肩膀。 “6+1？” “你又在胡说什么？” ………… 半个小时前， 伪装成铅中毒事件调查团的夜之姊妹会圣十字小队成员离开了下城区，回到了预先布置好的安全屋。 率先进来的金发暴龙斯汀娜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最里面的凳子上，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恶狠狠的瞪了米尔特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恶狠狠的盯着新人比利，仿佛是这个可怜虫的到来才让他们扑了个空。 “都休息一下吧，下午如果雾散了的话我们就去码头排查，否则就分散潜入其他几家工厂。”米尔特面色如常，就是因为左脸微微肿起而导致声音有些走形。 新人比利则有些局促的躲到他身后，避开了斯汀娜吃人般的目光。 “这次又获得了一点儿线索。” “是的，但感觉太刻意了。” 调查途中始终一言未发的米德和哥伦兄弟丝毫不介意屋内尴尬的气氛，一本正经的讨论起线索，并逐个分析最近的收获，希望从里面找到维克托行动的规律。 “那个……” “嗯？”米德意外的抬了抬又长又粗的眉毛看向比利，“你有什么发现？” 虽然比利是圣十字小队来到银轮港湾后才破格加入小队的新人，但经验丰富的他知道，有时一些新人天马行空的思维反而能打破僵局，为大家提供新的思路与视野。 “会不会是灯下黑？”米德包容的态度和相对正派的气场让比利略微松了口气，说出了自己酝酿了许久的推论，“我还记得以前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时候，最后被找到的那个孩子总是藏在‘鬼’眼皮子底下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如一群孩子？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斯汀娜小姐。”哥伦一本正经的看向金发暴龙，“请控制你自己的怒火。” “你们这两个傻大个！！”不喜欢动脑的金发暴龙气的呲牙咧嘴，“切！我饿了，去外面买点心。” “顺便请我喝杯咖啡呗？”贾斯汀披起外套厚着脸打定主意蹭吃蹭喝。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潜逃的血术士 “是的。”米德补充道，“他不仅是一位强大的超凡者，更是一个心思缜密逻辑严谨的研究人员，曾经为夜之姊妹会在科学领域，尤其是血液研究领域做出过突出贡献，可惜…哎，你请继续。” “维克托在被教会发现他的禁忌研究以后外逃，虽然他之前做过不少准备，但任然被当时的守护者重伤，按那位大人的话说，‘维克托是不可能在短期内恢复伤势的’，我想知道这个短期是指多久？” “濒死。”米德颇为笃定的点点头，“那位大人非常可靠，说实话维克托能活着从帕洛斯出逃都令我非常意外了” “那就对了！”比利拿过一张被写满的稿纸，翻到背面在相对空白的区域边写边画，“按当时维克托的状态是不可能走远的，更不用说从伦萨千里迢迢潜逃至罗门帝国。” “我认为他极有可能还留在伦萨王国，甚至他更本就没有离开帕洛斯也说不定！” 不等比利继续说下去，米德和哥伦便恍然大悟的接过了剩下的推论。 维克托一定早就做好了禁忌实验被发现的准备，这么去理解的话，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守护者那么‘不走运’的没有将维克托击杀，而是让他阴差阳错的捡回一条命；继续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推，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维克托能在高度戒严的帕洛斯消失了。 同理，一个心思缜密的高阶超凡者，怎么可能在自己周密的逃跑过程中留下那么多线索？ “运气只能让我们一时顺利，如果一直顺利的话…” “那么百分百是被当做牵线木偶一样引导了吗？” 小队之前的追击进度一直都非常紧，以至于疲于追击的他们在追到银轮港湾前甚至都没什么时间修整，更不用说去思考这些线索了；现在仔细想想，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事出反常必为妖！圣十字小队从接到紧急追击命令时，就掉入了维克托精心布置的惯性思维误导陷阱之中。 “维克托身为前帕洛斯下城区的主教和教会核心中层，必然知晓一些我们不能触及的教会内幕信息…” “狡猾的老狐狸。”哥伦点点头，“但同时问题也出在这里，以维克托稳健的性格为什么要玩火？” “这就比利所说的灯下黑，也是我们的盲区…正中代奇方能克敌制胜，果然这家伙是个同样熟读大卫王兵法的老狐狸啊！” “谁能想到向来作风严谨，行事一丝不苟的维克托会突然神经质的使用这种鬼蜮伎俩？他正是利用这种惯性思维设下逻辑陷阱，让我们顺着那条他设置好的，看似最安全最合理的逃跑线路追击。” “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因为他的提前布置不断的‘发现’各种证据线索，那种机会稍纵即逝的紧迫感会逼着我们不停往前冲…最微妙的是，这种感觉还是我们自发‘发现’的，所以才不会有丝毫犹豫。” “而他只需要等风头过去，等到姊妹会没有多余力量和精力处理他以后，金蝉脱壳的维克托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帕洛斯了。” “如果按照这个结论来倒推的话，当时帕洛斯的那些目击证人就非常可疑了…”哥伦点点头，“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等队长回来以后大家重新回忆梳理一下线索吧。” “你做的很好，新人。” “我只是瞎说，关键性的推论还是二位前辈得出的，不敢居功…”比利慌忙的摆摆手，随后在转身去倒水时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 银轮港湾令人不适的刺鼻雾霾就像是孩子的脸，上一刻还弥漫在街头让人伸手不见不知雾霾，转瞬间就在阳炎的照耀与海风的吹拂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难得的好天气，即使是忙碌的上班族也忍不住偷跑出来晒一阵太阳。 沿街一家女仆主题咖啡馆内，坐在靠窗位置的斯汀娜目光涣散的看向窗外打闹嬉戏的孩童，手里的汤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着面前早已凉掉的咖啡。 一旁银质餐碟内放置的昂贵巧克力奶油芝士分毫未动，揭示了这位喜爱甜食的女士的确有些心不在焉。 斯汀娜突然转头看向对面位置上瘫在椅子内的贾斯汀。 “我不喜欢那个新来的。” 只剩他们两的时候贾斯汀也懒得演了，平日里一副严谨和蔼的形象早被丢到了千里外的迷雾海深处。 他白衬衫前襟纽随意的解开，手上搭着有些发皱的领带，嘴角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平添了几分独特的成熟坏大叔气息，令一旁被他盯着的红发猫耳娘女仆脸色羞红，时不时偷偷将泛着水光的眼眸投向他。 “噢。”贾斯汀敷衍的摆摆手，目光一刻都没有从猫耳娘女仆身上移开。 “…”斯汀娜深吸一口气忍住打死米尔特的冲动，“我在认真和你说话，请务必把你那身骚气收起来！！” “我也是认真敷衍你呢…”米尔特对女仆对猫耳娘眨眨眼，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他眼中荡漾的‘神采’。 斯汀娜突然平静下来，随后伸手摸向自己裙摆下方。 “别别别！”贾斯汀敏锐的捕捉到了细微的子弹上膛声，他快速举起手做投降状生怕金发暴龙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藏在裙摆下的散弹枪，“我在听，我在听！” “哼！”斯汀娜把手重新放回小圆桌上，拉过银质小餐盘，拿起勺子恶狠狠的扎向造型精美的点心，“我觉得那个新来的比利有问题！” “证据？”贾斯汀趁斯汀娜将怒火抛洒在甜点上，悄悄的用眼神比向一旁的衣帽间，女仆小姐挣扎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羞答答的捂着脸趁四下无人偷跑了进去。 “有证据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和你废话，而是直接把他打成筛子了！”斯汀娜恨恨的将蛋糕塞入嘴中，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反正我就是觉得他有问题！” “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安插进来新成员，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对对对，回头我会打一份报告上去询问一下…” “哎哟…啊，我突然肚子疼！”米尔特皱起眉头，“肯定是早饭吃坏肚子了！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啊！” 斯汀娜目送着圣十字小队队长米尔特弓着腰捂着肚子，鬼鬼祟祟的溜入员工衣帽间。 “下半身决定上半身的愚蠢生物，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说完，她看了看自己略显扁平的胸脯，突然恶向胆边生。 “女仆呢？给我来一杯木瓜奶昔。” “人呢！？老板娘！！” “啊？”老板娘疑惑的从后厨探出脑袋“不好意思啊客人…奇怪，丫头去哪了呢？” “那位小姐好像在更衣室里面整理衣物呢…过了这么久都没出来，该不会发生‘意外’了吧？” “啊！我这就去看看，客人请您请稍等一下啊。” 斯汀娜开心的端起凉掉的咖啡，等着看好戏。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呢…” ………… “这位叛逃主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洛恩放下电报，疑惑的看向队长。 “没有。”后者从报纸后露出脑袋，“就是让你长长见识，顺便留心一下照片上的通缉犯维克托，万一有他的线索记得及时上报，那可是一位肩膀上顶着上万伦萨朗悬赏的危险分子。” “上万伦萨朗！”洛恩眼里闪烁着令人心惊的金币色彩。 “这种级别的悬赏主要是用来让你长见识的。”普莱斯队长对此不甚在意，“那种危险分子还轮不到守夜人处理。” “万一我走运拿到了呢？” “嘿…真有那一天的话，别忘了帮我买一副最新版的限量金质昆特牌。” 对洛恩来说，无论是顶着一万伦萨朗悬赏的‘血术士维克托’，还是拥有跨境追捕教会通缉犯的圣十字小队都离他太远了，自己现在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搬家这上面去…嗯对了，还有梦境里奇怪的怪物，正好可以问一下普莱斯队长有没有见过类似的存在。。 “队长，你有没有听说过某些会假死遁入黑色液体的怪物？” “具体形象？” “呃…关节反曲向后下腰至地面，倒着‘爬行’的类女性生物。” “没听说过那种东西，你在哪看到的？” “梦里。” “唔…” 队长收起垫着下巴的双手往椅背里靠了靠。 “我认为这是你潜意识里恐惧女性而产生的幻觉…当然也不能否认别的特殊情况。” “别的特殊情况？”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卖艺人的第一次巡夜（上） 下午5:30 洛恩婉言谢绝了丽萨小姐去靶场练习射击的邀请，哼着小曲将蒂法和内特从费南德牧师那里接走。 晚餐是蔬菜沙拉和水煮蛋，虽然清淡了点但胜在营养均衡充足。 将家里的两个宝贝喂饱，监督读书，到点讲睡前故事哄睡着后，轮到自己值夜班的洛恩悄悄出了门。 他先是乔装打扮一番，鬼鬼祟祟的偷跑到老强尼开的‘香槟与黑猫’酒吧，从一个面容猥琐的黑市枪贩那里花钱买了60发小口径左轮枪子弹，多出来的30发可以留到下次进入梦魇梦境中使用，省的频繁往黑市商人这里跑引起怀疑。 在瑞安多或者说全大陆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酒吧或黑市里的商人都是受到当地老板保护的，在营业场所内针对他们就等于和当地老板乃至整个交易体系开战，除非是官方超凡者有组织的扫荡或他们之间的利益争斗，否则一般的野超凡都不愿意趟这摊浑水。 洛恩虽然很像亮明身份白嫖‘霸王弹’，但是考虑到消息必然会传到守夜人那里会给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烦……而在尝试讨价还价无果后，这位乔装打扮的守夜人只得忍痛支付了2伦萨朗又10银令弹药，并暗自诅咒这些奸商。 ‘千万别让我在外面碰到你，否则绝对狠狠敲你一笔！’ 自我安慰一番后，洛恩带着60发子弹和再次干扁的钱包离开了香槟与黑猫。 今天晚上队长休息，负责留守据点的是副队长艾文。 “菲欧娜太太在看守帕蜜斯门，今天你和玛丽小姐负责夜间巡视。” “啊？我们两个新手？” “只是正常巡逻，又不是让你们和邪教徒拼命！”艾文抬眼瞥了洛恩一下，她可不像普莱斯队长那样会特意照顾洛恩，“你都是正式守夜人了，有什么害怕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 “那要不我按照后勤队员给你结算工资，等你有把握承担‘正式队员’的职责后，再给你改回来？” “我觉得应该担当起守夜人的职责！” “切…死要钱的傻弟弟。”艾文将一盏旧提灯交给洛恩，“灵能提灯，第一次输入灵能你就知道怎么用了。” “嗯，超凡物品记忆定律。”这个知识洛恩早有掌握，指的是所有超凡物品在持有者注入灵能第一次使用时，灵能激活物品特性从而激活‘过往使用历史’，因此得知物品已知的使用方法；当然，对某些从未使用过超凡物品而言是不存在‘记忆’的，所以只能由专业研究员去试验其效果和限制。 附魔物品还好说，危险性不怎么大。但要是污染物的话，就不知道要付出何种惨痛代价了…… 艾文点点头端起报纸遮住自己，显然不打算再和洛恩说话了。 “走。”洛恩对一脸好奇的玛丽小姐努努嘴，示意后者跟着自己。 来到古董店一楼大厅后，洛恩小心的控制一缕灵能通过手掌渗入灵能提灯，随即他感受到提灯内另一股柔和的暖流中和消融了洛恩少量的灵能，同时将一部分知识传递到了他脑海中。 灵能提灯的特性和普莱斯队长之前给他说的差不多。 它的第一个特质是可以在洛恩的控制下释放出最多5个隐形标记，被释放标记的目标如果处在提灯3公尺半径内时，就会被动的降低其存在感，持灯人可以主动将这个功能关闭。 第二个特质则是被动的超凡侦测，20公尺内任何超凡波动都会被它捕捉并反馈给持有人，这个功能类似灵能视觉的改良版，其自身的波动从5公尺降低到3公尺，探测范围也从25公尺降低到了20公尺，消耗还会比普通灵能视觉法术要高，远比不上洛恩的卖艺人天赋能力，所以这个功能对洛恩来说几乎没用。 最后一个特质则是普莱斯队长并未提及的，灵能提灯可以在持有人主动消耗一定灵能的前提下，扩张出3码范围的隐形抑制力场，将不超过7阶强度的灵能波动掩盖掉；加大灵能注入或提前储存部分灵能，可以扩大抑制力场的范围，最多不超过20码。 二人才离开据点，脱离艾文小姐的‘注视’后，因为学业问题不常来驻地的玛丽小姐就脸色通红激动的说到： “恭喜你，洛恩先生！”她是最后一个得知洛恩晋升卖艺人的成员。 没等洛恩回以礼节性的微笑，急性子的玛丽就用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连珠炮似的问到： “感觉怎么样？听说卖艺人非常灵巧，你现在是不是可以顺着墙爬到圣安多大教堂的钟楼顶端了？” ‘我又不是某个被蜘蛛咬了的大学生，更不是波斯猴子或者披着兜帽从天而降的白袍男！’ 洛恩无言的自我吐槽一句，随后‘腼腆’的摇摇头， “其实超凡者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只是稍微强大了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怎么会，洛恩先生你一定很厉害！”玛丽认为洛恩是在谦虚，她不知从哪掏出4个投掷杂耍用的玻璃瓶，“这对你来说一定是小意思吧？” “…” 虽然每个晋升卖艺人序列的超凡者都会获得‘灵巧’特质作为‘保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摇身一变成为那些街头杂耍的卖艺人，想要真正变成一个隐入闹市不被发现的娴熟卖艺人，需要的还是大量的练习与身份的融入。 以上是教会内部卖艺人序列前辈们留下的晋升指南，就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洛恩的父亲，兰斯惠灵顿留下的格言。 “我们现在负责巡逻，可不是杂耍！” 义正言辞的拒绝玛丽小姐后，洛恩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如果以后任务中我打扮成一个投瓶卖艺人，那么观众们打赏我的小费是算任务所得还是个人收获，要不要在时候写入报告里？ 可是任务所得的话要上缴7成收益的啊……那么点小钱…还是自己偷偷留下来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对吧？ ………… 香槟与黑猫酒吧内，洛恩学着队长普莱斯的语气，淡定的对一脸震惊的玛丽小姐‘科普’有关瑞安多超凡相关的背景资料。 这个依旧在读大学的少女，在知道自己平时经常光顾的酒吧老板竟然是一位了不得的退役超凡小队队长后，惊讶的捂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见过世面的少女，这还仅仅只是开胃菜呢！’ 臭屁的新晋卖艺人似乎忘了自己一个月前也是像玛丽一样的普通人。 “老强尼过去是蒸汽之心教会的钟摆人，不同于夜之姊妹会中守夜人小队有着固定驻地不能随意离开，钟摆小队因为蒸汽之心的特殊性，使得他们具有一定的跨境执法权。” 忠于女神信仰的玛丽有些不甘的问道：“难道钟摆小队比守夜人要强大？” “并不是这样。”洛恩稍微动用梦魇魔灵的记忆回溯天赋，将普莱斯队长给他科普过的知识略微加工后以自己的理解说道：“职能的划分与强弱无关。” “比如在帕蜜斯之门内负责看守的秘修者，任何一个人都拥有不次与队长的实力，但是他们却因为誓言与守护污染物的职责甘愿封印自己，尽忠职守至生命最后一刻。” “这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也是姊妹会职能划分的结果。”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卖艺人的第一次巡夜（下） “啊呀！我不是说你不是正常人！” 似乎意识到自己误伤了洛恩，玛丽赶紧摆着手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人…呃，你是人，但不正常！” “不对，应该是：你不正常，你是人！” “啊！！！” “饶了我吧，我快把自己绕晕了……” 还好洛恩已经晋升为卖艺人，否则没法稳住右手保证咖啡不撒出来。 ‘你这个乱开地图炮的傻丫头，不去当谐星简直可惜了。’洛恩收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深吸一口稳住情绪，“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解释了。” “作为补偿，这次就让我来买单吧！”玛丽憋红了脸瞬间站起，生怕洛恩抢在自己前面去结账。 结果一不小心踢到小圆桌下面的立柱，疼的呲牙咧嘴，重心一偏就像地上倒去。 还好洛恩眼疾手更快，稳稳的拖住她的小腹才没让这个冒失的小丫头出丑，他微笑着暖声道：“还是我去结账吧。” “不，我来！”玛丽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死撑着快步走向吧台，一颗心脏蹦蹦直跳。 “哎，年轻人就是太好面子了。” 洛恩好整以暇的站起来，看了一眼还剩半杯的咖啡。 犹豫了一瞬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浪费可耻…嗯，大卫王说的。” ………… 如果洛恩在穿越到艾兰蒂斯世界之前就拥有梦魇魔灵的体质和特性，恐怕他的人生就是另外一个堪比大卫王的传奇了。 可惜即使在这个真正存在神邸与神迹的超凡世界，也没有能让人回到过去的伟力。 因此为了更加宽裕的生活而加入守夜人小队的洛恩惠灵顿，带着萌新玛丽小姐，开始了他独立后第一次夜训任务---欣赏瑞安多不那么令人愉悦的夜景。 “我从没想到下城区会是这个样子…” 玛丽小姐似乎从未亲自深入过下城区，对这里的印象也停留在报纸上只言片语的有限描述。 “文字是神奇的，有时候只用三言两语就能让残酷的现实深深刻印在读者心中，有时则只用轻描淡写的叙述，就能掩盖住最可怕的事实。”洛恩提着守夜人灵能灯走在前面，小心的尽量避开那些目光涣散骨瘦如柴的无家可归者。 灵能灯可以降低他们两人的存在感，但和隐身与相位移动还是不同的，就像是潜行中一旦一旦发生身体碰撞，在高明的技巧也必然会暴露本身的存在。洛恩虽然不是队长，没有那种消除别人感官的本事，但他有敏捷的身手，左右横跳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为什么政府不帮助他们？为什么教堂不向他们敞开大门？”玛丽就像一块晶莹剔透，尚未雕琢的质朴宝石，在这污秽的下城区显得如此显眼。 无论在看似蒸蒸日上的伦萨王国，还是国富民强的罗门帝国，大批因为土地改革失去生产工具的农民或身体残疾失去工作的工人，都在不可逆转的掉入贫民窟的深渊。 他们从未受过任何基本教育，居高不下的文盲率让他们一代代人从出生起就沦为基础的劳动力，几乎九成九的人都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失去了攀爬‘社会阶梯’的资格；而一旦老去或是残疾，则必然会被残酷的资本所抛弃。 “下城区这样的人太多。” 洛恩没有正面回答玛丽的问题。 “社会苦难问题不是靠教会可以解决的，更本还是需要中央与地方政府的政策与调控，而守夜人，只能看着他们生生股息的来了又走。” “救赎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提灯的守夜人，失控的抑制者与受害人。” 象牙塔里的玛丽有点难受，以她有限的阅历和知识无法反驳洛恩的观点，但是残酷的现实又让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在他看到一个抱着重病孩子的母亲正无助的仿徨徘徊，她衣衫褴褛被冬日的寒冷折磨的瑟瑟发抖，但是怀中的孩子却被保护的很好，想要递过去一些零钱帮助女人的玛丽失望了，因为那个女人看向她的眼神麻木无神，对眼前的银币视而不见。 旁边脏兮兮的流浪汉露出贪婪危险的恶意，舔着嘴唇掏出藏在袖口的生锈匕首。 受不了这股绝望压抑的玛丽，狼狈的丢下手里暗淡的银令退到洛恩身后，捏着衣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滚。” 洛恩微微扯动大衣露出左轮枪的黑胡桃防滑护木，银色左轮击锤反射的冷色寒光让这个上头的流浪汉瞬间清醒，在咽了口吐沫后明智的倒退着远离洛恩，随后迅速钻入一条小巷内。 “你的热心帮不到这位绝望的母亲，反而会害死他们。”洛恩将提灯放到地上，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银币，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随后他脱下手套摸了摸那位母亲怀中不断咳嗽着的孩子，叹了口气掏出一块自己本来打算当做夜宵的黑面包塞到那位母亲手中，银币被他以一个只有那个母亲才能看到的隐晦动作‘压’入黑面包内。 “给孩子喂下去之前，我不会走。” 绝望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她眼睛微红的对洛恩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劣质水壶，将硬邦邦的黑面包在水中泡软后一点点的喂给孩子，同时小心的将银币悄悄塞入胸口内。 洛恩全程都很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待，直到母亲将手里的面包喂完，小男孩平静的睡去以后才对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提着灵能灯向前走，直到转过一个街角才微微侧身对一脸忐忑的玛丽说到： “下次别干那种蠢事了，你的仁慈只会害死他，你的善心也只令那位母亲带着渺茫的希望，多痛苦一段时间而已。” “我……我可以拜托父亲，帮她在工厂区找一份工作！” “然后呢？她孤身一人带着重病的孩子，工作效率能有多高？” 洛恩似乎已经看到了之后的必然结果。 她会被同样在那里做事的女工妒忌，排挤；或许她能为了自己的孩子顶住那种压力，但是工厂不可能一直照顾一个半废劳力。 在萌福渐渐过去后，她还是难逃被下岗的命运，重新绝望的被打回现实。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幼稚的玛丽不死心，赌气似得不再开口。 “那我拭目以待。” 玩味冷漠的话语，微微下拉略显悲伤的嘴角，都在说明主人的口不对心。 可惜玛丽并没有看到，洛恩在她看向自己时早已将表情重新调整好。 ‘富家大小姐的同情心游戏……有用吗？’ 一如既往，下城区死寂黑夜并未给洛恩带来其他惊喜，倒是玛丽小姐因为目睹一伙催债流氓将一个欠债赌鬼活活打死后，吓得尖叫出声。 因此暴露存在感的洛恩不得不再次亮出手枪，可惜没能吓走几个手上沾过人命的催债人。 “哎…我想过灵能灯可能不会有太出众的效果，但没想到仅仅是一声惊呼，就能让不远处的有心人发现，看来隐秘行动不适合菜鸟。” 洛恩将提灯放在地上同时掏出手枪，扳下击锤警告道：“立即停止你们的行为，并双手放在墙上然后蹲下，否则产生的后果由你们一力承担。” 果然，这种无力的警告没能吓走几个手持匕首的催债人，或者说业余催债专业抢劫的惯犯。 “最后一次警告，保持距离。” 为首的瘦弱男子高举双手一步步靠近洛恩，斯温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别激动伙计，放下枪。” 他早已看穿洛恩，那种文绉绉的气势和单手握枪的愚蠢姿势，都在说明对方是一个带着女票跑到下城区玩‘勇敢游戏’的富家子弟。 至于警察？这个时间段下城区怎么可能会有警察！ 况且，作为下城区的瘸鬼杰瑞手下的重要干部之一，有几个警察会不认识他？ “我是瘸鬼杰瑞的人，我建议两位把武器交给我，然后和我们去帮派说明一下二位的来意……” 瘦弱男子的话被左轮枪射出的子弹打断，他的左耳被带掉了一大块软组织。 “你……” 砰！ 又是一枪，这次他的右耳就没那么好运了，连同耳根全部被子弹掀飞。 “举起双手跪在地上，否则下次开花的就是你的脑袋了。”这点场面对于曾经在梦魇梦境近距离将‘贞子’爆过头的洛恩来说毫无冲击力。 他之所以不按照‘守夜人条例’赋予的权力直接干掉这个蠢货，除了事情发展还没到那种不可挽回的程度外，没必要弄出人命造成太恶劣的影响，除此之外也有给蒂法和内特积些‘阴德’的意思，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旧世界的‘老说法’有没有实际效用。 对应的结果就是这位自以为是的小头目，因为自己的愚蠢与无知付出了失去双耳，甚至永远失聪的代价，而一旁目睹‘如此血腥’场面的玛丽忍不住弯腰吐了出来。 那掉在地上染血的人耳，实在和一道罗门帝国的经典美食‘蒜切猪耳’太过相似了，凑巧玛丽小姐就很爱吃……不用问，问就是大卫王发明的。 暴力或许不能解决世界上一切麻烦，但是足以解决大部分麻烦，尤其是眼前这种。 两发手枪子弹将几位收债的暴徒物理说服后，这些平日里在下城区横行无忌的恶霸就在洛恩的淫威下将彼此绑起来然后乖乖的跪成一排，生怕这个看不出喜怒的扑克脸一言不合再给他们来几枪…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心狠手辣的，但从没见过这种上来没说几句狠话就直接动手的！ “还没来？”洛恩有些不耐烦，对着空旷的夜空再次开了几枪，吓得肌肉扎实的小混混缩成一团，不断痕迹的瘦弱小头目也闭上了嘴。 终于在他耐心消耗掉之前，下城区的巡警才姗姗来迟的赶到案发现场。 “我们…我们要找律……我们有罪！”那个虚弱的头目咬着牙向巡警承认了罪行，“好了我都承认了，快带我去医院啊该死的！！” 两个巡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这些平日里被抓现行都死不承认的家伙今天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主动认罪？ “管他呢，带回局子里再说！” 两个警察忙着将几个小混混铐好后，躲在不远处的洛恩才将对准小头目的左轮收起来。 “我本来以为你会勒索那几个混混一些钱财，然后让他们滚蛋呢。” 玛丽吐的不轻，此刻依旧有些头晕的不得不用手撑着膝盖，虚弱的对扑克脸洛恩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是蛮有正义感的，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扑克脸洛恩 “面冷心热，死鸭子嘴硬的讨厌鬼！”玛丽仔细观察洛恩，发现后者不由自主的微微侧身试图掩盖表情，嘴角扬的更高了，“在识人观色这点上，我可不比你差！” “无稽之谈！”洛恩转过头来的时候重新恢复了扑克脸，他将灵能灯提在手上，“烦人的笨丫头，跟上点，这次别拖后腿了！” “知道啦…诶？你在干什么啊？”玛丽笑嘻嘻的笑脸突然僵住，她眼看洛恩蹲到那位被不幸失手打死的虚弱赌鬼旁边，把手伸向尸体的口袋。 “这是不对的！！不…何止是不对，这简直是亵渎尸体的举动！住手啊…啊呀，你那铜币砸我干什么！？” “脑子不好用就少说，多看，多听，多学。”洛恩白了玛丽一眼，“还有，你觉得我会蠢到去翻一个穷鬼的尸体吗？” 玛丽害怕的摇摇头，但她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没办法，洛恩死要钱的风评早在瑞安多守夜人内部传开了。 “我…不是贪财的人！”洛恩深吸一口气的指着尸体耐着性子解释：“所有尸体都要经过谨慎地处理以防变异，而且越早处理难度越低。” “那些离开的巡警估计就是去教堂请牧师去了，与其等牧师过来，不如我们先把事情处理了。” 在伦萨或其他国家，死者的尸体处理都是一项非常严谨的事情。 这并不是说这里的礼法有多么严苛保守，而是因为随意丢弃的尸体有几大可能会变异为各种危害较高的怪物。 水鬼，食尸鬼，活尸等诸多人形怪物实际上都是死人变异而来的，它们本身威胁或许不大，即使在古代青铜时期也能轻易被两三个民兵搞定。但考虑到这些怪物出没的地方通常是人们防备最为松懈的聚居地等人口稠密的区域，在守卫赶来之前，这些怪物很可能会造成数倍于‘葬礼费用’的损失。 即使受害者没有当场死去，怪物遗留在他们体内的致命毒素也会迅速腐蚀他们的健康，有些难以痊愈的疾病甚至有着极高的死亡率。 郊区或野外的尸体还能被丢入人迹罕至的地方‘乱葬’掉，但城区内的尸体必须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处理，七神教会的牧师被要求为每个死者超度，并确保尸体本身残留的灵能和灵性全部消失后才可以下葬。 当然，死者家属需要支付一笔不菲的丧葬费用，很多贫民区连生活都困难的流浪者根本支付不起，这种情况下尸体会被集中收集统一‘处理’，毫无尊严与仪式感可言。 另一种超度方法是由超凡者出手，那么尸体灵性灵能会很快被安抚；一般七大教会的基层队员都会履行这个职责，当然前提是‘顺便’以及不耽误本身任务。 最后一种处理方法比较粗暴简单，一般发生在瘟疫肆虐神职人员严重不足时，会集中将尸体在其‘尸变前’运出城市，丢弃至指定区域快速处理；即使大火之后还有部分尸体侥幸尸变，但是在缺少新鲜血液补充的乱葬岗，它们支撑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变成一地碎肉与干裂的骨头。 当然，如果尸变的怪物数量即将构成质变时，该区域的超凡小队就会奉命对其进行彻底清理。 “我这是在超度，不是翻尸体！”洛恩嘴上解释的同时手上动作不慢，他将灵能附着在手上，有序的搜索死者尸体口袋，确认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能会干扰超度仪式的物品，比如各种贵金属和镜子，玻璃，水晶等。 如果发现的话，这位正直且乐于助人的卖艺人先生就会理所当然的排除‘干扰’……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毕竟那些暴力催债的混混恐怕早就把这位烂赌鬼身上翻遍了。 “原来有那么多东西都能影响到仪式？”蹲在洛恩身后抓着他衣角的玛丽被新奇的知识吸引了注意力，也因此略微克服了一些对尸体的恐惧，“可是之前我参加过的葬礼中，死者不都会带一些金属随葬品吗？” “那是超度仪式之后加上的，或者由牧师主导的葬礼，他们不需要消除死者的灵能与灵魂残余，而是用神术将其引导至女神的神国。” “这样啊！”玛丽的小嘴巴都长成了一个o形，真是个好奇心旺盛过头的姑娘，“对啦洛恩先生，你怎么确定这位死者先生没有持有超凡物品？” “这就是我‘搜身’的原因，大部分情况只有近距离灵能接触才会刺激超凡物品释放一定的波动，除非是超凡特质非常强大的物品菜不需要这个步骤；所以说，即使这家伙光着屁股，按照惯例我们也必须搜身后才能进行超度仪式。” “光着屁股…？”玛丽脑补了一副充满基情的画面兴奋的看向洛恩，“具体怎么做！？” “喂…我说你眼神有点不对劲啊。” 普通人尸体上残余的灵性与灵能相对比较容易清除，即使是第一次履行这种‘义务’的洛恩也只用了不到5分钟就将这个倒霉烂赌鬼身上残留的最后一缕灵性驱逐，随后一抹只有开启灵能视觉才能看到的类人形虚影在失去灵能与灵性的束缚后，缓缓飘向夜空并在几秒后彻底消失。 做完这一切的洛恩并未中断灵能输入从而关闭灵能视，他想要多适应一下开启灵能视觉后眼睛的酸胀不适感，免得在真正需要用到这个通用法术时因为身体素质所限而出岔子。 “你眼睛好红啊。”玛丽眨了眨闪亮的眸子，“难道你哭啦？” “扯淡！”洛恩没好气的站起来，“这是‘灵能视觉’！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 “灵能视觉？就是那种很鸡肋的侦测类通用法术？练那个干嘛？” “你懂什么。”即使是未来的队友，洛恩也不会告诉对方自己的序列天赋，并非是洛恩多疑，而是出于一种发自内心的自我保护本能。 下城区缺乏可陈，例行的车站区巡查也没发现可疑现象，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有了些许经验的玛丽在之后的表现也很不错，没有再掉链子尖叫或者吓得一动不敢动…真不知道她是神经大条还是天生骨子里就有一股冒险精神，普通女孩没可能适应的这么快。 ‘十有八九是个傻丫头……毕竟她看上那么呆，怎么可能符合冒险家的特质？’ 待旭日东升天色稍亮，一夜的巡查便在二人回到教堂区奥特莱斯古董店后算是正式结束。 换回自己原本浅蓝色小洋装的玛丽打着哈欠对洛恩挥手告别，临走时还不忘再次对洛恩强调：“惠灵顿阁下，请你下次记得我的全名：玛丽利文斯通，大冒险家戴维的女儿！” “嗯…利文斯通。”捧着执勤报告的洛恩不甚在意的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好偏门的姓氏…利什么？” “利文斯通。” “什么通？” “利文斯通……” “利什么通？” “利文斯通！！！”玛丽小姐咬牙切齿的在纸上将自己的姓氏写了下来，“看清楚，利，文，斯，通！！” “噢，哈！”洛恩撇撇嘴，“早写下来不就好了。” “你…你…你给我等着！” 气呼呼的玛丽捂着脸跑出了古董店，上马车之前还不忘对洛恩做了个鬼脸。 下楼活动身体的艾文刚好看到那一幕，好笑的摇摇头，故作老成的问到：“什么都没发生？” “嗯，如果不算一如既往的黑帮火拼外，确实算得上顺利。”洛恩瞥了一眼玛丽小姐娟秀的字迹，再看看自己狗爬似得字母，突然觉得他该找时间练练书写了。 “对了，路上顺便处理了几只虫子，要写进报告里吗？” “要写进去的，还有子弹的消耗也加进去好方便我做账。” “这样啊……”洛恩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金光，圆肚钢笔飞舞之间将弹药的消耗提高了好几倍。 艾文接过洛恩的报告，抬眼撇了一眼双手插兜扭头吹着口哨的洛恩。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用不大的声音将洛恩吓得险些流出冷汗。 “第一次听说卖艺人序列的枪手竟然用了20多发子弹，才制服了一伙普通流氓……怎么这年头流氓都会飞吗？？” “咳咳……我还需要多加锻炼。” 轻哼一声，负责守夜人财物报销审核的艾文在洛恩忐忑的窥视下，拿出胸口别着的钢笔在报告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下次再用这么蠢的报告侮辱我的智商的话，我就把你的奖金扣光！” 闻言，洛恩暗自长出一口气。 就在他准备趁着艾文没改主意开溜时，她突然将洛恩叫住，吓得这位做假报销单的新晋守夜人菊花一紧。 “对了，我有告诉你守护者阁下昨天来到瑞安多了吗？” “守护者阁下？” “嗯，瑞安多近些年来的最强者，据说他离开瑞安多的时候，圣安多大教堂还没扩建完毕呢。” “好厉害的老家伙…啊，我是说好年长的老者，他是几阶超凡？” “机密。” “那他多大了呢？” 岁月虽然会带走一个人的青春，但同时也会在不经意间缓慢打磨超凡者，没有人会小觑任何一个活到花甲之年的超凡者，从这个角度讲，年龄也能一定程度上判断超凡者的实力。 “也是机密。”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洛恩觉得艾文又在戏弄自己了，偏偏她经常帮洛恩照顾蒂法和内特，所以他只能乖乖忍着。 “据说他也是卖艺人序列的，或许你可以找机会请教一下？” “为什么全都是‘据说’？” “机密哦。” 正文 第四十章 凯恩斯房产经纪公司 “注意安全哟~”艾文眯着眼睛目送有气无力使的洛恩远去，“祝你在梦里能够提高权限，解开那些机密哟~” 就在洛恩打算忍气吞声好汉不吃眼前亏时，他突然想到一件违和的事情。 下城区的下水道附近太干净了，往常就算没有‘无辜’受害者的尸体也至少会有一些死耗子死猫一类的，可自己和玛丽小姐却连一只生物尸体都没有发现……如果以一个天朝人的思维去理解，那么再正常不过。 可问题那里是瑞安多下城区啊！ “哈管他呢。”洛恩打了个哈欠想要就这么离开回家睡觉，但最后还是莫名其妙的回到艾文的办公室，在金发美人诧异与戏谑的目光中将几句话补到了夜巡报告里，“下城区太干净了，一具人或动物的尸体都没有发现，我怀疑……” “研究死灵类禁术的野超凡……有意思，我以为你回来是准备和我顶嘴呢。”艾文眼里的戏谑被收起，“我知道了，等下我会向队长汇报这件事，你回去休息吧。” ………… 7点之前，乘坐公共马车的洛恩终于回到橡树街13号公寓。 他一手提着守夜人配发的制式镶钢板高帮牛皮靴，一手掏出钥匙，小心的转动锁芯。 在卖艺人的一双巧手操作下，本会发出刺耳金属吱呀声的锁头被无声打开。 洛恩像做贼似得垫着脚摸进自家的出租屋，愕然的发现妹妹蒂法正趴在餐桌上裹着家里唯一的毛毯熟睡，露在外面的小脸蛋被冻得微红。 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得并不好。 洛恩心疼的叹了口气低头将靴子放好，再抬头时蒂法已经迷迷糊糊的从桌上抬起脑袋。 她拨开额前凌乱的纠缠在一起的短刘海，揉着眼睛。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洛恩小跑到妹妹面前，脱下手套捂着她的小脸蛋，“再睡一会儿，做好早饭我会叫你的。” “真暖和…”蒂法冰凉的小手盖在洛恩的手背上，“你去哪里了啊？” “加班，赚钱。” “那加一天班能赚多少？” “6，7银令吧，薪水都是按周结算的…问这个干嘛？” “那么多啊…”蒂法底下脑袋抿着嘴唇，让洛恩摸不清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连哄带推的将一脸心事的蒂法骗回卧室休息后，洛恩将大衣脱下挂好，撸起袖子拿过自制的简易围裙，哼着小曲抵抗睡意，为两个小家伙准备早点和中午的‘爱心午餐’。 ‘正好今天轮到我轮休，再算上明天早上的半天假…不出意外的话，我有的是时间去教堂区物色一个性价比不错，还离瑞安多市立小学较近的住宅。’ 厨刀在洛恩的巧手之间飞舞，原本需要30分钟才能准备好的餐点被洛恩压缩到10分钟多一点，且菜色与卖相比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 ‘如果以后有机会退休，我就开一家餐馆，我来做厨子，蒂法有时间可以帮忙做账…嗯，还是不要蒂法帮忙，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把时间用在读书上。’ ‘另外我可以把自己的‘秘方厨艺’都传给内特，反正当厨子就算是脑子不那么好用也无所谓，这样他也有门吃饭的手艺。’ 思绪发散之间，两份精美的‘爱心午餐’被放在不锈钢制的饭盒中，三人份的早餐也摆在了餐桌上，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诱人香气。 “起来吃饭啦。” “先刷牙内特，去，让蒂法给你把牙膏挤上。” “脸！还有洗脸！” “你这个小懒虫，别只用水扑棱一下敷衍了事啊！蒂法，别光顾着自己，顺便帮你弟弟把脸洗干净！” 惠灵顿一家人喧闹的清晨，温馨而甜蜜，年轻人的三个孩子充满朝气。 好不容易将吃饱的两个小家伙送上马车，又困又懒的洛恩瞥了一眼堆在水槽里的盘子，思想斗争了不到一秒后就决定还是先去补一觉，至于洗碗…男人会做饭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洗碗啊可恶！ ‘等下午两个小家伙回来再洗好了，我就不用勉强自己……’ 才沾上枕头，洛恩的呼吸就迅速变得均匀且轻微。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注意到餐厅角落站着的体型微微发福的男人，他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直到洛恩睡着后，那个陌生的男人才向门口走去。 开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堆在水槽里的碗碟，好笑的摇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只不过眼角挂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忧伤。 面包店老板杰洛特反常的早起准备开店，看来他的生物钟被前段时间‘常驻’这里的正牌女友调整的不错，于是，他就与从洛恩家离开的男子撞了个对脸。 “…” “…” 气氛突然凝固住，杰洛恩手心沾满了湿汗。 “你好。” 杰洛特尬笑一下，握着门把手的右手微微收紧，丝缕实质化的灵能在他手背上游动待发，似乎下一刻就能具现为一把猎魔银剑。 身体略微发福的男子没说话，压了下帽檐对杰洛特点点头。 “以后请注意一下影响，尽量不要让孩子们看到不该看到的人，尤其不三不四的女人。” 随后他缓缓关上洛恩家的房门，不待杰洛特回答，他就握着雕花的银质杖头，拄着绅士手杖走向楼梯口。 “我…我会的。”说完这句话的杰洛特感觉嗓子都干涩的几乎要冒火，他扯了扯早已被冷汗浸透的骚气开领白衬衫，默默地退回自己的出租屋。 “刚才那种瞬间的无序疯狂…绝对是某个可怕的高序列怪物！”杰洛特努力集中精神稳定住不断颤动的瞳孔，“我得给‘叶’写封信，然后快点干完手头上的活趁早离开。” “什么民风淳朴的瑞安多最适合度假……狗屁！” 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的洛恩，依旧在安逸熟睡。 只穿内裤的洛恩窜出被窝冲入盥洗室放水，洗手，随后再闪电般重回暖和的被窝。 再又稍微躺了一会儿，独自发出抗议后，洛恩无奈的穿好衣服拿出怀表。 12点又20分，午餐时间到了。 “我是自己做点东西还是…出去随便吃一顿就和一下？”洛恩犹豫了一瞬，随后捏起一枚铜克朗高高抛起。 “正面？正面好，正面就出去吃。”并未提前制定抛占规则的洛恩愉快的穿好衣服，就算节俭如他偶尔也会因为犯懒而奢侈一下。 “去哪里吃呢……嗯，有了！” ………… 教堂区，威廉爵士大道15号，凯恩斯地产经济公司外。 饿着肚子的洛恩穿着守夜人配发的，同时也是自己最好的一身行头。 他推门进入这家队长介绍的地产中介，大方的来到前台摘下半高丝质礼帽，熟练地对前台小姐露出微笑，“日安，我来找凯恩斯费德勒先生。” “日安阁下。”前台小姐很礼貌的回礼，随后优雅而不失迅速的在预约名册上翻动，“请问您怎么称呼，有预约吗？” “洛恩惠灵顿，没有预约，我是凯恩斯先生一位朋友推荐过来的，你只要告诉他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啊…？”前台小姐疑惑的看向洛恩，自以为隐蔽的扫了一眼他整洁笔挺的行头后才打消了内心的疑虑，“请您稍等片刻。” 目送前台小姐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上楼，洛恩想起队长前几天和他说过的，关于这位凯恩斯费德勒先生的事情。 “那是个热络过分的家伙，他曾经卷入一起超凡事件中差点丢了小命，也亏他运气好才撑到我去救场……嗯，总之他欠我一个非常大的人情。” “我不建议你把房屋租价压得太狠，人情这东西有时候是钱买不来的。” “和这种签署了保密协议的普通人交往时，有限透露一些涉及超凡领域的知识是被允许的，但所有保密内容除外的，包括但不限于守夜人队伍配置和污染物有关的情报，否则泄密造成的损失和后果都要你来承担。” “另外还要注意……”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守夜人的事，能叫蹭吗？ “您太谦虚了！”凯恩斯爽朗的哈哈一笑。 “即使您已经从普莱斯先生那里知道我了，但是我觉得还是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凯恩斯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凯恩斯费德勒，为您效劳。” “洛恩惠灵顿，您应该不会想要有那么一天我能为您效劳的。” 洛恩若有所指的玩笑逗得凯恩斯先生爽朗大笑，他抚弄着修剪整齐的八字胡，“您可真是幽默啊！…咳咳！” 听不懂二人在讲什么的前台小姐一眼这才反应过来，碎步小跑到洛恩旁边想要帮他将碍事的外套脱掉挂好。 “不用了美丽的小姐。”洛恩拒绝她的帮忙并非介意之前她的怠慢，他还没心胸狭窄到和一个小女人较劲，“时间宝贵，我想我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 “啊…噢，好的好的！”凯恩斯楞了一下，但很快适应了洛恩直入主题的‘干练’风格，迅速将僵住的笑脸变为询问表情，“我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普莱斯先生给我的消息并不准确。” “是这样的。”洛恩清了清嗓子，将早就打好的腹稿不疾不徐的说出：“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住在下城区橡树街13号公寓内。” “嗯嗯！”凯恩斯知道洛恩是普莱斯推荐过来的，自然第一时间脑补到一位守夜人为了瑞安多的安全，甘愿牺牲生活品质潜伏在下城区与穷凶极恶的邪教徒斗争的画面…… 于是乎，这位社会经验与脑补能力极高的地产经纪人肃然起敬的说道：“辛苦您了！” “这是必要的牺牲！”洛恩清了清嗓子并未因此‘骄傲’，继续保持着‘低调殉道者’的人设，“不过现在问题解除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其实住哪里都无所谓，但问题是我有两个等待入学的胞妹和胞弟。” “因此我打算搬到教堂区来，但我对房产市场并不熟悉，所以在这方面需要一些专业建议。” 凯恩斯吞了下口水忍住追问下去的欲望，他犹自记得自己曾经就差点被这种好奇心害死。 “那您找对人了，我手头上正好有几处非常不错的房源。” “房子要低调不要张扬，周围环境能安静一点最好，另外最好离小学近一点。” 捕捉到洛恩言外之意就凯恩斯迅速归纳出洛恩的要求，价格要便宜，家里有孩子所以要远离夜店酒吧一类的地方，他掏出西装上衣内的一个小本子。 “没问题，符合您要求的有好几处，我们先从埃尔文公园附近的那处看起？” “悉听尊便，这方面您是专家。” 原本洛恩是做好了今天看一天房子，有可能找不到自己满意的并明天继续看房，然后浪费几天功夫和中介及房主在价格上扯皮。 但万万没想到才看到第三处房源，一幢6室5卫3厅的洋房就满足了自己的所有要求。 独栋的洋房拥有近60平的小花园和一人高的篱笆墙，既保证了隐私与安全又可以让两个孩子种些喜欢的花草，通过精致的石板小路跨国花园从正门进入，50多平客餐一体的开放式设计让洛恩感觉心情都舒畅了许多，半现代‘简约’的家具虽然在洛恩看来属于古典派系，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非常前卫了。 在客厅后面则有一间带盥洗室的客人房和一个佣人房，以及一个公用卫生间，旁边还有一个通向地下储藏室的楼梯。二楼则包括一个主人用的主卧和两个次卧，都有自己的独立盥洗室，书房位于主卧对面，背阳面则是一个隔音相当好的小型会客室，以及一个书房。 洋房的的位置正好坐落与女王大道处于威廉爵士大道的交汇处，邮政地址则被划分为女王大道17号，这里距离瑞安多市立小学步行仅需20分钟，圣安多大教堂则在南面越15公里处，离洛恩‘上班’的奥特莱斯古董店也仅有4公里多一点，步行半个多小时就够。 虽说因为这里距离商业中心威廉爵士大道比较近，平时会显得不那么幽静且人流量较多，但前任屋主人贴心的在包围洋房的花园内种了一圈伦萨梧桐树，既最大程度保护了屋主人的隐私，又将外面喧闹的世界隔开，定期修剪既美观又大方。 最近的公共马车站点则在300公尺外，非常方便出行。 但这些都不是最吸引洛恩的元素，真正让他动心的是租金。 “3伦萨朗又10银令的月租，已经包含了一切杂项管理费。” 凯恩斯先生非常自信的挺直腰杆，来到阳台边上与洛恩并排站立。 “您满意吗？” “很不错。”洛恩努力控制表情，不让自己露出没出息的‘喜悦’样，“不过我有个疑惑，为什么这里的租价这么低。” “因为这个房子是我的。”凯恩斯拍拍胸脯，骄傲的说到：“我的女儿考上了帕洛斯皇家学院就读金融系，我太太为了照顾我们的天使，决定陪她一起去首都。” “您知道的，因为我经历了一些…嗯，事故。”说到这凯恩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所以我不习惯…呃，好吧，我害怕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面。” ‘还真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令人恼怒的烦恼…’ 洛恩内心吐槽一下，表面依旧是职业化的淡淡微笑，示意凯恩斯先生继续往下说。 “我就干脆从这里搬了出去，在办公室附近买了套小公寓，这处洋房自然就空出来了。” “但您知道的，这座房子承载了我和家人美好的回忆，所以我宁可把她空置，也不想让一些不上档次的暴发户搬进去，给多少都不行！” 我还不如暴发户呢……只是你比较吃这套而已，洛恩继续无差别吐槽。 “但您的到来让我改变了主意，您是普莱斯先生的…嗯，‘好朋友’！”最后三个字凯恩斯特意加了重音，还多余的眨眨眼，搞的他们两个就像是在敌后接头，用暗语交流的间谍似得…… “我认为向您这样默默守护瑞安多的英雄，才配得上这里！” “钱什么的真的无所谓，毕竟如果没有您这样为了大家安全默默牺牲的高尚绅士，我们也不会有这现在这样的幸福……” 凯恩斯是经历过超凡事件，某种程度上见识过邪恶的人，所以他对守夜人格外尊敬。这种主动到有些夸张的善意反而让一向厚脸皮死要钱的洛恩有些不好意思，但人家不说，他也不好意思提涨租的事情，只得继续保持住‘守护者’的高冷人设。 可惜，在洛恩的肚子因为长久的忍耐饥饿后，终于发出无法令人忽略的抗议，打断了凯恩斯先生的话语…… “呃……”凯恩斯这次愣了有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假装没听到刚才尴尬的声音，“我们换个更体面的地方聊吧？碰巧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那里的下午茶非常不错。” “我不反对。”洛恩压低帽檐遮住自己的表情，“因为早上有任务所以忙到现在都没吃饭…” “理解，理解，我忙的时候也长长饮食不规律……” ‘能给蹭饭找这么高大上理由的人，我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洛恩一边应付着凯恩斯的恭维一边自我吐槽，‘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以前的大卫王比我还要不要脸…不对，守夜人的事怎么能叫蹭呢！’ ‘我这是公干…为了以后有更好的状态执行守夜人的任务而作努力。’ ‘对，就是这样！’ 餐厅很近，距离洛恩的‘新家’只有不到10分钟的路程，当然前提是坐马车。 凯恩斯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并未用菜单而是和一个相熟的侍者低语几句，过了没几分钟一个个边上画着精美雕花的白釉盘就被端到了桌上。 洛恩傻了。 他眨了好几次眼，确定偌大的盘子上只摆了一个不到婴儿拳头大小的芝士蛋糕，以及几片可怜兮兮的西红柿与白水煮西蓝花。 他想过小资的中产阶级在用餐时讲究的是格调与品位，但没想到格调竟然高到了一个洛恩完全看不懂的层次。 这是什么？喂仓鼠的吗？你们这里是袖珍宠物餐厅吗？？ 洛恩觉得自己一口就能把这些打发鸡仔的东西吃掉，但偏偏为了体面不得不学着对面凯恩斯的餐桌礼仪‘细嚼慢咽’。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失踪的人口 “我让他们将正餐换成了……嗯，比较饱腹的菜种。” 洛恩绷随和的点点头表示无所谓，手里的刀叉却飞速打了个转。 “洛恩先生，我有个情报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请讲。”洛恩对凯恩斯的请求早有猜测，毕竟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呃，貌似这么形容会有歧义？反正洛恩不相信这位凯恩斯先生会单纯的因为自己守夜人身份，就送这么一份大礼。 “啊，是这样的。”凯恩斯将怀里的小笔记本打开，从上面撕下一页递给洛恩，“我的一位好朋友…咳咳，确切说是一位同行，她在下城区投资了一些业务。” ‘她？关系很好的同行？不是说只有同行之间才存在赤裸裸的仇恨吗？’心里吐槽一下，洛恩继续往下听。 “一开始一切都很好，但是最近她遇到了一点儿麻烦。” “她所承包的公寓频频发生失踪案件，已经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恐慌；尽管她最大限度降低租金吸引租客，但情势依旧不乐观。” “我的朋友担心事情再继续恶化的话，会波及自身安全。”说到这，凯恩斯身体前倾靠向洛恩，压低声音：“我知道您平时都忙着拯救世界，但是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帮我的朋友解决一下困难，她愿意付出20伦萨朗的佣金……” “！！！” 洛恩险些没抓牢手上飞舞的餐刀。 他眉头紧皱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数着数沉默了30秒，在凯恩斯快要沉不住气再次询问时，他才点点头：“我想想办法，但不保证结果。” “太感谢了！”凯恩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之所以愿意每月亏2伦萨朗的价格将房子租给洛恩，就有现卖个人情打好关系，然后找机会开口求助。 “对了，你们有找过警察吗？” 洛恩绷住嘴角，努力集中精神让自己注意力从20伦萨朗的巨额酬劳转移到案件本身上去。 “没用！”提到瑞安多的警察机构，凯恩斯就一副不屑的样子，随即想起什么似得赶紧摆摆手，“当然，我指的不是您这样单纯在警局挂职的守夜人…” 他还知道守夜人会在警局挂职？看来这位和普莱斯队长的关系不错啊……他没先去求助队长，应该是抱有一定侥幸心理不想贸然求人，免得以后难以开口？ “那些警察收了钱也只是草草了事，将人员失踪报备到瑞安多警察局以后就不管了。” “私家侦探我…呃，我帮她请了几个瑞安多比较有名的，但是在其中一个侦探失踪后，另外几个侦探就说什么都不肯继续调查，甚至有一人还搬离了瑞安多，听说跑到罗门帝国去了。” “佣兵团更不用提了，他们除了损失了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佣兵外连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提供，甚至不如那几个私家侦探！就这样，这些吸血鬼还像敲诈我的宝…咳咳朋友，想从她那里要走一开始承诺的全部佣金，简直是做梦！” 早就猜到凯恩斯和他那位‘朋友’特殊关系的洛恩并未谴责他对妻子不忠，毕竟守夜人的职责可不包括捉奸，而双子月神的权责更不包括‘忠诚’。 人口失踪，警察不作为，私家侦探不敢冒险，佣兵碰一鼻子灰？ 如果下城区真的发生这种事，守夜人的线人应该第一时间将情报汇报上来才对。 思绪纷飞发散之间，卖相与分量都令人满意的正餐被端上，这次餐盘总算勉强被填满。 “等下再说吧，我们先用餐吧洛恩先生！”凯恩斯对洛恩充满信心，在他印象里就没有这些神秘如巫师一样的守夜人无法解决的事情，“您觉得10伦萨朗的定金合适吗？” “先不急。”洛恩死死地捏住银质餐叉，尽量保持神秘的微笑道：“我需要先和队长商量一下，然后再做决定。” “最迟明天中午，我会给你答复。” 洛恩越是表现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凯恩斯越是放心，毕竟像守夜人这样的官方组织可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服务的，严格一些才是正常的！ 可惜他不知道后者心里的想法。 ‘可恶，如果我是和队长一样的7阶强大超凡者，就可以独自接下这个任务了！！’ 这一刻，洛恩对高阶位的超凡力量无比向往。 ………… 一个小时后，奥特莱斯古董店3楼，普莱斯队长办公室内。 洛恩将从凯恩斯先生那里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队长。 “还有这么巧的事？”队长将一份瑞安多警察局的失踪人口报告递给洛恩，“这是今天早上移交过来的案子，和你那里得来的信息几乎一致。” “只不过受害者多了两名警官，一失踪一重伤。” “受伤的警官在问询笔录里提到了疑似超凡能力的描述。” “哈？”洛恩接过报告，仔细读完后暗自感叹金钱的力量，如果同样的惨案发生在影响力微乎其微的棚户区，除非守夜人主动发现，否则除非短时间内出现大量受害者，要么他们得等到几周后才能接到警局的报告；但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富商经营的廉价公寓时，案件只隔了几天就到达了他们这里……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公职人员伤亡才导致案件被迅速投递至守夜人，不过仔细想想，也算作金钱能力的另一种体现。 “钱还真是个好东西呢……” 普莱斯队长抬抬眉毛不置可否，但随后想起什么似得看向洛恩，“对了，你说你没有第一时间收定金？” “怎么了？”洛恩看向队长，发现后者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是掺杂了少许担忧的戒备。 “我担心无法完成委托会因为违约支付罚金，所以先回到队里探个底。” “…”队长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洛恩的眼睛，想挖出某种隐秘的情绪变化，“餐费是谁付的？” “这个啊…”洛恩清了清嗓子，“吃完饭以后我突然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以后发现凯恩斯先生已经把钱结清楚了…咳咳，你知道，我本来打算请客的，毕竟人家提供了超凡线索算是半个线人了吗……” “这不算违反守夜人廉洁纪律吧？” “呼……哈，不算。”队长放松的出了口气，“我只是不习惯你突然在涉及金钱方面的事上变得有‘原则’起来……害我担心你小子是被卖艺人的超凡特性侵蚀，才会做出违背你本性的事情……原来最后餐费还是凯恩斯付的，害我虚惊一场。” “用大卫王的话说：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肉，人也是如此，如果我哪天突然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你也要小心啊。” 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一个人真正彻底改变本性的情况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万中无一，所以才会有刑满释放人员仍需定期向警察系统‘报告’，有金融犯罪前科的会计会被严格审查，而涉及任何犯罪行为的人，连其子孙都会被祸及无法参与到特定的组织之中。 超凡者也是如此，他们被侵蚀污染的第一步往往是性格扭曲改变，这种改变有好有坏，但无论他们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最终都难以逃脱彻底污染失控，最后沦为一个怪物的下场。 “………”洛恩脸色难看的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词穷理亏的他只能生憋出一句苍白无力的抗议，“我是那样的小气鬼吗？” “当然不是。”队长摊摊手，“你比小气鬼要小气多了。” “我们应该为你这种行为创一个新词，就叫‘洛恩行为’如何？” “……我去调查了，再见！” “顺便路上把凯特小姐叫上，她可以在外围为你提供火力支援以防不测…嗯，还有结束调查以后请她吃个晚饭，别太‘洛恩’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这个狙击手有点冷 要知道一个人初次留给别人的映像非常重要，不同于好的印象很容易崩塌，坏的刻板印象则非常难以改变，所以本着宁少做毋犯错的原则，洛恩一直谨慎的保持和凯特的‘距离’。 “她啊?”菲奥娜太太和煦一笑，“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冷漠，多了解一点的话你就会发现她是队里最温柔善良的姑娘，不用担心。” “敞开心扉和她沟通，她会回报你同等善意。” ‘那正是我害怕的。’洛恩笑笑没说话，他别人相处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他人心中建立起一种人畜无害还有利用价值的形象，以此方便自己获利；而这样势必会让自己被动的戴上伪装面具；像他这样的家伙最怕的就是那种沉默寡言但善于观察的人，洛恩敢肯定如果自己真的毫无戒备的与凯特小姐谈心，不出几天就会被后者摸透老底。 ………… 凯特小姐和她的妹妹露露柯蓝住在教堂区和下城区边缘的一处平价公寓内，当然这里的环境比起洛恩现在住的橡树街13号要好很多，公寓结构也是比较舒适的2室1厅1卫。 精心布置的客厅与一尘不染的地板和窗台，说明主人是个细心且热爱生活的人。 玄关处并没有给客人准备的多余拖鞋，凯特小姐更没有请他进来坐一会儿意思，非常‘直率’的把洛恩晾在玄关处能尴尬的等待，要不是她递给洛恩一杯水，后者都要怀疑自己的伪装被看穿了…嗯，说实话，和凯特小姐这种外表看起来冷冰冰却又有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的女人相处，戏精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还好这种令洛恩如履薄冰的气氛在凯特小姐回到自己卧室换装后就消失了。 闲来无事洛恩扳着手指算计着今后该如何规划工资与消费，因为新房子的租金出乎意料的低，预设的开支可以减少很多，那么自己以后每周的加班频率就可以放低一些，还能同时保证小金库的钱不降反增… ‘我飘了啊！’洛恩暗自摇头，‘钱怎么会嫌多，凭有班不加！’ 就在他暗自计算得失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扒着墙角偷偷向家里的陌生来客看去，而成为卖艺人，感官敏锐程度大大增强的洛恩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现了女孩。 小姑娘比蒂法高一点，她有着和凯特小姐一样深蓝几近黑色的长发，同样的淡绿色眸子与还算精致耐看的五官，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眼里写满了好奇，还有对陌生人的畏惧的矛盾感。 因为家里两个宝贝的缘故，洛恩对孩子总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刻在骨子里的喜爱。即使在惠灵顿家经济最窘迫的几年，他也不肯让蒂法和内特吃苦。虽然眼前女孩和他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但洛恩也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所以他慢慢蹲下，降低自己在孩子眼中因为身高差距带来的压迫与陌生感。 他从兜里掏出锡纸包装的巧克力，这是惠灵顿一家共同拥有的，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不同的是以前只能偶尔尝尝杂牌劣质作坊生产的便宜货，现在洛恩会偶尔奢侈一下购买本地生产的正宗‘幻想乡巧克力。’ 幻想乡，在古塔曼语中与瑞安多的发音一模一样。 “要来一块吗？” 小女孩把头缩回去了一点，然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姐姐说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 她的声音非常轻灵，就好像秋天随风摇曳的风铃，带有着一丝孩子特有的天真。 “这样啊。” 吃瘪的洛恩撅噘嘴，准备把巧克力收起来的时候，小女孩又探出脑袋。 “不过你能进家门，应该是姐姐的朋友…那是不是不算陌生人了？” 嗯…和凯特小姐不同，似乎她的妹妹非常外向开朗呢？ 普通孩子在这个年龄都是躲在父母身后，抱着他们的腿不敢和陌生人说话。 “我还是算啊，因为你不了解我。”洛恩微笑着盘腿坐在地上，他可不想给小孩灌输错误的思想，否则万一她被陌生人用甜食拐走的话，洛恩会良心不安的。 “这时候你应该让我先吃一口，然后自己再拿一小块到安全的地方慢慢品尝，这样就算我是坏人也不怕我使坏了，对吧？” “可你看着不像坏人呐。”小女孩装着胆子探出整个脑袋，一头打理的非常精细柔顺的深蓝色长发随风摇摆。 “坏人可不会把字‘我是坏蛋’几个字刻在脑门上哟。” “？？？”小女孩被洛恩的逻辑弄糊涂了，她咬着指甲又把身子往出移了一点，露出了白嫩的，没穿鞋的小脚丫，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可爱极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洛恩，洛恩惠灵顿。”洛恩伸出手，“你姐姐的…嗯，同事。” “守夜人呢！”小女孩完全放松了警惕，迈出好几步抓住洛恩的手指，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边‘握手’一边点头，“在下是露露，露露柯蓝…你的同事‘冰脸’凯特的妹妹！” ‘冰脸’凯特？还真是形象的称呼！ 洛恩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将整条巧克力都送给了她 “哇，谢谢！”露露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凯特平时对她的要求很严格，尤其是零食方面。 “你知道守夜人？” “嗯，当初我和姐姐就是被守夜人救……” 咔嚓，正主的卧室门打开。 凯特不像艾文队长那样有许多好看的衣服，她似乎一直都穿着守夜人配发的制服。 结实，耐用，可靠。 通过门缝，洛恩看到了她卧室内的一角。 形形色色被擦得锃亮的枪械，各种他没见过的刻画着神秘符文的弹药，尺寸各异的轻质秘银防弹夹板，角落里还有几块变形的秘银防弹板。 ‘秘银防弹板！！！卧槽这么高级的东西？？’ ‘原来她的钱都花在这方面了，可是为什么呢？’ ‘她完全可以内部申请这类护甲，没必要花自己的钱啊……’ “还回去。”凯特看向自己妹妹，即使后者早把巧克力藏在身后，但是嘴角依旧遗留了不少。 露露噘着嘴把巧克力拿出来，洛恩见势摇头苦笑。 “就当是拜访见面礼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凯特拉了拉大衣领口遮住自己嘴巴，盯着洛恩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洛恩保持微眯眼微笑状，和她僵持住了。 ‘我就不信你不眨眼！’洛恩认为这里不能退缩，否则一定会引起怀疑。 在二人对峙的时候，露露则一边小口吃着美味的巧克力，一边用闪亮的大眼睛在二人之间不断徘徊，乖巧的一句话都没说。 就在眯眼的洛恩都感觉双眼微微发痛，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凯特率先转过头。 她揉了揉眼睛，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果你坚持的话……” “那就留着好了。” “走吧，我们浪费太多无意义的时间了。” “好…”洛恩撑着地板慢慢站起。 ‘刚刚为了凸显气势，把腰板挺得太直了，现在脚好麻……’ 洛恩忍着酸麻站起，同时保持那副和煦的微笑脸；这是他在守夜人内部的人设，阳光和煦乐于助人，勤劳勇敢喜欢加班……至于因为死要钱所以得来的‘傻弟弟’外号……嗯，万事有得就有失，看在伦萨朗的面子上就忍了。 “如果有陌生人的话…”凯特关门前看向眼睛眯成一条缝的露露，“你知道怎么办。” “嗯，我不会开门的。”她笑嘻嘻的在没有一丝刚才被凯特‘训斥’时的委屈与害怕，看的洛恩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会躲到你的屋子，然后用散弹枪把坏人打成碎片！” “……”洛恩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就是这样。”凯特关上门，等大门关紧锁死后才头也不回的说到：“你不是第一个被她骗的人，但你是第一个活着知道这个秘密的幸运儿。” “！！！”洛恩吞了下口水，忍住了求知欲。 他害怕自己稍一松懈，就会被身后铁门突然伸出来的枪管瞄准，然后只需一发近距离鹿弹，就能把刚晋级的卖艺人送去双子月神的国度。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柳丁街13号 ‘精准控制’与‘弹道计算’都是征召弓箭手序列必带的固定天赋，类似于洛恩卖艺人序列的‘灵巧双手’。 视觉共享则是凯特小姐在‘天赋池’里随即到的一个很不错的天赋，可以与队友保持一个最大距离100公尺的视野共享链接，当然缺点就是施法距离只有5公尺，必须提前布置所以只适用于掌握敌人详细情报的战斗，遭遇战中会比较鸡肋。 ‘快速装填’和‘夜视’则是她8阶随机到的天赋，算是中规中矩；前者在火药武器普及后性价比增加了不少，后者则因为夜视距离远远小于步枪射程而略显积累，但是配合近战连射武器防身还是不错的。 另外洛恩还从凯特小姐这里得知，超凡者进阶后原有能力若与新获得的能发生冲突时，弱小的能力会被顶替掉，作为补偿，新的能力会获得一定加强。当然，也有可能在晋阶时‘抽’到相同能力，那么原有能力会获得大大加强。 所以别看某些能力在低阶时鸡肋的要死，可一旦提升到一定高度，会因量变引起可怕的质变，成为最顶级的天赋能力也有可能。比如凯特小姐的视野共享，正常晋阶顶多让能力维持距离增加10公尺，但因为抽到相同能力，所以维持距离就提升到了非常可观的150码，足以让她在特殊情况下成为最致命的尖刀。 “原来如此，我的能力是…” 在洛恩说完后，凯特小姐才幽幽开口道：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能力简报。” 洛恩尴尬的头皮发麻， “那你完全可以早点说的…” “可以。” 凯特小姐顿了一下，随后嘴角慢慢裂开，“但没必要。” “我………” “如果你肯多关注一下其他信息，而不是只注重薪水，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这，这是因为……” “借口。” “等等，你听我解释……” “丑人多作怪。” “…” 凯特小姐善良不善良洛恩不知道，但她的毒舌功夫绝对胜过洛恩见过的所有人……那种语言简练但字字诛心直指痛楚要害的能力，简直比她的枪口还要可怕。 ‘要是语言能杀人，凯特小姐绝对是最强王者一级的。’ 稍后的20分钟，洛恩秉承着多说少活，沉默是金的准则安慰渡过了马车上和凯特小姐面对面相坐的危险局面，直到车子停到了下城区一幢外表不那么破旧的建筑前，洛恩才开口道：“柳丁街13号，我们到目的地了。” 说完这句话，洛恩率先一个跨步跳下车子，背后全是虚汗的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绷不住‘微笑’脸。 等车夫走后，凯特小姐才拉了拉半遮嘴巴的领口。 “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种按照15分钟为时间标准收费的马车，就算你多做一秒都得支付额外车钱。” “你竟然能说服车夫按照路程收费…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口才。”说到这，她善解人意的补充一句：“你知道这些费用可以报销的吧？别自己花冤枉钱啊。” 凯特小姐话多了？看来她算是认可我了？ “节约是美德。”洛恩自豪的扬起下巴，‘至于报销的时候按时间报销剩下的额外经费，就由我替组织暂时保存一下下……嗯，暂时的！’ “我也要在报销单上签字的，所以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 “…”洛恩的笑容僵住，“怎么会……我不是那种人。” “呵。” 柳丁街道13号，光听这个随意取出的街道名字和不祥门牌编号，就让洛恩不想进入这个公寓，虽然它比旁边那外墙破烂严重脱皮，有些墙体甚至开裂的公寓楼显得更加体面。 凯特小姐在洛恩肩膀上拍了一下，后者明显感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能侵入身体，他的灵能本能的就要将这股外来者驱逐。 “视野共享标记，控制你的灵能，习惯这个波动，否则支援打击不及时或缺失……” 剩下的话凯特小姐没有说，而是干脆的背着琴盒扭头离开。 “哈？”洛恩楞了一下，赶紧主动控制灵能小心的保护住这股随时可能熄灭的‘火化’，“等等啊凯特小姐，你要去哪？” “制高点。” “我一个人进去？” “…”凯特小姐咧了下嘴，“祝你好运。” ‘卧槽神t我成了开视野的傻弟弟啊？这不是应该老带新，一起上吗？’ 可惜这种吐槽也就在洛恩的心里哔哔一下，他可拉不下脸请求比自己矮一头，外表纤弱的凯特小姐陪自己进去。 “别怕。”看到洛恩精彩表情的凯特小姐脸上终于扬起一抹微笑，她拍了拍背上的琴盒自信道：“目前为止我支援的目标都没有出过意外。” 她罕见的说了个长句子，似乎是为了安慰洛恩。 “你支援过谁？” “队长，艾文。” “我……” 不等洛恩爆粗口，她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丢给他，同时扬了扬自己手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 “附魔发音盒， 150公尺沟通半径。” “缺点是声音很大，非常大。”凯特小姐加重语气，“除非必要，否则我只会通过振动提醒你。” “具体的意思是……” 这不就是神秘侧版本的对讲机吗… 洛恩一脸‘竟然还有这种操作’的表情，目送凯特小姐动作敏捷的溜入一旁的巷子中。 过了大约5分钟，被洛恩装入大衣内侧的‘发音盒’传来她粗糙的声音，就像是从通风管中传出的狂风呼啸，还夹在着些许玻璃碎屑与石头碰撞的噪音。 洛恩大概判断一下，如果在喧闹的室外或许这声音不那么明显，可一旦进入室内就会比较刺耳了，不过发音盒本身震动强烈，所以通过振动传达简单信息还是很靠谱的。 “支援就绪。” “嗯。”洛恩压低帽檐，缓步走入公寓。 嘈杂拥挤的下城区穿着一身体面呢子大衣的卖艺人，在一群衣着破旧的人流中显得格外扎眼，尽管大多数人不明白佩戴在他外套左上方心口处的铜制高阶警司徽章代表着什么，但是他们知道那象征王权的交叉双剑与环绕的鸢尾花徽章只有‘警察’老爷才有资格佩戴，就足以让他们小心的与这位‘大人’保持距离，免得弄脏他的制服换来一顿毒打。 “…”洛恩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些生活在下城区的贫民看向自己的目光除了畏惧就是麻木与厌恶，只有少数几人抱有希望与信任。 ‘看来下城区的民众普遍对瑞安多的警察系统非常失望…’如此想着，洛恩记起普莱斯队长之前巡夜时和自己开的一个不算玩笑的玩笑：下城区的治安靠的不是警察，而是控制一个个片区的黑帮团伙与其他利益集团。 那些被‘流放’到这里工作的警察要么选择同流合污，要么就被排挤成为边缘人；至于入衔属于伦萨王国正式公务员序列的警官？他们或许爱惜羽毛，或不屑于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承担风险，但基本不会有人愿意为这些没有丝毫价值的人出头。 ‘所以瑞安多的警察不是边缘人，就是压迫与黑暗的帮凶？这还真是讽刺……’ “为他们做一些这些人根本不了解的实事，不如在选举时拉一箱子铜克朗有说服力。”这是队长的原话也是上层官僚的认识，即使是女王陛下，对这种公开的贿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恩叹息了一下就将这股无用的负面情绪压下，默默调动灵能开启‘灵能视觉’向四周扫去。 ‘灵能视觉’之中洛恩看到的世界变成了另一幅单纯由黑白灰组成的单调景色，只有活体生命才会有额外彩色特征。 这个视角类似现代战争中头戴热成像侦测仪的士兵，不同的是人体的颜色划分非常细致，并非由简单的三原色构成；走近观察，每个人的器官都显示出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他们的健康程度。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敌人 “嗡…”洛恩胸口的发音盒微微震动但没有声音传出，这是用作特殊场合无法通过对话沟通情报时的‘暗号’，1次震动代表疑惑，2次代表附近有危险但处在可控范围，一直震动不停的话，则代表致命敌人还未发现自己，需要快速撤离。 洛恩眨眨眼从思绪发散的状态中回归，‘视野共享’并不能让他将脑内想法传达给凯特小姐，因此最简单的沟通方式就是眨眼；被支援狙击手询问后快速2次眨眼表示一切正常，3次表示需要支援，1次长眨眼表示目标出现或遇到不明身份超凡者，不眨眼一直瞪着则表示自己被控制了无法行动，需要救援。 至于其他过复杂的方式则因为可能引起怀疑而被禁用。 向凯特小姐传达一切正常的讯息后，洛恩拄着绅士杖向前继续探查。 ‘综合队长那里从警察局拿来的失踪案件报告以及凯恩斯先生给我的讯息，这幢5层的公寓楼几乎每一楼层都有人失踪，且因为这件事导致公寓楼的入住率低了很多，可是…’ 洛恩向四周环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超过正常人范围的灵能波动后，将灵能视觉关闭节省资源。 整幢公寓一楼几乎没有空房，每个屋子里都住了人。 这是哪门子的空置？ 带着疑惑，洛恩敲响了位于公寓楼一层的管理室。 无人应答，但是可以听到有规律的肉体碰撞声与急促专注的呼吸声？ 开启灵能视觉穿透木门，洛恩看到两具微红的肉体以一个喜闻乐见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其中一小段高亮的红色正在有规律的快速运动，当然这个红色并非是生理病态的暗红色，而是代表体温较高淡红色，颜色越亮则代表温度相对越高。 从未想到会以这种奇特方式看小电影的洛恩轻咳两声并未关掉灵能视觉，他握掌为拳用力敲了几下门，总算引起了屋内正在欢愉的二人的注意力。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带有怒意的脚步快速接近房门，屋主人骂骂咧咧的打开房门。 “大白天的不去上班要死啊？你们这些穷鬼又有什么屁事…” 开门的是一个比洛恩低一头，体格精壮有着古铜肤色，穿着一条四角内裤，面相凶恶的男人，另外他有一双伦萨人普遍拥有的黑眼睛，操一口标准的瑞安多方言，显然是在下城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他在看到洛恩的装束后先是赶紧收住谩骂，随后点头哈腰的搓着双手，以一个极地的姿态谦卑道： “警察老爷…啊不是！高阶警司大人，你…您有什么吩咐？” “哦？” 洛恩很意外，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公寓管理员还能分辨得出警官与警司徽章的细微差别，要知道大部分受过教育的普通市民都不一定做得到，这可不简单。 “你认得出这枚徽章？” “当然！”低头哈腰的管理员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置于胸前与下巴处，表现的无比恭顺，“在我还是女主人的马夫时，经常能见到一位与您徽章一模一样的老爷，他啊就是一位高阶警司！” ‘观察力不错，就是没什么脑子。’洛恩咧嘴，思维发散的脑补八卦：凯恩斯自以为亲密的‘情人’私底下还与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幽会，那个人还是个高阶警司？……算算瑞安多除了守夜人，外高阶警司的职位就设置了那么几个，如果知道大致外貌的话就不难推断出是谁给凯恩斯先生头顶染发……或者是凯恩斯先生染绿了那人的头顶？ 说不定还能借机敲一笔？伦萨虽然崇尚浪漫与自由，并因为自由过头经常被外国人调侃，但是真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摆在阳光下面的话，‘上流社会的绅士’还是要脸的，为此付出一笔封口费不过分吧…… ‘我在想屁吃啊！’洛恩赶紧将这个危险的年头抛之脑后，他可不想以敲诈为生，‘我可是守夜人，有正规编制的那种！’ 洛恩保持扑克脸不变，清了清嗓子问到： “哪个先生，长什么样？” “这个啊…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大嘴说了不该说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洛恩。 ‘害怕惹祸？’洛恩微笑一下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板严肃，从衣袋里拿出枚一张2银令面值的纸币，“现在想起来了吗？” “”男子咬咬牙纠结了一会，憋红脸低声道：“身体微胖大概50岁，头发乌黑保养得很不错，对了，他额头有一道刀疤……” 说完，他从洛恩手里接过钱，看也不看就塞入怀里生怕这位警察老爷耍赖后悔。 “您还有其他问题吗，尽管问！” “据我所知这幢公寓失踪了很多人，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住户？” “您有所不知！”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仅仅能勉强书写的管理员连比带画，总算用他贫乏的词汇将柳丁街13号公寓最近发生的事情表述清楚。 约一个月之前，大概是洛恩被袭击前后的几天。 那时13号公寓因为是柳丁街上最便宜且有干净自来水供应的居住区，所以人满为患；几乎每家靠着一点儿关系抢到一间住房的人家，都会尽力将屋内自家人居住空间压缩，腾出尽可能多的地方低价租给一些工人，以补贴‘高额’房租带来的经济压力。 最夸张的时候，连走廊两侧都被邻居们划分，防上高低床后以一个更便宜的价格租给穷困潦倒的流浪汉。 洛恩很难想象设计之初承载量为150户人家合计750-1000人的公寓，实际居住人数竟然无限接近3000人！ 那是一个及其拥挤脏乱，无限接近于‘沙丁鱼罐头’的蜗居。 也幸好女神保佑没有发生火灾，否则挤压到只能允许一个人正常通过或两个人侧身通过的，被高低床等易燃木制品堆满的走廊，必然会成为一个充满鲜血与哀鸣的地狱之路。 随后的某天开始，具体日期管理员记不清了。 不断有居住在走廊的流浪汉莫名其妙失踪，一开始根本没人注意。 “您知道的，租给他们铺位的那些人只在乎钱，他们才不会管那么臭烘烘一个礼拜都不洗澡，只能靠乞讨为生家伙的死活。”管理员往地上啐了口吐沫，本想扣扣鼻孔但在洛恩扑克脸的注视下悻悻的收回了手指，“更何况这种床位都是先付钱后住，房主还乐得将床位租给别人再多赚钱呢！” “就没有人关心那些人的死活？” “没有。”管理员惋惜的叹了口气，“也许是被黑帮抢劫打死了，也许是抢劫别人失败被打死了…也许，我是说也许，是被某些贩卖人体器官的家伙抓走了！” 洛恩扯了扯嘴角 “胡扯。” 即使在现代社会，器官移植也需要先进行大数据匹配，然后确定没有可能的排异反应后才会移植；器官本身的特性限制了其离开肉体后的生存时间，就算以现代科技也只能在保持其活性的基础上将器官储存几个小时而已，根本不存在先取器官后手术的方法。 更何况连器官移植手术都只存在与纸面理论的艾兰蒂斯世界？ “是真的，我听…” ‘无知。’ 洛恩懒得给这种人科普知识，挥手打断了管理员不着边际的瞎话。 “失踪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严重的？” “啊！是在大概2周之前……” 洛恩推算一下时间，大概在他当‘外卖小哥’时碰到那个致命超凡者并报告队长，随后‘污点线人’米莎小姐枪击案之后的几天，失踪者的数量开始呈几何爆炸的曲线增长。 几乎是在几天之内，走廊处休息的，将近13的流浪汉失踪了。 各种离奇说法呈现导致恐慌蔓延，流浪者宁可放弃房主捏死不退的租金，也选择搬出13号公寓重新回到街角处靠着往衣服里塞报纸取暖……显然他们对生活还抱有希望，至少目前为止。 至于剩下还睡在走廊的流浪汉…洛恩没问，管理员没回答。但是答案以及摆在眼前了。 “你没报警？” “我报了啊！”管理员一脸无奈，“可是那些警察老爷来了就走，他们说缺乏物证无法立案调查…要个屁的证据啊，那么多人都失踪了！” “我看分明就是这些人害怕了！” “你没尝试过找你的‘女主人’反应情况？” “连警察老爷都不愿意插手，‘女主人’有用吗？她只是个普通商人而已，和那些有枪的老爷怎么能相提并论？”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巡查（上） 洛恩压了下帽檐没有回答，改口问到： “为什么不去夜之姊妹会的教堂试试？” “教会？”管理员摇摇头，“女神只眷顾那些能够募捐的信徒，像我们这些连税都不够资格交，只能依靠国王施舍的低保存活的人们，没有资格信仰女神……况且如果祈祷有用，每年冬天就不会有那么多饿死，冻死，或者被野狗咬死的倒霉鬼了。” 他说道这里舔了舔嘴唇，似乎想要在说些什么，但随即闭上了嘴。 洛恩若有所感的看向身后同时右手不动声色的快速摸向腰间别着的左轮枪。 但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面无表情捧着厚厚古书路过的老人。 ‘拿着书？识字？传教者？’洛恩长眨一下眼。 距离柳丁街13号公寓楼约100码处的另一座公寓处，顺着排水管轻巧爬上楼顶的凯特小姐将狙击镜瞄向那个奇怪的老人，她对着发音盒轻哼一声。 在她的观察下，确切说是从洛恩的视角中，老人一步步缓慢走入一间满是小孩的房屋，打开手里的书本开始对孩子们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免费上课？ 凯特不急着移开注意力，她打算多观察这个老者一会，看看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只是一名单纯的传教者+教师的组合。 收到凯特震动传讯后，洛恩将目光重新移回管理员身上，示意对方继续说。 “呃…我说到哪了？” “啊对，是流浪汉都失踪了。” “那之后又有几户人家全部失踪，无一例外都是隔天早上房门大开；之后大家就发现只要晚上把门顶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开门的话，就会平安无事……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走，他不怕死？” “走？去哪儿？”管理员摇头无可奈何的叹息道：“这里的租金是附近最便宜的，还有清洁且不昂贵的水源，离开这里，难道去街上流浪？” “老爷，现在是冬天，足以冻死人的，瑞安多的严冬啊！” “就连我这样有能力搬走的家伙，都害怕失去在女主人那里的工作所以死都不肯离开，更不要提那些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劳力一旦病倒就会流落街头的家庭了……离开了这里，只会更糟！” 洛恩知道下城区很糟，他见过不少没能挺过严冬的流浪汉尸体，但从想过下城区最困难的地方竟然充斥着这么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人们宁愿去憧憬富豪们奢靡的快乐，也不愿去了解贫穷带来的压抑。洛恩也一样，他相信自己可以通过努力让家人的生活得到改善，但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万一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蒂法和内特该怎么办。 “最后一个失踪者是哪时候被发现的。” “是一位住在3楼的女士她，她叫什么来着…对，海伦！” 管理员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那可真是个美人…可惜她看不上我这种穷鬼。” “海伦？”洛恩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大衣口袋内手帕的主人，但随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瑞安多同名的女人不要太多，至于‘美人’这个描述语……洛恩看向这家伙身后那位长相非常一般，但是身材还算过得去对自己搔首弄姿的女郎，就知道这位管理员的审美水平恐怕不怎么样。 “详细说说她的特征。” “具体我不清楚，因为那位女士很少来这里住，据说她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她花钱太大手大脚攒不下钱，再加上…呃，怎么形容。” “浆洗女工的命运，但有着一颗成为公主的心，所以她一直都没找到何时的伴侣，至今单身。” “希望她没有再夜莺巷做那种工作，否则就太……” 管理员似乎暗恋这位叫海伦的女士？可惜大多数暗恋最终都以或悲剧或苦情为结尾的，至少洛恩认为这两个人有一丝的可能性。 夜莺巷是瑞安多有名的红灯区，相比下城区良莠不齐的站街女，那里属于‘高端消费场所’……呃，这些都是队长告诉洛恩的。 “她发生了什么？” “失踪了，但不是夜里突然消失的，而是一大早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披头散发，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试着追出去，但她实在是跑的太快了……” “你最近见过这两位警官吗？”洛恩掏出两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两个笑容灿烂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年轻小伙子的合影。 尽管照片很粗糙，但管理员依旧分辨出了上面的人。 “没见过。” 洛恩默默开启灵能视觉，管理员的心脏跳动速度没有改变，脑补呈现的灵性是蓝色的规律波动，这说明管理员情绪稳定并未说谎……除非他实际上是某个高阶超凡假扮的，否则无法将灵性特征掩盖住。 “出什么大事了吗？”管理员小心翼翼的看向洛恩，万一有警员在这里出事，恐怕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不关你的事。”洛恩面无表情的收起照片，“感谢你的配合，希望你之后在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都第一时间汇报给最近的治安所。” “有用吗？” “照做就对了。”洛恩收起照片，“你叫什么名字？” “乔纳森，阁下，我的全名是：乔纳森海厄利斯！” 洛恩对一脸激动的乔纳森点点头，并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他转身上楼，取出口袋内的手帕捂着嘴，进入位于楼梯口附近的公共盥洗室，反手将门锁上后压低声音问到： “听到了吗？” “嗯。” “…” 似乎凯特小姐也察觉到自己的回应是在太过‘简练’，再次补充道：“海伦是突破口。” “我也这么认为。” 洛恩瞥了一眼‘救了自己一命的手帕’，稍迟疑了一下，借着问到 “你觉得她还活着吗？” “熟人？” “不，她只是和我认识的一个…呃，朋友同名。” 凯特轻笑一下没评价洛恩别扭的回应，反而好奇的问到： “为什么男士盥洗室里会有一个…喷泉吗？” 洛恩咧嘴刚想笑，就吸了一口及其浓郁的特殊味道，熏得他赶紧重新抿起嘴角，把手帕压得更牢了。 “不，那是方便的地方。” “……”凯特小姐不是很理解的挠了挠脑袋，突然发现一楼那个‘传教士’离开了，“那个奇怪的传教士离开了，他的书还留在屋子里。” “要不要我去跟踪一下他？最近下城区各种奇怪的小宗教变多了，前几次我巡夜的时候就碰到不少。” “不，继续任务。” “你说了算。” 对于管理员乔纳森来说变得空旷的公寓，以洛恩现代人的角度来看，依然属于超负载居住。 只有单身公寓规格的建筑面积，却住了一家5口甚至更多。每层楼只有走廊两侧的楼梯口处才有一个气味感人的公共盥洗室，长期缺乏打扫导致这里刺鼻的气味能飘出很远，以至于洛恩离开了好几分钟后，还感觉大衣上沾着那股令人目眩的怪味。 这么差的卫生条件，没有滋生恶性传染病真是女神保佑。 ‘橡树街和这里的差距，就像是教堂区比起橡树街的差距……起码那里的公寓至少有独立的盥洗室。’ 继续向里走去，洛恩脚边迅速闪过一个身高刚到达自己大衣下摆，骨瘦如柴的小女孩。他露出微笑蹲下，想要问她一些问题时，小女孩却害怕的抱着破布偶躲入阴影中，用那双好奇中带着畏惧的眼神看向自己。 可惜他口袋里唯一的巧克力早就送给露露了，否则现在说不定排的上用场。 “小朋友，你认识一个叫海伦的小姐吗？” 洛恩尽量将声音放低，好让自己显得随和一点。 可惜小女并不买账，她犹豫了一下后摇摇头，迅速抱着布偶跑回自己家。 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咔嚓反锁。 在洛恩准备离开，继续去下一家询问时，刚才的房门被悄悄打开。 小女孩伸出干瘦的小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扇木门。 没有任何言语，仅仅那双透露出恐惧的纯净眸子，就能说明问题了。 洛恩点点头，将食指竖在嘴唇边表示自己会保密，然后摆摆手暗示小女孩把门关上。随后，他双眼冒出几不可查的淡淡蓝光。 灵能视觉中，小女孩指的那间屋子的木质房门竟然内嵌了钢板，这不正常的一幕通过视觉共享传输给了凯特。 “有问题……” 发音盒轻轻震动两次，表明附近有危险但在凯特小姐的掌控之内。 ‘果然是善于远程支援的凯特小姐，她一定有某种方法可以观测到目标？’洛恩默不作声的将左手移到大衣下，握住左轮枪扳下撞针同时将弹仓顺时针转了一格，将空置的激发仓位换为装了猎魔弹的仓位。 精神集中状态下，灵巧稳定的双手让洛恩不用担心手滑导致的误射伤到自己。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巡查（中） 原本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仿佛时间被瞬间停止了。 在洛恩露头的一瞬间，他们姿势僵硬的一点点扭动身躯或头颅，或正或侧对洛恩，嘴角拉出近乎相同的，高至双耳的可怕弧度。 ‘！！！’洛恩吓得一个激灵，刚准备后撤时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也站满了一模一样的‘人’群。 ‘这些家伙怎么突然变成怪物了！？ ‘怎么办，一把左轮更本解决不了这么多敌人！’ “凯特小姐，请求支援！ “该死，没声音！” 莫名的压力与紧张的气氛，让洛恩渐渐失去判断力。 难以抑制的，洛恩黑白分明清澈的瞳孔开始一点点充血，隐藏在基因深处狂躁与杀戮的欲望，在诡异气氛的推动下慢慢侵蚀着他的理智。 那些前一刻还只是卖相可怖但未有动作的平民，在洛恩散发杀意的瞬间，纷纷饥渴的盯着洛恩，充满了对血肉赤果果的吞噬欲望，一步步收拢‘包围圈’，缓慢压缩洛恩的防卫空间与残存理智。 ‘杀光他们，不然死的就是我！’ ‘不！有凯特小姐掩护，我应该再等等…’ 两个声音在洛恩脑内争执起来。 ‘她早跑了，发音盒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等等…他们都是平民，都是和我一样的人啊！’ ‘狗屁！威胁到我们的都得死！’ ‘滥杀无辜不等于正当防卫！’ ‘你忘了那句话吗？失去人性失去美好，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不…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试想如果受伤的是蒂法，我该怎么办？’ ‘不合实际的同理心，如果死的是你，蒂法和内特该怎么办？’ ‘我……’ 洛恩艰难的拔出左轮手枪，对准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幼小的，抱着破布偶的小女孩。 她的嘴巴夸张的咧起，露出里面渗人的，沾着带血碎肉的尖锐獠牙。 “够了，不要过来！” 幽深诡异的黑色流质一点点从洛恩眼瞳中的血丝内扩散而出，缓慢的腐蚀着他的心智。他的食指扣住扳机，卡着击锤的大拇指在不断颤抖，只要的稍有松懈或手滑，那么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或许就要分崩离析了。 “最后一遍警告你！” “退后！！” 可惜‘异变’的小女孩不为所动，丢掉布偶张开双爪，像看美味一样贪婪的靠近着洛恩。 “死！” 洛恩的杀意膨胀到极限，死死压着击锤的大拇指瞬间松开，但就在转轮弹仓中子弹被激发的刹那，一发来自公寓外面的猎魔子弹划过120多公尺的距离，带着一抹银线精准的射穿了镶嵌着钢板的木门，将跪在后面披着厚重兜帽，双手捧着衔尾蛇木雕的邪教徒爆头。 另一边，狙击镜中崩裂飞溅的红白之物迅速变成一片片闪耀着昏黄色光芒的水晶。 空气中沉重压抑的气氛突然分崩离析，将洛恩理智慢慢抽离的扭曲灵能哀嚎着化成一股黑灰色的雾气顺销消弭于无形。 恢复正常的洛恩，在最后关头猛地一甩枪口，9的特质猎魔弹几乎是擦着小女孩的脸颊射入旁边的木质墙壁，轻松的轰开一个大口子，随后在砖墙上留下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坑洼。 而小女孩‘原本’的尖锐獠牙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牙齿不停打颤，她中蓄满了泪水与恐惧，被他掐着脖子吓到失禁的可怜女孩，而旁边围观的平民正一脸惊惧的看向他。 更本没有所谓的怪物！洛恩是在被敌人精神影响的状态下踹开了小女孩家的房门，并差一点就打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血腥侍从，东侧，第二个房间！”发音盒内传来凯特急促的声音，震的洛恩胸口发麻。 来不及思考，怒火中烧的洛恩猛地一个滑步从房间内窜出，正好看到了一个飞驰而出的身影从自己面前7公尺外的另一间屋子飞奔而出。 “干掉他！”发音盒内传来凯特小姐狙击枪拉栓上膛的声音。 洛恩屏住呼吸举起左轮，在扣下扳机前的瞬间，披斗篷的敌人却突然违背人体生物结构常理的完全将上半身转过来，抬起双手对准洛恩，以近乎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扭曲十指，捏出一连串诡异的法印。 随着洛恩扣下扳机，令人颤抖的法咒也传至他耳中。 ‘还来！真当我是蠢货吗？’ 精神类攻击的实质就是通过压缩灵能，并以外放的方式穿透防御方的灵能防御，影响其精神控制中枢，进而产生诸如震慑，昏迷，幻象等不良反应。 因此早有准备的洛恩猛地闭合上下颚，提前咬破舌尖。 在不剧烈但是足以清醒神志的痛苦辅助下，洛恩的精神仅仅恍惚了一瞬间就恢复清明，稳健的双手抓紧左轮握把。 火药燃烧爆炸，汹涌的气流将9的特质猎魔银弹送出枪口。 那些鲜红的水晶飞舞涌动，迅速在离血腥侍从很近的地方凝结重组。 看似复杂的交锋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宝石！’洛恩咬牙切齿的微调枪口再次瞄准‘血腥侍从’。 通用系的宝石法术-替身人偶，每次需要使用都需要消耗不少的灵能和一块品质不低的宝石，而不同种类的宝石产生的增益效果都不一样。看颜色，这次敌人使用的应该是红宝石，具有恢复一定程度外伤，并在一段时间内持续止血的效果。 同时，而替身人偶最致命的地方在于凝结‘真身’的速度虽然快，且处于高抗性的‘宝石形态’，但在此期间却无法自由移动。 ‘死吧，卑鄙的邪教徒！’ ‘替身人偶’完成凝结‘血腥侍从’真身的瞬间，洛恩瞄准毫无防备之力的敌人扣动扳机。 但在子弹被激发的一瞬间，他用来支撑重心的左腿被人用力的一扯，让处在滑铲急停姿势射击的洛恩差点双腿呈180度劈叉。 突兀的外力干扰还是让洛恩在最后关头打偏了，子弹没有击中‘血腥侍从’的脑袋，而是击穿了他的肩膀，绽放出一朵夸张的血花。 这次‘血腥侍从’没有启动宝石法术，而是忍痛猛地一个原地翻滚避开了凯特的补枪，像一个灵活的猴子似得窜入楼梯。 他很聪明的没有选择破窗而出，否则3楼的高度就算摔不断他的腿，但落地的时间足够凯特再次上膛，然后将这个无处借力闪避的傻瓜一枪毙命。 “干！”表情扭曲的洛恩甩手一巴掌将嘴边流着涎水，目光涣散明显精神类法术影响心智的男子扇飞。 他完全没有想到敌人的施法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将自己再次眩晕或迷惑，而是一早就打着影响周围的人限制自己的阴谋。 不过还没完，只要在他混入棚户区之前死死咬住他，就不怕煮熟的鸭子飞掉！ 百码处，失去‘血腥侍从’视野的凯特迅速拉开枪栓退下弹夹，动作熟练的从旁边摆着的一排弹药中选了一颗特质穿甲弹装填，然后靠着本能对着楼梯处盲开一枪。 长弹头高穿透力的特质穿甲弹轻松将不怎么厚的砖墙撕裂，弹头虽然严重变形失去致死威力，但是飞舞的弹片将‘血腥侍从’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的四肢都不同程度被划伤或嵌入弹片。 一击得手的凯特却毫无喜色，她对着发音盒大吼：“他受伤了，咬住他！” “干得漂亮！” 洛恩一脚踹飞被控制的倒霉鬼，连滚带爬加速的同时，单手撑地用力一拍，借着反震的力道飞速恢复奔跑姿势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也因此没错过凯特那‘开挂’似得神来之笔。 “再来一枪，他就完了！” “笨蛋，我就带了一颗穿甲弹！” 凯特迅速收起狙击枪的支架，来不及收拾现场，随便抓起两个弹夹，抱起比她人‘矮’不了多少的狙击枪在屋顶飞奔，寻找下一个视野优秀的狙击点。 “都怪你个笨蛋催我，害我只带了一颗穿甲弹！” “…”从天而降的大锅险些把急速在楼梯上飞奔的洛恩砸的一个趔趄，“我没有催你啊……”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巡查（下） 伦萨王国首都帕洛斯 处在雾霾中的下城区虽然不至于像银轮港湾那样伸手不见不知，但是仅有不到5米的可视距离还是让大多数人选择窝在室内享受悠闲的一天。 漆黑且没有巡警的小巷内，疲惫至极的流浪汉们蜷缩在角落，将偷来或乞讨而来的报纸揉成一团塞入肮脏破损且满是异味的大衣内，这是无数流浪汉用生命换来的，驱散冬日严寒最廉价有效的可行办法。 他们或单独一人，或三三两两聚成一团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饥饿，病痛，疲惫 不断地折磨着他们最后的精神 麻木无神的眼眸，营养不良苍白至难见血色的干枯面庞。 他们没有食物，没有沟通，更没有希望。 即使家人之间，也麻木的静待越发靠近的死亡阴影将他们吞噬，仿佛那才是最终的平和。 繁华的帕洛斯 建在乱葬岗之上的帕洛斯 被白色高墙围起的，好似最华丽庄园般的帕洛斯 奎因女王的帕洛斯… 人民的，帕洛斯！ ………… 一个身穿华丽贵族服饰，与下城区格格不入的男子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慌不择路向前飞奔逃跑的男子时不时回头看向空无一物的身后，仿佛那里有什么择人而噬的怪兽…至少在两侧流浪汉晦暗眸子中反射而出的是这幅景象。 贵族男子捏出几颗闪亮的蓝宝石反手向身后渗人的漆黑丢去，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捏出复杂且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配合简短晦涩的古塔曼语法咒，在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延迟空档后，昂贵的宝石在流浪汉毫无神采的眼眸反光中炸开。 强烈到即使数十码外依旧会令人感到目眩的强光瞬间将最近的几个流浪汉目盲，剧烈的疼痛令他们无助的翻滚，发出绝望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哀嚎。 “垂死挣扎！” 贵族男子身后，常人无法察觉的黑雾内传出愤怒的咆哮，浓雾迅速翻滚着撞向贵族男子。 但那震慑人心的暴怒，却在宝石构成的闪亮曲光屏障面前那样绵软无力，无论雾气中翻滚的雷霆多么明亮谣言，依旧无法撼动那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的绚丽屏障，只能无力的拍打在上面难以寸进。 贵族男子却没有因此露出欣喜的脸色，他再次拿出几颗宝石环视四周，试图从流浪汉中找出任何伪装成追兵的家伙。 突然，他猛地将怀里的钱袋拿出撕开，捏住一大把印着伦萨国王头像的伦萨朗飞掷到四周。 “贱民们，来抢吧！” 1克朗就足以让一个流浪汉在帕洛斯吃饱，3克朗足以他们租一个舒适的地铺好好睡一觉并洗个澡。 让他们有一丝希望在恢复一些元气后找到一份工作 有希望脱离这个可怕的食不果腹，衰弱无力无工可做，继续陷入无尽黑暗的可怕循环。 而1伦萨朗，则等于240克朗 等于60天活下去的希望 亦或是几张离开帕洛斯的车票和在他乡重新开始人生的希望。 不论如何选择，都足以让流浪汉疯狂！ 可惜，贵族男子期盼之中混乱的景象却没有发生。 金灿灿的，印有伦萨国父，大公爵普罗米修斯头像的金币无力的掉在地上，掉在浑浊残渣有粪便的臭水汪里，向前滑动了几公分后，倒在地上，黯淡无光。 “小聪明一次就够了。” 说这话的人身穿黑色高档尼龙大衣，带着半高丝质礼貌，手提着一盏闪烁出明黄色光芒燃气灯的绅士。 “我，贾斯汀范米尔特，夜之姊妹会圣十字小队队长，对你做最后通牒，停止一切抵抗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你的一切证词将成为” “笨蛋贾斯汀，你手上的左轮枪和猎魔子弹是假的吗！”黑雾中传来令人熟悉的爆喝，“干掉这个蠢货，不然等下我就把他和你一起轰成碎片！”。 “污染物-卡特的忏悔”贵族男子没有理会身后的咆哮，他咬牙切齿的盯着米尔特手中明黄色的，散发出奇异灵能波动的吊坠，再无半点优雅与矜持，“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继续演戏了，但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怀疑到我的？” “嘿，谁知道呢？”贾斯汀并不急着抓捕这名贵族，倒不是他害怕帕洛斯的贵族阶层针对自己，毕竟现在这个特殊时间哪怕是实权伯爵一类的大贵族也不想和落水狗-血术士维克托沾上一克朗的关系。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贵族子弟，会和维克托勾结在一起。” “放弃抵抗吧，你既然知道卡特的忏悔就一定了解其副作用。”贾斯汀将那枚明黄色的吊坠拿远了一点，“我可不想被这个东西吸干灵能然后变成一个只会不断忏悔自己过错的傻瓜……如此一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这样很有可能对你造成不必要的永久性创伤。” “是吗？”贵族男子没有理会米尔特的威胁，相反他还饶有兴致的整理了一下镀金边的长袖衬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等贾斯丁回答，贵族男子身后响起剧烈的爆炸声。 随即，宝石构建的曲光屏障如同脆弱的琉璃一样炸开，化为点点荧光消散为最纯粹的灵能。 “你那肮脏的臭味！”破碎的荧光中，金发飞舞的斯汀娜缓步走出，用她那特有的，堪比红宝石的眼瞳死死盯着男子，竭尽全力压抑着怒火，“我隔着几百里就闻到了！” “哎”贵族男子摇摇头伸手解开衣襟，露出白的有些过分的胸膛，以及胸口处那狰狞的，令人看一眼就思维凝滞混乱纹身，“早就听导师说过，夜之姊妹会圣十字小队有个对高贵血裔抱有极端偏见的蠢矮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遇到了…” “真是倒霉。” 斯汀娜停下脚步罕见的收敛起了全部情绪，就那么静静地和贵族男子保持15码距离，看着他将一枚类似骨节的东西镶嵌入胸前。 “你”贾斯汀愕然的看着贵族男子几乎是‘自杀性’的行为，突然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配合他拖时间，“不对劲，斯汀娜快…” 现在修改封印物影响目标已经太迟了，卡特的忏悔虽然能大范围的将普通人变成暂时无欲无求没有回应的状态，但‘它’本身有着影响数量越多平均影响力越低的限制，即使现在收回全部平分在流浪汉身上的‘忏悔’，也来不及阻止疯狂的贵族男子。 “迟了！！！衔尾蛇万岁，莫比乌斯万岁！！”他洁白的牙齿迅速变的狰狞，如同野猪一般的獠牙破唇而出，薄如蝉翼却能轻松切割木料，好似蝙蝠般的翅膀刺破礼服向两边展开。 “感受吾主的愤怒吧！” 他自知即使以这种形态也很难活着逃脱，索性舔了舔嘴角处流出的鲜血，眼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疯狂，身体再度发生异化。 数以千计的白色小蛇不断从他的口鼻处溢出，带走他的灵能与生命气息，释放而出的混乱之力甚至将空气扭曲，折射出令人迷醉不忍移开视线，却又充满疯狂无序的诡异黑光。 米尔特抽身后跳拉开距离，正准备呼叫本地教会支援时，就看到眸子逐渐变得清澈闪亮几乎要宝石化的斯汀娜，随即亡魂大冒急吼到：“别冲动！不至于动用……” “死吧，肮脏的垃圾！！”早已进入忘我状态的斯汀娜猛地掀起裙角，露出覆着黑丝的纤细小腿，而在膝盖侧上方约一个手掌处，在吊袜带与底裤的连接处，一只古朴的短管散弹枪正静静的躺在枪袋内。 在米尔惊恐的眼神，与几乎要完成仪式的贵族男子‘尸体’的见证下，斯汀娜手里的短管散弹枪就迅速虚灵化变得半透明，一截近1米长的枪管凭空接在短管散弹枪枪口处，瞬间变成了一把造型古朴充满美感的猎枪。 随之而来的是耀眼纯白的亮光与震天的爆炸声，冲击波挟裹着巷子两侧被高高堆砌的各种砖块杂物瞬间将贾斯汀吞没，把他还没来得及喊出的阻止话语埋了起来。 几分钟后，灰头土脸的米尔特总算被迟到的哥伦和米德从废墟瓦砾里挖了出来。 他第一眼就找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蠢丫头，咳咳，瞧瞧你都干了什么……” 到嘴边的训斥最终还是被米尔特憋了回去。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我们的瑞安多 “你做的足够好了，但这个世界不是仅靠我们就可以改变的，斯汀娜。” “我知道。”斯汀娜不为所动，继续做着徒劳但是却被急切需要的努力。 “……” “还想说什么？”少女额前的金色卷发因为汗水而沾在眼前，遮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态度，而眼中打转的液体也遮挡住她观察其他人，审视这个世界的视线。 直到半响后心绪稍平，斯汀娜才用还算干净的袖子擦了擦眼睛，以及额头上因为灵能过度使用而渗出的细密汗珠，让米尔特再次看到了那双清澈的，本来就是宝石红底色的眼睛。 “别太在意…” 米尔特想拍拍少女的肩膀已示宽慰，但被后者灵巧的闪避掉。 斯汀娜用异常嫌弃的眼神看向他， “那么脏的手就不要乱摸了好吗？” “我……” 贾斯汀感觉自己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他脸皮厚，转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看向正在现场收集证据消除灵能踪迹的米德和哥伦兄弟问到，“通灵过了吗？” “是的，在你被埋在瓦砾堆的时候我们就先按照大小姐的命令先通灵过了。”米德努努嘴比向斯汀娜，意有所指的说到“大小姐放大招之前我们就到了并布置了屏障，否则这个街区都要飞上天……。” “我们运气很好，抓捕目标的灵魂保存比较完整，问出了不少东西。”哥伦接着补充，“不只是关于维克托的信息，还有很多关于莫比乌斯的计划…不过内容比较模糊，可以确定目标的记忆在之前就被高阶超凡用特殊手段处理过了，因此我们所得有限。” “这样啊…”米尔特随即猛地看向斯汀娜，“你这丫头，把我先挖出来不行吗！” “烦死了你们几个，都闭嘴干活！！” 三个大汉被一个小姑娘吼的缩起脖子，这场景绝对是独一份的。 米尔特一边假装在收集飞散的宝石，一边靠近两兄弟压低嗓音“比利那小子呢？” “他速度太慢，我和米德先来一步了。” “这个滑头，才进来没多久就变成老油条了！”米尔德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但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的神色。 ‘斯汀娜的直觉吗？……算了我在乱想什么啊，她又不是占卜家序列的神棍。’ “哼！你们很闲吗？”将金币分发好的斯汀娜走到米尔特面前，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灰发大叔，冷哼一声“笨蛋队长！” 随后，穿着黑色高跟鞋的白嫩脚丫从礼服下快速窜出，狠狠的踩住他的脚趾。 “疼疼疼疼疼！你又犯什么病啊笨蛋矮萝莉！” “！！！！”被说中要害的斯汀娜五指如电如爪，精准的掐住贾斯汀的要害。 “啊！我错了！松手要死人了啊！！” 谁能想到这么一双白嫩可爱的小手，曾屠戮百万邪恶？ ………… “砰砰砰！”下城区快速响起的枪声与市民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将原本寂静腐朽的街区掀的鸡飞狗跳。 治安所的巡警守在水泥浇筑的昂贵工事里面毫无动静，他们以为是喧闹是因为下城区的几个大帮派又在火拼，如此一来就没必要为了一些垃圾出去冒险，等枪声平息，教堂区大部队支援过来以后再出去给黑帮分子收尸就行。 那种东西，死多少都无所谓。 几个想要出去伸张正义，维护司法公正的年轻警员被上司拦在铁门前，制止了他们的‘送命’举动。 与巡警不同，那些刀口舔血的黑帮分子手持尖刀长棍，乱哄哄的从赌场或妓女床上匆忙跑出，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跟着帮派干部寻找‘敌人’，几个眼神好‘放哨’的‘狙击手’看到了追杀‘血腥侍从’的洛恩，以为这家伙是敌对帮派的人二话不说举枪瞄准。 但在他们刚刚准备射击，打算用膛线磨损严重的二手步枪碰一下运气，看能不能捞到一个敌帮人头赚点‘赏金’的时候，这些蹩脚射手就被飞驰在棚户区房顶的凯特小姐挨个点头。 没有警告，没有犹豫，没有怜悯。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将枪支对准守夜人的恶徒全部杀死，就是凯特小姐的职责。 她如同最轻盈灵动的黑猫，即使背着比自己还要‘高’的狙击枪攀爬，也能飞一般快速‘挂’在诸如小作坊的烟囱或者枯树顶端，为正在追击敌人的洛恩提供视大概方向指导，火力支援虽说无法击中快速机动的‘血腥侍从’，但是解决掉其他小麻烦还是绰绰有余。 在死了几个黑帮枪手后，其他稍微有点见识的黑帮分子就悄悄的躲回暗处，扯着嗓子虚张声势的大喊，既是警告敌人不要靠近自己，也是喊给上司听…… “前面向左！” “！！！”洛恩眯眼看向10公尺外的‘丁’字路口，一路追踪的血迹是向右侧延展的，而棚户区两侧胡乱堆放的无用杂物，将他的视线限制在及其糟糕的状态中，“血迹是向右的！” “幻象，向左！” “明白！” 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洛恩选择相信经验更加吩咐的凯特小姐，而不是刚愎自用的坚持自己的‘感官’，毕竟前者不久之前就被欺骗过一次，害他差点误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小心人群！”凯特暗骂一声，将楔入烟囱上铁锥有技巧的拔出，随后轻灵的从6米高的地方落下，稳稳的踩在棚屋顶上，健步如飞的追向洛恩的方向。 “那是跳蚤市场，咬住他！” “我知道！”洛恩压低压低帽檐，他万万没想到不到10分钟的追击就将战场移到了这里，他以前可没少在物美价廉的跳蚤市场‘淘货’，算是这里的常客。 ‘再让他这么跑恐怕会出事，而开枪的话更不现实，这里的人太多了！’洛恩眼见‘血腥侍从’动作轻巧的窜入人群，有些着急了。 ‘不管了！’他举起左轮猛地向天空开了几枪，拥挤的小巷顿时安静下来。 “警察，举起手来不许乱动！” 这是影视剧里常用的桥段，按理说这种时候大家就会很自觉的蹲下或趴下，甚至说不定会从角落里冲出几个热心大叔帮忙把犯人绊倒什么的…… 可惜这里是瑞安多的下城区，是穷到支付不起‘销售税’小商贩的最后留存之地，除了犯罪与贫穷外，什么都缺的地方。 洛恩一嗓子非但没有起到预计中的效果，反而让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无论是小贩还是买家全部乱哄哄的四散而逃，他们对‘收租’警察的恐惧心理是印在骨子里的。 “笨蛋！”凯特怒骂一声收起狙击枪，在这种混乱情况下根本没法瞄准人群中的‘血腥侍从’。 相隔15公尺，捂着伤口的‘血腥侍从’不再逃跑，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头黑色长发，竟然是个女人？ 她嘲讽的看向洛恩，用大拇指比了个割喉手势，随后嘴角挂着冷笑，游刃有余的快速穿行与混乱的人流。 洛恩也被自己蠢的说不上话，只能憋着一股气向前追去。 “太混乱了，你往东，我往西！” 发音盒内传来凯特小姐生气的低吼，震的洛恩胸口发麻脸颊通红。 “好！” 比起无用的承诺和道歉，先暂时拖住敌人才是最优选择。相信下城区失控的情况已经传到附近的治安所了，只要驻扎警察及时出来控制局势并通告警察局，支援很快就会到达。 城市既是隐匿犯罪与邪恶的最好地方，也必然是这些恶行的坟墓，因为这里除了罪犯还有警察，还有守夜人。 三绕两挡，费了好半天劲才挤开混乱的人群后，洛恩发现自己跟丢了。 “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紧了紧手杖，洛恩警惕的扫向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的巷子，“刚才那个家伙明明就向这里跑的……” 发音盒内毫无动静，显然他和凯特小姐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了150公尺的沟通极限。 ‘要不算了吧…？我一个人对付一个7阶血腥侍从，即使对方受了伤状态不佳，也太危险了……’这个想法才冒出，就被洛恩否决，‘不行，这么危险且毫无底线的家伙，放任不管太危险了！’ ‘我可是守夜人……虽然只是个新兵，但也是守夜人！’ 握紧左轮，洛恩凭着灵感向一条小巷内跑去。 正文 第五十章 穷人之春 或许是傻人有傻福，或许是女神偶尔也会对穷鬼露出微笑。 在洛恩几乎要放弃追击时，一个及其反常的地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老板是一个用兜帽遮住全身，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落荒而逃，而是老神在在的盘着腿守着自己的摊位，就像看护的是什么无价之宝似得。 洛恩将枪口抬起向天，警惕的接近那个怪异的摊位。 “你在找一个女士，她肩膀受伤，充满恶意。”摊主没等洛恩接近，就说出了让后者险些咬到舌头的话，“是吧，年轻的守夜人？” “你是谁？”洛恩谨慎的停止前进，枪口缓慢而又不引人注意的瞄向摊主面前的空地，只要对方表露出一点恶意，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 “我…一个不值得你注意的无名之辈。”摊主没有抬头，而是轻叹一口气，“你可以将我看作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失职的丈夫，身负罪孽却厚颜无耻的寻求救赎的卑劣之徒。” “随你称呼。” 他拿起一枚鲜红的宝石丢向洛恩。 “送给你的，替我们保护好瑞安多吧，小子。” 不知道为什么，洛恩没有闪躲这件可疑的物品，反而本能的伸手接住。 “它能帮助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也许会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谁知道呢……” 晶莹剔透闪耀着微光的璀璨红宝石内，一缕缕淡淡的灵能缓缓逸散而出，竟然是超凡物品？ 洛恩愣神的功夫，那位摊主和他的小地摊都消失不见了。 “卧槽见鬼了？？” 洛恩吓得后退一步，犹豫了一下依旧没舍得松开手，丢出那个有些可疑的璀璨红宝石… “…要不试试注入一丝灵能？” 洛恩舔舔嘴唇，只提供仅能激活超凡物品的灵能的话，一般是没有太大危险的，况且眼前的红宝石也并未散发出一丝不祥气息，相反，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这颗宝石就算只是普通货色，也至少有500伦萨朗吧？遇到收藏家溢价到1000朗也不是问题…’ 一缕细微的灵能缓缓流入宝石，洛恩丝毫不敢大意，只要感受到一丝恶意波动就会立即切断灵能并将宝石丢出去，毕竟他自信自己这条命还是比宝石值钱的……当然，那是不久以后的价值，不是现在。 随后，几条猩红色的触手从宝石内缓缓伸出，顺着洛恩的左臂慢慢向上攀爬。 看起来咸湿惹人反感的触手，非但没有敌意反而有让洛恩感受到一股发自灵魂与血脉深处本能的亲近。他将某些不纯洁的画面从脑中丢出，忍着闪避的冲动，任由触手‘穿过’自己的头颅，慢慢延伸进大脑，随后缓缓将他的脑袋整个包裹起来。 视线与思维短暂的混沌模糊后，整个世界短暂的变的虚幻，洛恩感觉上下左右和东西南北的方向感官彻底混乱，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诡异的海洋，四周是高亮且奇异的建筑，依稀能编认得出这里是下城区跳蚤市场。 在‘高空’之上，或之下，形态扭曲怪异的‘鲸鱼’从他头顶飘过，又好似洛恩整个人是倒立的，它是从洛恩脚下游过；不只是鲸鱼，还有长者六只手臂的心脏，数只眼睛粗糙缝合的‘眼怪’，手脚颠倒提着头颅的‘无头骑士’，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金色迷你精灵龙…… 洛恩最后看到的生物，是一只深邃漆黑，无时无刻都在将周围物质不断吸入体内，形似凤凰的生物。 在牠注视到洛恩的一瞬间，怪异的世界开始扭曲谈谈，迅速恢复正常。 ‘………刚才，那，是，什么？凤凰？？’洛恩感觉自己思维几乎要停滞，除了本能的战栗与极度恐惧引起的胃痉挛外，无法进行任何有效地思考。 还好这种诡异的现象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但其中的惊悚与混乱残余依旧在挑战者洛恩的理性。 “等等，这是……” 洛恩捂着嘴忍压住胃部涌上的不适，看向一条淡淡的血雾组成的‘细线’出现在他前方，将他的注意力从惊悚怪异的回忆拉向现实。 “难道是？”洛恩低头看了一眼恢复正常的红宝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胳膊，那些奇怪的猩红触手似乎只是幻觉？ 他感觉自己的嗅觉被无限放大，原本不可能闻到的血腥味现在却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一样‘闪亮’，即使他更本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血液味道，但洛恩就是敢肯定那绝对是‘血腥侍从’的痕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将不知名‘善人’送给自己，婴儿拳头大小的无暇红宝石小心的放入大衣内侧的口袋，洛恩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握紧装有猎魔银弹的左轮手枪，提着手掌顺着‘血迹’追去。 谁说穷人没有春天？ 春天不就在这里，在眼前，在前面的木屋里！ 洛恩开启灵能视觉，隔着30码的极限距离，锁定了躲在一间棚屋内的‘血腥侍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如他所料，灵能视觉中的人性物体瞬间炸成一堆不规则的碎片，闪耀着略微暗淡的灵能光芒迅速重组。 屋内的血腥侍从还没来得及搞懂为什么洛恩能找到自己的时候，再次被卖艺人的手枪击中，虽然伤口不是致命的头部，但子弹却打碎了她的膝盖。 “不是要害就不用替身吗？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血可以流” 嘴角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洛恩再次瞄准血腥侍从扣动扳机，灵能视觉让洛恩看到那个女人，但对方却由于薄木板墙的阻隔没有他的视野。 “还是说你的宝石已经不多了，所以宁可受伤，也要把宝石留在关键时刻？” 洛恩毫不犹豫的迅速清空弹仓，熟练地一甩手将左轮转轮甩出，轻轻一抖，6颗冒着热气与火药燃烧香味的弹壳悉数砸在赶早的土地上，扬起一缕灰尘。 血腥侍从选择不用宝石替身，不只是因为她的灵能接近极限，更是因为宝石不多了。 她虽然不清楚洛恩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刚才守夜人精准的射击和穿透木板锁定目标的能力和灵能波动，暴露了他的阶位和能力--9阶‘卖艺人’，其中一个能力是灵能视觉，至于另一个？ 那不重要，9阶‘卖艺人’的能力就算再怎么诡异多变，在量变未能积累到质变前，都只是可笑的把戏。 “你逼我的！”血腥侍从眯起眼睛，冲破被子弹打成破筛子的棚屋。 她尽量调整闪避姿势，以肩胛和大腿再次中弹为交换耗空了洛恩的弹仓，然后趁着‘卖艺人’快速装填的短暂空档，受伤严重的血腥侍从拿出一直被小心保存的木雕。 原本冰冷的瞳孔中闪出一抹慑人的疯狂，她嘴角扭曲的向上裂开，随后毫不犹豫的反转雕像，将尖头那一面对准自己，扎入心口。 鲜活的心脏，将滚烫的艳红血液顺着雕像的缝隙‘压’出十几米，径直射向换弹中，一脸惊愕的洛恩。 人体心脏压强喷出的鲜血，足以将其垂直喷出十几米高，但是动能衰减严重的血液更本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伤到人，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难道她的血液有毒？ 来不及思考，神经反应接近于专业击剑运动员的‘卖艺人’，果断放弃装弹，扭腰侧身闪开了这意义不明的‘攻击’。 疯子！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血液可以支持那种程度的‘戏法’。 灵能视觉中代表‘血腥侍从’灵能强度的颜色降低了不只一档，难道她真的到了强弩之末，所以才用那种诡异的方式攻击？还好我闪过了这家伙的临死反扑… 洛恩的疑惑与庆幸并未维持多久，很快的，充满混乱与畸形灵能波动从‘血腥侍从’心口处不断向外呈波动状散发。 ‘卖艺人’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他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目前所掌握的‘超凡知识’的认知范围。 女人的伤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痊愈，她的身形剧烈膨胀至3公尺高，纤细的手臂被粗壮可怖的块状肌肉取代，原本还算耐看的脸庞表情扭曲并被肌肉包裹保护起来……那些肌肉在洛恩的灵能视觉中正以一个难以理解的速度变红，即是高温的鲜红，也是灵能强度膨胀到一个可怕程度的高亮红色！ 洛恩艰难的咽了口下口水，手里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女人用贪婪嗜血的目光看向洛恩，迈动脚步。 大地，世界仿佛都因此颤动了一下。 但紧接着，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暴躁老哥，在线被锤（求推荐票啊啊啊） 洛恩眉心狂跳连带着心脏都在不规律的抽搐……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强烈的，埋藏在生物基因序列深处的恐惧本能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巨大的落差甚至让一向不服输的洛恩都生出一股绝望…仿佛只有放弃反抗，接受命运，才是最终归宿。 就在女人额头那只眼睛睁开并锁定洛恩的瞬间，洛恩猛地闭上眼睛，咬破嘴唇，强行将自己从灵能视觉的状态中‘踢’了出去。 喘着粗气，洛恩感觉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即使是只对视了那微不足道的001秒，洛恩也感觉灵魂似乎都被冻结，脸色发白牙齿打颤，仿佛一支虾米抬头看到了无尽幽暗领域中主宰深海的‘利维坦’……那是一种全方位的，生命层次上的，毫无理由的碾压，洛恩仅仅是稍微回忆一下，就会因此思维混沌理智趋于崩溃。 太可怕了！！ “啪！”感受着大衣内侧金币搁到自己的‘真实感’后，洛恩狠狠给自己来了一个耳光，随后毫不犹豫的，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 ‘去他娘的神仙啊，等我去叫支援先！！’ 洛恩相信普莱斯队长有应付那个怪女人的办法……他必须相信，否则连金币都无法给他继续逃跑下去的勇气。 不敢再次开启灵能视觉，唯恐在被那个肌肉疙瘩脑门上的‘眼睛’看到，洛恩慌不择路的在棚户区中兜着圈子，不断地拍打前胸的发音盒试图联系上凯特小姐。 现在只有她手里大口径的狙击步枪才能对这个‘神仙’造成伤害，洛恩手里的小破左轮在早就打空猎魔子弹，只依靠普通弹药的话恐怕连他的皮都不一定能蹭破…… “大姐快回话！骂我一顿都行啊！！” 此刻洛恩无比怀念胸口发震，并被震的生疼的感觉。 可惜如同穷人很难改变自己命运，倒霉鬼不会被女神垂青两次，傻弟弟也不是时刻都有兄长护着的，这次洛恩的祈祷屁用没有，反而让他身后的肌肉疙瘩捕捉到了他的声音，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的将碍事的简易棚户屋碾碎，以直线冲撞的方式飞奔向倒霉的洛恩。 已经翻滚并做出标准战术闪避动作的洛恩还是被肌肉疙瘩给‘刮’到，如一团破败的柳絮遭遇狂风，毫无抵抗之力的飞出十几米，砸坏了好几个棚屋。 “咳啊！”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洛恩嘴里咳出，“如果还开着灵能视觉就能提早避开了，可是那只眼睛……该死的怪人！”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胸口剧痛，估计大半肋骨都折断了。 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惹到这种东西？ “我就是想赚个加班钱而已…”洛恩勉力撑着手坐起，靠在木墙上，看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肌肉疙瘩，她的眼光凌厉充满暴虐，但似乎少了之前的狡黠与理智？ 难道这个怪异的能力的副作用是变成只剩欲望的野兽……呵，洛恩不禁感觉这个世界处处都透出一种难以理解的怪诞与疯狂，他只是一个想活下去，活的好一点，顶多再有一些培养弟弟妹妹成才‘奢望’的普通人而已，就这样，都不可以吗？ “真他妈的累啊……” 洛恩舔了舔嘴唇，背后靠着的是一面砖墙，无路可逃了。 “我还没买保险，如果死了的话蒂法和内特该怎么办！！”如此想着，洛恩似乎恢复了一点儿元气，他将脏兮兮的半高丝质礼帽重新戴好，撑着手杖强行站起。 卖艺人举起左轮枪，他觉着自己应该再努力挣扎一下。 子弹射向血腥侍从的眼窝，那是所有生物通用的弱点，但可惜她仅仅抬起手臂，就将卖艺人临死反扑拦下，轻松无比。 “哎，算求了…”洛恩手上被打空弹仓的左轮枪落下，他没有再装填的机会了。 “狗日的，让你捡到漏了……” 血腥侍从高举起双手，遮住了洛恩头顶的太阳。 洛恩压低帽檐，学着队长常用的自己认为很酷的姿势，站的笔直。 他想要在死前至少保持守夜人应有的体面，毕竟他也算是曾经成功揭棺而起的强者，这点牌面还是要的。 ‘就可惜死相不会那么好看……嗯，如果被砸成肉酱，我大概率就可以回归女神神国了吧？’ ‘不知道双子月神的神国是啥样，欢迎我这种表面教徒吗？’ ‘唔，大概率不会吧……’ ‘…’ ‘对不起啊，蒂法，内特……还有队长。’ 思绪如电，做完最后‘告解’的洛恩，平静的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刹那的痛苦和解脱。 “………” 猛烈的风压吹飞了他用来保持‘牌面’的半高丝质礼帽，肌肉相交发出的低沉撞击声令洛恩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过了好几秒，他才把眼睛悄眯眯的睁开一条细缝，就像小时候看鬼片一样，想看又不敢看。 艳阳高照，另一个同样恐怖的身影笼罩在洛恩上方。 ‘卖艺人’舔舔嘴唇向上看去，一位穿着白色老头衫，肌肉夸张却透露出阳刚之美的大汉挡在了洛恩前面，他双臂青筋暴起，充满了令男人羡慕的，纯粹原始肌肉力量带来的无限美感……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洛恩感觉自己该加强锻炼了，至少把日渐白化的皮肤晒黑些，这样能显得稍微壮硕那么一点点…… 老强尼，教堂区‘香槟与黑猫’的老板，蒸汽之心教会前任钟摆人小队队长。 此刻，他肌肉暴凸，双眼闪出异常兴奋的火化。 “小子，你惹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真是运气好到爆啊！！！” ‘这尼玛运气好？？？’洛恩默不作声的悄悄后退，心里有逼数的他知道，大佬在‘斗法’的时候旁观是很危险的，没听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吗？ “痛快！！好！！”老强尼咬紧牙关，低喝一声猛地发力将血腥侍从的双手震开，同时迅猛的一记勾拳砸在她俏丽的脸蛋上，看的洛恩忍不住叫好，因此扯动内脏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坐倒回地上，再也没有之前英勇就死的英雄气质。 “好久都没有舒缓筋骨了。”老强尼嗜血的左右扭了扭脖子，“虽然很像亲手把你砸成肉酱，但是这么好的练习机会可不多。” 洛恩诧异的看向老强尼，完全不懂这个只会调酒煎牛排的前钟摆人小队长在想什么。 “啪啪啪。” 老强尼拍了拍手，五六个和他一样强壮高大，但秃顶的壮汉从四周废弃的棚户屋内突然钻出……非常的怎么说，违和？ 试想一下，当一个2米多高的壮汉从一个儿童用的衣柜内钻出，这世界上除了三哥外还有谁做得到？问题三哥基本都是一口咖喱味的娘娘腔，怎么会是肌肉鼓扎的眼神暴躁的老哥？ 这令人理智混乱的画面带给洛恩的冲击，不亚于血腥侍从额头上的那个‘眼睛’。 不过似乎那诡异的眼睛只有开启灵能视觉后的洛恩才看得到，所以对那群壮汉却毫无印象？这算不算傻人有傻福……洛恩自我安慰……因为我太聪明了，靠脑力取胜，所以才会被克制？传说中的傻逼克高手？ ‘还好支援到了……真不知道他们之前是怎么藏进去那些缝隙的，难道都是瑜伽……等等，这些混蛋一直在看着我被揍？’ 洛恩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老强尼的板寸头，‘恶毒’的悄悄诅咒到：‘亏我还感激的不行，你个坏老头原来一直在看我出丑，我咒你满头短发用不了多久就和其他几个光头一样全部掉光！！’ 老强尼一挥手， “都给老子上！ “锤死这个娘们！ “让她感受一下我主的荣光！让她知道，女人就该好好在家做饭生孩子，而不是跑出去参与邪教！” ‘这尼玛！’洛恩虽然早就从队长那里听说，蒸汽之心教会都是一群暴躁到极点的钢铁直男，但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坦率…… 还有，为什么蒸汽之心教会不去研究机械，钢铁，以及其他精密科技造物？机械之主应对应的权责不是钢铁，机械，齿轮，精密一类的吗？？ 等等，他们从哪里拿出来的大锤？菊花吗？？ 该死的，这既不科学也不神秘学！！ 洛恩吐槽还没说完，那些钢铁大锤就缓缓溢出一缕缕蒸汽并闪耀出各色光芒。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英勇骑士勋章 “等等老强尼……你，你不用去管他们吗？”洛恩看的心惊肉跳，虽然他承认这些光头兄贵的抗打击能力很强，如果换成洛恩的话估计都揭棺而起二周目了但身体再好，一直这么被动挨打迟早会出事啊！ “那是小伙子们必须经历的磨难！ “钟摆人小队，从来不是连铁门都踹不开的娘娘腔可以加入的！ “我‘主’，是着钢铁，蒸汽，机械，齿轮与精密的绝对主宰，祂是掌控法术，力量与智慧的无上存在，祂是契约与强壮的掌控者，祂是混乱之门的守护者。” ‘道理我都懂，可这不是你眼看下属被乱锤的理由啊……’ “主说过，真正的强大是知识与钢铁，智慧与力量的完美融合，缺一不可！”提到信仰，老强尼激动地浑身颤抖发红，活像一只被煮熟的淡水虾，“所以豆芽菜，你太弱了，所以你躺在这里！” 他又指了指被血腥侍从一顿胖揍，满脸是血但却无数次精神抖擞重新爬起的蒸汽之心超凡者小队成员。 “变强吧豆芽菜，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让拳头与汗水见证你的蜕变，让钢铁与蒸汽成为你的信……” “咳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现场的凯特轻咳两声，打断了老强尼的传教。“强尼先生，我尊重你对信仰的忠诚与狂热，但能不能请你别当着我的面挖墙脚？” “哈！”老强尼压低声音，目光飘忽的，‘不经意’的略过洛恩，随后翻了个白眼似是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到：“让一个娘们骑在脸上为所欲为……嘿，大海的味道，咸不咸？” 凯特虽然不理解这让洛恩尴尬到没法接话的‘黑话’的真正意思，但她早就知道蒸汽之心对待女人的态度，所以全当老强尼放屁。 “伤得很重。”凯特蹲在洛恩旁边，取出一支药水喂着洛恩喝下。 辛辣，刺鼻，苦涩，随之而来的则是火烧一样的剧痛和麻痒。 “不想在床上躺半年的话，就老老实实躺着，忍住别动。” 说完，凯特就不管哼哼唧唧的洛恩，来到老强尼身边努力挺直胸膛踮起脚尖但还是够不到后者的肩膀……吃了个子矮的亏啊。 但凯特小姐很聪明的没与老强尼废话，语言简练的指着重伤的血腥侍从，“瑞安多，姊妹会的，她，我的。” “我知道，我只是让孩子们练练手，不会打死她的，我们蒸汽之心的教徒都是素质高，教养好，爱说理的文明人，所以这只是我们和那位小姐的友好切磋而已。” 但老强尼话音才落，就猛地皱起眉头，对好几个围攻血腥侍从的钟摆人喊道：“退后！” 随后，他拿起自己脚边大的夸张的蒸汽冲压锤，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高高跃起，以雷霆之势将突然僵直在原地，五官不断冒出黑色液体，主动失控并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怪物化’的血腥侍从砸成肉饼。 “呼……”似乎这一锤的负荷不小，老强尼的额头都微微渗出细汗。 如果刚才让她失控爆发，那么以7阶血腥侍从的灵能强度，恐怕变异出来的怪物会及其难缠，甚至有可能在钟摆人小队的眼皮子底下造成大量普通人伤亡。 “赔偿。”凯特可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老强尼违约了，如果他不让手下的新晋钟摆人‘练手’的话，即使他不出手，‘血腥侍从’也跑不掉。 “多管闲事，我们完全可以搞定她的。” “听着小姑娘，要不是我救了你们的人，他现在已经死了，我好心帮你们拖住这个邪教徒，你们不感激就算了反而还反咬一口……” “和女人讲价，你是不是没卵？” “可恶的臭娘们……我赔一半的钱！” 凯特侧头看向黑人问号脸的洛恩，捏着下巴思考了一小会以后。 “合理的价格。” 合理个屁啊！ 难道我就值半个‘血腥侍从’吗！？ 岂可羞！！！ 可惜一旁的二人听不到洛恩的抗议。 “给你打白条。” “现金，少一个字儿都得赔利息。” “你不要欺人太甚啊小豆芽！！！”老强尼拍了拍自己扎实厚重的胸膛，“惹急了我……” “那我回去我告诉艾文副队长，就说你…” “别别别！我赔，赔你就是了！！”老强尼似乎非常忌惮平时和邻家大姐毫无二致的艾文副队长，一提到她语气都软了很多，“要让她来，还不知道要讹咱们这些老实人多少钱呢……” 原来如此啊，艾文副队长也有这种爱好呢，洛恩觉得和艾文顿时亲近了很多。 不愧是以富有著称的机械之心，老强尼从他修身的皮裤里变魔术似得掏出一个钱包，数了一小叠伦萨朗递给凯特。 后者大概数了一下金额，随后就把伦萨朗随意的塞入衣袋内，扭头不再理老强尼……一旁的洛恩欲言又止。 钱货两清后，老强尼也懒得废话，将几个浑身是血的‘新兵蛋子’招呼过来训斥了一顿，就领着他们小跑离开。 “暂时就这么躺着别动，我发了紧急求援信号，罗平她们应该快到了……嗯，趁着没事，有什么想知道的随便问，我尽量回答。” 凯特小姐的话突然变多了。 “有没有很想吃的东西，或者还没有实现的愿望？” “…”洛恩嘴角一抽，“我还不至于死在这里呢，凯特小姐。” 果然，凯特小姐你还是别说话的好。 ………… 洛恩英勇追击‘血腥侍从’的壮举很快传遍了守夜人小队，就连瑞安多的神秘侧都知道夜之姊妹会新添的9阶‘卖艺人’是个好运的‘傻憨憨’，独自追杀莫比乌斯的7阶‘血腥侍从’，不但逼出了对方的底牌并在最后关头幸运的活了下来。 虽然最后出手干掉‘血腥侍从’的是老强尼，但洛恩拖住强敌的勇气还是令人敬佩，因此姊妹会的圣堂，双弦月教堂将一枚女神赐福过的‘英勇骑士勋章’嘉奖给了洛恩，以表彰他的勇气与牺牲精神。 “真抠啊……”躺在医院里的洛恩看着手里做工精美的镀金勋章，感受着勋章溢出的特殊能量正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帮助他愈合伤口，“花那么大代价制作的永固附魔勋章，为什么就不舍得用纯金呢？” 虽然嘴上抱怨，但实际上洛恩是非常满意，甚至说有些受宠若惊，说实话他不认为自己的贡献足以得到这么一枚具有特殊意义，且价值不菲的永固附魔饰品。 ‘如果能卖就好了。’ 洛恩思维发散的做着美梦， ‘先前那块被打坏的有限附魔勋章，都能值1000郎，我这个不但可以帮助缓慢恢复伤势，还可以慢慢恢复体力，而且还是最稀有的永固附魔饰品，完全不是那些限时的地摊货能比的……啧，怎么也得值个5000伦萨朗吧？遇到凯子… ‘啊不，遇到慧眼识英雄的收藏家的话，即使10000伦萨朗也不过分吧？ ‘那是好多钱……都够我在帕洛斯郊外买一个规模中等的优质酒庄，喝着香槟抱着女仆，幸福的度过余生了。 ‘唔……要不试试看？’ 当然，洛恩也就是想想，如果他真的敢把这种代表神恩的东西卖出去，保准双子月神会第一时间降下神罚劈死这个二五仔。 如果说洛恩有一点点遗憾的地方，那一定就是除了这枚代表神恩的勋章外，教会并没有任何实质化的嘉奖，比如说金灿灿的金币，或者伦萨朗，或者年假什么的。 可能在高层心中，这些奖励对于具有崇高牺牲与勇气的英雄而言，任何物质奖励都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侮辱。 ‘呃啊！！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啊！！！’ 受了重伤只能躺在床上静养的洛恩，尽情发散着思绪。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奇点吸引原则 其他地方多数只是一些淤青和外出血，涂抹了药膏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 洛恩因为之前在梦魇梦境被‘女妖’击杀了一次以后，原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更加惨白，这让向来自诩中华儿郎的洛恩很是难以接受…毕竟一个男人怎么能比女人还白？ 他请求罗平小姐在处理伤疤的时候稍微‘放点水’，留下几个狰狞的伤疤以显示自己的‘雄风’。 可惜遭到了罗大夫的严词拒绝，她不允许自己的伤患留下任何后遗症。 以任何理由都不可以。 说完了坏事，就轮到好事了。 普莱斯队长把洛恩的周薪底薪提高到了3伦萨朗又10银令，这个算是看着洛恩长大的，比兄长还要亲切的大叔虽然探病的时候懒的买果篮，但带来的消息却是洛恩最欣喜的。 算上这次加薪，只要洛恩继续保持现在这种加班频率，周薪突破4伦萨朗，超过艾文小姐是妥妥的。 单从收入来讲，年入近300伦萨朗的洛恩已经算是标准的中产阶级精英，即使负担上弟弟还有妹妹的开支，依旧可以维持一个体面的生活，算是让洛恩初步达成了人生第一个小目标---升职加薪奔小康。 除此之外，凯特小姐和艾文副队长对洛恩的‘固有刻板偏见’也改正了很多，至少现在她们不再会取笑洛恩‘死要钱’的‘陋习’了，不过他‘傻弟弟’的外号依旧被延续了下来。 最直观的提现就是大家来医院看他的时候，凯特小姐愿意对他说10个子以上的句子，艾文也不会在说话的时候夹枪带棒的讽刺洛恩是‘享受过多特殊待遇’，队长说一他不说二的‘傻弟弟’了。 在洛恩住院的第10天，手臂基本痊愈后他向队长申请归队出院。 “就算你提前出院，队伍预支的住院费和医药费也不可能退给你，带薪病假依旧生效，即使你来值班也不会算你钱的。”普莱斯信心满满的拿出‘杀招’，他自以为洛恩是打钱的‘小算盘’所以才会想要出院。 只要告诉他这些事实，这个小气鬼就会乖乖待在医院里免得自己‘亏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普莱斯不想让洛恩还没痊愈就跑出去瞎搞，作为瑞安多守夜人内部资历最老，实力最强，离6阶晋升仅有一步之遥的普莱斯有一个没法证明的不好预感：洛恩就像是一个‘事故吸引’仪，不管他有意或无意，那些麻烦似乎总会主动找上门来。 比如说莫比乌斯邪教徒第一次的袭击，之后与面包人夸特的擦肩而过，再到米莎小姐枪击案，还有这次的柳丁街13号‘血腥侍从’伏击事件。 仔细分析一下，这些事件之间更本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可言，但是几乎所有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洛恩都在最‘合适’的事件到达了最‘合适’的地点，做出最‘合适’的举动，直接或间接的，‘巧合’的成为了事件爆发的导火索。 ‘奇点吸引原则？’ 这是普莱斯首先想到的一个可能性。他在几年带队剿灭市郊处一个以活祭无辜少女为献祭手段，取悦邪神的小邪教时，曾收缴了这么一本外形古朴但没有灵能波动的手抄书：《奇点吸引原则》。 那本书的作者认为某种情况下‘特殊’的人或物会成为一个‘奇点’，无形中将毫不关联的人或危险污染物产生致命吸引，并将一系列任务卷入悲剧性事件当中，造成极大的危害。 ‘目前已知的，作为奇点的人或物都会在遭受无止境的折磨与苦痛后，并不可遏的导致自我毁灭。’ 虽然普莱斯不认为他剿灭的那个，由9阶还未没入门超凡者就足以担当‘牧首’的小邪教不可能掌握这种‘禁忌’级别的知识，而事后圣堂发下的结案报告中也否认了这本书的观点，并在之后被销毁，从而间接证明了他的推测……可是，当事关自己在乎之人时，即使以普莱斯队长稳重的性格也会因此产生不必要的担心。 关心，则乱。 因此他想借着这次机会把洛恩与所遇超凡因素隔开，以此证明‘奇点吸引原则’更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危言耸听……虽然近10天的安全隔离中洛恩没在变成‘奇点’，但普莱斯还是有一点说不出的担忧。 可另一方面他的理智又告诉自己：如果洛恩真的是所谓的‘奇点’的话，那么无论他怎么保护都将是徒劳的，他的一切努力都会以悲剧结尾并会连累到自己，灾难只会推迟不会消失……但固执的普莱斯还是选择抗争，选择保护这个‘傻弟弟’。 所有的念头在一瞬间划过，队长表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担忧，相反，他的声音充满引导意味的继续规劝道： “我要是你就待在医院里，不光有笑容阳光漂亮可亲的护士小姐，还有免费的一日三餐。 “更何况，大卫王说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你不觉得这话说的很对，不是吗？” “呃……”洛恩无语的斜了斜眼珠，“即使不用灵能视觉，我也能感受到队长你不怀好意的灵能波动，请停止‘催眠’，我现在是一位正式守夜人了！” 打一巴掌，接一个甜枣。 洛恩随即清清嗓子，语气诚恳的看向队长： “我只是有点想回家看看孩子们而已，只是老老实实的待着不出门的话，没问题吧？” “那你要怎么和蒂法还有内特解释这个。”被拆穿小把戏的普莱斯无所谓的摊摊手，随后指着洛恩还打着石膏的左臂，“多待两天又不会死。” “我还是有点想家。” 普莱斯楞了一下，随后眯起眼睛盯着洛恩，给出一个经典测试：“如果我给你10伦萨朗，前提是多住三天院，与直接出院回家之间做个选择，你……” “我住院！”洛恩伸出完好的右手，“钱呐？” “…” 队长轻松的叹了口气，随后学着洛恩最欠揍的那副表情和语气， “你在想屁吃？ “我又没说哪时候给你，一天以后是给，一年以后也是给……嘿，拖到死，不就不用给了？” “…” 最后，繁杂的出院手续与3位洛恩的主治大夫都不在医院的‘巧合’，还是让他哭笑不得的在医院多住了一晚上，然后经历了第二天所有主治大夫至少3次的会诊后，他们才在洛恩眯着眼睛略带杀气的监督下，给出了‘可以出院，但没必要’的结论。 小心的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将姊妹会奖励的‘英勇骑士勋章’放回原本的木盒中后，洛恩才单手提着行礼被队长送回到了橡树街13号公寓楼下。 “搬家公司帮你找好了，所以你别为了省那几个钱再做体力活，导致伤口撕裂了。” “我是那种人吗！”洛恩无语的皱起眉头，“队长你也太小瞧我了！” “…”普莱斯摊摊手什么都没说，目送洛恩进入公寓楼后才吩咐车夫去车站区。快到年底述职的日子了，他本来早几天就得启程去帕洛斯但因为洛恩的事情耽误了，今天已经到了必须出发的最后几天。 “希望赶得上回来庆祝新年节。” ………… 早上回来的洛恩理所当然的没有遇到去学校的蒂法和内特，他看着家里许多用久的老物件沉思了一阵，将早就等在这里的搬家公司员工叫来。 洛恩特意佩戴上了高阶警司勋章。 “日安，警官先生。” “我是高阶警司，注意你的言辞。”洛恩毫无违和感的板起扑克脸，“很多东西都不需要搬走，所以我们要重新商量一下搬家费用。” ‘我当然不会自己搬…但是凭本事剩下来的钱，队长你总不能说我吧？’ 打着这样的小心思，洛恩眼神逐渐犀利，死死的盯着笑容僵住的员工，只要他以任何理由拒绝退款，洛恩都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奸商。 “可是…” “什么可是？” “那位先生他…” “你说我的上司怎么了？注意你的言辞！”洛恩狐假虎威，“他可是瑞安多警局的警督，等同于警察局局长。” “啊…？”面色尴尬的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出了事情，“可是那位先生没有付钱啊……我们的老板告诉我，这是来给他亲戚搬家的，所以…”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女王大道17号 洛恩并非仁者或智者，也不是高高在上目光长远的资本家或议员，他只个有点难受并无能为力的普通守夜人而已，所能做的也仅是单纯的不希望看到他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一如看到了许多年前为了生活奔波挣扎，弯腰赔笑，卑微的自己。 “帮个忙。”洛恩费力的将钱袋拿出，递到那个笑容勉强的中年人手上，“拉开钱袋。” “啊？”中年人不明白洛恩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照做。 他们没受过多少教育，认识的单词不超过500个，能写出来的更是不到100个，但他明白服从的重要性，这是他与其他挣扎在温饱线上人的不同，所以他才能做到这个位置，也只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洛恩从钱包里抽出一张2银令的纸币递给男人，在他惶恐不解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最讨厌给别人做白工，更不希望别人给我做白工。 “至少现在我是这么想的。 “在我后悔之前把钱收起来，搬完家以后平分给其他2个工人。 “如果你敢独吞，我就打断你的腿。 “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中年人忙不迭的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声音干涩的说道：“感谢您，感谢您！。 2银令合计24克朗，3个人平分每人8克朗，这大概是从事体力劳动者平均日薪的一半，说实话，别说让这些早已变得圆滑且麻木的搬运工人感激涕零，能让他们不故意碰坏点东西就不错了。 他们之所以愿意完全按照，甚至超出洛恩的标准做事，仅仅是因为得到了一丝早已被自己抛弃，被社会认为无用，被家庭重担压垮的，属于男人的尊严。 仅此而已。 洛恩家里需要搬运的东西实际并不多，那些家具是属于房东的，旧的破被子不再被需要，被他送给了有需求的搬运工。 他自己花钱购置的折叠床没有丢，洛恩打算放在地下室里，说不定以后用的到。 放在窗台上的几盆绿植当然要带走，虽然洛恩当初是随便在路边摘的，但是这几盆不知名的坚韧野花愣是活了下来，见证了蒂法从奶里奶气说话，到会为惠灵顿家算账以及做简单家务的全部过程，见证了内特从只会咿呀乱叫，到能简单读书认字的过程。或许还会继续见证惠灵顿家从一个小别墅，搬到另一个大别墅，最后搬到一个豪华庄园的全过程。到时洛恩就打算专门在大花园内用大理石做一个专门的花坛，把这几束野花种进去，等待它们开满整个花园。 藏在活动地板下装有私房钱的小铁盒早就被洛恩收入行李箱中，以他卖艺人的手速如果能被普通人发觉，他也就不用干了。 蒂法和内特的旧衣服暂时还是要拿的，毕竟新衣服得慢慢购买和定做。 茶壶，玻璃杯等是母亲索菲亚惠灵顿（原姓奥托维娅）在世的遗物，是兄妹三人对母亲和惠灵顿家唯一的念想，自然要小心打包，全部带走。 至于锅碗瓢盆一类的杂物……洛恩正在纠结要不要带走时，带头的中年人小心开口道： “警官…啊不，警司阁下，这些东西还很新，我觉得应该，还算能用一阵的吧？” “如果我说错了，那我诚挚道歉！请您一定不要介意！” 他的眼神虽然有些畏惧，但装满了真诚。 洛恩无声的笑了一下。 ‘对啊，还能用呢，干嘛急着替换。 ‘有钱了，也不代表可以这么挥霍。’ “你说得对，全部带走，动作快点”心思豁然开朗的洛恩恢复了往日的豁达，他拍着手，半开玩笑的催促到：“赶在中午2点前完成工作，否则就把我支付给你们的搬家费还回来！” ………… 下午1:35分，最后一马车零碎被运到了女王大道17号。 洛恩让几个搬家师父将一些瓶瓶罐罐陆续放好后，终于完成惠灵顿家的搬迁大业。 犹豫再三后，洛恩还是挥手送别了几位搬家师傅，忍住了请他们去吃一顿饭的‘破费’举动。 ‘我已经很大方的支付他们工钱了，凭什么再请吃饭啊……这不是扣…这是…这是…对，这是底线，是原则性问题！’ 自己催眠自己的卖艺人高兴的原地转了一圈，随后他的肚子抗议的咕咕叫了起来。 “…” 洛恩掏出金质怀表，这是家里最值钱的家当，也是老爹兰斯留给他们的唯一遗物。 “快2点了，再稍微忍一忍就到5点，要不中饭就省了吧……？ “可是有点饿。 “不行，最近休假领的都是半薪，我得节约一阵才行！” 就在洛恩正不断与自己坐着思想斗争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铜铃响声，这是有客人摇动了正门的铃铛。 洛恩一边披上外套一边小声嘀咕，思索着谁会在这个点拜访惠灵顿家的新址，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除了队长之外的人。 难道是卖保险的推销员？ 嗯……说不定能蹭这些家伙一顿饭，反正他们赚的钱那么多，不在乎这么一点。 这个时代的保险推销员可与洛恩所在世界的保险销售不一样；首先他们需要有一定的文化素养，至少能和‘上流社会’的人士聊得来，其次保险员要能讲一口流利熟练的伦萨语，写一手漂亮得体的文字。光这些基础学习费用，就不是眼光局限在温饱上的普通家庭可以具有，并狠心投资的。 如此发散思维的调出‘记忆库’中有关保险推销的资料，洛恩一边拧开门把手，计划着等下该用什么词汇婉转的表现出他希望去茶餐厅谈事的态度，并让推销员‘识相’的主动提出邀请……毕竟洛恩现在也算是‘体面’人了，要保持中产阶级的特有风度。 “洛恩先生！”来的人竟然是凯恩斯，消息灵通的他在洛恩住院期间也表达过探望的意向，但可惜被普莱斯队长拒绝了，他不希望来太多的人打扰洛恩的‘静养’。 “您竟然出院了！”凯恩斯努力的摆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我正好路过这里，看到你正在搬家！” 凯恩斯先生，如果你想装的像一点的话，至少别在手里抱着一束用以祝贺别人乔迁，顺产，升学和毕业时才会赠送的，代表伦萨王室正统与崇高的鸢尾花。 不过洛恩也不会戳破他，毕竟送上门得凯子，怎么可以打人家的脸？ “是啊，真巧啊！”洛恩一边系上大衣扣子，一边慢步走向大门。 “我刚忙完，正想找个茶餐厅坐一会，好等下去接孩子放学，没想到就遇到凯恩斯先生了。” “那真是太巧了！”凯恩斯将鸢尾花递给洛恩，“正好我也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呢，要不一起？” “可以。”洛恩的微笑越加灿烂，“不过得等我把客人送的花放回去，毕竟你是第一个来拜访的人，总不能把你的花随随便便丢掉吧？” “我在这里等您，不着急！” 凯恩斯心情非常激动， ‘洛恩先生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一定是发现了我的优秀品质！ ‘真是一位慧眼如炬的绅士！ ‘那等下该如何感谢他？他可是为了调查那件案子受伤了啊… ‘直接送钱？不！那太庸俗了！ ‘他能为了任务忍受下城区的蜗居生活，就说明他根本不是一个爱钱的人，属于那种只要钱够花就足够了的圣徒！ ‘可是除了物质回报外，我还有其他什么拿得出手的？ ‘要不……诚挚的感谢吧，不要想太多，否则变得刻意或者做作从而让洛恩先生厌恶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洛恩不知道凯恩斯私下里脑补什么，否则他一定会后悔自己装绅士装过了头。 依旧在上次的‘午夜玫瑰’茶餐厅。 因为还不到下午茶时间，所以大厅内只有少数捧着读物的单身客，或三两聚会的绅士。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即使洛恩肚子没有咕咕叫，但凯恩斯依旧点了一些非常实惠饱腹的菜品。 在侍者走开后，他突然郑重的站起来，将右手放到胸口搭在左肩。 在洛恩诧异的眼光中，他充满诚意的开口： “感谢您的帮助，您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好‘警察’，没有之一！ “我为之前竟然想用粗俗的金钱而请你帮忙的举动而感到无比羞愧，对‘侮辱’这阵具有牺牲精神的英雄更是倍感罪恶，请接受我最诚挚的道歉！” 说完，凯恩斯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个王八蛋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这是洛恩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转运了？ “另外，这是守夜人职责所在，所以不用感谢我。”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心可碎逼格不能丢，这是洛恩此刻心理的最恰当描述。 “您真是太伟大了！”凯恩斯听得心悦诚服，“如果可能的话，我能不能以私人名义向守夜人捐款？” “理论上不可以。”洛恩假装遗憾的摇摇头，“毕竟我们有制度，不可以接受来自私人的捐款。” ‘动动你的脑筋凯恩斯，问我：以公司名义可以吗？ ‘快啊，开动你的脑筋啊凯恩斯！！’ “这样啊……我明白了！”凯恩斯闻言肃然起敬，“您与其他守夜人，真是一群最值得这个世界敬佩的守护者！” “职责所在……”洛恩掐着自己大腿，不让表情崩溃。 他的内心早已被回荡的哀嚎充满，经久不散。 ‘啊！！！我应该说的再直白一点的！！ ‘气死偶咧，我到底干了什么！！！ ‘金灿灿的伦萨朗，没了，全没了！！！！’ 嗯，今天的洛恩依旧没有失控呢。 尽管痛失了一笔足以让洛恩捶胸顿足，令旁观者扼腕叹息的外快，但为了维持守夜人‘高大上’人设的洛恩依旧在用餐中保持了应有的风度……除了比平时吃多了一点，又额外打包了不少点心，顺了一瓶高档香槟…… 还好凯恩斯抢在洛恩去盥洗室‘方便’的‘空档’，提前将餐费付了，这才让我们的抠门卖艺人感觉好受了一些。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饱餐一顿的洛恩心情格外好。 这时，凯恩斯就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些有关行动那天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那个‘血腥侍从’最后结果如何一类的。 洛恩暗自抬抬眉毛，看来凯恩斯还有其他渠道可以获得超凡信息？ 不过想想也正常，那天战斗弄出那么大动静，估计类似的情报早在下城区情报贩子之间传疯了，凯恩斯只要花点小钱就大概能得知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至于关键信息，早被负责善后的守夜人和钟摆人做过妥善的处理了。 “她？死了。” 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信息，当时老强尼一锤子下去那个‘血腥侍从’整个都被拍扁成一张披萨，死的不能再死。 如果是在洛恩原来的世界，那么老强尼这种做法极有可能被人误解为‘杀人灭口’，案件会进入一个很困难的死胡同，但这里是艾兰蒂斯世界，是一个死人也保不住自己秘密的地方。 ‘通灵法术’与‘宝石法术’一样，是通用系法术中比较有用且常用的法术，且两者都附和‘仪式法术’的划分范畴。‘通灵法术’可以与灵魂尚未消散的死者进行直接沟通，被‘通灵’的对象通常都不会撒谎，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事实客观的陈述，但这并不代表目标知道的内容就是‘真相’，她极有可能是被欺骗的。 通灵的内容洛恩自然不可能告诉凯恩斯，无论他出多少钱，这是原则问题。 凯恩斯也非常明智的没有提问，这让洛恩颇感意外，毕竟正常人知道死人竟然能开口后，除了惊悚外更多的情绪是好奇……凯恩斯的表现让洛恩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似得。 不过洛恩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凯恩斯对‘宝石法术’充满了好奇心。 ‘是我对‘正常人’的判断出现了失误，还是我根本不了解有钱人的想法？’ 洛恩自我吐槽一句，将对凯恩斯的疑惑打消。 “原则上讲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但是鉴于我们也算熟人，而‘宝石法术’这种通用‘仪式法术’本身又不会产生危害且限制较多，所以和你大概和你讲讲也没问题。” ‘宝石法术’的分类比较模糊，它的准备阶属于‘仪式法术’，释放阶段却属于瞬发类的‘防御法术’；在准备阶段，施术者必须准备一定数量且质量达标的宝石，标准的宝石加工用工具，静气凝神的纯露，仪式用蜡烛祭品等道具，还有最重要的，一间封闭不被打扰的密室。 先用纯露清洁室内空气，使施术者精神与状态都保持到一个巅峰，然后点燃仪式用蜡烛，献上祭品沟通信仰的神邸或其他伟大存在，当然如果沟通的目标是邪神的话……理论上法术成功概率与失控概率是五五开，除了作死的蠢货和邪教徒，外很少心智正常的人这么干。 成功献祭并取悦对应神邸后，将宝石刻刀摆放在仪式法阵内，等待赐福完成后，就可以篆刻宝石了，这需要一定的宝石加工技巧与铭文功底，一般只有专精相应‘超凡学科’的‘珠宝匠’或‘铭文师’才会尝试，否则失败导致宝石报废的风险成本足以劝退一般超凡者。 一般超凡者都会为了加强法术效果，选择需要配合手势以及咒法的方式施展‘宝石法术’；越高级的宝石，消耗的灵能就越多，同时宝石法术的效果也会越强，理论上这个法术是没有‘天花板’上限的……当然，仅仅是理论中，毕竟超凡者再如何强大，其生物灵能都是有着极限的。 所以无论是神秘侧还是普通社会，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举个极端例子：富可敌国的超凡者手里捏着一大把高品质宝石，用最‘简单高效’的通用‘宝石法术’把敌人活活砸死……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足以馋哭洛恩。 说到这里，洛恩就想起队长曾经提过的：“兰斯导师当初就是一个及其杰出的‘宝石法术’大师，可惜我并没有宝石法术的天赋，白白浪费了不少材料都未能完成导师的期待，未能继承他的衣钵……” 现在想想，有这么一个满手撒宝石毫不知节制的老爹，惠灵顿落魄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那个导致柳丁街13号公寓人口失踪的‘嫌疑犯’，就是一个能熟练使用‘宝石法术-替身术’的邪教徒，不过最后她还是授首了。” 洛恩绝口不提自己被‘血腥侍从’变身后锤成重伤，差点被做成披萨的事，凯恩斯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洛恩是如何受伤的。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了牙咬牙，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小心翼翼的问到： “那洛恩先生，有没有可能用宝石制作一个护符？随时可以激发的那种？” “护符？” 洛恩再次使用梦魇魔灵的天赋，转眼间就在‘记忆文库’里找到了相应的资料。 宝石法术中使用次数最多，最实用的法术‘曲光屏障’。 不同于‘替身术’对宝石的极高要求，以及相对与超凡者来说都‘较高’的灵能消耗。‘曲光屏障’对宝石质量几乎没有要求，同时本身消耗的灵能极少，并且它是‘宝石法术’中为数不多的，无论有没有法咒与手势配合，威力都不会削弱多少的，及其优秀的防御法术。 并且由于‘宝石法术’的特殊性，实际的‘施法过程’都被‘珠宝匠’提前‘加工’到了宝石内部，因此宝石持有人即使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能仅凭‘口令’就激活法术。 当然，想制作那种更高级的，可以自动触发的‘宝石法术’的宝石，那么对宝石本身的要求会非常苛刻，如果这个要求还能通过钞能力来解决的话，那么重点就来了，大部分低阶的‘珠宝匠’或‘铭文师’，都没有那个能力制作相当于‘永固附魔’的‘宝石法术’饰品。 而高阶超凡者有很少会将有限的精力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他们有的甚至比那些对此有需求的富豪都要富有，更本不屑于为了几千朗的‘小钱’浪费时间。而像洛恩这样的死要钱，又没有那个本事……他离成为可以独自制作‘铭文篆刻’的‘铭文师’还有早得很，因为他还没有学习任何‘生活专业’，或者说没来得及学。 “你想要什么样的？” 洛恩淡定的拿起面前的咖啡，就像一个挑剔的‘铭文大师’在审视面前的凯子…啊不，是审视面前的男人有没有资格拥有他的‘作品’。 ‘不会学就好了嘛… ‘我怎么也是留着惠灵顿家长子血脉的卖艺人，灵巧的双手加上卓越的记忆，说不定以后就是另一个珠宝大师，或者铭文大师。 ‘或者同时兼具这两个称号，也未尝不可呢。’ 其实重点是不能放走凯恩斯，你看这位好好先生一看就属于人傻钱多的凯…大善人，要是不宰他…咳咳，要是拒绝他的请求的话，善良的洛恩，绝对会良心不安的。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大买卖 我虽然不会做，但是这毫不影响我保持高冷人设，当然这属于洛恩的自嘲。 “你要的‘替身人偶’不对外人开放，除非你加入守夜人。” 完美的借口既可以让无知的买家知难而退，又能无形中增加自己的人设含金量。 “这样啊，好可惜啊，那曲光屏障呢？” 凯恩斯遗憾的摆摆手，随后流利的给出自己的备用计划。 如果他不是个非常成功的地产经纪人的话，洛恩都要怀疑这家伙是被人支使的。 “曲光屏障？要多少个？” “您能提供多少个？” 洛恩眯起眼睛似没有回话，实则在内心疯狂计算。 ‘曲光屏障本身的法术结构并不复杂，属于珠宝匠新手练习用的，但是制造能够长时间乃至永固的法术，短期内可不是一个新手能够做到的，即使有天赋也不行！’ ‘我可以试着去学习珠宝加工和铭文篆刻……老爹兰斯就是宝石法术的天才，虎父无犬子，我再差也能稍微有点天赋……就算没有，但糊弄糊弄凯恩斯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得看情况。” 洛恩心里有了定计之后，略微放松的往座椅内靠去，双手交叉放在翘在左腿的右腿上。 “我需要向队长申请，但是他出差去了，最早也要在2个礼拜后才能回来。 “并且你需要预支一部分定金。 “无论申请成功，这些定金会折价到宝石里，如果失败，不退。” 那是因为我做宝石失败了，你总不可能要求我自己垫付这些成本吧？ 洛恩在心里默默对凯恩斯先生摊了摊手，毕竟像他这样的穷人，可不会没有自知之明的选择昂贵的‘珠宝加工’学科，他是为了凯恩斯去学习的，所以成本理应由大佬来承担。 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凯恩斯咬牙点点头。 “可以，我相信您。 “定金要多少？” 洛恩不动声色的伸出三根手指。 “3伦萨朗，外加10块至少大拇指盖大小的高品质宝石，颜色不限。” 伦萨朗是我的劳务费，至于能产出多少带有‘曲光屏障’的宝石，就看凯恩斯先生的人品，以及洛恩的珠宝加工和铭文篆刻天赋了。 想想就刺激，不是吗? “这超过了我的预计……” 凯恩斯脸色有点沉，他没想到会这么昂贵。 3伦萨朗，屁都不算。 10块高品质宝石，要了亲命。 如果一颗一颗买，或许价格还能维持在30~50伦萨朗之间，但要是一次性买这么多的话必然会被宝石商乘火打劫，溢价至60，70，甚至100伦萨朗都有可能…这比巨款对于富有的凯恩斯来说，也相当的肉疼，他必须动用小金库才能支付。 洛恩表面平静，实则内心忐忑的就差开口降低自己的要价… 或许我应该少要一点？2伦萨朗就差不多了… 是不是我太贪心了？ 就在洛恩想着如何开口降价，才能既不失体面又保持自己人设的时候，凯恩斯开口了。 “我接受您的出价，不过我没有购买宝石的渠道，所以能不能直接支付您现金，然后由您去购买？ “我会支付部分溢价，也就是在350伦萨朗的基础上支付100伦萨朗的溢价，合计453伦萨朗的定金。 “您看，合适吗？” 洛恩傻掉了。 直到喝完最后一杯茶，凯恩斯将他送回自己女王大道17号的新家门口，并向他道别时，洛恩依旧感觉脑袋晕乎乎，脚底轻飘飘。 他那连1克朗都卖不到的破钱夹里，正安静的躺着22张面值20伦萨郎的纸币，正面印着伦萨史上最年轻女王‘奎因’登基时雍容华贵的胜利笑脸。 在美丽女王奎因旁边，则躺着1张略有些发皱，绘有‘先帝理查德’严肃且不苟言笑肖像画的10伦萨朗‘旧币’。按照伦萨的传统，货币的上的人面像必然是现任君主，已故君主的货币虽然还有流通效应，但是一旦进入银行机构就会被回收，统一销毁并重新发行等额的‘新’币……但总是会有收藏家热衷于收藏着几百年来伦萨王国或前伦萨公国的货币，并将之一代代传下去。 而他自己的5伦萨朗3银令10又12克朗，则放在另外一侧，有着破洞的一侧。 “那么洛恩先生，我们回头再见！”凯恩斯对洛恩挥帽致意，后者则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什么话都没说，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安的沉默。 ‘洛恩先生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当初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收到一笔5伦萨朗的佣金都会激动地彻夜难寐，哪像洛恩先生这么稳重，见到这么多钱都没看不出喜怒……’ ‘难怪人家是英勇的守夜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产经纪人。’ 直到凯恩斯坐在马车里渐渐远去，洛恩才手脚僵硬的，好似一个缺少润滑油的劣质士兵玩偶，动作机械的伸直手臂，高抬腿，迈着正步走进屋子。 大约20分钟后，在时针隐约指向正东方向时。 “发财啦！！ “我洛恩惠灵顿，不再是穷人了！！！！ “呃啊啊啊啊！！！！！！” 与之前僵硬的穷鬼完全成反比，此刻的洛恩就像一只打了鸡血上蹿下跳的猴子，要不是顾及会弄坏昂贵的家具，他真想尽情的在新家宽阔的，客餐厅合一的大屋子内飞檐走壁，抓着吊灯尽情的荡来荡去…… 不过好在他的理智很会恢复，虽然依旧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而喘着粗气，但总算强迫自己坐了下来，稍事冷静。 “呼……呼…… “我是个体面的守夜人，是获得了夜之姊妹会‘英勇骑士勋章’的守夜人，不能激动，不能激动…… “要淡定，要心如止水…… “我套你个猴子，小爷是有钱人了！ “噗啊哈哈哈嘿嘿嘿嘿嚯嚯嚯嚯！！ 20分钟后，总算从癫疯中恢复的洛恩，抑制住总资产突破三位数的激动，他开始认真考虑如何把凯恩斯先生的合同敷衍…呃，完成的漂亮一点。 “或许我可以考虑去黑市买一个成品？再不济半成品总有的吧？从那个‘血腥侍从’一把一把好似不要钱的甩宝石魔法的举动可以大概分析出，这东西应该很好买，而且不贵。 “最重要的是控制成本，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保住这450伦萨朗。” 至于直接赖掉这个合同？这种想法在洛恩脑中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没有无耻到能为了这么点钱就违背自己做人底线的地步。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偷不抢不骗是洛恩的底线。 至于会赚凯恩斯先生太多钱？这个怎么能说骗呢！这是因为信息不对称导致的，买卖双方所拥有的‘合理’利润，殊不知那些搞风险投资的商人不就是靠这种信息便利赚钱的嘛？再直白一点，情报贩子不就吃的折扣饭吗？ “既然是买卖自然有赚有赔，凯恩斯先生自愿和我打成的交易，怎么能叫骗呢……大不了之后把赚太多的部分退回去一点点，再捐出去一点点好了…嗯，就这么定了！” 有了计划后，洛恩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决定去接孩子们前先去一趟奥特莱斯古董店，到守夜人文献库里查找一下有关‘铭文篆刻’和‘珠宝加工’的书籍，万一地下黑市没得卖半成品后成品的话，至少自己还能尝试制作一下，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百中无一天赋卓绝的‘娇子’呢？ ‘别说娇子，要是能赚钱，当‘红河’都愿意。’ 一边在满是积灰的文献库里找资料，洛恩一边无聊的自我调侃。 说实话这里真是该清理一下了，即使以卖艺人的灵活身手都沾了一身灰，真不敢想象把笨手笨脚的丽萨小姐放进来后，会是何种惨样。 “可惜守夜人里没有学徒序列的高阶法师，否则一个简单的清理法术，什么都解决了。” 因为前段时间‘血术士维克托’叛逃出夜之姊妹会的缘故，教会内部的通缉布告里详细说明了他的特质以及序列特性。他是学徒序列的6阶‘血术士’，依次往下的阶级是：7阶‘施法者’，8阶‘冥想者’，9‘阶学徒’。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理财能手 洛恩当然不打算把所有‘过了手’的文献全部借回去，就算他想，管理文献库的菲奥娜小姐也不会同意，最多允许他带几本书回家去看；因此，洛恩心里的小九九是利用梦魇魔灵的记忆能力，在假装筛选书籍的时候，把这些内容全部‘复制’到自己的‘记忆文库’里，到时候用到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轻松找到，无论速率与准确度都足以与‘键盘王者’引以为傲的某度百科相媲美。 不过该做的‘表情’还是不能省，比如洛恩每天都来文献库假装筛选一下隔天需要‘研究’的书籍，装出一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样子…… ‘哎，为了赚这453朗，我也是足够努力了。 ‘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知识这种东西，没有经过消化就死记硬背的话，就像是一窍不通的外行带着专业书籍参加开卷考试，该完蛋还是完蛋。 此时的洛恩就深有体会，他本来以为自己就算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只要‘记住了’至少能算半个行家，不是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吗？ 可事实是，洛恩只觉得脑子里除了凭空多出一大堆‘毫无意义堆砌在一起的文字与数字’外，完全没有任何理解。 ‘唉…这不就是没有沙雕网友的单机版某度啊……感觉就像是小学生在看高数，通了九窍…’ 保持微笑，洛恩将一大堆堪比城墙砖厚重的古书一本本塞了回去，只外借了两本书，《珠宝加工学入门指南》和《铭文篆刻初解》用来当掩护。 菲奥娜太太一脸遗憾的帮洛恩做好借阅登记单，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道：“不再考虑一下炼金药剂学吗？你的手很稳，心态也非常不错，学习炼金术真的很有前途。” “不用了，我觉得就这样继承父亲的衣钵也蛮不错的。” 兰斯惠灵顿在身前就是瑞安多最有名的珠宝加工大师，铭文篆刻宗师。守夜人战备库，甚至帕蜜斯之门后面，都有不少他留下的杰作。 “好吧…”菲奥娜太太虽然遗憾，但是洛恩的出发点以及给出的理由都让她没法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珠宝加工和铭文篆刻都需要一双巧手，但除了这个外，还需要无比的耐心，优秀的记忆力与理解力，希望你能成功。 “当然，如果任何时候你改主意的话，都随时欢迎你回来和我学习炼金学。” ‘就是因为您也算是这方面的大师，所以我才不学炼金学啊……否则一旦黑市上出现我兜售的药剂，作为导师的您一眼不就能看出来了吗？’ 这才是洛恩真正拒绝炼金的理由。 “我会的菲奥娜太太，那么，我先离开了。” “愿双子月神护佑着你。” “愿女神保您青春永驻。” 由于罗恩左臂的外伤还没彻底好，所以队长在离开瑞安多赶赴帕洛斯‘开年会’之前，特意吩咐艾文强制洛恩休息满15天才可以归队，如果他敢提前归队，不但没得薪水那，反而会被扣光‘半薪病假’的钱，而且年终奖金也没得拿。 当然，来守夜人据点借书没问题。 “说的我好像是工作狂似得……” 伦萨皇家从银行出来的洛恩摸了摸再次干煸下来的钱包，感觉内心突然有点空虚。 安全起见，他把除了凯恩斯先生的‘预付款’全部存到了自己新开的银行户头外，还把家里小金库攒下来的30多伦萨朗也一起存了进去，毕竟他也是身家超过三位数的体面人了，怎么还能计较5克朗每周的账户管理费呢？ 即使已经离开了银行，洛恩任然贪恋的闻了一下手上犹自沾着的，属于大面额钞票独特的香味，久久不能忘怀… “嗯…回头就把这部分银行产生的管理费转嫁到凯恩斯那里去……如果不足1伦萨朗，就按1伦萨朗向上取整。 “计划通，我真是个理财能手。” 就在洛恩像个傻子似得站在位于教堂区与上城区之间的伦萨皇家银行门口自言自语，被周围的行人行注目礼时，来自圣安多大教堂钟塔的报时声将他惊醒。掏出金质怀表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竟然3点了，蒂法和内特马上就要放学了！ 还要准备晚餐的食材和其他杂货……走着去或者公共马车肯定来不及了。 “1银令的出租马车费用也得记载凯恩斯先生头上……还不是因为替他存钱才晚的……没错，就是应该他来承担。” ………… 下城区， 某个破败被遗弃的旧仓库门口，瘸腿的牧师助理正搅动着大号的稀粥锅，将一碗碗‘清澈’的，只有少量粥米的免费稀粥递给放学的孩子们，由他们分发给排着长队等待布施的难民。 小部分衣着土气但保暖，一脸稚气的是年轻男女排着队等待布施。一看他们就知道是才从外地来到瑞安多不久的务工者……即使住在地下蜗居‘棺材盒’里，工厂待遇也不尽如人意，但这种村里从没有过的免费‘福利’，依旧让他们对这座城市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象与期待。 在洛恩看来，他们这样的人往往在瑞安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狼狈的跑回自己的老家，并祈祷土地贵族看在长辈的份上能恢复他们的佃户‘编制’。 而大部分衣衫破旧且臃肿，眼里充满警惕与戒备的人，则是真正的瑞安多‘本地人’，他们深谙下城区的生存技巧。来这里讨粥并不是家里揭不开锅，而是抱着‘能省则省’的态度。 其中一些目光长远的人，已经在攒钱准备离开这座小城。他们或者去伦萨的首都，也是王国内最大的城市帕洛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像某些幸运儿一样一夜暴富，从此成为乡里的‘楷模’。或者现实一点，灰头土脸的回到自己父母的故乡，虽然刚开始他们或许会被邻居嘲笑，或许是‘嫌弃’乡下‘落后’，但是只要能拉下脸坚持下去，总是能让一家人吃饱饭还有盈余。 “圈地运动虽然还没蔓延到瑞安多这里，但只是个迟早问题……到时候不仅是土地贵族将面临破产或转型的压力，受到冲击最大的还是这些佃户……他们将失去最后的退路和选择。” 洛恩暗暗叹了口气，无论是报纸上刊登的新闻还是他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在说明这个时代正不可逆的走向工业化的道路，在这种大时代下个人的抵抗与力量都是卑微的，任何抵抗历史潮流的行为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看向最后一部分穿着还算体面但眼神闪躲的少数人…这些人都是因各种原因沦落至此的普通家庭……原因很多，光洛恩就能想出诸如赌博，高利贷，毒品，失业，重病等。这些任意一样都能让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面临危机，更不用说是像洛恩之前那样挣扎在下城区与教堂区边缘的普通家庭了。 而在这群分发‘慈善餐’的孩子当中，早慧的蒂法异常亮眼。 她当仁不让的作为‘协调员’，叉着小腰指挥着其他十几个孩子将稀粥分发下去，同时她鹰隼一样的小眼睛也会揪出那些偷偷二次排队的懒汉以及插队的癞皮狗，毫不胆怯且正义凛然的要求他们离开。 当然，蒂法身后不远处两位站的笔直的，衣着光鲜，从圣安多大教堂调过来的教会守卫起了很大的威慑作用，否则一个小女孩即使再占道理，也很难战胜人类的惰性与投机主义。 教会对这里的重视都归功于费南德牧师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让她的不断努力下圣安多大教堂的保罗主教终于同意在下城区建一座真正的教堂，但那需要得到帕洛斯的资金支持或是富商募捐后才能开始，在此之前他同意先派两位忠实的教堂守卫为这间破旧的仓库‘正名’……至于他这招是不是缓兵之计，那就没人知道了。 ‘无价且崇高的姊妹会信条约束不了任何人，但守卫中的价值20伦萨朗的制式步枪和礼仪用剑却可以……明明不是乱世，但道德在下城区就是这么一文不值啊。’ 这个想法从洛恩心中一闪而过，随后他在蒂法旁边看到了一个熟人，艾文副队长。 稍迟疑了一下后洛恩才恍然记起，这十多天他住院的时候家里两个孩子基本都是艾文帮忙照顾的，那么在自己没有告诉其他守夜人出院的前提下，艾文继续接送蒂法内特姐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好可以请艾文到家里吃顿饭聊表心意……她那么正直的人，一定喜欢这种更贴心的感谢，而不是沾满铜臭的伦萨朗……嗯，这种罪孽我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一边发散思维，洛恩一边悄悄靠近忙的团团转的蒂法。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案件尾声 蒂法强行忍住冲过去抱着洛恩的冲动，两只小胳膊盘在一起抱在胸前，冷哼一声撇过小脑袋不去理这个可恶的家伙。洛恩愧疚的蹲在蒂法面前，看着妹妹有些消瘦的小脸，心疼的说到：“瘦了啊……这段时间是不是吃的不好？” 蒂法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起了什么非常不愉悦的回忆，但最后还是忍住没开口抱怨，继续保持着‘很生气，很不开心’的妹妹人设。 “我给你买了巧克力，还有你最喜欢的洋娃娃。” “哪里？” 蒂法惊喜的扭头看向洛恩，却发现后者手上空空如也。 “骗人！！” “我没骗你。”洛恩摆摆手，“回家路上买，你想要多少就买多少！” “…”蒂法使劲儿抿住嘴角，忍着激动地心情‘矜持’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人设’崩的太快，赶紧补了一句：“我可不是因为你的礼物才原谅你的！ “……不对，我还没原谅你呢！ “可恶的家伙，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 被礼物诱惑的蒂法原本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她越想越气，再加上不小心说漏嘴导致的恼羞成怒，以及洛恩那令她超级‘不爽’的微笑，最终小姑娘决定用另一种很解气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思念和担忧……咬洛恩胳膊。 后者也很配合的假装痛的‘呲牙咧嘴’，一边向妹妹求饶，一边对另一只胳膊上挂着的内特挤眼睛。 傻内特很开心的在傻笑，他的心态很好。 虽然这个刚六岁的小男孩在很多事上都表现的非常迟钝再加上性格软弱没有主见，如果放在地球上就是妥妥的亚弱智，但他在另一些事上却表现得很令人满意。 比如洛恩吩咐他做的事，他从不偷懒；费南德牧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他也会认真完成；还有，无论内特多想要某样东西或去哪里玩，只要洛恩没同意，他都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完全不像其他同龄小孩那样‘目无法纪’……而在关于一些是非善恶的问题上，内特都会坚持自己的看法，即使因此会让自己吃亏。 ‘我这个弟弟究竟是傻，还是聪明？’ 摸着内特脑袋的洛恩，不禁想起了一些古代很厉害的人物。 他们有些不就是少年晚慧，大智若愚，最终成就一番事业吗？ 或许内特也是这样……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教他一手中华料理保个底，至少以后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也能让内特有口饭吃。 稍微抱了一小会儿，蒂法就扯着内特继续做事去了，她坚持有始有终的完成费南德牧师小姐教给她的任务……嗯，小姑娘在洛恩离开的这段时间又有了一些喜人的改变，果然孩子在离开家长羽翼后，才会真正开始成长？ 洛恩欣慰的笑笑，然后向艾文方向走去。 “你提早出院了？我本来还打算今天晚上带他们去外面吃一顿好的呢，现在看来不用了。” 艾文嘴角稍稍抿起。 遗憾，不舍，牵挂，都言不由衷都写在了脸上。显然她在洛恩离开的日子里，很享受和两个孩子的相处时光，但因为洛恩这个正牌‘家长’回来了，她就找不到理由继续陪着他们了。 这或许是因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关系，即使那位抚养她的嬷嬷很称职，但同时要照顾很多孩子的她不可能像普通父母那样给艾文全方位的关怀，所以长大后的艾文将这种缺失的体验以另一种给予的方式来获得相应的满足感……赋予爱的同时，自己也会获得被爱的温暖。 洛恩知道这是艾文‘死鸭子嘴硬’，故而笑着开口： “我搬家了，一起来家里吃一顿吧，我下厨。”他抢在艾文拒绝前继续说服道：“就当是你这几天帮忙照顾他们的答谢，加上我搬家的乔迁宴，怎么样？” “唔…既然你这么小气的家伙都这么陈恳的邀请我了，那么我在拒绝的话就太失礼啦！”艾文嘴角翘起，要不是顾及‘体面’的话她真想拎着裙角原地转圈圈，“对了，我最近厨艺也进步很多，可以帮忙呢。” “这个啊……改天吧……今天你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呢？” 洛恩心虚的移开视线，在艾文眯起眼睛态度变的危险之前，抢先开口转移话题： “对了！那天的‘血腥侍从’的通灵结果怎么样，后续的案情呢？ “队长要求我安心静养，什么都没和我说。” 艾文又眯着眼睛盯了洛恩好一阵，直到后者脑门上微微渗出冷汗后，才微不可查轻哼一声，无声的给出了‘这次就饶过你’的表情。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瓣玫瑰花，用古塔曼语低声吟唱了几句后，细微到几乎难以被捕捉的灵能屏障缓缓散开，将半径2公尺多一点的空间‘隔开’。 这种‘静默屏障’是艾文曾经当着洛恩的面释放过。 原版‘静默屏障’是通用系的‘沉默术’，那需要相对复杂的吟唱和法术手印，消耗的材料也不是几片玫瑰花瓣就能比拟的；艾文的精简版则削去了部分功能，比如无法沉默依旧可以说话或吟唱法术，法术影响范围缩水了很多，无法被扭曲范围内的音效。他的‘静默屏障’仅仅能做到隔音……除了这种密谈外，用来防御声波类法术也非常不错，算是一个成功改良。 在保证二人的谈话不会泄露出去后，艾文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巴掌大的迷你小圆扇遮住嘴，防止有精通唇语的人监视他们，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及微。 “通灵的结果很不乐观，‘血腥侍从’的灵魂早就设置过‘保密机关’，尽管米莎的通灵术尽量绕开了‘机关’的监察，但是在提问中我们还是没能避免的触发到了‘机关’的保护机制，‘血腥侍从’的灵魂在回答完问题前就被燃烧殆尽。” 由于生物的在死亡后灵魂不会立即瓦解，而是以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慢慢‘消失’，这种时候毫无保护的灵魂虽然不可见，但一旦用对应的正确方法的话，就可以与死者毫不设防的灵魂对话，获得的情报都是未被加工篡改的，前提是死者知道的是‘真相’，而不是一个被当枪使的可怜虫。 ‘通灵术’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诞生出的‘通用法术’，而后又在成百上千年的超凡研究中，使得它不仅局限于只能同死者灵魂沟通，还能被应用于与‘里灵界’或其他异世界生物进行‘精神沟通’，更是可以召唤出对应自己要求的奇特异界生物供施术者差遣，前提是足够谨慎和严谨法咒，强大的法阵保护，还有丰富的知识储量，否则危险性不亚于直接向邪神献祭。 可惜‘通灵术’虽然属于‘通用法术’类，没有序列的限制，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超凡者都可以成为‘通灵师’。 和‘宝石法术’一样，它对天赋也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这并不是说普通超凡者没法通灵，而是通灵的效果极差，这是由灵魂决定的，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弥补。否则守夜人小队也不至于让米莎这个外来人来做通灵的差事……举个例子，当时通灵者如果换成队长或者艾文施法，估计在‘血腥侍从’开口前，施术者就会因为触发‘机关’导致被通灵的‘血腥侍从’的残魂提前燃烧泯灭。 至于‘机关’，那是与‘通灵术’对应的另一种‘高效’防护法术。 在‘通灵术’被滥用的那段黑暗年代，也就是俗称的‘青铜审判’时期，莫比乌斯的邪教徒率先发明了一种反制手段，通过提前在灵魂上设置一个简易的‘保护机关’，就能让灵魂触发的瞬间，被‘保护机关’里预存的手段瞬间干掉。 这种新发明的法术在经过近百年的完善，付出了数以万计无辜者灵魂的代价后，才趋近于完美。 “可是‘保护机关’不是有时限的吗？他们总不可能一直维持那种状态，否则那位7阶的‘血腥侍从’恐怕在被我们抓到她之前就因为灵魂崩溃变成植物人了，怎么可能还那么神采奕奕的和我们玩捉迷藏？”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狗托卖艺人？ 而在又隔了一个晚上后，原本的痕迹就突然消失了，干净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随后，队长申请从帕蜜斯门后拿出了一件‘污染封印物’，那是一件可以大大提高艾文的占卜效果的神奇物品，但即使如此占卜依旧因为干扰过于严重所以没有太多收获，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与模棱两可的‘结果’。 但队长依旧凭着经验大概此推断出事件的经过：在洛恩和凯特小姐光顾那里之前，海伦消失的前天晚上，就有未知超凡者来到那处公寓，并与那里绑架人口的莫比乌斯邪教徒交战，战斗的结果应该是莫比乌斯惨败，那位胜利的未知强大超凡者‘通灵’了留在现场莫比乌斯教徒的尸体，之后又‘处理’了现场‘消除’了超凡痕迹，才使得艾文的占卜失效。 之后莫比乌斯那位‘血腥侍从’才在次日，也就是双方交手后的第三天回到现场，确认那位不速之客是否已经离开，安全起见，他被同伴布置了‘灵魂保护机关’，并因此碰巧的遇到了前来调查的洛恩和凯特小姐，才有了接下来的战斗。 至于那个神秘的强大超凡是敌是友，暂且还没有结论，毕竟莫比乌斯这个邪教的典范存在了悠久的岁月，他们的敌人除了教会外，还有其他邪教或极端组织……因此‘敌之敌即友’的假设并不能成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又是大卫王的‘经典语录’吧……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后进穿越者留！’ 洛恩内心正在吐槽，就突然接到了从艾文手里递过来的一张5伦萨朗的纸币。 “你从凯恩斯那里得到的任务分成，其中接取委托5，主要参与者20，合计5伦萨朗。” “谢谢。”洛恩心情愉悦的接过纸币，看着正面印着的少女时期的‘奎因’女王对他露出完美的笑容，有些微醺陶醉的闭上眼猛吸了一口那代表着自己辛勤劳动回报的，特有的墨汁香气……那种愉悦的，令每个细胞都兴奋到‘战栗’的美好情绪迅速发酵，最终汇成一股暖流充盈满洛恩的大脑。 那个瞬间，愉悦全部转化为一种醍醐灌顶的明悟……紧接着，洛恩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体内残留的，之前不可见的‘卖艺人’魔药残留，他仿佛看到了这些类似‘余烬’的结块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溶解入他的血肉与灵魂，最终当剩余量无限接近23的时，溶解停止。 剩余的‘超凡余烬’再度变得不可见，不可感受起来。 洛恩惊喜的捏了捏拳头，他感觉自己的力量，灵巧和耐力都有极其细微的加强。 “你…？”艾文不敢置信的看向洛恩，“拿个钱都能加快魔药消化！？还有没有王法了？” “呃…”洛恩不好意思的把伦萨朗收入大衣内侧，熟练的单手打开钱袋并藏好钞票，“只是消化了一小半，也就13左右……还好啦。” “…” 艾文本来认为自己只用了1年就将‘灵感者’魔药消化的七七八八，已经属于‘天才’的范畴了，但看到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拿个钱都能消化后……她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不对！ “怎么说……感觉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就能看到‘魔药残余’，随后灵能就被动不受控制的‘围’了上去，然后就是这样了。” 洛恩摊了摊手，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要不是我一直盯着你成长的话……我真怀疑你是卖艺人序列高阶超凡者派来的狗托。” “狗……狗托？”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洛恩嘴角一抽，不用说，这肯定也是那位集诗人军事家政治家思想家等一大串头衔的拥有着---大卫王‘发明’的词汇。 “我真的不是……” 无论是队长还是菲奥娜太太，都教过洛恩有关如何消化魔药与防止失控的知识；其中，防止失控是可以‘通用化’学习经验的，比如不要做有悖内心价值观的事情，不要过度压抑或宣泄个人的‘负面’情绪，手上沾染‘血腥’的话要定期去教堂祷告赎罪等。 但与失控‘相反’的魔药消化则是很难借鉴类似的‘通用’经验的。 因为每个超凡者，或者说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独特的出身，家庭环境，成长环境，所受教育，所接触人的善恶是非，成年后，甚至于包括幼年时的每一次抉择，都塑造了独有的人格。这种‘唯一性’的人格用另一种超凡术语来表达的话，就是‘灵性’。 魔药消化的快慢，就看当事人自己根据其独有的‘灵性’与魔药‘特性’的锲合度，以及每时每刻所做出的大小选择。 大部分普通的正常选择，都会非常缓慢的加速魔药消化。 以9阶为例，一般公认的‘消化’时间是1-7年；超过这个时间就说明超凡者止步于此，如果优于平均数值则说明具备继续晋升的空间；而在‘消化’开始之前，超凡者都需要‘认清’自己，之后通过阅读‘前辈’失败的教训避免自己重蹈覆辙后，才会开始小心的与魔药磨合尝试消化，这是公认最安全的方法，通常这个过程都需要一个月到半年不等。 洛恩正确的消化姿势应该是等普莱斯队长从帕洛斯带回来后，结合那些前代‘卖艺人’的失败经验来先‘认清’自己，随后再开始缓慢尝试做出有利于消化及防止失控的策略……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死要钱到了一种‘境界’的家伙，竟然真的好运到掌握了自己消化魔药的‘捷径’了。 可惜因为灵性‘唯一’性，洛恩的成功经验对其他人毫无用处可言……更别说他这种奇怪的性格，使得‘唯一’之上又套了几百层‘唯一’特性……及时对同序列‘卖艺人’都没什么借鉴意义。 “队长去帕洛斯不只是述职，还有帮我拿那些卖艺人序列前辈的‘心得’去的？奇怪…干嘛那么麻烦，直接写个电报让帕洛斯发过来不就好了吗？” “你以为电报局小情侣发送情书呢？”艾文既无语又羡慕的撇撇嘴，丢给洛恩一个超大号的卫生球，“有关超凡序列的‘心得’都是非常珍贵的资料，保密级别不亚于魔药配方，怎么可能那么随便的发过来？” 所谓的‘心得’就是详细记录了属于教会的守夜人从服用魔药后开始，直到他们失控沦落为毫无心智怪物的粗略经过……可以说每一分报告后面，都有个挣扎失败沦为怪物的可怜虫，他们即使在死后都没有彻底安息，变成报告与教材警惕着一代又一代守夜人。 听完艾文的介绍，洛恩只感觉自己背后微微发凉。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守夜人在失控前夕，理智尚存时的绝望与愤恨。那些本应庇护他们的，高高在上的神邸，只是冷漠的注视着这一些的发生，就像一个蹲在地上的孩子目睹蚂蚁被火柴烧死……而教会呢？一边抚恤受难者家属，一边记录着宝贵的数据，一边继续寻找潜在的，接替死去守夜人的‘种子’。 现在的洛恩，极有可能就是地上那只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看到活在纸张上面的蚂蚁。他必须谨慎前行，避过在那高高至上存在看来再简单不过，但对自己而言却是深渊的献祭。 “那还真是……不怎么愉悦的阅读体验啊。” 洛恩干笑几声，消化魔药与力量充盈带来的愉悦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对这个，扭曲，荒诞，怪异与绝望并存世界的……恐惧。 艾文则似乎早已度过了洛恩这个阶段，她捋了捋自己发梢上，从车站区无数工厂烟囱飘出的灰絮，看着洛恩似有所指的说到：“好时代还是坏时代取决于我们自己，如果你觉得读那些资料有压力的话，那么就当自己背负着他们的理想与对美好的憧憬，继续活下去，作为一位优秀的守夜人，好好活下去。” 在这个话题变得太过沉重破坏气氛之前，洛恩决定自己得说点什么免得继续挣扎在那种恐惧之中。 正文 第六十章 家（上） 这是因为低阶超凡者普遍‘偏科’严重。 举个例子，队长普莱斯很强，但是一旦针对他的精神控制做好防护，那么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洛恩都有机会把队长撂翻；而如果对手是一个神枪手，并有那种屏蔽目标危险感知的污染物，那么他完全可以做到300公尺外，在队长感应到危险之前，只需一颗特质狙击弹就能将毫无防备的队长击杀。 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但他们的共同点都很一致。利用成建制小队队员之间能力互补的作用做到1+1gt2，同时抓住目标的痛脚准备针对性的战术，依靠战术配合逐步压缩强大对手的生存空间，最后抓准时机一击致命。 但是那个神秘超凡者竟然在面对复数敌人的时候，非但没有落荒而逃反而把瑞安多的莫比乌斯邪教徒差点一网打尽，那种恐怖的超凡者除非和守夜人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否则即使是‘官方’也不愿意没事就招惹那种棘手强敌，尤其是在瑞安多本身力量有限的情况下。 “为什么不向圣堂求援？” “双弦月教堂？”艾文微微摇头，“圣堂也不是万能的……如果没有圣堂的支援我们就变成一群一无是处的软蛋的话，那么守夜人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艾文似乎知道一些洛恩没资格知道的隐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把话题主动扯到了洛恩那天入手的那块红宝石上面。 说实话，这还是艾文第一次见到婴儿拳头大小的红宝石。如果不是宝石本身有淡淡的灵能波动，导致不可以使用超凡手段剔除其内里杂质的话……恐怕将这么大一块无暇红宝石献给女王的洛恩，足以为惠灵顿家族重新赢回失去的子爵封号，同时重获一块可观的，配得上子爵的富饶封地。 “可惜了，这块宝石既没有超凡用途，又因为灵能波动问题不能当普通珠宝流通……” 她越是这么说，洛恩越是心痛。现在他觉得自己错过了一百多个亿……这对于连一枚二分之一的铜克朗都恨不得再掰成两半花的洛恩来讲，简直不亚于直视邪神带来的精神污染。好在宝石没有长腿跑路，依旧安稳的被放在大衣内衬的，洛恩随时能够伸手护住的口袋内……才让死要钱的卖艺人稍微有所慰藉。 不过似乎红宝石的超凡效果只有洛恩能使用，队长和艾文在检查的时候都没能成功触发宝石强化感官的效果，也没有激活那些…呃，触手。相应的，他们也并未看到洛恩第一次使用宝石时看到的怪诞场景。 ‘这件事最好先别告诉任何人……嗯，等以后有时间偷偷调查一下那是什么，之后再找机会旁敲侧击下队长。’鬼使神差的，原本对队长几乎敞开心扉的洛恩将红宝石的事‘理所应当’的瞒了下来，并很快忘掉。 直到一只小手在洛恩面前不满的来回晃悠，才将正在发呆的卖艺人猛地唤醒。 洛恩对撅嘴不满自己被忽视的妹妹笑了笑，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 “刚才在想工作的事情呢，抱歉啊，蒂法。” “真是的！明明今天是来看我们的，却还自顾自的在聊工作的事情……”被捏了捏脸的蒂法虽然说出的话依旧不饶人，但是翘起的嘴角和弓起的眉梢都在映衬着小姑娘仅仅是在嘴硬，她随后看向一脸疑惑的艾文。 “艾文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从迷茫中恢复过来的艾文抱歉的冲蒂法笑了笑，随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似乎是刚才的谈话消耗了她太多精神？应该不至于，那或许是今天她本来就没休息好吧？又或者来亲戚了？ 洛恩将视线从艾文发呆的地方收回，那里除了站在角楼处对大家傻笑的内特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存在。 “今天的任务圆满达成了呢！”心情很快恢复明朗的蒂法，拉着艾文的手，“我们走吧艾文姐姐……内特，你在角落里傻笑什么，快过来！” “好的。”内特连蹦带跳的向大家跑去，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对身后角落处一个看不清面容，身材微微发福，头发微卷半白的男子鞠躬致意。 “谢谢您，好心的先生，哥哥果然平安归来了。 “我该怎么感谢您？” 傻乎乎的内特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不用谢。”上了年纪的男人蹲下来，压了压猎鹿帽的帽檐，遮住自己的眼睛，“快回去吧，家人在等你呢。” 随后，他目送洛恩一行人离去，慢慢退入身后幽深漆黑的小巷中去，就像一个静默奉献的守夜人。 ………… ………… 女王大道17号，坐落在教堂区的典雅洋房在空置了十来天后，终于在离新年节还有两个礼拜时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哇！！！” 洛恩还没掏出钱包给车夫结清车费，蒂法就尖叫着冲下马车。 她推开院子的木门，兴奋的绕着洋房跑了一圈，脚上沾满了小石子和花坛里带出的泥土。她双手张开，幸福的转着圈。尽管之前已经远远地看过一次，但是那时洛恩不在导致蒂法一点儿心情都没有，随之而来的憧憬与幸福感也大打折扣。但今天不一样了，惠灵顿一家终于凑齐了！ “我要在这里种满月季，在那里种一些油菜花，还有莺尾花，玫瑰……” “我还要…我还要……” 兴奋的小女孩结巴的说不出话，她有太多太多美好的愿望等待实现。 洛恩微笑着和艾文对视一眼，在内特后面率先跳下马车，对车内的女士绅士的递出右手。 “尊客，欢迎来到敝宅。” “那吾就不客气了。” 艾文很配合的摆出一副大贵族巡视下属领地的样子，夸张的伸出捏成兰花指的左手搭在洛恩的右臂上，可惜最后还是没忍住，在脚尖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噗嗤的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傻瓜？” “唔……我在想既然都搬到这么体面的地方了，是不是也该像那些做作的中产阶级一样讲点‘礼数’什么的……果然，做过头了吗？” “好深的阶级偏见！”艾文笑着打了一下洛恩的手，“我可以当成你在讽刺我吗？” “我不反对。”洛恩抬了抬半高丝质礼帽的帽檐，“大卫王不是说过：礼尚外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啊？大卫王说过这个？” “呃……没有吗？”洛恩楞了一瞬随即嘴角微微上翘，他似乎从大卫王的阴影中看到了一丝曙光，“那就当是我说的，说不准百年以后，人们会称我为‘圣徒洛恩’也说不准？” “臭屁！”艾文捂嘴一笑，“带我好好参观一下你的‘陋宅’吧，主人家。” “我的荣幸，这边请……” 落在后面的内特，看向旁边一处幽深的宅邸陷入沉思，似乎那里隐藏了什么似得……他最近偶尔就会像现在这样，让人摸不透这小屁孩在想什么。 “内特，进来了。” 兄长的声音将弟弟叫醒，他嗯了一声，将脑中的疑惑抛开。 “今天有巧克力奶茶吗，哥？” “管够。” 洛恩宠溺的搓了搓弟弟杂乱的卷发，以前欠两个小家伙的，自己要加量加倍的补偿给他们……如此想着，他觉得瑞安多其实蛮不错的，配得上古塔曼语中‘幻想乡’与‘梦想之地’的含义。 砰的一声，隔音效果良好的雕花木门重重关上。 将幸福锁住，隔开屋外晦暗的世界，留住屋内纯净的欢声笑语。 ………… 晚餐是洛恩最拿手的蒜香烤羊排，黑椒牛肉，海瓜子鲜虾羹以及卖相极好的蔬菜拼盘，从点心店买来的芝士蛋糕等甜品…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家（下） 经济条件基本‘脱贫’后的惠灵顿家，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厨房里的调味料不再需要斤斤计较的使用，这使得洛恩的厨艺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别说蒂法和内特，就连在洛恩眼中一向非常克制矜持的艾文副队长，都吃的眯起了眼睛，原本粉嫩的嘴唇油嘟嘟的可爱极了。 “干嘛那么看着我……” 艾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额角垂下的银发，稍微调整手指角度，就把侧脸上的红晕遮了起来。 “加一点面包？可惜瑞安多很难买到优质大米，否则我做几个家乡菜配米饭，绝对是极致味觉享受。” “家乡，你的家乡不就是瑞安多吗？” 洛恩楞了一下，随后装出‘哑然失笑’的样子摊手道：“唔……我太带入情感了，当时这句话是教我烹饪的大师有感而发的……话说，我确实真想去那个美食之乡呢。” 如果可以的话……洛恩在心里补了一句，随后拿过餐盘，给艾文切了几块白面包。 这些精磨的‘上等粮食’是曾经窘迫的洛恩一直希望两个孩子吃到的……而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甚至可以大方的拿出这种‘奢侈品’招待朋友，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呢，不是吗？ “唔，谢谢……？” 被用餐巾帮忙擦掉嘴角油渍的艾文，习惯性的道谢，随后愣住了。 “嗯。” 递给艾文面包，并因为习惯了帮家里的孩子擦嘴角而‘习惯性’的帮艾文也擦了嘴角的洛恩，在收回手时也愣住了。与此同时，弟弟内特正用纯真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帮艾文小姐擦嘴，而蒂法则捂着小嘴，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 ‘…不行，得说点什么啊！’平时很能演戏的洛恩，此时大脑却和生锈的机器一样难以顺利运行，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却依旧没有想出好办法的洛恩，只能尽量保持表情不变，语气平静的推开椅子：“我去拿调料。” 本来这种‘意外’虽然尴尬但还是能接受，毕竟朝夕相处能够将后背交给对方的队友，有一些稍微亲密的举动无伤大雅，但是洛恩回避的举动却让某方面比他成熟很多的艾文有了太多别的想法……这就像用羽毛笔写信但不小心写错了，本想沾点墨水更正一下原文，却不曾想到因为越描越黑导致不得不重写，可是在别人看来，却有点欲盖弥彰遮掩秘密的意思。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程度，艾文应该是可以及时化解尴尬场面的，但当被两个孩子注视时，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熟了，她的思绪停滞，完全靠本能“嗯”了一声。 蒂法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调整好表情，随即装作不经意的先是看看动作虽然流畅但实际上极不自然的老哥，又再度偷瞄了一下艾文，后者虽然迅速调整好心态，但脸颊上残存的嫣红与脖颈处被烛光照耀而出的，令人心醉的桃红色还并未完全褪去。 随即，蒂法的嘴角渐渐翘起，她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合格的妹妹，应该做点什么。 稍微等了几分钟，在洛恩和艾文都恢复‘正常’并继续有说有笑的开始‘尬聊’工作后，蒂法才咕噜噜的转着小眼睛，擦了擦微微翘起的嘴角。 “我吃好啦！”蒂法放下刀叉，伸手抓向内特，“内特你也吃好了吧，来帮忙拿点心。” “啊？我还没……” “不，你吃好了。”蒂法一把捂住内特的小嘴，连拖带拽的将这个可怜的傻弟弟强行脱离现场。 “呼……”两个家伙离开后，两位守夜人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怎么叹气呢艾文？是壁炉太热了吗？” “唔…”艾文摸了摸发烫的脖子，能微微点头，“是……是有一点热……你为什么叹气？” “呃……我也感觉壁炉热了点。”说着，洛恩在艾文注视下起身，来到餐厅侧面的壁炉，然后二人同时发现壁炉里的炭火凑巧的几乎燃尽……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默契的低头不语。 此时，厨房内。 蒂法耳朵贴在木门上，她身后，内特吞了下口水指着烤箱内被余火保温的点心，压低声音：“姐，我可以吃吗？” “去去去，别碍事……忍着，不准吃。” “可是我饿吗……” “那就只准吃一个！” 蒂法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或者说下城区长大的孩子少有单纯的；在这个女孩儿很早就被家人嫁出换取一笔嫁妆的时代，早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即使洛恩尽全力让家里的孩子衣食无忧，不去沾染那些他认为无益与孩子们的信息，但是有些事情总是无法避免的。 家长们总是觉得孩子们永远长不大，自作主张的替他们安排每一件事长兄如父的洛恩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古灵精怪的蒂法懂得如何骗过洛恩，让他安心，所以才给卖艺人一种‘妹妹很听话听天真’的表象…… 至于内特，唔……他确实是真的傻。 就在我们的妹妹偷听的津津有味时，内特指着玻璃橱柜内一瓶葡萄酒说到：“姐，那是什么啊？葡萄汁吗？好喝吗？我可以喝吗？能帮我打开吗？” 别看内特傻傻的个子还矮，但这个小家伙总能敏锐的发现和吃有关的东西。 “啊……哈！”蒂法的小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有了！” 那瓶葡萄酒本来是洛恩为了以后接待邻居顺便‘融入’中产阶级社交圈准备的，他的打算是稍微展示自己的部分能力，以此来私下里接一些无伤大雅的委托，补贴家用。 “内特，知道葡萄酒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好喝吗？”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蒂法拍了弟弟的小脑瓜一下，随后双手合抱住下巴，一脸很不妙的迷醉表情，“微醺的浪漫，是爱情的开始~~” 话说，如果让洛恩知道蒂法此刻的想法，他绝对会把瑞安多所有出售出租少女向漫画和书籍的地方全部烧成灰烬……可惜，现实中不存在如果。 就在洛恩和艾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附近发生的，并不怎么有趣的事时，蒂法抱着一大瓶果汁，内特抱着一瓶葡萄酒，回到了长桌旁。 “大家都渴了吧？我们来喝点果汁好啦！” 蒂法拍拍平坦的胸口，颇有一家之主招待宾客时的自觉。 “哎呀！内特，谁让你把葡萄酒拿过来的？” 没等弟弟委屈的回答，作为惠灵顿家独女的蒂法就一把捂住内特的嘴巴，颦起眉头非常‘不满’的摇摇头，“你怎么可以乱拿酒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只有‘大人’才可以喝的吗？” 她特意在‘大人’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真是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都把酒拿出来了，那么再拿回去有失惠灵顿家的体面。”蒂法说到这里悄悄扫了艾文一眼：“艾文姐，你可以喝酒的吗？” “唔……一点点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是想要喝咯？嗯……”蒂法随即挺胸抬头，颇有‘女主人’风范的看向洛恩，“亲爱的兄长，能麻烦您帮忙你开酒吗？” 洛恩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在接过开酒器是递给妹妹一个疑惑的眼神，她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进入‘角色’的蒂法更本不理会洛恩，假装没看到他的询问眼神，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个高脚杯，“那么，祝酒词就麻烦我亲爱的哥哥了。” “哈…？啊！唔……那么，愿内特健康，愿蒂法聪慧，愿我们一家永远幸福安康！”并不怎么善于致辞的洛恩想不出什么花头，索性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愿景……随后他就被蒂法从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小姑娘使劲儿的向低头害羞的艾文努了努嘴。 “啊，还有！祝艾文和我合作愉快，一起赚大钱！” 没错，这个致辞很‘洛恩’。 蒂法捂脸，她现在真担心自己和内特长大以后，洛恩依旧凭他过硬的实力继续单身，然后数十年后慢慢老去，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糟老头子。 “那么，干杯！”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醉酒的占卜家... 那种粗糙的晋阶方式，令超凡失控率高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数字…那个时代的超凡，间接等于自我毁灭。 真正将超凡药剂变得更加‘平民’的，是一代又一代被‘隐姓埋名’的伟大炼金师，以各种理由渴望力量甘愿作为试药人的复仇者。他们用自己的青春乃至生命为后辈铺平了道路，撑起了文明的基石……其中很多人什么余财都没有留下，除了一块简单记录名讳功勋的墓碑外，就只有成箱的研究笔记。 崇高之人，应被铭记与尊敬，但却输给了那个愚昧的时代。 再说战斗和辅助用的超凡药剂，这些‘药剂’是魔药研究过程中灵光一闪的副产品。 它们不具有强烈的超凡特性，以至于部分药剂经过中和勾兑处理后，即使普通人也可以很安全的食用那些价值不菲的‘医疗品’。 而未经勾兑的‘正品’药剂，一般都会添加或多或少的食用酒精作为辅助‘助燃剂’，这是借助了酒精毋需消化即可吸收的特性，使得原本需要3-5个小时才能生效的药剂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立即生效，部分高度数强效助燃剂甚至可以立即使药剂生效。 因此，一般的中低序列‘前线’超凡都会携带一定量符合自己序列‘特性’的药剂以备不时之需，种类包括但不限于力量强化，速度增幅，体力恢复，快速生血，灵能增幅以及各种抗性药剂，等等。 所以本来就对酒精过于敏感，耐受性较差的艾文，就不适合那些需要药剂辅助的超凡序列，再加上她本人的天赋更加适合灵感者，所以才走上了这条道路。 洛恩借助梦魇魔灵的记忆天赋，瞬间就从自己脑内的‘文献库’调出了这些资料。 然后，他很不合时宜，很没眼色，注孤生的开口道： “艾文，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住口！要你管！！” 恼羞成怒的艾文端起酒杯，将三分之一高脚杯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看的洛恩嘴巴圈成了一个o形，生怕昂贵的玻璃杯被拍碎了。 蒂法想的比洛恩要长远，她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着难道以后家里要多一个酒鬼嫂子？ 内特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洛恩的反应以及艾文强大的气场压制后，和大多数小朋友一样，非常应景的拍起小手。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这是孩子们鼓励害羞同伴时通用的方法，大部分情况下对成年人没用……至于小部分情况，就是指现在咯。 又是一杯酒下肚的艾文，在继续一饮而尽后，就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洛恩微微前倾身子，准备在艾文拍酒杯的时候抓住她的手，免得这位大姐一不小心把2银令的杯子弄坏了…… 整张桌子安静了十来秒，就在洛恩犹豫着要不要问问艾文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这位平时给人严谨到有些过于严厉，聪明大方且行为得体的副队长，突然扬起脑袋长啸一声… “喝啊！” 洛恩被吓得差点跌倒，在几乎要失去平衡连人带凳子摔向后方的临界点时刻，猛地顺时针摇动手臂，好似一个直升机一样，硬生生的将平衡重新‘甩’回来。 “我翘翘翘……好险！ “还好关键时刻我想起了秘技-左右横跳的进化版……秘技-快速摇臂直升机无敌平衡法。” 洛恩不着调的低声自我吐槽，但被因为醉酒所以五感变灵光的艾文听了个大概。 此刻的她脸颊上挂着几朵可爱的桃红，眼神迷离的看向洛恩，同时用力的拍着桌子： “喂！你鬼鬼祟祟再说什么东西？什么直升机……那是什么怪东西！” “呃…”洛恩尴尬的捂住嘴，强行解释：“没什么，宅男小说里的搞笑吐槽桥段而已。” 洛恩一钩脚尖，重新坐好。 随即，他就被突然趴到桌上‘疾爬’过来的艾文提住了领口…速度之快令卖艺人不禁怀疑谁才是‘手脚灵活’的超凡者。 淡淡的酒精味与令人陶醉的微醺体香迎面扑来，艾文的鼻子几乎顶到了洛恩的眉心，他甚至感觉的到从她鼻尖处传来的温暖……然后这位前世和好基友吹牛逼‘阅女无数’的卖艺人，很不争气的结巴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 洛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这种心悸与血液快速流动带来的紧张感他从未经历过，非要形容一下的话……有点像是那天与‘面包人夸特’擦肩而过时的紧张感，呃……这么形容貌似不对劲……这种奇妙的体验从未有过，真是好难形容啊啊啊！！！ 不过，但是，似乎……还不错呢。 “快，倒，酒。”艾文斜了一下眼睛看向酒瓶。 洛恩慌忙点头，这才被这位酒量极差一杯就醉的副队长松开领口……随即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觉有些……失落？似乎少了点什么……嗯，是什么呢？可恶！书读的少不知道啊！！ ‘笨蛋老哥！’蒂法捂脸撞向桌面，她觉得这么下去迟早要被这个老哥蠢哭，‘刚刚那个场景，不就是应该顺理成章的亲上去才对吗！！’ 内特一边吃甜点，一边从吸管里喝果汁，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告诉他一定不能错过眼前这一幕，否则以后自己和朋友聊天时会少很多谈资的。 “动作快点！可恶的小气鬼，是不是不舍得你的酒！！” 艾文又使劲儿拍了下桌子，吓得洛恩像鸡仔儿似得缩了缩脖子，本能的想点点头，但随后在银发美人的逼视下，委屈的摇摇头……可怜的就像个即将被心怀不轨主人‘欺负’的柔弱女仆，就差弱弱的来一句：‘请温柔一点，我还是第一……’ 停车，哪里似乎不对劲！ “哼，谅你也不敢！”艾文豪气的一扫胳膊，从洛恩手上抢来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非常夸张的狼啸一声…… “呜~~~哇，爽！”她把酒杯拍在桌上，心疼的洛恩眼皮都跟着抽了一下，2银令啊2银令，大姐，那可是我值夜的加班费啊！稍微温柔一点啊啊啊……诶？别盯着我啊，难道还要？？ 有完没完，真以为我怕了你啊！！ “再来一杯！” “可是……” “少废话，不然扣你工资！”艾文豪气的一摆手，颇有豪侠风范，“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快，再来！” “…”因为艾文没把她的杯子递过来，所以洛恩只好委屈的，默默的，将自己的酒杯倒满红酒，然后，再次的，像是被蹂躏的小姑娘似的被抢走……酒杯。 “这是我的杯子…” 洛恩小声的抗议被艾文无视，她豪气的再度一饮而尽。 “切！那又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啊！？” “不敢不敢……” 这时候就该遵从内心的‘意愿’……换句话说，该怂的时候千万别勇，否则明年坟头草两丈高了。 蒂法无语的将小脑袋顶在白色的桌布上叹了口气，现在她真想用钢笔在哥哥脑门上写个大大的‘怂’字……亏他还经常取笑别人是耙耳朵……这个形容词真贴切，自己以后也可以多读一些大卫王经典语录，那位‘千古一帝’果然是个出色的文学家呢。 不能喝酒的人这么牛饮，结果可想而知。 二十分钟后，洛恩扶着吐的稀里哗啦的艾文从盥洗室出来，后者依旧迷迷糊糊的……奇怪的是一向有些轻微洁癖的洛恩并不反感艾文身上的味道。 “这怎么办？”洛恩没好气的看向妹妹，他就算再迟钝，这时回想一下之前的种种，也大概猜出妹妹的打算了，“你是不是建议艾文睡我的屋子，应该由我这个主人来照顾她啊？” “嗯嗯嗯！” 妹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随后就被洛恩赏了一个暴栗。 “嗯个头！” “呜……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打妹妹，啊，我的兄长洛恩，你变了……哎呀，别弹我了会变笨的！！好啦好啦我帮忙就是了……” 双弦月爬上榕树的枝头，半隐在长青的绿叶之间。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新的开始（求推荐票啊啊啊） “你这个笨笨蛋老哥！”蒂法红着脸哼了一声，轻轻带上门扭头走向对面的卧室，今天大概是她抱着弟弟睡的最后一天，等明天她就可以正式拥有自己的卧室咯！ ‘我可以在卧室墙上贴满我喜欢的歌唱家的海报，家里的旧相片，我自己的画还有手工剪纸…还有好多！’妹妹脚步轻盈，双手轻轻放在背后小指勾在一起，用不大的声音： “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 下城区一些极度困难的家庭在濒临崩溃前都会将自己的孩子卖掉，少数是为了让自己摆脱注定结局的命运，但大部父母分都只是单纯的，撕心裂肺的，不顾一切的想让瘦骨嶙峋的孩子能够活下去……被卖到红灯区沦为特殊工作者也好，被卖到庄园当一辈子奴工也好，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即使最后殊途同归，但也好过死在自己面前，那种绝望是无法承受之痛。 蒂法都明白这些，也很清楚洛恩的压力……所以她努力的在洛恩面前表现出一副‘自己很天真’的样子，因为这样洛恩会很高兴，觉得自己尽到了一个作为兄长的责任，做到了在母亲临终前对他的嘱托。 “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吧。” 蒂法摸着胸口的吊坠，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是很久很久之前一家五口的合照，那时她还是被父亲兰斯抱在怀里，只会哭鼻子的小破孩，内特更是还在母亲索菲亚的肚子里，而洛恩则浅浅的笑着，站在父亲旁边像个小大人。 “洛恩他……真的很努力呢……” 妹妹擦了擦下巴，低声哼着曾经依赖的童谣，轻轻关上卧室门。 走廊尽头，正对双弦月的落地窗处，一位微微发福的男子背对窗户默默的站在那里，压了压帽檐，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随后悄无声息的融入环境之中消失不见。 同时，蒂法卧室门被打开，洛恩探出头来看向走廊处的落地窗。 在他的灵能视觉中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灵能残留。 他疑狐的揉了揉鼻子，“奇怪……是我太敏感了吗？” 小插曲过去，洛恩蹑手蹑脚的将被子从艾文双腿之间慢慢抽出，给她重新盖好。嗯…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端庄大气的副队长，私底下不光喝醉后非常‘豪气’，而且睡相还这么差……总算像个有血有肉的可爱女人，而不是那个令人又敬又惧的财务官。 ‘我在想什么啊！’洛恩摇摇头，‘先赚钱赚钱！其他再说！’ 随后洛恩掏出怀表，正好9点。 ‘里市’这时候应该已经营业了吧？ 瑞安多的黑市是非法枪支弹药等流通泛滥之地，几乎所有的灰色交易都在那里进行，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使得守夜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只是拥有有限执法权的宗教机关，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而在黑市之‘中’还存在另一个‘里市’，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于‘里灵界’。意指客观存在于世界各处，但却无法被普通人触碰到的特殊世界。 有一种既没被承认也没被明确反对的说法认为，‘里灵界’是只有中高阶超凡者才能触碰到的奇异世界，在那里一切皆有可能，另一说则认为‘里灵界’是从人们意识集合体中诞生的‘伪物’，并非客观存在却能影响现实世界，但只有拥有‘天赋’的人才能触碰的到。 洛恩刚开始认为自己那天在追击‘血腥侍从’时，初次触碰红宝石短暂陷入的那个怪异的，颠倒方向感与违反所有物理常识的世界就是‘里灵界’，但他在后续养病时再次的尝试中，并未成功进入所谓的‘里灵界’，这让洛恩认为或许那个‘世界’其实只是自己的幻觉，并未真正存在的‘里灵界’。 否则，又该怎么解释那里怪异的一切存在……还有那只令人窒息的，几乎冻结洛恩理智与灵魂的黑色形似凤凰的存在……对，那就是幻觉。 洛恩摸了摸兜里的红宝石，稍微纠结一下后就决定还是随身带着……新家可没有保险柜，总不能再把这么贵重的财物藏在地板里吧？ ‘虽然搬到了更体面的教堂区，但是被技术高超的盗贼光顾的概率也提升了，万一被偷走就糟了……’如此想着，洛恩换上了自己原来那身老旧的灰色大衣，围了一条不显眼的灰白围巾，带上早就准备好的鸭舌帽，伪装成一位在普通不过的‘加班党’，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里市’位于下城区的一个小巷，但是在那之前，洛恩必须先去‘香槟与黑猫’酒吧，从老强尼那里获得一张通行证，否则那里驻守的‘钟摆人’小队不会放他进去……说来也奇怪，钟摆人虽然和守夜人的职责大致相同，但是这些暴躁老哥在处理野生超凡时却偏向于更加柔和的引导方式而非直接抓捕，当然，在引导无效后，他们也会动手‘以理服人’……嗯，拳头大道理就大，这话没毛病。 因此，很多野超凡对蒸汽之心教会抱有善意，这也使得大部分黑市与里市幕后的掌控者，都甘愿付给他们一比不菲的保护费作，同时蒸汽之心也会庇护他们，同时吸收一些有潜力的种子或者野超凡加入他们，这是没有固定‘驻国’的蒸汽之心扩员的主要方式之一。 至于如何保证新加入蒸汽之心的成员‘纯粹’……唔，洛恩想起那些家伙一身夸张的过分的肌肉，就有了某些无限接近于少女耽美漫画中关于洗脑的不妙桥段……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洛恩使劲摇摇头。 “一定是因为‘机械之主’是‘新神’的缘故，所以蒸汽之心才会对野超凡非常宽松。” 洛恩这些天的住院可不是傻躺着，他没事补充了不少之前不怎么重视的宗教知识，其中就有关于‘机械之主’方面的；这位新神在很多神话传说里虽然都有出现，但是从有些别扭生硬的赞美词，以及牵强的押运都不难看出祂是后来被‘加入’进去的，并非像其他六神那样古老悠久。 “后来者想要在蛋糕上分得自己的一块，必然要与前者不同，所以蒸汽之心除了‘打压邪教’这条基本原则与红线上和其他教会保持一致外，并不像他们那样排斥在野超凡，反而有些……怎么说，感觉像是求贤若渴的拉拢？” “可惜即使如此，其他教会的‘贡献’使得大部分野超凡的固有偏见依旧存在，即使‘蒸汽之心’足够真诚，但加入的人数依旧有限。 “再抛去那些不合格的罪犯，心里有问题的神经病，以及投机主义者后，能有资格加入教会的确实少之又少……” “对，一定是这样！绝对不是什么狗屁兄贵基情洗脑的腐败破桥段！！” 一番重新理解，洛恩‘文献库’里又有不少纯粹的记忆文字被转为了知识，相信随着只是不断的积累，相应的智慧迟早会提升到一个令他满意的高度。 如此想着，洛恩来到了‘香槟与黑猫’内，这里和往常一样，一到晚上以后生意就变得格外的好。 开启灵能视觉的洛恩随意一扫，就发现了好几个体内有微弱灵能波动的家伙，正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占卜’，显然是有天赋但不足以开启超凡道路的普通爱好者。本着这里是老强尼的地盘，洛恩没有去多管闲事的制止他们危险的行为……占卜如果出现错误，极有可能‘请’来一些抱有极大恶意的强大存在，威胁自身以及家人。 老强尼正在仔细的擦酒杯，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手提近百磅重的蒸汽锤将7阶‘血腥侍从’砸成肉酱的猛男，竟然在用那双沾满血腥的大手细心的擦着杯子，这违和感简直不是一般的大……话说，他洗过手了吧？ “这么快就出院了？”老强尼放下手上的活，将擦杯子的方巾三叠成一小块塞入白衬衣口袋内，“我还以为要有段时间看不到你个蹭饭的呢。” ‘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洛恩嘴角一抽，表面却什么话都没说。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里市门票 “又不是吃罗门拉面。”老强尼一副‘我懂得’表情，没有拆穿洛恩的小心思。 他打了个响指，吩咐后厨的伙计准备咖啡后，就双臂环抱支在吧台上，看着一脸鬼鬼祟祟的洛恩，“今天不是你值班，来这里准备干什么偷鸡摸狗的营生？ “如果想要要流莺的话去夜莺巷，我这里不允许搞那种交易……唔？你那是什么表情？嫌贵吗？好吧……下城区我知道几个地方还不错，消费也还算合理……最重要的是质量高还足够干净，要不要我推荐给你？” “我是来要‘里市’门票的。”洛恩强行绷起扑克脸，以免自己情绪失控一拳打到老强尼脸上，然后回去继续住院。 “话说你对下城区很熟？” “月末手头比较紧的时候，迫不得已的选择。”老强尼随意的撇撇嘴，就他个人而言，男人找个姑娘放松一下没什么好害羞的，况且又不是吃霸王鸡。 “你也会手头紧？” “皇帝家都会有揭不开锅的时候，更何况我？就算有钱，那也不是我能动的。”老强尼毫不避讳洛恩的调侃，看着洛恩问道：“你去‘里市’做什么？该不会是想砸场子吧？” 前任钟摆人小队队长‘壮汉’强尼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些年他见过不少‘小破孩’，空荡荡的脑子里除了‘正义’与‘神明’外什么都没有，仅凭所谓的‘感觉’做事。 嘿……要是那样都能成事的话，那么对那些拼命钻营算计，背叛，妥协的老辣阴谋家，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老强尼不介意替去帕洛斯述职的普莱斯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后生：什么是可以碰的，什么是不能碰的……当然，是特殊的言语‘说服’，而不是他们一般使用的高效说服‘手’法，毕竟大家都属于吃‘神粮’的打工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弄出残疾什么的多不好？ “我想买点货……”洛恩压低声音，“不是什么危险品，只是一些护符而已。” “呃……”老强尼楞了一下，随后心里浮现出一个大卫王发明的经典词汇：二五仔 “你打算背着教会倒卖？”老强尼压低声音，“别否认，如果是你自用的话找菲奥娜大姐申请就行了，没必要这么鬼鬼祟祟的乔装一番，跑到我这里来。” 菲奥娜大姐？老强尼认识菲奥娜太太？唔……也是，她是瑞安多的老资格了…就是不知道菲奥娜太太得知老强尼叫自己‘大姐’时会是什么表情。 如此想着，洛恩装作无奈的摊摊手 “好吧，被你发现了……作为报酬，如果你帮忙联系买家，我们利润91分账…” 91？这数字有歧义呢……还好大卫王似乎没有搞这个梗。 “不行，55开。”老强尼摇摇头，“我主说过，交易必须公平。” “55开，不二价。” ‘狗屎！’洛恩险些没维持住表情，‘代表交易，公平，金币与宝石的财富之神莫迪克斯，可不是机械之主！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还有，不准拐弯抹角的黑我开哥，要恭敬的上一炷香再谈论‘祂’……怎么，神仙比神厉害，不服呢？’ 关于财富之神的信息是洛恩偶然从一本宗教书籍里读到的，‘祂’因为掌控的‘权责’很是吸引人所以才被洛恩记住……可惜现在这位神邸似乎已经销声匿迹了，否则洛恩绝对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二五……呃，应该是‘圣徒’！ “不行，82开。” “64，最后报价。” “73，少一个字儿都不行。”洛恩微微颦眉，似乎这就是他的底线，“再不行，我大不了等队长回来引荐，到时候你什么都捞不到。” “……”老强尼眯眼盯着洛恩，良久，在洛恩都快绷不住表情的时候，他才点点头与洛恩握手，“成交，你很不错，我看好你，要不要来蒸汽之心这里发展……” “…”洛恩的扑克脸瞬间塌掉，他无语的看着老强尼，想了想还是忍住没开口问他：难道我长得像为了金钱背叛女神的二五仔？你们这些蒸汽之心的老头子，太坏了！ “希望你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瑞安多，老强尼办不到的普莱斯也办不到，所以别废话了，说出你的采购委托。” 洛恩清了清嗓子，特意压低嗓音伸出2根手指。 “200伦萨朗，5枚篆刻有‘曲光屏障’的宝石，最低保存时限1年，必须是普通人也可以通过秘语激发的……如果换成能够自主激发的‘曲光屏障’宝石，2颗也能接受。” “狗屎！你在想屁吃！！”老强尼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 他双手撑在吧台上昂起头，用满是侵略与暴虐的眼光扫向周围投来注目礼的食客，“看什么看，不想呆就给我滚出去！！” 酒吧安静了2秒之后再度恢复了嘈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这个不懂行的小娘们知不知道，1枚足以篆刻曲光屏障的宝石裸价都在30伦萨朗，找珠宝加工匠处理后至少再加一倍的手工费，再算上失败概率和其他成本，至少单价在80郎；如果是可以自主激发的高级货……没300伦萨朗连摸都别想摸一下，你他娘还像买两个？你是不是在娘们胯下被屁嘣醉了？？” 还真是直率的还价呢……不过洛恩并不介意，本来他就是打算先坐地起价先试试水，投石问路后再重新制定策略的，现在看老强尼一副‘被洛恩偷了内裤似得便秘表情’，洛恩就知道自己大概试出了他的底线。 ‘就算80郎买上4颗，那么（400-80x4）x03=24，自己只需要这么多给老强尼就行……没错，洛恩可不打算老老实实告诉他凯恩斯先生的报价是450郎而非400郎，这叫信息不对称差价，合理的规则利用！ 可还没等他打完自己的小算盘，老强尼接下来的话就浇了他一桶冷水。 “可惜就算你想要，也没得买。” “哈！？”洛恩傻了 “瑞安多本来就没有多少有能力消费宝石法术的超凡者……那群穷鬼连基础的附魔武器都搞不到，哪里有闲心弄这种高级货？所以在我认识的一个养老的珠宝加工匠去世后，这里就再没有人能做法术宝石了，至于铭文篆刻师？那种人才更稀有…… 当然，除非你能让你老爹‘揭棺而起’帮你干活，否则你的单子恐怕黄了。” “从外地联系卖家也不行？” 洛恩有些不死心，这么‘大’的买卖他就不信没人当‘快递’员。 “哈！”老强尼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想怎么运输？别说4颗宝石，就是1颗价值80伦萨朗的‘曲光屏障’法术宝石就相当于普通超凡者大半年的积蓄……你让那群穷鬼运输？怎么，钱多，肉包子打狗呢？ 至于不会为了80伦萨朗违背自己信条的‘圣徒’，嘿……你觉得他们看得上你给的那点运输费？ “除非你亲自去帕洛斯……可惜即使你下定决心亲自跑一趟也不一定找得到那里的‘里市’，机械之心虽然能在一些小城市包容野超凡，但在帕洛斯可不行，那里是姊妹会的大本营，‘双弦月’圣堂所在的地方……能在那里干‘里市’买卖的人，可不是你轻易接触的到的。” 言下之意…… “所以说，你还不如去下城区找个流莺吃一晚上屁，说不定被熏得灵感爆发成为一个‘珠宝大师’或者‘铭文篆刻’专家的可能性还更大呢。” “…”洛恩没有被老强尼的调侃激怒，相反，他盯着这个上了年纪的光头，试图找到对方眼中的破绽。 “你以为这是我抬价的手段？”老强尼不屑的撇撇嘴，“机械之心的男人什么都会干，就是不会撒谎，不信的话自己去看吧。” 他将一枚只有一面的硬币丢给洛恩，显然这是进入里市的‘信物’，随后，‘光头强’就转过身去整理酒柜上的酒瓶不再搭理洛恩……嗯，这个外号是洛恩刚刚给他取的。 “多谢。” ‘光头强’没说话，摆摆手示意洛恩感觉滚蛋。 等他走远后老强尼才重新坐回吧台后的高脚凳上，打开一本书边读边低笑，“这小子，说他死要钱都是美化他了……我主在上，老强尼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这么臭不要脸坐地起价的后生仔……呃，等等，我好像忘了告诉他把那枚硬币还回来的事了？ “…………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哎呀脚滑了 穿的很‘破旧’的洛恩将左轮枪外露，压低鸭舌帽，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这个人设是他在下城区等地方专用的‘伪装’，大多数情况下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少数情况下就不怎么管用了，比如那些因为日渐衰老导致生意不佳的流莺，就会挑洛恩这种年轻流莺不敢搭话的刺头…… 可惜，洛恩费了好大得劲，连退带喝都无法赶走一个一直缠着他的‘半老徐娘’，随后突然灵光一闪，掏出怀里空荡荡的，只装有一张破旧2克朗面值纸币的钱包。 “2克朗包夜，不能再多了，干不干？” “…” 浓妆艳抹的大姐愣住了，咬了咬牙刚准备开口，洛恩就赶紧再接了一句话： “我改主意了，1克朗，剩下的1克朗还要留着明天买13磅硬面包。” 硬面包就是最差的黑面包，传说这东西一旦放过超半年就坚硬的堪比棒球棍，要不是因为太轻不利于发力，恐怕街边的小混混早换‘武器’了……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娘一扭一扭的离开后，洛恩才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下次得稍微化下妆，比如在脸上添几道狰狞的伤疤以增加自己的威慑力？光靠眼神和手枪，速度不足以赶走那些特殊从业者……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皮肤太白让人误解成吃软饭上位的，玩巡警y的小白脸……等等，刚才似乎提到了某种不太妙的什么致富捷径……？ ‘找时间去菲奥娜太太那里学习一下化妆技巧，至少不能因为肤色问题拉了后腿……话说自从上次在‘梦魇梦境’中死过几次后，皮肤就越来越白了……’如此想着，洛恩又打开干扁的钱包，对着一个连低胸装都拯救不了的飞机场老流莺，在后者杀伤力强大的白眼中，用力敲了敲她身后的木门。 大概是2个呼吸的时间，门后传来虚浮的脚步声以及木凳移动的声音，紧接着大门上打开了一个小观测窗，是个眼神猥琐的莫西干发型矮子。 “找谁？” 用词很谨慎，有点黑帮电影的味道哦！ 洛恩从观测口递过去老强尼给他的硬币，尽量言简意赅让营造出一副‘道上’冷酷杀手的人设。 “老强尼介绍的。” “……稍等。” 大概迟疑了几秒，莫西干矮子似乎辨别了一下硬币真伪后，才随便应付一声然后关上观测口。 开启灵能视觉的洛恩先是一愣，随后在围巾下的嘴角慢慢咧起。 ‘1个，2个，3个？’他早就‘看’到刚才那家伙看到硬币后变得警惕的精神，而在自己说出‘老强尼介绍来的’时候，那家伙的心跳明显加速了很多，再加上关上观测窗后那个矮子立即对后面挥了挥手。 几个抽着烟打屁的看守当即噤声，点点头后动作熟练的埋伏到死角内，显然是老手。 ‘是老强尼那个家伙故意不告诉我口令，想试探下我？ ‘嘿……欢迎，不过有代价就是了。’ 趁着里面的人还在摆手势，洛恩紧了紧咖色手套，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脚腕。 左手还没彻底痊愈所以不能参与战斗，只靠一只手行吗……？ ‘问题不大。’洛恩将插在地上的手杖拔起，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少年时期在北方街头与几个小混混对峙，单靠一根木棍把他们打残，之后带着家里的一双孩子亡命南迁，最后在魔都遇到刘彻，一个相见恨晚的铁哥们……那段懵懂的少年时期…… “唔……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惜回不去了。”洛恩无声的笑了笑，“就是不知道那小子过得怎么样，他现在应该没那么混了吧？毕竟他说过，如果我死了，他就是拼了老命也会照顾好年糕和豆包的……” 吱呀声中，木门被打开。 刚才在观测口和洛恩对话的猥琐莫西干矮子，此刻正满脸堆笑哈着腰伸手指向前方。 “里面请，客人……” 洛恩的视线在他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瞬间，就压了压帽檐点点头，示意他带路的同时，在对方视野死角中再次通过灵能视觉确定了几个伏击者的位置，随后大步进入埋伏圈。 “啊，这是您的硬币，忘了给您了。”故意领先洛恩一个身位的猥琐矮子突然伸出手准备‘递给’洛恩信物，但随后一个‘不小心’把硬币掉在地上。 洛恩围巾下的嘴角咧出一个兴奋的弧度，看似毫无防备的弯腰去捡硬币。 矮子双眼暴突露出嗜血得逞的狰狞笑容，掏出一只藏在背后的尖刀，毫不犹豫的刺向洛恩的后颈，同时藏在门后的大汉手持铁棍砸向他的后背，另一个挂在洛恩上方顶棚的瘦子则全力向下出致命的投枪，最后一个藏在进门处不远杂草堆的女人稍稍端起十字弩，一旦同伙失手没有干掉敌人，她将会趁着敌人的吸引力被同伴牵制，将背对自己的入侵者打伤，然后剩下的就不是她的工作了。 “哎呀脚滑了……” 洛恩在攻击到来的前一秒浮夸的摔向自己右侧，同时‘不经意’的伸手一把抓住矮子的脚踝顺势拉向自己左侧…可怜的家伙准准的接住了同伙大棒，被砸的满头是血晕乎乎的。 不等他抵抗，洛恩就强行按住他的脑袋，让这个喜欢追求个性发型的矮子，眼睁睁的看着同伙投下来的标枪扎入他的口腔……可惜标枪稍微偏差了一点，避开了他的脊骨，没有要了他的命。 但真的是这样吗？ 持棍偷袭的大汉完全没想到原本完美的伏击会发展为现在的场面，在他空荡荡的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小脑袋未能完成处理眼前复杂局面的空档，洛恩闪电般收回右手，猛地一拍地面原地支撑跳起，同时脚尖一钩，将重心前压的大汉拉向自己这个方向的同时，借助反作用力完成了起身动作。 随后洛恩趁着大汉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勉强止住前倾势头但没有余力做闪避时，洛恩蓄势待发的愤怒一拳砸中他的眼窝，的手的瞬间变拳为掌顺手向上抓住大汉浓密的头发，猛地向下一拉再接膝撞，满血bo掉了这个肌肉发达的傻憨憨。 这时，距离洛恩进门，仅过去了1秒，不够正常人呼吸一次，但足够屋顶干瘦男子吓得抓不稳标枪，也足够躲在稻草堆里的女人本能的放下十字弩。 干瘦男子没能调整好心态做出第二次攻击，并不是因为他手心全是汗拿不稳标枪，也不是因为他吓得腿抖差点从屋顶掉下来，而是因为洛恩全力投出了从晕厥大汉手上夺过来的铁棍……并精准的砸到了他的双腿之间。 说实话，要不是洛恩有洁癖且他的手杖很新，很贵的话，干瘦男子说不定不用死的那么惨。 标枪男毫无悬念的被剧痛瘫痪双腿，直直的掉下来，坐在自己投下的，扎在莫西干矮子嘴里的标枪上。 头盖骨崩裂，露出一截染血的标枪尖端。 同时中压将矮子从晕厥中‘唤醒’，他拼命的伸手想要推开干瘦男子的尸体。 但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洛恩从干瘦男子背后取出两支标枪，钉死了这位‘时尚达人’的双手。 随后他蹲下来，慢慢的欣赏这‘吃粪至死’的奇妙景观。 洛恩……应该是个骨子里就不是个人吧。他这样的人也不具备做一个好好先生的潜质……至于那些善举？恐怕只是一个骨子里充满暴虐野兽基因的家伙，神经质的表现而已。 做一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不足矣改变本性。 不过有那么几点还是能让洛恩被称为‘人’而不是野兽，比如说知恩图报，比如说有点底线，比如说工作努力，不贪财…划掉，不好色。 所以，躲在门后对他没有杀意的大光头，只是鼻梁断裂但没有丢掉性命，而那位连攻击欲望都缺乏的躲在稻草堆里的女士，则只是被灵能视觉附带的，只对普通人有用的‘精神震慑’给控制了一下……也不排除洛恩是为了省一发子弹的钱。 嘛，谁知道呢。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堂堂正正’的伪装 躲在稻草堆里的女人在身上那股令她几乎窒息的，难以形容的恐惧感觉完全消失后，才才虚脱似得松开手上的弩箭。经历了这次事件，她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即使不拿钱也一样！ 今天这个脑子不好用的杀神先不说，就冲这地方三天两头来的都是一群可怕的家伙……她如果再继续这么干下去的话，迟早会遇到一个像今天一样的神经病，然后丢掉小命！ 该死的，他完全可以一开始就露一手，避免眼前的事故！ 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家伙……骨子里就是个疯子！ “豆芽……啊不，惠灵顿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洛恩站起后，一个钟摆人才缓缓开口，指了指地上死透的两个人，“不打算解释一下？” 洛恩压低帽檐调整了一下心情，将内心躁动的杀意与嗜血欲望压下后，才摘下帽子，露出了与之前疯狂的眼神截然不同的和煦眼眸，换回了在守夜人内部温柔好说话，死要钱的‘傻弟弟’人设。 “呃，不知道，他们先袭击我的。”洛恩手指一搓，一枚银币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食指与中指之间，在场没有任何人能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有信物？为什么还会被袭击……等等，是不是老强尼忘了告诉你口令？” “口令？”洛恩一副迷糊蛋样的挠挠头，“口令是什么意思啊？” “哎……果然是这样吗？”其中一个大汉无语的挠了挠他那完美反射月光的头顶，“老强尼那里以前受过伤…呃，我是说他年纪大了总容易忘事，请不要误会。” 他绝口不提已经在地上死透的两条看门狗，哈哈大笑着示意同伴继续回去，自己则好似他熟人似得搂着洛恩的肩膀，“来来来，进来里市看看货，做为今天小误会的赔偿，我会让那些家伙看在我的面子上会给你打个折的。” 小误会吗？哈……果然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变相的赔礼道歉，果然蒸汽之心都是一些宁可出点血死鸭子嘴硬，也绝不道歉的暴躁老哥啊……嗯，我就喜欢这种把‘凯’写在脸上……我是说我喜欢和这些性格直率，有男人特色的老哥交朋友……’ “那个家伙？” 4个守卫，1个被自己‘灵能视觉’震慑住的女人还好说，那个吃了自己膝撞，铁定脑震荡的大汉应该能抢救一下……这算是洛恩的底线之一吧，别人对洛恩留下余地，他就对别人留下余地，反之亦然。 “不用管他，之后会有人解决的。”光头笑了一下，“不用有负罪感，我们这里不可能雇佣正规安保公司的保卫，来这里做事的基本都是手上沾了命案的喋血之徒，这些家伙死了一茬还有一茬，无所谓的。” “原来如此。”洛恩抬抬眉毛，将帽子和围巾戴好，他那张白脸太有辨识度了，需要尽可能避免被熟人认出来。 “原来是一群暴徒……怪不得连警告都没有直接下死手，真是一群怪人呢。” ‘你也不差啊……’光头自问，就算自己在那种被多重埋伏的情况下也得受一些伤才能摆脱困境，这还不算躲在稻草堆里最致命的女刺客，但偏偏这个瘦不拉几的‘豆芽菜’却办到了……果然老强尼说的对，人不可貌相，尤其是这种平时笑嘻嘻的家伙，最应该小心提防！ 就在这时，洛恩适时的扭头对这位引路者一笑，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并建立一个良好的人设，方便以后行动……但没想到的是，引路光头的灵能波动突然变成偏向于黄色的不安状态……这是什么情况？ 里市的入口有好几个，洛恩就是从一处经过隐藏的地下室进入的，听那位光头钟摆人介绍，还有在枯井和墓地的入口，所有入口都是由传送门连接到里市内的；这样既可以在外地入侵时关闭传送门保护里市，也能在里面发生异变后从外侧关闭传送门，瓮中捉鳖或者干脆物理封印。 这次经过的‘传送门’并不像那次使用队长专用‘传送门’一样，并未看到任何银白色的光晕，仅仅是眼前一黑就到达了目的地，是因为术式不同导致的？或许是因为传送距离不同导致？可惜，那位光头钟摆人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洛恩也只能压下疑问。 传送门的另一头是一件逼仄狭隘的小屋，引路的钟摆人不得不猫下腰，否则他引以为傲的闪亮光头铁定会被弄脏弄脏。小屋的木门被光头哥随便的踢开，露出被迷雾笼罩的狭小区域，走出小屋，勉强能看清不远处的一幢造型古朴老旧的小酒馆，而在它四周还有几个同样的小木屋，偶尔有一两个行色匆匆的人进出。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将自己的面容遮掩住，有的甚至夸张的批了一块白床单，然后在上面挖了两个洞……就像万圣节里傻孩子常用的幽灵服……但洛恩不得不承认，这方法既经济实惠又效果出群，或许自己下次也可以这样？ “帕洛斯虽然有很多瑞安多没有的高级货，但这个里市规模可以说是伦萨境内最大的了。”光头钟摆人对蒸汽之心‘官营’里市的规模很是自豪，一点都没有神棍应有的谦虚与虔诚。 “你随便看看吧，想离开的时候原路返回就行。 “记住，千万远离浓雾深处，否则由此造成的损失后果自负。 “另外这里禁止‘见血’的冲突，否则我们负责对你进行私人订制的‘说服’教育……” 一边说着，引路人一边自以为很酷的倒撸了一下他引以为豪的大光头，摆了个非常骚包的能够凸显他健美肌肉的姿势，“那么，在下就先告退了。” “…再见。” 或许是被迷雾吓到了，或许是被钟摆人gay里gay气的兄贵警告吓到了，洛恩很识趣的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遵从心的意愿并未主动作死……嘛，至少暂时如此，至于他完全熟悉了这里以后，会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说了…… “这么小的酒馆就算是比较大的里市了？”带着如此疑问，洛恩推开老式的无窗门走入酒馆内部，这里和外面一样安静的令人觉得有些心慌，所有客人都只是找了个桌子坐下，把自己需要出售的东西放在面前并标明价格，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有人黑吃黑或者拿了东西就跑……想想也是，离开这里唯一的已知手段就是传送门，门后还有数量未知的暴躁肌肉兄贵……怪不得他们这么有恃无恐。 至于转了一圈还没找到需要物品的求购者，通常会从酒保那里‘买’个位置，将自己的求购信息贴在上面，或者干脆找个位置守株待兔的等待。 洛恩没有急着坐下，他就像一个普通求购者一样在酒吧内转了一圈，随后从老酒保那买了个‘求购广告位’，并标明‘价格面议，每天晚上9点我会来这里收购’后，就干脆就近随便坐下，将求购信息摆在面前。 ‘反正都出来了一趟，就这么回去也太亏了……说不定在这里守株待兔能碰到几个缺心眼的通缉犯呢……这外快不要太好赚。’ 随后就是静默的等待…… 半个小时后，洛恩非常失望的站了起来，这期间仅有个别几个人在他面前停留了超过5秒以上，大多数人都是匆匆走过……别说找到什么通缉犯了，连和别人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呵……”如同破旧分箱的漏气笑声从吧台后面传来，那个老头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洛恩，“一个建议，年轻的守夜人。” “！！！” 洛恩楞了一下，随即向四周看去。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流浪’的摩尤萨人 “这种人的特征就是完全不了解野超凡的痛苦，所以不理解‘保持低调，活的更久’这句话的意义，因此常常会在一些最细微的尝试上露出致命破绽。 “比如像个大爷一样的坐在那里，有恃无恐的审视周围形迹可疑的家伙。” “………”洛恩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细节出卖了自己，松了一口气之余却又暗自叹了口气，这种因经验与阅历不足暴露的短板，并不是靠生硬的‘录入’几本书就可以解决的。这是只有苦难的岁月及其带来的经历与成长，才能教会的生存本能。 “感谢您的提醒。”洛恩并未因为被揭穿身份而羞恼或者紧张，而是大大方方的压低帽檐遮住自己眼睛，同时微微对老酒保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下次记得演的像一点，不然无论是打探情报还是潜入作战，都会变得非常吃力的。”说完这话后，干瘦的老者就再度恢复了那副蔫不拉几的样子，半阖着眼假寐起来，显然不准备再透露任何信息了。 暴露过身份后，洛恩就知道以后里市内短期不可能再出现‘曲光屏障’的法术宝石了，毕竟拥有那种高级货的野超凡很少会是脑子被驴踢的蠢货，他们也许会和蒸汽之心的人打交道，但极少主动与守夜人有来往。 至于那张收购字条，自然也被洛恩随手处理掉了。队长告诫过他，只要是自己接触过的媒介都要小心保存或销毁，否则极易被其他超凡者利用。 原路返回时，隐秘据点门口的两具尸体早已被人清理掉了，连地上的血迹也被用特殊方法抹除，将他们在这个世界最后留下的痕迹彻底清除。 而那个被洛恩用灵能‘压制’的失神的女人依旧躺在稻草堆里气若游丝，她似乎有某种过度紧张就会发作的顽疾，所以导致状态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比洛恩离开时还要差。但即使如此，依旧没有任何钟摆人怜悯或给予她适当的帮助……悲哀的处境甚至不如一条老去的，依偎在慈祥主人脚边，不会被嫌弃的看门狗。 稍微犹豫了一下，洛恩还是决定帮帮这位女士，毕竟无论原因如何，她确实没有暴露杀气更没有露出主动攻击自己的欲望，那么因为自己的原因任凭她旧病发作死在这里的话……怎么说，会令洛恩不太好受，毕竟防卫过当与过失杀人可是两回事，至少洛恩这么认为。 洛恩外放灵能刺激晕厥中不停颤抖的女人，在她醒来后补上两巴掌让她彻底清醒。 “再有下一次，你就可以去地下和你的同伴分享伏击心得了，明白了吗？” 女人还处于震慑之中，但比起晕厥时心律不齐随时可能死掉的状态来讲，好太多了。她在洛恩平淡的注视下涕泪横流，连连点头，口齿不亲的以好几位神邸之名发出夸张的誓言……可惜大部分洛恩连听都没听说过，不得不说这类游荡于下城区讨生活的赏金猎人阅历与经验都非常‘丰富’，就可惜太弱了根本不适合正面战斗，凑合一下的话当个线人还真不错…… 等等，线人？ 女人的视野中洛恩嘴角莫名的勾起，她吓的呼吸几乎要停滞，这个可怕的家伙想要干什么？ 就像是一只被从魔术师帽子里拎着耳朵揪出来的乖巧的兔子，薇娅波卡娣奇瓦西卡里，这位从小就跟随父母漂泊辗转于各个国家，为了生存而奔波，手段狠辣从不轻易低头的女人，此时正乖乖的跟在洛恩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可怕家伙从始至终只对她说了一个单词‘跟着我’，之后就没有再搭理过她，而现在，这家伙即使将后背看似毫无戒备的露给自己，薇娅也不敢有任何逾越想法，经历过太多阴谋算计的她本能的觉得，这一定是面前的狡猾之徒故意设置的陷阱，只要她稍有异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安与忐忑中，双弦月从厚厚的云层中破隐而出。 洛恩也在走到另一条无人的小巷后突然停住脚步，在薇娅脆弱的小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忍不住要拔腿就跑的时候。他揉着巴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人畜无害’的女人，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发展线人。 不过不要紧，这时候他以前看过的那些动漫和电影就派上用场了。 嗯……按照正常逻辑，这个紧张的心率都加快了约15倍的女人应该也没有类似的经历，那么我只要表现的自信一点，强势一点，就没得问题。 随后，还未彻底从灵能压制中恢复冷静的薇娅，就看到了那个怪男人嘴角慢慢咧起，弯成一个令她忐忑不安的弧度。 洛恩有条不紊的清了清嗓子，成竹在胸的缓慢开口道： “叫什么名字。” “薇娅波卡娣奇瓦西卡里…我来自斯坎迪亚联盟，今年23岁，未婚，擅长使用十字弩和匕首，之前的事情是个意外……” 薇娅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生怕自己嘴慢导致的误解会让眼前的男人突然改变‘放她一马’的主意；而洛恩则意外的抬了抬被帽檐遮住的眉毛，看来自己建立的这个人设蛮不错的，省了他很多无意义的口舌。 于是，洛恩继续‘冷酷’的开口道：“别多嘴。” “啊？啊！”薇娅赶紧捂住嘴巴，小鸡啄米似得快速点头。 “想不想赚点快外？” “啊？” 薇娅愣愣的看向洛恩，随后嘴唇不受抑制的颤抖起来。 她无助的左右环视四下无人的空巷，捏紧拳头咬紧嘴唇，内心波动在洛恩的灵能视觉中，从愤怒与激动，渐变为无助与不安，再到些许的紧张与悲凉……随后，她闭上眼睛认命似得靠向身后的墙壁，解开扣子，眼睫毛不安的抖动，声音颤抖略显嘶哑： “我知道了……请，请快一点。” “……” ‘瞧豆麻逮，这时候不应该说请温柔一点吗？唔……还好我赶在风格突变车门未锁死前跳了下了，否则就要404了。’如此吐槽着，洛恩哭笑不得的捂住脸，不知自己现在是该做个畜牲，还是畜生不如。 直到双弦月再次被云层遮蔽，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高空滴落砸在薇娅的烫红的脸颊上时，她才鼓起勇气把眼睛张开一个小缝，看向自己面前沉默不语发呆的‘怪家伙’。 嗯……说实话薇娅长相很一般，属于那种丢入人群中就会因为辨识度过低变成‘小透明’的女人，再加上她穿着打扮都太过保守或者说土气，所以很难让人提起兴趣…不过身材倒不错，该凸的地方凸，该……啊呸！这不是重点。 快速将想笑的欲望压制下去后，洛恩恢复了那副标准的红桃k扑克脸，毫无情绪波动的抬头，与忐忑不安的女人四目相对，冷冷的开口道： “愚蠢的女人，你在干什么？” “难道不是……”薇娅傻傻的睁圆眼睛，随后脸颊迅速充血变红，又羞又怒之间用尽全力一巴掌把洛恩扇的原地腾空旋转720度接脸朝下完美落地，随后像个发情期战胜轻敌的卷毛狒狒，嗷嗷乱叫着使劲捶自己胸口。 嗯……当然，以上是这个柔弱女子脑内的小剧场。 现实是薇娅低下头默默的按照洛恩的命令扣上大衣扣子，两只手搅在一起，不知道又在瞎想什么小剧场…… “以后在我命令你以前，不要自作主张。”洛恩压了压帽檐，只让她看到自己略薄且洁白整齐的牙齿，“我讨厌耍小聪明的蠢货，明白了吗？” “是……”现在薇娅敢肯定，面前这家伙一定是个性格怪异脑子缺根弦的强大神经病……果然如同大卫王说的那样，一个人获得了某些恩赐，必然会失去同样的东西。眼前这家伙估计就是为了力量把脑子献祭给邪神的神经病！ “我需要一个线人。”洛恩拿出兜里的高阶警司警徽，在她面前稍稍晃了一下，“你明白吧？”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薇娅小姐 ‘！！！’洛恩扼住她脖子的手并未用力，但是那种被看穿想法的恐惧，冰冷无情且充满恶意的纯黑眸子，将薇娅吓得小腹紧缩双腿颤抖……然后非常不争气的失禁了。 “…” 洛恩抽了抽鼻子，默默地收回右手。原本他打算学电影里那些反派一样给她腹部来一拳，用强大的武力摧毁她的抵抗意志…这是蒸汽之心最喜欢的以德服人手段。随后，他就可以慢慢和屈服的薇娅小姐谈谈条件，沟通一下想法什么的，这个过程会简短且高效很多。 但卖艺人万万没想到经过天赋增幅的灵能视觉的‘威慑’效果好过了头，仅仅配合简单的物理压制手段，就让震慑造成的实际效果成倍增加……唔…按照小本子里的剧情，他现在应该扯开后者的衣领，粗暴的……停停停，打住！ ‘哭了？’ 洛恩默然低头，看向捂着脸，无助的，无声压抑流泪的女人。她的情绪呈现出极度的悲伤，无助，委屈，还有一丝代表自暴自弃的黑点。 利用梦魇魔灵的记忆回溯天赋再重现场景，洛恩发现薇娅的深黑色的长发末梢有些卷曲，眼眸呈深棕色，鼻梁高挺五官深刻，嘴巴则相对要小一些……这些都是他‘抹去’后者脸上的泥土后呈现出的真正面容，再加上一口乍听之下还算纯正的伦萨腔，实际上仔细琢磨一下能听出些许经过细心掩饰的斯坎迪亚的口音……她是外来者无异。 再仔细回溯一下，更多之前未被洛恩注意的细节此刻显得如此突兀。 薇娅话习惯性会用敬语，这是家教良好的象征。衣着破旧款式较老的男士大衣，但面料却非常不错，可以推断出并非她本人而是属于家里男性长辈…父亲，还是哥哥？至于在心里说别人坏话，但是表情却没有破绽……这或许可以解释为长久在下城区混迹养成的‘技能’，但绝不是这个年龄能有的。 以上的一切特征，再结合那标志性的五官特征……不难得出一个令人意外的结论。 “你是摩尤萨人，从斯坎迪亚联盟流浪到伦萨的？” 薇娅呼吸一滞，灵能波动迅速转变为代表惊惧与忧虑的红色。 洛恩嘴角扬起，看来自己的分析没错。他心里瞬间有了一个好主意……虽然很对不起已经够可怜的薇娅，但是还得麻烦她一段时间。 当然，作为代价，洛恩会支付给她一个相对不错的报酬的……呃，是在一段时间以后。 至于报酬延迟的利息？唔……就当做她偿还洛恩‘放她一马’的代价好了……毕竟如果这家伙是个坏人或嗜杀之徒，恐怕薇娅早就被一枪打死在稻草堆里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洛恩表面依旧维持着那张扑克脸，他伸出右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强迫她看向卖艺人，“取一个偏向斯坎迪亚的假名，想以此分散别人的注意力掩盖自己的真实种族……可惜你演的不到位。 “要知道正统的斯坎迪亚女人虽然像你现在的人设一样非常‘彪悍’，但是她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在最绝望的时候…… “而你，和大多数摩尤撒人一样太容易妥协，甚至会因自暴自弃变得依赖施暴者，放弃心理防线露出自己真正的软肋。 “所以现在看来，你除了帮我做事外别无选择……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洛恩拍了拍女人的脸颊，微微低头让帽檐遮住自己的眼睛，努力用冷酷无情的口吻威胁道：“不过那个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只需要不那么刻意的散播出一点儿你和你的家庭是富裕的，软弱可欺的摩尤撒人，那么…… “后果，不用我告诉你吧？” 洛恩藏在背后的拳头捏的很紧，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以这样卑鄙的方式胁迫一个饱受磨难，但依旧努力活下去的女孩。 摩尤萨帝国，在已知的历史记录中是在第五纪青铜战争中消亡的强大国家。他们曾经创造了辉煌的，高度发达的文明。他们在哲学，神学，数学几何方面都留下了不少巨著。但与大多数辉煌的古国相同，摩尤撒帝国最终敌不过岁月，在悠长的历史中不可避免的腐败，并由此从鼎盛转入衰落。 经济的繁荣催生出过度的公民权力，随之而来的‘巨婴’化彻底将中流砥柱的社会阶级缓慢腐蚀，抗议与乌托邦形式的巡游蔽住了统治阶级的双眼。摩尤萨人再也不复曾经那个单兵团就能横扫异邦的强大帝国。 取而代之的是生而神圣的‘权力公民’在澡堂，妓院，修道院或议会之中浪费生命……他们引以为傲的‘黄金军团’早变成只剩花架子的大型仪仗队，帝国的戍边与稳定全部寄托在了由外乡为主导的‘外籍军团’之上。 “真正的摩尤萨人已经死光了，剩下的不是在躲在修道院里著书，就是站在议院内对同样的蠢货大放厥词。”这是大卫王对这个曾经鼎盛但最后衰败帝国的唯一评价。 随后在一次自以为精心策划的奴隶起义中，倒戈的雇佣军团给予了帝国致命一击。那个为了夺权居于幕后的大贵族恐怕致死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建立在严谨法律与万能的金币上的，辉煌了数百年的黄金帝国，会被区区奴隶与雇佣军作为主力的‘劣质人种’击败。 这颗根须完全腐烂的大树，在贪婪的觊觎者的围观中，不可避免的，可以预见的彻底倒下，连同他们的神邸一起落入地平线之下。 也是那时起，大地上流传出所有摩尤撒人都掌握了难以计数的，被帝国隐藏起来以图东山再起的‘宝藏’位置……混乱与欲望主导的血腥屠杀不可避免的拉开了帷幕。 数以千计，数以万计，数以十万计的无辜平民被残忍拷问，剥皮抽筋，痛苦死去。 昔日那个强大的帝国早不复存在，原本高高在上的摩尤撒人沦为一拳狼狈的，为了生存卑躬屈膝，却依旧难逃罪恶之手折磨的亡国奴。 直到青铜战争，这场愚蠢的屠杀才告一段落。 盲目的流血虽然被教会叫停，对摩尤撒人的迫害虽然在物理层面上停止了，但是歧视与刻板偏见却在几百年的血腥历史中被牢牢建立起来，并一直在持续到今天。 他们已是不被世界欢迎之人，即使七大教会也不会公开为任何一个摩尤萨人‘洗礼’，纵使改变信仰的他们虔诚的足以作为一名无暇圣徒。 摩尤撒人一旦暴露身份就等于无处容身，甚至连生命与财产都会受到威胁……他们早不对法律与正义抱有任何期待……所以，薇娅别无选择。 洛恩藏在背后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抿起的嘴唇微不可查的轻轻抽动，好几次，他都忍住了起身直接离开的冲动。 “仔细考虑一下，如果答应的话，我会为你们提供相应的保护。” “我凭什么相信你?”薇娅不再掩饰，她眼中对整个世界的憎恨与敌意都毫无暴露的表现出来，“就凭你一句话？” “对。” 洛恩悄悄的吸了口气，将右手从背后抽回，再次压低帽檐将表情彻底遮住。 “活下去，死的很痛苦，死的很痛苦很漫长，这是你仅有的几个选项。 “我不认为你会做出错误的选择，毕竟你们一家跋山涉水来到瑞安多，为的不就是活下去吗？如果早就放弃希望的话，就没必要继续挣扎下去了。” 斯坎迪亚联盟到伦萨帝国……这段路程对于交通极不发达的北大陆而言，可不是从地球上东飞到到西的14小时航班那么简单，一路上的艰辛与泪水不足为外人道。 “希望你信守承诺。”薇娅擦干眼泪，“如果你敢出卖……” “信守承诺是美德”洛恩没有多做解释，站起身将放在一旁的手掌拿起，“你现在可以走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坏人 “以貌取人和刻板的映像，可是智慧的最大敌人……更何况你竟然小看我这种揭棺而起的键盘王者？”蠕动嘴唇几乎无声的自我吐槽一下，洛恩握紧了口袋里的大号红宝石，双瞳由深沉幽暗的黑色缓缓变为鲜红色，视野中也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路线’。 “嘿，这倒是个不错的伪装，毕竟在这个时代美瞳既昂贵又易损……该死的大卫王，给后辈们留条能赚钱的活路不行吗？” 如此无声抱怨着，洛恩重新回到薇娅失禁的小巷内，抽了抽鼻子不情愿的顺着那股气息，似慢实快的追向准备跑路的薇娅小姐。 他要赶在薇娅一家登上火车前截下她们，给她一个最震撼的，能让她老老实实为自己工作的理由……当然，这是建立在薇娅确实有成为优秀线人的潜质而洛恩有自信保护住她们一家的前提上的，否则，嘴硬的卖艺人才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会选择性的无视她。 最多在离开之前帮她急救一下，之后就当是毫不相干的路人。 ………… 车站区火车站内，提着大包小包准备登上这最后一趟火车离开瑞安多的薇娅一家，在车厢登陆口被早就等在那里的洛恩拦下了。 几位早就被洛恩吩咐过的‘铜帽子’挥舞着短棍将人群驱离单独留下他们一家。 薇娅的父亲，一位上了年纪饱经风霜，脊梁压得很低的老绅士悄悄将自己长女拉向身后，同时对挡在他们路上，面无表情并佩戴着高阶警司徽章的男子鞠了个躬，随后他脱下自己的旧帽子，习惯性的挂上一脸讨好的笑容，用非常谦卑且‘自然’的语气开口问到： “尊敬的高阶警司先生，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在他的身后大概三公尺的地方，次女和小儿子都在同样看起来很年迈的妇人臂弯中轻轻颤抖…按薇娅的年龄和摩尤撒人的婚育习俗推算，她的母亲最多也只有不到50岁，但看上去却藏得宛如70岁行将就木之人。 老妇人同样很害怕，但是她必须为了孩子而坚强，强迫自己看向洛恩的鞋子，装出一副普通伦萨公民遇到‘铜帽子’时应有的表现。 但洛恩却只是扫了他一样，就继续那么沉默且冷酷的看向他身后的薇娅 “警司先生，这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位头发花白，被岁月与世界压塌了脊梁的老绅士，努力的为女儿辩解。 “让伟大的双子月神见证我的言语：我的女儿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她绝不会与任何犯罪沾边……” 老绅士的话未说完，薇娅就低下头轻轻拉了拉父亲，没有言语。知女莫若父……老绅士的表情瞬间凝固，冷汗一点点从他额头上渗出，本就蜡黄的脸色变得惨白。 ‘摩耶在上，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爸爸，这次交给我可以吗？”薇娅非常勉强的笑了下，“求你了……” 老绅士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默默的后退几小步，但依旧挡在太太和两个孩子面前。 洛恩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给薇娅一个下马威，却演变成‘一个十恶不赦之徒追杀良善’的戏码……这种被迫装坏蛋的无力感，让洛恩很是讨厌……但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演好全套戏码。 他维持着扑克脸的冷酷人设，缓缓开口：“往前多数一千年，你父亲的渎神之语足够将你们全家送上火刑架。” 洛恩的语速很慢，毫无情感与波动，就像在叙述路边一窝蚂蚁被小孩子不小踩死一样的事实。 “虽然现在这种极端行为已被禁止，但夜之姊妹会对亵渎之举依旧不会纵容，尤其是你们这些摩尤撒人……”他将帽檐轻轻顶起，同时伸手再次捏住薇娅的下巴，强迫眼睛蓄满泪水但不敢哭出声，眼神倔强的少女直视自己。 “现在，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把你们一家送到宗教裁判所怎么样？” 洛恩故意没有取消红宝石的‘美瞳’效果，他觉得猩红色的瞳孔足以给普通人留下一定的心理阴影，能够帮助他更好的掌控住这个姑娘……而且洛恩越来越‘喜欢’她了，试问一个被自己掌握了致命‘弱点’，且头脑灵活抉择果断，还有着充足贫民区行动经验的线人，难道不就是最完美的情况吗？ “已经害怕到说不出话了？”洛恩手指微微用力，捏着少女的下巴强行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无视她颤抖恐惧到极限的瞳孔与忍不住开始溃坝般滑落的泪水，满是恶意的低笑出声。 “人是忘性最大的动物，因为他们总会重复同样愚蠢的错误，但同时人也是记性最好的生物，因为一旦你让他们留下刻骨铭心的痛苦与恐惧，他们会畏惧并深刻的记住教训，直至死亡都不会忘却……” 随后，洛恩猛地一拳打在少女毫无防备的小腹上，巨大的冲击将她打的脚尖腾空，眼睛暴凸，舌头痉挛的难以抑制的吐出。 紧接着又是一次力度适中的膝撞将她打的凌空翻滚起来，随后卖艺人准确的抓住她的侧脸，毫不留情的将少女撞在地上，剧痛与鲜血令她痛苦的弓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熟虾形状，脸色涨红眼珠上翻，有出气没有进气。 在默数了10秒后，洛恩才抬起手一巴掌拍在少女的背后。 她呜哇的吐出一口淤血，紧跟着剧烈的咳嗽喘气，心有余悸的跪在地上不敢乱动，更不敢看眼前这个毫无征兆就能下重手的恶魔。 但洛恩不会给她脆弱的心灵一丝喘息之机，他捏住少女还在渗血的腮帮子面朝自己，毫无情绪波动的开口： “睁开眼睛，看着我。 “很好。 “现在听清楚了，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下次你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么你将亲眼看到自己所珍视之人被绑在堆满干草洒满油料的十字架上。 “我会打断你的手脚，然后控制你‘亲自’点燃火堆，并一秒不漏的观看完整个处决仪式。 “明白了吗？” 最后四个字出口时洛恩盯着少女几乎要崩溃的双眼，说的很慢，但语气却没有给人拖泥带水的感觉，情绪也被他完全抽离，就像火车站报告列车因特殊情况延迟发出的女声，公事公办，毫无感情可言。 咬着牙将泪水甩落，薇娅随后顺从的低下头，伏下前身，额头磕在候车处冰冷的石质月台上。 “我…知道……了。” “很好。”洛恩单手抓住薇娅的火红色长发，毫无表情波动的将她强行从地上拽起来，随后‘丢’到自己身旁支撑站台顶棚的柱子上。 随后卖艺人掏出一枚1伦萨朗的金币，从薇娅的上衣领口处塞入。 冰冷的贵金属触感让少女情反射性的就想要把金币拿出，但摄于洛恩毫无表情的注视……她不敢乱动，只能忍耐。 “第一期的活动经费，替我收集一些下城区失踪人口的情况。”洛恩停顿一下，略微斟酌了下用词，继续补充到：“我只关心那些突然失踪的人，而不是因为仇杀或高利贷消失的…你可以从疾病，人口拐卖，甚至是都市传说方面入手调查……这个价格很合理。” “我我知道了。”薇娅愣愣的看着远去的洛恩，直到他走出站台，这才痛苦的捂着小腹慢慢顺着柱子蹲下，“我知道了，我不会跑的……” 薇娅捏着金币，泪水止不住的混着低笑神流成一条银线。 她的心理防线在刚才已经彻底被洛恩摧毁，即使后者已经走远了，她依旧不敢有任何反抗情绪……以至于在之后的好一段时间内，薇娅只要看到洛恩就会忍不住小腹发涨双腿打颤，对他的一切言语更是完全遵从。 “我会听话的，不好伤害我……” 冰冷的火车渐渐随着洛恩一齐远去，直到在现场的最后一个铜帽子跟着洛恩离开后，薇娅的父亲才吞着口水小跑到女儿身边，张开口想安慰性的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除了道歉外，什么都做不了。 而她的母亲则将大女儿抱在怀里，一边流泪一边重复着： “妈妈在这，没人会在伤害你了薇娅……坚强起来，我们一起坚强起来。” 另一边， 出了车站的洛恩在遣散几位铜帽子后，心情复杂的看着手上的深棕色手套。 薇娅的鲜血还残留在手套正面金线绣制的夜之子姊妹会圣徽上。 “宁静与希望……这样对吗……应该是对的吧。”他擦去手套上残留的血液，自言自语着：“起码在瑞安多我可以保护的了她们……作为等价交换，薇娅也只是付出一些有偿劳动就好，这是双赢……必要的暴力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正文 第七十章 萤火 “没事，等……等…等新年节后等队长回来，就可以报销了！” 他如此的开解着自己……话说，就1伦萨朗而已，至于吗？？ o（￣▽￣）ブ ………… ………… 一夜未有收获反而付出1伦萨朗‘线人’费的洛恩，失魂落魄漫不经心的走在下城区街头，满心期盼的有哪个不长眼的蠢货能过来收他保护费，好让穷的眼睛发绿的卖艺人发一波财，稍微止下血… 但很可惜，别说混混，就连平时满地都是的‘女神跳’团伙都没遇到。 “妈蛋…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这些吃‘黑饭’的家伙也太不专业了，活该他们饿肚子！” 就在洛恩犹豫着要不要去‘香槟与黑猫’酒吧吃点夜宵，顺便用自己被‘围攻’这件事找老强尼敲一笔竹杠的时候，一个面容憔悴但眼神很亮的瘦弱母亲出现在了洛恩侧前方。 她小心翼翼的迎着月光看向洛恩，在确认了好几次后，鼓起勇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碎步跑到洛恩面前。 洛恩虽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送来的东西没有理由拒绝……但原因还是要问一下的，万一她送错人的话…… 自己就可以迅速拿着东西扭头就溜，充分发挥卖艺人灵活的身手。 “我们认识吗？” 下城区，抱着婴儿面容憔悴的女人太多了，洛恩不可能专门记录他们每一个人，过多的亢余信息会带来不必要的压力。 “您，您前段时间曾经救过我，您还记得吗？” 离得近了，那位母亲确定了眼前皮肤白比大多数女人都要白的男人，就是曾经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原谅这位母亲吧，洛恩肤色的辨识在伦萨实在是突破天际，基本这个肤色的男人都是专业服务女士的，因这个特点记住他的人不在少数。 洛恩依旧是那副黑人……呃，应该说是脸上刷了白漆的‘黑人问号脸’。 “面包！我的宝宝，发烧了，你帮助了我们！” 憔悴的母亲连连比这手势，总算让洛恩想起了她。那是自己成为卖艺人后第一次独立巡夜，对，当时还带着丽萨小姐。 他记得当时后者‘肤浅’的善意差点没害死这对母子。 “只是半截吃剩的黑面包而已。” 洛恩打开怀里的油纸包，看到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优质白面包，这至少值1银令。 “你不用特意……” 后面的话，卖艺人没能顺利说出口，因为那位激动的母亲连珠炮一样的开口了。 “那天我本来都绝望了，但是您……您的善意，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我用您给的钱，给宝宝买了一点药……” 说到这，她几乎泣不成声。 “女神保佑！小家伙挺过来了！！” 洛恩默然，他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所以，压下帽檐的卖艺人，递给这位母亲一块用来伪装的旧手帕。 “谢谢…”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违和的扬起嘴角，继续愉快的，幸福的唠叨着自己‘好运’的经历：“之后的两天……您一定不会相信，我竟然在一家纺织厂里找到了工作，虽然一天只有10克朗的日薪，但已经足够让我和宝宝租到一个室内睡铺，填饱肚子。 “而且那之后宝宝乖了很多，晚上也不闹了…… “这一定是女神保佑！！” 不，不是女神……是丽萨小姐，洛恩因为破财而有些微痛的心情快速转好，就像双弦月一样恢复了明朗。 ‘看来丽萨小姐有仔细想过我说的话……她专门帮这位母亲找了一份合适她的工作，而不是随口和自己的父亲提一句……我太小看她了，以后得改。’ “之后呢？” “我…我都在很努力很专心的工作！ “我知道自己体力差脑子也不好用，但……但是为了宝宝，我愿意付出一切！ “所以那之后，我在空闲的时间会抱着他一起去费南德牧师小姐的教堂，跟着那里的孩子一起学习识字……”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随后有些自卑的低下头看着自己露出脚趾的布鞋。 “是不是很可笑？一个卑贱的女人找到能够果脯的工作还不知足，竟然想着去学习上等人才‘配’拥有的‘文化’知识……” “不。”洛恩很认真的摇头，“你做了个正确无比的选择。” “是吗！？”她抬起头看向洛恩，再确认了后者并不是戏弄自己，而是认真的给出建议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大卫王不会骗人，果然，知识改变命运，您说对吗！？” “…是。”洛恩费了好大劲才维持住扑克脸……说实话，他现在非常好奇这个传说中的大帝，脸皮堪比城墙拐角的家伙究竟长什么样！ “谢谢您！我感觉心里踏实多了！”憔悴的母亲虽然依旧一脸疲惫，但是昂扬的精神却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活力，一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朝气。 “那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附近等着感谢您……现在没有遗憾了，谢谢您！！” “每天……” 洛恩侧走两步绕过那位母亲，并没有继续和这个女人‘浪费’时间。 “为了一块快馊掉的破面包，大半夜跑到这种地方？ “正常一点吧女士，为了你和你的孩子，别再这么任性了。” “可是……”惶恐的憔悴母亲想去拉洛恩，但是又胆怯的缩回手，她眼里积蓄着晶莹的液体，不敢相信自己心中那个将她拉出绝望深渊的天使，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语。 最终，在卖艺人走到第九步的时候，他还是停了下来。 转身，脱帽，鞠躬，一气呵成。 “也感谢您的善意。” 随后卖艺人再次转身，压了压帽檐。如同一阵惬意的晚风，飘荡的迈着大步离开。 “我叫乔安娜，尊敬的先生！！” 洛恩没有理会乔安娜，她对卖艺人而言只是人生中万分之一的，微不足道的渺小过客。 “我的孩子叫吉姆！我们会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他步伐快速，没有回头的向教堂区走去，在即将离开年轻母亲视线时，没回头的挥了挥手，传来了诚挚的祝福： “祝你好运勤快的乔安娜，也祝你儿子吉姆健康。” 下城区的街道被双弦月照耀，棚户的阴影依旧幽暗深邃。了解心愿的母亲脚步轻盈的回到出租房，抱起睡着的孩子，做到公用的安乐椅上，轻轻的哼着安眠曲。 世界或许并未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小波澜有所改变……因为这是历史与时代的舞台，是皇帝与政客的棋盘，不是小人物改变世界的儿童童话……但是她坚信小的改变是大的变革的开始，即使她并没有足够的知识与见识去解释和支撑自己的观点，但大卫王不是说过：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当最渺小的水滴积累到一定数量时，也能淹没海岛，摧毁宫殿。’ ………… 女王大道17号门口，两位巡警正靠着半高的篱笆墙抽着烟小憩，他们脚旁经过严谨训练的非纯血伦萨牧警犬则吐着舌头，颇为人性化‘百无聊赖’的向四周看去，时不时用长舌头舔一下湿润的黑鼻子，露出极有威慑力的尖锐獠牙。 相对于下城区稀缺的警力，女王大道每过半个小时都会有值夜班的巡警检查的频率，使得这里几乎鲜有盗贼光顾。毕竟一旦这里的住户发生入室盗窃或其他更严重案件的话，那些铜帽子为了脑袋上面的‘二两铜’，会不惜代价的一查到底；这就造成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有能力的盗贼不会光顾，没能力的盗贼被狗追的到处跑。 再加上相对不错的待遇以及各种福利，这些‘契约工’或者说‘临时工’要比他们下城区的同事更有职业操守。 不过这种程度的守备并难不倒洛恩，稍微略施小计用特殊‘去味剂’掩饰住自身的味道后，趁着聊天的巡警注意力，被旁边驶过马车上交际花诱人的声音吸引的空档，洛恩迅捷的爬上围墙旁的榕树，猫腰顺着粗细刚能够承受他体重的分枝小跑两步，随即轻盈的一跃，翻滚两圈卸力后稳稳的藏在一丛修剪整齐的灌木后，刚好避开了巡警转回的视线。 至于那条笨狗？它看的可没那么高。 嗯……如此偏见的态度是因为洛恩小时候有一段被‘凶悍’的吉娃娃‘撵’到过树的经历……虽然一年以后他成功‘报仇’，但说实话，这并不是一段值得称道的‘基督山伯爵’复仇记。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夜袭！？ 一边发散着思维，洛恩一边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就在他准备推门而入的一瞬间，灵活的卖艺人猛地原地收身翻滚，避开了踢向自己腰间的扫堂腿。 “好重的酒味……”洛恩不敢分神开启灵能视觉，完全凭借自己的灵感再次后退闪避，漆黑的走廊让他根本看不清攻击者的招数。 再加上卖艺人本就不是以灵感高而著称的超凡者，所以当袭击者猛地一脚踢在他胯下时，可怜的洛恩脸色由白转红再转白，所有力量仿佛都离他而去…… 随后，一只细嫩的，混杂着酒气与清香的胳膊锁住了趴在地上，毫无抵抗之力的卖艺人脖子，另一只手则死死捏住卖艺人的手腕脉门用力向后扳去，同时袭击者的双腿也没闲着，死死锁住洛恩的腰部，配合卡主他脖子的手，使劲儿向后拉去。 标准的地面柔术+关节技，真是漂亮的技术……啊不对，真是惨无人道的卑鄙偷袭！ “嗬……”洛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视野也开始模糊……他大概猜到了袭击者是某个醉鬼，但是从这个角度攻击的话，右手恐怕会碰到某些不太妙的位置……但也总不能就这么被勒晕过去吧？万一这个酒鬼下手重了，自己就这么死了的话…… ‘你可别怪我啊，是你先用的卑鄙伎俩！！’ 洛恩一咬牙，憋了一口气攥紧右拳，不顾‘体面’的抓向袭击者前胸某处柔软的同时，力量适中的一捏，身后随即传来痛呼，同时锁住他喉咙的手臂明显松了一刹那。 借着这个机会，卖艺人猛地扭动腰部旋转起来，硬生生面向‘敌人’的同时，在后者来不及反应的刹那反手捏住她的手腕脉门，往地上一压。 “喂，醒醒！你现在我家想对我干什么？？” “……”艾文迷茫的双眼早就在洛恩把她反身压在地板上的时候就清醒了，喝的醉醺醺的女士被洛恩进门制造的轻微响动吵醒了，她以为这是自己家，而洛恩则是某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所以才有了下面这一幕。 “我……你……放手！” “不！”洛恩说的斩钉截铁，“你先保证今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你事后不准以任何方式报复我，包括但不限于：克扣我的工资，奖金，加班费和报销费用，其次，不准在背后打我黑枪或者乘机偷袭我……” 果然这个世界只有洛恩才会下意识的把金钱的优先级放在小命前面啊…… “我保证啊！快放手啊！！”艾文感觉脸烫的要熟了，洛恩身上的汗水味道‘熏’的她头晕目眩，心脏怦怦直跳……呼吸都要不畅了，“臭死了，离我远点啊！！” “真的？你保证……” 话没说完，内特的房门就从内侧被打开，最后一次和弟弟一起睡的蒂法，此刻正穿着一身粉色的，绣有小熊的可爱睡衣，从门内探出脑袋。 吧嗒 蒂法手上的小烛台掉到了地板上。 “………” 她楞了一下随后赶紧把小烛台捡起，摸了摸地面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还好没有烫坏地板……” 随后，妹妹一副很可爱，天真，人畜无害的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小酒窝，斜着脑袋。 “啊没事啦……你们继续哟~ “就当没看到我哟~~” 啪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哥……地上凉，铺个毯子别冷到艾文姐姐了。” 隔着门，传来蒂法的‘细心’关怀。 洛恩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感受着下方传来的冰凉杀意……呜瓦里达，我的旅程到此为止了吗？ ………… ………… 第二天，清晨。 天才蒙蒙亮，艾文就做贼似得，头也不回的跑出女王大道17号，随后在蒂法的呼唤中尴尬的转了回来，接过自己落在惠灵顿家的小手提包，又羞又恼的狠狠挖了洛恩一眼，复又红着脸继续低头疾走…… 蒂法若有所思的看着哥哥，暗暗决定以后晚上一定不能出来坏事。 她在心里面已经将洛恩定义为喜欢某种怪异调调的家伙了……但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老哥？ ‘以后我得注意一点别打扰到哥哥和艾文姐……唔，话说老哥看上去像个注孤生的害羞小白脸，没想到私底下还有点能力的，这么快就和艾文姐进行到了这一步……呃，等等，这不是一个小学生该了解的知识！’ 洛恩并未注意到妹妹外表的微妙表情变化与内心的独白，否则他恐怕会委屈的哭出声。 哪里有主人家在自己新家的第一个夜晚，就被做客的客人胖揍一顿打成猪头的？疼得他整晚都不敢睡生怕艾文哪根筋抽了，突然冲进来再把他揍一顿……哎，怎么这么倒霉呢？ 为什么做同样的事，女人会被大家原谅，男人却会被喊打喊骂的当成流氓？说好的男女平等喂狗了呢？ 十分钟之后， “哥，你脸上怎么了？” 傻弟弟内特很不合时宜的开口，蒂法险些将含在嘴里的牛奶喷出来，洛恩尴尬的摸摸脸。 “呃……昨天晚上和艾文玩摔角游戏……” “噗！！” 这次蒂法没忍住，牛奶喷了洛恩一脸。 “啊哈哈……唔，我，我想到一些有趣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老哥。” 洛恩叹了口气拿起手巾把脸擦干，这个过程疼得他呲牙咧嘴，结果因为脸部肌肉乱动，更疼了。 “蒂法，有什么好笑的事，和我们分享一下？” “呃……” 门铃突然响起，心里有鬼的蒂法丢下手上的面包， “我去开门！” 随后，洛恩听到了一个令他脸颊剧痛，心惊胆战的名字。 “诶？艾文姐？你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啊？没有啊，那你……你手上提着的是…外伤药？家里没有人受伤啊？ “哎？艾文姐你脸红什么啊？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和我分享一下呗？” 洛恩无语捂脸，自己这个妹妹原来一直都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单纯，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可爱的恶趣小恶魔。 “嘶……碰到脸了，好痛！” 艾文除了来送药的，还有替洛恩带两个孩子去办瑞安多市立小学的入学手续的打算，毕竟那家伙被自己‘出尔反尔’的锤成了猪头，恐怕有几天没法出门了……这事可怪不得她，换成别的姑娘过来的话，说不定洛恩已经死了。 呃……前提是瑞安多的姑娘都有精锐警察部队级别的近战格斗能力。 这中间还有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插曲。 洛恩为了缓解之前的尴尬，非常蠢萌的提出想要帮艾文敷药的‘善意’，随后才想起她受伤的部位和自己不同……还好中间隔着的两个小不点，否则他脸上的伤恐怕就不是几天能痊愈，而是得以月为单位计数了。 这也让洛恩明白了‘不会说话就少说’的重要性。 所以此刻躺在床上，不用担心自己可怜的小脸再遭到迫害的卖艺人睡意上涌，眼皮才一合上就沉沉的睡去了，以至于脸上淡淡的薄荷香伤药都没抹开。 ………… 洛恩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列车车厢，窗外，是那个看了半个多月的，与都市环境格格不入的古老站台。 那位‘天使小姐’依旧和以前一样，百无聊赖的双手支在古朴的卡座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侧着脸对着窗外发呆。 “你来啦，骡，嗯。” 她的汉语学的非常快，虽然发音依旧不标准有着浓浓的‘老外’腔，但短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吊打大部分卷舌外国友人了。 “是洛，不是骡……” 卖艺人抬了抬眉头，看着天使小姐嘴里嚼着的‘零嘴’，不禁有些牙酸。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坏家伙的梦境 天使小姐被洛恩冷不丁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倒‘飞’出卡座，小心翼翼的看向这个‘神经质’的雪饼供应员。 “你会飞？呃……也对，毕竟那双翅膀不是摆设。”洛恩挠挠头，没在意她伙惊恐的小眼神，自顾自的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幻想出一套珠宝加工入门书籍内提到的专业工具箱… 5分钟过去，洛恩满头虚汗的无奈睁开眼睛。 比起简单的幻想出水球或者其他东西，在做工和构材都更加严谨复杂的珠宝加工工具，其难度明显不是普通的单一物质可以比拟的……他头晕脑胀的看着面前桌子上一把歪歪扭扭的刻刀，无奈的闭上眼睛。 “见鬼了……这么继续下去更本不可能构筑出整套工具，即使过度透支精神也不会有所改观，反而会令我提前‘醒来’……而且我有预感，这么醒来后精神状态一定会非常差……难道要去买一套工具带进梦境？ “那至少是20伦萨朗的投资，就为了完成一单委托也太奢侈了吧…… “最要命的是如果我无法完成凯恩斯先生的委托……那么这笔高昂的投资成本就需要我自负盈亏，这可太……太可怕了！” 洛恩虽然喜欢钱，死要钱，但是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不骗不偷不抢。 20伦萨朗可相当于他一个月多的收入！也是刨去存在银行里的凯恩斯先生预支的450伦萨朗外，洛恩小金库内的大半身家！ 与其投资在珠宝加工上面，他宁可去买伦萨皇家银行发行的国债券……这个高速发展的国家给出的利率相当诱人，足足有13，几乎等同于上世纪80年代初长辈口中的国债券利率了…… “要不想想怎么体面的把这钱退回去……”洛恩眉头紧锁，表情痛苦，就像被强人锁男，受了男上加男之痛一般……他没注意到的是，天使小姐偷偷的凑了过来，在洛恩神情恍惚发现她之前，突然双手托住洛恩的下巴，在他诧异的正准备开口询问前，她然后毫无预兆贴到洛恩鼻尖，出乎卖艺人想象的进行了一番体液交换。 一人一鸟…不对，一人一鸟人…呃，也不对。 反正这旖旎的一幕因为持续多久，在洛恩愣愣的看着两人嘴角拉出的银线，不敢置信自己的初吻竟然被天使小姐偷走后，他有限的情商陷入无限的混乱中，完全无法对这种突发情况进行任何有效地处理与回应。 同时，原本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刻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套精美的，和洛恩想象中一模一样的珠宝加工工具！ 旁边甚至‘附赠’了一套铭文篆刻的专业工具！ 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的洛恩倒抽了一口凉气，贫乏的知识与有限的脑补能力限制了卖艺人的想象，他傻乎乎的看着桌子上的工具，感受着体内突然充盈起来的精神力与稳定的灵能波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这种情况。 “我滴乖乖，‘天使之吻’提升能力？这……小说都不敢这么胡写啊！” 另一边，天使小姐莫名其妙的变矮了一点儿，五官也从精美变成了少女一样的可爱，身材自然也缩水了很多，变成了标准的‘带小土坡’的飞机场。 另外，卖艺人还发现自己大脑内突然多了一部分既陌生又熟悉的‘知识’。这种相悖的违和感就好像他曾经被队长催眠抹去某段记忆随后又被‘解封’的感觉… 那些知识仿佛呼吸一般的流畅运用感，完全不同于梦魇魔灵‘文献库’中记录的生硬‘文字’。其中有包括摩尤萨人帝国信奉的财富之神摩耶是被正统七神围攻而陨落的骇人秘辛，也有类似‘奇点吸引原则’这样让人一头雾水的怪异理论……更重要的，是洛恩似乎可以从自己血脉中提取到隐藏在‘基因深处’的记忆，其中就包括他尚未‘出生’前，老爹兰斯制作法术宝石时的‘3d攻略’，这可是可以用梦魇魔灵记忆回溯天赋反复播放学习的珍贵教材啊！ 换言之，洛恩有了一丝完成450伦萨朗合同的可能性了！ 不过怎么想……都感觉这个新‘觉醒’的破天赋都和那些吸血鬼吸食鲜血获得别人的记忆，有异曲同工之效，在加上洛恩也是个小白脸……呃，什么小白脸！这只是单纯的皮肤好！ 卖艺人使劲甩甩头将心中的吐槽压下，随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害羞的，扇着小翅膀躲到另一个卡座内之露出一双眼睛的天使小姐……或许现在应该说说天使少女？ “原来，这才是本‘天命之子’的穿越者金手指福利……好是好，就是有点羞耻……怪不好意思的。”一边低声自语洛恩一边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把天使少女抱过来，来个‘十连抽’什么的…… 不过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从脑内新‘获取’的知识告诉他，自己必须要再提供一些黑色晶体‘喂食’天使小姐，否则一味地索取只会让她渐渐失去力量，杀鸡取卵得不偿失。 而作为‘喂养’的回报，洛恩则能通过这种特殊的‘交互方式’获取知识，灵能和灵魂强度的有限提升。所以说，等养的肥一点再耍流氓则会让收获变得更加丰富……哎呀说漏嘴了……咳咳…… 总而言之洛恩的出发点是为了获取知识，从而更好服务这个世界……同时赚一点小钱，绝对的，百分之一千的与其他杂七杂八的邪恶想法毫无关联！ “我，洛恩惠灵顿，可是个讲文明懂礼貌，以德服人，以信为先的标准绅士！怎么可能有那些奇怪的想法！” 慷慨激昂的自我说服后，卖艺人砸吧了一下嘴。 “唔…草莓味的。” 天使小姐…不，现在是天使少女，她似乎也获得了一些洛恩的‘知识’，标志性的证明就是她的汉语说得更自然了：“我有点饿了……” “了解！”洛恩打了个响指，在利益的驱使下很快将羞怯抛之脑后，“我去打怪爆材料…啊不对，是出去给你找吃的……” 他的‘文献库’内关于老爹兰斯珠宝加工的记忆并不完全，在各个阶段的内容都有，很难串联起来起到‘新手教学’的教导作用，因此，为了450伦萨朗以及洛恩‘言出必行’的信誉，卖艺人义无反顾的杀入废弃都市中，对一切能动弹的东西举枪就射……反正也不可能遇到活人，对吗？ 2个小时后，因体力衰竭导致在狩猎中小腿骨折的洛恩，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列车中。相对的，被他当做‘背包’斜挎着的大内内，装了近20多块腥臭的黑色晶体。 忍着痛，卖艺人细心的将每一块黑色晶体仔细擦洗干净，祛除异味后，才目光灼灼的看着它们消失在天使少女的樱桃小嘴里化作能量被后者吸收……这一过程中他尽量催眠自己，“那是饼干，饼干而已……” 十几分钟后再度恢复的天使小姐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怎么说，似乎在完成吸收晶体的一瞬间呈现出一闪而逝的妖异魅力？ ‘错觉吧？’洛恩揉了揉眼睛，果然，天使小姐又恢复了那副怯生生，任由欺负也不会抵抗的，人畜无害的猫咪样。 急不可耐的卖艺人连哄带骗的将天使小姐扯了过来，后者半推半就的闭上眼睛，随后卖艺人就收获了自己应得的报酬…… 可惜这次的抽签不好，他并没有在奖励的知识中‘随机’到‘解锁往昔’记忆，反而是一些杂乱无章单独出来几乎没有意义的记忆片段。并且，新获得的知识告诉洛恩，过于频繁的‘抽奖’只会让收获成几何式下降，并会让天使小姐有‘精神受损’的危险。 当然，纯粹的不涉及神秘领域的体液交换是没有问题的啦……只不过没有正当理由之后，洛恩的行为不就不正义了吗……这可不行，卖艺人自认为自己是个体面人的。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刻苦的卖艺人 在社会混久了的老油条，尤其是从事写作或原创设计的滚刀肉，内心其实都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天赋’这个东西在努力未达标前一文不值，但在努力超过一定限度后，它会在不拥有他的人面前成为一只可怕的拦路虎，而对同样努力但是拥有天赋的人来说，它就摇身一变成为了送钱送装备送妹子的老爷爷。 但天赋这种东西不会刻在你脑门上，你自己不可能知道，别人更不可能知道。 这就造成了一种艹蛋的事实：大部分努力到‘吐血’的人在最后时刻才发现自己江郎才尽不适合吃这口饭，即使达成‘9分’努力也会因缺少那成功必须的‘1分’天赋而功亏一篑……说好听点是老天爷不赏这口饭，说难听点，就是成为了‘天才’的背景板，成为了人家装逼打脸时，自己除了站在一边拍手高喊666外毫无用处的，千千万万的无名之辈。 但不靠天赋就成功的人有吗？ 有，很少。 那种人，我们称之为‘努力的天才’，只不过坚持到最后的人真的比凤毛麟角还要稀有，遇到一个都恨不得烧高香把他供起来膜拜的那种。 洛恩，既不是那种一看就懂的开挂‘世界之子’，但也不至于悲催到一窍不通。 他很幸运的属于那种有3分天赋，还不错的‘人才’类型。 只需要稍加努力学习就能很快掌握珠宝加工与铭文篆刻的精髓，但是如果仅仅付出那种程度的努力，那么成就也就仅限于入门阶段的‘普通匠人’了……虽然看起来成就有限，但别忘了，残酷的现实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入门，白白浪费了大把青春与金钱，最终碌碌无为黯灭于历史之中。 但是，但凡与前沾边的，洛恩从来不会打马虎眼，从来不会！ 此刻，他正非常专注地一边理解兰斯老爹从基因中‘传承’给他的有限破碎知识，一边结合理论去试着理解兰斯珠宝加工的窍门和经验，完全没注意到离自己不到几米的位置上，至于某背对洛恩的天使小姐脸红看似尝试发电的举动……她只是在搓手而已。 半个多小时后，洛恩揉着酸胀的眼角取消了兰斯老爹的投影，他习惯性的闭上眼睛，一边调取自己脑内文献库中关于珠宝加工的资料，一边结合刚才观摩兰斯老爹进行加工处理时的细节进行总结与整理。 这其中，宝石初步加工处理的环节洛恩算是稍有掌握，这个阶段主要考验的是珠宝加工师是否有一双足够稳定且灵巧有力的双手，这些技艺还处在普通珠宝加工师的作业范畴内。 洛恩现在有自信可以完成前面的步骤，毕竟身为卖艺人，他一双灵巧的双手可不是白给的；至于加工珠宝需要的工具则已经幻化好了，帮手学徒的话……旁边那位天使小姐不正是现成的免费学徒吗？ 之后的篆刻法术阶段就涉及到超凡领域了，同时也需要珠宝匠兼备铭文篆刻知识，否则单纯粗加工的‘宝石胚子’里储存的灵能只能坚持很短一段时间，过了这个时效而未被赋予法术的话，这颗宝石胚子可能就只能当做一颗普通珠宝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珠宝与铭文两个超凡专业是相辅相成的，仅掌握宝石加工而对铭文篆刻一窍不通的话，就像瘸腿的运动员一样无法取得优异成绩；同理，掌握了铭文篆刻的超凡者，也必定是掌握了宝石加工或者卷轴书籍制作，武器或护甲锻造，亦或是炼金方向的饰品制作。 如此发散着思维，洛恩感到身体渐渐变得轻盈，耳边传来细碎且不真实的耳语，同时脸上微微传来凉意与刺痛。他若有所感的睁开眼睛，本相对天使小姐挥手告别，却看到后者羞涩的缩成了一个‘羽毛蛋’，令洛恩得意不已。 “我这种老手……虽然只是理论上的老手，但是应付这种连异性都可能没接触过的雏儿，还是绰绰有余的吗……” 随后，洛恩眼前慢慢浮现出稀薄的白色雾气，并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变浓，彻底遮蔽住他的视线，陷入晕厥……在最后时刻，洛恩突然有个大胆的推测，那就是梦魇梦境中的迷雾与里市的迷雾似乎都是相同的，只不过这个推测短期内不可能被证实，因为洛恩可不想以身试险去触碰里市那特性不明极其危险的雾气屏障。 再次醒来的时已经是中午1点多，楼下传来的嬉笑声说明艾文已经带着孩子们回来了？看这情况他们的入学手续应该办的很顺利吧……嗯？自己脸上的‘外伤’也好了很多，可他明明记得药还没涂完就睡着了…或许是蒂法帮忙涂的？ 午饭依旧是洛恩做的……没办法，他可不想吃艾文和蒂法合理完成的，外形酷似煤炭，口感又咸又硬的可怕东西。凭着卖艺人的高超速率，好男人洛恩在不到20分钟就做好了4人份的简易餐点。 午餐简易的传统，来自于北大陆古老贵族们对功能型更强的晚餐的重视。 这些不用从事生产的统治阶级与那些普通体力劳动者不同，他们白天很少会进行体力活动，因此午餐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仅仅只要饱腹就够了。但因为北大陆晚餐时间普遍在晚上7点甚至更晚，所以这期间会有一顿额外的休闲餐点以补充热量消耗。 在南大陆发现适合种植茶叶的土地后，原本比黄金还要昂贵的，只有大贵族与宫廷内才能享用的茶叶迅速走入了普通贵族的家庭，久而久之，在下午休闲餐时喝上一杯上等茶解除甜点的油腻，就变成了一件非常体面的事情。 因此，也有了下午茶这个称呼……这并不是大卫王发明的名词，他只是拓展了前往东大陆的安全航道，并带回了更多奇珍而已。 下午茶过后，就是贵族们最为看中的，具有社交及其他重要功能的晚宴。 这虽然是上流社会的传统，但是却无形间影响到了整个平和的社会……慢慢的，一些中产阶级家庭也将晚宴的‘传统’固化了下来，尽管他们并不需要那种程度的严肃交际，但谁在乎那个呢？当所有人都在为体面而作一件事的时候，即使是愚蠢的，但只要有敢于挑战这个‘秩序’的，必然会被疏远排斥沦为异类。 所以说，究竟谁才是蠢货？ 洛恩也就在做菜时随便的发散一下思维而已，他的‘精简’只是因为家里没菜了却又懒得出门，外加就算现在去买菜也买不到新鲜的，且价格还不便宜…啧，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好男人。 午餐过后，艾文就告别了洛恩，带着两个孩子去学校正式上课……作为把洛恩打成猪头的补偿，她主动答应帮洛恩照顾两个孩子的上下学，至于她是真的在补偿还是单纯的想通过‘爱人’来获得满足感，洛恩稍微思量了一下后就放弃了无意义的揣测了。 女人心，海底针……我没事找事干嘛呢？ 如此内心吐槽着，洛恩爽快的答应了艾文的‘补偿’。正好自己接下来可以获得一周的自由行动时间，争取在归队之前完成与凯恩斯先生的合约，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没时间加班了……唔，我还真是个敬业的守夜人。 在艾文才带着孩子们离开家里，洛恩就穿上了平时穿的工作服，准备去工坊市场购买一些廉价水晶，作为练习珠宝加工的材料。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在梦境中幻化出相应的材质，但是‘霸王餐’吃多了会影响以后‘抽奖’的效果。在用一秒钟权衡了一下是牺牲自己利益在梦境世界幻化水晶，还是将采购成本‘转嫁’到凯恩斯先生头上后，他很快的做出了符合自己内心意愿的决定……由保养得起小三的，富有的凯恩斯先生来承担这个支出……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凯子，男孩，赏金猎人 不怎么宽阔的街道被店铺沾满，熙熙攘攘的人流并未将街道弄得混乱不堪…当然，并不是客人们很有素质的不随地乱丢垃圾，而是工坊市场管理部门雇佣的清洁工很勤快……这都要归功于大卫王首创的‘集中管理’制度，在那之前，工坊市场基本处在‘互相推垃圾’的小市民时代…… ‘哎，稍微和钱沾边的东西都被那个男人抢先一步了，烦得要死。’ 日常吐槽中，洛恩随意走进一家次级水晶供货商的门店，与伙计客套两句后不着痕迹的打听起物价和各个店铺的优劣之处，信息爆炸时代的话术技巧外加洛恩一些小小的贿赂，三两句就将他想要知道的内幕都大概打听清楚。 借着，洛恩换了一家店，并重复以上过程。 近2个小时的摸底后，依靠梦魇魔灵过目不忘的记忆天赋，洛恩在内心拉了一张记录详尽的‘价格与价值比率表’，挑了几家性价比最高且价格不错，并且经营着脾气好，能讲价的店铺。 某家水晶工坊内。 依靠灵能视觉独特的‘窥探情绪’功能，洛恩不动声色的将水晶价格几乎压到了一个令店家抓狂的程度，店老板几乎要被洛恩‘高超’的讲价技巧以及恐怖的‘心理把握水平’给弄哭了，最后在洛恩不经意的暴露出高阶警司的身份后，他抹着眼泪半卖半送的将一小箱水晶塞到洛恩怀里，才送走了这位瘟神。 “哎……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再加点钱，这样咱们下次还能合作……” 合作的‘作’字儿还没出口，那家水晶供应商铺的大门就被脸色惨白的老板猛地关上，随后传来咔嚓的反锁声音，引的周围店铺纷纷探出脑袋，好奇的看向外表年轻且笑容灿烂无害的洛恩。 “哎，真是缺乏长远目光，竟然拒绝了我这个固定的，慷慨的合作伙伴递来的橄榄枝。” 虽然价格几乎被压到极限，但洛恩一想到手上小箱内总共10磅多一点的水晶竟然花了自己30伦萨朗才买下来时，即使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他也莫名的有些心疼……并选择性的忽视了这些水晶的运输，保存，以及销售成本，并自认为他在每磅水晶开采成本只有‘2伦萨朗又10银令’的基础上加价10银令，使单磅采购价‘高涨’到3伦萨朗，已经是非常慷慨的举动了。 这时，一位靓仔……啊不，一位不明身份的受害者……呃，应该是一位不明所以自认聪明的供货商傻傻的靠过来，双手递给洛恩一张名片。 “哈哈！这位客人，你说的太对了！那个家伙就是个短视的笨蛋，希望你下次可以光临弊店，我敢以女神的名义起誓，我店里批发的水晶质量和价格绝对是瑞安多最好的，要是骗人的话，全部送你！” 洛恩高兴的眯起眼睛，伸出手握住那位供货商胖乎乎的手，嘴角扬起至一个完美弧度： “那么，明天或后天这个时候，我会如约光临的。” “恭候大驾！！” 转身的瞬间，二人内心同时兴奋的高呼：‘钓到了一个凯子！’ ………… ………… 瑞安多下城区边沿，离跳蚤市场约3个街区处，某个肮脏的，挤满流浪汉的恶臭小巷中。 约克逊，一位壮实的堪比公牛的自由赏金猎人，正弯下腰从一间棚屋内走出。 屋外围满了面色蜡黄，表情中透出难以抑制的惶恐与不安的贫民。里面有老迈干瘦的妇人，有营养不良个子矮小的童工，有手上满是冻疮紧咬嘴唇的浆洗女工，也有瞎了一只眼很难找到活计的车站搬运工。 他们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前提是这个处在被车站区包裹的，被夹在众多制铅与炼钢厂下风向的严重污染区域，还能称得上‘居民区’的话。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约克逊在胸前画了个代表双子月神圣徽的倒三角。 他虽然靠自己的力量从9阶‘厨师’晋升为8阶‘屠夫’，但可惜‘屠夫’本身就不涉及关于调查与推理的超凡能力，他们更擅长处理‘食材’，比如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到‘猎物’的弱点，并可以通过特殊手段吞噬猎物的精华用以缓慢强化改造自身…… 他所掌握的，唯一与调查稍微沾边的超凡能力‘追踪术’，也是需要品尝目标的血液后，才能在一段时间和一定距离内，模糊的定位目标。 但屋内的现场，除了几个死状可怖浑身布满黑色脓包的病人外，并没有其他任何打斗的迹象……再结合受害者的实际财政状况，几乎可以排除‘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而死者身上恐怖且不明的疾病，也可以排除掉仇杀的可能，毕竟这些平日里除了为生机奔波外无暇他顾的可怜人，哪有机会招惹到那么可怕的仇人？即使有，对方只要静静等待疾病夺取他们的生命就好，更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些推理并非‘屠夫’序列‘自带’的超凡知识，而是约克逊在漫长的旅途中积攒的经验。每一个活得够久的赏金猎人都算是半个合格的侦探，因此，当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付出一笔不菲的代价，通过中间人找到约克逊后，这个外表冷酷但内心古道热肠的男人选择为了那‘象征性’的赏金帮助他们，尝试抓住根本不存在的凶手。 一如他当初好心的将洛恩死去的尸体搬到了双弦月的暗面……与时代背道而驰的可悲家伙，迟早会死在自己手上。 约克逊毫无疑问的失败了，他没能做到帮助这些可怜人‘驱散’那不存在的‘恶灵’的委托，因为他在病理学一窍不通，在瑞安多也不认识任何愿意免费帮忙的医术高超的医生。 ‘我稍微知道一些粗浅的药剂知识，但根本无法与专业的医生相提并论……以我的能力，没可能发现更多线索了。’如此想着，约克逊叹了口气，将装有一把零碎克朗的小钱袋递给了站在自己面前，因工伤瞎了左眼，右腿被截肢的工人。 “里面的尸体我用特殊方法处理了，在法医或者警察到来前，希望你们不要擅自进去，避免传染。” 他消毒用的是掺杂了‘太阳花’粉末的生石灰，光这些材料就价值至少1银令，远比他还回去的钱袋价值要高……那个小破钱袋里只有不到10克朗的微薄报酬。 “没别的办法了吗？” 人群中，不知何处传来不甘的声音。 ‘如果那家个利欲熏心又胆小如鼠的家伙没有被莫比乌斯吓跑的话，说不定在他的协助下我还能尝试追寻疫病源头，但是现在……抱歉了各位，我得为自己的雇主负责，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但他也无法说出：‘大家搬到别的地方就可以避免传染了’这种话，因为他明白，自己眼中比猪窝好不到哪里的棚屋，也许就是这些不舍得也不愿意离开瑞安多的贫民家庭，几代人才奋斗出来的容身之所。 离开了这里，难道让他们回到几年前，或者几代人之前流落街头的时候吗？ 所以，壮硕到跨扎的约克逊，在一群只比冬日中即将腐败倒下的秸秆面前，默默弯下了腰，摇摇头，转身离开。 巷子口，穿着明显不合身‘半长裤’与白衬衣短马甲，头戴脏兮兮蓬松帽子的俊俏‘小哥’，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随手将吃剩一半的苹果丢给旁边舔着嘴唇的男孩。 “半个苹果，我们之前谈好的报酬。” “谢谢您！”男孩贪婪的舔了舔苹果核，但是却反常的拉开领口将苹果藏在不怎么好闻的腋下，“下一个死人的地方在瘸鬼杰瑞的地盘，您还要去看看吗？” “为什么不呢。”俊俏小哥耸耸肩，装作不经意的问到：“你准备留着那个苹果过年？还是藏在腋窝下面发酵了酿酒？” “我想留给妹妹还有妈妈。”小男孩嘿嘿一笑将手上残留的果肉舔干净，对这个大方的雇主，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们都生病了，听说吃新鲜水果会有利于康复…… “不过她们只是普通的感冒，绝不是那种怪病！” “你不用跟我解释。”俊俏小哥抿起嘴唇，从指间探出一枚铜克朗丢了过去，“作为一个好哥哥，这是我赏你的。” “啊？” “别废话，带路。”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上） “但是您知道的，那个吝啬的家伙连一个字儿都不可能用来给手下治病……顶多随便打发他们一点钱，不过我也能理解，听说治疗的花的钱都赶上一个马仔好几年的‘工资’了，换谁都不会给那些好吃懒做的家伙治病的。” “是他的风格。”薇娅随口应付一下，随后思绪不受控制的将最近发生的事与那个怪家伙的委托联系到了一起，‘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爱管闲事了吗……还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算了关我什么事呢? ‘只要他提供庇护，提供金钱，就算是把灵魂卖给魔鬼也无所谓了。 ‘我主摩耶，如果你不满与我的话……就请降下神谕救救你的子民，救救这些把灵魂卖给魔鬼，都无法在有生之年获得平静的可怜人吧。’ 另一边，数百公里外的伦萨首都帕洛斯。 下城区，某处只有圣十字小队成员和部分教会高层才知道的安全屋，虽然早已人去楼空，但是敏感的侦探凭直觉就能得出这里最近绝对有人待过，且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因为所有存在过得线索几乎都被用专业手法抹除掉，所以这种推断难以令外行人信服。 除了一个藏在桌角内，被用特殊手段保护起来的，用鲜血书写信息小纸条。 一位浑身藏在惨白色长袍头戴尖顶帽遮住面容的人打开了屋门，径直来到桌子前，取出桌角内藏着的纸条。 扫了一眼后，他就顺着来时的路一步步退回，同时向前方洒出一些未知粉末。 即使再缺乏常识的人，都认得出这身经常出现在通缉令中的，人战栗与不安的，独属于莫比乌斯教徒的献祭礼袍。 ………… ………… 将材料搬回自宅后，洛恩没有急着进入‘梦魇梦境’去练习宝石切割，而是特意取了一小袋水晶直奔位于教堂区沃克街17号的奥特莱斯古董店……仔细想想，自己的新家与守夜人据点的门牌号都是17，难道是命中注定他该作为一个守夜人？ 如此想着，洛恩推开店铺门。 今天与往日不同，冷清的大厅因为几位到访的客人变得稍微热闹了一点。 集细心女性化与强壮高大这两个矛盾特色为一身的熊德勒先生，正捏着兰花指非常贴心的为客人端上精美的蛋糕与高浓度威士忌，这违和的一幕让洛恩忍不住抬了抬眉毛，又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下他穿的塑身长裤。 ‘一个男人的屁股那么翘，真是……’ ‘镇店之宝’泰勒先生在看到洛恩后，就礼貌的对客人低声说了什么，随后起身快步走到洛恩旁边，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得救似的出了口气。 “上去说，上去说！快，别墨迹！” “哈？” 来到楼上后，泰勒先生才叹着气放松了下来。原来楼下的客人是泰勒先生上大学时期的一个同学，那位不精于学业的家伙在毕业后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一笔横财，而泰勒先生则和大多数专业人士一样进入了梦寐以求的考古队。 本来事情就该到此为止，两个命运宛如平行线的人就该这么毫无交集的错过一辈子。 但巧合的是二人竟然在前不久相遇了，作为富商的同学为了‘照顾’他生意，特意要来登门拜访泰勒先生供职的古董店，还扬言要买光这里所有的古董为泰勒先生捧场，最后更是自我陶醉升华到了收购古董店的地步…… “这家伙莫不是个凯子吧？” 喝着泰勒先生珍藏的拿铁，洛恩半开玩笑的打趣道： “这不是好事吗？反正都是假的，他要买就卖给他好了。 “古董买卖行业不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钱货两清后买赔买赚都不能反悔吗？” “那是对行业内的人！”泰勒先生发愁的揉了揉太阳穴，“但这种外行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个睚眦必较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他干不出的蠢事！ “我告诉你，这家伙曾经在上大学时和女朋友分手后，为了能让对方归还他送出的，只值几伦萨朗的破首饰，极其不要脸对那位女同学死缠烂打了好几个礼拜，最后硬是追回了一半首饰。” ‘这……重点不应该只‘追回了一半’首饰吗……看来那个女人也是个狠角色，所谓的臭味相投引起的相互吸引？ ‘还有，泰勒先生的大学是单人宿舍？看来他的学校还不错呢……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几伦萨朗不是小钱，但占了那么多便宜连这点金钱都不愿意付出，这家伙也太抠门了吧？换成我，肯定不会要求对方退还礼物。 ‘因为我就不会送出那么昂贵的东西！嘿，我可真是个防患于未然的天才！’ 一边内心默默吐槽吐槽，洛恩一边看着手里精致瓷杯中的咖啡，犹豫要不要再从碟子里添一块方糖，反正都是泰勒先生免费请他的……呃，好像在外面的咖啡馆，方糖也是免费供应吧？ 太奢侈，没去过，不知道。 或许下次让凯恩斯先生请我去一次？嗯……不合算，还是去茶餐厅吃一顿比较实在。 对了！ 洛恩清了清嗓子引起了泰勒先生的注意力，后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度抱怨了，随后不好意思的捋着头顶半白且稀疏的头发，“啊呀，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叨以前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洛恩……” “这是正常的，如果不是我有问题急着要请教您的话，我很愿意再多听您将一些以前的事情，这对缺乏阅历的年轻人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刚被前来炫耀的同学弄得郁闷不已的泰勒，听到这话后神清气爽的挺直了胸脯，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许多，高兴的捋着翘起的胡子，大气的一挥手：“尽管说吧，好孩子！” 这种时候，这种心态，恐怕洛恩开口要约泰勒先生的宝贝女儿出来，他也不会反对吧？ 不过比起那种赔钱劳力的事儿，洛恩更倾向于办正事，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将腹稿整理一下，有条不紊的开口道： “是这样，我在珠宝加工方面有一些问题……” 洛恩这些话原本是打算说给菲奥娜太太的听的，好从侧面不经意的将自己很努力的学习珠宝加工，并且展现出卓越天赋的‘一角’，为以后自己极有可能的快速成为珠宝大师埋下一个伏笔，这个即使以后他卖给凯恩斯先生法术宝石的事情曝光了，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解释’清楚，不至于被人怀疑到别的东西，掩饰梦魇梦境的存在。 不过，就在刚才，洛恩改主意了。他突然想到菲奥娜太太不一定能完全认识到洛恩的‘天赋’，毕竟她在珠宝加工方面大概率是个‘门外女’，所以与其对瞎子抛媚眼，不如找现成的珠宝加工匠显摆一下。 而洛恩这么找泰勒先生也有两方面的考量。 首先，泰勒先生虽然只是个不能加工超凡制品的珠宝匠，但在自己听说且能接触到的人种，他在单纯的技艺方面属于比较有权威的那种，说服了他，他自然会以一个专业从业人员的角度去更好的说服其他守夜人接受洛恩的‘天赋’，毕竟比起初来乍到的洛恩，这位守夜人的‘元老’显然在专业与信任方面更有说服力。 其次，菲奥娜太太是个年长且见识卓越的老牌超凡，想在她面前通过‘演假戏’达到蒙骗她的目的，这个的难度可不小……因为她专业程度不足的缘故，一旦表现的不到位会被她忽略，而一旦演的太过头则又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导致后面一连串的麻烦。 所以综合考量，泰勒先生是个更好的选择。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下） 他打开独属于自己的珠宝加工室，平时这里除了队长外谁都不被他允许进来，即使是寻常的打扫，也是泰勒先生自己完成而非是清洁女工。 “坐。”泰勒先生指向工作台前方的靠背椅，随后指了指卖艺人手里抱着，一刻都不肯让其离开自己视野的小木箱：“切割一块水晶看看。” “好。”内心的洛恩松了口气，原来泰勒先生是要考验一下自己啊……呃，等等，为什么要用我自己带来的水晶啊？考官不是应该准备这些原材料给考生的吗…… 一边吐槽着，洛恩一边学着梦境中兰斯老爹的准备步骤，将珠宝加工专用的眼镜戴上，绑好固定的松紧带后，一字排开桌面上的切割刀与研磨器。 将宝石固定在工作台上的活动金属臂上后，脚底踩动踏板带动胶皮带，随后普通碟子大小，表面镶嵌了钻石粉和其他打磨物质的金属圆盘快速按顺时针转动起来。 洛恩捏住宝石固定器的末端，调整好金属臂关节处的松紧灵敏度，神态认真起来，几乎与年轻时的兰斯老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么，我开始了。” “好。”一设计到自己的专业，泰勒先生就变得非常认真，就像一个严格监考的古板老师一样惜字如金……当然这是表面上的，他的内心却如同数百年前在迷雾海边沿遇到飓风普通风帆远洋舰船，其震撼与惊愕程度几乎无法用语言表述。 如果洛恩是一个入行十年的珠宝匠，或是有在名师教导下练习时常两年半的‘高材生’，那么他都不会惊讶于后者‘初窥门径’的理解，但问题是这小子仅仅接触了几天的珠宝加工，而且还没有上手练习，仅仅是看了两本书就达到了现在的熟练度！？ 别开玩笑了，要是光看不练就能成为登堂入室的大事，那我们这些愚蠢的老家伙，干脆全部像大卫王说的那样，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 一个半小时后，奥特莱斯古董店地下，守夜人炼金室内。 与往昔一样光彩照人的菲奥娜太太，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捧着脸，离的很近的仔细观察着洛恩，后者则心疼的抱着水晶木箱……里面好几块水晶虽然加工的不错，但与曲光屏障法术宝石要求的外形完全向左……这是他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过了一阵，菲奥娜太太惋惜的叹了口气，重新挺直腰板坐正身子。 “泰勒先生虽然不是超凡者，限于无法控制灵能所以不能制造超凡物品，但他在珠宝加工领域的‘技巧’造诣比大部分才入门的超凡‘珠宝加工匠’都要优秀，能让那个顽固的家伙对你赞不绝口……果然，你选择珠宝加工的道路是正确的。 “还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赋和血脉……说不定几年或者十几年以后，你也会成为一个珠宝加工大师，到时候如果我还没老死的话，不知道洛恩大师能不能为我打造一套祝寿首饰？ “放心，我会给出令‘您’满意的价格哦~~” 洛恩这次真是有些脸红的低下头，“没问题，到时候给你打个99折。” “…” 菲奥娜太太愣了两秒，才扶额叹息。 她忘了洛恩还是那个洛恩，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恭维而改变自己的性格，能给她打个99折，已经算是极大的善意了…… “好吧抠门的家伙……那和我讲讲你的心路历程吧？虽然炼金与珠宝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专业领域，但是我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炼金师，相信也能给你一些共通性的，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的建议的。” “好的，那就麻烦您多指教了……” 通过‘记忆回溯’天赋，洛恩将之前讲给凯恩斯先生的话几乎‘原封不动’的转述给菲奥娜太太，当然在形容词与量词方面故意给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偏差描述，这是基于正常人向不同的个体叙述相同的事情时必然出现的‘理论’偏差值效应。 换言之，如果原封不动叙述出一件事的话，那么这话要么是当事人经过精心准备编制的谎言，要么就是这段话设计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显然，洛恩不想让自己‘成为’以上两者中的任意一个，即使他两者兼备…… 当然，复读这件事留声机也能做到，但那是伟大富有的罗门帝国开国皇帝的发明，和我们渺小贫穷的卖艺人木得半点关系。 再说他之前叙述给泰勒先生的内容与‘感悟’，也是经过精心剪辑的片段；他选择性的挑了一些兰斯老爹记录在笔记上的‘心得’，同时也将老爹天才般的过度理解导致的错误表现同样复述了出来，这样才符合一个初入专业的天才学徒的‘人设建立’。 ‘更准确的说，我应该是在模仿老爹而不是重新建立一个虚拟人设，所以难度会低不少，且真实度有的保障……唯一的隐患就是万一碰到兰斯老爹的熟人，有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不过这个概率应该很低吧？他毕竟都是从守夜人队伍退役了二十多年的老家伙了，同期的人不是调走，就是退役，而更多的或许……’ “…大概就是这样的。”洛恩说完后‘忐忑’的看向菲奥娜太太，一脸‘期待’的等待对方的肯定。 菲奥娜太太愣了几秒后叹息一声，半试探的问到：“如果我肯支付你学习炼金的一切费用，你会重新考虑一下吗？” “……” 洛恩这次是表面苦笑，内心流血。 他的真实悟性水平远低于表现出来的高水准，如果没有梦魇梦境给他提供的特殊学习环境，以及兰斯老爹年轻时珠宝加工的记忆回放，但让洛恩一个人研究那些厚度堪比砖头且内容复杂堪比天书的珠宝加工学书籍……就算他累吐血看瞎眼，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这么深的理解。 ‘我要是学了炼金学才是露出马脚了啊！ ‘可是……可是！免费的机会也不容错过啊！！’ 纠结了许久，洛恩最终艰难的给出了否定的答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有什么重要的，无法割舍的东西离他而去…… “切……没意思的家伙！”菲奥娜太太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试试’的索然无味表情，嘟着嘴的靠向木质高脚椅的短靠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少女’了很多，“你还有其他事要问吧？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你不学习炼金术就给你穿小鞋，或者故意给你错误的答案的…… “不过吗……知识因为昂贵而宝贵，宝贵使人珍稀，珍稀造就更昂贵的价格……作为中间商的我只收你个成本价，感动吧？” “我………” 洛恩被这句话吓到呼吸都凝滞住了，直到几秒后菲奥娜太太忍不住笑意噗嗤笑了出来，他才反应过来这位女士在调侃自己……松了一口气后倍感尴尬的洛恩，用左手捂着心脏不满的抗议到：“您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玩！” “可是我倒觉得还不错呢……上了年纪就需要有个好的心态，否则就真的老啦。” 洛恩动了动嘴唇还是忍住了吐槽的欲望，稍微清了清嗓子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也是他有些困惑的地方。 之前在列车里通过和天使小姐的‘特殊交流’，洛恩获得了不少知识；虽然这些信息在传递给洛恩时，他感觉自己就明白了，但是事后结合自己的经验或者说知识面再去解读的时候，却发现其中有不少矛盾的地方。 比如快速消化魔药的方法是扮演特定的角色，但是那些知识中却又强调了扮演会提高失控风险，越是完美的扮演越是危险。这显然与‘消化魔药后失控概率降低’的基本超凡常识相违背。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非正式拜访与干涉 一旦‘演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导致过度融入，那么这个舞台上的无害‘角色’就会趁机侵入超凡者的心灵，并一步步污染他的精神，直到其彻底失控堕落为止。 说起来防御失控只是简单的抗拒沉浸，但实际上操作起来难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演员’在舞台上演绎的越是完美，那么其本身的收获就会越大。这种力量增长带来的美妙支配感会让很多人迷失在魔药之中……换个说法，大家都知道节食与运动对健康的重要性，也知道越健康的人活得越久，并且生存本就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基础的欲望，那么问题来了，有多少人能坚持前面提到过的节食与运动，不让自己变成一个肥宅？ 或许有很多理由，比如上班忙，工作累，压力大，时间少。 但仔细想想，真的没有时间？ 当然是有的，只是因为惰性在作祟而已…我是这样，你是这样，他是这样，魔药也是这样。它以力量与心灵上的满足为诱饵，将一个个无法抵抗或不愿抵抗的超凡者，缓慢的，一步步的拉入深渊。 “幸运一点的超凡者或许只会变成疯子或者白痴，大多数普通人都会直接失控变为怪物………不，或许应该反过来说。”菲奥娜太太在讲述中情不自禁的点了根女士香烟，洛恩保持静默的等待着她的解释。 随着烟草燃烧至滤嘴冒出一阵焦糊味后，她理所当然的将烟头丢在地上，呼出最后一口烟气用高跟鞋踩灭余烬，以一个不同寻常但又意料之中的方式为香烟的既定命运画上句号。 它并未和其它同胞一样，葬身在桌角处的烟灰缸内。 “应该说是‘完全消化’或是‘过度污染’。” “什么？”洛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害怕了？”菲奥娜太太嘴角咧起一个令洛恩后背发凉的角度，“你以为，什么都不付出，仅仅是喝一瓶味道奇怪的饮料，就能获得各种各样或神奇，或强大，或诡异的力量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好事。 “超凡者，只是被魔药轻度污染并保持理智的怪物而已。 “普莱斯或者艾文应该对你说过……我们是徘徊在失控边沿的可怜虫……这话一点都没错，只要一个不小心，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洛恩惠灵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堕落为怪物的，卖艺人序列的超凡精华。” 菲奥娜太太撩开她那永远盖着大腿的长袍，摇曳的烛光照亮了那抹令人心醉的雪白，随后，一根根小指粗细的鬃毛从白嫩的皮肤中‘渗出’，宛若活过来一般随着烛火左右摇曳，似乎在向洛恩献上最虔诚的致意与问候。 她原本风韵的脸庞也变得异常可怖，半边是几乎透明并能看到里面蠕动核心的诡异现象，半边则是‘活化’的，眼珠与鼻孔互相‘打架’的，惊悚到令洛恩几乎呼吸停滞的可怕场景。 随着一声响指，洛恩眼前的菲奥娜太太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之前可怕的，诡异到令人理智崩溃的画面与压迫力，好似只是南柯一梦。 “这……” 托前世那些漫画或者电影的福，洛恩在闲得无聊时常会发散思维臆想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超凡者实际上是人们为了对抗怪物，而‘人为’创造而出的‘怪物化’兵器……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靠谱的脑补竟然会有一天披着名为‘真相’的恐怖外衣，以一种极端扭曲诡异，令人发狂的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不断冲击与挑战者他的理智极限。 “这…我……我需要静一静……” 洛恩脸色愈加惨白，沾满汗水的手掌费力的抓紧桌子拉过高脚椅，踩空了好几次才勉强爬上椅子，战栗不安的，恐惧的抱紧手臂，低下头去。 菲奥娜太太没有说话，而是点燃了另一根香烟。 原本这应该是洛恩在晋升为8阶戏法师并完全消化魔药，了解到相应的超凡知识后，在复数超凡者监督下才能接受的‘图灵测试’，但她却在这么不安全的环境下竟然冲动的‘和盘托出’，看来自己果然老了，情绪控制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好了吗？ 哎……或许明年或者后年，她就应该申请退役，同时额外申请封印自己的超凡记忆，随后去南方的翡翠港湾安家，真正的重新做回自己。 地下区域走廊内，有侦测功能的‘烛火’平静的燃烧，但却时而非常‘人性化’的扭曲着想要‘跳出来’，但随即被某种无法触碰且极度虚幻的力量快速安抚。 奥特莱斯古董店内，一位坐在角落里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绅士站了起来，他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叹了口气，准备推开店门离开的瞬间，突然停下了脚步…… 地下室内，洛恩使劲儿的深呼吸几次，将心口的不安强行押下。 “也就是说晋升阶位除了能带来更多金币，更强大的力量外，还伴随着更高的失控概率？” “没错。”菲奥娜太太意外的看向洛恩，随后心里咯噔一声，睁大眼睛，目光变得不可思议，“难道你……？”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洛恩紧咬牙关，“什么狗屁扮演，失控……只有金币才是真的，其他的都去死！！！” 洛恩原本不稳定的并有逸散倾向的灵能波动，在‘金币构筑的强大信念’支持下，迅速收缩，如同被黑洞吸入的不明物质被极限的重力无限坍塌压制，使得洛恩本应淡蓝色的灵能竟缓慢的被压缩成深蓝色，这本该是7阶超凡者晋升6阶时才会产生的质变。 “……”菲奥娜太太在这一刻彻底傻了。 撇开那莫名其妙的高质量灵能不谈，她见过无数出色的超凡者用无数种令人敬佩的方法战胜这种来自血脉深处对未知与扭曲的恐惧，但从来没见过，也从来不敢想，更不愿相信……一个人竟然能以‘毫无意义的贵金属’为‘信条’，战胜自我！ 这简直是摧毁了她对高阶超凡的一切幻象与憧憬。 “不……这不是真的！”菲奥娜太太摇摇头，捂上眼睛默念了几句自己低阶时常用来帮助进入冥想的短句，随后悄悄将手掌指缝打开一条缝隙……映入眼中的，依旧是双瞳几乎变成金色，表情既坚定疯狂又狰狞可怖的洛恩，还有他那令人羡慕的，深蓝色的外放灵能。 “…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自嘲一生，从腰部的一个小皮口袋内掏出一瓶白色粉末，稍微捻了一点儿在指尖，看似很随意的从洛恩鼻前划过。 随后，处在精神高度紧张之中的卖艺人就两眼渐渐失去焦距，眼白上翻，干脆的噗通一声摔倒在木地板上。 菲奥娜太太并没有将后者从地板上扶起来的意思……或者说，年逾60表面依旧是少妇外表的她，此刻非常嫉妒洛恩。 ‘图灵测试’，这个由大卫王自罗门普及开来的测试可以有效在超凡者低阶时测试出其‘超凡天赋’，这也是诸多大卫王发明中唯一一个他没有以自己名称命名的，很多研究他生平的人都认为‘图灵测试’中潜藏着大卫王的秘密。 学术角度上讲，这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需要测试官动用部分超凡能力，对低阶超凡者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器量’测试。无论是日曜教会，蒸汽之心教会还是夜之姊妹会，普遍公开的认为这个测试是现阶段比较高效且性价比最合适的筛选超凡方式……其他与日曜关系非常差，但还能维持‘表面兄弟’的北地寒霜教会与泛大陆圣白教廷虽然未公开承认过‘图灵测试’，但依旧私下换汤不换药的弄了个新名字偷偷使用。 实际上，大部分制约超凡者晋升的并非是‘物理层面’上的天赋，或许这个所谓的天赋会在低阶超凡，也就是8和9阶时制约超凡者的晋升速度，但是当他们晋升7阶踏入中阶超凡领域后，所谓的‘天赋’影响就微乎其微了。更多的是内在精神的强大与否，比如说意志力，自我认知，欲望抑制力等等。 总结成一句简单通俗的话：心里没点逼数的巨婴还是止步于此的好，否则就算晋升上去也，变成污染封印物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同一时间，奥特莱斯古董店门口。 提醒略微臃肿发福的中年人，低头看向斜下方的石板地面。 他微微握紧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慢慢松开，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好似担忧的皱起眉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好运常伴 他心有余悸的看向空荡荡的，依旧在摇晃的大门，有种说不出的惊悚……就像是一只择人而噬却又充满喜剧色彩的诡异恐怖存在刚从那里路过。 但当他张嘴说些什么时，却看到坐在角落里端着少女小说脸色绯红的艾文副队长没有任何表示。犹豫了一瞬后，熊德勒挠挠头，拍拍胸口，将内心虚幻并不断消散的不安压下，归咎于最近没睡够‘养颜觉’而产生的幻觉。 ………… 伦萨首都帕洛斯，下城区的另一个安全屋附近，某个平价咖啡馆内。 “干嘛愁眉苦脸的？我们最近的调查不是很顺利吗？”斯汀娜微侧脑袋，看向眉头微锁的贾斯汀。自从圣十字小队换了调查思路并重新梳理线索后，发现了不少以前因为匆忙转移而未掌握的细节，真正的掌握了血术士维克托的大概行踪……虽然调查结果显示在追击维克托的进度上他们已经远远落后，但斯汀娜相信只要继续这么查下去，迟早能抓住那个叛徒的尾巴。 毕竟那家伙受了重伤还被通缉，无法快速转移，而相比之下圣十字小队除了高阶超凡力量外，则几乎有着无穷的普通资源可以调用，胜利的天平几乎已经注定倾倒向了他们这一方面。 “之前我们是顺着维克托故意留下的假破绽调查，有一种虚幻的顺利错觉……而最近一个个被揪出的莫比乌斯邪教徒，也让我有了同样的感觉。” “你在说笑？”斯汀娜翻了翻白眼，用自带的银质小调羹搅动了一下还未融入中咖啡的方糖，“我们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通过通灵的方式获取的……而已知的‘防御’机关只能防止灵魂外泄信息，但却不能扭曲灵魂的意志。 “且目前为止我们的调查进度都没有受到来自任何外界的干扰。 “在这种最佳条件下，如果我们还是被牵制了，那只能说躲在暗处操纵我们的家伙太可怕了，不如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了。” “……哈”贾斯汀嗤笑一下，打消了内心的疑虑，“之前那次伏击血裔的时候……” “是吸血鬼！” “好吧好吧，如你所愿……在伏击那个吸血鬼之后，我有一段时间都在怀疑比利的来路，为此我甚至……” “看吧！”斯汀娜一下来了精神，将桌子下面翘着的小二郎腿放下，目光灼灼的盯着贾斯汀，“我就知道那个长相猥琐，做事鬼鬼祟祟的家伙不是好东西……果然，他竟然是混入姊妹会的二五仔！？别磨蹭了，我们赶紧去把那家伙胖揍一顿再好好拷问一下……” “你这个矮萝莉够了啊！听我把话说完！！”贾斯汀一记手刀轻轻的劈在斯汀娜额头上，将冲动金发萝莉打傻住了，随后清清嗓子继续补充，“咳咳，经过我拜托的某位熟人严密的调查，并未发现他任何异常……嗯，他的背景就和你我一样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瑕疵。 “至于他被‘破例’掉入圣十字小队而不是晋升为圣堂牧师，是因为他出色的图灵测试表现。” “切……再高，能有本大小姐高？？” 斯汀娜揉着脑袋撇撇嘴，她的实际年龄才刚过21岁，勉强过了喝酒不那么伤身的年龄，只是因为身材矮小外加自尊心作祟，才到处宣扬自己是一个年过30的风韵少妇……好吧，风韵两个字可以去掉。 她在到达8阶后的测试成绩非常优秀，坚韧的性格与纯粹的目的性，使得很多教会中层都非常看好这个小姑娘，认为她在经过一番打磨后一定可以作为教会中坚战力，所以才破例将当时才中学毕业的斯汀娜编入圣十字小队，希望她能借此吸取足够的经验，稳步且‘健康’的成长。 “具体分数我不知道……但是不会比你低多少。” “这样啊？”斯汀娜半信半疑，捏着白嫩小巧的下巴毫不避讳，更不谦虚的用周围人都能听清的声音自言自语到：“难道是天才之间的‘同性相斥’导致我对他有恶感？” “噗啊！！！” 贾斯汀夸张的将嘴里的红茶连带清鼻涕一齐喷在了路过的小朋友脸上，他慌忙掏出前胸掖着的手帕为那位小绅士擦拭，同时非常抱歉的看向那位年轻的，穿着未过膝米黄色短裙以及黑丝的年轻母亲。 后者在于他对视时，同样水波流转闪过一缕莫名的心动…… 斯汀娜紧了紧拳头最终并未选择当场发作，她眯着眼睛，目送贾斯汀殷勤的将那对母子送走，随后嘴角咧起一个危险的，好看的弧度。 “图灵测试？”洛恩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所以现在我算是个人工智能机器人咯？” “？？？”菲奥娜太太脑袋薇薇左斜，即使没有说话，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懂她的意思：你这家伙在说什么糊涂话呢？ “呃……开个玩笑，哈，哈，哈……” 卖艺人干笑着，生硬的将话题转移 “那么，我的成绩怎么样？” “这又不是正式版的图灵测验，只是一个精简版的。”菲奥娜太太撇撇嘴，“正式测试需要服用特殊的药剂，同时精神也需要在特定情况下才可以……这个精简版的只是用作前期筛选用的而已……” “所以……？” “勉强及格，不要得意啊混蛋！”菲奥娜太太难得恼羞成怒的脸红了一次，她想起自己当初失败的图灵测试就一阵难过……或许当时非常不甘，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后，她反倒非常感激当时的测试，否则毕竟今天就没有‘吟游诗人’序列的8阶‘杂记撰写家’，而是7阶的，已经失控并被处理掉的‘巡林者’了吧？ ‘其实回过头啦想想，那次以后放弃晋升与游荡旅行，安居瑞安多也是蛮正确的选择……’ 当然，女人表面想的和脸上表现出来的，一般都是两套东西……热恋中的女人除外，因为那时她们的智商无限接近于零，而男人的智商则已经跌入了负无穷。 “哼！我不高兴了，去，到街对面的‘星星咖啡店’里买一杯卡布奇诺，否则后续的知识我是想不起来的！” “…哈？你这乘火打劫啊！！！” ‘星星咖啡店’是北大陆规模最大的连锁咖啡店……有一种坊间传闻认为，这种新颖高效且质量把控水准极高的经营模式是大卫王开创的，所以这家咖啡连锁店幕后的最大股东极有可能是那位王者，可惜因为‘星星咖啡店’并未上市募集资金，未公开财务报表导致缺乏直接证据，因此这条流言一直未被证实。 不过洛恩敢以自己的第三条腿保证，虽然他没有去过那个死贵的地方，但光从那种熟悉的大号落地窗搭配极简主义装饰风格，就与这个时代大部分‘古朴’风格的咖啡店拉开了明显差距，这绝对是大卫王的山寨版‘某巴克’…… 另一个侧面证据是泰勒先生对‘星星咖啡店’的评价：咖啡又难喝又贵，只有追求格调的‘月光族’和‘小资’才会光顾，真正的咖啡爱好者是不会光顾那里的……这和某巴克有啥区别？ “呃…我的意思是，泰勒先生珍藏的拿铁绝对是顶尖的，不如……” 菲奥娜太太笑的更开心了，他拍拍洛恩的脑袋，念诵出宛若深渊的恶魔之语： “别废话，我乐意，快去买。” ‘狗屎！’虽然心里滴着血，但为了获得后续防止‘失控’忠告的洛恩，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亲自‘真香’了一回。 他一边腹诽咖啡经销商不如直接去抢银行，一边不情愿的掏出钱包，狠了狠心，要了两杯咖啡……他决定赌一波，从常识上来理解，一个人越是傻攒钱越容易被别人薅羊毛，与其当一只‘傻羊’，不如表现的无所谓一点来打击一下他们的恶趣味，说不准以后就会好过很多。 灾难与幸运仅有一线之隔，它们是分布在名为巧合的命运纽带之上的，分处正反两面的极端结果，一点稍有所偏颇，那么幸运就有可能迅速转变为灾难，后者亦然。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消息是现在这个隐患即将解决，坏消息是洛恩之前的好运似乎都在‘消化卖艺人魔药’中公用光了，他的‘赌一波换家’战术并未成功，反而因为自作聪明出了两倍血…付出了令卖艺人扼腕痛心的，2银令11克朗的巨款后，洛恩捂着心口一边心疼钱包的健康状态，一边苦中作乐的如此说服自己： ‘我之前单纯的融入卖艺人身份中的行为，现在看来就只就是茅厕里打灯的傻蛋！我首先是洛恩惠灵顿……不，我首先是年糕和豆包的哥哥，洛恩。 ‘然后才是惠灵顿子爵家的长子，洛恩惠灵顿。 ‘接着是守夜人洛恩，最后，才是超凡者，9阶卖艺人。’ 他之前为了完成契约赚取钱财，将这个顺序完全搞混。 虽然误打误撞的因为‘赚钱’的大方向的正确性好运的消化了部分魔药，使得卖艺人魔药中的超凡残留在污染他之前就被‘消化’掉，但这种好运不会每次都眷顾他……因为低序列的魔药蕴含‘污染’并不牢固且易于消化，等到了中序列甚至高序列，即使一时幸运将魔药消化，但是在幸运过去后，那些被吸收看似‘无害’的特性，依旧会在宿主薄弱的时候剧烈反噬，酿成失控悲剧。 ‘我能幸运消化，本身就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是喜欢钱的……呃，换个说法，应该是我遵从本性的完美演绎某种程度上与卖艺人阶位的‘卖艺求生’产生了完美共鸣，所以才能好运的避开大部分污染，并在菲奥娜太太提醒认识到了自身‘过度融入’的错误。 ‘不过治愈过程毋需我特意做什么，污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更正。 ‘以后要注意了，卖艺表演只是为了赚钱养家，而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一旦我在金钱中迷失了自己的本性，那么就真的离失控不远了。’ 在这种愉悦中掺杂着一丝痛苦的矛盾状态下，洛恩更正了思想上的细微错误，以一个他都没有注意到的微小程度略微推进了一丝魔药的消化进度。 这事儿如果换成别人，属于付出十倍金钱代价都愿意接受的‘好事儿’，但是换成洛恩的话结果不言而喻……这就是贫穷的真相吧，越死要钱越会被动变穷。 没注意自己体内细微变化的洛恩，在被菲奥娜太太‘点化’以后感慨万分。他回忆起队长曾经和他巡夜时，当做趣闻闲谈告诉过他的：那些野超凡几乎都有着优秀的超凡天赋，但是因为‘超凡知识壁垒’的限制，导致他们对很多‘常识性’的知识都一知半解，有的极端的蠢货甚至于不知道‘恪守本心’这类基础的防失控守则。 比起他们，能有队长，艾文以及菲奥娜太太等守夜人帮助的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他仅需要付出微不足道的自由代价，与毫无虔诚与敬畏的祈祷作秀，就能获得大量常人难以企及接触的知识，与金钱难以达到的便利……呃，这句还是划掉的好…… ‘如果是个野超凡，恐怕早就在不知不觉间种下了很多‘污染’种子而不自知……怪不得队长即使对那些野超凡并不敌对，但依旧会抓博和控制他们……因为野超凡鲁莽的尝试不单单会伤害到自己，更会因为无知伤害到普通人，抓捕他们的理由就像表面上说的那样：抑制污染，控制失控带来的伤害。’ “谢谢你的咖啡。”菲奥娜太太对洛恩俏皮的眨了眨右眼，舔干净嘴唇上残留的褐色芳香与乳白色奶油，“没想到你买来的东西这么美味，下次还有问题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啊~” “我……”洛恩原本因为思索轻松下来的表情，再度变得肉疼起来。 他捂住心口半趴在桌上佯装悲痛，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你这么压榨一个才工作一个多月的新人，不会心痛吗？？” “不会啊。”菲奥娜太太诚实的摇摇头，“你上礼拜的薪水比我都要高了，用一句大卫王的经典语录来说，那就是：奔小康他有捷径，打土豪来分田地，建设有罗门特色的资本主义……” “…” 洛恩竟无言以对。 他暗暗发誓，如果那位罗门帝国的开国皇帝有留下什么日记的话，他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得到，好好研究一下这位王者的心路历程，学习他那种‘不要脸不要皮’的精神，让自己也早日也脱离需要靠打工来维持生活的工薪‘困境’，早日实现财富自由。 可惜，有关于大卫王的文献十分有限，只有一些他作为罗门帝国皇帝时出版的各种语录，在他之后接任日曜教会教宗位置之后，就再没有‘最新’的文献流出了，哪怕一个字儿都没有……如此高的执行力，也只有君主专制，被外界媒体疯狂诟病攻击，但却依旧雄霸大陆第一强国上百年的罗门帝国才能做到吧。 离开地下区域后，洛恩又在古董店里多呆了一会儿。 他向泰勒先生有多请教了一些关于珠宝加工的经验，心情大好的泰乐先生无偿的教授了洛恩一些关于新人比较实用小技巧，这些是洛恩这个‘半吊子’无法从单纯只有画面的记忆投影中快速学到的。 这帮了他一个大忙！ 当然，死要钱的卖艺人不会承认自己心情好完全是因为泰勒先生的教学是‘免费’的原因…… 稍晚一些将近5点的时候，哼着小曲的洛恩，一手提着菲奥娜太太没来得及吃的点心，一手提着新鲜蔬菜回到了女王大道17号的新宅。 蒂法和内特已经早早地被艾文送回来了，而后者则在洛恩才回到家的时候就从后门偷偷溜出去了，只留了一张道歉字条。 “唔……愧疚吗？” 罗恩随即的将字条收入大衣内侧的口袋，贴着钱包放好。 “很好，晚上可以省一人份的食材了！” 我，洛恩，凭实力solo，凭什么说我抠！？ ………… 凯恩斯先生的落地钟……不，现在应该说是惠灵顿家的落地钟！ 当较短的时钟缓缓指向正西方向时，惠灵顿家的两个小宝贝以及被洛恩哄睡着了。而惠灵顿的长子，洛恩，则一个人哼着小曲在厨房内准备次日给两个小家伙带到学校的午餐。 虽然现在洛恩的存款富余，工资收入也达到了一般中产阶级家庭的平均值，并且即将有一笔来自凯恩斯先生的不菲报酬进账，但是几十年培养出来的危机意识还是让他想尽可能的开源节流。 况且无论学校供应的午餐还是外面那些高级餐厅，在色香味方面罕有能和洛恩相提并论的，更不用说他在晋升卖艺人之后，在灵巧娴熟的双手与敏锐的味蕾帮助下厨艺更进一步……如果不是和守夜人签了那么多无限期的卖身条约，他都能自己开一家高级餐厅了。 “那些东西怎么能和哥哥的爱心午餐相比……切，都是弟弟！” 自言自语的自嗨中，洛恩很快将两个孩子新买的饭盒填满。瑞安多寒冷的冬天就是最好的保险手段，只需要孩子们隔天到学校食堂稍微加热一下，两份可口的便当就足以让其他熊孩子羡慕的流口水了。 “嗯……要不要在加一份汤？ “还是不要了，热起来太麻烦，而且小孩子泡饭吃多了会伤到胃。” 随后，洛恩照例像以前在下城区住着的时候，出门前在正门和几扇窗户出设置了一些简易的防盗装置……细如发丝强度极高的钢丝线虽然对超凡者效果微乎其微，但对付一般的蟊贼并让他们知难而退绝对绰绰有余，如果他们依旧执迷不悟的话，屋子内强度更好的钢丝线足以割开他们脆弱的喉咙或手腕。 正文 第八十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下） 这次半个小时的等待虽然依旧没有收获，但至少有几个同样鬼鬼祟祟的野超凡上前与洛恩搭话，尝试将几块没什么用的‘戏法’类法术宝石兜售给他…… ‘这东西我都能做出来。’抱着这样的想法，洛恩委婉的谢绝了这些练手性质的玩具。 随后又稍等了一会儿，目睹了几笔金额很小的交易后，洛恩和大多数离开的野超凡一样从酒吧后门悄悄离开。 “看来真的很难找到现成的曲光屏障……”走在寂静巷子内的洛恩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漫无边际的发散着思维，回顾着最近发生的种种，并计划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今天晚上进入梦境以后，就可以用那些普通水晶开始练习了……我的手很稳，智力也没缺陷。 ‘而在外界辅助方面，我有兰斯老爹留下来的进阶珠宝加工以及铭文篆刻记忆，泰勒先生可以在宝石切割与加工的基础能力方面指导我。 ‘博学的菲奥娜太太则可以给我一些法术指导……嗯，前提得想个办法让她换个便宜的甜品店。 ‘这么一来，再加上我自己的努力以及梦境中得天独厚的优势，没理由做不下来凯恩斯先生的合同！’ 一想到自己又有了赚到450伦萨朗的希望，洛恩的脚步就情不自禁的轻快起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了一个……怎么说，男人而喜闻乐见，女人嗤之以鼻的地方---教堂区夜莺巷。 这里是瑞安多中高级职业技术女性最集中的地方，在高级点的‘会所’就属于私人或会员性质的‘哲学沙龙’，那是不对下层阶级开放的地方……唔，在贵族眼里，包括富商在内的市民都属于下层贱民…早几百年前他们就是如此‘理所应当’的既认为的。 这种固有社会形态，在大卫王带来政治改革并将腐朽的罗门公国推翻，建立起世界上最最强大的罗门帝国后，被彻底打破了。 原本的王权是依靠大土地军事贵族或别称容克阶级来维持国家稳定的，因此常会出现个别大贵族联合起来甚至能影响乃至绑架国王的决议，即使在往前数数百年，青铜时期那几个强盛的帝国，也不免在执政的中后期陷入容克阶级尾大不掉的尴尬场面。 但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工业生产力渐渐变为一个国家支柱产业时，这些容克贵族就变成国家车轮前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强行翻过去的后果就是石头破损车轮断裂，但止步不前必然导致落后挨打。 大卫王正是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开始崛起的，他在踏入当时的罗门共和国政坛前就已经成为了一位富商，随后一步步打垮一个又一个竞争对手，最后在日曜教会的支持下逼退了当时的罗门‘执政官’，并在几次对内镇压和对外战争中取得了一系列辉煌的胜利。 他的不败战绩带来的是被神化的位格以及一手遮天的权力。 在无可匹敌的声望，全员崇拜的罗门民众基础支持下，大卫王在短短几年内陆续架空了共和国的上下议院，随后理所当然的，大卫王在日曜教会教宗，夜之姊妹会双弦月祭祀，蒸汽之心首席大发明家持钟人，这三位神之代言者，主的侍从，圣徒，的见证下加冕为王。 据说当时与他一起接受这份荣耀的，是北大陆历史上最神秘的亲王，人们只知道他是惠灵顿亲王，但包括真名和外貌等信息都如同谜一般，无人得知。 ……可惜此惠灵顿非彼惠灵顿，否则光是先祖的萌服，就足够兰斯老爹挥霍到死都不可能‘败光’家产的……当然，即便如此，估计死要钱的洛恩还是会出去工作，只不过不是以打工的形式，而是以万恶资本家的方式出场。 唔……可惜这种场景即使在梦里都不可能出现，因为身为梦魇魔灵的洛恩这辈子都与不可控的‘美梦’无缘。 那之后，大卫王建立起了一个以工业或者说制造业为支撑，重视农业与商业，实行开放性市场经济为辅助，国家控制干预为主导的，高度中央集权的帝国。先进的体制与娴熟的外交官，让尚处在萌芽中的帝国迅速且安全的在强敌环伺下繁盛起来，罗门公民的民族骄傲与自信心在这一刻到达了一个顶峰，他们迫切的想要一雪前耻。 随后，就是一系列的国土收服与局部战争。 帝国的军团在无匹的士气与金币加持下，从内至外，武装到每一颗牙齿。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无敌军团，无畏舰队，在质量与数量的双重碾压下，横扫当时的北大陆。直接或间接打败了数次大陆所有国家的围攻……当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正面开战，而是将战场选在了罗门帝国西面的大片联邦制小国内，以扶持代理人和改换旗帜的特有方式间接开战。 弱国无外交啊…… 这种以‘一’对抗‘世界’并胜利的可怕战绩和事实，击碎了当时以普尔曼为代表的容克贵族联盟最后的骄傲。 他们引以为傲的军事传统与高贵血液，在榴弹炮与机枪面前不值一提。他们自认无敌的风帆舰队，在罗门的铁甲舰面前成为了一群待宰的羔羊。他们视为生命的骑士冲锋，成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仪式……大部分长辈甚至不能在葬礼上让子侄辈做最后的悼念，因为那铺天盖地的炮弹与火焰，将甲骑具装最后的荣耀连同那些勇敢无畏的骑士并埋葬在历史的车轮之下，片尘不存。 这次，历史终于顺利的走上了‘正轨’。 无匹的车轮将拦路石轻易碾碎，而自身，只是多了几个毫不起眼的凹陷。 瑞安多的惠灵顿家族也正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彻底衰落，说不定洛恩的某个先祖也曾光荣冲锋过，但可惜最后依旧无法避免的死在大卫王独战世界的，某场未被人铭记的战役中……骑士的荣耀，除了家人的眼泪外，又换来了什么呢？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容克贵族即使衰落到了一个可怜的地步，即使他们掌握的巨大财富与土地因为赔款而衰竭到一个可怜的地步，但是那对于普通中产阶级可望而不可即的庞大财富，依旧足以支撑其社会地位，并且在经过了最初的近乎‘大革命’一般‘一边倒’的否定后，经过‘现代化’的军队战力不增反减后，处罗门外的统治者也认识到了即使武器与战术更新迭代，但是战士就是战士，骑士依旧是骑士。 失去了马匹与长剑，不代表他们变得无用。相反，经过战术训练的骑士反而成为了基层军官中的核心力量……也正是因为北大陆复杂但有微妙的政治军事格局，使得容克阶级这条百足虫又有了死而复生，揭棺而起的迹象。 可惜并不是所有容克家族的每代人都具有那样的‘天赋’，所以在一代代的传承中，代表容克阶级多数派，虽然力量很小但属于中坚力量的‘小容克阶级’却不可避免的因为传统打破，力量衰弱而渐渐退出了权力中心。 至此，北大陆各国中原本王室与容克贵族的矛盾，因为一方消亡而宣告结束。 统治阶级层面上的对立，由国王vs大贵族vs小容克阶级的矛盾队里，重新恢复为最古老时期的国王vs贵族的模式，不同的是这次加入了能够左右政权的议会，使这些斗争更加扑朔迷离。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分开的世界线（上） 毕竟洛恩维持了近一甲子，功力臻至化境的‘童子功’早已达到大成，或许是时候晋升到下一阶，名为‘老司机’的新境界…？ “切……怎么可能！”洛恩扭头就走，“这鬼地方听说贵的要死，消费一晚至少3-5银令，都快顶得上我半天工资了，傻逼才会去！不过如果免费的话说不定……呸呸呸，我在想什么！！” 自言自语中，洛恩被一位突然冒出来的流莺拦住了，她自信的紧了紧胳膊。 “先生，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巧克力奶茶暖暖身子呢？天气这么凉，稍微温存一会儿吧……”流莺长相不错，身段气质都远不是下城区那些‘便宜货’能比的，最重要的是这种隐晦的，雾里看花的‘邀请’方式最能刺激男人的神经，将原本赤果的金钱交易硬生生说出了‘知己相逢，秉烛夜谈’的高雅感觉……简直不要太…… “没钱。” “咱们去里面一边喝茶，一边慢慢……”长相不错的流莺应对拒绝非常熟练，习惯性的就要使出‘连招’时，突然就被洛恩的回答噎住了，这是自从她‘出道’以来遇到过的最直接了断的高效拒绝方式。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眉心处的厚粉底都要因为血管剧烈跳动被抖落下来了，作为一个从业有些年头，技术娴熟语言艺术到位的职业技师，她竟然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流莺尴尬的笑了一下，让开身子，留下些许漂浮在空气中的白色粉底与较重的香水味，就像是买了光影粒子效果的国产手游。 “奇怪的家伙……最近这里怎么了，先是疯掉的海伦，再是这样奇怪的一波又一波来这里却不办正事的怪人……真是，再这么下去今天晚上有没得‘开张’了。” 流莺自以为私密的低声自语，并未瞒过洛恩的耳朵。 他敏感的捕捉到这些话中不正常的要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试调查一下这位流莺，当然，只包括语言的部分。 随后，他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和铅笔，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速写出了海伦小姐五官的大致轮廓与特征，拿到那位流莺面前展开，同时不经意的亮出大衣内侧别着的高阶警司徽章。 “嘶……”流莺的反应基本在洛恩的意料之中，显然她经常同洛恩的‘同事们’打交道，认出了这枚普通人不常见过的勋章，再结合洛恩年轻的相貌，她理所当然的联想到伦萨皇家隐秘部队中，某些见不得光的‘干员’。 “我……我没有做任何颠覆国家的事，我是无辜……” 洛恩抢在流莺慌忙解释引起周围注意前，捂住她的嘴把后者‘搂’入平房内，在外界看来就像是一个平常的急色之徒的标准表现。 反‘脚’带上屋门，洛恩再次将笔记本上面海伦的铅笔画速写朝向流莺。 “别紧张，只是例行询问。 “你认识她吗？” 流莺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专业技师，知道自己安全后她就不再紧张，轻轻点头并指了指洛恩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后者意会的移开手掌，不着痕迹的将手套上残留的唇膏擦在木门上。 “当然认识她，但……情报不免费。”流莺眯起眼睛抢在洛恩威胁她之前继续快速补充道：“只要一个银令，你就可以省很多事儿，如果你能愿意再加2个银令多呆一会儿的话，这个情报就当免费送你的~~” 她轻出一口气，眼波如水的看向洛恩。 “你懂我的意思吧~？” 流莺提起裙角，露出纱裙下若隐若现的白皙。 5分钟后…… 高阶警司，守夜人小队正式成员，卖艺人洛恩从屋内出来…… 请不要误会。 卖艺人是为了省1银令的情报费，依靠‘震慑’能力成功将流莺制服，只花了不到一分钟就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全部打探清楚了……之后的几分钟只是在确定自己没有遗漏，并不是……呃，并不是趁机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至于收紧裤带的动作……唔，或许可以解释为：那是因为卖艺人正在检查自身的状态和装备，因为稍后他或许会经历一场战斗。 在获得准确情报后，洛恩有两个选择。 其一，迅速撤回奥特莱斯古董店呼叫支援，今天值夜班的是‘罗大夫’和‘弩手’凯特小姐，二人一个能保证大家即使受伤，但只要不当场致死就有活下来的可能性，另一个是与洛恩配合过一次，虽然谈不上默契，但本身支援枪法精准到可怕的狙击手。 但问题是时间太紧了。 那个被‘震慑’的流莺面色潮红的告诉洛恩，海伦在约莫一个星期之前或更早的时候就回到了这条巷子，和大多数兼职流莺一样，海伦也有一处还算体面的临街小铺用来招待客人。但当时她疯癫的精神状态似乎到了一个极限，她的某个熟人，一个皮条客将担心她把‘圈子’搅浑惹来祸端，将她带走了。 在那之后的几天，那位熟人找了几名一身尝试把自己的‘摇钱树’治好。 但在第三天，那位熟人在外出后就再没有回来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好几个看上去就很凶的外地人来到了海伦的住处，将她控制了起来……而最近几天，有好几拨疑似人贩子的家伙都来这里看过海伦，但似乎是价格未谈拢，所以海伦还没被卖走。 流莺之所肯定海伦是被要被卖走，是因为他的住处频繁被一个人贩子出入，那家伙在这一带都是比较有名气的，公认的‘手眼通天’的家伙，不过人品和道德下限比这个操蛋的行业平均值还要低。很多刚‘入行’的流莺都被他吃过霸王餐，其中就包括她。 随同人口贩子一同到到来人中，有一个的气质与洛恩非常相似的瘦小男子，同样都拥有一张扑克脸以及那种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当然让流莺记住他的，还是那家伙不像其他人那样吧手枪露在外面威慑其他混混，而是后者自始至终的都在玩弄一把造型怪异但却非常小巧的匕首。 这家伙极有可能是一位超凡者，并且和洛恩一样大概率是近战灵巧系的。 莫比乌斯的邪教徒？他们为了不引起守夜人和警察的主意，想将海伦以‘人口买卖’的方式转移走……这以前在伦萨是合法的，直到奎因女王登基后才正式出台法律，明令禁止了这些隐藏在灰色地带的肮脏交易。 可惜的是伦萨臃肿的行政体系以及人浮于事的作派，使得再好的政策与法令都难以畅通执行，最典型的就是人口贩卖转入地下，只要那些人口贩子稍微低调点并定期足量的支付分成给，那么他们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的发大财，自然有保护伞为他们遮风挡雨。 万一洛恩离开的空档，察觉到不对的莫比乌斯邪教徒将海伦转移走的话，那么以这个时代的追踪手段，十有八九没法将人救回了……即使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得到一具被处理过的，很难给出有用信息的尸体和相同的灵魂。 所以，出现在洛恩脑中的第二个选择，就是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关果断出击，救出海伦，击毙邪教徒。 守夜人的职业本能让他没有犹豫的选择了第二个处理办法，但是…… “等等！” 一脚迈出门框的洛恩猛地停住脚步 “如果是个陷阱呢？ “即使不是，我只有一个人一把枪，备弹数只有不到10发，却要面临至少5个敌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强弱未知的超凡者…… “一旦不能速战速决，别说救人，恐怕自己…… “况且我还受伤了！ “虽然左手已经可以做正常运动了，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因为乱来导致伤口再次出事，住院可是要花钱的……” 而洛恩冒险的回报，仅仅是救出一个只能勉强称作熟人的海伦小姐……一个表面风光的兼职女人，一个有可能已经疯了的女人……这，值得冒险吗？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分开的世界线（下） 钱？ 没人会支付为他救下一个兼职女而支付他任何报酬。 同情心？ 洛恩又不自命不凡的世界之子，他一个996搬砖狗有什么资格拥有那种品质。 职责？ 或许守夜人的待遇令他心动，但如果这么去想，他不是更应该尽一个守夜人的职责，遵守‘正常’程序，先报备后调查最后行动，而不是这么愚蠢的个人英雄主义，不是吗？ ‘我并不是英雄……’ 洛恩默默的收回迈出去的脚，他还有家里的妹妹和弟弟要供养，他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我只是个普通的守夜人，一个同样渺小，为了生活而奔波的可怜虫，仅此而已。’ ………… 同一时间，罗门帝国首都银轮港湾。 穿着土气的西斯莱菲尼克斯和其他进城的乡下人一样，提着巨大的行李箱，拖家带口的来到了这个充满希望，梦想，机遇的现代化都市。 和许多过着‘农奴’生活的自由人一样，西斯从未见过世面，而他的妻子和女儿同样如此。一家三口紧紧地抱在一起，背着大大小小的布口袋，既害怕又好奇的看向四周熙攘的人流。 城里面人可真多，他们不用种地，不用去工厂里干活吗？那他们吃什么？ 这是菲尼克斯太太和女儿此时的疑问。 西斯比这母女两知道的多一点，收回土地租赁权的官员告诉他，城里面机遇很多，做什么都能赚大钱！以西斯在乡里面讲笑话的才艺，说不准能在这里成为一个杰出的表演家！ 是这最后一句怂恿，给了西斯去闯荡的勇气。 他童年时曾经和父亲一起来过一次银轮港湾，当时父亲带10枚罗门金镑铸币换来的‘延长土地租赁申请’的文件去农业部递交材料，而西斯则被寄养在姑妈家，并在更加成熟聪慧的表妹带领下翻墙溜进了一家‘宏伟’的剧场，目睹了舞台上灯光闪烁聚焦之下，语言幽默游刃有余的脱口秀大师精彩绝伦的演出。 那一刹那，西斯就被那位演艺大师的人格魅力所彻底征服。 而成为一名艺人的梦想就此扎根在了西斯的心中。即使二十多年的农耕生活也未曾磨灭他的梦想。 在四下无人的寂静深夜，他常常会独自悄悄在冷清的院子里自言自语，练习表演，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去到那家大剧院，与那位杰出的大师同台竞技。 这个种子虽然从未发芽，但却一直在静静蛰伏，直到前些年，银轮港湾的某个资本大鳄来到了西斯所在的穷乡僻壤，大手一挥开始无差别收购土地使用权。这场暴风雨前的小雨序幕，将西斯埋在心底的种子缓缓浇灌，生根发芽。 和别的忐忑农户不同，西斯并不畏惧离开家乡，相反，他对这一天早已期待许久。 他兴奋的第一时间签署了土地使用权转让协议，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破旧祖屋内的单衣，告别了父亲，随即就踏上了前往银轮港湾的列车……他甚至激动到忘了提前联系银轮港湾的姑妈。 他相信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完全能实现儿时的梦想……毕竟这里是银轮港湾，是万城之城，是希望之都梦起之地，对吧？ “走吧，跟紧我！”西斯握紧手提箱，里面装着罗门政府补贴的50金镑，包含置业补助金以及一次性的农业补偿，而并购土地的富商更是慷慨的拿出了150金镑的收购使用权费用，足足顶的上菲尼克斯一家三代的人积蓄总和…… 罗门金镑与伦萨朗历来是等值兑换，如果是金质金币更是不需要进行外汇兑换就可以直接在两国使用。450镑是西斯菲尼克斯敢来银轮港湾闯荡的底气，换个地方，则是凯恩斯先生为自己及情人安全付出的必要投资，同样的数额，也是洛恩的第一单‘契约’的总成交金额。 “我们去投靠我姑妈……日曜之主，太阳王在上，我有多少年都没见过她了，希望她如信中那样依旧健康靓丽。” “爸爸，我饿了。”女儿拉了拉西斯的衣角，随后被他抱起。 “稍等一会儿，我们就有美味的晚餐了。” 检票口， 西斯递过去3张车票。 随后，他在检票员由诧异不解的目光中，在周围人窃窃私语的指点中，怀揣梦想的男人，抱着有着天使般微笑的女儿，搂着貌美如花一脸幸福，对他坚信不疑的妻子，步履稳健坚定的提着两个巨大的布口袋包裹，离开车站，向着幽深晦暗的地铁口行去。 那里有着都市传说与异闻最为集中，全世界最为复杂的地下交通系统。 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藏污纳垢的地方，万恶之恶，万罪之源。 ………… 灰色的呢子大衣划过墙角，身材中等偏瘦皮肤病态惨白的年轻男子，疾行在双弦月于建筑下编织而出的阴影之中，他的帽檐被压得很低，完全让人看不到长相表情。 他的步伐又轻又稳。 银色的长管左轮在疾奔的间隙从大衣侧摆之下露出，弹仓中装填了6颗经过粗糙加工，弹头处被切割出‘十’字形状的简易达姆弹。这是在不动用少数的几颗猎魔子弹，以及没法更换大威力步枪的情况下，男子能想出的，最大化增加自己杀伤力的办法。 前提是他的对手并未富裕到装备了秘银合金防弹衣，或是他足够谨慎，在敌人发现他之前率先偷袭。 这个并不引人注意，一看就是去‘偷鸡’的家伙自然就是又怂又吝啬，且又多了一条愚蠢‘标签’的卖艺人，洛恩惠灵顿。 他一边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却加快脚步隐匿在阴影中，潜行向情报中关押着海伦的隐蔽小院。 ‘盗贼的看家本领也就是那么回事……’卖艺人随手从某个流莺院子里偷下一件胸衣，学着这一行的‘前辈们’将胸衣……呃，是将布子围在脸上，随后借着几片乌云同时遮住夜空中紧靠在一起的双弦月的空档，脚步轻盈的绕过几个流莺的视线。 蒙上‘面罩’的他觉得阴影中的自己，就像是游戏里的传奇级盗贼或电影中帅气的侠盗，可惜……好不容易帅气了一把，却没人能目睹他的英姿。 隐匿气味的粉状‘去味剂’则在他脑子‘短路发热’，咬牙决定去救海伦的时候，就在路上被他均匀的涂在了外衣各处以及袒露的皮肤上，包括那条借来的‘面罩’。这是根据洛恩的影视剧经验所做的提前准备，电影里但凡是这种反派，十有八九会养两条戴着尖刺项圈，毛色黑的发亮的恶犬。洛恩可不想在还未潜入海伦住处前就被身上的气味出卖，导致陷入被动。 ………… 黑夜是偷鸡摸狗者……啊拿错台词本了，咳咳。 黑夜，是隐匿者的天堂，是守夜人的天然屏障……那主宰着双弦月，黑夜，宁静与神秘的双子月神，将会用祂温柔的臂弯，庇护每一个虔诚的信徒。 以上，是姊妹会官方说法。 事实则是每个守夜人在夜晚都可以通过简单且并不复杂的仪式配合咒语，在短时间内从女神那里获得‘神恩赐福’，阶位越高，效果越好。 如果祈祷者换成普莱斯队长，那么大概率会获得一个或者两个比较实用且消耗很低的‘赐福法术’。但当祈祷人变成信仰本就不怎么虔诚纯净，且阶位也不高的洛恩时，效果就差了很多，只获得了一个平常看来非常鸡肋的，这种情况下却意外的很有用的赐福-灵猫：增益类通用法术，在一定时间内增加受术者的灵巧并从各方面降低其制造出的一切声音。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戏精与毒王（上） ‘唔……这样蹭女神的便宜不好，下次，下次献祭的时候多准备一些双子月神最喜欢的鲜花与纯露，弥补上我这次冒失请求神恩的举动。 ‘嗯……下次，一定！’ 如此想着，洛恩觉得被云层遮挡住的双弦月都温暖了许多。 ………… 海伦米勒，这个曾经光彩照人，非常注重仪态与体面的靓丽女士，现在却被一件脏兮兮的恶臭破裙黏在身上，如同一只待宰的猪仔，双手抱头微微颤抖的蜷缩在不到一米高的铁笼角落，神经质的说着逻辑完全混乱的话语。 在铁笼闸门附近的‘递食口’处，有一个类似喂狗的铁盆，里面丢了两块已经发干变硬的白面包，生蛆的香肠，以及散发出馊味的牛奶。 “真他妈的倒霉。”负责这个小屋的看守朝地上啐了口吐沫，嫌弃的捏着鼻子，向铁门内的盆子里丢去两块面包，至于剩下的香肠和牛奶……反正都是被那个女疯子丢在那里等着生蛆，还不留给自己更合适。 “要是老子再走运一点，现在坐在这里闻恶臭的就应该是那些家伙，干！” 高大的看守靠在门边，对海伦没有任何同情心。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位神秘的雇主会这么看中一个大小便失禁，无法人言的女人。 是因为长相……算了吧，或许她曾经有点姿色，但是现在？夜莺巷随便拉出来一个快要过气的老阿姨都比这个瘦成干尸的东西强一万倍！ “老子宁可去搞一只发情的母驴，也不愿意碰这个女人！” 可惜看守絮叨的抱怨并不能改变他的处境，也不会令笼子里瞳孔几乎涣散的海伦再诞生任何羞耻心。 就在这时，小院的屋门被敲响。 聚在外面打牌的其余三位守卫，包括靠在小屋门口的那名壮汉，全部拔出手枪，警觉地指向那扇并不厚重但门栓足够牢靠的木门，只等头儿的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在几秒内将门外的倒霉鬼连同那扇木门一起射成碎片。 这是个雇佣兵小队，看他们露在外面的棕熊纹身，再结合那出众的身高以及充满压迫力的体格，大概可以推断的出他们是位于罗门帝国东北部的斯坎迪亚联合王国的来客，又名斯坎迪亚联盟，联邦，合众国……总之因为斯坎迪亚语一词多义的差劲表达能力，使得这门语言的使用难度和实用程度完全不成正比。 大部分斯坎迪亚人都是信仰寒霜女武神的北地‘蛮子’，这些壮的堪比极地白熊的家伙和蒸汽之心教会的暴躁老哥有的一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穷困潦倒好勇斗狠，后者富可敌国以德服人…… 全大陆的佣兵界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不要在任务结束前给斯坎迪亚佣兵提供任何酒精类饮料或者棋牌类娱乐品，否则这些喜爱‘吨吨吨’的蠢货一定会以某种雇主完全想不到的方法将他的委托办砸。 包括但不限于醉酒后讨论哲学问题然后引起争执互射死亡，在昆特牌游戏规则解读上出现争执互射死亡，来了兴致玩‘斯坎迪亚转轮’然后扑街死亡…… 好在带领这组佣兵的头儿是个智商正常且罕见的厌恶酒精的斯坎迪亚‘怪胎’，所以这些北地蛮子平时任务里只能靠打牌消磨时间，因此才能在瑞安多混迹这么久还保持完整建制。 领头的光头大汉对看守海伦的守卫比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放轻脚步接近同时猫着腰靠近木门防止被门后面可能存在的敌人盲射打死，而另一边离木门较远的几个佣兵，则故意将脚步声放的很重的来回走动，并随时准备翻滚躲避可能的袭击。 “走开，这里不欢迎外来人。” 关押海伦的房间内，始终站在阴影中的神秘雇主从窗户边沿探出半个脑袋，阴冷的盯向大门。 佣兵队长若有所感的回头看向雇主，不屑的撇了撇嘴巴。 以寒霜女武神为普遍信仰的斯坎迪亚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藏在暗处的胆小鬼，即使是雇主也一样。要不是这家伙给出的报酬合适，任务也还算简单，并且和自己一样是个超凡者的话……他都想直接拧断这个豆芽菜的手脚好好享受一番，然后在丢给手下，完成杀人越货的‘日常任务’。 类似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干，否则一个由序列9阶超凡者带队的精锐佣兵小队，没有任何理由在瑞安多这种破地方讨生活。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城市，或者干脆出海发财。 “我是来送酒的……” “酒？”听到这个诱人的词汇，早就闲的要淡出鸟的高个守卫忍不住舔舔嘴唇就要开门，他想当然的认为是队长开窍了，准备和兄弟们畅饮……没办法，他们已经连着快一个礼拜滴酒不沾了，此时本就不怎么高的智商更是被欲望主导。 “等……” 佣兵队长本能的感觉不对劲，刚要开口阻止手下时，就看到一捆亮晶晶的瓶装威士忌被从大门右侧方向的院墙外丢了进来，那是离他这个队长最近的院墙。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到任何脚步声？’佣兵队长本能的感觉不妙。 同一时刻，另外两个打扑克的手下本能的就丢开左轮枪想要去接住‘宝贝’，而藏在屋内的雇主，瘦小的莫比乌斯邪教徒眯起眼睛隐入阴影之中。 “蠢货，跑！” 佣兵队长内心的不安心情，在看到一瓶浑浊的黑色液体混杂在酒瓶中时被放大到了顶点。双弦月的照耀下他清晰的看到，黑色粘稠液体中闪烁着的银色的，锡纸包裹的小球。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怒吼一声提醒两个早就失了智的蠢货手下，就紧接着一脚踢翻放着昆特牌的小木桌当做掩护，同时动作敏捷的翻滚到后面，灵敏程度与他高大的身材完全呈反比。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一发左轮子弹准确的破开在空中翻滚的酒捆，丝毫不差的击碎浑浊的酒瓶，略微扭曲形状的弹头穿过浑浊的液体，毫不费力的撕开锡纸包裹的小圆球，剧烈摩擦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其中包裹着的黑色粉末。 几乎是同时，小圆球猛地爆开。刹那间的火光点燃了高浓度酒精，点燃了粘稠的黑色油污。如同一场小范围火雨，浇了正下方两个佣兵一头一脸。 在他们发出惨叫声之前，在斯坎迪亚佣兵头领躲入小木桌后面规避‘火雨’的瞬间，木质大门后面，毫无征兆的射出了一发左轮子弹。 银色的猎魔弹头毫不费力的撕开木门，穿过燃烧的液体，直奔斯坎迪亚佣兵队长的前额。 而在听到枪响的同时，斯坎迪亚佣兵队长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仿佛门外有一个及其恶意的扭曲存在正盯着自己，只要稍有自己就会被吞噬……他感觉心脏都似乎被那个恐怖的存在狠狠捏住，平时顺畅无比的瞄准动作犹如灌了铅一样，又慢又抖。 ‘上来就是针对性的攻击，是高序列超凡者！？ ‘还是成建制的守夜人小队？ ‘该死的，我动不了…… ‘早知道，就该在接这个任务之前应该慎重调查一下的……我被这个雇主耍了！ 带着这样的遗憾与不甘，在恐惧与震慑之中，四肢莫名僵硬的斯坎迪亚雇佣兵小队队长，久经洗礼的9阶超凡者，半个头颅如同被可怕的猛兽一口咬掉。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猝死的北地熊一样轰然倒下，鲜血失去头颅的束缚后从伤口喷射而出，就像在夏日祭上怒放的喷泉，充满生命逝去时令人迷醉的窒息美丽。 紧接着，第三发左轮子弹几乎‘顺着’上一颗子弹因高温而在冰冷空气中拉出的品直透明弹道，从左轮枪中怒吼而出。 方向略微偏移，经过短暂的飞行，它不偏不倚的嵌入开门守卫侧对射手的太阳穴中，后者此刻正张大了嘴看着空中掉下的火雨，情绪正介于惊喜与惊恐的转换刹那，他甚至没来得及转头看向身后袭击者的方位。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戏精VS毒王（中） “那个队长反应很快，否则他也要被我送出的燃烧小礼物浇个满脸……可惜这个家伙被吓傻了，连枪法都走形了，被我轻易的解决掉。 “4个守卫全部暴毙，真是太简单了。” 洛恩得意的将左轮枪收回腋下的枪袋内，自信十足的拿起手掌，双手毫无防备的张开，一把将木门推开准备欣赏自己的杰作。 就在这时，正对院子与双弦月的洛恩，他背后的影子突然蠕动起来。 一个手持匕首的人影悄无声息的从里面爬出。 她浑身上下被黑色的粘液包裹，除了嘴里的匕首和另一只手上的狗腿刀外，她竟然没有穿衣服？ 女人的一只手悄无声息毫无重量的落在洛恩的背后，如同有粘性一样贴住了后者的衣领，轻盈的挂在他的背上。自始至终，她都保持自己全身被阴影笼罩，未被任何光亮照耀到。 她嘴里叼着一把银白色的刀刃扭曲短小的匕首，右手中捏着一把罗门帝国非常流行的狗腿刀，向身体后方的阴影中倒去，向后伸去的右臂微微弯曲蓄力，可以清晰看到那罕见的，属于女人的健美曲线。 自始至终，她连手上的狗腿刀都没有暴露到阴影之外。 ‘永别了，自大的蠢货。’ 不知名的敌意超凡者眼中看不出一丝外溢的情绪，内心毫无波动的挥动狗腿刀，猛地砍向洛恩毫无防备的脖颈，她在出刀的瞬间情绪有所波动，略带兴奋的期待又一个自大的男人死在自己手上，期待着那从脖颈喷涌而出的火热鲜血洗涤自己赤果的身躯，满足她扭曲病态的‘沐浴’欲望。 “砰！” 预想中头颅滚落鲜血飞溅的场景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木屑纷飞金属相交产生的碰撞火花。 洛恩不知何时侧过头来，帽檐下因紧张而略微颤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浑身赤果的女人，他右手紧握的包木铁芯手杖将狗腿刀在最后一刻稳稳架住，刀刃几乎接触到了他的喉结，差一点就能划破皮肤。 女人反应不可谓不快，她丰富的偷袭经验让她毫不犹豫的松开右手放弃狗腿刀，同时猛地跃起并将小腿护在胸前，堪堪架住洛恩凶猛的反击蓄力后踢。 她没有去计较，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关闭了灵能视觉的洛恩还能怎么发现他后背处，从影子中出来的，毫无重量与气味的自己。 相反，在空中被踢飞的她动作迅捷的摸向下身，抽出几根沾着腥咸体味的钢针就对洛恩猛地投掷而去。 这光腚空手变钢针的‘魔术’吓得卖艺人动作都慢了一拍，结果不得不将抽出枪套准备射击的动作改为横至左轮格挡钢针。 随后，在洛恩才调整好设计角度时，就发现女人被自己踢入身后墙角处的瞬间，便消失在双弦月照在围墙上编织而出的阴影中。 弹仓中最后三发自制达姆弹紧随而至但却依旧来迟一步，在墙上开了好几个弹孔，打了个寂寞。 同时，洛恩身后的木门处，女人从他视线死角处的阴影内无声爬出，但却没有急于强攻洛恩看似毫无防备的侧身，而是剧烈且无声的喘息了好几下，紧接着猛烈的咳嗽起来，手指缝隙流出粘稠偏黑的怪异血液。 那把银白短匕则被她握在手里，在恢复了一些状态后才复又叼在嘴上，只不过她的灵能状态非常混乱，思绪呈现出扭曲与不和谐的亚健康黄色…… 看来是刚才施展的那种能够瞬间穿行于阴影之中的能力，对精神和肉体的负荷很大？亦或是使用某种物品的反噬或代价…难道是她手上那把怪异的短匕首？ 女人眯着眼睛集中精力，过了一会后，才绝对确定洛恩并未开启灵能视觉，因为自己距离他不到3公尺的直线距离…即使洛恩能够在不用任何法咒和手势的情况下默发开启法术，但是灵能视觉特有的灵能波动能传导出几十公尺的范围，如果他释放了，自己不可能没感知到。 她甚至将洛恩有相关的天赋加持的能力都算进去了。 ‘夜之姊妹会是有卖艺人序列的低阶配方，而灵能视觉天赋就是出自这个序列，但即使有相应的天赋，在踏入中序列之前，灵能波动也至少会散发到5公尺的半径范围内，我现在的位置足以在他开启法术的第一时间，察觉到灵能波动，所以现在的位置很安全！’ 当然，如果洛恩是个7阶或更高的超凡者，那么‘晋升’后的天赋就可以的将灵能视觉的法术波动压制到3公尺内……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洛恩是个中阶超凡，那么二人第一回合的交手中那个女人即使不死也是倒地不起的重伤，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只是吐两口血而已。 ‘一定是我在最后袭击时刻露出了太多情绪破绽，导致被察觉了……或是刀刃暴露在了阴影之外，微妙的重量变化提前警告了他。’ 如此想着，女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刚刚的短暂交手已经说明洛恩的反应速度与格斗技巧不输于自己，正面对抗的情况下，她在力量与身高方面都有着天然的劣势，再加上唯一能对后者造成大量伤害狗腿刀被她不得已放弃掉了。 她本人的序列本就属于不擅长正面对抗的‘暗杀’型超凡者，在原本还能引以为傲的敏捷优势被逼平后，女人天生的弱势就显现了出来。 ‘火药武器对抗不是个好主意，那家伙一看就是双手非常灵敏的家伙，对枪的话绝对是自取其辱……而我体内藏着的钢针也没剩几枚…… ‘但也不是没有胜算，那家伙脸又白又嫩连一道伤疤都没有，一看就是才初出茅庐没经历的学院派小鬼，只要我有耐心，一定会有机会的！ ‘就算实在不行，大不了把那个女人连同这个院子一起炸上天，连带着尸体一起化成灰烬，就不怕泄露秘密了！ ‘可恶……真想不通为什么要活捉这个女人！ 如此想着，女人眼中闪出了怨毒的恨意……现在，她只需要洛恩稍微放松警惕，露出一个致命破绽，自己就可以搞定了他。 只要这小子敢背对自己的影子，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半分钟后，就在女人持续使用手中神奇的匕首隐匿在阴影中，灵能有些不济，思绪也渐渐混沌模糊，准备放弃击杀洛恩，启动最后的手段毁灭证据并撤退时…… 她期待的机会来了！ 一看就没什么独立作战经验的卖艺人，在敌人久久未出现后显现出一丝疲态……如果说卖艺人停止弯腰半弓的迎战姿态，因为腰酸而重新挺直胸膛的姿势让她有些心动的话，那么，这个天真的蠢货将左轮弹仓打开准备重新装填子弹，看似警惕毫无破绽的前瞻后顾行为，则让女人眼睛一亮，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蠢货，紧张到捏子弹的手都在抖了吗？’ 这一刻她不再犹豫，猛地咬紧匕首，浑身变得漆黑如同液体，瞬间融入阴影消失不见。同一时间，在洛恩侧头看向与影子截然相反的方向，在他眼角余光的死角区域，从阴影中猛然窜出的女子先是露出叼着匕首的脑袋，随后捏着三根钢针的右手，没等她的全部身躯从阴影中出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抢攻。 三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钢针，沾着咸湿淡粉色的不明液体，从斜下方刺向洛恩的耳洞。 一旦这次攻击得手后，只需随意一搅，这个新手可怜的大脑就会像加了辣油后被搅碎的豆腐脑，那种大卫王发明的特色美食，是她最爱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尤其是这种用‘现成新鲜食材’所‘烹饪’的无添加剂美味，更是她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一次洛恩没有等到最后一刻才防御，通过刚才的观察，他早已大概掌握了女人的特点。 原来，早在之前观察院子内情况，开启灵能视觉时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微妙改变，他的灵能颜色在下午菲奥娜太太给他进行‘图灵测试’时蜕变为深蓝色后，自己灵能的控制力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尤其是灵能视觉。 他早就可以轻松的将开启法术时显眼的灵能波动压制在3公尺的范围内，并且能够在消耗额外灵能时，将波动范围压制到自己体内，无限接近于零。 这就是洛恩为什么并未散发出任何灵能波动，依旧能‘看’到身后偷袭者的原因。 他猛地低腰收身闪过钢针偷袭，同时右手撑地猛地一个扫堂腿将女人踢飞。 随后，他迅速将手杖从依旧受伤不便发力的左手切换至右手，经过短暂但迅猛的发力，毫不留情的砸向半空中无处借力躲无可躲的女人。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戏精与毒王（下） 洛恩这才发现自己未命中敌人的扫堂腿带着他往后移动了一大步，此刻自己虽然正对着自己的影子，不用担心她‘瞬移’后偷袭自己……但是，原本空门大开的后背处，却不再是被双弦月保护的洁白地面，而是大门在月光照耀下编织而出的影子！ 而他正巧后退了一步，来到了大门影子的边沿，正好处于这个女人的攻击范围内！ ‘中计了！这也在这个女人的算计中吗！？ ‘这个能演戏的心机婊……不过没事，她右手的钢针已经脱手了，狗腿刀也在离这里5公尺之外，她除了牙齿外，没有任何手段可以伤到我！’ 如此想着，洛恩也恢复了镇定。 果然，在他手杖即将砸中女人的一瞬间，后者悄无声息的再次瞬间消失在影子中。 ‘果然是那把被她叼在嘴里的匕首在作祟…？’ 但随即，洛恩的抓着手杖的右手传来的，钻心般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维。 这个女人把他骗了！ 她从头到尾特意都不用嘴里叼着的匕首攻击，为的就是无形中给洛恩留下了一个‘那个匕首只是相当于跳刀的饰品，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错觉。 而每次女人从阴影里钻出时都有一个微妙的预兆，那就是叼着匕首的头部会先出来，随后才是其他部位。 结合上一个‘错觉’，这个连环错觉让洛恩误判了对手的进攻方式，单纯的认为她必须先依靠‘没有攻击性’的匕首显身，随后才能使用其他武器攻击自己的错误结论！ 结果就是，当女人改变了战斗方式，将叼在嘴里的匕首改为攥在手上，从洛恩右手阴影中窜出的瞬间，那把匕首就刺穿了他并未受伤，唯一有战斗力的右手。 ‘大意了！’ 这个想法才从脑内闪过，卖艺人因剧痛而未立即行动的脚后跟就被三根钢针穿过。 他猛咬舌尖刺激自己的神经，强行提劲用用完好的左脚猛地将女人踹飞…这一脚洛恩踢得很重也很巧，正好让女人头向墙壁的方向飞射而去，如果撞实了即使不会当场击杀敌人，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足够把这个又矮又心机的家伙击晕。 可惜现实很骨感，在她脑袋接触到阴影，距离墙体还有不到10厘米距离的瞬间，女人调整迅速匕首位置将其重新叼在嘴里，随后整个人如同撞入到了一滩漆黑且不见底的泥潭之中，融入阴影，再次消失不见。 同时，洛恩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及其不妙的酸麻僵硬触感已经渐渐代替疼痛…… 洛恩一脸‘震惊’：“卑鄙，竟然下毒！” 很难想象这些钢针竟然萃毒了，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女人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再度从卖艺人身后影子处就窜出，嘴里叼着的匕首顺势刺向浑身渐渐麻痹的卖艺人。后者只能勉强闪避，但因为被‘毒药’麻痹的关系，还是被她如愿以偿的在洛恩右手上扎出一个血洞。 随后，她一个垫步后跳躲开了卖艺人的反扑，并没有将匕首取走。 “哈，哈……” 她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似乎因为频繁使用那支匕首的原因，要失控了吗？ 洛恩本来想拔出匕首的动作也突然停下，结合女人频繁使用匕首后灵能衰弱的表现…… ‘能在阴影中瞬间移动的强大封印物，必然有着可怕的负面效果……她将匕首留在我这儿，绝对有阴谋！’ 从心的卖艺人咽着口水，果断放弃了使用女人武器的想法，他可不想贸然触碰这种危险品。 即使洛恩现在状态恢复平常的最佳，也至少需要10~20分钟的时间去熟悉匕首的能力，更需要好几天小心的使用尝试才能将之转为实战实力……要知道大部分在里市中流通的强大污染封印物，都是‘反噬了’自己原主人后才重新变为‘无主之物’的。 就在洛恩以为这个女人会自己失控，就这么很照顾大家感受的，干脆的死掉时，她突然停止了扭动。 那些类似‘活海带’一样的东西也全部消失不见。 果然，这是女人故意设的破绽，想要试探洛恩是否真的失去战力的圈套。 “真可惜，我原本还期待你会傻乎乎的使用我丢下的匕首呢。 “不过，即使你是个优秀且谨慎的守夜人，今天依旧要默默无名的死在这个肮脏的小巷。”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嘴角却依旧勾起一个邪异的笑容。 女人再度抽出3根钢针，向毫无抵抗之力的洛恩投出。后者只能勉强抬起右手格挡，以伤保命……这次，洛恩的唯一有战斗力的右臂，算是真的完全废了。 女人看着洛恩，后者眼中绝望的眼神令她很是得意享受。 “竟然逼得我用出所有手段，才把你搞定…… “真是一点都不绅士，早早地被我那么干脆的，毫无痛苦的解决掉，不好吗？” 女人病态似的笑着，从地上站起，缓缓走向近洛恩。 “你越是激动愤怒，血液流速越快毒素散布的速度也越快……怎么办，是认命，还是愚蠢的再负隅顽抗一下？ “噢……我忘了，你现在呼吸沉重，恐怕连话都说不出了吧？” 她不急不躁的绕着洛恩转圈，她在享受胜利者愚弄将死猎物的愉悦。 “反正你都要死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我是隐匿者序列8阶超凡，舞女。” ‘舞女’说着，‘变’出最后一根钢针将头发盘起，“一般情况下，我的这种肉体控制能力是用来暗杀那些悬赏很高的大人物的……你知道的，无论他们的守卫多么优秀，高塔的戒备如何森严，本身的实力如何强大…… “卧室，尤其是躺着难以抗拒尤物的丝绒暖床上，都是不允许他们以外的人涉足的。 “所以迄今为止，踏入到我进行布置的欲望陷阱之中的大人物们，就只能一步步的，像将死的飞虫一样，经历最后的愉悦迸发后变成一具毫无活力的死尸。 “可惜，你并没有那个待遇。” 说到这里，她‘拿出’一个近小臂粗的诡异木雕，虔诚的将之对向洛恩的方向。 “你将在这里，被我献祭给我主！！” 她大口喘着粗气，脸颊上飘上一抹病态的艳红。 随后，舞女将洛恩的手杖拿起，眼神疯狂的看向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卖艺人。她得意的裂开嘴：“放心，我会尽量放慢过程，让你带着绝望的恐惧与无助的痛苦，慢慢的死去。” 沉浸在胜利者的喜悦中，沉浸在自我的疯狂世界中，她持握手杖的动作带有些许颤抖，眼神疯狂，眼白放大瞳孔微缩，双手握住手杖高举至头顶。 在看到洛恩因毒发而变得越发苍白如纸的面庞，以及后者眼中由不甘慢慢变为绝望的神情时，她的警惕心几乎降到了最低。 舞女抬起手杖准备处决卖艺人时，突然涌上她心头的危机感让她猛地滑步后撤，险而又险的避过了洛恩丢过来的钢针。 “什么！？” 洛恩面色涨红，显然怒到了极致。 他一言不发的继续拔出右手上和脚踝处被刺入的钢针，飞速的投向后跳闪避的舞女，但可惜除了第一根钢针划伤了她的脸颊外，后续的钢针丢的又歪又斜连她的边都没有摸到。 显然，即使是舞女也已经油尽灯枯，但这种绵软无力的反击依旧难以伤到8阶的超凡者。 “呵呵……可惜啊，我对自己的毒药可是免疫的。” 舞女在舔着脸上伤口渗出的血液，眼中杀意更甚。 她被洛恩临死前的反扑划伤自己的脸颊激怒了，她决定要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小白脸的脸扇烂，打断他的四肢，让他以最痛苦最缓慢的死法死去。 “啪！”舞女揪着洛恩的领口将他提起，重重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后者非但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反而口齿不清嗤笑了一下。 “笑！？我看你还能笑多…” 又是一巴掌即将扇下，不料，卖艺人突然将被扇肿的脸对准舞女，随后迅速提气，将嘴里不知何时含着的猎魔弹猛地吐出，就像尾兽炮一样。 可惜洛恩不是那个嘴炮王，这一击能在近距离将普通人伤到的偷袭，被动作灵活的舞女轻松侧头避过。 没等她做出反击，就听到下方传来一声极其不明显的左轮枪撞针扳动声，随后映入眼中的，就是黑洞洞的，左轮手枪的冰冷枪口。 “你……什么时候拿到左轮枪的？” 舞女余光扫向左轮枪原本应该在的地方，果然，那里空空如也！ “我心情好时会对女人会容忍一次……或许会有第二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洛恩微卷的刘海前发早就被自己的鲜血沾湿，垂下来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想法。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这个世界只有心机狗和挂逼才能活下去啊 可惜，这个距离上，即使是半神也无法闪躲的掉火药武器的抵近射击。 猎魔弹在左轮枪膛线中旋转怒吼着飞出，从下至上将舞女的头盖骨掀飞。 她至死都挂着那抹不敢置信的表情。 ………… 时间往回拨2分钟。 在洛恩投掷‘土制燃烧弹’的瞬间，他的灵能视觉就发现了30公尺极限范围内的异动，那个女人竟然毫无预兆的突然从房间内消失，移动到了某处；但洛恩并未轻易更改作战计划，而是继续射击燃烧弹先解决2个酒鬼。 同时，他也没有傻傻的待在原地，而是迅速飞奔至早就选好的第二射击地点，正门处。 那扇破门既可以遮掩住自己，又不会将近距离射击的子弹弹道偏斜多少，是自己‘补刀’斯坎迪亚佣兵队长的完美狙击处。 不过不得不说那个佣兵队长野兽一般的只觉太可怕了，他竟然在最后时刻逃离了被土质燃烧弹烧死的陷阱，并且发现了门后暴露杀意的洛恩……可惜有句话怎么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对吧？ 野兽般的天然直觉让他逃过了第一次陷阱，却让他在洛恩‘灵能视觉-震慑’的攻击下脆弱不堪；如果他没有这种本能性的危险直觉，最多只会让动作稍微慢一拍，足够他扭动身体规避要害，不至于被洛恩一枪爆头……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种野兽直觉，恐怕他早和那两个倒霉的手下一起，被炒的焦虎然后再被补枪了。 只能说这是有心算无心的必然结果，也可以归咎为教堂区整体安逸环境导致的警惕放松的结果，如果换成下城区，恐怕洛恩的潜入行动即使有‘灵猫’帮助，也不会这么容易，更不会那么容易的仅靠一个小陷阱就解决掉这几个佣兵。 再说舞女，洛恩其实在她‘瞬移’的时候就牢牢的锁定住她了。 但是后者一直藏在他手枪射击的死角，贸然突击射击的确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也会暴露自己可以察觉到后者位置的能力，这会产生两个结果： 其一，对手自知不敌或非常谨慎，直接启动最后手段并撤退。 这样的话，自己虽然能救得了海伦小姐，却会放走一笔可观的赏金…呃，洛恩的意思是会放走一个作恶多端的莫比乌斯邪教徒，这是不被允许的！ 其二，对手有丰富的应对自己这类‘擅长侦查’敌人的经验，并有充分的自信干掉他。 这就危险了到时候非但赏金赚不到，人救不到，还极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综上所述，当应对一名善于隐匿且心思细腻的敌人时，鲁莽的冲锋并暴露自己能力的行为非常愚蠢，正确的解法就是装逼演戏……唔，我的意思是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到敌人，然后利用灵能视觉的侦查能力持续观察对手能力的具体细节，以及其限制。然后，在收集到足够情报后一击致命！ 这样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强大一些的对手，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所以洛恩才会‘扮演’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并故意做出‘空门大开’的开门举动来钓鱼…实际上，洛恩的灵能视觉早就死死的锁定住了舞女的位置，‘震慑’能力也是伺机待发，即使她能瞬间穿梭到自己身后发动攻击，洛恩也可以先‘震慑’一发为自己争取回身时间。 当然，这是最坏的推论。如果对手可以无限制瞬移，那么别说自己，即使是瑞安多守夜人全员齐聚也是送菜的份…那种程度，估计只有传说中的地山半神，或者神侍天使一类只活在神话典籍中的生物才能办到吧？ 可惜这个舞女太谨慎了，一直没有发动攻击，直到洛恩即将踏入大门的阴影中时，她才发动能力瞬移到洛恩的影子之中……然而她以为隐秘的能力，全部都被洛恩看在眼下。 不知道是被洛恩的嘴炮麻痹，还是那个位置洛恩无法左右翻滚只能前后闪避，舞女毫无预兆的发动了能力，瞬移到洛恩背后发动攻击，他故意在最后时刻才利用手杖将其裆下，误导给后者很多错误信息让她无法摸清自己的能力底细。 随后，在舞女当着洛恩的面第二波隐匿后，他就大概掌握了舞女的能力情报，比如说她每次都是先叼着匕首的身体‘瞬移’而出，并且在没有任何质量也不会发出声音，不过限制就是她必须处在阴影内才能维持这一特性，而瞬移的地点也必须是阴影内。同时，瞬移也会给她的精神和肉体带来巨大的负担，至少从灵能视觉中观察到的信息是这样的，但具体影响洛恩无从得知，毕竟灵能视觉在远距离情况下只能知道一个大概信息。 于是，洛恩故意采取了拖延战术。 他要尽可能的让舞女藏在阴影中等待机会，浪费她的灵能和体力……但同时又不能让她等太久，否则一旦对手觉察出不对劲或者害怕了直接撤退，那就糟了。 随后的钓鱼中，洛恩在舞女精神状况呈现烦躁，准备撤退时，才卖出了破绽。 果然，对手如他所料的从自己身后的阴影中冒出来……但下了他一跳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从下身变出了几根钢针！这个出乎意料的能力打破了洛恩随后的所有计划，但是他在瞬间重新将战术调整，决定以体力换取对手的灵能消耗。 后续自己被攻击中都是在他的计算之内，舞女果然多次使用那诡异的能力进行瞬移。如果他展现出过强能力或灵能视觉的克制能力，将会让对手知难而退，那么作战就不单单是失败，甚至自己还有可能死在这里。 只不过舞女钢针带毒的特性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还好，这种下流的毒药似乎对洛恩的影响没有那么大，看来是自己的体质比较特殊吧？ 最后的演艺时刻，洛恩甚至连自己的‘小白脸’特性都用上了，就是为了迷惑对手，给她一种自己已经完全黔驴技穷，只能等死的假象。 至于手枪和子弹怎么‘变’到洛恩手里的？ 这很简单，因为当时的舞女因为多次使用能力，在精神力集中方面已经处于绝对劣势，只是她自己被‘优势’蒙蔽住了双眼……就像演员在成名后，最厉害的不是被一群人簇拥夸赞承认，而是依旧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认识到哪些是恭维，哪些是恶意捧杀。 洛恩利用舞女被自己第一根钢针险些击中产生的警惕心理，在接下来几根钢针的投掷上有意的封锁舞女的走位，将她‘逼迫’到自己想让她到达的大致方向。 那个位置正好是舞女的视野盲区，她的视线被洛恩的身体遮挡住。 不只是舞女利用了洛恩轻视她手上‘观赏用’的匕首从而‘算计’了洛恩，洛恩也利用她对自己的固有印象，既‘这男的左手不能用，不用太在意’的心里‘盲区’，在搭配视野盲区的辅助，将左轮悄悄移动身体，用左手将手枪藏在袖口内。 至于子弹？他被打的吃了那么多次土，有的是机会把掉在地上的子弹吞进嘴里……这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做到，更何况舌头异常灵活的洛恩……呃，咳咳，请不要多想。 其实从一开始，卖艺人就没打算用‘嘴炮’干掉敌人……毕竟他深知自己不是某个黄毛嘴炮王，而同时他也没法做出掰断钢针含在嘴里伺机攻敌的事儿……那实在是太恶心太突破下限了！ 随后，在舞女提着他的领口将他拉起时，卖艺人的左手就悄无声息的将左轮枪拿出了，这都要归功于女神的‘灵猫’赐福极大的降低了洛恩发出的声音并提高了他的敏捷程度，这才让自以为胜券在握专注于装逼的舞女没有注意到洛恩隐秘的行动。 他在子弹吐出的一刹那，借着舞女闪避子弹造成摇晃的瞬间，强行压制住脚踝的剧痛，与她同步动了起来，这就是舞女纳闷为什么洛恩‘没动’的原因，只不过因为她的精神状态已经趋于混乱，所以没察觉到罢了。 之后，卖艺人就举起一直未受伤的左手，单手弹开左轮弹仓精准接住了舞女闪过的子弹……这还是多亏女神赐福的‘灵猫’。 随后，就是灵能与体力同样衰减的很严重的舞女，在最后时刻，在洛恩已经完成所有攻击准备后，才听到了那最后的声音，紧接着就迎来了喜闻乐见的‘反杀’的环节……事实证明，所谓的反杀都是建立在周密的计划与完美的执行力，以及临危不惧的心态上的。而计划本身，已经处于一般意义上的‘反杀’范畴之外了。 这是策略的胜利！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梦魇魔灵的事，怎么能说是黑装备呢？ 洛恩有余悸的看向这个难缠的敌人，这次的胜利确实也有很多幸运因素。 如果在刚才自己的演技稍微出了点问题，被对手看出她中毒未深，动作僵硬是装出来的话，那么她完全可以去院子里面，随意从任何一具尸体上拿把手枪再出来，将行动不便没有掩体的洛恩活活打成筛子。 如果她是熟悉自己的人，恐怕这张‘小白脸’从一开始就骗不了那个舞女。 如果猎魔弹或手枪掉落的地方再远一点，他恐怕就没办法在不引起舞女注意的情况下将之拿到，恐怕就会陷入一场持久战，那对已经中毒流血的洛恩来说相当不利…… “呼……嗨浩唔极致（还好我机智）。 “！！！ “窝敲（卧槽）！？窝的斜透肿摸了（我的舌头怎么了）……赶，比利真有肚啊（这一句恕我拒绝翻译）……” 先于副队长和罗平到达一步的，是被夜莺巷热心女群众从床上叫来的巡警及，他们在看到洛恩手里的警徽后，毫不犹豫的将卖艺人和屋子里被关着的海伦全部送到了瑞安多市立医院。 随后，只能咿呀乱语的卖艺人，最终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艾文和罗大夫。 一支治疗药剂和解毒药剂下肚，洛恩虽然说话还是磕巴了点，但至少能说人话了。 “独自干掉一个光屁股的女人似乎并不值得骄傲啊……” “不似光屁股旅人，是8届舞旅！！” 洛恩气的舌头又打起了卷， “总之，你不能赖掉我的赏金！以任何形式都不可以！” “奇怪……扭曲你战绩的时候你舌头打卷，一涉及到钱反而就利索了……这也是惠灵顿家的天赋吗？” “……”洛恩罕见的脸红了一下，扭扭捏捏的低头不说话…… 竟然承认了！ “厉害呐洛恩酱！”罗大夫使劲儿拍了拍洛恩，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想到你这个家伙这么胆大心细，竟然一个人端掉了由9阶斗士带队的斯坎迪亚佣兵小队，还顺便把一位8阶舞女扒光杀掉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 “运气好。”靠在床上的洛恩将腰板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嘴角‘不甚在意’的泛出‘和蔼’的微笑，并有意无意的将受伤的右手放在非常显眼的地方，“在下的智谋只能说一般……等等，我没有把那个舞女扒干净，是她自己……” 说到这儿洛恩突然卡了壳，因为他把那柄神奇的，可以让人穿梭在阴影中的匕首偷偷黑掉了，他通过‘入梦’的方式将其丢到了梦魇列车上……行话就是：拾取员黑了装备并拉黑了所有团员，无敌炉石，关机下线。 如果在舞女光身子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很容易扯到超凡物品上去，那自己黑装备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如此想着，洛恩开始强行解释。 “是她自己脱光的……呃，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光着身打我……等等，为什么我越解释你们的眼神越怪啊？” “…”艾文一时有些无言，她看向‘罗大夫’：“怎么说，罗平？” “生物毒素的确是舞女序列特有的固定能力，至于之前洛恩说的穿梭阴影能力倒没听说过，或许她和洛恩一样都是稀有天赋觉醒者也说不定，之后等我分析一下回收的‘结晶’，看能不能获得相应的信息……可惜舞女的灵魂在我们到达时已经被某种灵魂保护‘机关’主动逸散掉了。” “这样啊……”艾文眯着眼睛盯着洛恩，她总觉得这小子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再加上他和一个光屁股女人大战一场，虽然是敌人吧……但总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些不爽，“你确定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我骗你干什么？” 洛恩苦笑着摇摇头，恢复了平时在守夜人队伍里人畜无害的形象，他指着罗平：“你看罗大夫都给出结论了，我又是个因公致伤的病号，你虽然上了年纪而且资历比我们老了一点，但也不能随便污人清白………啊呀呀！！ “放手啊！右手受伤很重啊！ “啊！绷带都渗血了！” “罗大夫，救命啊啊啊!!” 罗平微笑着侧侧脑袋，若有所觉的看看洛恩又看看艾文。 她从没见过副队长那么关心一个人。 艾文在得知洛恩受伤后几乎是飞奔过来的，害的自己也只能提着药箱在后面追着，关键是最后还真的比马车早到了那么几分钟 联想到自己在学院恋爱时那个笨蛋前男友，罗大夫若有所思： ‘难道洛恩和副队长也是那种关系？可是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恋爱不应该是接触2年以上才可以牵手的吗？ ‘唔……难道洛恩是艾文的弟弟？有可能哦，我就经常被我弟气到想捏他的小脸……也或许是洛恩提起艾文的年纪，才会被暴打？ ‘噢……说到年纪，我的生日快到了，要婉转的和大家要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呢……我却什么呢？好像都不缺，缺的他们也给不了我……不如直接要零花钱好啦？ ‘咦……我又开小差了呢……刚才我在想什么来着？’ 没人知道罗大夫日常的脑内小剧场究竟在想什么，即使是她自己过不了多久也会忘得一干二净，除了那些非常重要的或者很幸福的回忆，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呢。 再耐心的又给洛恩换了一遍药后，没什么事儿的罗平就趴在窗户边看着夜景发呆。 艾文因为要值夜外加镇守帕蜜斯门，所以提前回去了，不过她在临走时警告洛恩不准欺负脾气很好且有些天然呆的罗大夫，否则她回来后一定会把洛恩打成猪头。 ‘我是那种占女孩子便宜的家伙啊？’洛恩无语的靠在床上，看着罗平侧对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禁在心底给她打了个7分。 说起罗大夫，她似乎永远都在保持微笑。无论是在守夜人内部，还是之前在女子学院学习护理专业时，总是那样平易近人和谁都不会红脸。相貌身材也都属于7分，就是那种中等偏上，乍看上去非常吸引人。 但因为这种美貌和相貌实在是太大众化了，外加她没有自己的性格特点，所以时间久了反而非常容易产生审美疲劳……非要形容一下，就属于那种标准的小家碧玉妻子，刚开始时或许会很吸引丈夫，但是当更刺激的东西出现时，就慢慢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以前的优点也会慢慢变得令人厌烦起来。这里面固然有99的男人过错，但是仔细想想，有时候没有菱角柔弱可欺的性格，又何尝不是一种罪恶？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才会在毕业前夕把她甩掉……洛恩知道这件事并非因为他八卦，而是罗平小姐周围所有的熟人都知道这件事……她会主动把这事讲出来，似乎她觉得这样的‘坦诚相待’，会让大家不会去嫌弃她……至少不会再被抛弃？ “洛恩酱？” “呃……罗平小姐，能不能换个称呼，比如把‘酱’去掉。”卖艺人用完好的左手挠了挠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这么说话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 “好的呢，洛恩酱！” “……哈？” “怎么了，洛恩酱？” “哎……随你吧，你刚才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洛恩酱。”罗平突然认真起来，她严肃的走到洛恩病床前，两手支在床边突然底下身子，深度刚好的事业线清晰地呈现在卖艺人视野中。 “…”洛恩抿着嘴转过头，过程中忍不住还是又瞟了一眼，“干嘛离得这么近？” “我都知道了哦，洛恩酱！”罗平好似幽魂一样飘到洛恩转向面前，吓得他差点一拳打过去，还好及时忍住了…… “你有什么瞒着我们呢。”她将蜡烛拿到自己面前，用阴影遮住眼睛，就像是鬼故事里面讨命女鬼那样的扮相，“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傻瓜！”洛恩出了口气，将烛台抢过来放回床头柜上，微笑表情保持不变：“我可什么都没有隐瞒哦。” “这样啊？”罗平站了起来，回到床边看着瑞安多星星点点火光的夜景发呆，“我当时也是这样哦，被男朋友甩了后也把这事儿瞒了很久，甚至一度想要放弃护理学院的实习工作，就那么一个人呆在家里，谁都不要见…… “后来因为不甘心，偷偷跟踪他，想要看看那个女人是谁……随后就卷入到超凡事件中，是艾文及时出现救下的我，但是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胆小鬼？我？怎么可能 她来到洛恩身边，将手搭在洛恩伤口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表层崩裂的皮肤重新治愈…这一过程中，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低头专心看着伤口，洛恩随时都可以出手将她制服。 “我相信等你准备好了以后，自然会告诉大家的。 “对吧？” “…”洛恩僵硬的笑了笑，贴了下干裂的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嘛…”治疗好伤口的罗平转着圈回到了窗边，对洛恩露出了一个纯净的微笑，“我开玩笑的，别介意呢。” “真是好美的夜景。”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小指钩在一起，“虽然瑞安多比不上帕洛斯的灯火通明，更没有银轮港湾的恢弘壮丽，但是……这是我的故乡，我美丽的，永远要守护的故乡…… “一起加油吧，洛恩酱！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噢~洛恩酱！” “…把‘酱’字儿去掉啊！！” “好的呢，洛恩酱~” ………… ………… 次日清晨 来到医院的蒂法，开始认真怀疑洛恩以前说的话都是在骗他的了。 还好，有艾文帮忙打掩护，这次受伤总算以‘在保护古董店财物中与入室盗窃的小偷搏斗’受伤为名糊弄了过去……呃，说来也怪，为什么蒂法这段时间相信艾文比相信他这个哥哥要多那么多啊？？ 到底谁才是为你们供你们一日三餐吃喝，供你们上学，给你们零花钱的家人啊！ 当然，这种吐槽依旧只是在洛恩内心进行……洛恩称之为遵从心的意愿。 ‘得想个办法换个理由了……这么继续骗下去，迟早要穿帮的。’洛恩看着手笨的妹妹‘一块一块’的连着好多苹果肉将皮削下后，递过来的‘多边形’苹果，罕见的没有在内心吐槽，‘万一到时候有紧急情况，在穿制服的时候被小丫头撞破，可就麻烦了……’ 蒂法红着脸，噘着嘴将带皮的苹果切片吃掉，她估计哥哥十有八九又在心里笑话他了……虽然这家伙不会嘴上说出来，但是看他以前没换工作前回到家都会一边做饭一边嘲笑同事笨手笨脚……估计现在的自己也被笑话了！！ 内特可不管那么多，悄悄的拿过一片‘苹果切片’，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小孩子的世界就是简单，吃饱穿暖一家团圆就会感到幸福。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会在家休病假，因为手受伤了，可能要麻烦你们从外面买饭回来了。” “那是当然啊，你成这样难道还要去古董店上班啊！？”蒂法的嘴撅的更高了，“为什么古董店的保安不去做事，反而让你一个文职人员去逞能？” “呃……” 洛恩有些语塞，随着蒂法越来越聪明，他继续骗下去的话迟早真的要出事…万一哪次我夜里出去执勤，被这小姑娘跟踪了的话怎么办？ 没出事还好，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可也不可能告诉她自己的真正工作，否则以她的个性，特定不让洛恩这么冒险。 头疼！！ 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等等，我好像有主意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呃不对，应该是天才！ ………… 守夜人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队员受伤住院或隐匿在藏身处时，必须存在一名以上的同僚守护。上一次洛恩被7阶血腥侍从打的半瘫痪的时候，是队长和罗大夫交替守夜的，这次队长去帕洛斯估计要新年节才能回来，所以就由艾文接替他白天守护。 至于熬了一夜外加一白天的罗平大夫，在天刚黑，洛恩基本不需要频繁换药和治疗以后，就被艾文换走，命令她回去休息了。 此时，洛恩才睡着没多久。 她锁好房门，搬过小板凳坐在床前，就那样支着脑袋看着眉头微锁似乎在梦里也不安宁的洛恩。她就保持这个姿势立了一整夜。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又贪财又胆小的讨厌鬼…… “但是你这样谨慎过头的家伙，为什么敢去追击一个‘血腥侍从’？ “为什么又会为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熟人，豁出性命？ “为什么在下城区会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在据点和家里又会那么温柔的对待每一个人？ “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洛恩惠灵顿？” 这一刻，艾文觉得自己过去‘监视’了好几年的洛恩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简单，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薄纱的雾都，给人一种既危险又宁静的矛盾感，让她忍不住想再接近一点，再深入一点，去亲手解开那层迷雾，一窥真容。 至于洛恩这种顶着天大压力都能睡着的‘没良心’为什么会皱着眉头，自然是因为梦里遇到事的下意识反应。 “我套你的猴子啊！！！” 气急败坏的卖艺人猛地站起对着面前的木桌就是一脚，结果忘了梦魇列车内所有的‘家具’都带有无敌属性，疼得他抱着腿呲牙咧嘴的跌回座位内。 “气死偶咧~这星期……” 如果给他换个偏分发型再加一搓小胡子，配合此时气急败坏的表情，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异界版‘卖艺人的愤怒’。 天使小姐盘着腿坐在洛恩对面，一边嘎嘣脆的吃着零嘴，一边脸红的翻着自己具现话出来的‘某某无惨’全彩版漫画书，旁边还有一大堆被冷落的普通热血漫画和小说……嗯，没错，洛恩能做到的她同样也可以。 “那里不对劲呢？” 无能怒吼发泄了一下后，洛恩就迅速冷静下来，重新看向被切废的水晶。 惠灵顿家族似乎确实在珠宝方面有着一定的血脉天赋，即使洛恩这样的新手，在失败了几次后，就迅速的掌握了包括宝石切割和融入灵能的‘融能’这两个初期‘粗加工’程序，但是之后在篆刻法术的前一步，灵能精加工的环节却频频出错。 不是灵能输入量太大导致水晶破裂碎开，就是灵能输入量太小导致规定时间内灵能总量不足水晶萎缩……破水晶一会要少一会儿要多的，真他娘难伺候！ “呼……让我打坐冥想一下。” 深呼吸几次将自己复要窜起的心火压下，洛恩盘腿，双手虚合五指对应轻触…… 周围安静了大概不到10秒，随后天使小姐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以为自己是鹿丸呢？” “……烦死了，再废话我就不告诉你后续漫画的结局了！” “呜……开玩笑的嘛，别生气嘛~~” 这么说来……天使小姐那些比较腐的小本子，都是……难道……？我有个大胆猜测，但是我不能说。 事实证明，即使洛恩继续干坐100年也不可能仅凭空想找到解决办法，小说漫画中主角闭眼再睁眼，灵光一闪领悟绝学的方法并不适用于他这个怎么看都不像主角的家伙。 最终，他还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失败中慢慢找到了那一丝灵感，只差一点点就能完成最后一精加工做出宝石胚子时，梦境的时间到了。 睁开双眼回到现实，心情大好完全没有起床气的洛恩，就看到了趴在自己右手边，打着轻鼾熟睡的艾文。 ‘果然淑女陪着和抠脚大汉陪着是两个体验呢……’ 回想起几天前队长给他守夜时，自己一觉醒来即使不用看的，也能从气味猜出自己的枕边绝对有一双没穿袜子的臭脚，再一扭头，果然就看到了半躺在椅子上睡相奇差的普莱斯队长，那家伙甚至在梦里都在磨牙，抠鼻屎，就差抱着脚丫子啃脚趾了……与呈现给外人的斯文绅士人设判若两人。 这次，原本只差几天就能恢复完全健康的洛恩，这次是真的残疾了。 这虽然不影响洛恩在梦魇梦境中的状态，但放到现实世界，右手起码得恢复个十多天可以，这还是使用罗平小姐的独家药方和外加洛恩本身是超凡者，拥有不错体质的前提下，如果换成蜗居在家里就知道傻写书的码字狗，不请个半年假都对不起自己。 ‘罗大夫说，这次如果我再受伤的话，这双手恐怕就要废掉了……’这番警告，对于才尝到甜头并明白有一双巧手是多么重要的洛恩而言，简直是直击到了他的痛脚。这次，无论发生什么，卖艺人都决定老老实实的蹲在医院里呆满10天，绝对不出门！ “不过水晶块用完了，我得回家补充一下，另外工匠区那里还有个凯子的韭菜没割……要不就偷偷跑出去好了，反正现在艾文也睡的和一只猪似得。” 如此想着，抱着只此一次侥幸心理的洛恩，才掀开被子将没受伤的左脚放在地上，趴在他旁边的艾文瞬间直立起身子，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 “…” 洛恩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就这么僵持了大概30秒，他才僵硬的转头看向艾文，后者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 这？？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开开心心我们割韭菜呀 “唔……平时看上去也就是个b……没想到这么有料，应该有c了吧？ “等等！我现在的行为太危险了，万一艾文这时候醒来的话……” 窗缝吹入病房内的冷风将‘痛苦并快乐着’的卖艺人惊醒。他咬紧牙关，尽量放慢动作，缓缓将艾文放倒在留有自己余温的床铺上，然后轻手轻脚的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将艾文的小腿也架到床上，随后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 之后就简单多了，卖艺人蹩脚的在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成功的模仿艾文，释放了一个能持续大概2小时的静默屏障。随后将屋门从锁上，他不担心巡房护士来检查，因为罗平早就吩咐过她们这个房间不需要巡查，她这个医官会负责里面手上警官的病情。 因此，那些乐得清闲的护士们虽然很好奇，但还是乖巧的遵从医院规则，不该问的不去问。 离开医院后，洛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叫辆计时马车。虽然他这个状态坐公共马车也是没问题的，但时间宝贵不容浪费，如果被艾文发现自己又跑出去的话不免会遭到怀疑，更严重的是万一她发现自己与凯恩斯先生的秘密合约的话……那种损失绝对能让洛恩原地飞升。 “没事儿，反正之后可以把这8银令的车费算在凯恩斯先生账上，直接从预付款里面扣就对了……”如此想着，洛恩向车夫递去一张5银令的纸币，3枚1银令的银币，中气十足的说到：“包车，2小时，先去教堂区工坊市场！” “噢……”上了年纪的车夫有点懵圈，他还是第一见到能把包车说的这么‘清新脱俗，霸气侧漏’的客人…… 事实证明拄着拐杖也不妨碍洛恩割凯子的韭菜……不，应该说是履行契约。 他佩戴者高阶警司的徽章，坐在门店里双腿岔开露出大衣下面的左轮枪枪柄和冷银色击锤…他本来想翘着二郎腿，那样更有气势一些，但是尝试了一下后就疼的他乖乖的把右腿放了下来。 “你想赖账吗？还是说你之前在女神面前发的誓言都是假的？” 说到这，洛恩‘危险’的眯起眼睛，一改之前慵懒的靠姿，直起腰身体前倾，支着茶几伸出戴着手套的左手，故意露出上面的双子月神圣徽。 “亵渎神明可是重罪！” 说这话的卖艺人理直气壮，完全将自己之前祈求女神赐福法术，但是根本没有贡品，占祂老人家小便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不不，我哪里敢啊……”圆脸店主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原本以为自己钓上钩的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富家子弟，是个傻乎乎的肥鱼……谁知道一收钩子，竟然钓上来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鲨鱼！ 疯狂压价不说，还要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还说没有！你前天以女神的名义像我保证，你的水晶绝对是最低价！结果呢？比我上次买的每磅都竟然要贵2伦萨朗！！你怎么不去抢？？ “你这个亵渎女神的奸商，如果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我就叫在教会供职的朋友把你请到裁判所里去好好谈谈！” “我……” “闭嘴，你这个奸商，给你5分钟，证明自己不是被邪神派来亵渎女神的邪教徒！！” “这！”圆脸店主脸都要绿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到邪教徒的范畴里了？这大事不妙啊！ “我……我愿意用行动证明！” 5分钟后，正在工坊市场出口处抽烟的车夫，就看到洛恩身后多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学徒，他将两箱水晶放到马车上后，就灰溜溜的原路离开。 “客人……虽然这话可能轮不到我说，但是那个家伙是工坊市场里有名的奸商‘巧舌唐尼’的学徒，他店里的东西价格都有点……呃，怎么说，略微溢价。” “哈，不用担心。”洛恩关上车门，“唐尼先生在女神的光辉之下大彻大悟，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奸商了…这其中一箱献给女神的水晶，就是他虔诚的见证物。” “…”车夫严重怀疑洛恩在吹牛，不过质疑客人可不是他的工作，赶车才是。 “接下来我们去哪？” “女王大道17号，我得把东西放回去……我的意思是暂时将女神的祭品寄存起来，嗯，就是这样！” 两箱水晶合计20磅，其中10磅是以2伦萨朗又15银令的‘真成本’价购入的，剩下10磅水晶是打着双子月神的旗号‘真白嫖’获得的。 车夫帮不方便行动的洛恩将水晶放在了洋房玄关，看着拄着拐杖的洛恩，犹豫了一下多嘴到：“客人，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把东西搬到别处？”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自己搞定的。”洛恩耸耸肩，却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原本云淡风轻的笑容变得呲牙咧嘴，“呃……你去外面抽一袋烟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好的。”反正马车是计时的，能这么慷慨一次性付2个小时车费的主顾很是少见……根据车夫的经验，这种时候只要听命令就好，多余的事或者多余的想法都不要有。 ‘目送’车夫离开花园，关上造型别致的篱笆门后，洛恩才将洋房木门反锁，上楼用拐杖从自己卧室床底下将一个藏起来的小木盒‘钩’出，打开密码锁取出里面银色的祭祀仪式用银匕首，并将用完的纯露和药粉瓶放回木盒，补充了几瓶满装的。 这是每个守夜人标配的‘装备’，其中例如纯露等消耗品有每周2小瓶的配额，用完后再额外申请就需要填写单据并找队长或副队长签字，才能从菲奥娜太太那里领到；洛恩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每周都去菲奥娜太太定时领2瓶……这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绝不是打算偷偷找机会去里市内卖了换钱。 洛恩将还剩一些的药粉瓶打开，把小瓶子扣在手心上，食指轻轻敲击底部，争取不浪费一点儿材料。随后，他将伤口处的绷带拆掉几层，用银质仪式小匕首割下被鲜血浸湿但依然干燥变硬的绷带，并将稍微冲刷，用被稀释过的‘血水’抹在银匕刀刃上。 略微等了10秒，洛恩再将手掌上的药粉均匀的涂抹在银匕刀刃上，以自己为中心用银匕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低声念诵起双子月神的尊名： “双弦月，黑夜，宁静，神秘的最高主宰，海洋与秩序的掌控者，长眠者的守护神你卑微的信徒请求您……” 祈祷戛然而止，因为洛恩的目的达到了。 以洛恩为中心的区域似乎被一堵看不见的灵能墙隔绝了，任何试图穿越这个壁垒的生物或物体，都会被极大的降低速度，甚至包括洛恩自己。 同时，无论是外界还是内侧的灵能，声音，光阴都都被扭曲，无法以正常的形式正确的传达……不止如此，因为洛恩尚未完成‘祈祷仪式’的最后祈求部分，所以仪式并未‘完全开启’，女神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他。 所以理论上来讲，此刻卖艺人只是被‘神国’之中自动回应信徒祈求的‘灵能壁垒’包裹保护了起来，并非主动释放的防御性法术……或许等洛恩以后灵能总量更多了以后，或是对灵能的掌握更加娴熟后，才可以尝试这么高级的防御性法术。 这个‘小技巧’是目前洛恩已知的，可以完全屏蔽外界‘感知’并附带防御的手段。换言之，这个洛恩在梦魇列车内从天使小姐那里得来的小技巧可以帮助他在某种程度上‘隐身’，唔……虽然结果上说有玩弄与亵渎女神的嫌疑……但是女神在上，他就对没有这种想法！ 况且祂那么伟大的存在，怎么会介意洛恩小小的借用一下祂的力量呢？ 当然，洛恩不会承认他实验这个‘技巧’的主要原因是除了一些血液和药粉，外加几句不痛不痒的法咒就足够了，完全无需像使用其他繁琐的仪式魔法那样消耗昂贵的施法材料…… 正文 第九十章 占卜家的过往（上） 幻觉吗？ 洛恩牙齿打颤，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妈个鸡……即使是最简单的法术都不可能没人失败过，这种危险的尝试之所以没有失败的案例，是因为失败者全死了……干！以后绝不做类似尝试了！我宁可多花点钱……’ 战栗之中，精神上极度虚弱的卖艺人疲惫的闭上双眼，抱着2个装有水晶的小木箱迅速陷入沉睡。 大约5分钟后，从梦魇梦境‘归来’的洛恩睁开双眼，他手上原本抱着的木箱早已不翼而飞，同时卖艺人的精神也重新恢复了饱满。 这是梦魇梦境的另一个妙用技巧。只要能保证周围安全，他只需要最多5分钟就能在梦魇梦境与现实世界之间跑个来回，不只可以快速存放物品，将消耗的精神和灵能瞬间补充完毕，同时更可以驱散震慑，恐惧，一类的负面效果……其实就是相当于安稳睡了8-10个小时的恢复效果。 醒来的洛恩虽然恢复了精神，但是内心深处依旧徘徊着些许之前残留的战栗，虽然后怕，但是他依旧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身后除了墙壁外别无他物后，才安心了下来。 “身上的外伤也恢复了很多……”洛恩惊喜中有些惆怅，“可惜梦魇梦境只有在我精神极度虚弱或灵能几乎消耗殆尽时才能主动发动……并且因为进入梦境后，在现实中的我几乎完全处于不设防的状态，所以这招基本无法在正面对抗中使用。 “嗯……还得瞒着队长他们，已经一次两次的‘原地信春哥满状态复活’或许能用精力旺盛这种借口搪塞过去，但次数多了总会引起怀疑的……再说，万一引来什么可怕的，未知的强大存在，那可就糟了。 “况且，这个小技巧无法用于需要外科手段处理的物理创伤，比如流血中毒一类的，在身体无法自愈时进入梦魇梦境的话，不就等于加速作死吗…… “那我就真成历史上第一个死法如此愚蠢，‘一睡不起’的梦魇魔灵了……” 总结了新技巧的优缺点后，再度恢复正常的洛恩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他得赶在艾文醒来或罗大夫来医院给他‘会诊’之前赶回去，否则一旦被她们发现自己偷偷摸摸跑出来，就不知道又得找多少借口用多少谎言来编织欺骗了……谎话说多了，即使再高明的欺诈大师也不免‘演砸’的。 “这个技巧的效果已经超出一般技巧范围了，应该起个好听的名字……不如就叫‘信春哥的我原地睡了一觉就再次起死回’……不不不，我又不是谐星！ “还是叫‘速梦恢复’好了，既贴切又简短。” ………… 朦朦胧胧中，艾文满足的翻了个身，将身上盖好的被子夹在两腿中间，抱着枕头轻声哼哼了两句，像只萌化猫耳娘。 随即，她抽了抽鼻子，发现味道不对。 副队长大人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习惯性的把脑袋塞回枕头里面。 “不对！！” 艾文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想起自己是在‘轮守’之中。 “？？？” 床边，洛恩正坐在原本艾文应该坐着的椅子上，此时他基本痊愈的左手拿着本书，同时用勉强可以动弹的右手夹起一块饼干塞到嘴里，一副‘你在干啥’的表情，侧头看向头发炸毛的艾文。 “呜……”艾文舔了舔嘴唇尴尬的坐了下来，挠着蓬乱打结的银色长发不知道该怎么圆场，毕竟本来应该是她‘巡守’洛恩的，结果现在颠倒过来，变成后者‘巡守’自己。 好尴尬啊……得想个办法转移这家伙的注意力！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没看时间，反正没多久。”洛恩抬抬眉毛，同时悄悄地用左脚将右脚皮鞋尖端的泥土蹭下，“要不要来块饼干？” “饼干……？”艾文呆呆的看着洛恩手上才撕开纸质包装的饼干，又看看后者还没来得及脱下的外套，眼睛慢慢睁大，“你……” ‘糟糕！难道要被看穿了？我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脱掉大衣……难道她发现了我鞋子上的泥，还有大衣外侧的灰尘了？’洛恩心跳都不禁加速了一拍，这要是被细心的艾文盘问起来，自己仓促编织的那套说辞可是不怎么管用……根本没法解释他的行踪，要是仔细追究，查到那个倒霉的水晶商人那里的话，那两箱被‘运’到梦魇梦境‘失踪’的水晶该怎么解释！ 就在洛恩犹豫着要不要学电影里那样给艾文后颈来一下，看她会不会因为昏迷‘失忆’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喂！里面的小哥！刚才我让你别出去没听到吗？要是想买什么东西的话告诉护工，让姑娘们去跑腿，懂了吗！？”胖胖的护士长不满的又瞪了洛恩一眼，“下次再这么乱来，伤到自己的话我们可不负责啊！” “啊？啊……啊！是的是的，抱歉抱歉！” 虽然不知道这个胖护士是认错人了还是怎么的，反正艾文的表情是渐渐舒缓，心中的疑惑与探寻就此慢慢解除。 但是圆滚滚的护士并未就此离开，而是手指方向一换指向艾文，毫不留情的批评道：“那张床是给病人准备的，家属什么的麻烦你用旁边的折叠床，自觉一点，谢谢！” 艾文的脸都要熟透了…… 这时候放块冰上去，恐怕会瞬间完成固态-液态-气态的三连转换。 “真是的……没见过这么不负责的妻子，真不知道这种身材干巴巴又不懂照顾人的女人是怎么嫁出去的！” 砰的一声，病房木门被凶神恶煞的单身护士大姐重重关上。 “…” 洛恩重重的松了口气，显然他以为是那位胖护士眼花看错人了，但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结果对自己有利就行。 “呃……没事儿，不用在意。”洛恩刚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就见艾文捂着脸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卖艺人权衡了一下，随后感人的情商发挥作用，略作权衡后忍住没说‘这杯水是我刚喝过的’。 “我的鞋…被你脱掉了？” “……总不能穿着鞋睡觉？弄脏了床单会被罚钱的……另外请放心，我对金币……呃，是对女神发誓，在下绝对没有在你睡着的时候做任何坏事……” 当然痛宰奸商一刀的事儿不算在内，洛恩在心里如此补充到。 “另外不用担心，你那么瘦，把你抱到床上不怎么困难，所以没有波及到手上的伤口。”说着，洛恩还把右手举起，那里新换的绷带上没有任何血迹。 “…那么说，你也同意那个护士的说法，我很干巴…很瘦？” “嗯！”洛恩‘确信’脸，很诚实的点点头，‘夸女人瘦，一般没错的吧？’ 沉默了几秒后，艾文突然鼓起腮帮子。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她气鼓鼓的将靴子穿上，再没多说一句话，步伐生硬且‘用力’的离开病房，学着那位护士胖大姐，如法炮制的重重关上病房大门。 “……” 洛恩一副狗头懵逼脸 “我说错话了？ “不会吧……我这么高的情商，怎么可能得罪别人？” ………… 奥特莱斯古董店内，二楼。 “罗平，你去医院换班！” 艾文话音才落，整个人就消失在螺旋向上的走廊内，仿佛声音是从某个角落里传来似得。 “诶？？”窝在二楼单人沙发内偷懒划水的罗大夫，愣愣的看向楼梯口，不明白艾文的无名火是怎么回事。她撇撇嘴嘀咕一句，“明明是她让我多休息一会儿的，现在又突然让我去换班了……？嗯，很可疑哟！” “什么什么！”因为学业经常缺勤的玛丽并不知道洛恩又住院的事，“去医院干什么？” “洛恩因为拖欠嫖资被人买了手脚……呃，不不不，那是另一本小说的角色……咳咳，他因公负伤主院，不用担心。” “……洛恩先生不是很厉害吗？之前队长还说他的枪法在近距离是仅次于凯特小姐小姐的，那伤到他的人不是更厉害？” “敌人没他厉害，只不过人数比较多。”一直没开口的丽萨忍不住插话了，“3个斯坎迪亚佣兵，1个序列9的超凡者，1个序列8的超凡者。”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占卜家的过往（下） “诶~~好想去探望一下他啊……可惜马上要新年节了，我得跟着父亲离开瑞安多去帕洛斯一趟，真是好可惜啊。” “帕洛斯……”丽萨听到玛丽说出这三个字，心中涌起的火化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迅速熄灭。她用很小的声音自言自语：“是啊，帕洛斯………好不甘心啊！” 罗平没有去搭那两位的话，而是皱了皱小鼻子，用手指点着下巴。 “奇怪……外热内冷的艾文很少会展现出这么极端的情绪…以前就算是生气，她也不会这么失态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是？ “难道福利院的又出问题了？ “还是……唔，有可能哟！” 守夜人据点三楼 心烦意乱的艾文重重将自己办公室门关上，随手将外套丢到落地衣帽架上，巨大的惯性险些将三脚形支架掀飞，但最后依旧有惊无险的稳定了下来。 她不顾形象的倒向沙发内，抓着蓬松的靠垫将头彻底埋了起来。她不懂最近为什么向来冷静的自己会频繁情绪失控……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感觉，还有突如其来的沮丧与烦躁，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不同于守夜人小队中的任何一人，艾文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她是被遗弃在瑞安多福利院中门口的‘多余者’。 童话中的嬷嬷，是集善良，温柔，贤惠，美丽于一身的完美女性，她视所有孩子为己出，有着不知疲倦近乎无穷的精力，与包容一切的耐心……但这只是童话，也只能存在于童话中。现实是，大部分嬷嬷举止粗鲁且没什么文化，更与所谓的耐心无缘。她们和普罗大众一样，是一群为了生存而奔波的，真实的‘人’，并非圣徒。 相比贵族学院富丽堂皇的精美庭院，大多数福利院只有勉强修补后漏风不漏雨的房屋供孤儿们居住，即使这样，在不到30平方米的狭窄宿舍内，高低床上依旧满当当的挤了近五六十个孩子。他们没有自己的寝具，而是两三个人分享一块破毯子……表现好的乖巧孩子，比如艾文，可以分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牙杯和牙刷。 这个多余的福利院，本身就是生存在权贵施舍的夹缝中，挣扎于冰冷物质化社会内的，仅有的能带给艾文一丝温暖的地方。 艾文是不幸的，她与她的福利院卷入了一次可怕的超凡事件，有一大半年龄参差性格各异，虽称不上和睦，但却一起长大的，能算得上依靠的小伙伴死在了那次悲剧事件中。但同时她也是幸运的，当时还不到6岁的小女孩好运的躲在残肢纷飞几乎半倒塌的宿舍废墟内逃过一劫，又因血腥恐怖的刺激，幸运的觉醒了自己的灵能成为半个超凡者，这才被当时还是新手的队长普莱斯发现，把她从废墟里扒了出来。 随后的生活如同梦幻，她被那个救命恩人带去了一座恢宏的，宛若童话的城堡。 那里有彬彬有礼待人热情的女王，有慈眉善目教人向善的国王，也有性格怪异，时而成熟时而装傻的王子……尽管他展现给自己的是一副冰冷且对周围事情漠不关心，且每天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令人听不懂的奇怪话语……但是，当自己遇到困难需要帮助时，他总会温柔的伸出援助之后，他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语言不那么刻薄，而是用一种非常新颖的切入角度去安慰难过的艾文。 当然，大部分时候那个臭屁的家伙都会冷酷的拒绝自己发出的游戏邀请……但这并不妨碍年幼的艾文，用憧憬与向往的目光注视那个总会坐在城堡高塔女墙上，仰望星空，略显孤独的背影。 ‘如果他肯跟我多说点话，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 当时年幼的艾文是以一个孩子特有的天真角度去思考问题的，但当她看着手中虽然是‘别人’随手当做礼物送出去的银色挂坠和雕工简陋的‘7分’钱银币时，总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似乎无论距离多远，都会心意相通。 在那里，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几年时光。她缠着别人教她识字，讲故事给她听，和她一起玩着小孩子捉迷藏的游戏……但好景不长，在一个繁星绽放的夏夜，年满10岁的她就被队长普莱斯带着离开了那座日渐封闭的古堡，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童年的记忆仿佛就此冰封，只剩下那个令自己挂念的模糊人影。 之后的日子里，艾文就开始系统性的接受守夜人知识学习。靠着在占卜方面的独特天赋与灵感，她稳扎稳打的，一步一步的从候补后勤人员做起……直到十多年前的那次悲剧带走了包括当时的守夜人小队队长在内的大半守夜人，残存的守夜人小队仅剩当时还是副队长的普莱斯，菲奥娜太太和自己……还没有达到可以服用魔药年龄的艾文，被破例赐予了灵感者序列魔药，以一种她并不希望的悲伤方式，正式成为守夜人小队成员。 那之后，她一度以为古堡里的男孩一定不可能在那种程度的‘灾厄爆发中心’幸存下来。 因此，意志消沉的艾文接受了不公且残酷的命运，但是……那看似虚无缥缈但又似乎若有实质的命运，总是喜欢捉弄心灵纯洁的人。 当艾文再次见到洛恩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虽然彬彬有礼，但永远谨慎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微笑很温暖但心扉却是禁闭的，眼神和善但骨髓深处充满冰冷与疯狂。下城区艰辛的生活与压力早已将这个昔日温暖的大男孩彻底改变，变得和其他同类一样。 刚开始艾文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没认出自己的洛恩已经不是原来带给自己温暖的那个人了。但碍于普莱斯队长的‘监视’命令，艾文只能隔得很远的雾里看花。 但是当洛恩加入守夜人，自己得以一步步真正‘重新’认识他以后，她才缓慢而又微妙的从另一角度，看到了洛恩对家人温柔体贴的一面，看到了他为了生活辛苦奔波的一面，看到了他即使贫穷但依旧坚守底线的一面。 ‘可惜还是个笨蛋！’ 艾文弓起腰扭着身躯，把烫红的脸蛋埋到冰凉的大腿内侧……然后就从余光中看到了门缝处扒着的，一脸好奇的罗平，脸蛋微红的丽萨，还有满脸震惊的玛丽。 “…你们是什么时候偷看的？” “从副队长你嘴里一边念叨着洛恩先生的名字，一边开始扭屁股的时……唔呜武捂雾唔（你干嘛捂我嘴巴）？” 丽萨下意识的捂住玛丽的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摇头并微笑。 “…今天的事如果传出去……”艾文突然捏住桌子上的咖啡杯，在两个还不是超凡者的小姑娘惊恐的眼神中，仅用灵能就将杯子里的咖啡煮沸，然后语速极慢的缓缓转头看向门边上扒着的3人，“后果很严重。” 忙不迭点头中，两个小姑娘迅速消失，只剩依旧在微笑的罗平。 “占卜家，这次有算准自己的命运吗？” “…多嘴的丫头！” 艾文轻哼一声，将咖啡倒在一株奇怪的盆栽内，随后重泡了一杯。在这一过程中罗平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命运永远在变化，不同的人解读相同的启示，同一个人在不同情况下解读同样的启示，得到的结果不但不可能完全相同，甚至会出现截然相反的预言结果。但命运同时也早已被注定，无论以任何微妙的角度去解读或干涉，最终命运都会以一个奇特的方式再次重现初衷。 这个理论是大部分涉及预言能力的超凡者都知道并认可，但是却又从来不会去遵守的……毕竟超凡本身就是人类为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手段，又何谈坐以待毙？ 因此和大部分占卜家一样，艾文也不认为自己会被既定的命运所羁绊，她同样认为占卜的力量就是用来服务于女神，服务于守夜人，同样…服务于自己的。 “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可是你说过的。”罗平的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卖艺人会挣扎在痛苦的血海之中，或许他会获救，但周围的人无一幸免。” “…那只是一次随意的占卜……因此预言中也显示出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所以……所以即使出现了最坏的情况，我也有把握逆转结果！ “再说了……那是我第一次占卜一个人的命运，占卜语言不够严谨，媒介也不全，不算数的。” “啊呀？” 罗平意外的抬抬眉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耍赖皮的样子呢。 “很可爱哟~~” “…多嘴的丫头！” … 是人是鬼都在秀，除了洛恩在挨揍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日常线人调查（求推荐票） 艾文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没了队长帮她‘分担’压力，所有文职工作都落到她头上后，这个年纪没比洛恩大几岁的女人，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好在普莱斯队长拍了封电报，他预计可以在新年节前就赶回来，同时跟随他的还有圣堂为瑞安多守夜人补充的新队员，到时候后大家可以趁着节日相互熟络一下，培养培养感情。 不过这些都相当于‘远虑’，近忧则就在眼前……海伦米勒小姐，这位前瑞安多公共马车公司负责售票的‘前雇员’，经过了2天的特殊药物及心理疏导治疗后，终于能以一个清晰地逻辑勉强开口了。 洛恩因为还未病愈，所以被禁止参与小队任务。 不过海伦小姐怎么说都是他救回来的，再加上白天艾文几乎都是在他的病房办公，所以有心打探的洛恩没费太多心机，就从忙的昏天黑地的艾文嘴里套出了成吨重要信息。 而为了验证这些信息的真假，在一个艾文熟睡的清晨，实际上通过‘速梦恢复’早就将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的卖艺人，继续偷偷摸摸的穿好衣服溜了出去。 他要找自己的那个线人薇娅了解一下情况……前提是自己给那个傻妮子留下的心理阴影足够大，她自己也足够憨，并且没有脚底抹油准备跑路。 …… 洛恩虽然依旧乘坐昨天那辆包时马车，并且基本伤愈可以将拐杖丢掉。但是为了向周围人掩饰自己的伤势，同时也为了小小考验薇娅一次，所以洛恩依旧假装拄着拐杖，真‘一瘸一拐’的走向薇娅家的旧屋。 那天晚上跟踪薇娅到她家时因为是晚上，很多东西都看的不是很真切。所以，当洛恩看到白天的这里后，就开始感叹原来世界上也是有和自己一样‘崇尚简朴’的人。只不过自己是为了存钱过上好日子，让蒂法和内特都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而薇娅家就不同了，他们虽然以前在斯坎迪亚生活了几代人所以小有积蓄，但是出于骨血内颠沛流离培养出的谨慎，所以一直保持着节衣缩食的低调生活……在瑞安多自然也不例外。 要问洛恩为什么知道人家家里有钱…… 唔……答案还是灵能视觉。 一般灵能视觉中非生命体与生命体有着显著差异，带有灵能波动的物体又和其他普通物体有着更加显著的区别。而在普通物体中，一般金属与黄金，白银等贵金属则存在非常细微的色差，一般来说普通超凡即使专精灵能视觉，在短时间内依旧很难分辨出这种微小的差距，但是洛恩……他已经将那双眼锻炼到足以在瞬间分辨出24k金与18k金之间的差异。 所以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珠宝加工人才的稀缺是因为普罗大众对金钱执念不够，而洛恩则拥有那种很特别的，难以形容的，堪称万里挑一的‘天赋’……俗称‘死要钱’。 再说洛恩，此刻他不紧不慢的敲开了薇娅家的房门，随后亲眼‘目睹’头发乱糟糟的薇娅打着哈欠从破旧的复式公寓二楼缓缓的走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不过看她偏橘黄的情绪颜色就知道大概率不是什么称赞访客的好话。 开门的一刹那，薇娅的表情瞬间僵住，即使在看到洛恩是拄着拐的残疾状态，她的本能还是驱使她谨慎的捂住小腹后退一步，既戒备又惊慌的动了动嘴唇，但却害怕的一个字儿也挤不出来。 洛恩则继续保持着扑克脸看向薇娅，随后‘瘸着腿’不请自入的绕过薇娅来到最近的餐厅，毫无语气波澜的命令道：“拉开椅子。” “啊！”直到洛恩和她擦肩而过，薇娅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才顺着眉眼从鼻子滑落，啪嗒一声滴到棕黑色的旧地板上，随后缩着肩膀，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得的绕开洛恩身边一米的范围，探出身子伸出胳膊，‘怯生生’的将椅子拉出来后，马上缩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她什么都不敢问，绞着手指低头看向平淡无奇的地板缝隙，似乎想从那里看出一朵花来。 洛恩没有开口说明情况的意思，他更无意纠正薇娅的‘恐惧’，因为这对他，对女孩而言都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最高效的驭下手段就是恐惧，用恐惧控制他们，然后利用这股恐惧驱使爪牙对付敌人。 随意的如此想着，洛恩坐了下来，将拐杖靠在桌边。 随后，他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说到： “坐。” “啊？”薇娅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梦初醒似得指着自己，“我吗？” 洛恩没回答，只是继续面无表情的，平静的注视着她。 “噢……”薇娅小声的应了一下，随后忐忑的只将小半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膝盖紧靠，一副做错事少女被父亲当场抓了个原型的委屈样。 “调查的结果？” 被提问的薇娅偷偷瞥了一下洛恩的拐杖和他缠着绷带的右手，胆气稍微大了一点……但当她看到前者胸前别着的高阶警司徽章时，原本放松的心态再次紧张起来。 “我……我亲自查了好几个地方……”她可不敢告诉洛恩自己把这位‘大魔王’的委托给分包下去交给‘下线’调查，所以在叙述中特意隐瞒了雇佣其他小孩的事实，好突出自己的重要性和能力。 几分钟之后，薇娅因紧张而导致叙述顺序有些凌乱的报告完成了。洛恩略微思索片刻就抓住了叙述内容的核心，稍作总结后就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下城区人口失踪案不只发生在柳丁街13号公寓，那里只是相对失踪人数较多的重灾区之一，其他区域也或多或少的出现了‘高于平时失踪数量’的人口失踪。其次，大部分人口失踪都被各个黑帮‘反常’的掩盖了，而在失踪案发生后没多久，某种传染性不强但是致死率极高的恶疾就出现在了这里。最后，虽然没有直接信息可以解释为什么瑞安多警察系统要刻意隐瞒这些损失，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里面绝对有问题。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守夜人会在两名正式警察出事后才被要求协助警方调查，一定是有人想隐瞒什么……再联想一下之前那位昏迷警察在醒来后，对其遭遇三缄其口的可疑行为……里面的水很深啊，如果要找到突破口的话，那些黑帮分子会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件事本身已经超出洛恩的职权范围了。守夜人只负责直接的超凡案件，一旦涉及到其他贵族或政治权力斗争，那就应该保持他们‘天然中立’的立场。 这些思绪迅速从洛恩心中闪过，只是一个瞬间他就决定调查到此为止，不做过多干涉。 “……”洛恩没说话，拄着拐杖站起，抬了抬帽檐用毫无感情不断的眸子盯向薇娅，缓慢启动灵能视觉中的震慑能力后，迅速且微不可查的瞥了一下后者的低胸睡衣中露出的较潜事业线，随后继续看着她的眼睛。等她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即将承受不住威慑的压制快要进入‘保护性晕厥’时，洛恩才慢慢降低威慑强度并在后者恢复思考能力后幽幽开口道：“我知道了。” “” 薇娅微微颤抖的低下头，不敢再看洛恩的眼睛。 “干得不错。 “继续保持，我会再联系你的。” 吩咐完这句后，卖艺人潇洒的转身扬长而去……前提是忽略掉拐杖点在地上发出的‘踏踏’声的话…… “呼……”直到洛恩离开自宅，踏踏的拐杖声完全消失后，薇娅才完全放松的将提起的浊气完全呼出，靠着椅背，目光呆滞的防空思维。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失踪人口与情人的委托（上） 薇娅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这种人类最原始的，发自内心的，令人兴奋与期待的冲动欲望……求知欲。 “我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更好的了解神经病雇主的性格，为了更好的自保而已……”薇娅如此自我开解，“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唔，顶多是有丁点好奇而已！” ………… 在洛恩回到医院并处理掉外出痕迹，比如皮鞋上的泥土和大衣上的灰尘之后没多久，第n次从本该是洛恩的病床上睡醒的艾文，明显‘熟练’了很多，比如她会在困意席卷自己之前就把长发扎起来，避免睡醒后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再比如提前将清新口气的糖果藏在口袋里，穿一双好脱的靴子，在后颈和手腕处喷一些香水，把很舒适但是会显得稚气的棉袜换成更成熟的连裤黑袜…这些都是为了不在‘别人’面前留不成熟的‘坏’映像。 可惜满脑子都装满曲光屏障法术宝石契约的‘别人’，好不容易想起点别的事，还都是关于他自己线人所收集的情报，而非身旁这位‘默默’的，拼命刷存在感的艾文……所谓的对牛弹琴对瞎子抛媚眼，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情况了吧？ 意识早就清醒但是又装睡了几十分钟后，艾文不得不主动‘醒来’。因为有别的客人来探病了，她可不想将自己独有的一面暴露给其他外人看。 “凯恩斯先生？” 洛恩很是惊讶，按理说直接或间接知道他情况的就那么一些人；狡黠妹蒂法，傻弟弟内特，守夜人小队的各位，还有就是负责报销费用的瑞安多警局高层。而凯恩斯先生，不属于这个范畴，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年头地产中介商的消息都这么灵通了？还是说有别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就在洛恩思索的当口，他看到了藏在凯恩斯身后的女士。 那是穿着得体连衣裙头戴黑色的宽边遮阳帽，身材匀称健美给人一种充满力量与活力的女士……再仔细观察一下，她的手亲密的挽在凯恩斯的小臂内侧，精致的红色羊毛大衣已经提前脱下并挂在右手上。 黑色的女士长手套下，中指处微微凸起并闪烁出令人陶醉的光芒……高纯度钻石无异，个头也不小，起码值……呃，思维不受控制的跑偏后，回过神来的卖艺人已经没有更多时间仔细观察。 洛恩本着来者皆是客的原则挪动脚步将房门让开，他的脸上在看到凯恩斯的瞬间就挂上了微笑，熟练无比的切换到守夜人内部人畜无害的人设，一摆手指向病床旁边的座位。 “欢迎，请进来吧。” “打搅了，打搅了！”凯恩斯先生原本给洛恩的映像是一位年过40的中年人，是一位充满沧桑，稳重与精明的地产商…现在却给他一种这位大叔好似回到20岁青葱岁月，充满活力与朝气。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才能让这位稳重的绅士如此高兴？还是说他是别人假冒的？ 诧异中洛恩毫不犹豫的开启灵能视觉，辨别了好一会儿后才确定那特有的灵性颜色与波动是独属于凯恩斯先生的，而不是某个傻缺易容假冒的…… 同时，洛恩也发现挽着他手臂的女士似乎有些不寻常……她的情绪虽然也呈现出愉悦的状态，但是灵能波动非常稳定，几乎与教科书中描述的标准普通女性的灵能波动毫无二致。 “艾文小姐，没想到您也在这里啊！”凯恩斯脱下帽子放在胸口，一脸堆笑的对艾文点点头，后者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挽着他的女士，随后微微颌首。 似乎艾文小姐对凯恩斯先生不感冒？ 不，也有可能是针对他旁边那位女士……鲁迅不是说过，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肌肉兄贵互相刚……呃，好吧，大卫王大概率也说过。 可惜现在不是打破砂锅八卦到底的好时候，所以洛恩假装没看到艾文冷淡的反应，满脸堆笑的邀请自己的金主坐下，同时暗自祈祷凯恩斯千万别提趋光屏障法术宝石的事儿，否则麻烦就大了。 中产阶级式的寒暄无非就是那么几句，比如工作怎么样，又赚了多少钱，养的什么狗，打算去哪里度假，女仆够不够勤快，哪里的歌剧好……之类的。 洛恩得益于自己的超强大脑，在学习之余感到疲惫时都有翻之类的书籍和世上杂志，凭着超群的记忆力将书本内容略作修改后复制出来，在谈话中显得游刃有余。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洛恩是个生活细致，格调品味都相当不错的贵公子，而熟悉洛恩的人，比如艾文，此时就一副诧异的表情，随后眯起眼盯着他，‘你很可疑’的表情一闪而过。 问候了一下洛恩的病情，将提前准备好的探病礼物送给他后，卖艺人就一边嘴上推脱，一边‘勉为其难’的接过装满新鲜水果，鲜花，还有高档甜点的篮子，并将之放到病床的另一侧，一点都没有打开品尝，并与在座各位分享的意思。 他打算等蒂法和内特放学来看他的时候，让两个孩子带回家去享用……至于在场的各位成年人……吃个屁的甜品，还嫌不够胖？保持身材重要！ 寒暄之后，凯恩斯先生又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随后很自然的提出他身边的女士想要单独感谢一下洛恩，并顺便向艾文提出一起出去散步的邀请。 这么蹩脚的将她支开的理由，如果换个小姑娘说不定会上当…但艾文却同意了，临出门前她看向洛恩并敲了敲左边的腰带。 在那次袭击斯坎迪亚用兵小队之后，洛恩即使是睡觉都会把左轮枪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更不用说醒来以后了；而他的右手受伤后，左轮枪就从左臂腋下的枪袋转移到了下方腰带处新配发的枪袋中，这种变化对双手同样灵巧的卖艺人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因此，艾文动作的含义不言而喻。 洛恩意会，假装换了个束缚的姿势半躺在床上，实际借着这个空档略微拉开了和那位女士的距离，同时左手快速盖住左轮枪柄，足以保证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件时，他能在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士做出任何异动前，用冰冷的枪口给她冷静一下，或将不那么冰冷但足够有说服力的枪托当成钝器使用，达到以德服人的效果。 呃……这应该是蒸汽之心暴躁老哥的画风……一点都不符合卖艺人腼腆内敛的守夜人做派。 那位女士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洛恩的小动作，亦或是身为普通人的她更本没有看出来洛恩的警备。 她稍微揉了揉鼻尖整理了一下腹稿，就真诚的看向洛恩，先是歉意的鞠了一躬才施施然开口：“上次柳丁街13号的事情，为您带来了这么大的不便，实在是令我感到惭愧。” 她抢在洛恩准备蒙混过关前就继续说道：“我本人是在教会登记过的超凡者……当然，不是向您一样隶属与守夜人小队，甚至不是纯粹的女神信徒，但，但是……怎么说，我之前为夜之姊妹会做过某些贡献，通过等价交换获得了有限的庇护，并在瑞安多定居了下来。” ‘难怪她的灵能波动这么稳定……按理说代表情绪的灵性存在波动时，普通人虽然因为无法控制灵能所以几乎没有显著波动，但是轻微的起伏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说刚才是她刻意的灵能伪装，亦或‘习惯成自然’的无意识自我保护？ ‘话说怎么我晋升卖艺人后，超凡者就像大街上的白菜一样？随便开两枪就打死了两个，那等下试试从楼上往下撒尿，不知道会浇出几个野超凡来……’ 这个恶搞想法从洛恩心中一闪而逝。他没有选择出言打断这位女士的发言，而是静等下文。 “本来我是打算就这么安静的独自生活，在没有恐惧与失控的危险中就此平淡且孤独的度过余生……但是凯恩斯，他打开了我的心扉……” 接下来就是略微有些狗血的桥段……名为碧薇丝坦普尔特的超凡者在情绪最为低迷，抑郁与孤独的时候，邂逅了成熟稳重且帅气的凯恩斯先生，二者从原本租客与中介的关系慢慢发展为好友。凯恩斯的风趣与幽默将碧薇丝封闭的内心一点点打开，他带着这位女士结识了新的社交圈子与朋友，让她在人生地不熟的瑞安多不再孤身一人…… 正文 第九十四章 lets make a list “话说前段时间从天使小姐那里‘获得’了一个什么‘奇点吸引原则’的理论，虽然只是草草的过了一眼，但似乎与‘渣男引力效应’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那能不能换个解释，既：超凡之间就像普通人一样也会相互吸引，只不过普通人是由于性格与所处圈子的共同点相互吸引，而超凡者与超凡物品则是由某种未被发现的‘要素’牵引吸引？ “呃……好像有点牵强。 “在奇点吸引原则中对这部分的描述是围绕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特殊存在‘奇点’展开的，那个理论认为属于‘奇点’本身的人或物，会被动的吸引许多看似不相关的人或物，在制造出一连串无法避免的恶性事件后，最终会酿成无可避免的毁灭灾难…… “但是迄今为止除了对‘奇点’的朦胧介绍和记录外，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能佐证这些‘特殊’存在曾经确实‘存在’过……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从素描画上抹去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比起聆听一个女人叨叨自己和男人的感情历史，或聆听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的感情历史。洛恩更倾向于放飞思绪做一些大胆的思考与假设，即使那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的理论这辈子或许都影响不到自己的人生 当然，这是建立在洛恩可以‘一心二用’的基础之上。 不过，以上这些内容都不如‘伦萨朗’这三个字有吸引力。 “…我知道这很麻烦，但是我愿意再出30伦萨朗的佣金……” 洛恩虽然没有听清凯恩斯先生的情妇，碧薇丝女士说的前半段话，但光冲‘30伦萨朗’几个字就足以让他接下任何委托，至于能不能完成？嘿……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没玩过山口山还不知道怎么当脚男？管他能不能完成，看到叹号，一律全点接受就对了！ 等等……这个剧本有点不对。 卖艺人迅速轻咳两声假装清嗓子，实际上却迅速发动梦魇魔灵的记忆回溯天赋，将碧薇丝女士说的话‘重温’了一遍。随后，他摆出了一个普通人听到这种委托时应有的迷茫表情，并适当的前倾身体并将手掌搭在膝盖上，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询问与探究的标准肢体语言。 “我很好奇，为什么您作为一个已经在教会登记在册的‘合法超凡者’，要关心这些与你完全无关的东西？你就不担心守夜人会因此发起对你的调查？万一有所牵连，那么迄今为止你为了现在平稳生活所付出的所有努力与汗水，都将付诸东流。 “不止如此，你还会因此卷入你最讨厌的超凡斗争风波之中，教会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庇护，而其他邪教徒则会想尽办法的将你除掉。 “在你能解释清楚我的以上疑问之前，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碧薇丝的委托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非常棘手，但对洛恩或守夜人来说，完全就属于职责范围内‘顺手而为之’的事……更何况，他相信这位女士在从幕后来到台前时，早就考虑清楚了一切后果与风险，并作出了相应准备。 这套标准的守夜人询问自然不可能难的到她……但洛恩明白，有些时候该走的‘官方程序’还是不能省略的，毕竟他现在是吃公粮的夜之姊妹会守夜人小队超凡者，以及伦萨王国警察系统内挂职高阶警司。 万一‘流程’不对导致产生了什么不好的记过，那么相应的纰漏导致的全部责任都要由他一力负担……这么看来，30伦萨朗可不值得卖艺人冒这个险。 300伦萨朗……呃，可以考虑一下下…… “我知道被重新卷入超凡争端中会遇到什么危险，也有相应的觉悟。”碧薇丝摸着自己的小腹，露出一抹医院内常见的，独属于母亲的温暖微笑，“这都是为了我尚未出生的宝宝……” 这一刻，名为洛恩的卖艺人靓仔，嘴巴长成了o字型抽着冷气，久久说不出话。 如果凯恩斯的正宫太太在这里，洛恩一定会拦住那位女士，并不由分说的将一顶翡翠王冠给她戴上，然后真心实意的给她一句忠告：千万别低头，否则象征身份的崇高王冠定会滑落。 ‘啊呸！我在想什么啊……’ 洛恩猛地摇摇头，将脑中混乱的思绪暂且压下，揉了揉眉心，打断碧薇丝的母爱发言。 “我知道您很珍惜您的孩子，可是问题是…… “这和您委托我调查下城区失踪人口事件，有什么直接或间接联系吗？” 30伦萨朗带来的精神刺激平息后，洛恩的理智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他紧盯着碧薇丝的眼睛，给后者施压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将灵能视觉打开，经过强化的天赋法术不禁启动时无序任何手势且灵能波动都被压制到一个极地的限度，除非后者和洛恩进行深度肢体碰撞，否则不可能察觉的到那微不足道的灵能波动。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碧薇丝是个能欺骗到自己的顶级间谍大师，或是拥有相关领域，中阶或以上的超凡力量，否则绝对逃不过灵能视觉的侦查。 而之所以提出以上疑问，是因为恢复理智的洛恩认为：碧薇丝这样的人没理由掺和这些麻烦事……而怀孕某种程度上虽然会让女人变得多愁善感且博爱起来，但这只是相对的，且洛恩认为这种事情不大可能更改一个人的品性；要知道碧薇丝自己都承认了，她在‘归顺’姊妹会之前可不是什么‘好好女士’，手上沾的血恐怕比洛恩搭讪过的女人还要多。所以为了防止自己被可能存在的糖衣炮弹炸成碎片，不会因为区区30伦萨朗就被人当枪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洛恩认为自己有必要冷静下来，客观的分析一下局势。 “说来话长……您愿意浪费时间，倾听我这个罪人的辩解与救赎吗？” 看在30伦萨朗的面子上，就算你哔哔一天一夜都没得问题！ 随性的吐槽中，洛恩毫无障碍的，表情诚恳的点点头： “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当然愿意聆听您的故事，请说吧。” 在伦萨朗的帮助下，洛恩对这位女士的称呼都从‘你’变成了‘您’。 …… 十分钟后，邀请艾文散步失败的凯恩斯，一脸尴尬的和离开洛恩病房的碧薇丝离开了瑞安多市立医院。 艾文矗立在窗边，直到二人登上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可视范围内后，她才转过头看向洛恩，抬了抬眉毛，询问之意溢于言表。 “接了个顺便调查下城区人口失踪事件的委托。”洛恩毫不避讳的将碧薇丝的话语分毫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就连语气都模仿的七七八八。 “你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艾文随意的一句话，吓得卖艺人肝都颤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最近警惕性降低了，连平时习惯性遮掩梦魇魔灵记忆回溯天赋的‘表演’都疏忽了……幸好，这只是一句同僚之间随意的调侃，不涉及任何危险的试探。 “嘛……心闲长发，手闲长甲，而闲久了就喜欢想一些有的没的，记忆力也会增强不少……” “那么说队长应该心里应该装了很多事，否则也不至于头顶秀发英年早逝了……唔，调侃就到此为止，你对她的说辞有什么见解？” 这……艾文副队长，这种谐星人设不符合你高大的形象啊！ 洛恩赶紧假装认真的清了清嗓子，将心头吐槽欲望压下，随后表情严肃的说到：“用大卫王的话说，任何纯粹的谎言都是愚蠢的，高明的骗子不会撒谎，只会说出大部分事实而掩盖小部分关键信息，从而利用信心不对称的优势，通过引导被害人的妄想思维，将事情的发展导向有利于自己的一面。” 反正只要说出任何经典语录，十有八九都和大卫王有关……那么，与其让别人称赞大卫王，不如自己先吹一波，这样起码还能显得洛恩很爱读书。 “所以？” “她的话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洛恩伸出三只手指， “让我们列个表分析一下。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恶行恶语 “都有隐瞒。”洛恩微微眯眼，同时注意力熟练地一分为二，一边分析碧薇丝话语一边用记忆回溯天赋，从文献库内调出相关记录。 其中一本由库鲁斯埃格兰特所著的《近现代超凡概述》里，有许多洛恩用得上的信息。 书中大概梳理了艾兰蒂斯世界中对超凡者的定义，其中详细介绍了主流定义，即划分9阶和8阶为低阶，7阶至5阶为中阶，那之上则是传说中的半神以及更稀有缥缈的圣徒。 前者多如牛毛，后者稀少无比，最后一种则只是寥寥几笔带过，似乎作者也对此很避讳？ 而关于超凡者生育的内容，就有一段比较详细的称述：‘生理状况为女性的超凡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灵能干预抑制输卵管，从而达到避孕的目的……’ 唔，还能这么用？还有，为什么要用这么咬文嚼字的说辞才描述这个过程……难道那位著作人在映射什么？h……洛恩表示难以理解，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调取文献。 ‘目前没有任何已知的超凡或医学手段可以增加受孕概率。’这本被洛恩拓印到文献库的手抄书内，在这一段的描述旁边，有不知道是作者还是抄写人所加的批注：‘低阶超凡者数量在逐年递减，虽然现在还没有引起必要的重视，但等祂们意识到这个小问题所映射出的麻烦事，恐怕一切都迟了…… ‘附：我只是个观察者，没必要也没理由卷入其中。’ 这之后，则是一段描写比较直白的生理科普，比如从遗传学上，低阶超凡无法控制超凡要素的遗传赋予，而中阶超凡可以选择性的将自己的‘特性’给予新的小生命……作为一个嘴上老司机，实际上只在梦里亲了一只非人生物的卖艺人，他觉得这口生硬且极具嘲讽意味的科普狗粮来来的猝不及防……他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单身狗，为什么要看这些该死的内容！ 于是，意识世界中的洛恩将书本‘合上’，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维，继续开口道： “碧薇丝是个8阶超凡，她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妊娠成功率，但她完全可以做到有效避孕……” 话没说完，艾文就撇头看向窗外，捏着额角鬓间的银发，将她的飘红的侧脸遮住。 洛恩有些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发言。 “记住这一点，然后重新梳理一下她给出的理由，就能发现她话语中前后矛盾的地方……如果她真是为了孩子着想，那么为什么不等做出更大功绩，获得批准移居帕洛斯以后再怀孕呢？还有，就算帕洛斯安全更有保障，但是再三阻碍邪教计划的碧薇丝，就真的比现在这样‘默默无闻’更加安全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所以我觉得她一定隐藏了什么信息。” 善与恶，本就并非对立存在，而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善中有恶，一个善良的人会因为悲痛与愤怒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恶行，同样的恶中亦存善，一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也会因为一时的怜悯留下活口，难道人们就应该从这些偶然事件中当事人态度的变更，而更改自己对他人的固有认知？ 那显然过于武断。 所以，以一个理性可观的角度重新审视碧薇丝的话，并记住她是恶中带善的人，就不会掉入她的语言陷阱。 ‘不过不要紧，这并不妨碍我顺便赚30伦萨朗……唔，确切的说应该是25的任务分成，也就是7伦萨朗又10银令。’ “但这不妨碍我们接下委托。” 洛恩盖棺定论后，艾文却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完全认可洛恩的理性分析。 “我和你得出的结论相反，我认为她就是单纯的想要做一些好事……只不过和守夜人的出发点不同，她稍微带有一些私心……这是可以理解与接受的。 又有哪个母亲不想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成长空间呢？” 洛恩无奈的耸耸肩，决定不用自己的理性去说服艾文的感性，这种争执是不可能得出让双方都真心实意认同的答案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这种争论上，男人天生就有劣势。 “所以我们无保留的相信她？” “当然不是。”艾文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一脸迷茫的洛恩，“不能信，也不能全信” ‘这他喵的不就是我的观点吗？那你还嘴硬个啥子哦！’ 洛恩无奈捂脸。 艾文继续补充到：“作为守夜人，或者说作为超凡者，对任何委托都需要时刻保持警惕，这是生存下去的必被基本素质。” 话说，自从洛恩加入守夜人小队以后，算上这单，已经今年的第三单，洛恩的第二单‘外包’委托……他一个人接的量就是小队所有人加起来的两倍……细细想来，虽然有点违背常理，但还在可接受范围。 稍晚一些的傍晚，瑞安多市立医院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访客---世袭子爵，瑞安多市市长，伦萨上议院议员，柯林冯多米内斯的独子威廉，以医学学习与考察的名义，悄悄入住市立医院最上层的独立病房，随行的守护骑士牢牢地将通往上层的唯一楼梯把守着，禁止任何非指定的医护人员入内，包括但不限于清扫工人，普通护工等频繁更替的杂物人员。 由于消息封锁的很好，所以只有极小部分医护人员知道上层来了了不得的贵客，但具体是谁却无人得知，而对大部分病人更是对此一无所知。 ………… ………… “不，我们不需要演员，也不需要杂物工人！ “就算扫厕所的，也不缺！！” 穿着高档丝绸塑身中裙的剧场经理不耐烦的挥挥手，谨慎的后退两步，生怕自己昂贵的铂金项链被这个穷鬼污染变色，并示意安保人员将眼前态度卑微，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家伙给架走。 如果不是一会儿会有上议院的大佬来剧场里观摩，而她又必须保持体面不能发火，以免脸上的粉底脱落的话，她真想用高跟鞋鞋跟敲碎面前这个蠢货的脑袋，看看他那可怜的头骨下面是不是装了一袋子水。 “给我个机会吧，女士！” 西斯莱菲尼克斯，这位怀揣着梦想的艺术家，此刻穿着八成新并熨烫的很平展的西服，卑微的向剧场经理双手合十，祈求让她给自己多说几句话的机会。 “够了蠢货！”颧骨高耸嘴唇长薄的剧场经理不屑的挥挥手，“你已经浪费我太多时间了！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收了你的钱，让你在前几天的第一轮面试中通过了……但是瞧瞧你那副蠢样！ “在舞台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更是丢人的连跌了好几跤！ “你以为这是什么搞笑剧场？而你是搞笑艺人？ “滚吧！别浪费我的时间了！！”剧场经理说到这里就来气，前几天剧场招募脱口秀演员时，西斯在舞台上毫无艺术家风范的搞笑演出让自己在同僚面前颜面尽失，以至于即使现在回想起那些观众可恶的，故意的嘲笑…… 即使现在，她依旧气的手抖！ “你们几个蠢货还在发什么呆，快给我把他丢出去，否则通通滚蛋！！” 毫无疑问，瘦小的西斯根本不是人高马大的斯坎迪亚守卫的对手，他被两位守卫轻松的架到后门。 “嘿，伙计，这可怪不了我们。”其中一个守卫摊摊手，“我们只是收钱保证你能见到经理，但是可不能保证她听你说话。” “你可真是倒霉……”另一个守卫似乎觉得西斯的表情太过阴沉，再加上他们才收了人家的钱，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绝，“其实你的表演还是挺有意思的，至少我觉得蛮搞笑的。 “或许你可以试试从街头搞笑艺人做起？很多大师都是那么成名的！” “是吗？”第一个守卫看向同僚，“你这种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还懂这个？” “那次喝酒的时候波娃告诉我的，我可没乱说！” “波娃就是个谎话精，他没喝酒的时候说话等于放屁，喝了酒以后，说话等于夹粪屁！” 西斯没有搭理这两个自顾自吵起来的守卫，勉强的笑了笑和两人点头道别，随后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回应自己，耷拉着脑袋，提起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等西斯走远后，两个守卫才冷笑一声将厚重的剧场后门关上。 “就这倒霉的矮个子样，还想当艺术家？呸！” “嘿……人家好歹给我们每人2金镑的好处费呢，嘴上留点德。” “啧啧……开口就这么大方，这倒霉鬼有点积蓄啊……要不要？”守卫比划了一个虚砍一刀的手势，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算了吧，我可不想惹事。”他的同伴摇摇头，“那些罗门铜帽子都他娘不是好东西，但凡哪里出了事，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咱们身上……好不容易洗白，就别惹事了。” “……”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罗大夫心里委屈，但罗大夫不说（求推荐票） “好主意！你这家伙，没想到真的变聪明了！！” 可怜的西斯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邪恶吞噬……此刻的他，还傻乎乎的单独走在归家旅途之上。 西斯并没有住在姑妈家里，因为他的姑妈早已病逝，而老妇人一家也早就将房子也转卖给了别人，搬去了不知哪里。他自然也未能联系到多年不见，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的表妹……如果还存在的话。 但幸好他对此早有准备，携带的巨款足以让他租一间狭小，但足够温暖，并有自己独立盥洗室的出租屋……足够他不愁吃喝的在银轮港湾支持好几年，前提是不要乱挥霍。 “或许我可以试试换个风格……”回到出租屋内，一个人坐在化妆桌前，望着镜子中没精打采的自己，西斯使劲儿拍了拍脸，重新凝聚起一个和善的微笑，“加油西斯，你行的！” 同时，出租屋的门被打开。 是妻子和女儿回来了，不知道她们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惊喜？ ………… ………… 早晨趁艾文睡着后偷跑出去购置练习用的水晶，或去薇娅的地方给她布置新的任务，中午之前赶回医院假装看书，下午等待罗大夫给他换药，晚上则进入梦魇梦境练习宝石加工和铭文篆刻，累了的话就去列车外面的废弃都市打小怪放松精神…… 顺带一提，富裕起来的洛恩依旧保持着勤俭作风，能用一颗子弹解决的怪物绝对不多浪费第二颗子弹，为此，他重新拾起当初街头斗殴的绝技：背后敲闷棍。只不过目标由小混混变成了酷似贞子的怪物，工具由木棍升华为队长赠送的，更加‘体面’的实心手杖，打击力度自然也从将人敲晕提升为一击致命……开始的时候掌握不好‘贞子’的复活时间导致常常失手，不过当习惯怪物的节奏以后，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就像小时候在街机厅玩的打地鼠游戏，不过变为了‘威力加强’的成人版，并且‘地鼠’也不会乱动，只不过换了个更加恶心的‘皮肤’而已。 如此安逸又忙碌，空虚却又充实的日子持续了5天后，早已痊愈的洛恩总算在罗平大夫看怪物似得眼神中，得以提前出院。 “顶楼被哪个土豪包场……呃，我的意思是被哪位大人物占了，怎么楼梯口还有荷枪实弹的近卫？”出院前，洛恩单手撑着楼梯扶手，好奇的，堂而皇之的伸长脖子‘偷窥’。 “估计是那几位议员？要么就是哪个大贵族，反正这不是有钱能做到的。”罗大夫也很好奇，不过她的职业道德限制了她的下限……当然，这也对洛恩有效。比如此刻，她就揪着卖艺人的耳朵，强行将这个好奇的，眼神酷似家猫的家伙拽离了现场。 “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海伦女士的供词还需要你帮忙整理呢。” “哈？”洛恩指着自己，一脸‘你们这段时间这么闲，竟然让我一个刚出院的工作，是不是太没有人性了’的表情，“哈？？？” “……我闲？” 罗大夫眯起眼睛，掰着手指开始细数自己的‘委屈’： “队里本来编制就不全，一个跑去帕洛斯花天酒地打昆特，一个咸鱼在医院里装病，剩下的就是少言寡语的毒舌狙击手，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美事的占卜家，整天就知道藏在地下室里喝咖啡看小说的不正经阿姨，还有我这个貌美如花本应在最灿烂的年华谈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但却因为人手紧张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巡逻守夜保护帕蜜斯之门看护伤员……” 呼……罗平喘了一大口气，连带着洛恩也将提起的气松了下去，生怕这个小姑娘因为缺氧晕过去…… “集善良与宽容为一身的可爱医官为你们付出了这么多你缺……” 洛恩伸手捂住罗大夫的嘴，“得得得，您说的都对！我去整理资料，行了吧？” “唔唔唔（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洛恩有些后悔当初因为贪财毫不犹豫的加入守夜人的决定了……说到加入守夜人，他突然想起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在自己成为卖艺人后就没有主动出现袭击他了，而且最近的接触都是自己主动‘找事’的。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只要做人够狠够坏，连霉运与坏人都会躲着自己？呃…等等，我卖艺人行事大方毫不贪财，不只帮助有需要的市民解决财产问题，还无偿帮助迷途少女返回正道，怎么能算恶人呢？ 商业自吹中，洛恩和罗大夫乘坐的马车回到了久违了好几天的奥特莱斯古董店。 打开车门自己先下车，然后伸手，绅士的将罗大夫接下来并帮她打开店门后，卖艺人才在罗大夫惊讶的眼神中缓缓拿出钱包，递给车夫一枚1银令的银币。 “给我开2银令的发票……什么？你不知道发票是什么？哎……老兄，你没的商业头脑啊……哎呀，我就是和车夫开个玩笑，罗大夫你踢我干什么？” 和又娘化了不少，穿着高跟鞋连裤袜的熊德勒打了个招呼，用欣赏的眼光扫过他的女仆装，心情大好的洛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包容并蓄了很多…… 泰勒先生依旧戴着那副昂贵的金边眼镜，依旧那么神采奕奕。 洛恩倒没有料到凯特小姐的妹妹，那个叫露露的小姑娘也在二楼。后者看到他后格外兴奋，对他招手示意洛恩过去陪她玩游戏，但前者只能苦笑着摇摇头，用手指在手掌上写写画画比了个需要去工作的手势，就挥手向鼓起腮帮子的小姑娘露露告别。 ‘话说最近都没有什么大段时间陪蒂法和内特出去……我这个哥哥有点不称职啊……等闲下来以后找个时间带他们去玩……嗯，顺便也可以叫上艾文，孩子们很喜欢她呢，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来到三楼，队长普莱斯的办公室依旧禁闭，门上面贴了一张‘未经允许禁止进入’的字条……洛恩有种偷跑进去翻找队长藏起来的，可能存在的‘有色杂志’的冲动…… 艾文办公室的门是半掩的，通过门缝，可以看到躺在沙发上午休的占卜家副队长。话说目前为止，洛恩都没有见过艾文的战斗模式，不知道占卜家的战斗表现怎么样……唔，大概率不会像漫画里面的占卜家一样，靠丢占卜牌吧？ 诶？说到丢牌就不得不提切牌，但凡切牌就有概率手残拿到蓝牌，然后……噢嚯，完蛋。 ‘唔……世界上哪有那么谐的事！这又不是鬼周刊。’日常吐槽中，洛恩来到3楼走廊尽头，熟稔的转动隐藏雕像，并按一定顺序将书架上的书本抽出，随后机关启动，消失在走廊尽头。 海伦小姐这几天一直住在地下区域的监牢……呃，应该说是保护措施最为周全同时可以有效防止‘住客’自我伤害的，多功能，外侧开启门锁的套房内。 比起洛恩刚将这个女人从人贩手中解救出来时皮包骨头，吊着一口气时刻都会死过去的糟糕状态，此时海伦小姐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在经过几天菲奥娜太太特殊制作的稀释药剂的调养下，她的眸子不再是充满死气，而是恢复了一丝神采。 另外扁平的前胸也恢复了些许元气……嗯，尽管这并不是重点，但是雄性生物本能还是让洛恩难以抑制的，顺其自然的扫了一眼……呃，人之常情嘛。 房间内没有任何锐器，最尖锐的物体就是放在询问桌上的，一根用旧的羽毛笔。 害怕她自残，所以连钢笔都撤掉了？洛恩如此想着，走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下，静静等待憔悴的海伦从睡梦中自然醒来。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洛恩翻看着桌上的询问记录，里面的回答内容杂乱无章且缺乏相互串联的逻辑性，即使负责询问的菲奥娜太太尽量将之逻辑化，但是依旧难以提取出太多有用信息。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表，里，意识世界 同理，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也会将那些有可能令我们受伤，为我们所恶，击溃我们意志，令人疯狂与崩溃的信息全部隔绝。这就是很多人在受到极端刺激后会短暂或永久失忆，这其实是大脑防止意识崩溃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如果这种外部刺激总量超过了一定限度，或一次性对人造成过大伤害，那么这种自我保护机制也会崩溃，导致个体变得疯癫，行为语言混乱。而即使在经过一定外部辅助治疗，看似痊愈后，这种心灵上的创伤依旧存在，只不过被遮掩住了而已。 现在瑞安多守夜人面临的困境就是海伦小姐有用的信息都在那个‘创口’之下，强行用法术等外力引导她去‘回忆’，除了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再一次受到伤害导致精神彻底崩溃变成植物人外，几乎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而唯一可以了结她过去的方法，就是进入她的意识世界，掀开被‘表意识’隐藏的‘里意识世界’大门，进入被大脑屏蔽掉的混乱之地一探究竟…这就是俗称的‘窥秘’仪式魔法。 在一般情况下，超凡者比普通人的精神力要强大很多，因此‘窥秘’的成功率与危险性就极低。但当普通人陷入疯狂或理智崩溃，情况变得不一般时，双方的强弱转换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病人的意识世界也会因此变得混乱且无序，在那里，事物存在的合理性早已崩溃，上下左右前后进退的空间逻辑也变得完全混乱……就像是疯子的涂鸦，正常人不可能用正常的逻辑在那里找到答案，即使超凡者也一样。 因此，在这种‘环境充满不确定性’的情况下，普通超凡者贸然尝试进入病患的‘里意识世界’，无异于将一块肥肉丢入野狗群中，顷刻间就会被混乱意识世界内的各种扭曲思想碾碎倾轧……虽然肉体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意识混乱必然导致灵性崩溃，超凡者不可避免的陷入失控，沦为可怖的怪物，与死何异？ 就在洛恩被罗大夫丢过来的这口锅砸中陷入两难的时候，他身后审讯室的大门传来两声脆响，回过头去，艾文半靠在门框上两手抱胸面带微笑的看向他。 “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唔……”洛恩挠挠头，现在的他确实无计可施，“是的，我没有相关的‘潜入’经验，对法术的掌握也很片面，目前的情况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既然副队长大人决定亲自出马，那小的就先溜了……” “站住！” 艾文黑着脸伸手捏住洛恩的耳朵，后者疼的呲牙咧嘴，迈出审讯室的右脚无奈的收了回来……看来他的动作还不够敏捷，如果晋升8阶戏法大师，或者7阶的话，应该能抢在艾文伸手之前溜出去吧？啧，谁知道呢。 “进入意识世界这种事情，和我一个靠杂耍为生，以赚钱为目标的卖艺人有什么关系？”洛恩抽着凉气，想让艾文松开手，“你应该拍个电报向队长求助，而不是为难我这个可怜的家伙……” “闭嘴！谁说你没有用？过去，坐下！” “哦……” 洛恩揉着通红的耳朵，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而艾文，则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双手抱胸的看向卖艺人，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1分钟，说出潜入目标精神里世界时需要的准备措施，以及相应的注意事项，说错一条，扣你1银令。” “…啊！？”洛恩一副‘你是人啊？’的表情。 艾文不以为意，看了眼精巧的银质女士手表，“你还有1分55秒，多用1秒扣1银令。” “！！！！！！” 进入精神里意识世界，首先需要潜入目标的表意识世界。这一步相对简单，主要考验的是超凡者的神秘侧基本知识和常识，以及对仪式魔法掌握的熟练程度。 仪式魔法需要的主祭祀道具，是根据所信仰神邸而改变的。 比如双子月神信徒在祭祀或仪式时，通常使用纯银制作，大约10公分长且刀身婉转如蛇信的小巧匕首。 日曜之主，太阳王的信徒通常是使用纯金制造的长枪……嗯，真是有钱人才能信仰的神祇。 机械之主要求的祭祀仪式道具就简单了很多，任意尺寸的机械造物都可以…这难道就是越有钱越低调吗？ 除了主要工具外，剩下的就是一些辅助材料；比如帮助祈祷者凝聚精神，集中注意力的薄荷或其他纯露，用以涂抹在道具上加强与神祇沟通的动物血液或油脂类造物，隔绝环境影响的必要法阵或干净的密室，正确的祈祷沟通时间等。 最后一步则是法术需要的相应材料，仪式类通用法术的‘入梦术’，需要准备材料如下： ‘处子之血’的花粉5克，这是象征梦境的美好与纯净。 露水30毫升，作为中和剂。 ‘黑寡妇’蜘蛛腺体毒液5毫升，用以麻醉被施术体。 乞丐的指甲5克和痨鬼的咳血10克，卑微将死之物用来欺骗意识世界的防御机制。 最后是一只或许会在仪式魔法结束后死去的活祭品，它的生命力需要足够顽强，足以支撑到法术结束，不只是‘入梦术’，类似的其他法术都需要相同类型的祭品……这祭品可以是兔子，可以是蟑螂，可以是老鼠，可以是羊，或人。 之所以需要祭品，是因为施术者其实是利用并控制祭品的灵魂进行法术的，这样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受到伤害的也仅会是祭品，施术者只会受到有限的伤害。而如果祭品的生命力不够顽强，或灵魂特质与施术者存在太大诧异，那么就会导致法术施展过半时因‘祭品’死亡而导致施术者本人暴露在危险当中，要么撤退放弃法术，要么以身犯险。 这类法术如果是由队长这样有相关‘天赋’的超凡者施展，则可以在不用祭品的情况下，以切割自身部分灵能的方法来塑造一个假的‘祭品’，这样不但会增加法术本身的适应性，同时也能很好地掌控法术的持续时间和状态，并因为较好的协调性，可以预先察觉危险规避伤害。并且因为灵能是切割处理过的，所以即使替身被攻击，也不会影响到施法者。 而洛恩和艾文都没有‘心灵’或‘梦境’相关的特殊能力，所以只能选用祭品的方式来施法。被选中的倒霉鬼是菲奥娜太太圈养的试药小白鼠……看来这些各方面与人类都及其相似的可怜家伙，即使换了个世界依旧没能逃脱它们‘功能型’的宿命……其实不只是它们，两只脚的吃草羊，也是一样的。 “就算我们在海伦小姐的表意识世界内成功找到了她里意识世界的入口，但是我们又该怎么在她有可能混乱无序，扭曲抽向的里意识世界中找到想要的信息？没有相应的超凡能力，难道就靠经验与运气吗？” 洛恩从笼子里提着一只小白鼠的后颈，对艾文如此问到……不知道他是害怕恐惧本身，还是畏惧未知裹挟着的，无法形容的黑暗，亦或是单纯的不想将无辜纯净的小生命牵扯进入自己的利益中。 “时间紧迫，等他回来再做事显然来不及了。”艾文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只银色的小勺子，对着小白鼠的后颈轻轻一拍，可怜的小家伙就晕了过去，“需要我帮你吗？” “…” 薄荷纯露将房间内略显阴冷与令人不适的气息迅速精华，淡淡的玫瑰精油涂抹在浸透灵能的银匕上，被艾文远程操纵着，在审讯室内画出一个隔绝声音并模糊光影的墙壁，将二人连同海伦囊括在内。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深入 在这种迷你版小洛恩似是‘灵魂跳大神’，又似是‘灵魂唱跳ra尬舞’的状态下，他看到了同样迷你版的艾文，双手高高举起随后合十，慢慢落至胸口。当她打开手掌时，一个细细银链挂着的吊坠和一枚银币凭空出现。 ‘噢嚯？还能凭空变出来东西的？’虽然洛恩知道这些物品极有可能在结束‘入门法术’后会消失，可还是忍不住学着艾文双手举起合十，然后在心里默念： ‘一张100万伦萨郎面额的支票！ ‘一张100万伦萨朗面额的支票！！ ‘一张100万伦萨朗面额的支票……呸，不顶用！’ 洛恩失望的‘挠挠头’，随后似有所悟的重新摆好姿势。这次他没有去‘具现化’那些自己没有的，并且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而是重新默念起手杖和左轮枪。 果然，随着手心触感越发真实，迷你版的银色左轮与实心手杖在短暂的延迟后，出现在了洛恩手里。 等他睁开眼时，就看到艾文惊讶的看向自己。 明明她的嘴巴没有动，但是自己却听到了后者的声音。 “干得不错哟，这次试试具现话一身衣服……当然，如果你坚持光着屁股遛鸟，我也没意见就是了……” “…”虽然具现话的，由灵能构成的‘小人’是不会具体到每个细节，所以不用担心遛鸟问题，但是有羞耻心的洛恩还是毫不吝啬的额外消耗灵能，给自己披上了一身衣服。 “你‘具现话’的技巧很熟练，以前做过吗？” “没有。”洛恩语气正常，装出一副臭屁表情：“或许在下就是这方面的天才吧~！” “是吗……”艾文有些怀疑，但随即似乎自己说服了自己，“也对啊，当初还是你……唔，没什么，准备好了的话就拉住我的手。” 洛恩从善如流。 “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入梦术’施法者，也就是不要离开我20公尺的距离，否则你极有可能迷失在海伦小姐的梦境空间中。” “迷失？怎么会！”守夜人文献库内并没有过这方面的超凡知识书籍，所以这是洛恩的‘知识’盲区，“就算我迷失了，但只要你解除法术，然后把海伦小姐叫醒，我不也就醒了吗？” “那是在现实世界。”艾文表情变得严肃无比，“可在梦境中，你有可能会在下一瞬间一起醒来，但也有可能在1年，2年，10年，甚至100年后才醒来。 “扭曲的梦境世界时间与现实完全是不对等的。 “除了疯子外，没人能在别人孤寂乖离的梦境中生存那么久……迷失的结果，几乎就是精神崩溃。” “…”洛恩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没得问题，我绝对不会迷路的。” 得到洛恩的保证，艾文满意的眯起眼睛，紧紧‘拉’着后者的手，然后用空出的左手抓起那根银质链条并平举至胸前，伸直手臂默念一番后睁开眼睛，“没什么危险，但仍需保持谨慎。” 洛恩见状恍然大悟，他一直都忘了艾文就是一个占卜家。不同于街头那些靠塔罗牌或者命运卡牌等骗吃骗喝的神棍，‘灵摆者’序列的7阶‘占卜家’是可以真实的对事件给出预测的。 ‘怪不得即使没有队长那种行走在梦境与虚幻中的特殊能力，艾文依旧有底气拉着自己‘入梦’，原来是她可以提前依靠占卜规避风险…… ‘可惜不能占卜彩票中奖号码，否则我一定会是个灵摆者。’ 洛恩思维放飞的刹那间，以半空中漂浮着的海伦为圆心进行环绕的灵能旋涡开始迅速加速。两个迷你版守夜人手拉手，在越发快速的旋转的灵能旋涡渐渐收缩中，慢慢变得透明且轻盈，随后在下一次眨眼的时间中炸成‘漫天繁星’状的闪亮碎屑。 与此同时，时间仿佛几乎静滞在这一刻，以一个几乎微不可查的速度缓慢推进。 ………… ………… 西斯莱菲尼克斯此刻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妙，他虽然之前被那家大剧场的经理拒绝了，但是那两位好心的斯坎迪亚守卫给他介绍了另一个更大的，档次更高的剧场拥有者，那是一位绅士且懂得欣赏自己艺术的罗门贵族！ 他的举止是那么得体，行为是那么优雅，语言是那么令人舒适。 一番彻夜畅谈后，那位大贵族现行告辞，并慷慨的支付了2金镑的包厢费用。 “终于有人欣赏我的艺术了！”西斯难以抑制兴奋的，陶醉的在包厢中跳起优美的，令人惊叹的舞步。 “是时候该回家了，我要快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 他推开房门，却发现几个身材高大的络腮胡守卫堵住了去路，他们蛮横的提起西斯的后领，将他摔到走廊墙壁上。 “你还没付钱，想跑去哪里，蠢货！？” 西斯一脸错愕，那位绅士明明承诺过会付钱的。 “我……” 未等他完成申辩，壮汉重重的一脚将还没从地上爬起的西斯踢飞，鲜血飞溅在走廊两侧精美奢靡的壁纸上，散发出别样独特的魅力。 不远处的转角，原本气质高雅举止有理的‘罗门贵族’，此刻却面色狰狞眼中蕴有杀气，他恶狠狠的盯着西斯的两个‘熟人’。 “现在好了，那个该死的穷鬼家里除了一张破床破被子外，连根毛都没有！ “我可不希望自己设的局‘走空’。” 两名剧场守卫却一点都不害怕眼前这位被警察局通缉，在这个圈子里都非常‘有名’的骗子，其中光头的那位嗤笑一声：“那小子绝对有钱，别想骗我们。 “如果你手下的马仔什么都没找到，那个小丑恐怕早就被你帮上石头沉入河底了。” 另一位络腮胡也毫不留情的嘲讽， “嘿，罗门的骗子伦萨的贼，你们这群南方佬战力不怎么样，但是花花肠子倒是不少……怎么，像演戏把我们兄弟骗过去？” 罗门‘贵族’握紧了手杖，眯起眼睛没说话。 “算了吧凯撒，你没胆子弄死斯坎迪亚兄弟会的成员，否则你也不会像一只下水道里的老鼠那样不敢见光，只敢以欺骗自己同胞和弱小者为生了。”光头守卫拍了拍凯撒的肩膀，“下周日，斯坎迪亚兄弟会希望收到50金镑的尾款。” 而另一位络腮胡守卫则咧起嘴，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或者你全家上下7口人的脑袋，包括你那个情妇产下的杂种……啊哈哈哈哈！” “混蛋…！”亚瑟面目狰狞呼吸粗重，握着枪的右手青筋暴起，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但最后关头还是软了下来。 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被打的没人样，脸上彩妆完全被鲜血侵染的西斯，随后对手下挥挥手：“别把人打死了，你们这些傻x！ “现在，立即，把这个垃圾从后门丢出去，别让人看到！ “你，带路！我要亲自去这狗杂种住处一趟……妈的，要是找不到其他东西的话，这次不就等给斯坎迪亚兄弟会的那些白痴打白工了！” 对于自己的手下中有人被斯坎迪亚兄弟会收买，暴露他所得的事情，亚瑟心里自然有数。但他没有除掉这几个二五仔，撕破脸皮的打算……至少不是现在。 ………… ………… 在一阵难以言喻的拉扯，似乎灵魂都被挤压并无限拉长的，并不痛苦但是非常怪异的‘感官’之后，洛恩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随后猛地睁开双眼。 这是一个无比纯净洁白的童话世界。 有着望不到边界草长莺飞的美丽原野，有着无限延伸并被美丽云朵漂浮的碧蓝净空，有着高耸入云结满奇花异果，甜品，精美服饰与昂贵珠宝的通天大树……而在视线的极限，却又好似咫尺可及的地方，有一座由纯白昂贵水晶堆砌而成的梦幻城堡。 盔甲鲜亮身形笔直，手持十字剑的骑士分列城堡入口两侧，认真的监察每一个进入城堡的贵族贵妇。 在城堡中心最高的那座尖塔上，有一只黑色的，洛恩非常熟悉的生物……那似乎是一只凤凰？祂在守卫着那里？ 真是令人惊叹的梦境…… 洛恩与旁边的艾文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幻化出一套华丽宫廷礼服。她有些生涩僵硬的挽住洛恩的右手，微微撇过脸遮住表情。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觉醒 随着人潮，打扮成贵族夫妇的洛恩和艾文，一步步走入城堡内部，通过层层森严的检查，在确保没有携带任何会威胁到‘女王’的武器后，守卫将一把金锁扣在二人嘴上，才将他们放行。 入目望去，数百在大厅内静静等候的贵族，无论男女，所有人嘴上都挂着和他们一样的金锁。 洛恩抬抬眉毛向艾文望去，他们即使不张嘴也可以沟通。 ‘应该是某种心理保护措施……或许她曾经遭受过某种非议，所以……’ 洛恩了然。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海伦明明在明面上有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而且私下里有收入不菲的‘兼职’，但还是选择居住在下城区的廉价公寓……因为她曾经一定被同样住在教堂区的熟人认出来过，或许被敲诈勒索或许被非议，总之最后，面对现实低头的海伦搬到了下城区，并希望以此规避可能存在的伤害。 那些戴在贵族嘴上的锁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是映射她既希望生活在‘上流社会’，又惧怕流言的具现话象征。 至于这种夸张奢华到匪夷所思的‘背景’，则印证了她对金钱与物质的渴望。或许正是这样，她才会对夜莺巷中高收入的兼职缺乏抵抗力吧……但同时，高耸入云的大树又从侧面印证了她高傲的性格和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她不甘只依靠青春带来的短暂美貌，暂时性的停留在那个舒适的环境，她要一劳永逸的融入上流社会去，为此……不惜代价？ ‘真是可怕的法术……’洛恩有些不寒而栗，虽然入梦术并不可能伤害到施法目标，反而会因为梦境主人无意识的反抗而令施法者受伤，但是这种能够通过分析表面现象直窥内心隐秘阴暗面的手段，能令人所有隐私与秘密都无处可遁的手段……即使自己身为梦魇魔灵并不会做梦，但这种可怕的手段，着实令洛恩越发感觉到神秘侧世界的疯狂与无序，所有的规则似乎都是为了力量与利益服务，毋需正义。 艾文似乎通过体温就察觉到了洛恩的想法，她微微手上用力，传递去一个让他不要急躁的思绪……因为曾经的她也有类似的担忧与恐惧。 “你的精神不太稳定，是在害怕吗？” “……” “我们这么做都是为女神，为正义，为稳固秩序以拯救更多无辜的人……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乱用力量……所以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嗯……” 洛恩勉强的笑笑，海伦小姐奇幻梦境给他带来的震撼感早已被另一种担忧与恐惧压倒……他和艾文没有看到，位于城堡最高尖塔上慵懒盘俯的黑色凤凰，不知何时将悠闲闭上的眼睛略微睁开了一丝，带有戏谑意味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壁垒，看向自己下方如同提线木偶的卖艺人。 随着祂的苏醒，五光十色的梦境世界都似乎颤抖起来，并有随时崩溃倒塌的危险。 但随即，濒临崩溃的梦境突然以肉眼不可察觉的急速，于眨眼间恢复。 身在其中的卖艺人与占卜家，对此毫不知情。 ………… ………… 帕洛斯郊外某个规模较小的庄园内，主人瑟米尔杜维正监督着外孙女练习剑术。 名为伊瑞的少女，本该在这个灿烂如鲜花盛开的美好年龄，像同龄的贵族小姐那样学习优美的诗词歌赋，或与懵懂的少年嬉闹于美丽的田野，密林之间……而不是满手老茧，沾满血与汗，磨炼这些早被世界遗忘的古老技艺。 她趁着祖父发呆的瞬间，十字剑巧妙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记直刺直取老人家握剑的右手……在即将去的胜利的最后关头，被老者轻易的翻转骑士剑并用剑格架开她的剑锋，紧接高速画圆缠打，将她的十字剑击飞。 随后，失去武器的士兵，被骑士剑冰冷的剑锋夹在喉间，宣告失败。 “可恶！就差一点儿了！！” 瑟米尔微笑着收剑，天赋比自己更加卓越且愿意下苦工努力的孙女令他非常欣慰。 “做的很不错，伊瑞。 “现在去梳洗一下，我们吃午饭了” 目送少女收起十字剑，一蹦一跳活力四射的垫步走向祖屋，瑟米尔的微笑慢慢消失。 他眯起眼睛，看向东南方，摸向后劲处发烫的‘奥秘之眼’胎记，抑制不住的喃喃自语：“不会错的，那股即使我从未经历，但是却令血脉与灵魂都在战栗的波动…… “非常虚弱，再合适不过的时机！ “祂终于也熬不住诅咒，再次降临了吗？” 瑟米尔来到庄园角落处的葡萄架下，遣散几个女工后将地面刨开，露出一个篆刻满上古字符的封印木箱。 割开手腕，任凭鲜血一点点滴落在木箱之上并被后者诡异的吸收，瑟米尔面无表情。 “亘古的诅咒，纠缠了维德隆家族数百代的血脉诅咒……这次应该由我这个老骨头被献祭，换取百年平静了。”他坚毅的面容带有些许解脱，缓缓变为悲戚，似是在担忧已经失去父母的孙女能否承受孤寂世界的压力。 半响，在他的伤口慢慢愈合中，尘封的，由自己独子用性命夺回的木箱缓缓展开，露出了里面神秘的强大物品。 只剩剑柄处些许残刃，但却散发出无匹气势与压迫力的恐怖断剑。 那是家族从远古时期传下的至宝，只有嫡系血脉才能拿起的，他们所拥有的，唯一可以对那种存在产生威胁的武器……为了保存这把斩破宿命的存在，维德隆家族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为此甚至连充满荣光的家族名号都被迫隐去。 处理好伤口，瑟米尔将残剑小心的用沾满自己血迹的绷带缠好并贴身携带，随后就准备偷偷整理行装，趁着孙女大快朵颐的时候离开。 但后者早就等在了庄园祖屋门口，拨开黑色的长发，露出同样的‘奥秘之眼’胎记。 “我年龄小，但并不代表我是傻瓜。” 伊瑞看似平静的笑容，令年迈的瑟米尔苦涩无比，这些本不应该由她来承受的。 “那就是当初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吧……”女孩儿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封印处理，看向那柄断剑，“我的技艺还不足以独当一面，那个存在也不会突然消失……所以我们加练吧。 “至少保证老头你战死以后，持剑的我还能对敌人产生威胁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少女微微侧头，表情被随风摇摆的长发遮住。 她知道的，远比老者希望她知道的多。 瑟米尔苦涩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不要太悲伤了，维德隆家族最后的武器大师，我的祖父，不服输的老头。”伊瑞突然换上原来纯净的笑容，“至少，家族还有我们2个人呢……或许你可以老当益壮，再去外面找个女人，给我生一个小叔出来？” ………… ………… 在一众贵族的簇拥与注视之下，城堡的主人，盛装女王海伦米勒以一个俯瞰众生的姿态，高傲的在谦卑贵族的扶持之下登上象征她权力与地位的王座。 她慵懒随意的坐在由黄金打造的圣座之上，微微挥手，示意舞会开始。 悠扬婉转的音乐响起，成双成对的贵族翩翩起舞，极尽其所能的展现他们最美丽与动人的一面，只为取悦那至高无上的女王。 洛恩和艾文自然也不例外，作为梦境中的不速之客，他们与其他‘背景板’一起翩翩起舞……洛恩还好，卖艺人的灵敏步伐让他足以轻松应对这看似复杂的舞步，但艾文就不行了，从未跳过交际舞的她错误百出，好几次都踩到了洛恩的脚。 即使不痛，但是难免因为停顿而与周围‘融洽’的背景形成不和谐的对比，随之招来高台之上女王好奇的注视。连同大厅制高点处手持劲弩的守卫，以及女王身侧的守护骑士们，都将目光锁定了两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客人身上。 这么下去可不行！如果暴露出他们不属于这里的话，即使身为梦境主人的海伦并不打算恶意攻击他们，但梦境本身的自我保护机制会自动生成复数的守卫发动连绵不绝的攻击……这种毫无胜算的消耗战必然会将二人打出梦境，且下次再潜入时难度会因此提高不少。 正文 第一百章 心灵之门 或许是惠灵顿家天生的浪漫因子在洛恩体内还有些许残留，或许是卖艺人出色的运动神经在摆脱肉体束缚以灵体行动时得以被完全解放……银发飞舞间渗入洛恩鼻息的醉人香气，令不由自主的起舞，合二为一的两人，犹如一只释放本性的舞会妖精，愉悦的，尽情的编织出发自内心的绚丽舞步。 这出众的一幕将王后深深吸引，她微微支起腰肢，正襟危坐，难以抑制向往的轻轻摩擦着小腿。 随后，王后对守护骑士耳语一番便急不可耐的离开了黄金王座，消失在一众贵族机械式的注视之中。 几只如同提线木偶的守护骑士来到洛恩和艾文身边，止住二者陶醉飞舞的迷蝶步伐，通告了他们王后的觐见命令。 洛恩欣然同意，这正是打开里意识世界的要素条件之一：找到并接触梦境主人，并在她的带领下开启里意识世界的‘门’……至于之后怎么做，艾文没有告诉他。 占卜家低头不语，直到洛恩戳了戳她的手心后，她才微微咬牙，梳理了一下纷乱的银发，勉强提起一个生硬的笑容……她就像一个有严重起床气的暴躁少女，被强行从美梦中唤醒。 “表情啊，表情！！” 卖艺人很着急。 “我……知道了！” 占卜家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还不如板着脸来的更亲切的‘微笑’。 还好，梦境里的守卫都只是海伦小姐潜意识世界中并未注入多少主动意识的被动‘物体’，与那些只能做机械性生硬动作的贵族一样，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按照‘固定程序’行动，即除了保护女王外，不会有其他多余行动。 这些守护骑士在远离女王后，行动似乎都变得僵硬很多，如同缺少了机油的生锈木偶一样，一举一动都非常僵硬，充满不和谐的诡异停顿，迈着扭曲的步伐，一顿一顿的在前面带路。 洛恩模仿着他们的步伐，以免露出破绽。 同时，他发现艾文竟然也学的惟妙惟肖……唔，可惜他并不清楚，这是后者心情的自然流露而已。 越过重重大门，通过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关卡。 即使对自己身手绝对自信的洛恩，当行走在仅有一人宽，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尖刺深渊之上的长桥时，他也难免手心微微渗出细汗……这种几乎与现实无二的视觉与心灵冲击，让他也不免动作真的变得僵硬起来。 ‘这就是梦境中自我保护机制吗……’ 卖艺人眯起眼睛，怪不得除了有相应‘入侵’天赋的超凡者外，普通超凡者更本不敢随意入侵别人梦境……这种可怕的，毫不将道理的防御机制根本不是普通超凡者可以应付的，稍不留神就会‘死’在这里。 虽然肉体与精神因为‘祭品’的保护不会直接死亡，但是在梦境中被主人反击造成的‘过量伤害’依旧会部分投射到‘入梦者’的精神层面上，重伤在所难免。 如果被入梦者是超凡者，并能主动控制梦境的话，恐怕入梦的风险将数百倍的提高。 ‘即使我是梦魇魔灵，不会因为死亡受到永久伤害，但是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可惜艾文在这里，不然我还真想试试这种痛苦的程度，测试一下自己的程度…… ‘呃……这应该，应该不算作死吧？’ 如此放飞思绪缓解紧张情绪，二人在守护骑士的带领下，终于通过了‘深渊之路’来到了城堡最核心的花园区。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褪去盛装，只穿了一身薄纱的海伦。 “女王陛下，人带到了。” 她没有回头，只给洛恩留下一个妙曼的，令人无限遐想的背影。 她的声音略显不耐烦，同时右手随意的挥了挥。 “知道了，全部离开这里吧。” 守卫骑士僵硬的转过身去，他们亮丽的铠甲不知何时爬满锈迹，身体动作亦并未随着接近‘女王’而变得灵活起来，看来只要梦境主人的意识在排斥这些存在，那么他们果然就会因为变得‘多余’而僵硬，并开始逐步从梦境中消失？ 洛恩如此猜测着，没有妄动。 艾文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海伦慢慢转过身看向洛恩，目光中充满向往与迷醉，并带有一丝及其细微的疑惑。虽然洛恩和艾文属于梦境入侵者，但主动意识非常朦胧的海伦并未识破他的的伪装，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很熟悉的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怎么还没走？”海伦诧异的看向艾文，她记得自己之前明明让洛恩之外的人都走开了，“碍事的家伙，没听到我的话吗？我以女王的名义，命令你立即……” 艾文在她话说完之前就迅速近身，抓住她的关节迅速反曲，转瞬之间就将她制服。 如果让她说出驱逐话语，那么艾文会瞬间被梦境中‘刷’出来的士兵围住，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除非海伦能主动‘醒来’并有意识的控制梦境世界将自己变强，否则自我潜意识的限制会让她依旧觉得自己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从而没法做出像样的反抗……而事实也正如艾文预料的那样，心灵脆弱的海伦更本没有任何抵抗念头。 随着梦境主意识体海伦的被挟持，表意识梦境世界的自我防御机制在瞬间瓦解。 环绕花园的奇异草木迅速凋零，深不见底的尖刺深渊崩溃消失，连同那天边的城堡一起化为幻影，只剩在高空机械的，无意识盘旋的黑凤凰。 艾文虽然好奇为什么那只怪异的生物依旧没有消失，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不是当好奇宝宝研究的时候。 她的手一点点从海伦的背后伸入她的体内，并从前胸处缓缓伸出。在她手上，握着一枚依旧在规则的，健康的，充满活力跳动着的心脏。 即使在梦中，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依旧将海伦吓得当场晕厥过去。 ‘还能这么乱来？！’ 初次经历的洛恩也被面前诡异的一幕吓得不轻，但随即开启灵能视觉发现这不过是障眼法的把戏，是撺取梦境主人海伦部分权限的艾文，通过幻象制作的‘投影’后，他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毕竟即使是在梦境中，徒手掏出别人心脏这样的手段也太过血腥可怖。他可不想和一位这样的同事长期打交道。 艾文将卖艺人精彩的，未经任何‘艺术渲染’的纯天然表情全部收入眼中，有些赌气外加恶趣味的决定吓唬一下卖艺人：“以后如果你惹到我了，小心我潜入你的梦里，把你的心也挖出来！” “……”洛恩本能的退后一步，随后才想起自己不可能做梦，复又不动神色的把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即使我被人拉入梦境，也会因为梦魇魔灵特殊的致幻类催眠免疫体质，得以保持清醒……所以不用怕，这只是艾文的无力恐吓而已。’ 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艾文没有在意洛恩‘死鸭子嘴硬’的假无畏举动。她继续保持和海伦小姐零距离的接触，同时持续不断的从她身上摄取梦境掌控者的权限。直到海伦小姐‘虚弱’到一个几乎透明消失，即将奔溃的程度时，艾文才小心的放开她，并具现化出一个钢针外露处于‘闭合’状态的铁处女，并将这个可怜的无辜女士关了进去。 随后，面对洛恩怪异的眼神，她解释道： “这是为了她的安全。 “接下来我们是需要深入她的里意识世界层面，如果她因为我们在里意识世界内的活动而‘惊醒’的话，那么极有可能造成表，里意识世界之间脆弱的屏障被打破。 “换言之，就是她会再次陷入之前那样的精神崩溃状态，而且会变得及其难以康复。 “而我们也会因为主意识的混乱崩溃，有永远迷失在她意识世界中的风险……也就是变成只有生物本能，没有主动行动与思考能力的，类似人形植物的存在。 “而附加的这层‘保险’，则可以在她苏醒的瞬间将她的意识体‘处理’掉，瞬间摧毁梦境……虽然她会因此受到一些创伤，但是总比疯了好吧？” 正文 第一零一章 与扭曲一线之隔（上）求推荐票 ‘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神秘侧超凡领域，有一只看不见也摸不到的手，利用超凡规则，一步步的挤压逼迫超凡者，令他们突破道德底线……’ 卖艺人细思极恐 还好在他不受控制的思维即将产生‘亵渎’想法的前一刻，艾文的声音将他拉回了梦境中的虚幻现实。 “拉住我的手，准备进门了。” “门？”洛恩不明所以，举目四望，别说门了，连个门框都没看到。 “我就是门。”手心相合的刹那，艾文嘴角勾起。 “你在胡……”话语还含在嘴中，洛恩就发现自己的视线一点点按着顺时针的方向不断塌陷扭曲，他的主观意识就像抽水马桶里的水一样，不受控制的被拉向二人握着的双手。 ‘为什么我要把自己和马桶联系在一起……’ 随着思绪越来越慢，洛恩的吐槽也停滞在完全静止的大脑中。 表意识世界中所有的存在，都迅速‘坠’向艾文和洛恩手心交汇处创作而出的‘门’，就像是那里产生了一个奇异的引力黑洞。不过身为梦境主题的海伦小姐周围1公尺半径的空间并未受到影响，她依旧安静的躺在尚未激活的铁处女内。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只依旧盘旋在高空处的漆黑凤凰。不同的是，祂的动作不再机械僵硬，似是因为观众入场猎物入笼，已经无需继续欺骗。祂的恢复灵动流畅，充满了力量，速度与气势相结合的，原始且令所有生物不由自主向往的，进化最终形态的极致生物美感。 为什么这种存在会在守夜人‘入梦’之前现行，并出现在作为普通人的海伦小姐的表意识世界之中？是祂将海伦小姐从未知与恐怖之中拯救……亦或是祂的存在本身，才导致了海伦小姐的里意识世界的崩溃？ 可惜，祂不会开口解释。 现场，也没有人能提问。 ………… 洛恩混沌停滞的思绪再次恢复运转时，呈现在他‘眼前’的世界是一个光怪陆离被各种夸张鲜艳的奇异颜料所渲染的诡异之地。 在这里，上下左右的正常空间逻辑完全不适用……他看向手中拉着的，处于昏迷状态的艾文，感觉对方既在自己面前却又同时处于他的背后，脚下的浮空岛乍看之下是平面且有限的，但仔细观察后又似是前后相连首位兼顾的无限循环空间。 在他脚下缓缓飞过的一只无头巨鸟，下一刻就贴着洛恩的头皮与他擦过，让后者看清了巨鸟身上的羽毛并非他所熟知的种类，而是又数不清的昆虫复眼组成的类似羽毛的‘图案’……即使没有密集恐惧症，洛恩依旧被这荒唐的存在刺激的汗毛竖起头皮发麻，索性闭起眼睛静待那个怪异大鸟飞离。 ‘这就是陷入混乱状态的里意识世界……真是可怕！ ‘如果海伦小姐不是预先服用了部分药剂，治愈了心灵的话，这里得是一副多么恐怖的样子？ ‘失控的里意识世界污染即使只扩散很少的一部分到表意识世界中，都足够摧毁一切美妙的梦境，将接触这些存在的当事人逼疯……而心理状态越差，里意识世界污染的可能性就越高，意识就会陷入更加危险的恶性循环……’ 想到这里，洛恩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自己某天变成只会不断重复这种噩梦的植物人的话，比起经手永无止境的折磨与恐惧，他情愿外面的人给他来个痛快的安乐死。 ‘我们得快点行动，否则将表意识世界打开一个门缝的外来者，我们在这里呆的越久，海伦小姐表意识世界受到污染的可能性就越大。’洛恩不想让一个无辜的，并且还是熟人的普通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连累。 他尝试摇醒旁边依旧陷入昏迷状态的艾文，但却发现无济于事。后者眉头微颦轻咬嘴唇，似乎在做噩梦？看来短期内她不太可能醒来……这下怎么办？ ‘我可没有类似的经验，更没有入梦相关的超凡能力，毕竟我只是个才晋升的卖艺人啊……’ 洛恩慌了神，他到目前为止稳如老狗的表现其实都是狐假虎威。因为他知道艾文小姐即使在梦境中依旧可以通过占卜‘逢凶化吉’，并且她有很多和普莱斯队长的‘入梦’经验，足以保证二人的安全。 这就像洛恩好不容易将‘专家级一命难度’下的小号练到了可以坐大佬车的门槛，高高兴兴跳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专车，本以为可以安稳的坐着火车，吃着火锅，哼着小歌，躺赢并收获经验金币宝物无数谁曾想大佬把他带进副本后，突然掉线了！还是那种断网断电手机停机完全联系不到的那种！ 而如果入梦者迷失在他人的梦境世界……即使在外界队友及时拯救的情况下，被困人也凶多吉少……他们有可能在外界看来仅有短短几分钟内，精神上渡过了几年，或几百年，甚至几千年。被救出来不是变成神经病，就是干脆脑死亡……这是连能揭棺而起满身传家宝的大佬小号都不愿意面对的危险情况，更何况洛恩这个连一件绿装都没有的麻瓜小号？ “吔sei啦你，梁非凡！” 暗骂着无人能听懂的奇怪语言，洛恩吞着口水背起艾文，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小心前行。 小说+漫画+动漫精通的洛恩，在这种情况下本应选择最稳妥安全的原地不动绝不作死策略，但问题是里意识梦境世界本来就不是可以用常识去解释的，在别处固守待援的策略放到这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才‘走’出没几步，洛恩就似有所觉的‘向后’，但其实是‘向下’方看去，只见他之前呆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幻朦胧，随后一根又一个根半透明光滑触手沾满了淡粉色充满异样香气的粘液从那里伸出。 它们‘迷茫’的向四周摸索一阵后，张开尖端，露出长满尖细恶心肉芽的‘舌头’，在空气中迅速摆动，犹如伸出蛇信捕获猎物信息素的毒蛇……随后在短暂的迟疑后，成百上千的触手同时瞬间调转头向，即使没有眼睛，洛恩也感受的到它们在贪婪的注视着自己。 “妖兽了！！这是什么触手y本子？” 洛恩菊花一紧，本能的想要拔腿就跑，但是理智却强行限制住了本能的求生欲望。 “不能跑，得慢慢走……否则引起其他可怕存在的注意力，恐怕今天就真的歇菜在这里了。” 毕竟能不死总是好的，能死的痛快一点，肯定比那种奇怪的死法要好… 卖艺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随后努力凭借优秀的五感判定方向，‘尽量’让自己呈直线向前方走去……但从外人看来，此刻的洛恩依旧在歪歪扭扭的‘蛇形走位’，只不过比起之前忽上忽下的颠倒混乱既视感，要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而那些触手似乎也只有及其有限的嗅觉，只能一路如同蝮蛇一样盘踞在洛恩走过的路线上，即使兜了一大圈的目标就在它们眼前，这些家伙也如同和洛恩一样彻底‘瞎了’，依旧傻乎乎的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原地’，然后继续不紧不慢的追向洛恩。 一分钟，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后？ 海伦小姐里意识世界中，不光空间逻辑被完全颠倒混乱，连时间的本身存在意义似乎都被恶意修改并抹去了。 洛恩只知道自己的足迹几乎遍布了这个看似是单一平面的浮空岛，但实际上又会莫名其妙变为无限循环状态的‘环形圈’岛。如果不是自己走过的地方都会被那种模糊的‘雾气’填充的话，他自己恐怕都要迷失在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空间之内了。 正文 第一零二章 与扭曲一线之隔（下） “这t不是成心弄死我吗？” 长久的压抑与绝望，让卖艺人原本紧绷的精神再也无法维持住理性，遏制不住破口大骂出花样繁多且好不重复的，由‘家乡话’与伦萨语混编而成的，各种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 无助与绝望在发泄似得谩骂迅速中转变… 悔恨 仇恨与暴怒 嫉妒与不甘 堕落与渴望 谁…可以…帮帮我 救赎…… 那个在洛恩衣领之下挣扎的黑点，在他情绪最为低迷消沉几乎绝望之时悄然扩大，并缓缓的伸出一只‘手’，翻过衣领，贴至脖颈，沿着温热充满活力的皮肤蜿蜒而上，温情的抚摸。 在它缓缓贴近洛恩的左眼，即使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挡’住后者的视线时都未被他发现……它温柔的将‘指尖’化为一根尖刺，准备刺入洛恩几近无神的眼眸中时，艾文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具现为一双纤纤细手外观的‘墨迹’在眨眼间缩回原处并迅速褪去，只留下了一个几乎暗淡到微不可查的，类似沾染墨水但无法被洗清的墨迹。 重新缩回为一个黑点的墨迹，是个从未在这世界出现过的生物图腾。 祂有着类似巨龙一般速度与力量的原始美感，但祂布满全身的美丽羽毛完全不是光秃秃的带翅蜥蜴可以比拟的，祂有着美丽前冠，多达9根类似羽毛一样的好看尾巴，尖锐的利爪与四散的飘翎构成一幅既暴戾又优雅，既扭曲又艺术的独特美感。 可惜祂的眸子中空犹如未点睛的神龙，缺乏灵动的同时平添了一些怪异扭曲的混乱既视感，令人看不出这个图腾生物究竟是神圣守序，还是混乱邪恶的。 洛恩的负面情绪也随着这只手臂的消失和艾文的苏醒而转瞬即逝，这让表情狰狞的卖艺人突然‘傻’在了原地，完全记不起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反派专用‘饭盒’表情。 “你……怎么……我？”扶着脑袋迷迷糊糊的从洛恩肩膀上爬起的艾文也并未注意到那个奇怪的，犹如墨汁一般的手臂。她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着从洛恩背上下来，但发现浑身不知为何完全提不起任何力气，就好似注入灵性的灵体被抽干了一样…… “我动不了……” “…” 洛恩抬抬眉毛，秒懂艾文的言下之意：继续背着啊，傻看什么？ ‘女人呐，真是一种奇异的生物。’想起她在自己家耍酒疯时毫无仪态与羞耻感的‘丢人样’，那时兴奋的艾文几乎要把上衣脱掉……而现在？在被很正常的背起来都会莫名害羞颤抖……这不禁让卖艺人更加坚定了晚婚的决定，‘果然普莱斯队长单身至今是有理由的，否则以他的收入和地位，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或许只是单纯的找不到女朋友，这个看似不可能，但实际极为贴近事实的答案…… 艾文不知道洛恩心里的小剧场，她勉强从袖口里面摸出一枚银币并施法后，就一头倒在洛恩的肩膀上。 “跟着它走……我很虚弱……要全力维持法术……不能说太多…话。” “那我挖苦你两句，你也不会还嘴咯？” 不知为何，卖艺人觉得此刻自己应该皮一下。 “杀……了…你！” 言语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占卜家的杀意却并未因为身体虚弱而打折。 “呃……开个玩笑吗，真是的……” 强笑两声缓解尴尬后，卖艺人乖乖的紧了紧手臂，确保身后软绵绵的只能勉强用手臂环绕住自己脖子的占卜家，不会因为自己动作太大而从他身上掉下。随后他就迈开脚步，追向已经飘出好几米的银币。 艾文释放的是‘寻路术’，一种在迷路或不确定情势危险与否时，不常用的通用系法术； 法术的优点是消耗灵能较低，并能根据法术语言，有效规避已知风险。 缺点则是会在引路过程中增加遭遇‘法术语言中并未被提及的未知风险’，因此才出虎穴又入龙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当然，这个弊端可以被拥有占卜能力的序列有效规避，所以其他序列的超凡者除非被逼的狗急跳墙，否则一般不会用这个法术。 “这是……呃，我说艾文，你看是不是出错了，那东西……” 洛恩吞着口水抖了抖肩膀，试图叫醒艾文……结果没用，这家伙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似乎真的又睡着了？ 不会吧！？！？ 思想斗争了一番后，洛恩咬了咬牙，手指微微用力，总算将后者叫醒。 艾文莫名的轻哼一声随后收紧手臂，可惜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于是只能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到：“跟……着它……无论…遭…遇……什么都，都别停……否则任务…失败。” “…” 洛恩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抬头看去，这似乎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岛屿之上的庞大生物，它微侧的头颅露出类似卷毛狒狒一样多彩艳丽的‘面具’脸，身上没有任何毛发取而代之的则是鱼鳞一样细密的鳞片，而银币消失的地方，正是它坐在小岛边沿处，位于两腿之间的一个狭窄幽深，形似菊花并有褐色碎石伴生的洞穴。 洛恩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依旧在兜圈子的触手怪，又看看面前不友好的洞穴，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冲向了前者……如果必须要在主动与被动之间做攻守选择，无异，卖艺人是倾向于主动进攻的。 毕竟大卫王也一定说过：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不是吗？ 意料之外的，进入那片神秘未知区域后的洛恩并未看到或闻到一些不和谐的东西，相反，他似乎在越过心理极限后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从未接触过的，令人不禁眼前一亮的神奇领域。 没错，此刻的背着艾文的卖艺人…… 莫名其妙的站在一个衣柜里。 “现在应该出去吧……”洛恩有些不太确定，他虽然未能捕捉到那枚奇异银币的所在，但是有一种奇妙的不明名状链接正通过艾文的灵性不断传递给自己…… 出柜？还是不出柜？ 出的话或许要面临未知风险，但是待在这里也不能保证那个恶心的触手怪不会跟着自己来到这里……那可就太糟了。 “呃……我干嘛要把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复杂化……”洛恩轻轻的推开柜门，贼头贼脑的探出半个脑袋，确认这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少女卧室后，才放心的离开那个将近3公尺高几乎顶在天花板上的巨大衣柜，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出柜。 随后，他缓缓的背着艾文，顺着那个气息向银币所在的地方小跑走去。 “感觉哪里不对啊……”洛恩推开少女的房门，看着木门粗糙的装饰风格以及完全拧不动的门把手，感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他周遭的家具，无论是木门也好也是油画床铺也罢，都可以看出主人在布置这里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但是家具本事极低的品质由于这种用心程度完全呈反比……尤其是那些窗帘，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破材料，竟然硬的像一块纸板似得翘了起来，那是得多么廉价的材料才能达到的效果啊？ 而且家具表面的触感都及其粗糙，就像是用土块和饼干屑合在一起捏砌起来的，还有那块玻璃，脏的简直……诶，等等，玻璃似乎很干净，脏的是玻璃后面的…… “……” 洛恩突然感觉一阵腥臭的就像是码头处理臭鱼烂虾才会产生的‘海风’充斥满整个房间，随后，他猛地睁大眼睛。 “该死的，不是玻璃很干净，而是那儿压根就没有玻璃！”他慢慢的，轻柔的，尽量不让自己动作幅度过大的抬起头。 原来粗糙的‘饼干’屋顶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到不合理的生物脸盘出现在自己视野中，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一闪而过的荒谬推论。 正文 第一零三章 里意识世界的奇妙之旅（上） 再看他身后的迷你洋娃娃小屋，整个小楼在巨婴的攻击下彻底分崩离析，只剩碎渣。 “他娘的！里意识世界是在是太危险了！海伦小姐平时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才会放出这么变态怪异的世界？？” ‘不全是海伦小姐的错……’一段信息断断续续的传入洛恩脑海中，这是恢复了一些精神后的艾文送给洛恩的。 人们在精神奔溃后，表里意识世界其实就已经混为一体难以区分。这时候，位于里意识世界的那个‘精神世界’也会变得脆弱不堪，这种情况下，‘里灵界’内很多荒诞怪异的生物就会透过‘精神世界’将一部分投影映射到里意识梦境世界中……换言之，这里的一切都无法用常理解释与应对。 这几乎是‘入梦者’能早遇到的最极端，最危险的处境。毕竟在意识世界内，除了原主人外，即使是高阶超凡也无法发挥出他们经过量变堆砌而产生质变的强大实力……这里，唯一的武器就是意志。 至于‘里灵界’是什么，艾文没有机会也暂时没有能力多做解释，洛恩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充当好奇宝宝。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枚艾文放出，被当做‘道标’的银币。 但先不说他们身后那个充满侵略性的巨婴，即使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背着一个人的洛恩也不可能短时间在这个高度有近两三千公尺，长宽更是以公里计数的巨大‘屋子’内找到那枚银币啊！ 此刻的洛恩就如同一只入侵了豪宅的蚂蚁，光是抬头仰望屋顶，就已经被那广阔无边，充斥整个梦境的恶意所压得喘不过气……更遑论还要在被追杀的情况下，去寻找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银币？ “该死的破银币，飞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洛恩狼狈的再次通过加速，险而又险的擦着边沿避过巨婴再一次‘天将正义’，也不顾忌男女有别，上下其手连掐带吼的对昏昏欲睡的艾文声道：“在哪里，给我个方向！？” “…”迷迷糊糊的艾文无力的掷出一根末端镶嵌着水晶的银链，随后就意识混沌的再次昏睡过去。 “我擦，这啥意思？”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还有余力的。 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潜能的洛恩，依靠逃跑时个子小的优势，以及敏捷的身手和不俗的反应速度，终于赶在巨婴将他逼到墙角之前，灵活的窜入一堆积木之中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无论巨婴怎么拨弄地上有‘小楼’大小的积木块，都无法找到藏起来的二人。 “呼……想一想，想一想！” 藏在积木缝隙中的洛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怕，不要怕……死了的话也无所谓，有艾文小姐的提前设置的保护机关，不用担心海伦会被‘崩溃的梦境’污染……虽然说在梦里死一次也不是什么愉悦的体验就是了。”如此自我开解着，洛恩的压力小了很多，原本怦怦直跳几乎爆裂的心脏也慢慢缓和下来。 “以艾文性格，交给我这个吊坠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洛恩迅速头脑风暴，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即使在巨婴将二人躲藏的积木拿起时，他都压着牙如同一只壁虎一样扒在楼房大小的积木上，利用空隙灵活移动以此来让二人处于巨婴的视觉死角。 直至积木被丢到一边，从上面摔下，调整动作脸独自承担二人坠落伤的洛恩，都忍住没有发出任何痛呼。 再次缩回积木缝隙，洛恩擦着嘴角并不存在的鲜血，擦牙咧嘴的脑筋急转。 “她一定相信我可以找到利用这条吊坠的办法……利用这条吊坠的办法？” 卖艺人似乎抓到了诀窍，随后眯起眼睛自言自语起来。 “梦境，恶心的会追踪气味锲而不舍的触手怪，菊花贼大坐在悬崖边上暴饮暴食的卷毛狒狒，如同糖果屋一般的房子，乱入小人国的守夜人……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放在真实世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同理，我也不可能做到断肢重生揭棺而起呃，后者我貌似做到过？ “另外，再结合一个实际情况：梦境世界里，原本的技艺与法术都会被削弱到一个荒唐诡异的地步，相反，中二病患者却会在自己的梦境世界中变得无比强大，那么 “可不可以理解为：既然我能具现化出自己的衣服，那么为什么不能想象出某种强大的能力……虽然可能因为我不是意识世界的掌控者，所以能改变的内容会有所限制，但是单纯的掌握一些不那么强大的能力，应该不是问题？” 想到就去做。 中二少年与追梦少年的唯一区别，就是后者不怕失败并拥有前者不具备的行动力。 洛恩眼睛微闭，模仿艾文小姐在占卜时使用的语言格式和神态，低语道： “我知道怎么使用占卜吊坠。 “我知道怎么使用占卜吊坠。 “我知道怎么使用占卜吊坠…” 在自认为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就足够后，洛恩自信的睁开眼睛，随后看向吊坠。 “艾文小姐直接释放引路术时作为引路媒介的银币在哪里？” 吊坠混乱的兜转了两圈后，终于缓缓停下并微微浮空而起，指向一个‘大门’之外。 “竟然不在这个房间？” 洛恩皱眉，那里似乎又会遭遇不必要的风险。 ‘反正我都会占卜术了，虽然只是比较粗糙的，但与其冒险去找银币，不如我自己重新占卜一下…… ‘狗屎！ ‘我不知道该如何组织占卜语言！’ 洛恩气的挠头，他并不知道如何在里意识世界内找到所谓的‘线索’，对如何探查出‘海伦小姐在失忆期间究竟经历过什么’更是毫无头绪……这种情况下，无法明确占卜语言就如同没进过皇宫的村妇在家里脑洞大开的想象皇后娘娘吃大饼到底是蘸酱还是不沾酱……无论得出什么结论，都一定是错误的。 嘛……毕竟，洛恩只是个冒牌的，通过自我催眠而可以短暂施展简单占卜的‘假货’。 如果换句更不留情的话讲，就是‘伪物’，根本不存在的能力者。 看来单纯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确实所得皆谬。 “…”洛恩无声的叹了口气，紧了紧背后的大屁股艾文，低声抱怨了一句：“没用的笨丫头，还把屁股吃的这么胖……7阶怎么了，7阶还不是拖大爷后腿？ “就该把你丢到这里，喂给那个胖娃娃塞牙缝！” 不过他也就趁着艾文‘昏迷’敢这么过过嘴瘾而已。 “要是能把她变成钥匙扣挂在腰带上就好了……” 正在想脱身之法的洛恩没有注意到，他领口处原本像‘印’在那里的黑色图腾生物标志，在不经意间正透过衣服迅速渗透到他脖子内侧，位移至卖艺人锁骨上方偏向后劲的视野盲区处，并迅速变得清晰，灵动起来。 同时，难以察觉的小股黑色雾气缓缓的从图腾中渗出，不断的侵入卖艺人的体内。 而艾文，正好将头偏向了另一侧。 “…呃？”洛恩视线莫名的因为短暂的眩晕模糊了起来，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灵能不足导致入梦的‘灵体’开始不稳定时，这股突如其来的虚弱就再度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充满活力的灵能从‘灵体’内产生。 “梦境中灵能不是无法恢复也不会被消耗的吗？”洛恩有些困惑，即使有着梦魇魔灵的记忆天赋可以帮助他建立一个数据与信息量都及其可观的‘文献库’，但是年龄与阅历的限制还是极大的压缩了他的‘见识’，令他对目前的身体状况毫无头绪。 “或许是因为梦魇魔灵的天赋激活了？” 这个疯狂的世界本就有太多解释不清楚的怪事，即使大部分已知的知识，细细去‘品味’的话，也会发现这些‘存在即合理’的现象与正常的价值观及逻辑相去甚远。 而他的梦魇魔灵天赋就是其中之一。 死而复生，有待探索与挖掘的记忆天赋，诡异的梦魇世界与里面的怪物，还有那个可以‘提供’给自己知识的天使…… 正文 第一零四章 里意识世界的奇妙之旅（下） “…”洛恩沉默了一下，随后还是收回迈出的右脚。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将碍事的艾文丢下的冲动，但是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而扩散至他大半身体的黑色不明图腾，也随着洛恩的杀戮以及冷酷的负面情绪被压下的同时暗淡了下去。 卖艺人对此一无所知。 ………… 借助地毯的掩护，或者说齐肩高‘草丛’的保护，背着病号的洛恩成功躲避掉越发狂暴的巨婴，顺利的溜到木门处，得以一窥这个巨大无比的客厅。 入眼处是几座带有次峰高耸至天际的山峰，遮蔽苍穹横跨天际的巨大木质建筑，在它阴影之下似有邪恶之物在徘徊。视野的最远处是令人难以直视的滔天巨焰，那里，一个散发出恐怖威压，如天空一般伟岸的邪恶巨人正将一棵棵堪比‘世界之树’大小的巨型木块投向‘地狱业火’之中，那简单动作产生的压迫力，就令洛恩几乎失去了一切抵抗心思。 ‘好吧……就是个普通的客厅，只不放大了几万倍，所以我看什么都觉得邪恶。’洛恩压下脑中不合时宜的幻想，然后看向离自己大概几百公尺处，实际上正常距离只有不到几厘米的一个一人多高的超大号玻璃球，心中有了对策…… 咕噜噜噜…… “嗯？” 正在给壁炉添柴火的‘巨人’回头看了看自己后方，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后，继续扭头给壁炉添柴。 咕噜噜噜…… “怎么回事？” 巨人疑惑的转过脑袋，再次扫试了一圈后，注意到地上缓慢移动的玻璃珠。 “……” 他抬了抬眉毛，没去管那枚玻璃球，而是将最后一块柴火丢入壁炉内后，将地上的报纸拿起来，靠在安乐椅内读了起来。 那是一份《瑞安多工人报》，上面的标题赫然是有关于最近几天下城区频发的‘怪病’的报道。 咕噜噜噜…… 专心阅读的男主人这次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读报的时候被人打扰。 他放下报纸，没好气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枚玻璃珠。 巨大弹珠后的洛恩，脸都要绿了。 他感受着巨大得让自己站不住脚的震动，心脏几乎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巨人来到弹珠前，弯腰，伸手。 躲在玻璃弹珠后，巨人视野盲区处的洛恩，咬着牙拔出具现话出来的左轮。 他牙齿打颤，小腿忍不住的哆嗦。 “你不要过来啊！！ “你不要逼我啊！！！” “呜哇哇……” 婴儿房内，传来宝宝的哭声。 “……” 巨人的动作停下，短暂的迟疑后他选择不去理会地上无关紧要的玻璃珠，而直起身子去看孩子。 “宝宝又哭了…不知道安娜哪时候能把大夫请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可哄不好她。” 躲过一劫的洛恩捂着嘴尽量小声的喘着粗气。 “差一点就要完蛋了！要是就这么被发现，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形状奇怪的臭虫，被一脚踩死吧？ “唔…… “不管了，赶紧趁着大boss哄孩子的间隙，把银币拿到手！” 顺着银色吊坠的指引，不用继续使用‘弹珠隐身’法的洛恩，速度快了不是一点半点。 很快，这只勤奋的蚂蚁……啊不，应该说是迷你版的卖艺人，就来到了长桌下方的阴影区域内。 诡异的是，这里明明离壁橱只有‘几千公尺’的距离，但是那里的熊熊火光却不能照亮这里分毫。 “还在前方？”洛恩低头看了眼脖子上指向前方的吊坠，放轻脚步。 “嘿，其实在这种梦里，人不是最可怕的。 “毕竟人的思维太过复杂，有太多牵挂和破绽。 “除了成群结队的昆虫外，其实家畜才是最棘手的！ “要是刚才壁炉旁躺着一只猫，我宁可放弃这次梦境，也不会冒险的……啊咧？那是什么？” 黑暗之中，百公尺的‘高空’上，两个金色的‘灯笼’缓缓靠近洛恩。 “不了个是吧……？” 卖艺人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随后，一只走路无声的巨型的掠食者……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敌人，从长桌两侧椅脚缝内透出的火光中缓缓现身。 那是一只体态健美，流着涎水，一看就知道是一只尽职尽责捕鼠的真正家猫。 可惜，现在这里没有老鼠，只有一个还不如老鼠有威胁，但却浑身散发出令猫不适的，恼怒的，急切的想要撕碎的愚蠢两角怪…… ‘喵，虽然小了点，但当成晚饭前的开胃菜，还是不错的吧？’ 猫咪如此想到。 “妈了个鸡，干死毒奶旭东东！！”洛恩下意识的将自己立的fg穿越次元甩锅给了某眼盲星际解说，随后猛地拔枪。 他可不认为面前这只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涎水滴答直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无法用言语沟通的掠食者，会好心的把他当成一个屁给放掉……唔，当成猫屎排出来的可能倒是比较大。 “我一枪可以打爆巨龙！” 怒吼之下，子弹出膛。 同时猫咪起跳，发出‘可爱’的嗷呜叫声，扑向了不速之客。 也就是在里意识梦境世界，洛恩才会陷入这种诡异的处境，也幸好是在里意识梦境世界，洛恩才能有反抗的机会。 普通的黄铜子弹出膛后，在眨眼间迅速变成一枚巨大化好几倍的，浑身刻满复杂花纹并高速旋转的炮弹，在猫咪诧异的眼光中，击穿了后者的头颅，并将它背后的长桌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死了？？” 洛恩不敢置信的看着犹自冒着烟气的左轮枪口，脑袋有点转不过弯。 “这……是我嘴炮死的这只大猫，还是把它一枪打死的？” 但随即发生的一幕，让洛恩呆住了。 家猫原本被一炮打的四散的血肉迅速重组，眨眼之间，死猫就在洛恩眼皮底下复生。不同的是，它身上原本的9个黑色斑点中，有一个慢慢淡化消失。 “神t的九命猫啊啊啊！” 洛恩汗毛炸裂，在家猫睁眼盯住自己的瞬间，猛地几个后退垫步，险而又险的避过它锋利的前爪扑击，同时不忘抬起枪口，“我一枪可以打爆巨龙！” 砰！！ 子弹咆哮而出 随后，轻飘飘的‘biu’在猫咪脑门上。 弹…弹开了…弹开了！！？ “……” “……” 一人，一猫，同时陷入迷之尴尬中。 洛恩率先反应过来，扭头，捂着艾文的屁股，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入椅子脚下，希望用灵活的走位为自己争取时间，至少搞清楚为什么刚才的‘大招’失灵了。 “会不会是……那只猫有‘主角光环’，所以同样的招数只能使用一次…… “狗屎！为什么一只猫会有主角光环！？” 尽管不敢相信，但是洛恩还是遵从内心的意愿，不打算用生命再尝试第二次。 “喵呜！！” 家猫怒吼着扑向洛恩，虽然在此扑空，但是这次它巨大的爪子几乎要触碰到这个可恶的虫子，只要在快一点，就能把这个灵活的小东西拍死！ “狗屎！” 洛恩心有余悸的看向地上被猫咪抓烂的地板处近一公尺的裂口……这要是放到自己身上，妥妥的分尸啊！ “必须利用环境！” 想到就去做，卖艺人再次重新跑回桌下…… 紧接着，卖艺人突然来了灵感。 他闭上眼睛，随后猛地睁开，留下血泪。 “天照！” 无名的黑色火焰飞腾，顷刻间将滋哇乱叫的猫咪烧成灰烬。 随后，它再次‘揭棺而起’，身上的斑点再度减少一个，只剩七个。 “原来如此吗……只要我的意念足够强大，那么……” 洛恩不再犹豫，不再害怕！ 这时的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恐怖宅邸强者与键盘圣者的集合体，是单凭意念就足以与整个世界抗衡的嘴强王者！ “天真的笨蛋！你对多炮塔神教一无所知！出现吧，舰队，齐射！！”半空之中，猫咪被万千火炮射成灰烬，并于扭曲空间中重生，六个斑点。 “火遁，豪火球之术！”壁炉中火焰喷涌而，但是一阵烟尘过后，猫咪未伤分毫，“啊呸！我怎么忘了火遁的隐藏属性就是伤不到人呢！！” 正文 第一零五章 谜团（上） 这次复活之后，猫咪反常的没有立即红着眼发动进攻，而是趴在原地，发出完全不似生物的扭曲低吼。少顷，它的皮毛崩裂而开，露出黑色的，细密的鳞片。它的利爪变得犹如匕首一般锋利细长。它的竖瞳变为纯金色，似乎染上了一层智慧。 “搞什么？”洛恩眯起眼，双手合十并不在乎对手的变化，“管你是什么主角……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二次元肥宅的‘意志’与‘知识’有多么可怕！！” “尤金噢开泥库里（龙啊，吞噬我的敌人吧）！” ‘缝衣针’瞬间变成一把长刀斩向变异缩小的‘异化猫’。 火花四溅之中，洛恩认为必然将它斩为两段的攻击却并未发挥出意料之中的威力。相反，长刀被‘异化猫’的利爪轻易格挡，紧随而来的反击更是将一脸震惊的洛恩劈飞出近百公尺。 后者在木地板上拉出了一条恐怖沟壑后，才吐着血勉强立住。 “不！不是我的招式不管用了！”洛恩随手将报废的长刀丢弃，用过一次的招式在里意识世界中等于已经废掉了。 “是灵能不足了……”洛恩的右手不断颤抖，身形也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面对冲向自己的疯狂‘异化猫’，洛恩猛地一跺地板，一块碎木被他握在手里。 “我已经觉醒了！ “断剑重铸之日，其势归来之时！” 半截木块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金属化，从一截勉强能称为木柄的碎屑迅速变成一柄近2公尺长的符文巨剑。 ‘如果有一对兔耳朵，不知道战力会不会成倍增加？’ 自我吐槽之间，洛恩完美的架住异化猫扑击的同时，借助它的冲击力，以左脚为支撑点原地顺时针一个旋转，就将‘扒’在剑刃之上的猫咪甩飞出去。 同时，完全将自我代入角色中的洛恩，并未注意到后颈处黑色的图腾纹身迅速扩大。它一改之前心急扩张的策略，变为稳扎稳打的扩大本身的影响范围。从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区域，渐渐扩张到近婴儿拳头大小。 渐渐清晰起来的图腾，其模糊的外表迅速变得‘真实’起来。 那是一只振臂欲飞的黑凤凰！ 这一次，祂的眼洞不再空虚，而是被淡淡的，似有腥气的鲜红血液所填充。 邪异，诡诈，不祥，混乱，暴虐…… 一切用来描述罪恶的词语都无法准确描写这‘凤龙点睛’的一笔。 而与此同时，洛恩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异样或衰弱，相反，他觉得自己充满力量。 “这次，你无路可逃！”卖艺人微微后仰，符文巨剑高举至头顶。 他眼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对杀戮极致渴望的‘饥饿’。 “哈！” 巨剑挥出，剑风势不可挡的扑向异化猫。 “喵！木大木大木大木！” 猫咪的表情逐渐迪奥化。 它疯狂挥出的猫爪，轻易撕碎剑风，化解了洛恩的大招斩击。 但同时，也因为反作用力再度高飞至半空，失去了辗转腾挪的空间。 “呵……天真的笨蛋，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洛恩抬起头，露出半高丝质礼帽下狰狞扭曲的表情。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重新拔出了那把‘没什么用’的银色左轮。 在猫咪人形化的嘲讽笑容中，洛恩嘴角上翘，杀意几乎实质化。 银色左轮的弹仓弹出，6发空置的弹壳被震飞而出。 电光火石之间，猫咪恐惧的睁大双眼，看向卖艺人几乎快到拉出残影的上弹动作，满眼不敢置信。 这个人类，为什么这么强！ 洛恩眼中闪出令人心悸的杀意！ “午时… “已到！！” 啪。 客厅门被打开。 男主人看着一地狼藉的桌子，以及在火炉旁边炸毛的家猫，无奈的捂住脸。 “你这家伙，又把家里搞得一团糟了吗？” 桌角内侧，洛恩冒着冷汗喘着粗气。 “虽然未分胜负，但是我承认，你是一位可敬的，强大的，我从未遇到过的特殊对手！ “下次，下次让我们继续今天未完的战斗吧，我的宿敌！” ………… 家猫呜哇乱叫着，被男主人提着后劲从客厅拎起并带离房间。 总算，以一种不光彩方式赢得战斗的洛恩，终于可以安心寻找银币了…… “刚刚为了图方便，在使用能力时顺便将她捆在背上了……唔，趁她没醒来，快点把这个奇怪的捆绑松开，否则被松开的就是我的人头了……话说，为什么我会那么动作熟练的用出这个捆绑法？ “难道是日有所思，梦有所为？ “怎么可能！行事光明正大慷慨无私的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一定是幻觉，一定只是个巧合而已……” 跟随者银链吊坠指向的方向，洛恩用牙签具现化出一把离子切割刀，将面前的沙发脚挖开一个足够他进入的‘门’，随后就看到了被压在下面的银币。 “话说，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藏到这里的？”捡起银币，洛恩就看到了它下方处一个细微的，不用心观察几乎没法发现的幽暗裂隙。 “这是什么……”洛恩舔了舔嘴唇，思绪不受控制的被地上的裂隙吸引，仿佛那后面有着可以成为大富豪的财富钥匙，或是下一期大乐透的开奖号码。 要不要去看一看？ 才诞生这个念头，洛恩就难以抗拒的缓慢行动起来。 “万一有危险……” 他后颈之上的凤凰纹身，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猛然变得虚幻……随即，一只纤细的由纯暗元素组成的手臂缓缓从纹身处伸出，轻轻的，不着痕迹的将昏迷过去的艾文推到了地上，中断了这个梦境‘主控制意识’与洛恩在物理层面上的‘连接’。 “不……怎么会危险呢？ 洛恩眼中的警惕迅速消失，他难以抗拒这股诱惑的慢慢半蹲下来，似乎地上的不是什么奇怪的裂隙，而是一张面额高达4位数的承兑汇票。 “就……就看一下就好” 卖艺人缓缓的贴近裂隙，睁开右眼闭上左眼，向里面好奇的看去。 令他失望的是，里面什么任何与财富相关的金灿灿的东西，除了一片鲜红色……感觉无趣的卖艺人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他看到，那片殷红在慢慢远离，将四周黑色的边框慢慢显现出来……竟然是一只那么的令人不安的，有着血色眼眸的凤凰……祂移动眼眸与洛恩对视，瞬间，就让精神百倍的卖艺人感觉筋疲力尽，思绪不可避免的混乱，扭曲。意识崩溃，保持着‘偷窥’姿势的，陷入云军。 此时，缝隙内的血红的黑色雾气才犹如活过来一般急速涌出，略作迟疑后，它找到了定位的黑凤凰印记道标，随后完全无视了旁边更具灵性吸引力的艾文，‘变身’为一只只迷你凤凰，拍着翅膀冲入拳头大的凤凰印记之中，没有捡起一丝波澜。 随后，难以计数，数量庞大的雾气疯狂的从裂隙内喷涌而出，高强度的风压甚至将小小的裂隙口冲出大片蛛网状的裂隙。它们如同前者一样，变化成大小不等，深浅不一的凤凰投影外形……就在裂隙边沿即将承受不中这股压力趋于崩溃时，艾文轻哼一声，似乎恢复了一些元气即将醒来。 看似无穷无尽的雾气似乎有着自己的思维，立即谨慎的停止了输送……部分雾气甚至非常‘细心’的将裂隙旁边蛛网状的裂痕全部修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文略显痛苦的捂着头，呆呆的在洛恩背上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过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进入里意识梦境世界以后，自己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所有精力，整个过程都浑浑噩噩的好似她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场噩梦，而非作为入梦者去探索秘密…… 哪里不对劲？ 艾文说不出来。 她尝试占卜一下，但是占卜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 “难道是我多想了？”艾文将漂浮在空中的银币取回，似乎认同了占卜结果，“或许……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事故，毕竟在里意识梦境世界中，除了洛恩外没有别人会干扰我的占卜结果。” ………… 洛恩是被艾文温柔的叫醒的。 迷糊之中他好似被艾文问了一些问题，具体怎么回答的他忘了，但答案应该都没有经过‘必要修饰’的直率话语。 正文 第一零六章 谜团（下） “那当然，你都力竭晕倒了……呃，等等，你的意思是……” 洛恩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仔细想想，他好像，似乎，有那么一丁点的，趁艾文‘昏迷’的时候说了她一些坏话……但他敢保证，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抱怨而已啊！ 不对…… 她还说了我‘那双手做了什么……’ 哎，不会吧？难道…… 洛恩猛地想起，自己曾恶趣味的掐了好几下艾文的屁股，调侃后者太能吃导致屁股又大又圆，为了战斗方便玩了一次捆绑，还有……卧槽，别再有了，已经完蛋了啊！ 冷汗从卖艺人前额渗出，他极力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勉强微笑。 “这位靓妹，能不能把在下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响屁放了如何？” “呵…”艾文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杀气，“你明年想让我带什么去公墓里看你？” “只要不是你做的菜，都行……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呃啊啊……” “闭嘴！”艾文勒住洛恩的脖子，不给这个巧言善辩爱作死的家伙任何扭曲事实的机会，“可恶的家伙，你就这么被勒死吧……” “唔唔唔…救命啊” 啪嗒，审讯室大门被打开。 端着3杯卡布奇诺，戴着新款无边框眼镜的菲欧娜太太用脚后跟将门踢开，然后转过身来脸上堆笑，“入梦术法术波动停止了，两位应该累坏了吧？喝杯咖啡休息一下，顺便看看我新买的眼镜好不好看……啊咧？” 在军需官眼中，地上的两个小年轻正在进行某种比较小众口味的亲密接触。 她虽然没吃过这么‘咸’的猪肉，但是也是见过世面的成熟女人。 “唔……就当我没来过，请继续，继续。” 菲奥娜太太原路慢慢退出，似乎在期待二人变个新花样出来，丝毫没把艾文脸上几乎红的要滴出血的表情当回事……临出门前，她还特意对艾文‘小声’说到：“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但要注意节制呢。 “这种时候，一定要有个安全指令。 “否则万一玩过头住院的话，原则上是不可以报销的哦……” 随后也不等艾文解释，非常善解人意的菲奥娜太太就将咖啡放在地上，倒着小碎步一溜烟的跑掉，丝毫不给艾文解释的机会。 听之后渐远的脚步声和沉闷的关门声，她应该是直接去楼上了…… 而才抓住机会喘了一口气的洛恩，再度被艾文抓住衣领使劲儿晃来晃去。 “都怪你！！” “…” 里意识世界的梦境的‘入侵’行动十分顺利，艾文得以在洛恩的帮助下成功从海伦那里窥得她这段时间所被主意识‘遗忘’的经历。 大概是在10月初的时候，‘兼职’暴露的海伦为了避免可能到来的无休止骚扰，在花费一笔不多但也不算少的中介费后，搬到了住宿条件相对过得去的柳丁街13号公寓的单人套房中。那里足够足够混杂，做各种五花八门工作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以很好地掩饰自己并不希望别人发现的‘兼职’秘密 而在11月中下旬的某一天，提前从公共马车公司下班的海伦原本是打算收拾行李，从柳丁街13号搬出的。经济条件相对宽裕的女士并不希望继续住在那个不祥的公寓中，她打算暂时在兼职的小屋里凑活几天，随后在下城区与教堂区交界的工匠市场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这部分正好对应她的表意识梦境世界的某些‘设定’。 可在她回到柳丁街13号公寓没多久，难以抗拒的困倦就让海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的梦境中，走廊之外似乎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金铁交击，狂风呼啸，炸弹爆破的声音……次日，在第一缕晨曦尚未划破天际，迷糊醒来的海伦就踉踉跄跄从自己的房内走出，目睹了眼前犹如被台风席卷过的凌乱走廊。 她的目光在与一位身材高大壮硕，背负两把长剑，银发系为小辫扎在脑后的，脸上有明显伤疤的男人碰撞后，就再度莫名其妙的模糊起来。 她似乎被那个男人催眠了？他有什么不想让这位女士看到的吗？ 随后，不知何时再次醒来的海伦，就身处与极度黑暗逼仄的牢房内。 她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过来，何时过来…… “她的记忆被谨慎的处理过了，即使普莱斯就在这里恐怕也束手无策……除非教会高层派来更专业的梦境或记忆专家，对了洛恩，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我就是记忆专家，可惜是只对自己有效的那种，洛恩咧嘴无声的吐槽一句，随后才吃痛的捂着脸蛋抽气……那里刚才结结实实的吃了艾文一击，现在依旧肿痛。话说艾文下手真重啊，不就占了一点点小便宜，还是意识层面的，至于这样吗？ “？？？”艾文眯起眼睛看向洛恩，总觉得这个卖艺人刚刚咧嘴的表情让自己不爽的同时，又有一丝略带兴奋的期待感……随即她使劲儿拍拍脸，摆正表情：“你把我话当耳旁风吗？” “呃……貌美如花的艾伦副队长分析的太对了！你的智慧令我赞叹！我没有任何异议，请继续和我分享你的结论。” “……我在询问你的意见……不是让你拍马屁。”即使知道洛恩这番客套话里被恐惧裹挟的分量更多，但是被这么称赞的艾文小姐，还是忍不住高兴的嘴角微翘，轻轻跺着脚后跟在地板上踩出欢快的旋律。 在海伦被关押的几天或者十几天，具体的时间长短即使是获得她记忆的艾文也没办法得出，因为在这期间海伦的饮食都是被下过特殊的药物，记忆混乱不堪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昏睡，并且因为牢房无光的缘故难以用日出日落来统计日期。 在她有数的清晰记忆桥段中，她所处的地方频繁有人员进出，并对几乎毫无抵抗之力的海伦做出了无法被原谅的暴行。而在这期间，从海伦记忆不那么令人愉快的记忆碎片的细枝末节处，暴露出的些情报显示，这些人都是受雇于一位神秘的雇主，进行某种实验。 海伦只知道雇主名叫齐格思，其他一概不知。 而除了海伦外，还有许多类似她这样的单身女士被绑架到了‘实验区’，除了作为那些实验员消遣与排解压力的工具外……她们的主要在‘试验品’告窑后，用来…… 海伦是幸运的，她因为受到某个还算有地位的研究员的青睐，是那一批‘消遣物品’中唯一的幸存者。 但是她毕竟是个普通人，在长久的孤寂，巨大的生存压力，及周围苦痛绝望的哀嚎中，她的理智被慢慢摧毁。 在即将崩溃的前夕，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海伦，依旧是被那位银色短辫后梳的疤脸男子拍醒的，他潜入了那个所谓的‘实验基地’，打开所有被困者的大门后，就再次如上次一般神秘的离开了。 凭着对生命的执着追求，对自由的无限渴望，健康状况几乎濒临崩溃的海伦得以近乎奇迹的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实验基地’逃离，并阴差阳错的在下水道出口处，遇到正巧来这里方便的，自己之前的生意伙伴，寻找了她很久的‘经纪人’。 “她的皮条客救了她？还真是够讽刺的。”坐在地板上的洛恩撇撇嘴，如果海伦没有遇到那个蛊惑她的家伙，或许她就不会去夜莺巷做那种工作，也不会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真正收入来源而频繁更换住址，更不会不幸的卷入这起超凡事件……但也正是因为这位‘合伙人’，她才会被救起。 在伦萨王国，在罗门帝国或者说在整个北大陆，中下阶层的妇女为了生存下去，或迫于其他各种各样的压力而涉足那个未被政府明令禁止，但也同时未受法律保护的行业，是一件再正常不过，却又无法启齿绝不能暴露的秘密。 扭曲的社会经济形态对这类‘特殊职业者’有所需求，但另一方面，一旦她们的‘真面目’被人知道，那么无论他们是受益者与否，都会倾其所有去排斥，憎恶她们。 可能唯一理解‘她们’的，就是那些拉她们下水的恶魔，以及同样在苦痛深渊中挣扎的同类了吧。 正文 第一零七章 善与恶，一线之隔（上） 再次醒来时，她会忘却这如同地狱梦魇的一切，完全恢复那段精神创伤……只不过‘消失’记忆引起的心灵空虚还会持续一阵，在这期间，她会被转移到瑞安多市里医院内调养。 从某种角度上讲，现在的海伦其实就是厄运版的艾文，她们的童年都属于被社会遗弃的状态，只不过前者并没有遇到贵人，而艾文则被当时还是普通守夜人队员的普莱斯捡了回去并当成女儿一样养大，并在最有可能埋下心灵创伤的年纪，在那个如梦如幻的‘国度’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所以截然不同的遭遇，在纯白的两张纸上，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画卷。 因此，虽然艾文是以第三方视角快速‘经历’了海伦的梦境，但她依旧不可避免的被后者内心深处的孤独与绝望影响到了，心情不可避免的变得低落。她表情落寞的往椅子里靠了靠并将小腿收上来抱住，仿佛这样会让她好受一点。 没有亲身经历过，即使在最困难时也有家人需要自己去照顾，必须时刻保持坚强的卖艺人，显然无法理解艾文感同身受的孤独苦楚。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眼色的蠢货。因此，卖艺人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 “对了，你说有个银发的男人救了她？” 艾文默默地点点头。 “呃……据我所知，这个发色特征虽然不算独一无二，但是在瑞安多这种小地方，也是属于非常显眼的。”洛恩眼珠咕噜噜一转，咧起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什么的？他们化身为强大的，行侠仗义的侠客……” “我是孤儿，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也没有兄长。”艾文的眼神更加暗淡了，她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的……你也答应过我，以后会当我的家人，可是你食言了……” “呃……”洛恩虽然没听到艾文后面嘀嘀咕咕说的什么，但光是她的前半句话和那落寞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可真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二货啊…… 随后，不擅长哄人开心的卖艺人，努力的用手指扯着连，摆出一副夸张的，卖丑的傻瓜表情，把手放在耳边假装自己是个智力和听力都有问题的傻瓜，“大大大…大小姐，你…你在在…在说什么，小~嗷~小的…没~诶~没听清楚，能…能能不能再说一遍？” 卖艺人敢保证，这是他活了两辈子，做过的最卖力的一次演出了。 可惜依旧无效，反而让艾文脸色更暗淡，自闭的把头埋到膝盖里，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那个人肖像画，我放在桌子上了，你自己去看。” “……”洛恩这下完全不敢说话了，本着‘少说少做少犯错’的原则，他选择暂时性战术撤退，等稍晚一些请艾文去家里给她做一顿好吃的……如果还不行，他情愿让艾文做饭，然后视死如归的全部吃光那些黑暗料理，只要能博她一笑就好。 ‘女神啊，保佑我别真走到那一步啊……你不想失去我这么虔诚优秀，且大方勇敢的信徒，对吧？’ 一边内心做着祷告，洛恩一边站起，来到书桌前。 映入眼帘的肖像画，让洛恩吃惊的下巴几乎都要脱臼…… “这！这不是杰洛特先生吗？！？ “真的假的？这年头无良的骗炮面包店老板，都在兼职当城市英雄了吗？？” “你好吵啊……”自闭状态的艾文已经把脑袋埋到了双腿之间，犹如霜打的茄子，提不起一点儿兴趣，“能不能安静一点？” “童叟无欺！这家伙真的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个老色鬼！我要是骗你的话，我……我就连吃一个月你做的料理！！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下面没鸟的大内总管！” “你什么意思！”艾文猛地抬起头，面沉如水，眼圈微红，“做的难吃你别吃！谁稀罕你吃了！走开！你走开！你给我出去！我一个人高兴得很，不用你管！！” 在艾文发泄似得说出更多蠢话之前，卖艺人熟练的把画着杰洛特先生的素描纸卷起，随后……啪的一声，打在她头上，成功让眼圈本来就微红的占卜家从默默流泪，演变为放声大哭。 五分钟后，一脸尴尬的洛恩被菲奥娜太太和凯特小姐联手……呃，应该是联‘脚’，以普股着地的方式‘请’出了奥特莱斯古董店。 “这……我就是轻轻打了她一下，希望她振作一点 “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是我在欺负艾文副队长啊……拜托，她那么彪悍，就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卖艺人，拿头去欺负她啊？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先去调查一下杰洛特先生那里。” 洛恩迅速调整好状态，进入调查员模式。 说实话看到那副素描后他其实也有点拿不准，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他不敢保证这个本来就比较模糊的素描画像就是杰洛特先生……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卖艺人不敢相信，那么强大的，可以独自闯入邪教徒危险‘实验室’的超凡者，怎么可能是一个整天就知道和职业女性通宵打桩，没事混在酒馆里打昆特牌，赊欠酒钱成天喝的醉醺醺的面包店老板？？ “他要是真是一个行侠正义的高阶超凡，那我就是有求必应的万能男神！” 随意的吐槽一句，洛恩走向自宅。 为了方便调查，他换上高阶警司的制服。而为了维持人设，他特意乘坐租时马车，回到了久违的橡树街13号公寓，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洛恩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优秀守夜人，并且可以报销车费。 ………… ………… 当一瘸一拐，满脸血痂的西斯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时，这个可怜的破旧小窝大门早已被暴力强行撬开。 一位罗门警官拦住了他，犹豫了一瞬后，他递给西斯一块手帕，“这位先生，这里是你的住处吗？” “是的”西斯受宠若惊的接过手帕，却无法将脸上早已变硬的血痂擦去。他忐忑不安的看向警官，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到：“请问……是谁洗劫了我的住处？”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我们帮你叫一位医生吗？” “不用了……我…我的钱都在家里……我希望快点回家。” “好吧”年轻警官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他掏出一个笔记本并示意受伤的西斯在凳子上坐下，随后例行询问一些问题，希望锁定入室盗窃嫌疑犯的身份。 可惜浑浑噩噩的西斯完全无法给出有效答复，不是答非所问就是在自言自语说一些没人听得懂的家乡方言土话。 受害人的缄默令年轻警官非常不解，他叹了口气后摇着头将笔记本收入制服内。 “如果你想起什么，随时可以去最近的警察局登记信息……对了，能请你出示一下证件吗？” 罗门帝国的公民身份信息体系，在大卫王极具前瞻思维的‘创新’变革后，产生了一种非常高效且相对准确的‘身份号识别’制度，至于参考对象是什么……不言而喻。 在这套体系中，帝国境内所有的公民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公民身份号码’，除了一连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成的‘识别’号外，身份本还涵盖了持有人的家庭成员情况，现住址，工作，收入及纳税档次，健康状况及是否婚育等信息。 帝国公民第一次获得的身份本是免费的，有效期为10年，之后每次更新信息同样也是免费，但因丢失或破损导致的补办，则需要缴纳一定的工本费；而对进入帝国的外国人而言，这个工本费则会上升至10罗门金镑，这还建立在不包括强制医疗保险，意外保险，保证金等费用的基础上。 这一政策的出台，有效遏制了地下黑市商贩仿冒身份信息的势头，增加了他们的成本……直接的效果就是有效遏制了：走私，非法用工，偷渡，逃税及各类暴力犯罪的势头。 因此，在这种高效的身份系统在罗门帝国率先‘首创’，并在之后的数年内展现出其对国民和国内局势的优秀控制力后，就作为大卫王的辉煌政绩之一被记录在案，同时也迅速被其他国家争相效仿。 正文 第一零八章 善与恶，一线之隔（下） 突然，西斯抓住了年轻警官的裤脚。 旁边的辅助警察反应非常迅速，抽出警棍就要教训这个‘意图袭警’的家伙。 年轻警官第一时间制止了同伴，他看向西斯：“西斯先生，还有什么我们能效劳的吗？” “您看到……看到我的太太和女儿了吗？” 年轻警官不动声色的看向同事，从后者的眼中，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迷茫与不解。 “抱歉，我并没有看到。” 西斯的身份本上在婚育一栏的信息是：未婚，无子女记录。在这一栏后面的印章显示的年份是纪元949年7月，也就是去年更新过的信息。 “请您在仔细回想一下，我的太太是将近30岁的一个妇人，很漂亮温柔，我的女儿今年8岁，大概这么高……”西斯比划了一下，他女儿大概到年轻警官膝盖那里。 “…” “别管他了皮克斯，这家伙八成是一个疯子。”年轻警官的辅警同事拉了拉他的衣角。 作为辅警，这些人和伦萨王国警察系统里的‘辅警’也就是普通合约工警察，有着本质区别。罗门帝国的辅警考核录用严格程度与正常警官相差无几，甚至在某些方面会更加严格。 辅警和正式警官的唯一区别是没有薪水，且处于防止腐败的需求，对辅警本身的财务状况有着更高的要求。所以通常担任这些职务的都是贵族家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或是富商的儿子。他们从事辅警工作，单纯的只是为了让履历更加漂亮，以方便几年后由家族将他们的职位运营至正式警官，或在竞争其他政府职位时更有说服力……这与伦萨王国贵族阶级将家族子弟‘下放’到警察系统基层镀金的行为相差无几。 因此，单从职能和权力上看的话，罗门帝国的辅警与正式警官没有区别……很可惜，大卫王这个制度并未像身份本制度那样得以推广到全大陆，只局限于帝国境内。 “我会留意的。”皮克斯并未直截了当的拒绝，而是委婉的表示：“作为罗门帝国的合法公民，您每3年有一次免费的体检福利，记得到时候带上您的妻子和女儿一起去检查一下。” “好的！好的！我会的！感谢您的善意！！”西斯涕泪满面，目送那个善良的年轻警官离开。 “你看到了吗……”西斯擦着眼泪自言自语，“这个世界上是有好人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想你说的那样阴暗……你看到了吧！ “不……我不想听你的恶言恶语，走开！ “走开！！ “离我远一点！！ “你这个恶魔！！！” 西斯的表情，一半扭曲暴戾恶意溢于言表，一半挣扎痛苦，希望抓紧最后一根稻草。 ………… ………… 面包店老板杰洛特的出租屋房门晃晃悠悠的，随着午风的吹拂，左右摇摆。 他的屋内一片狼藉，即使在灵能视觉中，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被扫荡一空。 门框边沿和门锁一如既往的光滑，没有任何撬锁或暴力破门的痕迹，看来白发杰洛特走的很匆忙，以至于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身穿高阶警司制服的洛恩又在房间里搜索了一圈，开启灵能视觉的他确信自己没有落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里既没有超凡物品残留的特殊波动，仅有部分稀有草药的残留……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就他文献库内的资料显示，这些草药同样是某些民间药方中具有强健肾脏增强持久的‘主料’，至于有没有用……光从之前有意无意听到的，隔壁短促且惊讶的‘演戏’声，就可以推测出这些东西大概率是用来唬人的。 这就像是队长没事会看报纸上刊登的‘天然植物生发精华’广告，买了那么多产品，用了那么久，也没见他稀疏的头顶多长出哪怕一根头发。 ‘哎，年龄与阅历让男人更加成熟且充满魅力的同时，也会带走他们的发际线和小兄弟……嘿，年轻真好。’如此吐槽着，洛恩收获了唯一一本还算有点看头的假‘身份本’。 “杰洛特先生真是……粗糙啊！ “这本假身份本的骑缝章都只印了一半，照片也贴歪了，钢印更是差点把证件纸撕裂，一看就是没舍得花钱，随便从地下商人那里弄得便宜货。 “别说正式警官，就算普通混日子的巡警那关都应付不过去……不过换句话说，下城区这个鬼地方只要一枚银令就能搞定那些巡警，车站的售票处更不可能仔细检查……这么算下来，花大价钱搞一本高仿身份本确实有些不合算。” 随意吐槽一句，将那本身份本揣入怀里，洛恩关好门，离开公寓。 借助制服带来的身份便利，他从杰洛特面包店附近的店主那里，轻松的打听到了一些信息。 ‘杰洛特的alt‘雄’猛北地饿狼agt面包店已经歇业了近一个礼拜，从时间上讲，他确实存在‘作案时间’，但是动机是什么？ ‘假设他真的是野超凡，那么带入一下角色……如果我是他，不可能大意到让店铺歇业这么久。 ‘海伦被救出来的时候是深夜，完成行动后他完全有时间返回公寓并处理干净一切痕迹，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正常营业，等一段时间风头过去后，再营业房到期时要求房东降价并故意谈崩，然后理所当然的‘气愤’离开实则金蝉脱壳，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规避嫌疑的方法吗？ 以杰洛特先生平时表现出来的油滑劲儿，他不可能想不通这些细节？ 他选择直接消失，这不是主动将自己具有嫌疑的一面暴露给调查此事的守夜人吗……难道这家伙的脑子都在和流莺彻夜畅谈的时候，和生命精华一起被‘消耗’掉了？？ 不过，也有不小的可能性是：杰洛特先生欠酒馆和牌友太多钱，被债主逼上门来，而他所有的钱都浪费在了‘概不赊账’的站街女身上，所以只得急匆匆的收拾东西跑路？唔……以他的人设，这个假设是完全成立的。 不……还有一个可能。 洛恩眯着眼，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面包店门口不受打扰的发散思绪，全当没看到几个路过的巡警有意无意的挡在身边，将好奇的路人隔开。 或许……或许杰洛特先生在救出‘海伦’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之中，完全抽不开身！他不是不想回来，而是被困在某处？ 洛恩精神一振！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选项无论有多么荒诞，都值得一试。 “我或许不是一个优秀的追踪者，但是身为占卜家的艾文却在这方面有着天然优势，无论是银币还是那种银链吊坠占卜法，都可以带我找到杰洛特先生……即使我的推断是错误的，但至少排除了掉了一个错误选项。 “这等于间接向人口失踪真相迈进了一步。” 不过洛恩没高兴两秒就突然沉默了下来，他苦恼的捏着下巴。 “问题是，现在艾文估计还在生我的气…… “真是头疼，我不就不小心提了一下她的过去，说她脾气不好，屁股大，做饭难吃，还爱动手打人而已……但这些都是事实啊！ “凭什么说实话的我要去道歉啊！？” 十几分钟后，回家换了身以前的旧衣服，并在内衬里垫了几本厚杂志后，‘胖了一圈’的洛恩回到了奥特莱斯古董店。 他小心的捂着脸，一步步缓缓靠近在二楼沙发内似乎熟睡的艾文，犹豫着是等她醒来以后道歉认错然后提出要求，还是把她叫醒？ “要不等等……？如果是我的话，被人吵醒的时一定会因为起床气没什么好脸色。” 楼梯口处，除了因为要值守帕蜜斯门而无法离开的罗平大夫，以及因为要在瑞安多王立学院读书的玛丽外，所有正式与非正式队员全部屏息静气的扒在栏杆上，全神贯注的看向卖艺人和占卜家。 毒舌狙击手凯特小姐拿出1银令，“我打赌，这家伙会被一巴掌扇飞。” 菲奥娜太太往她手里放了几枚银令，神色狡黠但声音平淡的说到：“5银令，艾文不会动手。” 正文 第一零九章 品德高尚的卖艺人 “你们呐，还是太年轻了。 “有些事，不亲身经历是不会理解的。 “就像大卫王说的：岁月不会让一个人成长，阅历才会。” ………… 艾文阴转晴的神奇态度同样也令卖艺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说实话他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艾文痛揍一顿，所以才特意在衣服下面垫了一堆杂志当做护甲……但没想到，仅仅是几句略微愧疚的道歉外加阐明情况，表现出自己请求帮助的意向后，这位最近似乎因为‘亲密姨妈造访’而脾气起伏不定的副队长，就再度出乎大家意料的平静下来，并很自然的答应了洛恩的请求，似乎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走出奥特莱斯古董店，艾文抬手理了一下发梢，准备布置调查任务时，就看到卖艺人突然连头都没回的就一个闪身后退好几步，捂住脸惊魂不定的说到：“别打脸啊！！” 这个怂逼行为让艾文又气又想笑。 “你认为我是那种事后找人算账的人？我要想揍你的话早动手了！” “当……当然不是，我…呃，我最近经历的袭击太多，有点神经质了……”洛恩一边僵硬的傻笑一下，一边悄摸的将灵能视觉关掉。他并未将自己灵能提升以及天赋能力增强的事情告诉守夜人小队的成员，倒不是说他想隐瞒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个好消息留到队长回来，让他第一个见证自己的成长。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多了一重可以防备‘友军背刺’的功能…… “你之前提过，你的一个线人也掌握了一部分下城区人口失踪的信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身患未知恶疾死去的？” “没错，她……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我能保证情报来源准确。” “那好，我去准备一些占卜材料并尝试寻找杰洛特先生的下落，同时，你去联系你的线人，调查一下下城区的黑帮头目，尽量保持低调。” 洛恩耸耸眉，“你的意思是那些黑帮分子也与海伦小姐及杰洛特先生的失踪有关？这可是涉及到莫比乌斯邪教的禁忌事件，那些家伙的胆子有那么大？” 艾文冷笑一声，“只要给钱，那些毫无人性与底线可言的社会蛀虫，能比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更加嗜血残暴……所以我只让你尽量保持低调，但如果必须的话，顺手干掉一两个蛀虫也是没问题。 “反正那种恶心的下水道蛆虫，杀了一批还会有另一批，永远不会清除干净。 “而只要别触碰到‘代理人利益’，我们的行动都是会获得默许与支持的。” ‘代理人利益……？’ 这又是什么新名词？难道那些背后为黑帮撑腰，提供保护伞的家伙，也只是某些‘大佬’的代理人……换句话说，伦萨王国的某些高层对莫比乌斯邪教的活动既不持鲜明绞杀立场，也绝不显露出支持态度，只是以利益的角度冷眼旁观？ 女神在上，那可是破坏王国统治秩序与稳定的邪教。 这其中难道涉及王权颠覆活动…又或是王权与神权的争斗？ 可能性太多了……不，还是不要深究的好，一个既没有力量也有没有权势的9阶小卖艺人，就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尽忠职守的提线木偶就好…… ‘不是小说主角的我还是别掺和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斗争了……我要清晰自己的定位，我只是个拿钱办事，为了家人生活更加幸福而搬砖的普通守夜人！’ 艾文可没有想到自己‘按照惯例’的‘提醒’会让洛恩这个脑补怪想那么多。 “占卜媒介？” “这本假身份本可以吗？” “长期持有的物件…沾染了足够的要素，可以。”艾文对洛恩点点头，随后拉起袖子确定了一下时间“那么，接下来我要去准备占卜，同时你去调查那些黑帮，最迟晚上10点在古董店……不，还是在你家汇合，顺便可以让你尝尝我做的夜宵。” 说到这里，艾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吃定了洛恩。 “我会视你的表现，决定告诉你多少占卜结果。” “这……这是和菲奥娜太太学的吧？” “如果你这么想会让自己好受一些的话……或许吧，谁知道呢？” 这一刻，艾文在洛恩心中的形象与前些天薅他羊毛的菲奥娜太太完美重合。 随后，拿上守夜人巡夜用的灵能提灯及其他必要装备后，‘多灾多难’几次住院后总算恢复健康状态的洛恩，决定不走寻常路，以一个特殊且一定会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去拜访一下自己的线人。 顺带将可怜的薇娅小姐变成‘受气包’，提起舒缓一下自己的压力。 ………… 治安混乱，卫生条件极差，是大多数普通中产阶级对下城区的刻板偏见。 实际上，下城区的大部分区域也确实如此……但凡事总有例外，除了下城区部分靠近教堂区的社区会与其他区域有明显的不同外，一些处于下城区‘中心’地带的区域也反常的一改脏乱差的形象。虽然依旧暴力泛滥充满罪恶，但至少还在接受范围内。 维娅一家5口居住的鹰角巷就是其中之一。 不同于下城区大部分破旧的公寓或是简陋棚屋，这里的连排屋及附近的一座小教堂曾经是蒸汽之心的驻地，但后来暴躁的有钱老哥们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于10年前放弃了这里，虽然后来他们又返回了瑞安多，但是却一直没有收回这里重新建立蒸汽教区的打算。 这些连排屋自然也就便宜了‘瘸鬼’杰瑞的老爹，并在后来由这个‘黑二代’顺理成章的继承。 瘸鬼杰瑞与其他几个‘正在转型，不务正业’的黑帮老大不同，他坚持黑帮的传统经营路线，即‘黄赌毒’一样不落，敲诈勒索更是家常便饭，同时也极有领地意识的维护每一寸势力范围……往好的地方想，那就是只要遵守帮派的规矩，就能在瘸鬼的地板上过的比较安稳的生活。往坏的地方想，那就是生活仅且仅能保持安稳，至于想要致富后脱离这里，则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而对于习惯了漂泊动荡的维娅一家，这已经是难得的‘好环境’了，只要他们按时交房租就不会被帮派分子以外的小流氓骚扰，保护费给够的话，薇娅父亲经营的杂货铺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当然，天生擅长生意钻营的摩尤萨人，总能通过贿赂和‘逃税’等办法攒下一些财富……或许这也是他们不那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午后，薇娅和往常一样打算上楼稍微小睡一会儿。 她并不像其他家的长女那样早早去的工厂干活，或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下海做‘生意’。在拿到洛恩给出的‘丰厚报酬’后，这位聪明的小姐就知道该如何抱紧这个能保护住自己和家人的大腿……即使洛恩在她的认知中是个疯子，但至少是个出手阔绰但有实力的‘疯子’，这就足够了。 至于上次洛恩给的1伦萨朗调查费，聪明的薇娅只用了不到1银令买了一堆水果，就搞定了大半线索并被允许‘原地待命’……顺带一提，小半水果都被她‘中饱私囊’打了牙祭。 “说实话，如果那家伙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还真是个不错的上司呢……”薇娅用手轻轻拍着嘴巴打着哈欠，将居家的厚毛衣脱下，懒洋洋的躺到床上，翻了个身，就准备睡个午觉。 至于下午做什么？反正除了去打工，什么都行…… ‘19银令的收益，几乎顶的上老爸的杂货铺一周的利润，如果是扣掉瘸腿杰瑞的孝敬钱，那就等于两周多的净收益……唔，钱竟然能来的那么轻松……’如此想着，薇娅睡眼迷离的将被子掖的更紧了一点。 “你很悠闲。” 正文 第一一零章 与线人和谐相处 洛恩定定的看了她十几秒，直到后者经不住压力低头回避他的目光，卖艺人才用略带侵略性的目光扫向她‘事业注定不会顺利’的胸膛，缓缓裂开嘴，“给你1分钟，然后带我去找瘸鬼杰瑞。” 随后，卖艺人继续双手抱胸沉默不语的看着薇娅。 女孩愣了一下，捂着胸口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为什么这个疯子突然出现，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找瘸腿杰瑞要干什么，既然要她换衣服，为什么这家伙不回避……薇娅的心里有太多问题，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 “你还有30秒，时间到了，我们就出发。” “…”薇娅小脸一白，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就迫不得已的转过身，狼狈的将毛衣套在身上。 她相信如果自己继续发呆下去，一旦到时间的话，这个疯子真的会做出那种逼着只穿睡衣的少女带路，这种毫不怜香惜玉的，违反正常男人本能与逻辑的荒诞行为……唔，换个角度来看，洛恩塑造的冰冷人设还是蛮成功的，起码现在这种情况，就为他省去不少麻烦。 ‘有点瘦，不够白但身材还是不错的……唔，屁股挺翘挺白，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洛恩纯粹欣赏的眼神，在薇娅慌忙的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的瞬间，就变为之前那种不含任何情绪波动的‘冷酷贤者’眼神。他面无表情的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站起，手持文明杖微微侧身，偏头，语言简练的说到：“前面，带路。” “…好。”薇娅赶紧回应了一句，随后单脚跳跃的‘跑’到卖艺人面前，平衡性非常好的在行进期间完成了穿袜子和平底鞋的动作，并随便拿起楼梯扶手上挂着的一件才晾干的大号外套披上，加快脚步小跑几步率先下楼，将大门打开。 等洛恩出门后，她才动作熟练的将玄关处铺着的破地毯调转了180度，随后锁上铁门。 洛恩看向她又看看地毯。 薇娅非常识趣的主动解释道： “这……这是一个信号，告诉家人目前家里人都出去并锁好门了。这样，在家人回来时就能根据地毯朝向判断屋子里面的动静是属于家人还是别的什么小偷，求助或是暂时规避都很可以。” 新颖但是有效的生存手段……果然，经历过磨难的家庭与普通家庭相差的太多了，我就没有想到这种办法，或许之后可以借鉴并改良一下，用到据点或是家里都不错。 虽然洛恩想了这么多，但表面上依旧表情平淡，没给薇娅任何显易于识别的反馈，只是随意的点了一下头并示意后者继续带路。 他打算和薇娅徒步过去。 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节省1银令的车费，而是为了‘更新’一下自己的‘3d地图’，方便在卷入不必要的战斗后增加胜利筹码并减少损失……毕竟这套高阶警司的制服很是昂贵，如果有破损或污渍的话，昂贵的修补和干洗费账单绝对是洛恩最不希望看到的。 ………… 瘸鬼杰瑞，瞎眼约翰，微笑汤姆，这三个心狠手辣之徒是下城区臭名昭著的黑帮头子。 其中，作为传统黑恶势力的瘸鬼主要的势力范围围绕跳蚤市场建立。 瞎眼约翰则在车站区与下城区接壤处，他控制了那里的装卸货买卖，并经营非法地下赌场，走私武器，贩卖人口等脏活。 微笑汤姆比起前两者则要低调的很多，他并没有固定的势力范围，但是他手下的小偷和诈骗犯几乎遍布瑞安多，所以这个小城里几乎没什么腌臜事是他不知道的。当然，表面上他的身份是情报商人，私底提供无底线的‘侦探’服务，并会偶尔客串绑架敲诈。这个狡猾的家伙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他手下的‘孩子’出面……有传闻瑞安多近9成的幼童失踪案件都与他有关，他的那些忠诚的‘孩子’就是在那些失踪幼童中挑选并培养的。 洛恩先要去拜访的，就是地盘最大也最好找的瘸鬼杰瑞，然后视情况光顾瞎眼约翰的老巢，至于微笑汤姆……说实话，如果洛恩知道这家伙长什么样，知道他在哪里，绝对会不择手段的将这个官方悬赏金额高达500伦萨朗的暴徒绳之以法，维护司法正义与社会公平！ 可惜薇娅并不知道洛恩在想什么，她现在因为紧张而小腿僵硬发抖。 ‘财富之神摩耶在上，这家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竟然想一个人独闯瘸鬼的巢穴？要死就自己去死好了，还要拉着我垫背！’薇娅刚开始以为洛恩只是去找瘸腿谈‘买卖’，毕竟在她看来洛恩一个是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即使是疯子也不可能主动送死。 但是当她以半开玩笑的方式询问后者，‘是不是要去胁迫瘸鬼杰瑞帮他办事’时，卖艺人非常恶趣味的微笑，让薇娅跳动的心脏几乎停滞了下来。 “你似乎很紧张？” 薇娅僵硬的小脸强行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扭曲微笑，嘴角抽搐着诺诺道：“我……没有，我不怕……真的不怕。” 洛恩压了压丝质礼帽的帽檐，将眼睛挡住，只露出渐渐上翘的邪异嘴角，“很好，我还担心你无法胜任这个任务，打算让你歇一会，现在看来你状态不错，那就继续带路。”说这话的时候，洛恩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忍住不让嘴角继续上翘，进而变成前仰后合的大笑。 “……”忍住骂娘的冲动，薇娅好似一个在地下被埋了很久的生锈玩偶，每走出一步都显得异常生硬艰难。 “需要我搀你吗？” 洛恩冰冷的催命声，让磨洋工的少女欲哭无泪。 继续往前走或许大概率会死的不明不白，但要是就这么停在这里，她相信背后那位恶意外溢的疯子绝对会率先把她大卸八块。 “不用……”在更大的威胁下，可怜的摩尤撒少女最终还是用对洛恩的恐惧，战胜了自己对死的恐惧，略微恢复了一些行动力，‘摩耶在上，我还年轻，还没花完自己的积蓄，还没攒够自己的嫁妆，还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乱枪打死……’ 即使不用灵能视觉窥视薇娅，洛恩也能猜出少女心里在想什么。 为了安慰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卖艺人非常体贴的凑到她耳边，低语道：“不要害怕，以前一个老兵告诉我，在战斗中越恐惧的家伙，死得越快。” “……”薇娅听到‘死’字后小腿一抽，险些摔倒。 恐惧确实会影响人的判断力，从而让人在乱斗中更容易做出错误的选择而丢掉性命，这个道理她懂……只是她明明可以给卖艺人指个路后就离开，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送死的时候还要拉上自己！？ 难道他怕自己骗他？ 摩耶在上，薇娅就算是骗亲爹，也不敢骗这个下手毫不留情的疯子啊！当初那一拳打的薇娅在之后的几天内都会小腹酸痛，每每回想起洛恩冷酷的眼神和疯狂的杀意，都会令她小腿痉挛尿意上涌，怎么有胆再挑战他的权威？ “那……那后来呢？”口干舌燥的薇娅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能保证不会因为恐惧再次变成生锈的提线木偶。 “后来？”洛恩轻笑一声，语气轻松的说到：“他死了。” “……”薇娅被洛恩轻描淡写的语气‘噎’的呼吸一滞，差点脱口而出：那你说个屁啊！一个死人的失败经验有什么好借鉴的啊！ “当然，他是病死的。” “…！！”可怜的摩尤撒少女再次无言，她过去一整年心情起伏的程度加起来，都不如和洛恩短暂‘相处’的时间来得多……他绝对是摩耶派来考验薇娅信仰是否虔诚的‘磨难’！ 在洛恩式的‘玩笑’之中，二人慢慢的走入瘸鬼杰瑞的据点附近。 正文 第一一一章 卖艺人以德服人（上）求推荐票~ 然后，她希望瘸鬼在知道洛恩的高阶警司身份后会有所顾忌，会把他们赶走而不是将二人解决掉，然后剁碎喂狗或干脆放一把火毁尸灭迹……那在摩尤撒人的传统教义中是被明令禁止的： 不可自杀，不可抛尸，不可火葬。 血肉之躯生而神圣，生命的终结亦应回归故里。 不可铺张，不可欢诵。 一块裹尸布，一方净土，一个墓碑，几块石头。 如果思念，就将余财布施，给那些需要的人。 ‘不，该死的，我为什么会想到《摩尤萨人之歌》中关于葬礼的桥段？不，我才不要就这么被瘸鬼的守卫打成马蜂窝…… ‘等等，那些守卫……他们在看什么？怎么无视我了？’ 薇娅可怜的脑容量显然无法处理眼前诡异的现象，再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后，她难以遏制的颤抖起来。 “难道说……难道说我刚才已经被他们乱枪打死，变成亡魂了吗……”薇娅绝望的转过头，发现洛恩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并且他的脸似乎更加‘煞白’，越发像是杂记异志里描述的鬼魂…… “难道这家伙也死了…？ “我……我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不就是小说里描述的，死后因为执念而留在人间的，忘了自己已然死去的冤魂状态吗……” ‘鬼魂’形态下的少女眼圈见红，痛苦万分的捂着嘴。 她本想埋怨卖艺人两句，但是在与后者那平静但却隐含冰冷疯狂的眼神对视后，非常不争气的低下了头……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害死她以后，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压迫自己？为什么我都死了，还要害怕这个可恶的家伙！！ “不，我要抗争！！ “但……先，先等我整理一下语言，再和他摊牌！” 提着守夜人巡夜专用灵能灯的卖艺人，还真没猜到少女内心竟上演了一出如此丰富多彩，脑洞大开的脱口秀……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不提醒一下这个笨女人，她很有可能做出太过‘明显’的行为，导致二人的存在感上升到一个不必要的程度，从而让二人‘暴露’在守卫的警戒范围之内，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如果那样的话，洛恩只能提前选择最简单便捷，但是会引起不必要麻烦的方式来解决这个小误会……呵，反正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货，就算杀光了，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这样做的话违背了艾文之前的嘱托：尽量保持低调，避免毫无意义的交火。 ‘等等……为什么我会首先想到用杀戮解决问题？’洛恩皱起眉头，随后挠了挠后颈，那里从刚才起就莫名的有点刺痒，就像被奇怪的虫子咬了一口。 ‘找时间和罗大夫交流一下我的心里问题……或者花钱找专业心理医生咨询一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完成任务。’如此想着，洛恩伸手准备拍一下薇娅的肩膀，让后者别那么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 他后颈处的黑凤凰纹身，则在卖艺人压下杀戮欲望后，迅速黯淡，重新隐匿了下去。 “小声一点，你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的。” “可我们唔唔唔（可我们已经被你害死了啊）！？！”卖艺人灵巧的右手，在薇娅声音变大之前，就反手捂住她的嘴巴，并伸出另一只手锁住这个笨女人的脖子，防止她乱动。 “收声，笨蛋！” ‘好痛……不能呼吸了……等等，我没死！？’薇娅惊喜的睁大眼睛，想扭头询问洛恩，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改为轻轻的拍了拍卖艺人的手臂，然后指了指自己嘴巴。 洛恩将她放开，同时危险的眯起眼睛，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薇娅这次很识趣，乖乖的闭上嘴，眼巴巴的看向洛恩寻求解释。 卖艺人则在心里略作权衡；如果向她瞒着自己的身份，那么就代表这个线人没法签守夜人内部的正式‘外围勤务人员’合约，虽然这种情况下自己依旧可以向普莱斯队长申请线人补贴，但是每一笔费用的审批都很麻烦……最关键的是这个报销额度要算在洛恩账目上，这意味着他自己能申请的额度会相应降低。同时，隐瞒身份还会导致薇娅缺乏必要的警惕心，极有可能导致她在某次侦查中因为‘信息不对称’而丢掉性命。 如果签了正式‘外围勤务人员’合约，不光薇娅会有一笔还算稳定可观的收入，报销费用的难度会降低并有专门的额度……更重要的是，这些线人费用是需要经过洛恩发放到她手里的，也就是说…… ‘不不不，我可不是那些万恶的吸血鬼，怎么可能干出克扣自己线人经费的事……除非她不听话，任务完成的不够好，没有按我的要求做事…或是我心情不好。’ 数个念头一闪而过，紧接着，在薇娅的期待中，洛恩故意勾勒出一个不怀好意的浅笑。 “你现在还有机会放弃当好奇宝宝……一旦你知道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好奇心会害死九命猫，也同样能害死你这样的女人。 “那么即使如初，你还坚持想要知道这个秘密吗？” “…” 薇娅紧张的吞了下口水，这是自洛恩‘收服’她后，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一时间让这个比洛恩还大几岁的女人有些无所适从。 但短暂的犹豫后，人类本能深处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与女人天生的，独特的，对‘危险事物的求知欲’还是战胜了理性的思考。她用又怂又怕的语气，说出了令卖艺人刮目相看的话语：“我是害怕的，也一定会在知道缘由后对自己的决定懊恼无比……但如果我就这么放弃，等以后回想起今天的退缩决定，一定会更加的后悔与懊恼。 “所以只要这个秘密不会让你把我杀掉灭口的话……那么，我想知道！” “…”洛恩觉得自己之前太小看她了。 没想到一个普通女孩竟然有这种魄力……如果不是身为摩尤撒人，注定她只能和家人一起流浪，那么或许她会是一个天生的冒险家，杰出的超凡者也说不定。 “很好。” 没有绕圈子，再不含蓄。 洛恩用最精炼的语言将守夜人的存在告知了她，同时也包括这个提灯的作用。以上信息虽然只是最浅薄的，只涉及最基础保密的内容，但是也足够让薇娅满足签订‘保密协议’，并成为外围外勤人员。 至于小队成员的大概信息，他都只是用超凡者这种及其模糊的语言一笔带过，没有透露出任何可能暴露小队战斗信息的内容，甚至他连守夜人的据点都没有告诉她，只是告诉薇娅如果她要紧急联系洛恩，就去教堂区的圣安多大教堂找保罗主教。 “难怪你能找到我家……” 薇娅低声呢喃一阵后，迅速恢复了正常。 随即，她充满希翼的看向洛恩，“如果我做出了杰出贡献，有没有可能成为超凡者！？” 薇娅想要抓住这次机会！ 她们一家流浪了太久太久……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她们是下等的摩尤萨人，是谁都可以欺负的摩尤撒人！如果自己成为一个令人敬畏，拥有力量的超凡者……那么，这一切，一定会改变的，对吧？ 女人眼中的希望刺痛了洛恩，他有些不自在的压了压帽檐遮住视线，“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最终决定权在队长那里。” “真的吗？太好了！”喜悦之中的薇娅没能读出卖艺人言语中的闪避与推脱。 成为夜之姊妹会超凡者的前提是本人必须是女神的信徒，而成为双子月神的信徒前提…则是除了摩尤萨人以外的任何人种……当然，这是百年前的陈旧规定，有点‘自古以来’的意思。 但这种陈旧规定并非不会变通。比如，传说姊妹会刚诞生的那阵，高阶祭祀以上的职位必须也仅能由女性担任，这种不合适的规定在持续了不到百年，就被废除。姊妹会也是在那之后，迎来了一段时间的高速发展期。 或许几年…或十几年后，越发开放与现代化的教会条例，会考虑将‘摩尤萨人禁止入教’的规定删除……这一切并非没有转机，我也没有骗人，只是没有给与直接的否定答复而已。 正文 第一一二章 卖艺人以德服人（下） 如此想着，薇娅连呼吸声都下意识的压低了很多，生怕因为自己行为太过异常导致暴露。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洛恩，无声的再次压低帽檐，略微低头。 他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带路。 ………… 瘸鬼杰瑞是瑞安多地下世界几个黑帮头目中比较年轻的……但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这个年仅30的男人从能走路起，就开始跟着自己的父亲接触地下行当的各种肮脏交易，论狡诈恶毒，同年龄的人几乎没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要不是他在一次火拼中被打断了腿，恐怕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早就开始统一瑞安多地下世界了。 不过，最近他总是右眼皮跳。 瘸鬼将之归咎于自己的情人这两天需求太过旺盛，导致自己没有休息好。 “头儿，老狗也病倒了。” “老狗……” 瘸鬼眯起眼睛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这是他早死的老爹教给他的：无论何时，作为一个帮派首领都不可以下属面前表现出怯懦或犹豫的一面，否则，那些比豺狼还要贪狼，比鬣狗还要无情的砸碎，会是第一个在他虚弱时，将他吞噬干净的。 外号老狗的家伙，是瘸鬼死去老爹曾经的兄弟，他小时候很也很照顾瘸鬼。不过在他的老爹病死以后，老狗就开始有一些小心思了。瘸鬼派去监视老狗的几个手下告诉他，最近老狗总会屏蔽掉身边的人，秘密与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私会……他怀疑老狗与那个神神秘秘的‘微笑汤姆’在合谋什么。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地下世界的事情，往往只需要直觉就够了。 “老规矩，处理掉他。” “好的，头儿。” 毫不留情，抓住一切机会铲除异己。即使是昨天照顾自己，情感不亚于养父的人，只要被怀疑会威胁到自己，一样会毫不留情的被抹杀……这是瘸鬼的祖爷爷，爷爷，和自己的父亲，用血淋淋的惨痛教训换来的宝贵经验。 等以后瘸鬼有了自己的儿子，也会把这些经验原封不动的传授给他。如果是女儿，他会考虑把那个小天使送去帕洛斯，让她远离这些腌臜事，以一个普通的富家小姐的身份活下去。 “我想那么远的东西干什么……”瘸鬼嗤笑一声，“老子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就开始想着以后孩子该怎么教育……扯淡。” “也不尽然。” 突兀响起的陌生声音，让瘸鬼汗毛炸立。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额角太阳穴处传来的冰冷触感，比他的手更快。 “我是个喜欢讲道理的好人。”洛恩将左轮的击锤扳下，发出清脆的金属机括卡扣声，“我相信，世界这么大，相遇即是缘分。 “所以，接下来。 “我问，你答。 “我满意，你活。 “我不满意，你死。” 洛恩声音平淡，就像在叙述太阳是圆的，是热的，月亮是变幻莫测的，也是冷的这种客观事实。 “明白了吗？” 瘸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好的，先生。” 帮派中摸爬滚打的人或许没什么文化，但是他们有一点中产阶级或富人都不具备的优点，那就是‘毫无底线’的审时度势并做出‘最有利’的选项。 今天，你有枪有钱你是爹，明天你失去权势与力量，这些鬣狗绝对会是第一波反噬主人的野兽……虽然这种毫无忠诚与信义的‘阶级生存准则’令他们几乎不可能脱离固有阶级，但至少能让他们比普通平民活的更滋润，用大卫王的话说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表面上，瘸鬼很老实的逐一回答洛恩提出的问题，但内心却在快速思索自己究竟是被谁‘背叛’了。 作为能在瑞安多下城区生存了4代人近70年的老牌黑帮，瘸鬼没两把刷子，只靠一个死去的老爹，显然是不可能坐稳瘸鬼帮首领的位置。就拿据点来说，瘸鬼帮至少有3个据点，而他平时的行踪都从来都不外泄，当然，除了几个他从小捡来并培养的心腹。 躲在洛恩身后的薇娅，既兴奋又害怕，既憧憬又仿徨。她羡慕洛恩，渴望成为超凡者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也害怕她也会变成这样喜怒无常的冰冷‘怪物’。渴望被社会认同，但也惧怕被世界所排斥。 ‘我变成超凡者以后，绝对不会变成这样冰冷的家伙……我会用这种能力来改变生活，掌控自己的命运，但绝不主动伤害别人。’ 另一边，瘸鬼杰瑞感觉自己这辈子说的实话加起来都没过去10分钟说得多。 他几乎是一点不差的，将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倒豆子似得交代的清清楚楚……就差把底裤翻出来给这个家伙看了。 倒不是说瘸鬼不想撒谎，而是他保护他成功活到30岁的本能告诉他，一旦撒谎，这个潜入自己住处的可怕家伙一定会立即知道，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干掉他。而他自己干了多少坏事，瘸鬼本人再清楚不过，想要他命的人更是多到数不过来，如果不是那位‘大佬’在幕后保护他，像他这样能被替代的蚂蚁，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当瘸鬼用眼角余光看到洛恩的制式警服与上面的徽章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人是那位‘大佬’派来敲打自己的，如果对方要他死，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既然如此，那么有些事就没必要撒谎……不听话棋子的下场，他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而瘸鬼异常‘老实’的回答，着实出乎卖艺人的意料。 瘸鬼帮的‘走私人口’买卖主要是贩卖高级‘女技师’，因此与最近小范围爆发的恶性瘟疫无关，更与海伦梦境中那个‘实验室’毫无关联，毕竟前者只对年轻靓丽且失踪后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单身女人感兴趣，后者却是无视‘实验体’社会关系，且收集的‘实验体’是按非常科学的比例组成的，包括孩童和老人。 但他提到的一位叫老狗的帮派干部，似乎在做什么不光彩的人口贩卖‘私活’……这不过他话语中情绪化的表现比较严重，让卖艺人怀疑这件事本身只是帮派内斗的常见伎俩，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当瘸鬼被问及是否知晓任何非法研究组织，或地下研究所时，这个黑帮头目露出了明显的困惑，通过灵能视觉也能确定他没有撒谎。 而当洛恩质疑瘸鬼为什么不治愈自己属下时，这个黑帮头目先是愣了那么一会，随后就放松了身体，嗤笑着告诉洛恩：“大人，这么和你说吧；当卖一只猪只赚1朗，而给一只猪仔治病却要花10朗时，有哪个养殖户会做这种赔本买卖？对我而言，这些打杂的家伙所创造的财富，根本不足以我为他们请医生。 “收获小于付出的买卖，就算是最粗鄙的农妇都不可能去做，更何况我呢？ “大人，你们长久的生活在舒适的上城区，是不会明白下城区的残酷的。 “在这里，有时候，人命甚至不如一块发霉的黑面包……而无论任何时候，那些家伙的贱命都没有几片昂贵的小药片值钱。” 这是极低的社会生产力与区域人口过剩所碰撞产生的宏观层面上的矛盾，并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慈善组织能解决的。 ‘我很清楚……我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但我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现状，也不打算以一人之力去改变。’ 洛恩默默的叹息一声，他不打算继续和一个黑帮分子讨论这种上升到哲学层面的社会问题，毕竟他又不是喝醉酒的斯坎迪亚人。让他感兴趣的，是瘸鬼总挂在嘴边的那个连名讳都不敢说出的‘大佬’，他明显将洛恩误认为是那个大佬派来敲打他的。 “每月赚了那么多钱，你都用在哪里了？”洛恩随机应变的将自己塑造为瘸鬼认为的‘大人’，但因为完全不明白这里面的隐晦交易，所以他只能尽量含糊其辞同时用武力威慑，让瘸鬼自己去脑补。 “我没有胡乱挥霍！” 瘸鬼的态度明显变得着急，似乎是‘保护’他的‘大佬’交代给他的事情他没有办好？又或者这家伙中饱私囊？ “帮派赚的每一分钱，除了维持必要的开支外，包括大人给我的活动经费，全部用来……” 突然，洛恩没来由的感觉到小腿传来一阵实质化的刺痛，随后，卖艺人下意识的一个垫步后跳。 正文 第一一三章 黑帮末路？ 当然，如果目标已经暴露并没有在移动的话，卖艺人依旧可以在50-100公尺的距离能保证9成以上的站桩射击命中率…只是目前为止洛恩并非碰到那种愿意一动不动当靶子的傻憨憨。 所以他给自己设置的极限交战距离就是30公尺，超过这个距离就果断撤退，或者叫支援。 但目前的问题是他被困在了一间只有一个入口的屋子内，而外围也没有其他守夜人接应……盲目无谋的顶着一把狙击枪的威胁强冲到没有任何障碍物保护的空地上，和愚蠢野兽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要是凯特小姐在这里就好了，虽然她话很少，而且一开口的话，灵活的小毒舌十有八九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但她的保护性支援真的很到位…’这一连串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在洛恩刚躲入房间死角的同时，他举起手枪对准瘸鬼杰瑞，后者趁着洛恩闪避攻击的空档，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手枪。 “放下枪。” 瘸鬼握枪的手，僵硬的停在了空中。 “你果然不是那位大人派过来的！ “哈！不过那没关系，我劝你快点放下手里的武器，否则我的人就会……”在他口出狂言之前，外面的狙击手射出了第二发子弹，但这次的目标不再是洛恩，而是瘸鬼。 他的右胸溅出一朵血花，那是他心脏的位置，这个秘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其中就包括…… “怎……怎么会这样？该死的，你卖我……”这句话没说完，狙击手第三发子弹就擦着第二发狙击弹在冰冷潮湿的空气中拉出的半透明扭曲弹道，击中了他的前额。 白色的脑浆混杂着红色的鲜血，随着头颅的破碎，在瘸鬼杰瑞身后的墙壁上泼撒出一副异常诡异的画作。 与此同时洛恩的灵能视觉中，瘸鬼杰瑞的灵魂残留被某种黑色的，及其邪恶令人颤抖的触手缠绕着拉向地底……在卖艺人惊愕的眼神中，消失的干干净净。显然，这是一发洛恩从未见过更从未听过的特质狙击弹，看来这个杀手的来头不小啊…… 薇娅直到杰瑞无头的尸体慢慢向后倒去是才反应过来，她惊恐的擦了擦嘴角后看着手中残留的白色‘浆糊’，随后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里面混杂几块还沾着头发的头骨盖，以及大量难以描述的污秽物。 “呕！！”薇娅再也忍不住，捂着小腹掐着脖子呕吐起来。 洛恩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将心中的猜想压下，从靠近窗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小镜子，借助反光看向狙击手射击的高塔。过了半分钟，没从小镜子里观察到任何狙击镜瞄准时逸散的反光后，洛恩才绷紧全身肌肉的慢慢站起。而直到他来到杰瑞尸体前翻找出所有遗物后依旧没有受到攻击时，他才百分百确认那位神秘的偷袭者确实离开了。。 至于瘸鬼杰瑞手下的马仔，几乎全部呼啦啦的追了出去……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瘸鬼没死，这只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的话，那么此刻埋伏在附近的帮手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轻而易举的干掉他。 至于刚刚那个狙击手射击的位置，是附近唯一能看到这处特殊的半封闭小洋房并同时拥有射击角度的高塔，那里原本是蒸汽之心的教堂的钟塔，在教会废弃后被瘸鬼的老爹看中并派人占领了那里，作为瘸鬼帮的军械库所在。 “瘸鬼肯定做梦都想不到，他老爹自以为可以保护地盘的‘哨塔’，却最终要了他的小命。”洛恩眯起眼睛看了看高塔，又看了看瘸鬼的尸体，“那个狙击手恐怕不是什么临时起意‘为命除害’的好人，而是早就被安排在那里，监视瘸鬼的人。” 洛恩可不认为瘸鬼这样的小帮派，有资格驱使一位能在近200公尺距离外精准射击的狙击手，那种人才要么加入军方当教官，要么加入皇室的秘密部队…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给瘸鬼卖命。 如果是军方或者皇室的秘密部队成员，那么他没有任何理由袭击洛恩或者瘸鬼杰瑞这样的‘小角色’……除非这位狙击手效忠的对象，是一位非常有权势的大人物。 但那样的‘大佬’和洛恩完全处在两个世界，他为什么想要除掉洛恩……不，仔细想想，那个狙击手明显不是冲着洛恩来的，否则子弹就应该是对着卖艺人的头部而不是小腿射击。况且，如果他想要干掉洛恩，完全可以等待卖艺人熟睡后动手，那样几乎可以百分百的除掉他。 至于薇娅的嫌疑？……算了吧，就这种见一地脑浆就会吐的稀里哗啦的‘弱鸡’，没有任何猎杀价值。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优秀的狙击手，是瘸鬼嘴中那位神秘‘大佬’派来保护兼监视他的……这个秘密安排即使瘸鬼本人都不知道，否则以这种豺狼的个性，就算不敢明里防备，暗中肯定不会就那么坐以待毙的。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是以为我们只是正常访客？……仔细带入一下狙击手的观察角度，似乎我从头到尾都是背对着他的，直到我绕到瘸鬼侧面拔出手枪，将自己的侧脸暴露后，他才发现事情不对，并准备开枪干掉瘸鬼灭口？ 这么想的话，那位狙击手极有可能提前得到了洛恩的具体信息，包括他是守夜人小队超凡成员，这种‘高级’保密级别的信息。 “那个狙击手有着丰富的与超凡者的交战经验，不排除他本身也是像凯特小姐那样的超凡者……他知道在没有任何超凡物品的加持下，单纯的‘只使用火药武器’是很难对未受伤的敏捷型超凡者和他身边的人构成致命威胁。 “所以他才先攻击我的腿部，为的就是逼迫我寻找远处的掩体，从而‘理所应当’的从瘸鬼离开……真是高明，这样的简单而又有效的小伎俩，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不一定能当场反应过来吧？ “最可怕的是，他的第三发连同灵魂一起灭杀的特殊子弹才是杀招……第二发子弹完全就是为‘以防其他目标不按自己预期行动’而准备的，如果我按照他的预期行动，那么这发普通子弹就会干掉瘸鬼来个双保险……如果我识破了他的行动，那么也会被这发普通子弹逼开，从而无法保护杰瑞这个普通人。 “真是可怕的敌人…”洛恩收紧了拳头，这种在短时间内设计出一连串缜密刺杀套路的远程狙击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敌人的目标是他的话，而他又没法抓住机会将其当场击毙的话，那么一个被逃掉的时刻可能从暗处捅你一刀的狙击手……别说热兵器时期，就是冷兵器时期，这样的一个顶级刺客也足以让大多数有着铜墙铁壁保护的统治者如芒在背，更别提洛恩这样孤立无援的小角色，被偷袭死几百次都绰绰有余。 “那2发普通子弹与其说是逼退我……现在想想更像是一种下马威，一种威慑，警告？”洛恩叹了口气，原本临时起意想要去调查那位大佬的心思，此刻早已熄灭……更何况，就算他想，但目前线索已断也只能作罢。 不过还好，至少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排除了瘸鬼杰瑞涉及人口失踪及那个邪恶研究所的嫌疑……代价就是瘸腿不明不白的死了。 嘿……其实也不能说是代价，应该说是好事。毕竟这样的人渣死了以后，想必下城区会有一个新的，更好的面貌吧？ “走。”洛恩提着薇娅的后衣领，将吐的几乎虚脱的少女强行拉起，“瞎眼约翰在哪？” ………… 稍晚一些的时候，瑞安多市立医院。 被封闭的，只允许指定医护人员才能踏足的4楼区域内。 柯林冯多米内斯，世袭子爵，多米内斯家族的现任族长正独自站在冷清的长廊处中央，他双手搭在窗台上，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位子爵不光是瑞安多的市长，同时也是女王奎因破例认命的伦萨上议院议员，这一打破‘传统’的任命让女王和子爵都承担了不小的风险和压力，如果子爵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那么多米内斯家族就会和百年前雄踞瑞安多的惠灵顿家族一样，注定迅速衰落，湮灭与历史之中。 但是如果成功的话……子爵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攥紧拳头，难掩内心的悸动。 随后，他表情突兀的恢复成平日里古波不惊的状态。 “发生什么了？”柯林子爵微微侧头，看向5公尺外单膝跪地隐藏于阳光之外，阴影之下的家臣。 “瘸鬼死了。” “我知道了。” 子爵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家臣自始至终也没有抬头，更没有主动开口。 “就这样吧。”几分钟后，子爵再度开口， 正文 第一一四章 临行前的晚餐（求推荐票~~） “是，大人。”家臣恭敬的将头颅几乎贴到地板，至于背后的拳头不甘的握起，“请您保重！” “去吧。”子爵摇摇手，在家臣即将消失在楼梯口时，他才转头看向不甘的家臣，微笑着说道：“大卫王说过，胜利与失败都是军人必然会经历的阶段，不因一时的胜利而骄傲，不因一时的失败而颓废，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希望你在罗门给交上一副满意的答卷后，平安归来。 “不要辜负我的期待，阿尔伯特。” “是！”名为阿尔伯特的家臣，拳头松开复又握起，并握的更紧，“是，大人！” 在阿尔伯特离开后许久，柯林子爵才将双手从窗台上收回。 他面无表情的低语道：“变革，集权，更加强大的祖国，更加自信的伦萨人……您的意志即是我的前进方向，陛下！” ………… 二十分钟后，瞎眼约翰的一处半公开据点外。 洛恩面无表情的站在仓库门口，薇娅脸色发白的躲在他身后，紧紧的抓住他的袖口。 瞎眼约翰于十分钟前在和一堆手下打牌时，被一颗子弹打碎了脑袋，凶手不知所踪。 他的地盘此刻早已乱成一锅粥，有嚷嚷着为他报仇但实则拉山头的野心家，有偷偷转移资产准备溜之大吉的二五仔，也有傻乎乎的不知所措的蠢货。 更多的，是一群为未来担忧的普通工人。 “希望警察部门迅速介入，抓住机会解决掉黑帮分子。”如此想着，洛恩和薇娅离开了这里。 临别之际，他递给薇娅2张面值5银令的纸币，算作这次的带路报酬。其中，8银令是为了弥补她‘吃了一嘴脑浆外带一块带头发的头盖骨’的精神补偿……当然，洛恩会在队长回来后统一报销的，算上之前支出的1伦萨朗，四舍五入就报销2伦萨朗好了。 ………… ………… 恶臭，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 白发的杰洛特蹲伏在一个隐蔽的转角，他已经被困在这该死的下水道中接近一个星期了，但是还是没能摸抓到那几个躲躲藏藏的老鼠。 他小腹和左臂处扎着绷带，伤口经过简单但有效的急救处理后已经止血，但是停留在上面的诅咒却异常难缠，只要他放松灵能压制，这些诅咒之力就会立即将伤口撕开，如同恶性皮肤肿瘤一样迅速扩散。 “该死的，要是药水和剑油还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回想起前几天将那些无辜者放走时，自己因为一时大意，导致被一个装成俘虏的女人从背后偷袭，虽然依靠猎魔人强悍的反应与超群的战斗技艺化解，但是后续接踵而至的伏击还是让他疲于应付，灰头土脸的动用了一些压箱底手段才勉强脱离，但是战斗药水套装却在逃跑中丢失了。 虽说没有那些辅助手段，身为猎魔人的白发杰洛特也不至于被几个序列低于他的敌人压着打……但当敌人掌握着一件严重克制他猎魔人能力的2级污染封印物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否则那个披着能够隐形，消散声音和气味斗篷的女人有可能随时要了我的命……我真不该这么简单的跳入敌人的陷阱里……再多管闲事，我就是利维雅的蠢货！ “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有预料到我的出现，那件污染物也是凑巧克制我而已，否则我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脱身。” 杰洛特小心的从怀里抽出一包用宽叶树叶包裹的饼干，掰下一块就着清水吃下，很快就恢复了大半精力和体力。 狩猎，往往比拼的就是耐心。谁先沉不住气露出破绽，就会别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击致命。所以，纵使落入下风，且敌人的数量占优实力不俗，并有着至少一件的强大污染封印物，但杰洛特有信心击败他们。 “猎魔人的日常啊……我原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 “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杰洛特缓缓出了一口气，微阖眼睛进入浅层次冥想状态节省体力，同时将灵能缓慢而不着痕迹的扩散向四周。只要那个披着斗篷的刺客再度现身，他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的只是被猎魔人的法印击退而已了…… “想想开心的事情打发时间…… “不知道严的调查怎么样了？还有小希瑞，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唔，我还是别想她了，免得被读取记忆后又挨一顿暴打。” 想到这里，杰洛特突然有点痛心。 “该死……我珍藏的昆特牌组放在药水包里的，现在全泡了粪了！ “说到昆特牌……该死的普莱斯，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什么给你一个面子帮忙照顾一下这些小家伙……面子，面子，面子！你催眠大师的天赋能力难道就叫：‘给我一个面子’吗？！” 离瑞安多5个小时车程之外的伦萨首都帕洛斯。 教堂区，圣巴斯瑞卡大教堂地下，守夜人勤务室。 正和几个相熟的守夜人小队队长玩牌内。 几个将这一幕尽收眼中的守夜人队长扶额叹息，无奈的掏出钱夹，交给另外一个满脸笑容的家伙。 “谢谢惠顾~~噢，普莱斯和莱纳，不用介意，请继续比赛。” 说完，这位永远笑眯眯的绅士转身走到另一桌，将不同数额的伦萨朗交给几位守夜人队长，“恭喜各位，普莱斯队长在第三回合出千并成功骗过莱纳队长。” “哈！我就知道那个臭牌老小子输急了会出千！” “没错，不过没想到他牌技还是那么差……真是可惜了那一手限量版卡牌了。” “普莱斯只是喜欢收集这些牌而已，他又不是专业玩家……诶，不如我们再来赌一把，看他哪时候会忍不住偷跑出圣巴斯瑞卡大教堂，去附近的卡牌集会买今年新出的珍藏卡？” “笨蛋！他昨天晚上就买好了。” “啊？” 而在对局中的普莱斯和莱纳队长，无意中，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似乎在说……合作愉快？ ………… ………… 稍晚一些的傍晚，女王大道17号。 洛恩默默的将最后一块烤焦的咸鸡肉塞到嘴里，同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一脸期待忐忑的艾文‘笑’道：“比上次有进步，很不错……” “是吗？！” 艾文眼睛一亮 “太好了……果然付出努力就有收获呢！ “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做一份煎鸡翅？” “不不不，不！”洛恩赶紧抓住艾文的衣角，他既不想将好不容易不再‘计较’自己过错的艾文惹恼，也不想让可怜的胃遭受折磨，“休息一下！大卫王说过：太过努力反而会造成相反的结果，所以剩下的晚餐交给我吧！” 随后，卖艺人动作迅速的窜入厨房，锁死屋门，并将椅子抵在门把手上。 蒂法和内特罕见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面对艾文投过来的询问目光，姐姐一本正经的笑到：“艾文姐做的真是好吃呢！” 随后，她踢了一脚内特。 面对艾文期待，傻傻的小家伙委屈的撅噘嘴，“好吃…… “就是太咸了，而且肉都煎糊了……” “笨蛋！”蒂法赶紧捂住内特的嘴，尴尬的哈哈笑起来，“艾文姐，天气真好呢！” “现在是晚上……”艾文沮丧的坐回自己的座位，脑袋磕在桌上，感觉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与‘能做出美味的称职夫人’无缘了。 简单精致的晚餐很快在卖艺人灵动的双手间完成，香气扑鼻的菜肴被端到餐厅，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迅速驱散了艾文的烦恼，‘嘛……只要我赚的钱多，应该就能弥补这方面的缺点了吧，毕竟……’ 晚饭过后，艾文主动承担起了洛恩最不愿意做的家务-洗碗，而洛恩则被蒂法用眼神‘赶’如厨房陪客人聊天。 洛恩靠在灶台边看着一边刷碗一边哼着熟悉旋律的艾文，自言自语，“或许是该请个女仆了？” “为什么？”蒂法小耳朵很灵，她不满的叉着小腰，“干嘛，嫌钱多啊？” 正文 第一一五章 ‘淘金者’（上） 这次洛恩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无论蒂法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亦或是佯怒撒娇，都没能让洛恩松口。所以，最后蒂法真的生气了，拉着内特气呼呼的上楼睡觉，轮到洛恩无论怎么和她讲道理都没用了…… “其实……其实蒂法只是想省钱而已。” 艾文说到这欲言又止。 “我知道啊。”洛恩摊手叹气，“但是我不能总靠凯恩斯先生的人脉来办事，以后的路还长，蒂法也还小，等她上中学和以后上大学，都需要开阔眼界和见识，那时候人脉的重要性就会体现出来了……” 这方面，在魔都基层摸爬滚打多年，最后手段尽施才爬到一个理想位置的洛恩，深有感触。所以无论蒂法怎么抗议，该花的钱洛恩也绝对不会马虎。 “钱放在手里就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废纸，只有花出去，创造价值才是钱。” “没想到呢……我以为你是单纯的小气。” “唔……我是指必要的花费不能省，至于其他没法公款报销的费用，就能省就省吧……” “…”守夜人的财务官被洛恩噎的不轻，她转过头去假装没听到洛恩刚才说什么。 “其实我觉得蒂法说的有道理，没必要浪费钱请杂物女仆，毕竟客人来访的时候她们会被暂时遣退……只要平时家里足够干净，就不会让客人觉得寒酸。” “啊？”洛恩一副问号脸，他除了做菜外对任何家务都是持强烈抵抗态度，除非脏乱到一定程度，否则洛恩很少会主动打扫。而新家之所以看上去还算整洁，只是因为轻微洁癖的洛恩对‘脏乱’的定义比普通人高很多，所以才会经常打扫。但上门拜访的客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某些挑剔的主妇，一定会非常仔细挑剔的观察每个角落，并暗暗记住主人家所有瑕疵。 一旦留下不好的印象，铁定会一传十，十传百，后续想要挽回会变得非常困难。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花点小钱解决掉这个问题……至于费用，可以从薇娅小姐的‘线人活动经费’里面稍微做点文章，改成‘其他支出项’就可以了。 反正守夜人的预算里也不缺那几银令……对吧？ “其实……呃，其实我偶尔也会过来帮忙的吗……我的意思是，唔…在你值班的时候，我会偶尔去照顾她们姐弟，到时候我会帮忙打扫一下的……你只要下厨请我吃顿饭当谢礼就好了……你认为呢？” “那怎么可以。”洛恩摇头，“之前是我住院时是特殊情况，现在我都痊愈了，没理由让客人帮忙啊！再说你可是副队长，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 艾文感觉有点累……她很想说：大卫王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但女人的矜持让她没法开口……原来城堡里那个体贴，聪明，可爱的男孩，怎么越长越歪了呢？这真是……好气啊！ 而洛恩则开始计算雇佣女仆的大致花销，以及去哪里才能找到手脚干净同时干活爽利的女仆……仔细算一下，女仆大概一周固定来打扫2-4次就可以……园丁的话，他可以自己兼任，不但可以省一笔前，还能给客人一种‘主人家很热爱生活’的错觉。至于浆洗女工的花销……每周最多1银令的支出，就不用报销了，不然‘名目’太多，在年终审核的时候引起注意就不好了。 “啊！差点忘了正事了！”洛恩猛地击掌，随后看向艾文：“占卜的结果怎么样？” “啊…啊？噢！”恍然抬头的艾文非常可爱的愣了一下，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在你去调查那些黑帮的时候，身为副队长的我通过‘七分银币占卜’和‘寻路术’找到了身份本的主人，也就是杰洛特先生最后出没的地方，瑞安多下水道。” “下水道？”洛恩恍然大悟，他早就该想到的！ 瑞安多虽然是个小城，但是论城市历史的话并不比帕洛斯短多少，只是因为两面环山的地理原因而导致发展有限。而处于多雨温带海洋性气候带的瑞安多，其下水系统几经扩建后变得相当完善，虽然比不上帕洛斯那样的大城市来的‘四通八达’，但足以隐匿很多秘密。 以前，在最寒冷的12月至来年1月，大多数流浪汉都会选择忍着恶臭在相对温暖的下水道度过夜晚，那里没有城市管理人员，也就没人会因生火而处罚他们……虽说那里恶劣的环境会增加患病的风险，但比起在地上被活活冻死总是要好。 “怪不得前段时间那么多流浪汉失踪，但是大部分人依旧没察觉出问题，原来是因为地下的流浪汉全部都跑到上面来了……他们或许向警察报告过下水道的问题，但这些可怜的家伙说的话，恐怕只会被当成疯言疯语一笑而过吧。 “这么说，那些秘密实验室就在我们脚底下……可是，他们是如何保证工作环境的？” “下水道四通八达，其中有一些很早之前建造的区域被废弃了，或许他们藏在那里？”艾文是有些抵触进入那里的，毕竟是个正常女人，都不会想要与粪便和臭气为伍，即使在法术的帮助下也不想。“我们……一定要进去那种地方？” “…唔”洛恩其实也不太想，但如果把事情拖到普莱斯队长回来，让他知道自己这么‘软脚虾’的话，恐怕会让他失望……所以，本着‘男人觉不能说不行，更不能退缩’的想法，洛恩坚定的点点头，“是的，不过我自己去调查一下就可以，你们在附近支援我就行。”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哈？”艾文原本的嫌弃表情全部消失，略带温怒的看向洛恩“你以为就你是合格的守夜人，我是一个怕苦怕累的‘大小姐’！？你是不是看不起姊妹会的女士们？你是不是性别歧视？？” “不敢，不敢，给大姐头奉茶……” 洛恩摇手暴汗，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啊……难道自己刚才又得罪艾文了？怎么会……我只是间接的，含蓄的表示了一下她做饭难吃的事实而已啊。 1个小时后。 在洛恩确定蒂法和内特已经熟睡后，他和艾文就在奥特莱斯古董店的地下据点内汇合了值守帕蜜斯之门的凯特小姐，罗平大夫和菲奥娜太太。三人早已整备好了装备，显然艾文早一步就把占卜结果共享给她们了。 “现在，布置任务。”艾文神情严肃，似乎又变回了洛恩初见时那个行事利落高效的守夜人副队长，她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了一圈神情同样严肃的队员，“任何异议和建议在之后提出，但是否采纳，最终决定权在我。” ………… 在瑞安多，在繁华的伦萨首都帕洛斯，在北大陆的明珠万城之城银轮港湾，在任何一个城市中，都有这么一群‘淘金者’【1】。 他们并非传统意义上那些手持铲子与漏筛，整日徘徊与富含碎金的河滩之中的淘金者。 他们是一群穿着特质防水‘背带服’，手持粪叉，二至三人为一组，于夜晚出没与城市下水道系统的‘淘金者’。 稀有金属，死者身上的财物，只有在特殊环境才能生长的植物，淤泥中的碎金……所有能换取黑面包与克朗的事物，都是他们的目标。 但下水道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那里有着太多里有太多足以令超凡者丧命的危险‘要素’，更何况普通人？ 正文 第一一六章 ‘淘金者’（下） 所以现在，淘金者只有在夜晚时分才能悄悄的进入下水道淘金。当然，以前他们白天也不会进去的，毕竟白天的下水道因为排泄物过多，时常会有可怕的‘浪潮’席卷整个通道，一不小心就会被湮没，痛苦的溺死……所以只有那些穷困潦倒到几乎绝望的淘金者，才会在白天冒险进入。 此时 洛恩，艾文，罗大夫在下城区一处下水道出水口附近，他们打算找几个职业‘淘金者’询问一下里面的情况。 艾文的脸色不怎么好，因为不久之前她和菲奥娜太太第一次因为任务原因吵了起来……严格来讲其实是她的错，因为按照惯例当守夜人队长离队后，副队长需要尽可能的留在驻地以防邪教徒或其他不明势力袭击。 除非有紧急任务，否则保护教区的帕蜜斯之门安全，才是第一要务。 菲奥娜太太觉得艾文太过意气用事，这种调查任务由资历最老的她来带队就可以了，艾文应该尽到一个副队长应该担负的责任，留守帕蜜斯之门。 但是艾文坚持认为自己必须领队，因为地下水道系统错综复杂，自己可以保证队员们不迷路，并且菲奥娜太太的综合实力才是队伍里排第二的，只不过当初她拒绝晋升并极力推荐艾文，这个守夜人副队长才能轮到她头上。 “既然现在我是副队长，那么我说了算！执行命令守夜人菲奥娜女士！”艾文说这句话时英气逼人，即使洛恩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也依旧认为那时的艾文非常迷人。不过，她当是完全可以说话再婉转一点，不用那么强势…… ………… 瑞安多复杂的下水网络内，一个阴暗到几乎无法视物的转角处。 白发的杰洛特蹲伏在地上，他金色的，酷似巨龙的竖瞳警戒的扫向四周，但目力所及范围内除了巨大的，眼中泛出幽绿色‘光芒’的零散老鼠外，并没有出现追兵。 他小心的取出最后一瓶伤药，拆开左前臂和小腹处的绷带，忍着剧痛将伤口处已经泛黑变臭的药膏刮掉并换上新的，随后才脸色狰狞的流着虚汗将伤口复又包扎好。 “该死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管那些被俘虏的普通人……”他身上两处明显不正常的贯穿伤，正是在释放一个被敌人俘虏的‘无辜者’时，被伪装的超凡者偷袭重伤的……也亏猎魔人反应快，否则现在他就不是伤口中毒还被附加诅咒，而是变成一具冰冷的，等待被‘淘金者’打捞的尸体了。 可惜，即使最后猎魔人技高一筹将偷袭者成功反杀，但是后续包围上来的追兵人数众多，且持有好几件非常克制他能力的污染封印物……要不是杰洛特的调查属于‘临时起意’的多管闲事，他真要怀疑这些家伙是专门为自己设的圈套了。 “逃跑时装着大部分药水和剑油的腰包丢掉了……”猎魔人面色平静的检查了一下为数不多的补给，“战斗腰带上还剩最后几瓶剑油，勉强可以支撑两场战斗，但是战斗药剂已经消耗殆尽，只剩半瓶非战斗状态下的伤药……这还不是最糟的，我的清水和食物只够再支撑2天。” 杰洛特暗自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一个不放心女儿独自出来闯荡，所以坚持跟着过来当保姆的老爹……谁能想到那个喜欢探险的小丫头这次竟然带着他和严来到了这么一个危险又诡异的世界。 “比起和失控怪物战斗，我还是更喜欢去赢酒吧老板的昆特牌和钱……哎，早知道代价这么大，当初真不该接受普莱斯这家伙送给我的限量卡…… “话说，严的调查进度怎么样了？她之前说对这个世界的法术体系很着迷，短时间内估计是回不来的…… “要是永恒之火的笨蛋在这里就好了，那些只知道狩猎女巫和异种，脑子长在屁股上的家伙如果知道下水道里还有这些怪物，恐怕早就乌拉拉的怪叫着下来和他们搏命了，哪还用我一个热衷于打牌的猎魔人多管闲事？ “傻d普莱斯！还有那个洛恩也是个傻吊……”猎魔人突然停住自言自语，“我刚才似乎想到了某个了不得的可怕角色，但……该死，想不起来了！” “这个鬼地方！这些卑鄙的外乡人……呃，好像我才是外乡人？ “狗屎！管他那么多，干！！” ………… 帕洛斯，教堂区。 圣巴斯瑞亚大教堂，夜之姊妹会位于伦萨的总部所在处。 辉煌的教堂，同样有着占地极广的地下区域，其中一处队长休息区。 不同于瑞安多‘寒酸’的圣安多大教堂地下仅不到500平方公尺大，且高度只有2公尺多一点的‘老鼠洞’，圣巴斯瑞亚大教堂的地下区域内，光是穹顶到地面的距离就有近8公尺高，财大气粗的姊妹会用甚至最新款的电灯替代了火堆与油灯，将穹顶上刻画的精美宗教雕花照亮。 那里，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圣徒的传奇故事。 数千平方公尺的大厅内，无数来自于大陆各处的守夜人小队队长正齐聚一堂。 其中，普莱斯就和几个相熟的守夜人小队队长，坐在远离大门的桌子处，在穹顶圣徒的注视下公开赌博。 他憋出一个喷嚏后，毫不顾忌体面的对着对手就彭过去，四溅的飞沫让包括对手在内的一大票观众都慌忙闪避，趁着这个间隙，普莱斯很自然的将屁股下面藏着的牌替换到手牌内。 可惜，这种小把戏注定不可能瞒过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同阶队长，但他们没有任何一人点破普莱斯的作弊行为只是有人叹息摇头大骂不走运，有人喜滋滋的从庄家处收获赌资。 这些平时高高在上，在各自小队都担负着重要责任与压力的守夜人小队队长，竟然‘又’在赌普莱斯会在第几回合作弊，他的对手能不能当场捉千，以及普莱斯能不能创造奇迹的获得历史以来的首胜。 还真是一群闲人啊……话说他们不是来帕洛斯述职的吗？难道教会的高阶祭司都出去度假了，就没人管管这些懒散的家伙？ “唔，该死，哪个混蛋在说我坏话？” 普莱斯揉了揉鼻子，然后看向周围观战的家伙。 “是不是你们这些输了钱的混蛋在偷偷诅咒我？” “哈，普莱斯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大家都是老熟人，如果看你不顺眼的话早就指着你的鼻子骂娘了，谁会浪费施法材料私下里诅咒你？” “就是啊！我看你小子就是快要输了，想找借口掀桌跑路吧？嘿，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今天你就算是拉肚子，拉在裤裆里，也必须打完这一局！！” “哈哈！快投了吧普莱斯，大家都等着你第100次输掉比赛，然后庆祝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呢！” “混蛋！你就不能爆冷一次，让我发个财吗？？”说这话的，是普莱斯一位好友，他是好几年前就被调入‘猩红血月’审判机关的伊万阿历克塞别列科夫，是夜之姊妹会内部少有的，并不歧视女性的北地斯坎迪亚壮汉。 “闭嘴！”普莱斯难掩脸上的尴尬之色，“我不想赢啊！你以为我愿意被这群混蛋嘲讽啊？ “还有，你们这些混蛋的昆特牌技这么好，平时到底有多闲！？ “女神真应该把你们这群摸鱼的家伙统统丢到迷雾海里喂鱼！ “还有你，混蛋伊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的是我输！！” “哈哈哈！！”伊万使劲儿的，毫无见外的拍着普莱斯的肩膀，“老伙计，就审时度势，制定战术和战场大局观这些方面，在场没人有自信能稳胜你……但是昆特牌？？恕在下直言，估计再等几年我女儿能认字儿以后，都能把你吊起来花样抽打！” 场面突然沉默下来，伊万发现在场的各位队长全部都不怀好意的看向他。 普莱斯眼睛一亮，率先喊道：“这混蛋在嘲笑我们这些老光棍呢，各位，你们还在等什么，趁现在教训一下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伊万慌了，他指着普莱斯高喊道：“各位同僚，你们听我说，这是这个老小子声东击西掀桌跑路的惯用伎俩，你们别被骗了啊…啊~♂！谁他娘踢我屁股？” ………… 正文 第一一七章 难以拒绝的诱惑 “不关你事！”一个稍胖的略矮的淘金者色厉内敛的握紧粪叉，“走开！别逼我伤害你！” “我们不想惹事。”另一个高瘦的淘金者咬紧下唇，“别再过来了，否则……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那个陌生人手里的银色左轮中断了。 “你想用那个类似草叉的粪叉攻击我？”突然出现在两个淘金者身后的，正是瑞安多守夜人小队的卖艺人--洛恩惠灵顿，他不紧不慢的靠近两个可怜的家伙，逼得他们连连后退，“呵……我劝平时少看点‘用粪叉就能干掉猎魔人’的那类小说。 “现在，放下武器，我并不是来找麻烦的。”卖艺人将礼帽抬起，露出双眼，并未遮掩其中的玩味之色，“相反，我有一个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买卖。” 他的声音虽然冰冷但却诡异的充满令人信服的力量，是因为另一只手上捏着的，金灿灿的伦萨朗吗？ “你们一个月可以赚多少？10银令？20银令？1伦萨朗，2伦萨朗？”卖艺人不紧不慢的，变戏法似得将指间夹满4枚金质伦萨朗，“而我有个能让你们赚一笔的好建议，只需要简单的配合……” 说到这，卖艺人猛地五指合拢，金币消失。 两个淘金者的呼吸几乎停滞，心脏跳动速度加快，口干舌燥，眼瞳急速缩小。 因为卖艺人再次张开的左手中，静静地躺着两张5伦萨朗面值的纸币。 “替我们在下面带路，这些钱就都是你们的……或者其中一人的。” 最近淘金人的数量因为下水道内突然增加的危险而锐减了许多，大部分有些积蓄足以支撑自用的淘金者都选择静观其变一段时间，毕竟命没了就都没了，只要挨过这段奇怪的‘时间’，那么还有的是机会赚钱。 但面前的两人不同，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 没有收入的他们，支持不了多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宁可铤而走险也不愿意坐以待毙…… 家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沉重的负担啊。 洛恩这句话一出，原本团结的两人瞬间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5伦萨朗，10伦萨朗，有可能改变他们的现状，但不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因此就放弃赚钱机会，不懂得如果积少成多的话，注定会永远挣扎在下城区这个粪坑内……而碰巧，面前的两个淘金者就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虽然自己早已认命，但是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子承父业’，如果有可能，他们想把孩子们送去教堂区，甚至送到帕洛斯，送到银轮港湾…… 于是乎，两个原本关系还算融洽，能够相互合作的淘金者结成的‘同盟’，在区区两张印有奎因女王半身相和银行标识的纸张面前，瞬间分崩离析。 所以说世界上大多数人际关系总是经不起考验，如果经得起，或许只是诱惑不够。 这时候在开口的洛恩，无疑掌握了绝对主动权。 “我知道你们淘金者之间一般不会接纳新加入的家伙，但是我觉得，这次，你们或你们其中之一，会给我一个特殊待遇的，不是吗？” 洛恩嘴角泛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如果他只是个有钱阔佬，那么十有八九会让面前两人警惕的拉开和他的距离，毕竟来历不明又出手阔绰的家伙太过可疑，他们不仅不会接受洛恩的提议，反倒会抱团抗拒这‘未知’的风险。 但要是换一种方式，先利用他们的欲望分化他们，然后再抛出诱饵令他们互相竞争。那么他们就会陷入盲目逐利的非理智圈套内，从而将情绪矛盾点从对洛恩的提防改为对金钱的渴望，和对身为前同伴但现在是竞争者的提防。 果然，如卖艺人所料，二人几乎是眨眼间撤掉了对洛恩的警惕，二人争相开口道： “没问题，先生！我愿愿意！” “我也愿意，先生，选我吧！” 但洛恩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摇摇手上的纸币示意他们别着急。 “我理解你们的敬业心情，但不用着急，你们两人我都会雇佣，并且每人都有10伦萨朗的酬劳…… “但是！”卖艺人语气重新变得冰冷，给兴奋的二人浇了一头冷水： “我要强调一下。 “一旦收到我的预付款，那么必须按照我的指令行事，而等下我让你们带路去的地方可不是妓院或者咖啡馆，你们，或者我们都有可能死在那里……如果没有相应的觉悟或勇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洛恩停顿了一下，给二人充足的时间消化当下的信息。 在他们目露难色时，有再次开口： “当然，如果你们不幸死掉的话，我会额外追加30伦萨朗的抚恤金给他的家属，或是帮他们安排一份正常的，足以支撑家庭的工作。” 作为守夜人，第一准则就是侍奉女神与守护人民……洛恩虽然对侍奉女神没有任何兴趣，更没有守护人民的崇高觉悟，但是最起码的守夜人底线他是绝不践踏的。 可肆意妄为，但不伤良，不欺善。 所以，他不会蒙骗这些冒着生命危险，靠辛苦劳动赚取血汗钱的淘金者，即使他们从事的行业如此‘不入流’。 短暂的沉默后，两个思绪万千的淘金者克服了恐惧，毫不退缩的与洛恩冰冷的视线对视了片刻后，从后者手里接过‘预付款’。 稍矮胖的淘金者将两张珍贵的纸片卷成一个小卷轴大小，塞入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木盒，对同伴笑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选择一份稳定的工作。” 他的那位瘦高同伴收好伦萨朗后，心情似乎也放松了很多，笑着打趣道：“那是你有个勤快又懂事的女儿，她一定会把握住机会……哎，我要我儿子有你女儿一半的能耐，也不至于只能天天做短工了。” 洛恩搞定了两个淘金者后，一直在暗处提着守夜人巡夜灵能灯的罗大夫砸吧了一下嘴，“没看出来，洛恩先生的小舌头还挺能说的。”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向艾文……罗大夫最近和玛丽小姐走的有点近，没少从后者那里借一些不那么适合青少年观看的漫画和小说…… “你……在说什么啊？”艾文给了罗平一记暴栗，随后微抿嘴唇，“他熟悉这些人，是因为他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然后又坚强的带着一对姐弟在下城区长大，虽然这里的散漫与绝望并没有将他吞噬，但是还是在他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无法回忆起童年的……” “童年？”罗大夫睁大眼睛同时瞳孔微缩，紧紧地，以脸贴脸眼对眼的亲密接触抱住艾文，“艾文露碟……你这家伙……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没有坦白呢…哎呀！” “笨蛋！”艾文板着脸又给罗大夫补了一下重的，“从刚才开始，你这家伙就没个正行的！再胡思乱想的话，小心我扣你工资！” “唔？”正在打开井盖的两个淘金者突然停住手上的动作，“喂，老板，刚才你有没有听到那里有人在叫啊？” “是啊，似乎还是个气急败坏的女人。” “并没有。”洛恩小腹用力但脸上面无表情，短暂的延迟后不着痕迹的蹦出一个‘蜿蜒婉转’的响屁，就好似早起打鸣公鸡…… 两个淘金者又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捂着嘴，肩膀不断的起伏。 ‘呼……总算蒙混过关了，艾文和罗平这两个笨蛋，在搞什么啊？’洛恩抬抬眉毛，随后尴尬的发现内裤有点粘，似乎强行‘排气’导致某些附带物……呃，这下难受了。 矮胖的淘金者率先止住笑，他咧着嘴指着洛恩：“老板，你这身行头下去，有些区域可是过不去的啊，除非……” “是啊！要不我介绍给你一个专门‘卖衣服’的家伙，保证便宜又好用。” “我们可以先把定金退给您，保证不是骗您的！” 面对两个淘金者的善意提醒，洛恩保持冷淡的压了下帽檐。。 “我有自己的办法。” 正文 第一一八章 漆黑与污秽之处 与其如此，还不如用外面的异味来催眠自己 而不管是‘隔绝’还是‘液体隔绝’，虽然在女神的赐福下可以维持24小时，远超众人自己施法的30分钟维持时间，但是这个增益状态会在‘隔绝层’遭到除了水和受术者本身以外的任何形式的触碰后，都会自动失效。直到攻击停止超过30秒后，‘隔绝层’才会自动恢复。 当然，手脚皮肤部分的接触例外。 矮胖伸手移开井盖并放到一边，率先顺着栏杆爬了下去，随后是洛恩，最后是瘦高淘金者，他负责在下去前将井盖复原，并做一定标识。 那是只有淘金者才看得到的‘暗号’，为的是告诉之后的人这里‘有主’了，后来者需要去别的地方工作。 而在他们才下去没多久，艾文和罗大夫就迅速跟上他们。 二人对附近一个较高的公寓楼比了个手势，随后，藏在艾文胸口的发音盒内传来一下震动，那是狙击手凯特给她们的信号。在她们任务完成之前，她都会在地上监视这个‘安全出口’，确保小队成员不会被截断后路。 至于据点处帕蜜斯门的防守，则由菲奥娜太太负责。但理论上驻守帕蜜斯门的超凡者是不允许孤身一人，以防止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所以圣安多大教堂的保罗主教带着几位守护骑士来帮助她。 保罗主教年龄大了不适合高强度交战，但是凭着老道的经验以及暗处的优势，足以在菲奥娜太太遭遇敌人时将敌人偷袭重伤。而那些穿着特质盔甲的守护骑士，虽然不是超凡者，但是在教堂区或守夜人地下区域内，在本身精湛的战斗技艺与特殊物品环境的加持下，这些骑士的战斗力丝毫不逊于普通9阶超凡者。 ………… 凌晨2:20 恶臭，污秽，狭窄，压抑……还有无尽的，仿佛能将一切希望吞噬掉的黑暗，这就是淘金者平时谋生的地方，瑞安多的下水道。 很难想象，这些淘金者究竟是靠着什么才能坚持在这种能令普通人发疯的环境中坚持下来的……或许只有同样被逼到过绝境的洛恩才会理解，当时的他明知会死但还坚持到最后一刻，只为给蒂法和内特多争取那么一丝逃跑的时间。 卖艺人打开早就顺备好的马灯，却发现能照亮的范围太过有限。 “用这个吧老板。”矮胖的淘金者递过来一个‘奇怪’的挂饰。 那是一根被麻绳拴起来的油灯。但是不同于普通油灯四面被玻璃包裹，这个简易油灯几乎被铁皮覆盖，只有在正面才留出一个手心大小的通风通光口，而油灯内部几面角度明显经过设计的碎镜片，则将小小的火苗产生的光芒汇聚起来，拧成一股绳，照亮了前方近8公尺范围内的小部分区域。 “干我们这行的，可用不起燃气灯……况且那玩意在这里还是个定时炸弹。”矮胖的淘金者耸耸肩，“这是‘前辈’们给我们这些后来者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财富。 “说实话……虽然在您听来这很可笑，但是，我们是真的在虔诚的感谢这个地方的。 “感谢它的污秽，感谢它给我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洛恩抿起嘴唇，这次是他真心的没有在扮演所谓的冷酷人设，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半响，卖艺人才缓缓开口。 “你们叫什么？” “叫我贝朗就行，老板。” “叫我瘦子就行，老板！” “笨蛋，老板没问你！” “我乐意自荐，不行呐？你来咬我啊，看我不泼你一脸粪！” ‘或许只有这种在绝望中的还能保持乐观与对希望的坚定信仰，才能支撑他们自娱自乐，并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在漫长的压抑与痛苦中坚持下来的吧……’想到这里，洛恩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什么，但又难以形容这种复杂的感觉。 “往……”洛恩张开手心看了一眼，随后指向三岔口中西面的方向，“这里通向哪里？” “噢老板，那里穷的要死什么都没有。”自称‘瘦子’的淘金者耸耸肩，“那是下城区的居民区，那里穷的只有大便，要我说还是车站区那些工厂附近的下水道好，运气好的话，除了值钱的杂物外，还能从工业废水里的矿渣中捞一些银粒……” 瑞安多近郊有一处规模较小且几近枯竭的银矿，虽然产量较低，但工厂排出的沸水对于淘金者而言，依旧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蠢货！你以为老板也是下来淘金的吗？” “…”听到‘粪便很多’后，洛恩脸色明显有些扭曲，他再次张开手心看了一眼里面竖起来的‘七分银币’，印着完美容颜少女的一面，正对着居民区方向。 这是艾文特意给洛恩用的‘定位仪’，正是洛恩在入梦海伦梦境时艾文具现化出的超凡物品……说实话洛恩有些害怕这枚小小的银币，上次这东西带着自己又是钻菊花又是被迫和猫打架，这次呢？万一它把自己临到‘粪山’面前，难道自己要钻吗……喂喂喂，这可不是梦境啊！ “但是没办法，既然都下来了，就只能相信艾文的‘七分银币’这次别再带我到什么奇怪地方了吧……话说这背面的奇怪字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真漂亮啊…蓝色的头发，我的最爱。”瘦子舔舔嘴唇，难掩眼中羡慕。 “胡说，分明是短发的美少女！”贝朗咽了口唾沫，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 “…”洛恩赶紧合拢手掌，差点忘了艾文再三强调的‘不可以让其他人看到银币，否则会激发他们的欲望，导致不幸’的叮嘱……这也是一件污染封印物？是艾文的个人私藏……它的负面效果就是引动欲望导致不幸？ 为什么我没被吸引……难道，我果然是个贤者级的圣徒吗！嗯，一定是这样！ 至于这两个倒霉蛋？只看一眼，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如此想着，洛恩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的下了明令：“带路，别浪费时间。” “好嘞！”贝朗自告奋勇的举起粪叉，和瘦子并排在前面探路。 而在三人后方50公尺左右的距离上，艾文正和手持灵能灯以及手术刀的罗大夫一起，小心的吊在几人身后。 时不时地，罗大夫手里的手术刀就会转瞬间从手上消失，以几乎可以与子弹相媲美的速度‘闪现’至一公尺的范围内，将靠近二人的老鼠分尸。 艾文看向手脚冰凉死死抱住自己胳膊的罗大夫，无奈的扶额，“还是那么怕黑，怕老鼠吗？” “呜………”罗平委屈的哼唧着点头，此刻，要是给她戴一副耷拉下来的猫耳朵，简直不要太萌。 “那也别乱用能力啊，‘紧急手术’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只是一些老鼠而已，别理它们就好了啊。” “呜……不要！艾文，坏人！” “你这个丫头……”艾文无声的拔出腰间的细剑，“好啦好啦，我会解决它们的，可以了吧？” “嗯嗯！” “真是的……要么是乖巧到连老鼠都会害怕的小家猫，要么是令人头疼的小野猫，要么就净说一些奇怪的话，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大姑娘！” “嘿嘿……”罗平抱着艾文，小脑袋在她脸上使劲儿的，撒娇的蹭来蹭去，“艾文最好了呢，我保证，不把你的小秘密说出去哟~” “…胡说，我没有秘密！”她转过头去，不让艾文看到自己的表情，“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瞎猜…” “是吗……”罗平刚想拆穿艾文的‘小把戏’，就敏锐的捕捉到前方锐器撕裂血肉的声音，而艾文显然也听到了，二人同时瞬间蹲伏。 一个拔出同款的守夜人银色左轮，一个五指间瞬间变出8把手术刀。 前方，洛恩与两个淘金人处 “噢噢噢！老板，你看你看，好大的老鼠啊！” “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胖子身手这么灵活！难道……之前一起下来的时候，你这家伙都在偷懒磨洋工啊？？” “继续往前。”洛恩瞥了一眼死去的老鼠，并未放在心上。他认为少量食腐鼠长这么大也不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况且这东西虽然有近半公尺长，但有13都是尾巴，实际大小并没超出正常范围。 一分钟后，两个女孩来到了之前发生‘搏斗’的地方。 三只比之前要大许多的老鼠被粪叉穿透，尸体飘在臭水之中。不知道为什么，艾文总觉得它们的眼神非常狰狞，嗜血…… “不对劲……艾文？” 正文 第一一九章 巨鼠（求推荐票） 所以，她才敢有恃无恐的用粘膜接触可能含有致命毒素及病菌的血液，正是靠的是‘药理精通’……至于通过‘品尝’来分析血液组成的超凡能力，则是‘急救师’的固定能力，类似卖艺人的巧手。 如此‘彪悍’要是让洛恩看到，恐怕会颠覆卖艺人的对她的全部认知。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艾文蹲到罗平旁边，完全摸不到头绪，“干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到底是什么，说啊？” “噗噗噗……”罗平发出令艾文有些发毛的笑声，“黑色的瘟疫哟，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又回来了。 “艾文，抓紧时间哟。 “如果我们处理出现错误，那么，以后就没有瑞安多了。” 以为罗平又犯‘老毛病’的艾文刚想教训一下这个丫头，就被后者说出的话给吓到了，她地转头看向死老鼠……尸体上的黑色水泡，似乎唤醒了某些可怕的回忆。 “黑色瘟疫……黑色……”占卜家难以抑制恐惧的倒吸了口凉气，向着卖艺人消失的方向高喊道：“回来，洛恩！！” ………… 时间往前拨5分钟。 ………… “老板，这里的老鼠有点不对劲啊。”贝朗将粪叉上的大号老鼠尸体抖掉，嫌弃的将它踢入污水中，“之前那些家伙明明只有这么大而已啊。” 说着，他张开手，比了一个大约20厘米的长度。 “是啊！”瘦子接过话茬，“就算最大的，也没有超过25厘米的……你看这些畜生，各个都快小半公尺了……这些混蛋，难道它们能吃粪长大？” “你恶不恶心！” “啊…我就随便说说。”瘦子嘿嘿一笑，“话说这年头，什么奇怪的事是不可能的？前些天，我还听老乔说，下水道里有吃人的老鼠呢！” “那个该死的醉鬼，女神保佑他淹死在自己的小便里……呃，该死，我又嘴臭说错话了，原谅我吧，慈悲的，慷慨的女神……”贝朗在前胸划了一个倒三角祈祷圣徽，那是代表双子月神的祈祷徽记。 但身为守夜人的洛恩却根本没在意他，这倒不是洛恩故意无视，而是他的注意力被地上的死老鼠吸引了。 他掏出腰间一把小匕首，撬开老鼠的嘴巴。 然后，从那里面，掉出一截尚未被啃食干净，还有些许涂抹这红色指甲油残留的纤细手指。 “我果然没看错…”洛恩刚才就看到老鼠嘴里尸体红色指甲的反光了，他眯起眼睛，审视了一下尸体腐烂程度，随后自言自语到：“看起来还很新鲜，应该是最近才死的……这么说这枚七分银币指引的方向果然是正确的，尸体极有可能是从那个神秘实验室被抛弃后，被这些老鼠吃掉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下水道没有发现人类尸体，所以那些流浪汉失踪报告也因此没有引起重视。 “竟然是都被吃掉了……这些混蛋！” 就在这时，洛恩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嘶叫声，随之而来的，就是脚下轻微的颤动。 “那是什么？”洛恩拔出银色左轮，眯起眼睛。 “不……不知道啊老板！”贝朗咽了口口水，看向百米外传来的令人心悸的，越来越强烈的震动，“除非下城区的人集体起来半夜拉屎，否则，这个点是不可能有‘下水’被集中排放而形成‘浪潮’的……” “不会是老鼠吧？”瘦子两腿打颤，指向那密密麻麻的‘光点’，“那……那不就是老鼠眼睛吗？” “鼠潮？”洛恩一下联想到上辈子玩过的一款游戏，那种‘鼠潮席卷’后满地白骨与戛然而止的悲鸣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他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卖艺人再也维持不住扑克脸，转头提着贝朗的后颈就跑，还不忘提醒瘦子，“蠢货，跑啊！” 同时，卖艺人变戏法似得将腰包里装着的闪光弹‘变’到手上，单指拨开保险，头也不回的向用力投掷出去。 “不要回头，向前跑！” 叮，叮，叮咕噜噜…… 几次弹跳后，金属制的漆黑圆球按照卖艺人既定的投掷路线，被地面的颤抖带着‘连蹦带跳’的滚向那股闪烁着密集绿色光点的‘浪潮’。 几秒后，延迟引爆的闪光弹的脆弱表壳，被内部爆炸形成的高压迅速气体瞬间‘炸’开，露出一个个细小的只有婴儿小指大小的孔洞。随后，剧烈的光亮与刺耳的银爆从中孔洞内传出，将下水道照到如同白昼，也照亮了那股由成千上万只巨鼠组成的黑色浪潮的真面目。 “蠢货，别回头！” “啊！” 贝朗发出痛苦的惨叫随后捂住眼睛，即使是在几十米外，但是处于幽暗环境中，闪光弹的强光已就足够对普通人的双眼造成难以短期恢复的‘暂时失明’，即使是洛恩，也被强光刺激的微微眯眼流泪，如果距离再近一点，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闭上眼睛规避光源伤害，至于音波伤害，则几乎无法避免。 “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正文 第一二零章 鼠潮 果然，找几个向导再明智不过。 这些淘金者不禁对地下区域熟悉，更重要的是作为地头蛇，他们能帮助卖艺人规避很多风险，尤其是眼前这种情况……当然，前提是洛恩不打算放弃任务，否则这些家伙在逃跑时完全就是拖他后腿的。 “带路，快！”洛恩心急如焚，他得快点通知艾文和罗平撤离，她们离出口很近，应该有机会跑回去……只要她们逃离了，就能找到菲奥娜太太带着封印物来支援他，那么局势就会立即逆转！ 但下一个转角出现的两位来警告洛恩的女士，让卖艺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走！” “走！” 相同的话，几乎同时从艾文和洛恩嘴里说出。 卖艺人刚想问为什么，就发现两位女士身后也跟着黑压压的鼠潮。 “狗屎！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多远？” “有！”瘦子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自己被丢下，“安全屋附近就有几个。” “安全屋在哪？” “前面下去，左转……” 没等瘦子说完，洛恩就拉开腰包，变戏法似得拿出几根雷管，点燃并向后丢去。他之所以不一开始用炸药，就是因为笔直的通道缺乏遮掩物，雷管掀起的气浪很有可能连他们一起伤到，而到了转角后就没问题了。 少顷，在跑的最慢的瘦子通过转角没多久，众人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与老鼠临死前的悲鸣。污水道很快就被黑褐色的恶臭血液染红，水中漂浮着混杂着尚未消化干净的人类尸体碎块与老鼠的残肢。而远处，传来令人心悸的咀嚼声。 老鼠是杂食，食腐，并会吞食自己同类的动物……只是洛恩不确定这些家伙在进食与追捕猎物中会选哪一个，但现在看来，这些明显经过变异的鼠群是以进食为最优先级，并不在乎食物的来源。 而摆脱了大部分鼠群后，零散追上的老鼠不再成气候，洛恩和瘦子手持粪叉就解决了大半，剩下的则被艾文手上的细剑以及罗大夫近距离操控的手术刀轻易分尸……随后，几人总算安全的来到了安全屋。 关上铁门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淘金者贝朗此时总算恢复了视觉，他难以遏制恐惧的捂住脸呢喃，“女神在上，那是什么啊……那些见到我们就会逃窜的老鼠，怎么突然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了！？！” 猎人与猎物似乎调换了位置，搜索财富的淘金者，变成了被收割的食物。 “有没有受伤？”比起随时可能来袭的鼠群，罗平大夫更关心的是众人的状态，“这些老鼠携带了及其致命的疾病，潜伏期在4个小时到3天不等……”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洛恩可不记得罗大夫什么时候变成生物专家了。 恢复‘正常’的罗大夫抿嘴未语，她隐晦的瞥了两个淘金者一眼，显然不打算在两个普通人面前泄露太多信息，“总之，这种疾病如果是我熟知的那种的话，那么即使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相当‘麻烦’的” 她特意在‘麻烦’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对超凡者也非常麻烦……’洛恩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般来说，晋升魔药会在一定程度上强化超凡者的身体素质，具体表现为增强力量敏捷或耐力等基础体质，在这些增幅上或许会因序列不同而产生差异；但是在疾病与其他元素或毒素抗性上，基本上是大同小异的。所以洛恩在成为超凡者以后，普通的疾病几乎就和卖艺人无缘了，除非他虚弱到极限或是受到疾病类超凡能力的攻击。 正常情况下能让超凡者‘染病’的只有少数疾病，但无论是哪一种对普通人而言都几乎是必死无疑的致命威胁。 ‘也就是说，这些老鼠携带的疾病与瘟疫，致死性都能威胁的到超凡者，那么如果普通人被传染的话，结局几乎是注定的……不过好在我们跑的比较快，没有遭到鼠群袭击。’想到这里，洛恩松了口气，“放心吧，大家都没有受伤。” 两个淘金者虽然听不懂几位守夜人之间影影绰绰的对话，但是大致明白那些疾病非常可怕。可比起撕咬带来的疫病，被鼠群生吃活剥才是他们更最害怕的……如果有密集症恐惧者的话，恐怕在被这些老鼠扑倒的瞬间恐怕就会因惊吓过度而猝死。 罗大夫‘科普’过后，安全屋陷入了沉默。 正文 第一二一章 烟花，表演（上） 突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传来。 洛恩和艾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罗平因为心里有事稍微慢了一拍，而剩下两个淘金者则一脸迷茫的看向紧张的‘老板’和半路加入进来的两位女士。 贝朗刚想开口，就看到洛恩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些细碎的沙沙声越来越大，距离更是越来越近，即使有铁门阻隔也能听清外面鼠群的吱叫声，鼠群将这里包围了？不过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我还应该感谢下水道的臭味了……液体隔绝只会阻止脏水而挡不住臭味，所以我的那点不正常体味早已消失……而两个淘金者更不用说，他们闻上去几乎和鼠群差不多了。’ 但突然，铁门处却传来金属刮擦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鼠群正在攻击铁门？为什么？ 洛恩求助似得看向艾文，但随后，他就发现后者和罗大夫表情尬歌的将腰包密封起来……原来，刚才逃跑时二人不小心被墙壁刮到，‘隔绝’法术因此而短暂失效了30秒，受不了下水道刺激气味的两位女士，很自然的在安全后偷偷补了一下香水。 原本这没什么的，因为香水需要贴着衣物涂抹才能‘穿过’隔绝法术作用在衣物上，香味会因为‘隔绝’法术的效果而不外溢，并不会造成什么麻烦；而艾文也不至于傻到在‘隔绝’法术未恢复之前就喷香水。 但问题是香水瓶里的香水可没有‘隔绝’法术的保护，在传递香水的过程中，几滴香水不可避免的掉在安全屋的地面上……如果这是劣质香水或许会因为分解速度较慢而逸散缓慢，但问题是艾文从前段时间起就开始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香水，自然也包括在内。所以这瓶挥发速度较快的香水，自然将众人的行踪暴露了。 “………”卖艺人叹了口气，再度抽出3根雷管，只留了最后1根以防万一，“等下大门快要被破坏掉的时候，我会渐次点燃并分隔15公尺丢出雷管，制造出一条通路。”说着洛恩看向罗平，“在第一雷管爆炸之后，我们开始突围，我第一个负责火力压制，你第二个负责清理我漏掉的老鼠，艾文第三个，在防线奔溃时将它们引导开，有反对意见吗？” 由于在场的都是女士，所以洛恩‘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应该担负起责任。 艾文举起手，“反对，我觉得应该直接把它们‘误导开’，节省物资和你们两人的‘体力’。” “你的建议很不错，但可惜现在你是犯错的人，无权质疑我，因此反对无效。”洛恩很硬气的否定了艾文的意见，这倒不是因为他大男子主义，相反，洛恩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楚。 他只是个9阶的小小卖艺人，换句话说，自己的体力与灵能相比艾文来说，一钱不值。而在这种险恶的，众人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环境中，艾文的能力和灵能就变得非常珍贵。现在还只是一些发狂的诡异老鼠……但是谁又能肯定这些老鼠不是被人控制驱使，故意围攻他们的呢？ 如果遭到未知的邪恶能力攻击，那么艾文就是翻盘的绝对关键。 毕竟卖艺人阶位太低，有限的灵能总数和过低的强度，使得他只能欺负一些自负的笨蛋，或和同阶的菜鸡互啄，属于那种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三个零的酱油，搅屎棍；而要是遇到高强度战斗，那么他要么尴尬的边缘ob，要么就只能白给。 至于急救师罗平，虽然她的能力看上去攻守兼备，但是手短腿短，太容易被拉开距离消耗致死…而艾文不一样，她平时的战斗力或许是守夜人里最低的，甚至不如洛恩。 但是，艾文是有好几个大招的绝对核心！她的每一丝灵能都堪比黄金，至关重要。 用时下比较流行的话讲：‘艾文是全村人的希望。’ “……好吧。”艾文轻轻点点头，用很小的声音自言自语，“这次就听你的……” 洛恩看向罗平，后者进入‘状态’后微笑舔嘴唇的样子被他看了个正着，不禁难以抑制的心猿意马到了某些不好的地方……如果他知道真相，恐怕就不会有一丝‘逾越’的想法了。 “那么，我开始了哦…”洛恩再次变戏法似得将藏在袖口内的火柴抽出，依次将两根雷管的引线引燃，但此时铁质大门还并未被咬破，屋内唯一改变的，就是洛恩后颈处渐渐变得‘活灵活现’的黑凤凰纹身，可惜藏在衣服里没人看得到。 刺鼻但更刺激神经的火药燃烧产生的青烟，将两个淘金者吓得缩到了远离洛恩的安全屋角落，贝朗哆哆嗦嗦的指着洛恩，话语断断续续：“老……老板，门！门没打开呢！” “诶？我没有开门吗？” 淘金者脖子下面挂着的油灯只能照亮洛恩上翘的嘴角，但无法看清他帽檐下闪烁在黑色眼眸中的另类‘兴奋’。 “好像是的呢，这下怎么办……？”洛恩故意将雷管转向身后的几人，打趣的说到：“如果在老鼠咬开门之前炸了的话，我们就会先变成一堆肉沫。” 正文 第一二二章 烟花，表演（下） 唔……跑题了，回到雷管上来，你猜我打算怎么引燃它？” “噢！！听上去越来越刺激了呢！你打算怎么引燃？？” “老…老板，要炸了！！”贝朗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后悔的要死！早知道老板是这样的疯子的话，说什么他都不会接这个特殊委托了！ “别玩火了洛恩，还有罗平，你给我闭嘴！”艾文的心脏也越跳越快。 艾文万万没想到偶尔疯癫的罗平和莫名其妙神经的洛恩凑在一起后，尽然产生了如此危险的化学反应，不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罗平兴奋的如同一个沉浸毁灭表演的，同样失了智的‘最佳’观众，和罗恩一唱一和的一起‘玩火’。 “问得好！”洛恩头也没回，侧着身子丢出雷管，“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要是你能猜到，我就让你……嘿嘿嘿…” ‘铁门分明是关闭的，老板疯了吗？！’两个淘金者露出绝望的眼神，抱着脑袋迅速向所有神明祈祷。 ‘你最好别搞砸了洛恩……’艾文握紧拳头舔了舔嘴唇，时刻准备发动自己的能力。 “来了！来了！！”罗大夫双眼睁大到极致，兴奋的磨着牙，黑长的马尾辫无风自动起来。 洛恩是疯子……？ 嘿，谁知道呢。 因背后灼热的黑凤凰纹身扩大而进入‘表演’状态的洛恩，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比清晰，他的灵能异常活跃仿佛无尽，无论是‘质’还是‘量’都甩‘普通’状态下的自己好几条街。而灵能视觉也随着这诡异的强化发生了获得了升华，轻易的穿透已经被啃食了小半的铁门，看到了几处弱点……如果让正常状态下的洛恩来尝试，即使是薄如蝉翼的铁片也不是他的灵能视觉能够‘透视’的。 投出雷管的同时，卖艺人闪电般拔出左轮，另一只手放在击锤上将之扳下，随后，嘴角咧的更开了。 “请欣赏节目，大变活鼠！” 砰砰砰！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数百倍，三发子旋转呼啸着弹撕裂空气，擦过雷管，将铁门上被老鼠撕咬的最薄弱的三处弱点轰开，因爆炸飞散的铁片和弹片，将铁门后面‘堵路’的老鼠切割成血沫肉泥。 看似被随意掷出的三根雷管，则在诡异的抛掷中慢慢转变角度，在接近铁门的最后一刻，刚刚好擦着子弹制造的孔洞飞出。 同一时间，卖艺人枪口微微调整角度，再次扣动扳机。 这次他的目标不是老鼠，而是即将被汹涌鼠群淹没的，‘失效雷管’上及短的导火索。 随着子弹擦过并点燃引线末端，跳跃的火星如同灵动的精灵，欢快的顺着引线跃入雷管内部的火药堆中，在它们尽情狂欢中，处在密封状态下的黑火药堆被瞬间引燃，爆裂。 “轰！” 空爆雷管产生的巨大物理冲击以及气浪，将附近4公尺直径内的一切老鼠全部震死，至于更远一点的地方，鼠群则几乎全部被凶猛的气浪击晕吹飞；那些堵在铁门上，争相恐后想要进入安全屋饱餐一顿的老鼠，则成为了安全屋内众人最好的护盾，同铁门一起为众人挡住了第一波冲击。 在这之前，洛恩就单手压住半高丝质礼貌另一手抓住艾文将她拉离铁门的冲击路线，随后，他对这位脸红的观众眨了一下眼，“这位客人，接下来的烟火不适合观赏，请务必不要离开在下身边。” 随着卖艺人声音落下，另外两根引线燃尽，经过弹道计算的两根雷管被第一根雷管爆炸产生的气流刚好吹到‘指定位置’后，如卖艺人计算的那般非常配合的引爆，顷刻间，三枚几乎同时爆炸的雷管在下水道内清理出出一条l形状的安全通路。 “请各位参演观众，跟着在下有序离开，不要乱碰为演出‘捐躯’的老鼠。”洛恩咧嘴提醒了一下两位淘金者，随后手持左轮，第一个如同闪身从安全屋内闪出。他手上的左轮精准的将几只离门口比较近，因为被挤到墙缝中幸运逃过冲击波与爆炸火焰杀伤，企图爬出攻击众人的老鼠干掉。随后卖艺人保持快速移动，有条不紊的迅速换弹，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身前慢慢‘复苏’并扑向他的鼠潮。 “该我啦！！”罗平脸色潮红，嘴角夸张的向两侧裂开，双眼中闪出陌生而令人害怕的奇异光泽。五指连动间，缠绕在指尖上被灵能包裹的金属丝线，将恰到好处的力量‘传递’给锋锐到足以切开石块的手术刀上……银光闪烁，十多只从不同角度扑向洛恩的老鼠老鼠就被罗大夫轻易分尸。 “噢！真是厉害啊罗大夫！”昏暗的环境下，没人注意到洛恩的眼瞳早已变为纯黑。 正文 第一二三章 数量优势（求推荐票~） 而在鼠群中那个‘特殊’黑色巨鼠被洛恩击毙的瞬间，原本疯狂但同时兼备秩序的鼠群，出现了短暂的停滞。看来它们确实是在暗中被某个超凡者遥控着攻击众人，但在控制‘中枢’被击毙后，失去带领的鼠群秩序不再，它们或是逃回阴影中，或是争相拖拽同伴的尸体啃食，完全变回了一群依本能行事的低级畜牲。 “趁现在，走！”观察敏锐的不只是洛恩，艾文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鼠群的异样，她用手里的细剑串起脚下几具老鼠的尸体，随后手腕一抖借助巧劲将它们远远抛去，同时还不忘拍一下依旧在兴奋屠戮鼠群的罗大夫，“节省一点！ “唔……”罗平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乖乖的指尖一收将飞舞如莲华般充满‘艺术气息’的手术刀收回，跟在洛恩后面向前方突进。 剩下的两个淘金者也不差，长久的下水道体力活动不只是让他们越发适应这里的恶劣环境，同时也锻炼了他们的体力，虽然速度比不上守夜人，但是短期内跟上她们的脚步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就在一行五人跑出不到10秒，原本杂乱无章凭本能行事的鼠群，突然全部停下了动作，它们眼中本来快要淡去的幽绿色光芒再度变的鲜艳，随后，如同一群训练有素被统一指挥调度的士兵，再度结成鼠潮扑向几十公尺外逃窜的队伍…… ………… 稍早一些的时候，下水道对应的地上区域。 ………… 凯特正抱着狙击枪坐在下水道入口附近的一幢破旧公寓楼楼顶的拐角处，一边晃着小腿，一边望着高挂在晴朗夜空之上的皎洁双弦月，习惯性的低声哼唱着哄妹妹睡觉时的悠扬小调。 “难得的好天气呢，可惜艾文她们要去下水道里和老鼠玩捉迷藏……如果她们上来的时候臭烘烘的，我就找个借口翘班回家补个美容觉，我可不想跟着被熏臭……唔，顺便还可以打露露屁股，她肯定又偷偷撬我的卧室门了。” 在她将嘴里的口香糖嚼的没味什么味道，伸着懒腰准备换一块的时候，井盖突然震动起来，随之传来的是非常不清晰的沉闷爆炸声。 “…？”凯特的伸懒腰的姿势停住，随即扣了扣耳朵并将双手合成喇叭状放在左耳处静候片刻，直到后续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后，才自言自语道：“唔……应该是我听错了吧……究竟是多无聊恶趣味的家伙，才会在下水道里炸屎……” 换了块新的口香糖，凯特继续晃着小腿发呆，直到一片云彩飘荡而过挡住皎洁的双弦月时，离这里不远的地下再度传来轻微的颤动，那是几次连锁爆炸的声音，产生的气浪甚至将周围数个井盖都掀飞起来。 “！！！”凯特警觉的单手撑起身体，改为随时可以快速爆发性机动的蹲伏姿势，“这次我可没听错……真的有人在下水道炸屎！” 她将手放在心口处的发音盒，用尽量小的声音说到：“艾文，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 发音盒内，除了嘈杂无序类似劣质喇叭发出的电流杂音外，并没有任何回应。显然，这种情况要么是发音盒出现了故障，要么是超过了通讯距离。 “以艾文的能力，不至于连一点抵抗都做不出来就被解决掉，那么……她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不得不迅速机动撤离的情况，以至于紧急到甚至来不及和我通信？刚才的爆炸是敌人的攻击，还是艾文他们的防御手段……对了，我记得洛恩在准备装备时，曾经拿了一小捆……几根来着，5根还是6根？”凯特嚼口香糖的速度越来越快，脑中的思绪一个接着一个迅速飘过。 只是几秒，从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狙击手凯特就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 不善于近战的狙击手总是会利用地形布置花样与数量同样繁多的陷阱，来保护自己的身后，确保进行伏击时不会被‘偷屁股’。大部分‘粗糙’的陷阱都是用来麻痹可能存在的敌人，以及警戒一些粗心大意的蠢货用的，只有少量隐藏的很好的陷阱才是对付棘手敌人时的真正的杀招。 她迅速将狙击枪和易于拆卸的陷阱装好，至于那些需要复杂手段才能回收的则暂时留在原地……如果有哪个倒霉的小偷碰巧路过这里被不幸干掉，那只能说是女神的旨意了。 大致辨别一下方向，凯特就如同夜晚矫健的狸猫，敏捷且无声的穿行与一幢又一撞破败不堪的公寓楼之间，时不时停下低声对着发音盒呼叫。 …………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正文 第一二四章 猎魔人与银色剑舞（上） 洛恩的动作不再敏捷，上弹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了近三分之一；罗平第一批丢出去的手术刀早已因为卷刃而被她放弃，腰包里的13库存也骤降至5把；两个带路的淘金者的体能更是早已到达极限，几乎全凭一口气吊着，一旦速度放慢下来必然会瘫在地上任‘鼠’宰割。 艾文的状况虽然还很好，但是她除了用手上的银色左轮稍微帮洛恩分担一下压力外，几乎没有体现出超凡者应有的战力……毕竟无论是七分银币占卜还是银坠寻路，都不是具有杀伤力的手段。 就在队伍末尾的两位速度不断降低的可怜淘金者即将被几公尺开外，几乎看得清涎水与尖锐獠牙的鼠群吞没时，一个套着半身斗篷只露出几缕白发的身影，以洛恩都难以匹敌的急速从队伍侧后方刚刚经过的分岔路内飞奔而出，冲向鼠群。 洛恩一惊，他之前在接连击毙几只能够影响鼠群的‘头鼠’后，鼠潮幕后的超凡者就大概猜到了洛恩的能力是侦查类的，所有有意识的将‘头鼠’藏在密集鼠潮后方，超出了他的灵能视觉法术射程。因此失去了主要用途的灵能视觉即使消耗的灵能很少，为了更长的续航，洛恩也早就将这个持续性法术关闭，一心一意的进行移动火力压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家伙。 “小心……”虽然洛恩不知道这个‘好心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但是他不认为有任何超凡者能在那种规模的袭击中幸存，除非是有着巨大范围杀伤且低消耗的超凡者……但是那一类强者通常属于中序列，也就是7阶及以上超凡，瑞安多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狠角色？ “你会送……”话音未落，洛恩的嘴巴就长成了一个o形。 因为通过脖子下挂着的特质‘射灯’，他看清了那个一把扯掉斗篷丢下，背负双剑，同时抽出靠右面长剑的白发男子的真容……正是久违的杰洛特先生。 随后的一幕，深刻的印在卖艺人的记忆之中，难以磨灭。 杰洛特抽出银剑的同时，另一只手轻轻的拍在落在队伍后方，几乎要被老鼠咬破屁股的贝朗背后，随即，后者像是被一阵压缩的狂风击中，猛地向前方飞去，瞬间脱离了险境。 完成了救援的猎魔人并未撤退，相反，他迅速收回左手并在胸前快速捏出一个奇怪的法印，紧接着猛地提速冲入鼠群，消失不见。 猎魔人疯了吗？显然没有。 一层几乎透明到不可见，泛着些许银白色光芒的‘薄膜’紧紧的贴在猎魔人的体表。发狂的疫病鼠足以咬穿木门削平钢板的尖锐獠牙，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穿透这层无死角的‘护盾’，它们萎缩到只有芝麻大小的可怜脑袋，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存在。 “伊格尼。”短促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吟唱后，猎魔人左手捏出的奇怪法印如同注入了灵魂，爆裂成一团高温的恐怖火球，以杰洛特为中心向四周咆哮而去。凶猛的火焰瞬间将这些仅靠数量取胜的鼠群烧成灰烬，连带着过膝深的‘下水’都被瞬间蒸发了薄薄一层。恶臭的蒸汽将自认早已习惯下水道臭味的两个淘金者熏晕过去。 一旁观战的洛恩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恍然，原来这些老鼠害怕火焰？ “刚才杰洛特释放的法术不可能达到太高的温度，否则下水道墙壁上那些黏连物就不是被烤焦而是瞬间化成灰烬，下水道的污水也不会只蒸发这么一点。 “还好水蒸气也算是液体，否则我估计也得被臭晕……” 猎魔人的动作并未因有旁观者而放缓，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能力被别人记录。 鼠群缺乏智慧只能接受简单命令，并不可避免的因遵从本能行事而导致无法百分百实现控制着的命令，比如附近有食物时，这些愚蠢的家伙就不那么好用了……但是蠢也有蠢的好事，就如同大卫王说的那样，事件所有的事都有两面性，有坏的一面必然也会存在好的一面。 这些繁殖速度奇快并不挑食的畜牲不明白什么是死，它们不到花生粒大小的脑袋里除了吃，就是交配繁衍这一类生物最基础的本能需求。 面前就只有一个会动的活物可以当做食物的情况下，即使不用控制着下令，它们也会疯一般一拥而上，争抢进食。 “畜牲就是畜牲。”杰洛特右手的银剑挽了一个剑花，微微侧头，“洛恩小子，等下我会清理掉大部分老鼠并开一条路，你找准机会把那后面藏着的‘大老鼠’干掉，有问题吗？” “啊……你怎么知道我…？” “闭嘴，回答有行，还是不行。” 狗屎，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没问题。”卖艺人握紧银色左轮并开启灵能视觉。 正文 第一二五章 猎魔人与银色剑舞（下） 如此想着，洛恩慢慢靠近猎魔人杰洛特，他眼中的纯黑也一点点慢慢退去。 罗平微喘着气，对艾文递去一个询问眼神，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应该不是敌人…”艾文想了想摇摇头，“我之前在‘洛恩’家盯梢的时候没少遇到他，如果他是个危险分子的话，队长不可能没发现的只是不知道队长为什么没告诉我们关于这位杰洛特先生的真实情况。 “而且，他刚才如果是有敌意的话，完全有机会也有能力从暗处偷袭……以他展现出的速度和破坏力，恐怕我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全灭了。” “啊？那么夸张？”罗大夫被吓得恢复了平时的乖宝宝状态，捂着小嘴微微后仰，随后不确定但隐含希冀的看向艾文，“如果你动用的那个能力的话……有胜算吗？” “…不好说。”艾文转头，复杂的看向白发猎魔人，以及在他身后只会摇喊助威的洛恩，“那还得看洛恩的发挥，毕竟我们两个都不是纯粹正面对抗的超凡者。” “咦~？我觉得我比洛恩强一点啊……你这个选择，掺杂了个人情感因素了，对吧，副队长阁下~~？” “……”艾文无言，随即扭头掏出一瓶灵能药剂塞住了罗大夫的嘴巴，“让你多嘴，让你乱说，堵住你这个坏丫头的臭嘴！” 在艾文原地恢复体力警戒四周，罗大夫‘被喝药’恢复灵能时，洛恩也没闲着。他保持距离跟在猎魔人身后，时不时开枪干掉一些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漏网之鼠，静静地等待杰洛特所谓的‘时机’。 猎魔人兼具灵巧的同时，也具有卖艺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恐怖杀伤力……洛恩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火焰长剑’砍到人身上后究竟能造成何种恐怖的伤害，再配合杰洛特先生的速度，恐怕自己在15公尺……不，即使是30公尺的距离都会变得异常危险。 ‘难怪队长给我订制的手杖里面会藏着一把剑……之前我还单纯的把这东西当做笑话，天真的以为在火药武器的世界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用那么低效的冷兵器战斗。 ‘现在看来，没有过时的武器，只有不合格的使用者。’ 在这种狭窄且掩体众多的环境下，火药武器难以发挥作用。炸药虽然可以起到奇效，但是这种不分敌我的物理冲击在面对高速敌人时，同样也属于自己的‘不安定’因素，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敌人借助自己‘创造’的特殊战斗环境反制自己。 ‘以后要认真练习近战技巧了。’卖艺人羡慕的看向每一次挥剑与步伐都达到完美配合的猎魔人……如果说之前他的近战练习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态度虽然算不上敷衍但也绝对没有认真。 那么现在，洛恩则开始认真反省自己的‘傲慢’了。 ‘手枪加剑，果然苇名剑术天下无敌？’洛恩一边吐槽，一边分心二用，目不转睛的盯着杰洛特的长剑，尝试拆解后者的剑招……可惜，毫无剑术基础的洛恩只觉得这些简单的横斩与撩刺这类基本动作并无特殊。 但事实是杰洛特在银剑上的火焰熄灭后，并未补充法术，而是仅靠基础长剑技巧搭配过人的敏捷与力量构筑的恐怖剑网，轻易的将自己护在鼠潮之中毫发无损……即使抛开他的压倒性的身体素质不谈，光是这一手诡异多变但有看似基础的剑术技巧，也足够令大多数超凡者羡艳了。 ‘我一点都看不懂他的剑术……这真是有够打击人的！’ 似乎‘演示’够了招数，杰洛特不再浪费体力。 他的银剑上闪起微光，随即，封闭无风的下水道内诡异的刮起一阵微风，以杰洛特为中心不断狙击压缩。而在洛恩的灵能视觉中，杰洛特的长剑上慢慢汇聚起小股灵能，并在‘风’的补充及他每一次的挥剑‘积累’中越来越恐怖。 洛恩光是假象自己是杰洛特的敌人，就已经被这可怕的，无法抵抗的蓄势攻击压迫的战意不存…这是何等威势！他眯着眼睛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看向猎魔人手中的银剑，静静等待那股恐怖‘剑风’爆发。 “阿尔德！”伴随着极速法令，杰洛特左手结出一个怪异的法印并快速划过银剑剑身，高浓度的灵能风压在这一刻几乎被全部压缩在剑刃表层，连带着空气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模糊。 随后，猎魔人持剑横斩。 一道恐怖的风刃从剑刃上脱缰而出，势如破竹的将猎魔人前方30公尺距离内的所有巨鼠连同骨头一起瞬间搅成血沫，漆黑的下水道墙壁与污水，统统被染成了令人压抑不适的暗红色。 同一瞬间，杰洛特再次聚集起灵能将‘风’压向自己的长剑并向前方冲去，他是打算一口气冲破鼠群，将幕后的控制着击杀？ 如此想着，即使没有猎魔人的提示，洛恩同样爆发速度紧随其后。 “阿尔德！” 毫无畏惧的鼠潮很快再次将狭窄的下水道填满，而杰洛特毫不犹豫的斩出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到第五剑时，持续施展如此恐怖‘剑术’的猎魔人也开始微微气喘，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几乎被屠戮一空的鼠群。 正文 第一二六章 3v3（上） 少顷，压缩的‘风弹’与鼠群组成的密不透风的血肉之墙中心爆破开来。 这一瞬，在断肢与短尾之间，在血沫与尖牙的空隙，露出了鼠群之后那位半侧身体，神色惊慌准备跑路的幕后黑手。 “放心吧！”灵能视觉锁定目标，早已被洛恩扳下的击锤在清脆的金属机括激发声中砸向特质的猎魔穿甲弹。 砰！ 旋转的子弹与十分之一秒内连串7只巨鼠，弹道虽然因此稍微变化，但依旧准确的穿过人形目标太阳穴稍靠左面1毫米的位置，并在不到千分之一秒后从目标头颅的另一侧飞出。只不过不同于击中普通老鼠的头颅，这次子弹除了带出猩红的血液外，还携裹者大量的白色脑浆与头骨碎片。 目标活跃的灵能波动闪烁摇摆了几下后，迅速黯淡，并于2秒后彻底消失……他的尸体被自己‘驱使’的巨鼠分食，连同骨头一起，一丝不剩。 “嘿，不错。”杰洛特擦着汗对洛恩比了个大拇指，“枪法比我……唔，强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而已！” “多谢夸奖……” 洛恩在‘幕后黑手’被击杀后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这次危急。 就在猎魔人打算和洛恩寒暄几句时，他就看到前一刻还是合作伙伴的卖艺人突然举起左轮对向自己，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瞬间开枪。 随后，子弹擦着杰洛特额角的白发，击中了他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偷袭者。 眼见自己的行踪暴露且被击伤，偷袭者忍着剧痛爆发速度窜入旁边的下水道分支，看来他属于那种一击不中立即远遁的刺客型超凡者。 “该死，又是那个看不到的家伙！”猎魔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握着银剑的手稍微松了一些，“啊哈，多亏了你小子！不然灵能都快枯竭的我就危险了！” “…”洛恩楞了一下，有些无语的开口对杰洛特小声说道：“小声一点，敌人可能没走远，被听到就麻烦了！” 但随即，他看到后者故意眨了眨眼。再仔细观察猎魔人，洛恩发现这个白发糟老头灵能波动稳定，额头上的细汗和刚才的话语…更本就是骗人的，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所以……我要先撤了，你们好自为之。”杰洛特用眼神比了比那个刺客逃跑离开的方向，随后又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之后请你喝茶，嗯，阿帕茶。” 他靠近洛恩，竖起3根手指，用很小的声音低语：“还有敌人，我会追踪离开的那个刺客，然后解决掉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至于你们就此离开还是继续调查，都随便。” “……”洛恩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裂开嘴，声音恢复正常。“好的，那么还请注意安全，杰洛特先生。” 卖艺人的打开弹仓，重新装填上一颗特质穿甲弹。 态度如何，不言而喻。 “阿帕茶的话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就好了，我对咖啡情有独钟。” 猎魔人嘴角上翘，拍了拍卖艺人的肩膀，转身迅速离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严’帮他恢复情感以后，这个外表极具欺骗性的老家伙就越笑越多了。 背负双剑的身影很快消失，嘈杂的脚步声也在一个下水道出口处慢慢变轻，似乎这位喜欢多管闲事的热心白发老头子真的离开了这污秽的纷争之地。 “3个莫比乌斯的超凡者……杰洛特没有告诉我这些家伙的序列，是他也不清楚，还是这个白发糟老头故意考验我的？”处在高度戒备状态灵能视觉开启到最大的洛恩，表面上装出一副放松的样子将，同时银色左轮收回枪袋，“先汇合艾文，然后继续向七分银币指引的方向前进……路线要‘耿直’一点好把他们引出来，否则拖太久让他们有太多准备时间的话，恐怕对我们不利。 就在洛恩还在思索自己要露出多少破绽才会比较合适时，他身后30公尺外，一滩诡异的，违反物理规律的，攀附在下水道圆顶上的清水缓慢的保持与卖艺人相同的速度，‘远远’的，悄无声息的吊在他身后。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洛恩努力克制住拔枪的冲动，继续保持与之前相同的步伐频率，但在那‘滩’清水看不到的死角，洛恩悄悄将右手伸入怀中，握住了一块红宝石。 那正是可以赋予洛恩嗅觉强化并追踪鲜血与不同气味的超凡宝石……虽然洛恩目前并不知道这东西的副作用，但是抱着一丝正常人都会有的侥幸心理，并综合目前敌暗我明的危险情势，洛恩认为‘未显现的副作用不会太严重’，既然威胁不到自己的安全，那么用用自然无妨。 正文 第一二七章 3v3（中） “之前战斗消耗了一些精力，现在最多维持50分钟……而且需要注意的是，灵能如果降低到30时就会影响身体机能……”不在被恶臭困扰的洛恩深呼吸几次，将额头上的汗水抹去，用水壶里的清水漱了漱口，将粘液和食物碎屑吐出，“所以说，我有最多40分钟，那之前如果不能结束战斗，就必须撤离了。” 卖艺人身后的‘清水’又靠近了一点，似乎欣喜于猎物的虚弱。 “嘿……自己靠过来了？真是弄巧成拙的完美表演啊。”洛恩嘴角抑制不住的裂开，加上之前被‘肯定’的疯狂演出，他感觉自己的卖艺人魔药又推进了一小节，灵能越发纯粹活跃……而同时，后颈处的黑凤凰纹身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距离洛恩大概70公尺左右的地方，罗大夫将两个脱力晕倒的淘金者从污水中拽出来，免得这两个倒霉的家伙被溺死。 “鼠群似乎散开了？” “看来洛恩和杰洛特先生把控制鼠群的超凡者解决掉了？但不要掉以轻心。”艾文靠在下水道墙边，依旧手持银色左轮警惕的不断向四周巡视……虽然没有黑暗视觉的她这么做显得有些多余。如果敌人靠近油灯8公尺的照明范围，即使没有‘看’到，但7阶超凡者的通用能力‘灵能丝线’也能在这个距离捕捉到普通状态下的敌人。 外放的‘灵能丝线’虽然能发现那些肉眼无法察觉到的隐身超凡者，或是最细小的生物和其他物质……但如果当偷袭者变换形态成为一滩液体，与下水道肮脏的泔水混在一起时，‘灵能丝线’的警戒作用就彻底无用。 毕竟，隐藏一滴水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它丢入大海。 “诶？起雾啦？”罗大夫好奇的用手拨了一下雾气，随即不适的退后几步，“下水道的雾……好恶心哦！” 艾文尝试叫醒两个昏迷中的淘金者问一下情况，但是他们在之前的亡命疾奔中消耗了太多体力，此时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 “要么拖着他们走远一点吧……”虽然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下水道的‘雾气’是不是这里特有的‘天气’，艾文总感觉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危险在接近二人，“明明控制鼠潮的家伙都死了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三声枪响，随后，两发子弹擦着两位女士头顶的下水道墙壁飞过。 “怎么回事？”艾文警惕的松开拉着瘦子的手，瞬间和罗大夫背靠背警戒起来，“发现敌人了吗？” “没！”罗平将马灯踢得稍远一些当做预警，脖子上挂着从淘金者身上摘下还能使用的油灯，“我什么都没发现。” 洛恩那里没有传来一丝声音……难道他逃跑了？？ 不，这不可能……自己是守夜人小队的副队长加财务官，明天就是发薪日，那家伙可没有那种被扣钱的魄力和觉悟，所以……这是情况太危急，以至于他都来不及发出声音警告我们，只能开枪吗？ “3声枪响，2颗子弹对着我们这里……”艾文眯起眼，领会到了卖艺人传达的信息。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罗平，前后一共两次，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罗平抽出手术刀，眉头皱起。 ‘暗处有两个敌人吗？话说……能第一时间解读到洛恩传达的信息，艾文和那个家伙果然不简单呢……’冰冷的手术刀在昏暗的雾气中显得特别亮眼，即使是敌暗我明的危险处境中，罗大夫依旧没有慌张，反而打趣似得扭头对艾文开玩笑道：“任务完成后我要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去买身新衣服再补点香水~~在这个与粪便为伍的恶心的地方与多呆一秒都会让我想吐，你呢，艾文，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艾文迷茫的看了罗大夫一眼，‘你可不是爱逛街的人啊……等鞥，原来你这个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果然是在医学世家耳濡目染长大的。’ 艾文虽然不知道敌人是如何隐藏的，能力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她们的精力与集中力都会不可避免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降低，毕竟即使是超凡者也不可能做到长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而相对的，埋伏在暗处的敌人却可以以逸待劳…… 那么，在找不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时，该如何把他们引诱出来呢？ 从小就受父亲影响，酷爱医学立志成为一名合格医生的罗平，理所应当的在心理学方面有所涉猎。虽然和专业医生无法相比，但是用来对付一般人已经足够了。 ‘能在这样阴暗的地方长久潜伏的家伙，不是意志力极其强大的人，就是心灵扭曲黑暗的疯子……罗平的话就是故意刺激这些家伙，将他们藏身的地方描述成还不如公共厕所的地方，就是对症下药的嘲讽。 ‘如果是前者的话，这么幼稚的激将法大概率不会有效果……但要是后者的话，这种嘲讽对于缺乏耐心需要发泄的家伙来说，足以激怒他们并让他们提前发起攻击。’ 果然，罗平的判断是正确的。 正文 第一二八章 3v3（下） “让我闻一闻…啊~ “雏儿的味道……虽然有点老，但依旧很诱人”明明看不清五官，但是这个毒人总给人一种相貌猥琐的恶心样子，他舔着手完全无视旁边的罗平，直勾勾的看向艾文，“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把心爱的情侣拆开，然后当着男人的面，将女人腐蚀折磨致死……不过我改主意了，那个被‘水’困住的家伙，就是什么洛恩吧？” “洛恩被困住……”艾文很好的控制住情绪，克制住不安，冷笑一声后气势完全不输给毒人的嘲讽道：“我倒认为是洛恩困住了你的同伙，说不准过一会儿你就会看到他提着一颗极其恶心丑陋的脑袋，然后像踢粪球那样‘还’给你这个，恶心的，注定不会有人喜欢的，只能卑微的徘徊在下水道里的杂种！” “嘴臭的女人，我会慢慢的折磨你！”本就不善语言交锋的毒人，除了这句毫无新意的反派标准台词外，就只能用‘毒箭’来攻击艾文以发泄自己的愤怒。 他从小就易怒且不善言谈，要不是后来碰巧被‘主人’收养，恐怕这家伙都活不到成年就会被活活打死，那之后接受了‘改造’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以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变得更加残暴……这样一个莽夫，在语言交锋之又怎么可能是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后来又跟着洛恩‘耳濡目染’，并在底层摸爬滚打的艾文的对手……她平时顾及自己的身份形象所以极少开口，但在战斗时就无暇顾及这些了。 砰砰！ 两枚子弹特质猎魔弹从艾文的银色手枪内射出，但可惜却穿过了毒人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噗噗噗~不错的尝试，现在该我了！” 几发毒箭射来，逼得艾文不得不垫步闪避。 “该死……对元素形态的敌人而言，任何不直接攻击核心的招数，只要没有突破临界点就很难起效……可是他的核心呢？按理说元素生物的核心不可能处在他的体外……难道，这家伙把核心藏在污水下面了？”艾文狼狈的再次翻滚，但是依旧被毒液箭擦到了大衣边沿……要不是她动作快，第一时间将大衣丢弃，恐怕小半个肩膀都要被腐蚀掉了。 “糟糕，之前的翻滚导致背部沾到地面……除了双脚和双手以外的身体部分一旦与其他物体接触，哪怕是轻微的触碰都会视为‘遭到攻击’而导致‘隔绝’法术短暂失去作用……这家伙根本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蠢！先前射出的两枚子弹就是在逼我翻滚，从而让看上去最无用，实则最能威胁到他的‘隔绝’法术失去作用，毕竟他的‘毒箭’也属于液体的一种，被隔绝法术克制的很厉害。” “你现在一定在想，这个家伙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蠢吧？”毒人嘿嘿的笑着，对于敌人看破自己能力的破绽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是很容易激动，但这并不代表我是傻子……哈，现在，你认为我会给你30秒的恢复时间，让你有机会把那层阻碍我们亲密接触的隔膜恢复吗？ “别做梦了！” 又是两发毒箭，逼得艾文再次翻滚闪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罗平被浓密的雾气吞噬，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而无能为力。 “不用担心你的小姐妹，她暂时还死不了。”毒人舔了舔完全由微毒液体构成的手掌，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里面‘夹杂’的垃圾与老鼠碎尸，“相比起担心她，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艾文的表情越发凝重，看来第三个敌人，十有八九就和这些诡异浓密的雾气有关，他应该并没有攻击力，但是却可以困住超凡者……问题是多久？” “该怎么办？再找不到核心的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除非……”艾文一边保持快速移动闪避毒箭，一边心思急转寻找破局的办法，“对自己使用‘命运钟摆’？还是靠‘死亡预兆’和‘误导’拖时间？ “不……还不到使用‘命运钟摆’的地步，我必须尽可能的收集信息，如果在我找到对敌办法前洛恩或罗平还没能结束战斗，那么……” 又是两枚毒箭射了过来，艾文立即翻滚。 噗通的重物入水的声音后，污水中传来滋滋的声音。 艾文回头，发现一块飘在污水内的老鼠尸体，正在以一个及其缓慢的速度被腐蚀，完全不像之前坚硬的砖块被瞬间腐蚀成浓水那般。 随后，艾文又看了眼自己身后，那里是她在计算了毒箭的射击角度和飞行速度后，预计的毒箭着弹点，但此刻，平整的地面上却没有任何腐蚀洞坑。 “射偏了？”艾文看向毒人，只见后者缓缓的沉入污水之中，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疯狗似的连续发射毒箭。 此时，艾文与毒人的距离刚好是15公尺多一点。 正文 第一二九章 占卜家的智慧 几秒后，等他再钻上来时艾文退后了约3公尺，与他现在的距离是10公尺。但如果她留在原地不动的话，那么二人的距离则大概保持在7公尺左右，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往前移动了8公尺？ “微妙的距离……为什么不选择多往前一点，像之前那样拉进到3公尺不是更好吗？我又没有表现出可以威胁到他的手段，但他还是和我保持了10公尺的距离……”想到这里，艾文突然抓到了一丝‘灵感’。 她猛地反方向一个后退垫步，躲开毒箭的同时反常的靠向毒人。 而原本应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艾文痛下杀手的毒人，反而再次潜入污水之中迅速后退，等他再度从污水处出现时，刚好又是和艾文保持了10公尺的距离。 “竟然跑过来送死！？那我就收下你的性命了！” 毒人手中不断凝结出毒箭，如同不要钱一样丢向艾文，后者则保持了一个很好的闪避节奏，向斜后方垫步的同时，默默在心里计算距离。 终于，在后退了5公尺，毒人的毒液箭又开始衰竭时，艾文停在原地不再闪避，嘴角咧起。 “我知道了，你的核心就藏在污水之下……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发放可以让核心离开自己的元素体内，但是，这个距离不能超过8公尺！” “…一派胡言！” “呵，被我说中痛脚所以害怕了吗？”艾文指着毒人，语气轻松的说到：“你的毒箭，在3公尺以内很难闪避，而3-7公尺的距离内依旧是不错的交战距离，至于毒箭飞行到7-13公尺时，就开始出现弹道偏斜从而使无法控制命中率，至于13-15公尺，这只是个理论射程，能不能打中人，全看对手接得好不好…… “而你又自称我完全伤不到你，那为什么不把攻击距离尽量拉进呢？ “很简单，因为你是个胆小鬼，你害怕离我太近而导致自己核心暴露！” 艾文自信的转动枪口瞄向毒人的后方，后者本能的稍微侧移想要挡住艾文的枪口。 “你看，胆小鬼总是在弱点没暴露前会病态式的嚣张，而一旦被人戳破后就会变成你这个样子。”艾文嘴角咧起，扳下击锤，“你说，我试着朝你身后8码的污水下开一枪，看看会不会瞎猫撞到死耗子，把你的元素化核心打碎了？” “愚蠢！！手枪子弹怎么可能从这个角度，穿透污水伤害到23公尺处的……” 毒人本能的反驳艾文，却发现后者的嘴角微微扬起。 “该死，你这个婊子竟然诈我！！后门被人干烂了的贱货，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让你求我给你个痛快！” “那里还真是你的弱点啊？”艾文深谙嘲讽精髓，完全不理会毒人侮辱性的言语，仿佛没听到一般做出一副夸张的样子捂住嘴，‘惊讶’的说到：“哇~果然是个缺乏家庭关怀的蠢货，稍微一骗就上当了哦~” “该死！我要干掉你！！”毒人怒不可遏的接连射出十几枚水箭，但安慰只是随意的往后退了几步，打趣的看着那些毒箭无一例外的在空中解体，在距离她还有3公尺的距离上就变得‘无害’，或掉入污水中与之融为一体，或溅在墙面上缓缓流下，连薄薄的一层污垢都没能腐蚀掉。 “噢呵呵呵呵……你脑袋里面装的是大便吗？竟然攻击15公尺以外的我？”艾文很‘同情’的看向他，又看了看下水道污水内的粪便，“用洛恩小时候教我的词汇来形容你现在的状态，那就是‘无能狂怒’~~~否则怎么解释你愚蠢的行为？ “噢~等等，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小时候是靠吃粪长大的，因此才会那么蠢吧？ “真是稀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吃粪能把人吃成超凡者的……你说对吧？大粪序列的9阶超凡者，喷尿超人？” 艾文的嘲讽让毒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愤怒，有时能让人发挥出120的实力……但大多数时候，这只会让本就没脑子的家伙，做出更加愚蠢的事。 怒不可遏的毒人，将核心从污水下面的恶臭淤泥内一把抓出，塞入由毒液构成的流质体内。但他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而是将部分毒液集中覆盖在核心表层，形成了一道另类的防护‘外衣’。 艾文自然不可能傻站着任由敌人完成施法，她第一时间扣动扳机射出猎魔子弹。 但很可惜，银质飞速旋转的弹头在穿透毒人液体外层时被迅速腐蚀，子弹本身的动能也因此消耗了很大一部分，剩余的小部分动能艰难的推进着残破的弹头，在触碰到核心外墨绿色的‘防护外衣’时，只能无力的在上面留下一个细微的裂缝。 不到2秒，防护外衣上的裂缝就缓缓愈合，如同没有出现一样。 “哈！”毒人模糊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原来你就只有这点能耐？现在，该我了！” 他‘站’在污水上，迅速向艾文‘漂’去。 “这次，我的行动距离不会受到限制了，而腿短的你，又靠什么来自救？死……” 毒人‘救’的话音未完全吐出，‘死’字更是还含在嘴里时，一个淡淡的，充满自信的声音从他的视觉死角内传出。 正文 第一三零章 水无常势（上）求推荐票 第三发爆炸猎魔弹，顺着这被撕开的‘伤口’，嵌入核心之中，虽然只深入了一点点但是，在毒液防护外衣的‘帮助’下，全部爆炸威力都被核心独自承受。 这就像普通火柴炮很难炸破铝制易拉罐，但要是把炮仗丢入易拉罐内……那破坏力就逆了个天。 于是，在毒人不敢置信的错愕之中，他的核心被瞬间炸的四分五裂。 而他本人，则与核心的死法一模一样……瞬间恢复为血肉形态，只不过由碎肉替代了完整的人形态。 此时，在艾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卖艺人压了压帽檐，将银色左轮枪口处的热气吹散后灵活且帅气转枪，入套，动作一气呵成。 随后，卖艺人猛地一个滑步将闪避中忘了调整姿势，差点脸朝下摔倒在地上的艾文接住， “卖艺人表演信条：在完成表演前，千万不要让你的观众猜到看透你的戏法，否则可就是大失败了。”说完，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占卜家身上。 艾文因二人脸颊过近的距离而有些脸红，洛恩说话时吹在她脑门上的热气，让她无所适从，只能找一些话题好让自己保持‘平静’：“我……我怎么都没有听到你的枪声？你又不会用沉默术……” “灵猫。”洛恩竖起一只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突然有些难以抑制恶趣味的用双手捧住她的脸颊，随后慢慢把脸贴过去……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唔……再次？”艾文几乎无法思考，理智上想要挣脱他的双手，却发现胳膊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心跳加速，血液几乎全都涌到脸上，更本无法思考，只能用非常小的声音喏喏道：“你在…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这不重要。”卖艺人将她拦腰抱起，“你把全部信任交给了我，那么我会尽全力让一切变得完美，没有人会因此痛苦，也不会有任何遗憾留下。” 他不待艾文有所动作，抱起来到罗平被困的雾气不远处放下，随后自信的笑到：“我在命运女神打盹的空档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没有完美的结局？命运不可改变？ “不，我不相信那种事。 “我只相信自己……还有你。” 随后，洛恩抱着艾文，自信的走到那片浓雾之外，“这次，不会把你丢掉了哦。” ………… 时间向前拨9分钟，来到凌晨2:30。 此时，距离守夜人小队深入下水道区域，已经过去了10分钟。 艾文身后，洛恩所在战斗区域。 ………… “再靠近一点……”洛恩继续‘正常’向前方，向着艾文和罗大夫的地方走去。 他的气息平缓而均匀，双手放松的张开，只有在裤腿布料下的小腿保持紧绷，只要有敌人发动自以为是的偷袭，那么他时刻都可以以最快速度向任何方向机动来规避攻击，同时灵巧准确的双手能第一时间拔出银色左轮，将已经扳下击锤的手枪激发。 但是卖艺人并不着急。 虽然目标已经进入他的30公尺有效攻击范围，早已被灵能视觉锁定。 但如果自己贸然转身拔枪射击，那么一系列动作下来最少要花费1秒的时间。或许在普通人看来这眨眼即过的短暂瞬间已经足够快，但是面对超凡者，尤其是紧绷神经时刻准备偷袭的超凡者而言，这漫长的一秒足以让他们做很多事……比如身后这位，水元素化后他可以赶在洛恩攻击他之前缩入墙壁缝隙之内，或更保险一些，直接往后退出洛恩的灵能视觉范围。 ‘我不能赌，必须把目标放入10-20公尺的最佳交战范围，务必保证一击必杀……’ 作为跟着菲奥娜太太恶补过基础超凡知识，并有杰出‘记忆天赋’的卖艺人，自然对元素化的敌人毫不陌生，所谓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元素化敌人有且仅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们的核心。 ‘攻击其他地方的话，即使吟唱或使用针对其元素属性的克制元素，并且拥有碾压的优势，才能无视元素核心将敌人击溃……而一旦让这类元素化敌人跑掉的话，再想把这些无孔不入的老鼠抓住就难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洛恩已经有了以自己重伤换取敌人生命的觉悟。 这倒不是说洛恩有多么无私伟大，纯粹是因为守夜人队伍有一个值得信赖的医官，否则他绝对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28公尺，26公尺，24公尺…… 近一点，再近一点。 洛恩一边兴奋的期待，一边努力协调四肢保持动作顺畅，如同平时散步那样放松，将满身破绽和‘视觉’死角暴露给身后的敌人。 初级元素化的敌人无法使用普通物品，这也意味着他们发动攻击只能依靠元素化的能力。而在洛恩掌握的比较全面的超凡知识中，元素化的敌人大半属于免疫物理，并对大多数非克制法术有着极高的抗性，但与此对应的就是他们的攻击距离普遍较短，即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金属元素化的能力，其攻击距离也仅为20公尺。 ‘我身后的敌人是液态类元素敌人，无论是毒元素还是水元素，海元素，他们的攻击距离最多都只能达到15公尺，甚至更短！ 正文 第一三一章 水无常势（下） “嘿嘿嘿……”低笑着，液态化的敌人往后‘蠕动’而去，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至25公尺，同时，他的灵能波动在移动时也重新出现，但是在他停下的瞬间又消失于无形。 “卖艺人，原名洛恩惠灵顿，兰斯惠灵顿的长子……瑞安多夜之姊妹会守夜人小队队员，入籍不到一个月就因勤劳的表现及击杀数名莫比乌斯外围邪教徒的功劳，由守夜人小队现任资深队长普莱斯沃克斯科德‘特批’了晋升药剂。” 无视洛恩的惊讶与恐惧，那滩黏连在下水道顶端墙壁上的水化作人形，披上了一件和洛恩一模一样的由水制作的外衣，几乎分毫不差的学着洛恩平时常做的，从队长那里刻意模仿而来的压帽檐动作。 “请稍等片刻。” 说话间，他脸上的透明纯水渐渐发生变化，染上色彩，眨眼之间，另一个‘洛恩’就出现了。 “洛恩惠灵顿参上，对阁下致意最真挚友好的问候。” 如同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突然从镜面中跳出，这种从未经历过的惊悚感让卖艺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毕竟是个‘新兵’，虽然有过不错的战绩，但是对超凡侧的诡异现象还是缺乏足够的接受能力。 “你是谁？”洛恩微微攥紧拳头，这家怎么知道这些保密信息的？难道小队里出了内鬼…？不，泄密的也许是别的地方，比如教会中层？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叫维什么的主教级别的超凡者叛逃教会了吗？会是他吗？ “这个啊……用你的……啊不，现在应该是： “用我的话说，我没必要和你解释。” “找死！”卖艺人闪电般拔出左轮，就在他射击的前一刻，水人的核心突然消失在石壁的夹缝之中。 “噢~？别着急。”水人模仿着洛恩平时打马虎眼时的欠揍样，摇了摇手，“我要模仿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打算稍微和你聊聊，洛恩先生。” “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洛恩将大量灵能输入灵能视觉之中，企图在厚实的砖壁缝隙中找到敌人的水元素核心，但是太难了……虽然灵能视觉加强了一些，但是面对较厚的砖壁时依旧有心无力。 “我奉命观察你。”水人摆摆手，气质与神态活灵活现，几乎和洛恩平时的表情几无二致，“你是个令我有些看不透的家伙……说实话，自从主人将我‘创造’出来以后，我模仿过无数个超凡者…… “但你，你的内在很有趣，即使我观察了这么久，也没看出太多问题。”说到这，他眯起眼睛，“虽然我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求我将核心滞留在远处，保持非超凡状态观察你……一个普通的吝啬鬼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或许你能给我答案？” “无可奉告。”洛恩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情绪，“说不定我家里住着一条恶龙，一只魔鬼，或者一个天使，神明？你真该来看看。” “我会的。”水人压了压帽檐，“当然，是在抽干你的血液，融合你的血肉与超凡特性，变成真正的洛恩惠灵顿以后。” “狂妄！”在这个只有一个音节的伦萨语单词出口之前，洛恩就动了。 他拔出银色左轮，对着水人稍稍从砖壁缝隙露出一个小角的核心射了一发子弹，随后在后者分心控制核心闪避时，向艾文方向连开两枪。 ‘希望她们明白我的信号……’如此想着，洛恩就欲转过枪口继续倾泻弹仓里最后3发子弹，暂且压制目标的行动能力，同时找机会使用腰包里剩余的闪光弹和最后一根雷管，粗糙的半成品法术宝石等道具……这是现在缺乏进攻手段的卖艺人独自获得胜利的希望。 除此之外，就只能寄希望于艾文的那个能力可以扭转局势……希望罗平和艾文别被分开，否则希望将无限渺茫。 ………… 距离洛恩所在战场不远处的一个秘密实验区内。 杰洛特气喘吁吁的将银剑从‘扭曲’的地上拔出，他的附近是满地的银粉，而两侧的墙壁上则布满了一道又一道威力可怕的风刃割裂而出的恐怖伤疤。 而在强风割出的裂痕旁边，则是被高温熔化的砖墙。 地面上数个巨大的，形状统一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圆坑则是猎魔人被某种有力的触手抓住，砸向地面的瞬间，他使出了昆恩之盾抵挡伤害而形成……这里的战斗竟如此凶险，如果换成洛恩的话，恐怕被杀的次数都要赶上瑞安多一年的新生儿出生数目了。 随着银剑一点点被拔出，一个身影渐渐由透明转化向‘真实’。 那是一个披着破烂斗篷，皮肤好似由破布偶缝制而成的女人……她的脸上布满粗糙的针线，五官塌陷而相互冲突，容貌可憎以至于令人心生厌恶。 在女人尸体的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梳着背头并打理的一丝不苟，脸色煞白的中年男子，被半截钢剑钉死在离地近一公尺高的墙壁上，咳着血，灵能波动及其不稳，眼中布满血丝，写满疯狂。 “你杀了薇拉……你竟然敢不顾我的警告，干出如此愚蠢之事！！！ 正文 第一三二章 ‘鬼谋’卡兹克 “这个世界上，会永久的少去一个莫比乌斯的垃圾，所以再见了，喜欢玩弄阴谋的卡兹克” “这都是你逼我的，猎魔人。”卡兹克的头慢慢抬起，他的眼中瞳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似普通，但却足以让普通人只是对视一眼就精神崩溃的诡异眼白，“我，鬼谋卡兹克，今天将与你在这里同归于尽！ “愿我主，愿伟大的莫比乌斯之主，徘徊与虚空之上的衔尾蛇见证！ “我愿为此，献祭我的一切！” 恐怖压抑的灵能从卡兹克的眉心中聚集，他的灵魂似乎被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被吸收，随着卡兹克气息的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那股令灵魔人都战栗的邪恶灵能迅速变得实质化……在牠的分身即将注入卡兹克死亡的肉体，投影到现实世界时，猎魔人捏碎了一个拥有同等气息的护符，并将这股能量灌注入银剑之中，连同他剩余全部灵能的一击劈下。 这一剑，就像一个拜年的孩子一样心思纯粹，简单，充满对幸福的热忱与信念。 诡异的灵能戛然而止，在不甘的挣扎了几秒后，被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强行拖回了虚空之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猎魔人杰洛特半跪在地上，体力衰竭呼吸急促，疲惫程度不亚于一整晚上不停的和好几个美丽的小姐谈论人生。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吊钟，2:39。 杰洛特费劲的拿出藏在怀里的最后一瓶保底用的治疗药剂，咬下木质瓶塞，将之全部喝下，忍着剧痛勉强站起。 “呼……哈……狩猎完成，该去看看那些小家伙了。 “希望他们能撑到我过去。” ………… “没用的。”与洛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水人虽然站立在原地丝毫未动，但是他体内的元素核心却在猎魔弹射入的，在旋转的弹头搅动水势的同时，跟随着这股‘波动’同时顺时针运动起来，在猎魔弹即将触碰到它时，诡异的擦边而过，只留下一丝不痛不痒的疤痕。 “如果你打算用这种攻势击碎我的核心，那你最好带上一百把枪过来齐射，否则单凭你手上可怜的左轮枪，就算把它射废，也只能在我的核心边上添几条无伤大雅的刮擦而已。” “…”洛恩默然，随后放下左轮。 “怎么，放弃了？”水人学着洛恩抬起帽檐，“准备等死了？ “那也不错，至少你可以死的体面一点，就像你的父亲那样。” “…”洛恩依旧无动于衷。 “哈？被吓傻了吗？连自己的亡父遭到侮辱，你也只会站在那里，像个可怜虫一样吗？” “不。”洛恩收起银色左轮，嘴角微微翘起，“因为我发现了，你似乎除了嘴臭以外，并不能做出任何有效攻击。 “你只是在一味的激将我，想让我消耗体力与灵能而已。” “…”这次轮到水人沉默了，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最后一次压了下帽檐，随后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形态，“果然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只是这么一会儿观察，就抓到我的软肋了啊？ “可惜，你杀不掉我的。”他指了指心脏，“我没有感受到来自你的任何威胁。” 水人蔑视的笑了起来，他在‘三兄弟’中之所以最强大，靠的就是‘危险预知’能力，这是曾经无数次帮助他规避风险，只有他独自继承的，由主人赐予的，来自中序列的强大超凡能力。 “你话太多了。”洛恩往上一丢手杖，改为持握杖尾的抓握姿势，将之作为一根普通铁棍，“通常话太多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实力强大的蠢货，一种是实力弱小的鸡仔。 “而你，在站到偷袭先机的情况下依旧在试探，并尝试用收集来的那些无用情报激怒我，这就说明你是个弱小的鸡仔。” “呵呵呵嘿嘿嘿噗噗噗哈哈哈……”水人单手扶额，难以抑制的狂笑起来，“有意思啊，你这家伙好有意思啊！” 随即，他声音突然变冷，就像人格分裂者那样毫无预兆。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是不是一个鸡仔吧！”和话音同时落下的，是一面将洛恩与外界彻底隔离开来的，不断向洛恩这里压迫过来的水墙。 与此同时，数个手臂从水墙中突然伸出，猛地抓向洛恩……但可惜这些缓慢的攻击在卖艺人灵活的后跳垫步闪避下全部落空，砸在地上与污垢融合，随后在卖艺人的灵能视觉中缓慢失去灵能活性。 “手臂躲得开，那么如果换成你最喜欢的子弹形状呢？”水人在洛恩闪避的同时，抓住机会顺着通道顶端的砖缝移动到水墙上，居高临下的俯瞰不远处的卖艺人，“如果数量很多的话，你要怎么闪避呢？ “唔……和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受死吧！” 由水花组成的‘弹幕’从水墙上凝结而出，覆盖式的向洛恩袭来，封锁了他所能闪避的所有路线。虽然有着‘隔绝液体’法术的保护，使得液体子弹本身不会穿透卖艺人，但是‘子弹’本身所附带的动能却属于物理打击的一种，无法被防护。 因此，单发威力不大但是数量众多的水弹，将洛恩打的狼狈后退，以至于后腰处的守夜人皮质腰包内的物品，都因剧烈的震动散落了一地。 正文 第一三三章 死于愚蠢自大（上） 砰砰砰。 3发猎魔弹射向水人核心，但是却无一例外的被水人体内的元素水偏转，连擦都没有擦到水人的核心。 他如同高坐在王座上的王者，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受伤的，挫志的卖艺人，用无比悲悯的语气双手合十叹息道：“重复的无用攻击？你只有这点能耐吗？真是让我失望……” “嘿…”卖艺人突然勾起的嘴角与嘲讽的笑容，让‘胜券在握’水人隐隐有些不安，他举起手臂准备丢出水矛解决卖艺人以免节外生枝，却发现原本如臂使指的元素体出现了丝丝缕缕的晦涩感，“这是怎么回事！？该死的杂种，对我纯洁的元素体做了什么！？” 卖艺人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射向水人水墙下方的子弹。 那里，在污水之中，有一根被扎口的保险套包裹住的，绑着几块小石头的雷管。此刻，它正静静的躺在污染河床之上，而在雷管表面则涂抹了一层洛恩的鲜血……那是卖艺人趁着自己转身闪避背对水人，在这个自大的蠢货的视线盲区出现的一瞬间，以超高手速瞬间完成的‘小把戏’。 随后，借着腰包的‘掩护’，注意力全部被洛恩吸引的水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根粉红色的‘物体’掉入污水之中，顺着水流，流向自己无敌的水墙下方。 而属于卖艺人的，尚未完全干涸的鲜血，此刻正不断散发着微弱的灵能波动。 以此为道标，卖艺人射出的特质猎魔弹穿透几乎不可见的污水，精准的击破雷管。 随后，猎魔弹内部爆发出的火化将雷管瞬间引燃，雷管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大量污水泼撒在水人的‘水墙’之上……随后，这堵看似无敌，可以产生出复数投射武器的水墙，剧烈颤抖并有大片被污染的水从上面掉落。 卖艺人没有废话，更是无视了水人的嚎叫。 举起银色左轮，瞄准他暴露的核心，连续扣动扳机。 “蠢货！没用的！！ “表层的污染只是让我没法立即处理掉你，但是我核心区附近的纯水依旧纯粹，你的攻击……” 水人的话在戛然而止，他僵硬的低头看向核心。 那里，纯水早已被因为‘污染’而渐渐失去活性，而洛恩射出的猎魔子弹，正镶嵌在他的核心之上。 “怎么可能？？核心区的纯水即使被污染，也不可能立即失去活性……啊，原来如此……” 当水人看到洛恩的右手，以及左轮枪口处一滴滴落下的鲜血时，瞬间得知了自己败北的原因。 原来，洛恩在之前射击时为了掩饰住鲜血，特意将沾血的右手藏在了大衣之内，只露出枪口，完全没让自大的水人察觉到他‘子弹’的特殊。 而洛恩之所以制定出这个战术，则因为他之前观察到水人的纯水一旦沾到杂质后就会慢慢失去活性，尤其在沾到其他液体后，丧失活性的速度会格外快。而支持这一假设的其他细节，则是洛恩观察到：水人总是不断将黏连墙壁的‘水’替换掉，以及刻意将水墙与污水面保持距离。 但是确定了敌人的弱点还不够，他必须小心隐藏自己已知的信息。 在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后，卖艺人找到了一次机会。他在水人使用‘弹幕’攻击他时，故意在‘弹幕’即将结束时将后背摩擦在墙壁上，让最后几发不会对他造成较大伤害的水弹击穿右肩。 这除了可以麻痹并让水人继续保持自大外，最主要的是让这些鲜血慢慢留下，给左轮手枪内的猎魔弹‘附魔’。 而这些附着了猎魔人鲜血的子弹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短暂的延迟后，缓缓将水元素核心附近引以为豪的‘流动特性防御’稀释大半，使原本飘忽不定的核心变得滞涩无比。而与此同时，洛恩引爆了早就偷偷丢出的雷管，让水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下方，从而忽视了核心内的危机。 随后，3发猎魔弹击中了无法动弹的核心。 咔 清脆的响声中，承受了3发猎魔弹的水元素核心产生了肉眼可见的裂缝，水人剧烈的呕吐起来，被严重迟滞并崩溃的水元素体也再无法稳定住核心。 叮，叮，叮…… 几声脆响，水元素核心掉落在卖艺人前方，随满是严重的裂纹，却依旧没有碎开。 “哈……哈…哈！”被污水包裹的水人，挣扎着向岸边游来，“我说过的…你……你的子弹无法破坏我的核心的！哈哈哈……愚蠢的家伙！你弹仓里的子弹打光了吧？这下你怎么办？我只需要不到1秒就能重新聚集几支水矛，而受伤的你根本没法完成快速换弹！” “愚蠢。”卖艺人话音落下的瞬间，沾满他鲜血的手杖狠狠的砸在水元素核心之上，鲜血，顺着缝隙流入其内，“话多。” 随着鲜血充盈，变得‘不纯粹’的水元素核心再也无法保持原有的硬度，在卖艺人手杖一点点的压迫下，分崩离析。 “混蛋……杀…了……”最后的‘你’字，永远的留在了水人的口中。 致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危险预知’能力没有警告自己，是被什么屏蔽了吗？ “反派死于话多。” 正文 第一三四章 死于愚蠢自大（下） 但好在副作用与疗效成正比，经过‘改良’的治疗药剂虽然副作用令洛恩欲仙欲死，但伤口处的也不断有肉芽蠕动，像是无数双巧手控制着它们迅速缝合。 大约过了2分钟，从‘特有’痛苦中恢复了一点力气的卖艺人，才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向艾文那里走去。 “太安静了，怎么回事……”治疗药剂只能愈合伤口，失去的血液是无法短时间内补充回来的，他使劲儿掐了自己大腿内侧几下，强打精神开启灵能视觉，“为什么没有一点儿战斗的声音？” 但随即，洛恩就听到了艾文断断续续的声音，她似乎在与敌人对峙？ 眩晕感再次袭来，失血过多的卖艺人有些扶不住墙，视线断断续续的出现黑朦，令他有些不解。 ‘怎么回事？’洛恩抹了一下湿湿的下巴，发现那里全部是血……而自己就像中了特殊麻痹毒药一样，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异样。 ‘治疗药剂出问题了吗？怎么可能……’洛恩跌跌撞撞的向艾文方向走去，最终，在他视野彻底黑掉之前，想起了一个细节。 水人临死前，似乎在疯狂中隐藏了一丝笑意……是那时动的手？ ‘咳咳……哈，哈哈……’洛恩无力的靠着墙慢慢倒下，“大意导致死亡吗？咳……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真是讽刺的死法，不知道还能不能揭棺而起…… “蒂法，内特……还有队长，守夜人的各位，我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远处，在卖艺人渐渐模糊的视野中，一个纤细的人影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飞奔过来。 ………… 凌晨2:00，在瑞安多守夜人小队刚从奥特莱斯据点出发时。 伦萨首都帕洛斯，圣巴斯瑞卡大教堂地下区域，普莱斯临时休息的房间内。 ………… “好久没有这样齐聚一堂了啊，阿普~”喝的有些微醉但眼神清澈，如同一只北地熊一般高大健壮的伊万阿历克塞别列科夫坐在小酒桌前，搂着普莱斯的脖子，就像一只巨熊搂着小熊仔一样，“我说，上次一次这样聚在一起的时候，是好几年前了吧？” “3年前……”普莱斯对面坐着一位五官端正的恬静金发女人，比起平时的落落大方与‘宗教式威严’的作态，此时的她露出少有的，平易近人的神态，“可惜安雅已然荣归神国……愿那里没有失控与纷争。” 金发女人带头举杯，随后是普莱斯，伊万，以及风尘仆仆才赶来不久的贾斯汀范米尔特。 “愿神国永存。”众人举杯，将各自的酒精饮料喝下。不喜欢喝酒的普莱斯也不例外，满满的一小杯苏卡烈酒被他一饮而尽。 “噢噢噢！爽快啊~阿普！”伊万哈哈的笑着，就要再给普莱斯倒上一杯斯坎迪亚人最喜爱的饮品，名为‘生命之水’的高浓度烈酒。 “你还是没变，明明不喜欢喝酒的。”金发女人对普莱斯微微一笑，同手右手猛地抓住伊万的手腕，“伊万，你确定要在喝一杯吗？” 她保持微笑但五指迅速收紧。 而伊万，脸色由红转白，再变为铁青……挣扎了5秒后，这位来自斯坎迪亚的壮汉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不喝了，不喝了啊！！放手啊怪力女！！！” “嗯？”女人手上的劲儿虽然松了一些，但同时眼睛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缝，“我没听清，你刚说什么来着？” “哈哈哈哈，啊~这个…呃……”既不像再次服软让两位同伴取笑，又不想挨一顿毒打的伊万，突然拍着普莱斯的肩膀大笑起来，“对了普莱斯，听说你的队伍最近招新了？瑞安多恢复了吗？” “该死的伊万，你又认怂了。”贾斯汀还没看够好戏，“话题转移的这么生硬，你是把米兰达当成傻子吗？” “嗯，招新了。”普莱斯不忍看好友继续吃瘪，非常善解人意的给了他一个台阶，同时轻轻的拍了一下米兰达的手腕，后者马上乖巧的把手受了回去。 “洛恩长大了，我把他拉进守夜人了。” “兰斯老师家的那个机灵鬼？他都这么大了啊？？”米兰达楞了一下，随后感慨的说到，“一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是啊，丽芙你都老了……” ‘了’字没出口，伊万就被米拉达飞起一拳命中脸庞，在空中旋转720度后接脸朝外砸开大门，头下脚上的昏死在走廊内……很难想象，这么纤细的令所有淑女都羡慕的白嫩手臂，竟然有这么可怕的破坏力。 “想死就直说，你这个斯坎迪亚蠢熊！！”米兰达瞳孔微缩，单手搭在腰间的十字剑，另一只脚非常习惯性的踩在凳子上，吓得旁边的贾斯汀---圣十字小队队长，赶紧低头假装在数小酒桌上的木头纹理，同时回忆起了往昔的岁月。 他的记得那是在938年也就是12年前，在座的4人和已故的安雅被凑巧的被分到了同一个‘女神试炼’小队……当时，习惯口花花但撩妹技巧还不到位的贾斯汀，自然想要撩骚一下米兰达，结果后者一记飞腿险些‘废掉’……如此惨痛教训让贾斯汀在那次女神试炼中再也不敢对任何女人动歪心思…以至于回到原本作战序列后好几年，他每每见到金色长发的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合拢膝盖。 “伊万就是开个玩笑，不要生气了。” 正文 第一三五章 938年的‘女神试炼’小队 “怎么说，变得有点贪财…不过那不是什么坏习惯，毕竟导师逝去后，我没有尽到一个兄长应尽的义务。”普莱斯说到这心情有些低落，似乎导师事故之事已然让他耿耿于怀。 米兰达眼中也跟着积起一层薄薄的雾水，双手从膝盖上拿起，心疼的搭在普莱斯握着空杯子的手上，“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当初的我们太过弱小，没有资格卷入十年前那场灾难……别自责了，好吗？” 同时，米兰达左脚猛地抬起，一下就将贾斯汀坐着的凳子踢飞，让这位圣十字小队队长毫无防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威士忌撒了一头一脸。 “你他……”贾斯汀突然捂住嘴，‘不不不，这娘们惹不起……’ “诶……贾斯汀你怎么突然跌倒了？是想起什么急事要去办吗？”相信只要贾斯汀不是蠢货，就明白怎么选择才会多活几年。 咕噜 “对对对，我得赶紧出去一趟，啊哈哈，二位，你们慢慢叙旧啊。”随后，他走到门口，抓起摔得七晕八素的伊万脚踝，拖拽着这个斯坎迪亚巨熊离开。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普莱斯摇摇头，显然没被米兰达说服……也是，如果他能这么简单的就看开的话，也就不会在10多年后依旧停留在7阶……要知道，当时普莱斯在几人之中是最有天赋的优秀超凡者，而现在，在座的几人最低的都是已经6阶并且马上准备冲击5阶的贾斯汀，至于米兰达和伊万，已经晋升5阶有一段时间了。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普莱斯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回来，拿起旁边的果汁给自己和米兰达各倒了一杯，“听说你又闯……呃，让高阶祭司为难了。” “呵……这群死脑筋的老家伙以为让我去传播女神的福音，我就会因此而变成他们希望变成的乖巧祭司小妞…做梦吧，猩红血月或者圣十字小队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不过要是把我调到瑞安多教区，说不定我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当个小主教，这样瑞安多教区不就等于‘升级’了吗？这不是一直是你追求的事吗？你觉得怎么样？” “咳咳咳……”普莱斯一口含在嘴里的苹果汁差点吐了出来，他本以为成功转移了话题，却没想到又被米兰达‘掰’了回来，并且更进一步。所以，我们在瑞安多能说会道的队长，只能尴尬的擦擦嘴，笨拙的，支支吾吾的再次尝试转移话题：“瑞安多那种小舞台不适合你这样有发展潜力的女士，我虽然希望教区升级，但绝对不是建立在牺牲‘同伴’的基础上的，况且，那种小地方，对我这样没什么用处的家伙而言，才是偏安一隅的归宿……” 米兰达没有反驳普莱斯，反而盯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的问道：“黄金融化而成的昂贵液体，与平平淡淡的清水，哪个好？” “当然是金水啊……”最近被洛恩死要钱个性有些‘带偏’普莱斯脱口而出，随即就感觉自己中套了，但当他想要开口多做一些补充时，已然被米兰达捂住了嘴巴。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 “对一只快要渴死的鱼儿而言，它究竟是想要待在金水里华丽的死去，还是畅游在平平淡淡的清水里与爱人共舞？”米兰达伸手一根手指堵住普莱斯的嘴巴，“你总是喜欢逃避，但这一次，请好好思考一下再做回答吧。” 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向沉默的普莱斯：“晚上天气不错呢，要不要出去吹吹风？” 沉默了越10秒，普莱斯点点头。 “…好的。” 帕洛斯的夜晚和瑞安多的宁静不同，即使双弦月早已高挂在夜空之中，街道上依旧不乏彻夜狂欢的人们……当然，也少不了无家可归被警察驱赶的流浪汉，伺机寻找猎物的扒手，以及在酒吧里流量晚饭的‘捡尸’族。 教堂区马路两侧较为低矮的煤气灯泛着昏黄的光芒，不同于商业街已经普及化的电灯，作为教区中心的这里依旧保持着旧有习俗，一些小教会甚至维持着前百年前的传统，在建筑风格迥异的教堂门口燃起篝火或点燃蜡烛……这都要多亏伦萨王室开放接纳不同宗教的宽容态度，如果是在银轮港湾，恐怕除了日曜教会外，就只有蒸汽之心和夜之姊妹会，以及少数几个教会才会被允许合法传教。 普莱斯和米兰达一路沉默的结伴而行，穿过了教堂区，来到了莱恩河畔。 “随着蒸汽火车的普及，以往喧闹的莱恩河也渐渐变得宽阔起来，不再是那么狭窄与拥挤了呢。”米兰达半坐在河畔旁的金属铁链上，将被晚风吹拂到额前的发丝拨到耳朵后面，露出饱满且白皙的额头，“有发绳吗？风太大了，我想把头发扎起来。” 为什么会问我要那种只有女人才会随身携带的东西……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普莱斯还是从装着昆特牌的腰包里拿出一根黑色的发绳，递给米兰达，“你不会是真的只是把我叫出来吹风的吧?” “不可以吗？”看到那根被普莱斯从12年前的女神试炼时保留到现在的发绳，米兰达嘴角微微咧起，既轻松，又坚定的缓缓的出了一口气，“我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 “……” 面对普莱斯的沉默，米兰达噗嗤的笑出声来，随后伸了个拦腰，将美好凹凸的曲线尽显无余。 正文 第一三六章 另一个圣巴斯瑞卡？ “姊妹会可不是那些崇尚血脉论的邪教……别说超凡能力不可能被后代‘固定继承’，就算可以，我也不会答应的！” 55岁的巴尔安杜因是夜之姊妹会裁判所‘纯白之刃’的祭祀，论地位的话要比普莱斯这个超凡小队队长高出整整一级。 同时，他也是姊妹会的主祭，活着的‘圣贤’奈瑟斯安杜因唯一存活的小孙子……但是这孙子无论哪方面都完全无法与他的祖父相提并论，就连他的很多同僚都认为，他连奈瑟斯阁下十分之一的崇高人格都没有继承下来。在外人看来，他是个为了权力与地位不择手段的家伙。 而当这个野心家通过教会内部的机密文件得知艾文的能力后，就不止一次间接的向普莱斯表示了联姻的意向……当然，不是嫁给他，而是嫁给他的孙子，一个不学无术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可惜，普莱斯甚至连那个可怜虫的名字都不想知道。 “我可不会把自己的妹妹嫁给这么一个垃圾，更何况，艾文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去主导，别人休想干涉！” “但如果是‘神谕’呢？”米兰达揶揄的说到，“如果是女神的神谕，你又该怎么办？” “…可…可是。”普莱斯错愕的退后两步，满脸不可思议，“你那有内部小心这，怎么么可能？女神已经有二十多年都没有降下任何神谕了，怎么会为这么荒唐的事……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 “噗哈哈哈”米兰达再也忍不住，坐在铁链上笑的前仰后合，“你…你竟然会相信这么蠢的假设……真是……傻得可爱！” “………” “唔……”笑了一阵的米兰达，拍着胸脯看着普莱斯锅底一般黑的大脸，深呼吸几次，继续说到：“不过那家伙确实在教会内游说几位颇有名望且比较随和的中阶祭祀，虽然他们答应帮巴尔当说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要么是让艾文订婚，要么让她快点晋升到6阶成为‘水占师’，否则巴尔会一直像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嗡嗡乱飞~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尝试后一种方法把，毕竟……你这个自封的兄长，连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又怎么解决妹妹的‘终身大事’呢？”后面几个字，米兰达特意加重了语气，宝石绿的双眼盯向普莱斯。 “…对了，说来你还不知道艾文的能力吧？” 普莱斯急中生智，正欲岔开话题时，米兰达挥挥手打断他。 “切……我当然知道，9阶天赋能力是的误导和死亡预兆，8阶则是命运钟摆，7阶觉醒的是灵能喷涌……而其中，‘命运钟摆’是已故圣徒巴斯瑞卡拯救帕洛斯时使用的可怕能力，我说的没错吧？”米兰达突然从铁链上跳下来，一步跨到普莱斯面前，揪住他的领口，把一脸吃惊的心理咨询师拽到面前，“拜托，几年前我就是可以担任地区主教的姊妹会祭司了，现在升级到有权限阅读指定超凡小队信息的‘仲裁人’，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吧？ “那么现在，心理咨询师先生，用你的能力试着读取一下我的思维，看看我在想什么… “然后，再发挥你的想象力，猜一猜下如果你答错或故意敷衍我的话，我又会做什么。” “…”普莱斯被近在咫尺的特有体香‘熏’的有头晕。 而数百米公尺外的圣巴斯瑞卡大教堂的钟楼上，时针正指向右侧稍微偏上的位置。 仔细观察，大约是2:35分左右，前后误差最多30秒。 ………… 2:36分，瑞安多下城区，下水道区域。 ………… 艾文连续垫步后跳，躲过毒人发射的毒箭。 随后，占卜家在毒人打算潜入污水之前，突然低笑出声。 “失心疯了吗，弱小的家伙？”毒人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发笑，但是，本能的，他感觉有些不妙……似乎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似乎自己即将面临巨大的危机。所以，他停下转移核心的动作，转而看向艾文，“你在笑什么，女人？” “你的破绽太大了，也太蠢了………”随后，艾文揭露了毒人隐藏核心的‘小伎俩’，但他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将核心暴露，反而冷笑一声准备继续潜入污水之中，“知道了又怎么样？据我所知，你可没有看穿淤泥内污染核心的能力……” “确实如此，但是……” 砰。 40公尺之外传来一声枪响，艾文心中一喜，这熟悉的声音属于守夜人专用银色左轮发射猎魔弹的……但随即，她心里一沉。 因为那颗射出的子弹，连毒人的边都没擦到。 ‘洛恩的枪法绝对不会那么差……难道他？’ 忐忑，不安，呼吸紊乱……最坏的念头才刚诞生就被艾文否决，但湿漉的手心却暴露了主人此刻的难以抑制的焦虑心情。 ‘不会吧……’她猛地转身向枪声响起的方向飞奔而去。 “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你跑掉！”毒人一开始也被那声枪响吓到了，下意识的就要缩向污水下方淤泥处隐藏核心的地方，但随即，脱靶严重的猎魔弹让他安心了不少，从水人那里逃出的敌人似乎状态极差？以自己兄弟的恶趣味，恐怕是故意想要折磨一下那个卖艺人，才让他逃脱的吧？ 正文 第一三七章 命运钟摆（上） 艾文顾不上身后的敌人，只在毒箭射向要害部位时才做最基本的闪避……就这样，在她冲到虚弱倒地咳血不止的卖艺人身边时，守夜人特质的耐腐蚀呢制大衣的后背早已被腐蚀干净，连带着她原本白皙的皮肤，也被腐蚀掉了一层，露出惨白的脊椎与不断渗出浓水的血肉。 “哈哈哈哈！！”毒人看着艾文扑倒在卖艺人身上，替他挡住一发致命的毒箭，但她自己却因此而导致毒箭伤到肺部以至于咳出带有酸液的血沫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守夜人也就那样啊！ “主人还让我们万分小心你们这些蝼蚁，完全是过度重视你们了！ “虽然我不知道水人为什么没解决掉这个家伙，但是我知道，你们现在要死了！！” 言至于此，毒人蓄力凝结出一发超大号的，足以将抱着洛恩的艾文两人一同腐蚀成血水的毒箭，然后兴奋的看向即将死去的猎物， “那么，和你们痛苦短暂的人生，说再见吧！ “水人大哥，看到了吗，我也不差啊！！” 毒箭，或者说毒球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飞向二人。 如果现在艾文抛下重伤濒死的洛恩，那么还有机会躲开这次袭击……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占卜家将卖艺人抱在怀中，贴在自己的胸口前。 她因为肺部受伤严重，几乎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能断断续续的尽量吐出几个简短的单词。 “3次……回溯 “不要……偷…时间。 “注定…命运…不……干扰。” 随后，也不管弥留之际瞳孔几近涣散的卖艺人是否听清她的话语。 艾文用尽全力深吸一口气，无视几乎贴到自己发梢的致命毒球，全力集中所有灵能，浑身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 威严但不失温润的声音响起： “命运钟摆。” 此时，圣安多大教堂钟楼上的巨大钟表，分针无限靠近数字8。 凌晨，2:39分 ………… 下城区，原蒸汽之心教会的教堂，钟塔。 已被废弃的钟楼，其巨大的钟表因旧无维护早已停歇。 这一刻，缺乏齿轮带动的时针与分针，最后一刻停留在1:13分的钟表，突然转动起来。 现实分针缓慢的转动，随后越来越快，带动着时针指向2的方向。 而分针，则指向不到数字8的方向，换算过来，大概是39分。 随后，它的分针指针似乎被某种诡异而强大的力量扭曲，发出金属即将断裂的呻吟，痛苦的向后转去，精准的停在最下方的数字6上，随后，时钟继续向前走去。 ………… 午夜，2:30分。 瑞安多下城区，下水道内。 “呼呃……”洛恩呼吸一滞眼前一黑，虚惊的猛地喘了一口气。 再次眨眼时，自己突然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怎么回事？’他惊愕的看向双手，干净的？血呢？还有，艾文呢？她当是说了什么来着？ 随即，卖艺人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膛还有下巴。 没有污血，没有伤痕，难道自己没中毒？ 他又拿出治疗药剂，干净的水晶瓶内药剂被木塞阻隔着，因卖艺人过激的动作而在里面晃荡。 ‘水晶瓶表面没有任何伤痕……看来，刚才是幻觉？梦境？梦魇魔灵也会做梦？？还是说……’卖艺人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默默开启灵能视觉，发现了身后不远处‘挂’在下水道顶壁石砖缝隙内的水人，闭眼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梦境’。 ‘验证一下就知道了……’如此想着，洛恩继续保持‘之前’的正常姿态前行。 但是这次，他并未像之前‘梦’中那样，在被袭击数次后才做出针对性的调整，而是提前利用水人的视觉死角以及自己超高的手速，从腰包内取出安全套和雷管，如法炮制的制作了一颗染血的炸弹。 随后，剧本如同之前那样如出一辙的上演。 只不过，这次的洛恩并未故意受伤，在确定水人弱点和‘梦中’推测的一样后，他果断的采取行动，并未采用更加保守的‘卖血’策略。 “蠢货，我要看你怎么躲这个！！”水人‘配合’的凝聚起数量密集的水弹，誓要将卖艺人的每一根骨头都折断，因为之前自己对面这个嘴臭的家伙竟然‘先知先觉’的提前讽刺自己还未出口的嘲讽，并像认识他很久似得，精准的抓住了他每一处痛脚，毫不留情的反过来侮辱他。 “我可不是童年不幸，只能靠模仿别人来获得认同感的垃圾！！ “我，是主人最得意，最骄傲的作品！！！” “不。”洛恩面对恐怖的，即将‘撕碎’自己的弹幕，淡定的摇了摇手指，“相信我，你就是我说的那样。” 随后，他闪电般掏出银色左轮，激发早就藏在污水之下淤泥表层的雷管。 早有准备的卖艺人以蹲伏姿态轻松抵抗住了剧烈爆炸掀起的冲击波，而‘液体隔绝’法术让他免受污水的‘洗礼’。但可怜的水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因为他比‘之前’更加靠近爆炸中心，污水几乎让他瞬间失去了战力。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弱点？” 卖艺人咧嘴，扣动扳机。 3发沾着鲜血的子弹射向核心，将之凝滞，随后，又是三发子弹将核心严重损伤并击飞，并在一系列经过提前计算的碰撞后，准确的落到了卖艺人脚下。 这次，他没有选择用鲜血‘污染’核心，而是随意的将其踢到一具只剩半截，但还有足够污血剩余的老鼠尸体上，随后高抬右腿至齐眉高，猛地加力下劈腿。 正文 第一三八章 ‘梦’？ 2:33分，解决这个家伙只用了不到3分钟？ 噗哈哈哈…… 我洛恩惠灵顿没有开挂，只是这个家伙太菜了而已。 “对了……”洛恩停止臭屁，翻了翻腰包拿出治疗药剂，随后皱起眉头。 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上，突兀的多了一个细微的裂痕……如果不是开启灵能视觉仔细观察，恐怕洛恩都无法发现。 “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这个家伙……”洛恩后怕的舔了舔嘴唇，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不将废掉的药剂丢掉，“之后拿给罗大夫看一下，说不定能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重新装填子弹，洛恩刚准备移动向艾文和罗大夫的战场，就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草草……嘶！大腿抽筋了！嗨呀，早知道就不装逼了，老老实实用手杖砸碎多好……下次再不耍帅了。”这一耽误，就是近1分钟。 缓过劲儿后，洛恩在拐角处距离艾文战场不到50公尺的地方停住脚步。 他先是熄灭了脖子上的吊灯，从小臂上的伤口处再次挤出一些鲜血---这是之前与水人作战时洛恩自己划伤的，为的就是给子弹浸血，用来污染水人的‘纯粹性’。 然后，他将鲜血往大衣，脸上，脖子上都涂抹了一些，装作重伤的样子。又从手杖机关中抽出藏着的短剑，一番思想斗争后，才咬了咬牙才痛下决心在衣服上扎出几个‘弹孔’，伪装成被水人弹幕重伤。紧接着，洛恩不怎么在意的往廉价吊灯上踩了几脚，并顺便撒了一些自己的鲜血，把形象做的更加逼真后，这才重新将之挂在脖子上‘跌跌撞撞’的走出拐角，一瘸一拐的蹭着污秽的下水道墙壁，忍着大衣上传来的恶心气味，强行控制自己装出虚弱的表情，向艾文方向走去。 伪装消耗了1分钟，现在是2:35。 比‘上一次’洛恩‘濒死’时提前了1分钟。 ………… 艾文连续后跳垫步闪避开毒人发射而来的毒箭，并在毒人潜入污水中试图搬运核心时，看穿了他的弱点。 就在她心思急转制定战术，思考着如何拖住敌人并利用自己的能力将之灭杀时，不远处传来虚弱的呼唤声，那是属于‘濒死’卖艺人发出的。 “洛恩！！”艾文的心脏似乎被无数尖细冰冷的冰渣刺穿，难以抑制恐惧，不顾面前危险的半侧身躯，看向20多公尺外呼吸几乎衰弱到极限的卖艺人，眼瞳微红眼眶湿润。 随后，占卜家毫不迟疑的冲向洛恩。 而毒人自然不可能就让占卜家这么毫发无伤的脱离战斗，他猛地窜入污水直下取出自己的毒液核心，紧接着如同离弦之箭般在污水之下迅速向前窜。潜入类似‘毒液’的污水中，会让毒人的移动速度大增，虽然他会短暂丢失一阵视野并且无法准确攻击敌人，但是…… ‘以这个女人的奔跑速度，她会在2-3秒内跑到那个快要咽气的卖艺人面前，而从她的神态不难看出，她似乎非常在乎他……嘿，一个急着救人，一个奄奄一息，都无法对我形成威胁，不正是偷袭的好机会吗？ ‘如果这是在普通的清水河流，或许我会因为自己移动速度过慢而选择攻击她来收点税，但是这是在污水内，我的速度不比她慢多少，而她肯定猜不到，在她观察同伴伤势的时候，我会从她背后8公尺的最安全距离偷袭她们！！’ 如此想着，毒人兴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真是命运女神都站在我这一边，如果距离再远一点，我就会因为被这个女人拉开太远距离，不得不选择一边攻击她一边前行，那样会降低毒箭命中率导致她接触到这个卖艺人，毕竟主人提醒过我要把这个女人和其他人分开……但现在吗？一石二鸟的双杀机会，可是不多！’ 3秒，说长不长，也就刚够懒虫打个瞌睡或伸个懒腰，或让吃货一口吃下美味的点心。 但是，说短也不短。 毒人在默数到3的时候，如同离弦之箭一样从污水中喷窜出，手里捏着2支由浓度极高的毒液凝结而成的长矛，刚准备锁定艾文和濒死的洛恩投出时，突然傻在了半空中。 ‘为什么那个卖艺人…他……他举着枪在对着我？ ‘他不是应该被水人大哥的‘水毒刺’伤到而离死不远吗？！’ 可惜，毒人的思绪突然中止。 在他与卖艺人对视的一瞬间，还未来得及投出手上的毒液长矛时，一阵毫无预兆的来自心底的本能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僵住……脑中，出现的是一个高大的，残忍的，令他浑身战栗的‘主人’。 “主人，不要鞭策我，对不起……” 砰砰砰 三声枪响打断了毒人尚未说完的遗言。 卖艺人使用震慑的瞬间，三发猎魔穿甲弹就穿透了毒人的液态躯体。 缺乏高浓度毒液环绕保护的核心，即使被动能有所减弱的猎魔弹击中，但依旧难以承受这近距离的可怕物理冲击，刹那间崩解成好几片。 他的元素形体开始崩溃，并最终恢复成人形……只不过和水人一样是支离破碎的状态，这是因为元素化后核心即本体的缘故，带来强大能力的同时，弱点也会全部击中在一起。 正文 第一三九章 雾中往昔（上） 话音未落，二人前方的浓雾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迎面雨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遮蔽了洛恩的视觉。 “？？” 卖艺人只感觉手上一轻，下意识的收紧五指想要抓住艾文时，却发现捏到的除了雾气外，就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卖艺人抓紧银色左轮，没有去傻乎乎的呼喊艾文，而是选择靠向墙壁保证自己后方不被敌人偷袭。但不靠不要紧，一靠却让洛恩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背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墙壁？ “墙呢？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等等……冷静！ “墙不会无缘无语消失……活血，是我被拉入异次元了？”见识了这么多诡异事件，尤其是自己也拥有一个无法用常理去衡量的梦魇梦境和列车，再加上以及‘收藏’了诸多超凡知识后，洛恩早已不是刚穿越来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小孩时对周围神秘事物嗤之以鼻的‘科学派’了。 “既然我们守夜人连别人的梦境都能侵入，那么敌人一定拥有类似的能力……”如此想着，洛恩微微弓起身体将重心尽量降低，以一个随时可以快速疾奔闪避的战斗姿态，缓缓的向侧后方走去，“我的梦魇魔灵特性让我即使在被别人催眠或入梦时，还能保持清醒。 “当刚才我并没有感觉到精神或灵能波动有所变化，那么可以排除这是‘梦’的假设。 “冷静下来观察一下，地面也依旧是有些湿漉漉的潮湿地砖，黏糊糊的恶心触感也没有改变，那么可以排除掉‘被拉入异次元’脑洞大开的假设，我应该还是在下水道里。 “那么……敌人的能力是把墙变没？还有，为什么他不攻击我……” 就在这时，洛恩的灵能视觉‘扫’到了某处缝隙，或者说是沟壑也不为过。 他慢慢的靠向沟壑，警惕的向下看去。那是一条深约半公尺左右的沟壑，里面填满了恶心的恶臭事物……再看向四周坑坑洼洼的地面，洛恩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他对着自己原来背对的地方，全速前进。 果然，在飞奔了快60公尺后，灵能视觉中出现了一面‘高耸入云’的巨墙。 “这里还是下水道……只是，只是我被缩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洛恩艰难的舔了舔嘴唇，再度飞奔到下水道中间区域的污水水面旁，这里，那条原本只有3公尺宽的污水水道，变成了一条及其宽阔的‘江面’。 无数巨大的固体垃圾悬浮在表面，‘浩浩荡荡’的向远方飘去。 “污水道内的一切都保持了原样，只有两侧走道上的特殊恶臭‘苔藓’跟着我一起变小了……”洛恩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粘液以及自己的衣物，“看来他的能力有局限，被缩小的人连同触碰的环境都会跟着缩小……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脚下的这些‘污垢’此刻应该是埋到他的小腿，而不是依旧这么浅浅的一层。 洛恩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变成一个口罩捂在嘴上以过滤浓雾中的水分。 如果是正常体型下的他，这些水雾几乎可以忽略，但是变小了以后，这些水雾就变得致命起来，尤其是长时间呆在这样的环境下，极有可能因为肺部吸入过量水汽无法迅速排出，而导致肺积水而死。 “但是敌人依旧没有显身攻击我……仔细想一下，那三人都是一个‘主人’创造出来的，而毒人具有最高的攻击性，但弱点明显防御力差最容易击杀，水人变幻莫测几乎没有弱点，但是一旦被其他液体‘污染’本体后，就会变得虚弱不堪……所以水人和毒人无法合作，是有理由的。 “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雾人’的家伙，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合作？ “是因为他把人变小的能力，会从某种意义上同样削弱同伴？或伤到自己？ “他的弱点会不会和水人一样，害怕不纯粹的物质？还是和毒人一样，缺乏高浓度毒液特殊保护后，核心非常脆弱？”想到这里，洛恩将小臂上的绷带拆掉，将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撕开，把血液挥洒到雾气中。 但随后的观察结果让他失望了，雾气中微不可查的灵能强度没有丝毫改变，雾人的弱点和水人不同……这种拥有改变环境作战的敌人，在特定情况下会变得棘手，尤其对于洛恩这样缺乏元素杀伤手段的超凡者而言，更是有点无解。 “要是在户外，随便来一阵风就能废了这个雾人，但在‘狭小’的下水道……这简直是专为敌人打造的主场！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去找艾文。”如此，卖艺人加快脚步，向着记忆中艾文消失的地方跑去。 随后，他看到了一条‘巨大’的水晶吊坠，足足有自己一人高。 “乖乖……发财了？”吞了下口水，洛恩摇摇头将脑中不切实际的贪婪念头压下，“不不不，这是艾文的项链上的吊坠，不是我的…可问题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个没被缩小？” 想到这里，洛恩爬上吊坠‘登高望远’的扯开嗓子，“艾~~文，你~在~哪~~啊~~里？” 可惜，由于形体变小声音也弱小了太多，再加上水雾中巨大化的露珠阻隔，声音没穿出多远就消弭于无形。 正文 第一四零章 雾中往昔（下） “喜欢吗？”她捏着洛恩脖子上的挂坠，看向女孩。 小女孩害羞的偷瞄了一眼洛恩，发现后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看中而不耐烦或者敌视的态度后，轻出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羞怯的低下头，再次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嗯……都喜欢。”后面几个字，声音小到除了她自己外，谁都没听到。 “都什么？”女士以为是小女孩说话不利索，毕竟她才来到惠灵顿堡不久，可能被诸多繁杂的贵族礼仪弄得有点头晕，连带着语言逻辑都混乱了起来，所以她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看向自己的长子，“我们美丽的小客人在索要礼物呢，小白菜？” 为了尽快摆脱这种被人抱在腿上，还不能乱挣扎免得露出马脚的囧境，洛恩当然是顺理成章的取下那个无暇的水晶吊坠，然后跳下母亲的大腿，将它戴在女孩脖子上。 “可……可以吗……”小女孩滚烫的脸颊几乎都要贴在胸口上了。 “当然可以。”幼年洛恩非常‘绅士’的做了一个贵族男性对美丽女士的专用躬身礼，随后看向母亲索菲亚奥托维娅惠灵顿，“索菲亚女士，我希望为两位美丽的女士拿一些点心，好吗？” “那就麻烦你啦，‘小’洛恩先生。” 索菲亚看着远去的懂事长子，摸了摸小腹，幸福的抱紧了小女孩，“要是你能成为我的孩子该多好，那样我就拥有一个聪明的长子，两个可爱的女儿，和一个还没出生的惊喜宝贝了……你说呢，艾文？” “…嗯。” 后面的对话洛恩当然不知道，至于其他关于‘童年’的记忆也及其模糊，似乎是被人有意的封印了起来。 “难道艾文小时候还来过惠灵顿堡？我怎么不记得了……她刚开始的表现也不像是认识我很久的样子啊……难道她的记忆也被老爹动过手脚？啧……‘观梦人’这么厉害的？”洛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看水晶吊坠，有些‘意动’的自言自语起来：“这种高质地的无暇水晶，即使放在现在，也至少值1000伦萨朗以上……或许我该试试把它从艾文那里要回来？ “唔……可是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啊……但，这可是近1000伦萨朗啊！！！” 想到这里，卖艺人‘恶向胆边生’，“要不，现在直接拖着水晶跑路好了……估计只要跑出雾气范围我就会恢复，然后把吊坠藏起来，等艾文发现不对的时候，就说……就说丢了！？ “没错，完美！ “我真他娘是个天才！！”这句话才说完，洛恩后颈处原本开始蔓延并清晰的黑凤凰纹身，就莫名的絮乱颤动起来，过了好一阵，才勉强恢复形态…… 但是，随后飘来的微弱声音，让洛恩才诞生出萌芽的邪恶小算盘彻底破灭。 “洛恩，洛恩，你，在~~哪~里啊？” 是艾文的声音。 “这……”卖艺人不舍的看了看吊坠，又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叹了口气。 “天要穷我啊！可恶！！”随后，他站在吊坠上，双手合成喇叭状向远处喊去，“我在这里！” 不到半分钟，艾文遁循着声音就找到了洛恩。 看到失而复得的吊坠后她先是一喜，随后又看到站在‘自己宝贝’上向自己挥手的洛恩，艾文就不愿意了。 “哎呀……”被占卜家从吊坠上面扯下来的卖艺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卫王语录你白读了吗？” “谁管那么多啊…敢坐在我的宝贝上，你……”本来气鼓鼓的艾文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就弱了下来，“反正…就是不准把它弄脏！” “好好好，随便你了。”既然不打算要回‘宝贝’，那么洛恩索性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痛，“这个敌人是怎么回事，你有头绪吗？” “没有。”艾文试着把巨大的吊坠抱起，她可不想再把它弄丢了……之前被雾气笼罩的一瞬间艾文突然跌了一跤，导致吊坠在瞬间与她失去接触，因而并未跟着一起缩小。而原本拉在一起的二人，则因为体型缩小而瞬间分开了很远，者才有后面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不和我们保持接触的东西都会一起变小吗？”洛恩若有所思，但随即笑道：“没想到守夜人的副队长，7阶占卜家艾文，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无缘无故的跌倒……唔，走，先找到罗大夫再说……她平时坐公共马车都会迷路，现在在这种大雾里，估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希望她别掉到污水内，否则都不知道要去那里找她了……呃，你在干什么啊？” 洛恩看着抱着水晶吊坠不肯松手，一副誓死都要带着水晶一起离开的样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先放在这里，等下再来拿就好了啊。” “不要！！”艾文固执的不愿松手，以至于眼眶都莫名的有些微红，“就不要！！！” “突然这么孩子气……”洛恩苦恼的挠了挠头，这位副队长平时什么都好，就是喝醉后情绪激动外加偶尔的孩子气这两样很是让人头疼，就连看着她长大的普莱斯队长都没什么办法……洛恩总不能像小时候教育蒂法和内特那样，也打她屁股吧？ 正文 第一四一章 致命毒雾 “哇，艾文，我们一起把它卖掉分钱吧？” “做梦！这，是，我，的！！啊啊啊，给我把你的小破手拿开，不准碰我的宝贝！” “诶？怎么这样啊！别那么小气吗~说好的好姐妹呢？” 雾气突然涌动起来，随后，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3个‘小人’面前，他蹲下身子俯瞰他们，“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打闹啊。” 艾文尽管害怕，但还是挡在了自己的吊坠前面，“你是谁？” 罗平警惕的拔出6把手术刀夹在指缝，虽然她的库存不足导致总攻击力下降，但是对每把刀的掌握精确度却有了显著的提高，“终于出现了，鬼鬼祟祟的家伙。” 三人中，唯一淡定的就是洛恩了。 他挡在两位女士面前，抬头看了雾人一眼，随后漫不经心的揉了揉后颈。 “别虚张声势了，这么松散的形体外加稀薄的灵能，你充其量就是一堆略浓的雾气而已，并没有直接攻击手段吧？否则，罗平还能安然无恙的来到我们这里？” “喂！洛恩，你这家伙在咒我啊！！” “…有意思。”雾人沉默了一下，大方的承认了洛恩的推断，“你还是我干掉的敌人中，第一个这么快就找到我弱点的家伙。” “这有什么难的？弄出这么大阵仗却藏头露尾始终不敢出现的家伙，不是虚张声势又是什么？”洛恩说到这里低笑了一声，“你们三兄弟，一个控制水，一个控制毒，一个控制水雾，原本这三者合为一体应该是无敌的存在，但是你们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你们所有人的能力，都是相互冲突克制，合作反而会降低战力互相掣肘。” “不用再试探我了。”雾人迅速缩小身形，在骗不到敌人后，他没必要继续浪费灵能维持那巨化形态来恐吓众人，变为和3人一般大小的他静静的悬浮在几人上空，“我可不是愚蠢的毒人，会贸然暴露自己的弱点，也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水人……你们三人既然都到了这里，那么就说明那两个碍事的家伙，都死了吧？” “哈。”洛恩往左稍移两步，用身高优势挡住艾文，“谁知道呢，或许死了，或许被控制住了，或许只是被我们吓跑了。” “噢？”雾人身体瞬间散开，然后毫无征兆的在洛恩身边凝聚而出，看向他身后调整好表情的艾文，刚准备开口，就被洛恩一拳打散。 “果然死了吗？”雾人再次与原本的半空中凝聚身形，“物理攻击对我无效。” 两面同时沉默下来，都在等待对手率先暴露出更多信息。 “有意思，按照你的性格本应开枪实验一下的，但你竟然忍住了。”雾人率先打破沉默，“不过我倒是从那个女人身上获得了不少信息……毒人应该是死了吧？否则你不会刻意挡在这个与毒人对战的女人面前，防止她泄露信息。 “所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这现在这种情况……大卫王，是这么说过的，没错吧？ “所以毒人已经死了？问题是死了多久，死在哪里了呢？” “…”洛恩默默的捏紧拳头，他没想到自己多余的举动反而暴露了战斗信息。 “没事的，他迟早会知道……”艾文轻轻拍了拍卖艺人的后背，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她走到洛恩前面，淡淡的看向雾人，“他死了，所以你不用期待什么援军了，现在束手就擒还有机会，否则等待你的就是姊妹会……” “阴暗的地牢，永无止境的实验以及折磨。”雾人接过艾文的话头，“我当然知道姊妹会的手段……而且我比你们知道的更多 “唔…”雾人突然停下动作，双手张开，微笑道：“我感受到了毒人的尸体了……对了，做个小调查问卷，在场的各位喜不喜欢加了料的空气？”说话间，毒人隐入30公尺外的浓雾中，原本可视度还有几十公尺的雾气迅速变得浓密，能见度降至不到5公尺。 “死人也是能够排上用场的，这是我的主人告诉我的。”浓雾之中，雾人的声音从四面传来，缥缈难寻，“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 浓雾中，三名守夜人小队成员靠在水晶吊坠旁，相互靠的很近以防偷袭。 雾人在说完那句令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后就沉默了下来，仿佛从这里彻底消失了。 令人压抑的安静与恐惧的未知中，体力消耗最大的罗平率先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后没过多久，艾文也咳嗽起来，最后才是洛恩。 “怎么回事？”洛恩难以抑制的再度咳嗽两下，粉红色的淡血珠顺着嘴角流下……他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罗平用来遮掩嘴巴保证不会吸入太多水汽的丝巾罩，被腐蚀出了数个细小的孔洞。 血沫与内脏碎块，正被她不断咳出。 “毒人的毒素是腐蚀性的，而在他发现毒人的尸体后，雾气就有毒起来了……这不是环境因素，而属于攻击！” 简短一句话，一个眼神，占卜家就明白了洛恩的意思。 “我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平稳心境恢复为平时古波不惊的状态，随后睁眼。 正文 第一四二章 命运钟摆（中） “你要干什么？”艾文虽然心疼自己的宝贝被这么摩擦，但她也知道现在不能傻站着，而洛恩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墙缝！”洛恩言简意赅，“我们缩小了，墙缝可没有！用水晶和泥巴堵住墙缝，我们藏进去，和他耗时间！” 洛恩的思路很清晰的补充道： “我之前说了，他们不合作肯定是因为能力克制！否则毒+雾的组合，足以轻松全灭掉我们！ “从之前洛恩干掉的两个元素人那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由同一个主人创造的他们，在元素化时普通攻击几乎无效，除非是过量的元素或物理打击，才能伤到他们；雾人之前没和毒人合作，一定是因为后者的毒雾本身会伤害到他的核心。 “但是，核心本身的材质非常坚硬，虽然不知道抗不抗腐蚀，但足以坚持到我们被毒雾腐蚀成一堆血水……要是在外面，这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一阵风就能废了他的雾气，但是在封闭的下水道内，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这就太致命了！ “不过我们运气很好！”洛恩让两位女士进入缝隙后，自己才最后一个将水晶搬到墙壁缝隙，然后抓起地上恶臭的淤泥开始封堵缝隙，“艾文的水晶虽然不抗腐蚀，但足以在这种情况下为我们争取很多时间，我们损失的只是一点儿财物，但那个家伙产生毒雾的雾气核心却每时每刻都在被腐蚀。 “以物易命，就看他能坚持多久了！所以说，我们现在就是耗，耗到他率先坚持不住取消毒雾，耗到毒人的尸体慢慢顺着污水飘出他的雾气范围……况且我们不是孤身与此，凯特小姐还在外面，时间久了，她一定会下来看看，到时就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再者说，即使雾人能维持很久的雾气，但是他的灵能消耗还有负担我们几人的‘缩小化’消耗，我不认为他能坚持太久，最多10分钟或者15分钟。” 啪啪啪 罗平一边咳出破败的肺叶碎片一边鼓掌，她想要说些什么吹一波洛恩，却因为肺部新生的器官还未成型，而忍不住再次咳出新鲜的血液。 “好好休息。”艾文拍了拍罗平的背，就侧着身体挤到洛恩身边：“你有洁癖，还是让我来吧…” “都这种时候了，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一起来吧！” “噢……”随后，着大量的缝隙被两人合力堵上，砖隙内终于安全了。 松了一口气的洛恩这才发现，自己和艾文贴的有点过近了… “那个……你记起来吊坠的事情了吗？” “嗯…但很可惜，就只有那么一小段。”为避免尴尬，卖艺人充分发挥灵动的身手，擦着艾文的胸口从缝隙口‘挤’了出来，“没想到你曾经来过惠灵顿堡，更没想到孩子样的占卜家竟然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唔……” 可惜罗大夫迷迷糊糊的靠着墙睡着了，否则她一定抓住机会调侃艾文。 “对了艾文，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命运钟摆能力一直都没有发动过，具体效果是什么？” ………… 帕洛斯，莱恩河畔 凌晨2:37 被米兰达揪住领口的普莱斯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认识了很久的女人的想法他当然是明白的，只是他困于10年前瑞安多那场‘灾祸’的阴影中难以前进，别说谈情说爱了，就连普莱斯的超凡进度都被死死的卡在了7阶心理咨询师难以寸进……这位曾经被姊妹会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早已在岁月的蹉跎下锐气尽失，唯一支撑他不彻底颓废堕落下去的，就是导师的血仇以及对洛恩这个弟弟的牵挂，或许还有永远无法向米兰达兑现承诺的愧疚。 “你知道的，我现在的状态不合适……” “那什么时候合适？”米兰达没有生气，她就像一个等待家长承诺带去公园玩的小女孩，表面平静，但随时可能爆发，“再过10年，20年？等到我的牙掉光，等到你的昆特牌腐烂，等到世界毁灭吗？ “不，普莱斯，你必须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或者让我滚蛋。” 她松开勒住普莱斯的手，掏出属于她的，上面纹刻着‘赠与最可爱的米兰达’字样的银色左轮，然后强行把枪塞到普莱斯手上，对着自己的脑门，按住后者的手指不让他挣脱，“按下去，按下去我们就都解脱了。” 钟摆上，分针接近8的位置，大概是2:38的样子。 米兰达不依不饶，死死盯着普莱斯。 “按下去啊，然后你就可以继续颓废下去不用担心有人无休止的‘烦’你，我也可以不用在夜晚煎熬，不用注定徒劳的去请求女神，不用再对振作起来保佑希望。 “神国没有悲伤与痛苦，所以送我过去吧。” 分针继续前进，逼近2:39。 “来啊普莱斯，你都变成一个把自己说出口的承诺又吃回去的，缩卵的娘娘腔了，还在乎什么？” 啪嗒，钟楼上的分针移动了一小下。 午夜，2:39 “怎么，你还指望自己也有‘命运钟摆’的能力，好让你重新选择一次吗？ “没用的！命运就是命运，改变不了！ “就像我，永远是个可怜虫！重来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任然是那个放不下你的可怜虫！！” 正文 第一四三章 ‘被遗忘’者（求推荐票） “艾文……命运钟摆？”普莱斯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捂着头，似乎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米兰达惊慌的把普莱斯抱在怀里，唯恐他出现什么意外，刚才还处在爆发状态的女人，此时悔恨的留着眼泪，声音颤抖的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脸色发白的安慰：“我什么都没有说……睡吧，忘了这一切吧。” 圣巴斯瑞卡大教堂地下二层区域，最高限制级别的图书馆内。 在一个有关描述圣徒‘巴斯瑞卡’的能力卷轴内，有这么一段描述。 “如果经历过‘命运钟摆’的当事人，被强行唤醒有关记忆，将会导致不可逆的精神损伤，严重者甚至会导致脑死亡 “实验数据来自341位邪教徒。 “该能力研究状态：最高级别封禁，一切保密级别1一下的相关人员如有研究行为，则应当抹除其存在。” 在这段话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施法者似乎不受该能力影响，但在受术目标并不是自己时，依旧无法回忆起该能力细节；该研究可信度待考证，实验样本5，实验次数12。 ………… “你……在说什么啊？”艾文迷茫的摇摇头。 罗大夫则因为恢复伤势消耗太多能量，有没有进食补充，所以昏昏欲睡并没有听到洛恩的话。 “什么命运钟摆？” “…”洛恩耸耸眉头，随后咧嘴一笑，“呃……没什么” ‘果然，那就是个幻觉吧？’洛恩出了口气，闭上眼睛，‘梦魇魔灵也会出现幻觉？还真是见了鬼……啊不见了邪神了。’ 没毛病，邪神确实比鬼可怕多了。 黑暗中，洛恩预估了一下被稀释的毒雾腐蚀性，随后打开金质怀表看了眼时间，现在是2:38分，距离干掉水人过去了5分钟，干掉毒人过去了2分钟，进入迷雾过去了1分多一点。 “等5分钟，再出去看看。”洛恩在怀表走向2:39分时，如是想到。 滴答，滴答 除了怀表的机械转动声外，就只有洛恩和艾文轻声的呼吸，还有罗大夫渐渐平稳的轻微鼾声。 “又是你救了我呢。”艾文侧对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吊坠，想起了什么似得轻笑一声，随后没等洛恩说话，她就自顾自的摸着冰凉且令人安心的吊坠，回忆道：“我原来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后来福利院经历了一场灾难，具体的细节我早就记不住了。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埋在废墟下面的我，被队长推开燃烧的梁柱，救了出来。”她往水晶吊坠处靠了靠，把额头贴在上面，“后来队长告诉我，他当初也只是个出道不久的菜鸟，还是靠着他导师兰斯先生赠与的宝物，提高了灵能感知，才能感应到气息微弱但觉醒了微量灵能的我。” 说到这里，艾文拍了拍吊坠，“就是和这块吊坠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之后，我就在想，要是我也能拥有一块吊坠就好了……队长很珍惜他的，我又不能厚脸皮的向他要，那该怎么办呢？” 艾文轻轻一下，眼中充满追忆之色，满是温暖的亲情与追忆。 “之后的事你就知道啦……其实当时我刚去惠灵顿堡的时候，并不像大家认为的那么天真……毕竟在物资贫瘠的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哪个没有点小心机呢？ “但是……”她说道这里停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是当时你是唯一一个看出来的……不，或许兰斯老师和大人们都看出来了，只是你们都没有说。 “你明知当时我是想趁着奥托维娅太太心情好向她索要水晶吊坠，但依旧把她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又送给了我…… “即使我之前明明那么坏，故意损坏你的玩具，恶作剧捉弄你，放屁嫁祸给你……可你…” 洛恩楞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艾文小时候竟然这么皮……唔，非要再贴切的形容一下，就是皮到变成皮卡丘，还是十万伏特的级别。 “都是孩子吗，可以理解……”虽然没有当时的记忆，但洛恩大致能够理解那时自己的心态；作为一个魂穿婴儿的成年人，自己要是和一个小破孩一般见识的话，岂不是‘邪神作祟？估计当时自己默默忍受她捉弄的原因，恐怕是为了让她消停一会，好别打扰到自己看书吧？ 毕竟我，洛恩惠灵顿，是个爱学习的人！ “可还是很难为情啊……明明那么恶劣，缺乏教养的一个野丫头，却被那么温柔的对待……”艾文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里的沮丧之意越发明显，“你如果全部想起来的话，一定会讨厌我的吧？” “不会的，毕竟还是孩子吗……嗯？什么声音？”洛恩把耳朵贴在水晶上，终于听清了细微的水声。他打开灵能视觉，随后不解的睁大了眼睛，“淹水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啊？哪来的水……呃，好脏的样子。”要不是隔绝法术的保护，艾文险些被污水溅了一身，“洛恩，你看到什么了？” 薄薄的土层外面，污水上涌，开始淹没两旁的走道。 远处，汹涌的流水声渐进……这是淘金者的噩梦，又称：午夜凶潮。 在这期间，水位会因为白天被‘截流’的原因而在午夜一起爆发，最可怕的是里面不单单只有污水，还有高密度的排泄物……这就意味着‘隔绝’法术很有可能被固体‘穿透’，然后失去作用。 正文 第一四四章 罗大夫的高光时刻 艾文抿着嘴沉默了一下，随后微笑，点头，“我相信你。” “谢谢。”没有多余的话，洛恩打开手杖上的机关，取出里面藏着的短剑……虽然不一定能伤到雾人核心，但是多一样护身武器，总能让人感觉安心一点。 随后，洛恩在艾文疑惑的注视下，将大衣下摆裁剪下来，丢给艾文，“当做面罩，顺便给罗平也弄一些。” “呜……唔？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悄悄话说好了？”被叫到名字的罗平，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外面淹水了，我们准备突围，快点准备一下面罩，捂好口鼻尽量降低腐蚀伤害。” “…在混合着屎尿的粪水里面战斗？你疯了吧！”不出所料，罗大夫跳了起来，“你就算杀了我，让我从圣安多大教堂的钟楼上面跳下去，我都绝对不会出去的！！” “是吗？”艾文指着渐渐蔓延过来的污水，“那么说，你想要独自在这里泡澡了？” “…” “那好吧，拜拜，祝你好运。” “呜……再商量一下嘛，外面那么危险肮脏，我们把口堵住多好啊……” 这时，洛恩开口了。 他看向罗大夫，眼睛故意睁大，声音压得很低哑，把油灯放在自己下巴的侧下方……利用阴影勾勒出一副标准的‘地狱恶魔’形象，“如果等下，雾气的特殊效果没有了…你…会被…困在…这里………然后变成一滩肉沫！你的尸体会与粪便混为一起被燃烧掉……你的亲人在祭奠你时献上的鲜花，也在祭奠着那些和你一起化为灰烬的粪便……” “啊啊啊啊啊！！！！” 午夜，2:42分，离洛恩预计的2:43分出来观察情况还有1分钟的时候。 “这些天真的傻瓜，还真以为我会一直保持毒雾和他们浩。”雾人早已解除了毒雾，他可不会傻傻的让自己处在半空中的核心被腐蚀，“原本我打算暂时撤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主人，毕竟在那两个蠢货都死掉后，我的价值上升了许多，即使任务失败但只要收集了足够的情报，就不会被主人重罚，但是啊……” 无人看向突然到来的‘涨潮’，不禁感叹自己运气实在是好。 “虽然恶心了一点，但暂且就这么耗着吧。 “有这个污水潮的保护，即使外围由守夜人也不可能现在进来……而我要逃脱的话，谁又能抓住雾气？抓住隐藏在浓雾之中的元素核心？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灵能消耗，必须要留够撤离的量。” 突然，在过膝深的污水之中，一个水泡突兀的飘起。 “抛出来了吗虫子们！？在哪，在哪！！？”雾人兴奋的看向‘河面’，但可惜除了一些飘在污水上的除了一些泔水碎粒以及奇形怪状的‘褐色物体’和大量的垃圾外，没有任何生者的气息。 “…怎么可能？！？”雾人将自己的雾气范围缩小，仔细的感受着每一丝气流的流动，“但凡是生物就必须换气，就免不了吸入我‘身体’的一部分……哪怕最轻微的氧含量改变，我都不会错过，没理由发现不了他们啊……” 雾人看着越来越高的‘水线’，越发焦虑。 因为下水道内的空气组成随着浊气的增加变得复杂，同理，他的雾气‘身体’也被不断稀释，对气流的掌握也在不断减少，如果水线继续身高，污秽的气体甚至会影响到他本身的‘稳定’……从这个角度来说，下水道污水的杀伤力不亚于中阶塑能或元素系施法者的法术杀伤力。 “该死的家伙们，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下水道原本的缝隙处，内侧被挖开的一个向上凸起的小区域内，因为空气压力原因没被淹没的‘藏身处’内，几名守夜人正安逸的等在这里。 罗大夫双手抱胸，笑的非常得意。 “两个笨蛋，小学科学课没有好好上吧？竟然连这么简单的破局办法都没有想出来。” 洛恩耸耸肩，“你厉害，好了吧。” 艾文无语的挖了她一眼，“怂人有怂福！” “切，这叫智慧！”罗平越发得意，小脑袋翘的越发的高，就差用鼻孔看两位队友，“与其去外面搏命，不如静静的在这里以逸待劳，让那个傻瓜自己慢慢去找……至于缩在石头缝里被夹死？拜托！你有没有超凡常识？” “这种变化系的能力会在消除前有明显的征兆，只要那时我们跑出去就好了！根本不会有你形容的那种惨死的可能……切，害我当时都乱了阵脚，差点就傻傻的和你们一起去与粪便为伍了。” 洛恩很敷衍的点着头，只要能解决问题就是好猫，至于平时乱挠坏‘家具’什么的，都可以容忍……当然，前提是挠坏的不是惠灵顿家的财产，否则炖了它！ 他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2:43分，刚好是他们预计要出去的时间。 随后，卖艺人的视线开始莫名的模糊起来，他困惑的揉了揉眼睛，惊慌的想要开口求助，却发现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去抓住艾文的手，却扑了个空。 ………… 帕洛斯，莱恩河畔。 米兰达抱着普莱斯，在她不断的，温柔的安抚下，队长终于平静下来。 “我……我感觉…我，有重要的人正处于危险之中，我必须……” 他试着站起来，却被脑中的刺痛击倒。 幸亏米兰达及时扶住他。 正文 第一四五章 时之尽头 “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夹杂着欢欣，哀伤，与释然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普莱斯的额角，顺着有些杂乱且稀疏的发根，与一根变得灰白的发丝流下，滴在地砖上，顺着缝隙缓缓流淌到一颗已经发芽，却暗淡的黄色小草上。 “命运钟摆有三次循环，每次都可以回溯13分钟……”想到这里，米兰达焦急的看向远处的圣巴斯瑞卡大教堂的钟楼。 那里，时针正不紧不慢的向前挪去。 2:42分。 还有1分钟…… 如果普莱斯彻底忘却了‘命运钟摆’，那么艾文很有可能就…… 但如果他还记得，那么就说明艾文度过了危急。 “我受够了傻傻的等待，你知道吗。”米兰达抱紧几度都快要失去的爱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却坚定的说到：“我会放下以往的骄傲，还有那毫无意义的‘尊重’……无论如何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抓紧你的手，除非我死了。” 临了，她又低声的加了一句，“对你这样的胆小鬼就得来硬的，反正你也不能让我流落街头。” 夜空，遮住双弦月的稀薄云朵渐渐散去。 纯白的月光撒在莱恩清澈的莱恩河面上，照应在相拥在一起的米兰达和普莱斯身上。 如此皎洁，如此纯净，如此美妙。 ………… 混乱，扭曲，无序 ‘低级生物’的简单头脑，无法理解这个空间的‘存在’。 洛恩如同被看不见的沉重金属液体包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颠倒的重力，莫名折射的可见彩色光束，包裹恒星的奇妙云雾……一切的一切，都将洛恩所有的‘常识’粉碎。 “这是哪？”卖艺人的思维速度被放慢了无数倍，仿佛胶片受损的老电影中的人物，动作缺失却令人感觉‘理所应当’，“不……不是我的动作太快，而是思维速度被放慢了，大脑处理信息速度比不上本能身体的行动力……” 洛恩放弃了主动控制身体，仍由身体行动，在感觉头脑略微‘轻松’了一点以后，深呼吸了几次，随后渐渐适应了这扭曲的环境与时间流速。 “奇妙的体验…”他伸缩着手指，看向四周。 除了无垠的星空外，这里有且仅有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几乎不能被称为‘物理现象’的‘现象’……还有，就是一个巨大的，散发出古怪气息的钟表盘。 没错，只有钟表盘而没有对应的其他机械，这是绕着‘钟表’漫走了一圈后卖艺人得出的结论。 “谁去压一下牛顿的棺材板？” 就在这时，三根银色的锁链从虚空中伸出。 它们相互重叠着，将钟表盘锁死。 随后，在洛恩目瞪口呆中，时间迅速被调整到2:30分，那正是洛恩接战水人的时间。 “我（哔）！？”经典的国骂中，洛恩看到了钟表盘内凭空伸出一个镜子，里面画面的主人公正是自己……而‘摄像机’的视角正处于洛恩的斜后方，有点像是山口山等org的视角。 “我……我‘玩’我自己？？” 这奇妙又怪异的体验，让洛恩有些毛骨悚然。 他不禁后怕的望向自己身后的斜上方…似乎那里有一个面容猥琐行事鬼祟的光头胖子，正拿着一台家用摄像机对着自己。 随后，在轻微的锁链断裂声中，镜中画面开始变化。 之后的一切，和洛恩刚刚经历过的，一模一样。 画面最后停留在洛恩，艾文，罗大夫一起躲避在洞穴里的一刻。 捆绑着钟表盘的一根银色的，与艾文秀发相同颜色的锁链彻底断裂消失，与之相对的，镜子边沿产生的微不可查的裂隙被修复。 三根锁链，还剩两根。 在洛恩想要再多观察一下时，没有任何外力控制的镜子诡异的漂到一旁，露出钟表盘。 分针开始倒转，随后因为剩余的银色铁链限制，停在了正下方。 2:30 随后，洛恩面前的一切开始迅速模糊崩解。 同时，他感觉自己既在原地站着，又似乎以一个极快的，自己的知识无法理解的速度和状态，向后倒退。 中途，一个令卖艺人既恐惧又熟悉，既向往又厌恶的红色巨大眼瞳，一闪而逝。 ………… 吧嗒 水滴掉落在污水道水面的声音，将浑噩的卖艺人唤醒。 “！！！”洛恩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接战水人时的地方，而灵能视觉更是早已开启，将身后鬼鬼祟祟的水人映入眼中。 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2:30 ‘原来，这就是命运钟摆。’ 卖艺人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如此强大的能力……如此沉重的信任。’洛恩感慨着，缓缓侧过身体，后颈处的黑凤凰图腾因他情绪的剧烈变化，而变得清晰可见。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时间的尽头，看到了原本时间线中艾文秀丽的容颜一点点被强酸腐蚀……一种难以言喻的暴虐与杀戮情绪难以遏制的持续滋生。 纯粹的黑色，占满了洛恩的眼瞳，吞噬掉最后一丝纯白。 对此，卖艺人一无所知…反而，他感觉现在自己好极了。 充盈的灵能，灵动的躯体，满溢而出的力量。 “我感觉，现在的自己，能够徒手捏碎你的核心。” “…”水人停止一切动作，依旧保持水滩形态的他迟疑的观察着卖艺人，‘这家伙在诈我？资料上显示他只是一个9阶的卖艺人，一个蝼蚁，而据我观察得出的结论，也在支持这个观点… 正文 第一四六章 骚包卖艺人 未进入战斗状态的水元素只适合跟踪与潜行，一旦被发现又无法迅速‘人形化’的话，脆弱的就像孩子手里的曲奇饼，一捏就碎。 抽出短剑，自由落下，在接触到污水的一瞬间加速机动，‘安全’的回到下水道两侧的路面上。 卖艺人想要学着电影里的大侠那样挽一个帅气的剑花随后收剑入杖，但可惜试了几次后都已失败告终……这种灵巧与熟练占比较高的耍帅‘技能’，可不是单纯的力量与敏捷提升就能掌握的。 靠高速身法绕后水人，用短剑插入砖缝倒挂，震慑，开枪，战术简单，快速，行云流水，同时也非常有效。 “嘛……就这样吧。”洛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短剑收入手杖内，摘下半高丝质礼帽，抚胸，点头致意，“感谢观赏……那么，永别了，我的观众。” 转身，离去。 黏连在下水道顶壁上的纯水，这才在灵能残余降低到‘阀值’后缓缓的掉落在污水上，溅起一个微不足道的水花。 随后迅速平息。 走到转角处，洛恩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 2:31刚过，60秒内解决战斗，耍帅失败，外加向观众及受害者为一体的水人‘致意’，一共只用了这么点时间。 “不过，再去找艾文之前……”洛恩拿出一面镜子，将地上的一个油灯拿起，随后从晕倒在旁边的淘金者贝朗怀里放着的镜子拿出，“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随身带着带镜子呢”随意的吐槽一下，完全忘了自己也莫名其妙带着保险套这件事…… 借着油灯的亮光和镜子的反光，洛恩看向自己发烫的后颈。 那里，黑凤凰纹身灵动的微微转头，用红色的眸子看向洛恩，随后镜面破碎。 飞射的碎片险些划伤洛恩的眼睛。 ‘这是什么……警告？可笑，寄生在我的身体里，还反过来警告我？？’本应被不明‘存在’寄生而产生恐惧的洛恩，非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因为杀戮，暴虐等负面情绪的影响而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幸好基础逻辑与理智还在，否则这家伙一定会干出令人后悔的事情。 “喂，混蛋，出来啊！ “和我对刚啊！怂你（哔）臭嗨！你个没毛鸡……” 话没说完，卖艺人就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就这样，被他狂妄之语挑衅的忍无可忍的黑凤凰，第一次将洛恩拉入了自己的领域。 黑凤凰巨大无比的真身下面，是被一层薄膜包裹的，渺小的，可怜的卖艺人。 祂用无情的声音低语： “你终将孤身一人，凄惨无比。 “你尝试戏弄时间，戏弄命运，但最后，命运会告诉你谁才是被戏弄的小丑。 “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不屈……有趣的家伙，你认为自己除了当一只提线木偶外，还有别的命运吗？” “狗屎。”洛恩嘴角上翘，满是不屑与讥讽“寄生在我身上的黑凤凰……不，黑色的没毛鸟，如果我没记错，你这个可怜的家伙是在海伦的梦境里跑到我身上的吧？ “鬼鬼祟祟，连自身的存在都不敢暴露给艾文的家伙，还敢做出这么狂妄的预言，真是可笑！” “…”黑凤凰定定的俯瞰洛恩，随后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我又大概率会浪费掉几十年时间了。” 随后，祂直接将卖艺人从自己的领域驱逐出去。 在这里恢复清净后……祂突然张开翅膀，尽情舒展身体。 “出来的感觉真好，嘿，艾……你没想到吧？” 祂口中的那个真名，不可听闻，不可理解，不可在此地之外被正确念诵。 “我才是对的……你，只是个软弱无力的多余一面，看吧！”祂激动的在原地旋转徘徊，“我在封印之外逍遥，你在封印之内受苦，这，就是证明！！” ………… 2:38分，被踢出黑凤凰‘领域’的洛恩恢复了清醒。 他摸着脑袋感觉有些头疼，似乎忘却了某些事情。 “貌似……我被某个蠢货嘲讽了可是是谁来的？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卖艺人头疼的锤了锤太阳穴，“算了，那不重要。 “解决掉剩下的毒人和雾人，然后快点上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才是正事。” 再次查看了一下时间，2:39 “狗屎！发呆了这么久！？” 随后，洛恩不再浪费时间。如同一只在夜晚漆黑森林中疾行的猎豹，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并兼顾猫科动物的灵动。 在路过转角时，他没有减速，而是依靠优秀的速度与力量猛地跨过污水道，踩在对面的墙壁上，双腿微曲卸力的同时无缝的积蓄起可观的力量，于瞬间爆发飞射向斜对面。眨眼间就来到艾文附近，举起银色左轮，将废话过多的毒人元素核心射成筛子之后，帅气的抱住一脸错愕的艾文。 她的外套早在之前交战时就被抛弃掉防止酸液伤害到自己，此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圆领绒衫。 卖艺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绅士的给她披上。 ‘似乎这是第二次，还有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如此想着，负面情绪占领洛恩理性高地的卖艺人，嘴角咧起，恶趣味的用双手捧起艾文的脸颊。 “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唔……啊？再次？”艾文被洛恩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摸不到头脑，想要挣脱他的双手却发现胳膊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小腿更是不争气的使劲向他那里靠去，“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啊……” “这不重要。”卖艺人慢慢靠近充满期待的占卜家脸颊，随后……他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把全部信任交给了我，那么我会尽全力让一切变得完美，没有人会因此痛苦，也不会有任何遗憾留下。” 正文 第一四七章 演出准备（上） 艾文很想插嘴告诉洛恩‘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但是后者温暖的怀抱让她一句多余的，破坏气氛的话都不想说。 “仔细听好我的计划……”洛恩很‘自然’的将嘴巴贴到艾文的耳边，将计划和盘托出。 温暖的气息吹在艾文的脖子上，让后者根本无法做详细的思考，只能像个芭比玩偶那样被随意捏扁捏圆……除了点头和偶尔的“嗯嗯啊啊”外……一点都没有之前作为副队长否定菲奥娜太太时的魄力。 在进入雾气之前，洛恩拔下银色左轮丢入其中，随后，又随意的丢出几颗子弹，一个空的水晶瓶。随后，他半蹲下来，伸手在艾文面前晃了晃。 “专注，美丽的女士。” “唔……噢！怎么了，要开始了吗？” “是的”卖艺人看向污水道另一边，语气温和：“那么接下来是你自己跳过去，还是我帮你？” “3公尺宽啊……有点困难，要不你帮帮我？”艾文咬着下唇，期待的看向洛恩。 “…”即使‘黑凤凰’化的洛恩，这时也被占卜家眼中‘刺目’的光芒照得有些招架不住，赶紧抱着艾文站起来，随后双手用力，将她丢了过去。 浑身软绵绵的艾文在着地时差点一个卸力不稳坐倒在地上，这个不雅的姿势让她既难堪又有些小紧张。随后，她把手用力的贴在下水道侧面的墙壁上，双脚也以‘磨蹭’的方式贴住地面前行。 “这样就可以了吗？” “对，保持我们两个人同步进入。” “嗯！” 随着洛恩的口令，两人同时消失在迷雾中。 同一时间，迷雾内乱逛的罗大夫，突然发现脚下的地面快速向墙壁内侧缩去，忙不迭的全力奔跑，总算在最后时刻跑掉，没有被身后‘追赶’自己的污水河吞噬。 “我滴个乖乖，怎么回事？”罗大夫长出一口气，随后走多远，就在缩小了很多的走道上看到了一把掉在地上的巨大手枪，或者说‘炮’来的更合适。 以及，爬到手枪上面，看向对岸的艾文。 “诶！！？艾文？？”她高兴的冲向副队长，一边摇手一边大喊，“我在这里啊~~” “嘘！”艾文将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在罗平跑到自己旁边时，附耳，以极低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这些家伙……在说什么？”旁观的雾人正在纳闷，就突然发现顶端的‘墙壁’飞快降下，差点砸到自己，在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时，愕然发现下水道两侧的走道连带墙壁都变成与众人缩小时一样的比例。 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危险本能让他加重浓雾并将核心移动到下水道最中间的地方，才让雾人稍稍安心。 “不用怕，只是几个缩小版的超凡者，他们没能力破坏我的核心！” 如此想着，雾人双手合十置于额前，大拇指与眉心并列。 “为了以防万一，早点开启毒雾化吧。” 而在艾文那一边，她和罗大夫正吃力的将几乎和自己一样高，并且‘奇重无比’的子弹放入左轮扳机内，随后二人又合力将冷色调的银白击锤扳下。 做完这一切，罗大夫才擦着满头大汗靠到艾文耳边，轻声细语道：“我不明白，艾文，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扣扳机？虽说咱们两人被缩小化了力气不够，但是集两人全身的力气，推动扳机是可以的吧？干嘛要用激发子弹去‘炸’扳机这么极端的方式，万一伤到自己的话……” “机会转瞬即逝。”艾文想了想，同样以极低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回答到：“洛恩似乎早就知道这个雾人的能力，所以在他和我进入雾气之前，他就将手枪和子弹提前丢了进来，因为被雾气淹没时所有与本人直接接触的物体都会被等比例缩小化。 “而你之前遇到的两侧走到变窄，侧面墙壁变矮，都是因为我和洛恩两个人同步进入并让鞋子与手套紧贴墙壁造成的。”说着，她扬了扬手套，上面还有未被清理干净的黑褐色淤泥，散发着同污水类似但是更甚的臭味，“本来我也是不愿意的……但洛恩这个有点洁癖的家伙都豁出去了，我没理由退缩。” “我看你独处时昏了头，所以没想到吧……啊哈哈哈，呜，我错了，别，别挠我痒痒啊！” 艾文轻哼一声，看着被‘说服’的罗大夫，继续解释到：“之所以要用没被缩小化的银色左轮攻击雾人，是因为洛恩担心那家伙的核心硬度质量是不会随着同步缩小化而降低的，但我们不同，无论是手枪还是能力，亦或法术的威力都会随着同步缩小化而降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可怜境地。” “但是怎么解决左轮后坐力？”罗大夫一边擦着眼角处被挠痒‘说服’留下的眼泪，一边提出疑问，“我们的力量都降低了这么多，想要控制手枪后坐力，无异于让几个普通人手持王国最新型的无畏舰巨炮，恐怕发射的一瞬间，炮弹就会因为控制力不足而严重偏斜，连带着‘徒手’控制者也会被震伤……甚至死亡。” “我什么时候说必须用肉体力量控制了？” 正文 第一四八章 演出准备（下） 雾人稍微思考了一下就不屑的笑到，“想用这么笨重的大号‘手枪’打到我，难度不亚于用大炮去打一只数百米外灵活飞行的海燕，虽然威力足够……但是，打不到的话，就算拥有毁灭一城一国的可怕威力，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没错。” 雾人，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习惯性的看向污水表面，但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什么！？”雾人愣愣的看向洛恩，后者此时正倒挂在下水道顶壁上。 ‘该死！因为顶壁并没有等比例缩小而是保持了原先的巨大心态，所以原本砖石上面不那么明显的，被腐蚀出来的细小洞孔此刻都被无限放大化，足以让他找到落脚点了吗！？ ‘不妙，这非常不妙……但是，这家伙是怎么跑过来的！？怎么瞒过我的感知的！？’ 面对渐渐开始失去掌控的局面，以及守夜人小队近乎于‘未卜先知’的，比野兽还要可怕的战斗嗅觉，雾人有些害怕了。 他慢慢向后飘去，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想将洛恩从元素核心藏匿的，雾气最为浓密的地方‘拉’开。 “在那里吗，你的核心？”洛恩看了雾人一眼，随即讥讽的扯了扯嘴角，看向雾气逐渐变得浓密的方向，“用雾气去隐藏核心，害怕受到伤害？果然，你这家伙的核心并没有发生变化啊。” “…”雾人沉默着，不再说话甚至连自己的表情都做了模糊化处理，他不想再泄露更多情报了！ “不开口了？唔……你还算有点脑子，可惜太晚了。”洛恩压了压半高丝质礼帽的帽檐，缓缓按动机关将手掌内暗藏的断剑抽出，“那么，既然你不过来，在下就要过去了…… “哦，不对。 “是在下疏忽了…… “你，只是个没有攻击力的废物。” “你敢小瞧我！！”雾人大怒，飞速窜回核心隐藏的区域，“有胆子你就进来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绝望！！！” “…唔，这样才对，这样，才有趣。”洛恩拿出腰包内另一把备用的普通左轮，上弹，瞄准指定方向，扣动扳机。 砰。 原本音量十足的枪声在传到‘数百码’外的艾文和罗平那里时，已经变得几不可闻。 但是，一直揪着心等待信号的艾文，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她抱着不明所以的罗平，猛地翻入左轮枪的护圈内。后者正想提问时，就听到了子弹打在左轮枪上发出的金属反弹声……虽然子弹的动能在飞出‘几百’公尺后几乎损失殆尽，但万一击中要害的话，还是会造成不少损伤的。 “噢噢噢！那个家伙真的能……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干什么？啊~我知道了不会乱说了，放手啊你的手套超级臭的！！）” 回到卖艺人这里，此时，他利用顶壁砖石之间的缝隙左右弹射，快速穿行。在力量与敏捷被‘黑凤凰化’加持后，速度不亚于平地上全速奔跑。 只不过限于有些顶壁转缝隙被淤泥脏物堵死，这时，洛恩就得被迫改道或者像个攀岩者一样，抓住壁砖表面的坑洼控洞，一晃一晃的向前较慢的移动，这一切，全被雾人看在眼中。 ‘我没有攻击力？的确，正常状态下我确实除了可以天气化大雾区域，利用环境影响限制敌人外，没有什么进攻手段，但是……现在你们可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敌人啊！！！ ‘来吧，再靠近一点，进入到可视范围不足5公尺的浓雾中来吧！ ‘我会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的，蠢货！！’ 如此想着，雾人努力忍住现在就奇袭洛恩的欲望，静静等等待猎物上钩……他却没有看到洛恩隐藏在礼帽之下的，上翘的嘴角。 …… “还没好吗？”站在左轮枪左侧，用一根纤细手指抵住巨大‘炮管’的罗平有些烦躁，她为自己只能默默等待却无法帮上忙而焦躁不已，“洛恩没问题吧，万一他遇到危险而我们又没法及时支援……” “相信他，就向他相信我们，把这关键性的一击交给我们做一样。”艾文实际也很担心，洛恩并没有告诉她究极是什么时候才会发信号，只是说‘按照计划走就没问题，不要开小差错过时机。’ ‘这么紧张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开小差……’她看向浓雾最为密集的方向，微微用力的咬着下唇，收紧拳头。 …… 浓雾之中，洛恩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用大衣下摆切割而成的口罩；至于眼睛和鼻子等敏感器官，则用灵能覆盖来止损，毕竟那么小的区域不会消耗太多灵能。 “腐蚀毒雾？这家伙对自己还真有自信啊……”低语的洛恩在壁砖缝隙上稍作休息恢复体力，接下来的作战，需要一鼓作气完成，不能给雾人调整战术的机会，否则本就处在劣势的自己再情报外泄的话，就非常不利了。 “呼……”深出一口气，将体能恢复到最佳状态的卖艺人，从缝隙内爬出，抓住壁砖上的孔洞向前吊跃前行，他似乎害怕被偷袭，所以不计体能消耗的将速度提快了很多。 雾人的目光透过重重迷雾，轻松的捕捉到卖艺人每一个动作细节。 正文 第一四九章 弱点？不，事无绝对（上） “哈哈，死吧！！”雾人兴奋的大叫起来，“怎么样，连渣滓都不剩了吧！！！？ “我的核心的确是弱点不假，但是你却没有考虑到在现在这种大家都缩小的情况下，形体保持不变的核心可没有缩小！！这微不足道的，只相当于成年普通女性全力挥拳的冲击或许伤不到你本体丝毫，但是碾死缩小化后如同蝼蚁的你，绰绰有余了！ “没想到吧！弱点，我的致命弱点，变成了最强武器！！！” “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卖艺人的声音从顶壁缝隙内传出，一只沾血的手掌抓住雾人核心边沿，随后，露出洛恩狼狈的上半身，满是鲜血，衣服严重破损。 “灵活的白化病猴子，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雾人当然不认为这个对自己能力做出‘针对性’调整的敌人会这么轻易被干掉，所以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但是你的移动空间太少了，从这里到污水水面只有4公尺多一点，而你的核心只有3公尺，单纯的平行机动，能奈我何？”洛恩毫不在意的盯着雾人的眼睛，随后抽出藏在剑杖里的短剑，猛地砍在核心表面。 但可惜，严丝合缝的类水晶核心让他的攻击无效化，利刃在核心表面擦出可怜的火化后，被轻易弹飞。 “哈哈哈！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的！！！”雾人猖狂的大笑起来，“你想用一根铁牙签伤到我的核心，怎么可能！” 随即，他控制核心猛地加速，消失在浓雾之中。 “猜猜下一次，我的攻击会从哪里到来？” 雾人的声音飘忽，仿佛从洛恩四周传来。 “左面？右面？前面，还是后面呢？ “石砖夹缝浅浅的可怜缝隙，还能保护你几次？” 洛恩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神色明显慌张起来。他自言自语道：“这下麻烦了，刚才有缝隙里的淤泥当做缓冲帮我减轻了不少冲击伤害，但是也是因为淤泥的关系，这个缝隙太浅了，恐怕下一次在削掉一层壁砖的同时，就会伤到我…… “必须趁着他还没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快点换位置！” 洛恩的声音不大不小，他的行为，也是按先前所说而行动的。 ‘蠢货！你以为我离得很远，就听不清你说的话了吗？’雾人眼中闪过嗜血的疯狂，‘只要在雾气所到之处，皆在我掌控之中…… ‘自言自语将自己弱点暴露的笨蛋，死……’水晶飞速飞出，又猛地停住。 “呵…呵呵呵，差点就上当了。”雾人咬紧牙关，“结合这家伙前后的表现，他分明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那么为什么要刻意的自言自语？？ “心机深沉的家伙，是在试探我的雾气感知能力吗？如果是的话，他是在故意勾引我进攻？还是逆向思维，想用这种‘反向诱导’的方式阻止我攻击，从而顺利脱身？ “嘿……有意思的对手，真不舍得杀死你……”雾人想到这里，将雾气渐渐收拢到附近50公尺直径的范围内，只保持自己和洛恩被笼罩，“那就让我提高一下毒雾浓度，用最稳妥的方式，干掉你这个家伙吧！！ “至于那两个娘们……哈，解决了最棘手的卖艺人，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愉悦的折磨她们致死。” 远处，银色左轮旁。 罗平不可置信的看着渐渐收拢的雾气，“雾气散了！！” “嗯，我看到了。”艾文情不自禁的捂住胸口，拳头紧握‘果然和你说的一样，雾人将毒雾集中了起来以制造更高强度的毒雾，他的力量也会因为雾气集中而增加吗？……洛恩，一定安全回来！’ 此时的洛恩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睛，变浓的毒雾腐蚀性伤害比他预想中的要高很多，因此原本附着在体表抵抗腐蚀的灵能消耗也突然提高了一大截，这是洛恩始料未及的；但他并没有因此用衣物罩住双眼，虽然‘摆设’性质的双眼在有灵能视觉的情况下起不到太多作用，但是雾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一旦让他知道洛恩在浓雾中的感知并不是通过眼睛的话，那么洛恩之前的‘欺骗’都白费了。 此刻，他正假装向一处缝隙转移，‘好不容易骗到了那家伙，可不能因为这点儿疼痛就暴露灵能视觉……这是关键中的关键。’如此想着，洛恩故意放慢动作捂住眼睛，一副痛苦的样子。 “噢？眼睛要瞎了吗……嘿，很好。 “那就再等等看，如果能就这么把他腐蚀成一团酸水也不错……”如此想着，雾人看了看自己的核心，虽然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孔洞导致表面不再那么完整，但是继续耗下去的话，先完蛋的肯定是洛恩。 “我耗得起，慢慢来。” 而上方的洛恩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了半天后，也发现了雾人的阴险伎俩，不禁有些郁闷。 ‘谨慎的家伙……看来，得启动备用计划了…… ‘既然他不主动攻过来，那么我就逼他过来好了。’随即，洛恩敏捷的扒着砖缝边缘跳入其中，找了一个足以容纳自己藏身的小洞躲了进去，并用衣物遮住所有外露皮肤，似乎就打算这么浩下去了。 “这个该死的猥琐卖艺人！”雾人气的牙痒痒，想要攻过去但是又顾及这是洛恩的陷阱，“再等1分钟，等他完全放松警戒，等他附近的砖石结构在被腐蚀一点儿以后，我就发动攻击，将他和那片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面砖和他一起碾碎！” 正文 第一五零章 弱点？不，事无绝对（下）求订阅，推荐票！ 但雾人忍不住了，他除了要对付棘手的洛恩外，还要处理另外两个女人……如果耗费太长时间干掉洛恩而导致自己没有足够的灵能维持雾元素形态，那么，原本两个没什么威胁的女人将会变为索命恶鬼，尤其是那个脑袋看似很不好用的女人的手术刀，很有可能把他削成切片…… “不行，这家伙看来不打算出来了，他的衣服至少还需要2分钟才能完全腐蚀掉，而我的灵能支撑不了那么就，那么……”一念至此，雾人快速看了眼表面变得同样坑坑洼洼的核心，下定了注意，“虽然核心表面不再光滑，菱角难以一次性刺穿并杀掉他，但是坑洼表面本身就相当于锯齿，一旦穿透这家伙的主要躯干，只需要一个快速原地旋转，就能像搅拌机那样将他研磨成肉沫！ “受死吧，卖艺人！” 突然，雾人的核心从洛恩的灵能视觉范围内消失了！？ 洛恩‘困惑’的从藏身的洞穴出来，将围着头部的布料扯开一角，露出流着脓血闭上的左眼和还算完好，但也因为腐蚀而变得有些灰白的右眼。 “这个家伙的气息消失了？躲到哪里去了？” 洛恩的自言自语声音虽然有意压小，但依旧足够被雾人‘捕捉’到。 同一时间，污水之下。 “原来是用气息感应我的？？也对，我的雾气是侦测手段，那么敌人用相同的侦测手段也在情理之中……明明只是最没用的9阶卖艺人，却获得了那么优秀的天赋能力，还有如此灵活的头脑，假以时日战斗经验丰富以后……哈，假以时日？ “不，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因为只能靠气息侦查的你，是无法发现躲在污水里的我……而污水水面距离顶壁石砖只有4公尺左右的距离，你是不可能躲掉我从污水下面发动的突然攻击的！！” 随后，雾人将大部分灵能全部集中到核心，为此，不惜缩小污水之上的毒雾范围。 同时，雾人正上方的洛恩。 ‘毒雾范围缩小了很多……最后的一击要来了吗？’洛恩紧握的拳头甚至崩裂了被腐蚀的只剩薄薄一层的手套，他的眼睛，皮肤全部几乎别腐蚀掉一层，剧烈的痛苦与缓慢被腐蚀器官带来的绝望足以让一般人被逼疯……有那么一瞬间，洛恩甚至生出了爆发灵根然后冲出毒雾，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欲望，但是他不能。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决不能在这里掉链子！演出既然开始，就必须有个让观众都满意的结局！’这个念头才产生，雾人的核心就以一个远超洛恩预期的急速从污水之下袭来。 炸裂的水花，飞溅的污秽物，雾人狰狞的表情，雾元素核心表面上被毒雾腐蚀而出的，如同锯齿状的孔洞，全部呈现在卖艺人的眼中。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砰 尘土飞扬，无数砖石碎片炸开。 击中了全部灵能一击的雾人，在核心处传来如他预料般的，肉体破碎的触感后，激动的雾人甚至无法保持灵能状态稳定，连带着只有微量灵能维持的毒雾也瞬间崩溃赛区，露出尖端沾满鲜血的雾元素核心。 一滴又一滴血液不断滴下，伴随的还有雾人猖狂的笑声。 “是我赢了，你个混蛋！！！” 几百公尺外，在雾气消散后目睹这一切的罗大夫不敢置信的捂住嘴……而艾文则紧咬牙关，闭上眼睛，不断低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骗人的！” “哈哈哈哈……啊~总算搞定了最麻烦的那个，接下来。”雾人打了个响指，随后雾化核心猛地旋转起来，将接触到的血肉全部碾碎。 污水河面上，泛起浅色的殷红。 “总算搅碎你这个该死的老鼠了。”雾人擦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细汗，“真是，乖乖早点死了不好吗？非要我费这么大的力气……” 嗡！ 锐器急速挥舞，斩破空气的破风声一鸣即逝。 咔嚓 随后，是水晶被切开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这不可能！”雾人像‘见了邪神’似得看向核心尖端，那里，卖艺人真完好无损的手持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短剑，从雾气核心被毒雾腐蚀的洞孔中插入，并不断搅动着破坏核心的结构……而雾人核心钉住的，只不过是半截死老鼠的巨大尾巴。 “该死！”雾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险些没能维持住元素化的形体，“你阴我！！” ‘你还不算太蠢。’洛恩当然不会在这精要关头浪费口舌瞎哔哔，他在发现短剑果然没法对雾人核心造成致命伤害后，就果断的抛弃武器，在雾人因为核心被攻击而受伤导致短暂的僵直时，一个后跳落在污水上一个恰好路过的老鼠尸体，随后在一个又一个污水上方漂浮的‘跳板’上快速跳跃机动。 正文 第一五一章 听说过‘众生平等460’吗？ 如果这时候，他能冷静下来继续铺开毒雾浩死洛恩，然后放弃击杀最后两个守夜人，以雾化形态迅速跑路的话，将会是最完美的决策。 但怎么可能？ 从诞生起，就被水人和毒人瞧不起的雾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自持高‘人’一等，作为高级元素化‘强者’的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跑掉？ “干掉你，还有那两个婊子！向主人证明我才是最优秀的作品！！！ “死吧，卖艺人！ “这次，你这个没有地形掩护的可恶蟑螂，还能往哪里逃！！” 洛恩脸色苍白，似乎真的没有一点防抗之力了。 他脚步虚浮的尽力向远处逃跑，但是因为力竭和失血的糟糕状态导致起跳失败，一屁股摔在一个漂浮的垃圾塑料壳子上，绝望的看向越来越接近的核心，以及上面闪烁着无情冰冷色调的断剑。 “3秒接触……” 洛恩害怕的吞了下口水，用雾人看不到的左手，握紧了备用的普通左轮。 “2秒接触……” 他猛地拔出手枪，射向核心，但是小小的子弹如同螳臂当车，除了在核心表面上擦出一点儿火化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伤害。 “1秒接触……” 似乎绝望的洛恩，连射击都出现了偏差，其中一枪非常夸张的射向了自己左侧。 “不对劲！这家伙怎么会射的那么偏？”雾人猛地感受到一股危急，随后使劲儿摇头，“不，这只障眼法而已……但保险起见。”他再次将仅剩不多的灵能，分出一部分来制造普通雾气，将以核心为中心直径30码的区域笼罩。 “只是这点消耗的话虽然会影响核心的飞行速度……还能保证那两个女人操纵的左轮枪不会伤害到我……呵，我也是想多了，大炮击中浓雾中的一只小船？怎么可能！” “075秒……不，再等一下下，07秒，就是现在！” 洛恩连续扣动扳机射向自己左侧，将最后2发子弹射出……与此同时，因为浓雾并未笼罩洛恩的雾人，并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只当是洛恩临死前无用的慌张挣扎打空了，继续控制核心向刚被浓雾笼罩的洛恩扎去。 与此同时，在收到洛恩第一次‘预备射击’的‘通告’后，艾文和罗平全部绷紧了神经。 “准备好！！” “嗯！” 罗平的鼻音刚刚落下，第二次，两发子弹的‘射击通告’就已到达。 她控制着最后的几把手术刀，同时猛地攻击向放在扳机旁边的子弹，精准的击中底火…随后，几乎可以忽略的点火延迟后，弹药底火被成功点燃，‘巨大’的子弹瞬间射出，其带来的恰到好处的反作用力瞬间推动了巨大的左轮手枪扳机。 黑洞洞的，将近有460毫米口径的左轮枪管猛地震颤起来，巨大的后坐力大部分被枪柄顶着的墙壁吸收，但任有大部分不受控制的偏斜力传动到枪管，眼看‘炮弹’还没出膛就要因为炮管偏斜导致弹道发生改变… 艾文猛地捏紧拳头，忍着左手被几乎震碎的疼痛，发动能力。 “误导！” 连续2次的误导能力，分别非施加在艾文和罗大夫身上。他们手上来自于巨大左轮震动的伤害瞬间被原路弹回，与后续的火药发射后坐力相互抵消，完美的将炮口‘扳回’了预定瞄准方向。 雾人，在听到巨大‘炮声’的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结合洛恩诡计迭出给他造成意想不到伤害的‘战绩’，他快速的做出了一个最明智的举动:改变核心飞行路线，全力向下方污水内机动。 但可惜的是，‘460毫米众生平等炮’不到800公尺秒的弹速虽然不快且有弹速衰减，但那是对于十几乃是几十公里处的目标而言，对于只有不到300公尺的‘极限刺刀距离’来说，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炮弹就到达了。 以洛恩羸弱的伤害难以撼动的雾元素核心，在460的杀伤力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即使已经开始全速规避机动，即使‘炮弹’只是擦着雾元素核心的边沿而过，巨大的冲击和猛烈的罡风依旧将雾元素核心近40还多的构造彻底碾碎，就像顽皮的孩子将‘雪饼’咬了一大口那样。 “呃啊啊啊啊！！！！！！” 难以形容的痛楚与灵能的混乱，让雾人再也无法分心维持‘雾化缩小’能力，周围的一切包括三个守夜人都在瞬间恢复了普通形态。 “不！！！我不会死在这里！！！” 雾人不再犹豫，他集中全部灵能与核心，飞速向后面撤退而去。他要把这里的信息告诉自己的主人……尤其是卖艺人那近乎未卜先知的能力！！ 受伤严重的洛恩勉强给备用左轮快速换弹，但只来得开了两枪，就被全速机动闪避的雾人安然无恙的逃掉。 洛恩捂着伤口，踉踉跄跄的尝试从污水内站起，却脱力倒下，幸好艾文及时冲过来扶住了他，并把他架到了污水河道左侧相对干燥的走道上。 卖艺人挥手止住罗大夫的急救动作， “不用浪费精力了……”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啊！？” 洛恩没理罗大夫，而是艰难的将怀表拿出，打开。 2:43 “可惜还是慢了一点，下次一定会杀掉这个难缠的家伙。” 随后，时空扭曲，当洛恩再睁眼时又回到了疑似‘时空尽头’的地方。 那个古老的钟表盘布满了裂痕，银色的镜子也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最后一根缠在钟表盘上的银色铁链断开，化为液态金属迅速将钟表盘还有镜面上的裂痕修复…… 正文 第一五二章 命运钟摆（下） “注定…命运…不……干扰？？ “什么意思啊……”阻挠洛恩理解话语的正是那几个缺失的关键词， 不要‘不’偷时间？还是不要‘尝试’偷时间？ 偷谁的时间？我的？她的？还是广义的指代不要干预时间线？？ 还有，注定‘什么’的命运？自己的？还是艾文他们的？ 还是注定‘虚假’的命运’，难道‘命运钟摆’并不能改变现实？不可能吧…… 至于最后一句，不轻易干扰？不贸然干扰，不要放弃干扰？ 洛恩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头这么大。 虽然伦萨语精确无比，特定的语境和语法中都只有很少的选项……但偏偏艾文所说的话中都是可以填入好几个意思完全不同的词汇的，且无论是哪一个，都是通顺的！ “烦死了！以前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胡乱断章的烧烤八爪鱼了，现在总算碰到一个比那个更棘手的……这样说话说一半就算了，还大半缺字少词的，完全让人没法猜到正确意思啊！ “偏偏我还没法向她提问，否则她一定又会是那副困惑脸……或许这就是命运钟摆的能力限制？一旦发动后，被施术者除了依靠自己以外，无法向外人求助吗？” 洛恩沉默了一会儿，越发认可自己的推断。 “……等等，这次比上次要久太多了吧？”随之，洛恩转头看向钟表盘，却发现它的时针早已超过2:30的分界线，并不断向前推进，最终停在2:23上。 “超过了2:30？怎么回事？ “未知力量的干预，还是本来最后一次时间回溯就会边长很多……会是这家伙搞的鬼？” 洛恩摸向滚烫的后颈，随后动作僵住……因为他发现，自己在‘正常世界’中，完全忘了黑凤凰的存在，但在这里却回忆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钟表上‘意味声长’的时间数字—233，怎么看都像是在嘲笑洛恩。 “该死的！” 洛恩第一次感受到如此令他压抑的恐惧与愤怒，这种被当成提线木偶随意摆弄，但自己却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的无力感，真正触及到了卖艺人内心中最脆弱的，最原始的未知恐惧区域…… 没等卖艺人再多思考，钟表盘开始崩解，银镜裂开，他再度坠入漆黑之中。 这一次，或许因为维持了黑凤凰形态，他看清了‘时之尽头’下方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散发出即使看一眼就会思绪混乱的生物。 祂有着傲人的双翅，9条分散的翎羽……其中，7条闪烁着乳白色的亮光，似乎由无数钟表的时针组成。 除此之外，洛恩能看清的就是一双血红色的，满是玩弄意味的血瞳。 “7条鸟毛亮起？是她搞的鬼？ “呵……没想到，还挺厉害的啊，没毛鸟。” 这样不敬且疯狂的念头转瞬即逝，而这些记忆则随着洛恩的身形渐渐分解，一同归于虚无。 “看到我了？”黑凤凰扬起修长的脖子，既有令人艳羡的优雅，又同时充满令空间都不断崩溃的可怕灵能，“有点天赋吗……或许，可以少浪费几十年。 “也或许，会多浪费几百年……” 祂看向虚空深处翻腾涌动的，那里，有令祂都感觉心悸的恶意的‘星云’。 “时间应该还够……如果不是艾……那个蠢货，我早就完成‘清洗’，早就不用在这里被动等待了！ “该死的，恶心的良善！！”祂眼中闪出足以扭曲毁灭虚空的能量，将少量‘越线’的黑色‘星云’抹去，“只有绝对的力量，才是唯一的救赎。” ………… 瑞安多下城区，凌晨2:23 某个下水道出入口不远处。 ………… 回过神来的洛恩，先是掏出金质怀表确认时间，随后裂开了嘴。 他旁边的两个淘金者一脸疑惑的看向这个突然停住的老板，不知道是该提醒他继续前行，还是放任老板看着一坨污水中飘过的大便继续傻笑。 “你们离开吧。”洛恩掏出左轮，将弹仓内的3发普通子弹换成猎魔穿甲弹。 “啊？？”贝朗和瘦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可思议，以及……害怕。 老板不会是要杀了他们灭口吧？那些报纸上刊登的冒险故事里，这样的桥段可不少呐… “没什么，你们以及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洛恩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我还会额外兑现给你们的承诺，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是要30伦萨朗，还是一份工作。” 在第一次原始循环，和第一次及第二次钟摆循环里，这两个可怜的淘金者已经3次死于超凡战斗的余波了……虽说这小小的蝴蝶效应可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但是在选择拉着无辜者去死破坏原本美好的家庭，和轻松改变任务进程做到零伤亡之间……无论是洛恩的良知，还是守夜人部队的纪律，都支持他选择后者。 “可我们什么都没做啊，老板？” “是啊……白白拿别人的钱却不做事，这传出去可不好！” 真是两个良善的淘金者……如此想着，洛恩不再搭理他们，而是摆摆手，“那就待在出口附近不要乱动…不……”突然想到了什么，洛恩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撕下一张纸，“你们需要完成我给你的另一个任务，才能获得那个额外奖励。” 卖艺人言简意赅的在几张便签上留下信息后，就递给两个淘金者。 正文 第一五三章 最后的时间线（上） 一个背着狙击枪，气喘吁吁的影子。 那正是前来支援的凯特小姐。 她应该是找了很多井盖，浪费了很多时间后才找到了这里……而洛恩要做的就是，提前让凯特来到最后的‘决战地点’埋伏。 “简单！交给我们吧老板！！”虽然不知道雇主为什么这么做，但本身会雇佣淘金者去下水道道路的洛恩，在他们心中早就是一个有钱但人还不错，守诺的怪人……只要他不要求两个人脱下裤子屁股对着他，那就没问题。 “你这家伙又抢我的话！放心吧老板，保证完成任务！”贝朗说着，向洛恩敬了一个还算标准的伦萨军礼，“嘿嘿……这是我从一个退役老兵那里学来的。”他看起来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2:25，与鼠群的第一次接触前。 卖艺人扬起嘴角，看向一个影影绰绰似乎藏着某个猥琐白发打桩机老头的岔路口，又看向追上自己，质问他为什么解散向导的罗大夫。至于艾文则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似乎有什么记忆将要‘回归’。 “稍后向你解释。”洛恩拿出几根雷管，对罗平说到，“罗大夫，怕老鼠吗？” “呜…唔，怕……” “那么，把老鼠大卸八块，然后看着他们挣扎着被同类啃食干净呢？” “…”短暂的沉默后，罗平再次抬头，眼中原本的畏惧早已被另一种疯狂的嗜杀欲望替代，她毫不避讳的用手指戳着卖艺人的脸蛋，“喂，你这家伙，似乎在说什么好玩的事啊！！说！你这个又木讷又粗线条的蠢男人是怎么知道只有老队员才知道的，我的秘密的？嗯！？” “呵……任务完成之后，艾文会告诉你的。”似乎随着‘黑凤凰’形态在短时间内违反常规的连续开启，洛恩已经渐渐适应这股充盈灵能所带来的负面杀欲和其他情绪，虽然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成平时的样子，但至少不会再难以抑制的，恶趣味的说出一些连自己事后仔细琢磨时都会脸红的话了。 比如，抱着艾文调戏她……还是别做的好，这已经是第三次回溯，已经是正常时间线了。 在不会改变的时空中，还是遵从心的意愿比较好……嗯，这是谨慎，不是怂。 不过偶然的本性恶趣味流露以及其带来的调侃说辞，还是难以避免的。 可惜……洛恩依旧只把身后的黑凤凰纹身当成了普通的‘纹身’，只认为那是上次在入梦海伦中自己获得的‘机遇’……并且，从内心深处，似乎有那么一把锁，让他完全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的欲望与念头。 “神神秘秘的家伙，你似乎有什么在瞒着我们？” “是吗……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既有也没有……就像薛定谔的猫，不打开盒子前……”洛恩压了压帽檐，恶趣味的勾勒嘴角，“或许只有大卫王才知道？或许他不知道，或许他既知道又不知道，就像薛定……” “你这家伙！”罗平被气的抓住洛恩的领口刚想要来个膝撞‘教育’一下这个突然猖狂起来的家伙，就感受到污水道地面处传来的微微震动，以及细密的，让人情不自禁战栗的嘶叫声。 洛恩轻轻排掉罗大夫的手，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介于2点25至26分之间，与原来接触鼠潮的时间大致相符。 只不过，这次洛恩不打算逃跑了。 他要第一时间击杀掉控制鼠潮的超凡者，然后加速推进‘时间线’，改变原本雾人成功逃脱的命运，让他永远的留在下水道内。 至于顺藤摸瓜抓出他背后的主人……暂时洛恩还不具有那个能力，至少在队长回来之前他不会尝试，毕竟一个能造出这么诡异元素超凡的家伙，一定不是卖艺人能够搞定的……他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智谋与计策就像湖面中倒映出的美丽双弦月，稍微一颗小石子，就能打破那看似美丽实则虚幻的倒影。 “那……是什么？”即使‘解放性格’的罗平，当目睹无穷无尽从正面涌来的鼠潮时，也难以自抑的感到头皮发麻呼吸急促，血液上涌心跳加速，本能的想要逃离。 “只是一群没头脑的畜牲，仅此而已。”洛恩早已掌握鼠群的弱点，这些家伙看似‘纪律’严明，实则在幕后控制鼠潮的家伙只能做到大致将它们驱赶向特定方向，如果要精准操作，那么控制的鼠群数量就会大大降低。 点燃雷管，洛恩压下帽檐开始倒数。 “3” 他拔出银色左轮，只用一只手随意的抛飞着3根雷管，就像它们是无害的杂耍投掷瓶，而不是足以将三位守夜人炸的粉身碎骨的大杀器， “想看看烟花吗？或许一辈子只能看一次的那种艺术？ “2” 即使原本还能强装淡定的艾文，这时也有些绷不住表情了，她舔舔嘴唇忍不住右脚贴在地面稍向后位移，想要开口让洛恩‘别玩火’，却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话。 “1” 反常的，到了生死关头的罗大夫没有害怕……在正常人看来，她的理智似乎都崩坏了，因为此刻这位淑女的俏脸充满酒红色的‘云朵’，兴奋的呼出热腾腾的白汽。 正文 第一五四章 最后的时间线（中） “要开始演出了哦，志愿参演者罗平小姐。”随后，洛恩抓起罗大夫后颈处的衣服向前飞奔，同时对艾文抬抬眉头，“我还需要一位支援参演者，可以邀请你吗？美丽的女士？” “…唔？”占卜家捂嘴愣神的时间，卖艺人就飞奔而出。 “哟哈！刺激呀！！”展露本性的罗平兴奋的磨着牙，不用洛恩提醒，她就飞掷出指尖中的8把手术刀，以灵能线控制着旋转飞舞，织起一面密集的刀网，绞杀了数量可观的，被鼠潮操纵者强行驱使向二人袭来的巨鼠。 “真是乱来！”角落里，杰洛特暗骂一声后迅速窜出，“这个家伙怎么和平时胆小贪财的形象差了这么多？难道是人少以后就暴露本性了……？ “有可能……毕竟能与那么扭曲且强大的圣者搭上关系的人，就算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但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虽然如此腹诽，但是杰洛特还是没有忘掉普莱斯的委托，再次加快速度向几人赶去，务必在操纵巨鼠的家伙破釜沉舟，使出强行驱动鼠潮的秘技前赶到洛恩身边……否则，这三人必然会重伤甚至死亡，到时候，他岂不一辈子都没脸见普莱斯了？ 背后一股异常强大灵能源的靠近，自然没有瞒过洛恩的灵能视觉。 即使在保持单手提着罗平，平衡极难保持的情况下，他依旧抽出手将怀里的金质怀表‘变’到手中，打开看了一眼，2:27，前后误差30秒。 卖艺人隐隐不安，因为杰洛特是与‘原时间线’差不多的时间出来救场的……是因为自己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那为什么鼠潮也延后了……难以理解。 只不过这次有所变化。 猎魔人没有花里胡哨的再给洛恩演示各种技巧，而是将风与火的力量同时聚集在银剑上，伴随着强大的灵能波动，如同龙卷一样投射而出，几乎是擦着几位守夜人的衣角飞过，传来呢子烧焦味道的同时，也将突然暴起的鼠群干掉。 果然，原时间线上的猎魔人留了一手！ 呃……留了一手？希望他不是那种‘真’留了一手，渴望平静生活的‘普通上班族’。 随意的吐槽一下，洛恩不等猎魔人开口，就将银色左轮对准刚进入灵能视觉射程的人型生物，“帮我清空前面区域！” 洛恩没有指明目标，他相信杰洛特先生一定理解。 “…”杰洛特楞了一下，但手上本能的动作并未有一丝迟滞，凝聚灵能聚集‘风’，随后掷出压缩后的风弹，将鼠群掀开一条几乎可以忽略的缝隙，随后卖艺人射出猎魔银弹……可怜的‘操鼠者’的死法和‘原时间线’一模一样……不，有一点不同，因为这次子弹是从脑门上射入，而非侧面的太阳穴附近。 ‘好可怕的战斗嗅觉……’杰洛特在鼠潮开始混乱逃跑后，微微眯眼靠近洛恩。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放松的收起长剑，而是将剑尖看似随意的下垂，实际却保持着时刻可以攻敌的状态，‘这家伙，不会被那个圣者【寄生】了吧？否则一个低序列且没什么战斗经验的超凡者，凭什么拥有这种好似亲身经历过数十次相同或类似处境的优秀战场嗅觉？’ “只是运气好，外加我有一些特殊技巧可以定位隐藏的敌人而已……”说到这，洛恩再次抬起枪口瞄向空无一人的顶壁，“比如像这样。” 砰 枪声响起，一个鬼鬼祟祟的，完全没有露出任何气息和形体的超凡者，不敢置信的掉在地上……他身上披着的隐身斗篷正是属于‘鬼谋卡兹克’的，可惜现在破了个洞，几乎失去了原本的效果。 “你不应该干掉他的……”杰洛特看了一眼死去的超凡者，心里一松的同时却也皱起眉头，“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假装没看到，让后让目标带着我们找到幕后主使。” 洛恩不够成熟的战斗思维让杰洛特打消了他被‘寄生’的疑虑，但后者也同时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过，还有补救的办法。 “不好意思，一个没忍住。”洛恩勉强挤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这是因为黑凤凰形态他的所有欲望都被放大，虽然不会影响战斗胜负，但是也让洛恩有些苦恼。 “…”感官极其敏锐的猎魔人却‘闻’到了洛恩的异常，但是当他想要启动能力‘观看’一下洛恩‘异常’背后的本质时……一股难以抑制的，发自生物本能内心的，经由长久厮杀中锻炼而出的预警本能，制止了他的举动。 猎魔人手脚冰冷僵硬，难以遏制恐惧的回忆起了诸多教条与传说中经常出现的语句 不可直视神。 “你怎么了，杰洛特先生？” “不不不……没，没什么。”那一瞬间，如果不是那种发自生物本能深处的恐惧来得快，去的也快的话，猎魔人就要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捏碎女儿给她提前准备的传送护符逃跑…… 他艰难的咽下口水，“我……我还有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正文 第一五五章 最后的时间线（下） “总感觉你似乎哪里变了……而且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 “真的没有！”洛恩眉心一跳，决不能让让艾文脑补下去！ “我之后一定会给你解释的，但不是现在，好吗？”洛恩眼神真诚，几乎是涌出了全部压箱底的‘演技’外加含情脉脉的注视，很快就让后者羞怯的低下头，绞着手指，语无伦次。 “噢……知道了，不…不要那么看着我啊……” “喂喂。”罗平戳了戳洛恩的手，愤怒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就差喷出火：“我说两位，就算打情骂俏也请稍微顾及一下观众的感觉好吗？ “这么不讲理的提着在下的后颈，强迫在下吃狗粮，你们想要被在下绑在火刑架上一把火烧死，做一对鸳鸯鬼吗？” “呃……不好意思。”洛恩放开手，突然惊觉一件事。 他原本打算处理掉这里的敌人，就立即去搞定那‘元素三兄弟’的，但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让他不得不浪费时间解释的事情！ 怀表上的时间，指向2:29。 洛恩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个可恶的家伙，给我过来！”又羞又怒的艾文没有注意到洛恩的异样，他用手臂箍住罗大夫的脖子，强行将她拖向远处。 “艾文离开的方向……不就是她和毒人交战的地方吗？我所处的地方……”一滴冷汗落下，洛恩舔着嘴唇用灵能视觉‘看’向后方，那里，水人正无声无息的靠向自己。 咔哒 怀表传来轻轻的颤动，分钟颤抖了一下后，跳动到6点钟方向。 2:30 水人出现的位置，时间……甚至是他灵能的第一缕不规则波动，都与前几次一模一样。 “这就是不可逆的命运吗……”洛恩感觉浑身冰凉，‘为什么……我明明在努力了啊！？’ “这家伙在干什么？”水人默默地观察者洛恩，“神神秘秘的，不会有陷阱吧……我还是等一下，等‘水’慢慢的填满整个空间在行动，否则……我有强烈的预感，这个请报上标识的最弱的家伙，会给我带来不小麻烦。” 如此，二人僵持着。 直到水人几乎将附有微弱灵能的‘水’填满整个空间，洛恩才如梦初醒。 此时，已经是2:32分，距离‘正常击杀’时间，不足1分钟。 “我……要不要试试改变一下时间线？”洛恩舔了舔嘴唇，但是当他注意到几乎包围自己的‘水’时，心中一凉。 “要么现在立即干掉他，要么被干掉吗……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命运的必然性？” 他似乎有些明白艾文的话了： “3次可以回溯的机会 “不要尝试从时间中偷走任何东西。 “你只能更改自己注定的命运少许，但不可以干扰到现实。” ………该死！ 随即，卖艺人咬着牙掏出手枪，丢出雷管。 2分钟后，2:34 于一分钟前干掉水人的洛恩，捂着嘴睁大眼睛，步伐缓慢踉跄，显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因为通过记忆回溯，洛恩发现每次水人死去的姿势，尸体裂开的形状，都与前几次一模一样。 之前，他没有去仔细观察这些细节，但现在，可怕的现实让他越发脊背发凉。 难道雾人终将逃脱？而他，艾文还有罗平……乃至整个守夜人小队，都会面临信息泄露而被针对性‘安排’，然后在以后的某次任务中，因为信息泄露被附近，而死去的‘命运’吗？ “不！不会这样！”洛恩咬着牙否定了这个令他后脊发凉的推测，“命运……开什么玩笑，对死了一次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注定的！”洛恩呼吸急促，随着恐惧与无力的愤怒一起被激起的，还有渐渐扩大并实质化的黑凤凰纹身……如此活灵活现，就像随时会从洛恩体内破出似得。 “还有机会！”洛恩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握紧拳头，“我还有机会……” 卖艺人摸向后劲滚烫的纹身，默默低语，“原本最安全保守的选择，应该是在梦魇梦境中实验后，在完全引导出这里面的力量，但是现在……只有拼一把了！” 2:36，接战毒人。 怒吼的银色左轮，被清空的弹仓，6发特质穿甲猎魔弹在30公尺的灵能视觉极限搜索射程上射出，将欲要封死艾文闪避路线的毒人核心瞬间击碎。 “洛恩……你？” “等在这。”半高丝质礼帽下压的帽檐遮住了卖艺人的表情，纯黑的眼眸充满对命运的抗拒，夹杂少许难以形容的扭曲与怒意，他来到雾气前，停住脚步，“别乱动，相信我一次。” 在进入白雾，视线短暂模糊的瞬间，洛恩似乎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盘旋与自己头顶的黑凤凰，那没有情绪外露的猩红眼眸中，似乎闪过一抹赞许……亦或是满足？ ‘我开始产生幻觉了吗……狗屎！’ 洛恩猛地闭紧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转而迅速回忆并梳理了一下雾人的要害以及破解战术是否有纰漏，备用战术是否可靠…… 随后，他将肺中浊气缓缓吐出。 “雾人会在2:43逃离……这是命运的抉择？ “不！同样是血肉之躯组成的敌人，熟悉了他所有弱点，有备而来的我，为什么不能改写这个命运！？ “前方既已无生路，有又何惧？何不拼死一搏！！？” 正文 第一五六章 凤凰形态，二阶段（上） 而灵能恐怖增幅的同时，带来的就是几乎扩大了一倍达到60公尺的灵能视觉捕获范围，以及施法距离同样不可思议的扩展至60公尺的震慑。 力量与敏捷提升的直接体现，则是面前这条看似宽广无法横渡的污水河，在洛恩眼中却变得无比狭窄，虽然依然需要靠中途的漂浮物来‘垫脚’，但横渡的话，不用费太大力气。 “那么，开始吧。” 卖艺人慢慢举起双手，强化的体表感知轻松捕获了细微的气流流动，再加上口袋里红宝石再度强化的嗅觉感官，雾人核心‘无味道’的特质让它就像黑夜里的明灯那样耀眼。 洛恩咧起嘴角，放下双手，微微吸了一口气，随后猛地一掌劈向地下巨大的石砖，将之四分五裂。 “这家伙……有这么强的力量？”隐藏在‘高空’的雾人，自然将洛恩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可惜他终究只是一个‘造物’，并非正常晋升的超凡者，因此‘危险预知’这种正常超凡者都有的天赋，他只有在近距离或是大难临头前才会有所感应。 “他把地砖劈开干什么？难道想用那么大的‘巨石’砸死我？ “别逗了，先不说他不可能找到我的具体位置，就算可以，他怎么可能丢出和自己身体差不多大的石块……狗屎！” 在雾人不敢置信的‘视线’注视下，洛恩猛地掷出数枚被削的很薄的，外形酷似飞镖的‘石镖’，而目标，真是最浓郁的，雾人核心所处的位置。 “竟然能做出这么精细的操作？”雾人慌忙控制核心飞离洛恩投出的‘石镖’弹道，“不过，想要击中灵活的核心，你还是想得太多…… “等等，那家伙人呢！？” 雾人猛地失去了洛恩的位置，他本体视觉与洛恩和艾文他们没有差别，之所以可以‘看’的很远，靠的就是大雾独特的‘生物感知’。 但就在刚才，他分心控制核心闪避后再次启动‘生物感知’时，却发现洛恩不见了！ “这不可能！这里全部充斥满我的雾气，这家伙没理由消失！除非……”他看向污水河内，“除非他跑到那里呢？可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的，属于洛恩的气息，让雾人大惊失色。 洛恩竟然就出现在离他只有不到30公尺的近距离内。 “怎么可能！！”雾人赶紧控制核心远离这个奇怪危险的家伙。 随后，他‘目不转睛’的紧盯洛恩的每个动作，终于明白了洛恩‘消失’的原因。 “这家伙！！他竟然利用‘石镖’高速投射时在空气中形成的风压将雾气吹散，从而形成的‘雾气真空区’隐蔽！？ “狗屎！他怎么知道我的侦查模式的！？ “难道是从水人和毒人那两个混蛋嘴里问到的？” 藏在石镖背面的洛恩，在石镖飞近雾人核心附近短暂滞空时，将几块较大的石镖劈碎成好几小块，随后踩着它们来到了石砖顶端。 这个未被缩小的空间高达上百公尺，正常情况下洛恩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 但是……他为什么又要暴露自己的位置？为什么不发动突袭？ 雾人也想不明白。 但很快，他就没有时间思考了……因为顶壁之上的洛恩再次故技重施，劈开石砖制作石镖投掷向雾人，而借着风压形成的‘真空区’让雾人失去‘视野’的瞬间，洛恩屏住呼吸并将脖子和脸庞围住，从‘雾气’中消失，给雾人造成了一种自己依旧躲藏在几块石镖后面的假象。 “这还不够，我必须保证呼出的废气不会被雾气察觉，否则照样会暴露行踪。”洛恩最后深吸一口气，如同黑夜矫健且致命的掠食者，快速穿行与石壁缝隙内。 “几枚丢出的石镖都是用来封路的，为的就是把他尽量逼到顶壁附近……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被他看穿我的计谋，那么就会弄巧成拙，让他提前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并直接逃跑……命运的结果，就依旧不会被更改了！” ………… 同一时间，2:37 下城区下水道，某处离洛恩战场有些距离的隐秘密室内。 鬼谋卡兹克有些反常的不安站起，来到书架前踱步。 他的妻子，一位长相丑陋，五官如同用尸体拼接而成的女子披上斗篷，来到他身边，轻轻拍着爱人的肩膀，用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温柔声音安慰着自己的丈夫，“怎么了，卡兹克？你有心事吗？” “不知道！！”卡兹克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随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对爱人说的话，随后，他深情的对着虽然外表丑陋但在他心中堪比天使的妻子抱歉道：“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没事……”薇拉，卡兹克的妻子，也是他唯一在乎的爱人环抱着他：“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下吧。 “你那么聪明，带着我一起战胜了如此多的困难，我们经历了无数的苦难，这样的小场面又怎么会难倒你？” “你总是那么信任我……”在莫比乌斯之内一向以狡诈与胆小著称的卡兹克，此刻却流露出另一幅温柔的，坚毅的表情，“当初如果不是你为了救我，也不会身患绝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 薇拉伸手堵住卡兹克的嘴巴，“可你把我救回来了，不是吗？” 正文 第一五七章 凤凰形态，二阶段（下） 回忆起那段令人心碎记忆的薇拉，神情略痛苦的走向密室……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卡兹克不禁捏紧拳头。 ‘双生木偶’是薇拉和他尚未出生的孩子，因为薇拉重伤几乎要丧命，所以为了拯救安仁，卡兹克不得不使用某种禁忌手段以微拉腹中双胞胎孩子的生命为代价，将微拉转化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才让她得以继续‘活’下去。 而那对双胞胎则在特殊的仪式中，因遗传的超凡特性外加仪式的影响，变异为‘双生木偶’的污染物；虽然这件污染物的特性早被教会得知，但依旧有着非常不俗的效果。 而就在薇拉进入密室，解锁保险箱，带着手套拿到双生木偶的瞬间，秘密实验室的加厚铁门被挟裹着锐利风刃的强风瞬间割碎。 卡兹克只来得及支起一层护罩，就被风刃击飞到书架上，吐着血几乎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白发杰洛特手持银剑飞射而出，剑刃直指卡兹克的头颅。 嗡！ 锐利的箭矢破空声，让杰洛特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由劈砍改为垫步侧身闪避，同时左手凝聚灵能捏出发音，在半空中，一道汹涌的火柱从他手上碰出，直扑无力抵抗的卡兹克。 他的目标很明确，先干掉实力最强且被自己偷袭成功的卡兹克。 但随即，难闻的腐肉烧焦味与黑色的毒雾扑向杰洛特，他不得不再次垫步后退开一些距离，同时中断了射程不足的‘伊格尼’法印，火柱消失。 薇拉，挡在了短暂失去行动力的卡兹克面前。她的衣物全部被火柱化为飞灰，特殊的皮肤也被烧掉大半，要不是皮肤被火焰溶解后会产生毒雾，恐怕现在两人都被猎魔人斩杀了。 此时，墙上的钟表，正指向2:39。 那是原本世界线中，卡兹克与薇拉这对恶贯满盈的邪教夫妇双双殒命的时间。 “看来你还是没有接受教训啊，猎魔人。”卡兹克的声音传来，此刻，他的手上正握着如同一句连体婴的‘双生木偶’，任凭它从自己手上汲取鲜血。 他面色狰狞，动作迟缓，“双生木偶可以记录目标7天，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你暴露在我们的视线内，依旧会受到‘生锈诅咒’……而我，我是施法者，动作的迟缓的反噬诅咒对我没有太大影响，但你就不一样了…… “即使只降低你一半的速度与力量，你就会变成一个废物！” “…”杰洛特动作虽明显迟缓，但依旧摆出接敌战斗姿态，“我欠姊妹会不小的人情，如果能剁下你的人头，会让我轻松不少。 “所以，我愿意冒这个险，进行一次猎魔狩猎。” “那就来吧猎魔人。”薇拉的五官虽然被几乎全部烧毁，但是从她冰冷坚定的语气中，不难体会出那股为了保护身后之人，视死如归的可怕觉悟，“看看是你先把我肢解，还是我的毒气先解决你……亦或是拖够时间，把你变成一具木偶。” ………… “哪里，在哪里！”面对不断从各个方向飞射而来的石镖，雾人紧绷的神经开始疲惫，他不敢小觑任何一次佯攻，否则那极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移动核心。 “该死的老鼠！出来啊啊！！” ‘差不多了。’再次投出几块石镖并借助风压掩护完成换气的洛恩，悄无声息的依靠敏捷的身手藏在石镖之上。 ‘1秒接触。’ 雾人微微喘着气，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而有些疲惫……这样的攻击持续了近1分钟，正常低阶超凡之间连续战斗的时间或许会有2分钟，3分钟甚至10分钟，但是真正交手的瞬间即使加起来也不会超过10秒，大多数时间大家都只是在博弈之中，想尽办法获取情报并制定克制敌人，一击致命的战术。 ‘06秒接触。’ 洛恩闭上眼睛，他的灵能虽然依旧活跃，但是精神却因‘长时间’驾驭与自己位阶完全不相符的高纯度灵能而显得有些疲惫。他也接近极限了……只不过，作为攻击者，状态要比雾人好一点。 ‘03秒接触。’ 不断从四处飞射而来的石镖，让雾人无法确定洛恩真正的位置。 此刻，他有些害怕了，想要逃跑。 但是想起主人维克托，那个强大且深不可测的血术士，那个叛逃夜之姊妹会却能成功逃脱的前姊妹会主教，那个心机深沉地位无限接近于中阶祭司的可怕男人……雾人就不敢这么毫无收获的逃跑。 维克托会宽恕手下不可避免的失败，但绝不宽恕不战而逃的蠢货与懦夫。 “不，就这么跑掉而不带回任何有用信息的话，我会没命的！” 石镖接触。 “你现在这样，也没差。” 洛恩的声音突然从雾人身后传来，他惊恐的转身，不可思议的看向卖艺人。 那里明明没有石镖啊！没有破空声带起的空气扰动啊！ 的确，如果洛恩是一直藏在石镖后面，那么确实如雾人所形容的那样，是不可能避开他的感知的，毕竟就算无法感知无生命的物体，但是那么大的破空声，雾人又不是瞎子或者笼子，不可能忽略。 但如果，卖艺人在石镖飞行到一半，就脱离了呢？ 如果那枚石镖瞄准的目标根本不是雾人，而是借助一次墙体弹射后从另一个角度袭来的话呢？ 正文 第一五八章 命运？狗屎！（求推荐票） “不！！！” 雾人猛的咳出一口鲜血，但是他却没有立即死亡，而是用尽最后的灵能控制裂成两半的核心快速翻转将洛恩甩了下去。 “狗屎！”卖艺人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家伙的生命力这么顽强。 “我必须……回到…主人那里……”收回雾化缩小术，重新回收了部分灵能的雾人，以不顾自身存在的牺牲觉悟，强行控制只有一半的核心飞向远处。 这样下去，他必然会在传回口信的同时死亡……可是，守夜人小队的信息同样会泄露！ “就让我，为主人贡献最后的作用吧……”意识逐渐模糊，雾人想起了曾经在帕洛斯某个下水道里谋生的三兄弟，那时，正是还未叛逃的维克托收养了他们……即使在后来维克托被教会追杀，他们也没有放弃跟随这位救命恩人，并甘愿成为他的试验品。 “！！！”重新变大的洛恩，想要拔枪射击，但是黑凤凰第二形态却在此时结束，从未经历过的虚弱与疲惫让卖艺人的视线模糊，动作走形，射出的子弹无一例外全部严重偏斜。 “不，该…死……！” 此时，下水道的一处井盖被打开，叼着纸条的凯特小姐突然出现。 她的腰上绑着一根皮带，另一头系在梯子上，身体半倾，手持狙击枪，扣动扳机。 砰！ 重型猎魔弹精准的将十几公尺外，只剩一半的雾人核心击碎。 空气中，一声不甘中带有如释重负的解脱叹息在徘徊。 “主人……小心……” 洛恩打开金质怀表，2:39分。 比命运中‘既定’的2:43分，提前了4分钟。 “…呵呵”有轻微洁癖的洛恩，肆无忌惮的坐倒在淹没到胸口的污水中，“呵呵呵…嘿嘿嘿…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命运！？”他猛吸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全部发泄似的咆哮而出，“狗屎！！！ “听到了吗！？狗！！屎！！！” 随后，用尽最后力气的卖艺人晕厥过去。 就在他要浸倒入污水内时，艾文从后面把他抱住拉起。 “发生了什么……？”她一脸迷茫的看向突然出现的凯特小姐，不明白为什么洛恩会那样癫疯，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将逃跑的敌人击毙。后者耸耸肩，拿出嘴里的小便签，看向因脱力晕死过去的洛恩。 “这就得问我们的卖艺人先生了，他似乎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未卜先知……？”艾文迷茫的抿着嘴，似乎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即将脱口而出，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想把他泡在这里多久啊？”罗大夫小跑着赶了过来，“凯特，帮忙把洛恩抬上去……” “不要！”凯特小姐嫌弃的把手缩回背后，快速解开束腰皮带随后三下五除二的顺着梯子爬了出去，“我才不要碰这个臭家伙……啊哈，这次真是名副的变成臭男人了！” ………… 帕洛斯，莱恩河畔。 普莱斯突然睁开双眼，扶着某处，从长椅上，从米兰达的双腿上坐起。 “我……？”他看向米兰达，觉着后者似乎发生了什么微不可查又难以形容的微妙变化，“呃？我晕倒了？不会吧？” 米兰达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看向钟楼。 2:43 随后，她咽了下口水，忐忑的问道：“艾文……最近还好吗？” “那丫头一直好的很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等等，是命运钟摆！！”普莱斯猛地坐起来，拔腿跑向教堂，他要拍一份电报回去询问情况。 舒了一口气的米兰达拍拍胸口，随后快速赶上普莱斯的步伐。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心里的重压放下，她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嘴角上翘，“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停下步伐了。” ………… 同一时间，罗门首都--有着万城之城，北方最璀璨明珠，世界之都之称的银轮港湾。 西斯莱菲尼克斯，正跪在窗前祈祷。 他身下，是如血一般殷红的巨大地毯。 那是唯一未被那些洗劫自己住处的暴徒带走的，剩余为数不多的值钱家当。 之前被洗劫过异常凌乱的房间，也早已被他打扫的干净，即使最容易积灰变脏的玻璃窗也一层不染，明亮通透。 “仁慈的双子月神，光辉的日曜之主，请让我找到一份工作吧……”西斯的余财只够支撑一家三口不到3个月的花费，如果他再找不到工作，恐怕就只能回到自己的老家，终结他的演艺梦想了。 “哪怕，哪怕是作为小丑表演笑话也行… “只要能获得人们的认可，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 “这家伙好臭，把他挪远点……”凯特小姐捏着鼻子，即使已经远离洛恩近10公尺，处在他的上风口位置，但这位挑剔的小姐依旧感觉自己闻得到那扑面而来的恶臭，“真是要命……干嘛不把这家伙丢到莱恩河里去洗一洗？这下好了，整个据点都要变得臭烘烘了！” “别这么说。”从地下区域拿来一些补给品后，罗平扶着洛恩，给浑噩昏迷的卖艺人灌下一瓶恢复药剂，“多亏了他，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可就危险了……艾文连‘命运钟摆’都使用了。” “我说嘛！”凯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然就这个菜鸟，凭什么能一个打三？ “嘛……不过也很厉害就是了。 “嗯……那这次他把据点搞臭的事就算揭过去啦~” 正文 第一五九章 污秽与邪恶深处 “我知道了。”罗大夫点点头，“可那注定不能满足需求，稀释型治疗药剂的调配难度不下于普通药剂本身，即使菲奥娜太太帮忙一起调配，也……制作出的药剂，该怎么分配？” “守夜人及其眷属的需求必须满足，之后就是外勤人员的量。 “保罗主教那里应该也能制作一些满足教会人员的需求……至于再多的量，那就能救一个平民，就是一个吧……” 黑死疫又称鼠疫，是一种由老鼠传播并几乎可以感染大多数生物，在没有系统治疗的前提下致死率近乎100的可怕瘟疫；即使现代医疗技术相比数百年前有了根本性的突破，这种致命瘟疫依旧让所有国家谈‘鼠’色变…… 尤其是在卫生医疗意识淡薄的贫民区，人们往往在黑死疫进入第二阶段，在黑色的脓包逐渐向全身蔓延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往往那时再接受治疗的患者，即使服用了治疗药剂但也只有50的痊愈机会。至于当脓包完全扩散至全身后，进入第三阶段的病患几乎无法救治，只能等死。 但如果在早期发热和头痛阶段就进行针对性的治疗，即使不使用治疗药剂，也有较大概率控制住病情。只是大多数平民根本无法将头痛发热这些状况与黑死疫联系到一起，他们无法理解平时多休息，稍微吃点普通退烧药就能解决的疾病，为什么仅拖延几个小时后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里就体现出超凡者的‘优势’了，在被魔药改造体质后，他们的抵抗力大幅增强。在身体处在正常状态时，免疫系统会在病菌侵入体内的一瞬间就将其‘杀死’。当然，若是超凡者极度虚弱或遭遇超凡类疾病感染后，也是免不了生病的，只不过凶险程度远不致命。 “那你呢？”罗平看向艾文，后者因为使用了‘命运钟摆’这种较强的能力而精神有所不济，但她似乎不准备休息，“听着艾文，你最好也休息一下，等明天白天再……” “来不及的。”艾文抿嘴，检查了一下衣服里的证件后，将大衣稍微拉紧一点，“我要在事态变得不可控制之前，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去市警察局，调集警力封锁全部下水道入口。” “…注意安全，别累倒或者病倒了。” ………… 瑞安多下水道某处，轻伤的卡兹克正背着几乎没有人形的薇拉逃离藏身处。虽然他和妻子联手勉强击退了猎魔人杰洛特，但是薇拉也因此接近死亡，他必须要赶到自己的盟友---强大血术士维克托那里，去寻求他的庇护。 “卡兹克？你怎么成这样了？”等待自己手下归来无果的维克托，正准备亲自去查看一下情况时，就在隐秘实验室入口处发现了狼狈不堪的卡兹克夫妇。 他有些意动，但随后理智的将痛打落水狗的欲望压下。 眼下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他还需要卡兹克作为自己与莫比乌斯之间连通的桥梁，只要等计划顺利完成……他将会获得强大的力量，那时，中阶超凡试验品要多少有多少，不急于这一时。 “该死的……是那个猎魔人！” “猎魔人？”维克托眯起眼睛，“他应该被鼠潮逼走了才对……就算他没有，但是我的手下也一直在盯梢他…难道你蠢到得到预警后还被正面击溃了？” “不。”卡兹克忍住怒火，努力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你的人被其他人解决了，猎魔人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实验室，要不是我运气好把他击退，恐怕你就见不到我了……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我们的计划落空，你还要被不知情况的莫比乌斯误认为干掉了我而被追杀。” 卡兹克一语双关，既警告维克托不要落井下石，也强调了自己的作用。 “呵呵…”维克托浅笑一下，“还好你没有就那么死去……不过我很好奇，那家伙是怎么摆脱我的哨兵的？” “我怎么知道……难道你的元素造物没传回任何信息？” “…”维克托沉默一下，随后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稍许沉吟，“现在还没回来的话，大致可以推断水毒雾三人已被守夜人解决了，这个实验室已不再隐秘，我们得离开了。” “一群杂鱼而已……” “不，没那么简单，你不知道我们在面对什么。”维克托合上怀表装入口袋内，“如果我的内线给的信息没错的话，姊妹会的隐秘圣者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 “不过不用担心，就在刚才我已经将最后一批瘟疫鼠放出，很快，瑞安多就会变成地狱。”说到这里，他微微扯起嘴角，“无论水毒雾三人成功或失败，我的最终目标都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卡兹克。 正文 第一六零章 瘟疫前夕（上） 瑞安多下城区，柳丁街13号公寓附近，另一幢破旧的公寓楼内。 淘金者贝朗告别了瘦子同伴，带着10伦萨朗的巨款回到了家里。 他蹑手蹑脚的将钱藏在地板下的隔断内，随后小心的把地板放回原处，将缝隙内的脏土和灰尘大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满足的低笑起来。 “再加上那30伦萨朗，差不多就可以凑够提芬妮的学费了……”大女儿是贝朗肖特家的骄傲，如果不是她和自己长得非常像，贝朗几乎要怀疑提芬妮不是自己女儿了，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在掏粪工和浆洗女工组成的下等家庭出身的孩子，竟然能拥有那么杰出的学习天赋？聪慧的提芬妮依靠自学掌握了基础的读写，并在之后去教堂帮工时被牧师小姐看中，成为了免费课堂的‘讲师’，如此的天赋，让贝朗燃起了他这个阶级不该有的狂妄‘野心’。 “提芬妮应该去读中学！她不属于瑞安多的贫民窟，他不应该像我一样寂寂无名…… 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会考上大学，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学士” 带着这样的美好但又‘逾越’的愿景，贝朗开始更加拼命的努力工作。 “咳咳……不知道帕洛斯的大学要多少学费，咳，算上年底工厂清缴的回收费用，应该差不多够了咳咳咳，吧？ “该死，咳，怎么回事？” 贝朗感觉喉咙很痒很痛，脑子也晕晕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前额，很烫。 “狗屎，我怎么发烧了……？” 淘金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吃退烧药。 “上次提芬妮发烧看医生开的退烧药还有一些，但是那些该死的处方药只能问诊后才能开到……我是一家之主，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样的小病小痛只要忍耐一下多喝点水就会好起来的。 “把药，留给孩子们吧。”如此想着，贝朗从怀里抽出‘工作’口罩，遮住口鼻。 他可不想把病传给孩子们，尤其是大女儿提芬妮，她明天还要去教堂学习呢。 咳咳 噗通 难言的虚弱不断侵袭下，淘金者咳嗽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冰冷的旧地板上。 寂静冷清的双弦月透过满是污迹与划痕的玻璃，将微弱的月光撒在他身上。 猩红色的血月高挂在夜空之中，狰狞的钢铁巨兽一如既往的停在现代化废墟都市之内的‘古老’车站内。 洛恩睁开双眼时，正看到‘天使’小姐调皮的把脸压在玻璃窗上，用她的‘猪鼻子’正对向自己并不断哈着热气。 “竟然出去了！？”洛恩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车内，而天使小姐在车外。 “她能离开列车了……等等，车里的东西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洛恩环顾四周，猛地发现车内的装饰越发精致。如果把之前梦魇梦境中的列车比作是480的‘标准画质’的话，现在则翻了一番，达到了960的‘高清画质’。 “难道是因为魔药消化进度提高，我的灵能有了增长，所以列车也越来越真实了？那等我以后晋升序列8，序列7，画质岂不是得飙到1080或是2160？？真好奇继续提升的话，还能怎么再更加‘真实’……莫非还能与现实重叠？ “那我岂不是可以把这辆列车召唤到现实世界里去？ “哈，想想就激动……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想着，洛恩愉悦的站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巡视领地的贵族那样，心情大好的仔细观察着列车内的每个角落……可惜，除了最后两节车厢是对他开放外，前面几节车厢连接处的木门，依旧如往常那样完全纹丝不动，即使卖艺人开启一阶段凤凰形态，增强了25左右的全能力后，依旧无法撼动分毫。 “可惜二阶段的黑凤凰形态不能随意开启，否则我真想再试试那种超人的感觉……反正梦里不怕灵能枯竭，旁边随时有个可以‘充电’的小妞，随时都可以……呃，这不行，我可是惠灵顿家的长子，绅士精神的继承者，怎么可以产生那么堕落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洛恩无视趴在自己背上，像个树袋熊一样吊在他身后的天使小姐，径直走到车厢中段的一个精致酒柜面前，里面那些看似价值不菲堪比黄金的液体早就被他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角落里的杂物堆中---反正又带不出去，再贵，有屁用？ 酒柜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洛恩除了凯恩斯先生预付款外的所有的私房钱，总计51伦萨朗17银令又8克朗，这是刨去日常需要后洛恩的‘压箱底’宝贝，至于另外450伦萨朗的定金则在木盒的第二层，只有完成凯恩斯先生的契约后，卖艺人才能安心理得的把这些钱当做是自己的。 而在木盒旁边，则放着一把精致的，刀柄黝黑刀刃呈银冷色调的短匕首，正是‘舞女’的遗产……某方面来说，也是洛恩从守夜人那里‘毛’过来的装备。 “胡扯，明明是我自己拿命换来的，怎可如此污我清白？ 正文 第一六一 瘟疫前夕（中） “辣鸡匕首，还不如我身上一块劣质纹身来的有用阿……阿嚏…嗯！？我明明没有感冒……怎么会，阿嚏！” 连着打了9个喷嚏后，洛恩才揉着鼻子眼睛微红的用袖子把眼泪擦干。 “真是见了邪神……算了，试试看这把匕首需要输入多少灵能才能在阴影中穿行……” 一段时间后，又‘变小’了一圈的天使小姐不断地喘着气，脸色通红的再次把自己埋入翅膀之中进入自闭模式。 洛恩擦了擦嘴角，灵能和精神状态重新恢复到最理想的状态。 可惜的是，刚刚几次的亲密接触并没有让他获得新的‘知识’，似乎是在一段时间之内洛恩不可以通过这种手段取巧来‘进步’，亦或是天使小姐还需要吃更多黑色晶体‘成长’后，洛恩才能通过那种方式来获得知识？ 唔……可能性太多了，不过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弄明白。 “阴影穿梭最多可以穿梭至20公尺的阴影内，并且可以短时间内连续使用3次，并且能无重量的附着在穿梭后的阴影之内，很不错的能力。”本身就是偏向敏捷作战的洛恩，对这个匕首无比满意，“只不过为什么那个舞女…呃，叫什么来着？算了，无所谓了。 “为什么她非要光着腚从影子里面跑出来？穿件衣服不好吗……虽然这会额外消耗一点儿灵能，但比起连续穿梭的累加的消耗而言，这一点灵能消耗至于让她抛弃衣服，只携带必要的武器吗？” 事实上让舞女增加‘压力’的并不是穿衣服所附带的灵能消耗，而是体积增大后阴影穿梭会带来更大的精神污染……她的灵魂虽然不弱，但是比起其他更加有‘天赋’的优秀超凡者，就要差很多了。 而洛恩之所以感受不到这股‘细微’的压力，是因为他魂穿为‘婴儿胚胎’时获得了第二次的灵魂成长，也就是说洛恩的灵魂强度至少等于正常人的两倍。只是因为这个世界能够测量灵魂强度的手段太少，且测试消耗极高，所以他的‘天赋’才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这时，才以这种连主人都未发现的隐晦方式体现出来。 “哼！果然是个只会‘藏针’和放毒的弱鸡舞女，现在想想，被我打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卖艺人得意忘形的微微抬起下巴，插着腰自我陶醉，完全忘了当初的狼狈。要是他当时稍微倒霉一点，比如那颗决定成败的猎魔弹是哑弹的话……那么恐怕就会是另一个‘全剧终’的完结撒花结局了。 “不过要是短时间内连续3次使用‘阴影穿梭’，那么最后一次的消耗确实太多了，即使开启黑凤凰第一形态，也会蒸发掉我近一半的灵能，所以能一次穿梭就解决问题的话，尽量一次就搞定……”低语到这里，洛恩摸向后颈，那里的黑凤凰纹身似乎就像是普通纹身一样没有任何异常，除了只有他能感受的到的，毫无外溢的‘力量’外，就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相当于贴了个‘暖宝宝’的热量。 不特别留意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或许以后有机会可以查查资料，搞清楚这是……”洛恩突然顿住，随后挠了挠脑袋，“我刚在想什么来的……噢，对了！凯恩斯先生的合同！！不能再拖了，那可是450伦萨朗啊！ “该死的，都怪最近事儿太多，不然已经找到诀窍的我，早该开始第一次尝试制作了……嗯，就这两天找个空闲准备动手吧！” ………… 洛恩是在二楼转角处的沙发内睡到‘自然醒’的，他身上奇怪的味道早就被艾文临走时撒的‘除味剂’清除掉了，当然，脏衣服的本质还是没有变。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便签和一张后勤单。 忍着黏糊糊的不适感，洛恩将便签和单子拿了过来。上面是艾文给他‘特批’的一天休假，而后勤单则是另一套守夜人制服的领取单，毕竟洛恩身上这一套可是在污水里浸泡过的，她知道洛恩有洁癖，所以非常贴心的没有让他回去洗了重新换上的意思。 “…反正味道只剩一点了，到菲奥娜太太那里再顺一点‘除味剂’和‘除污剂’回去泡一泡，稍微冲洗一下，就和新的一样……这不就等于我白嫖了一套制服吗！这身行头如果在外面购买的话，至少不下20伦萨朗…”洛恩呼吸急促，手里死死的捏住那张后勤单，就像一个考试失利，却意外收到帕洛斯顶级学府--皇家学院入学通知的考生。 “就这么丢掉？不！那太浪费了！！” 熬了一夜仍在加班的菲奥娜太太，看着洛恩神采奕奕的样子有些惊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同样经历过‘命运钟摆’并且已经是7阶超凡者的普莱斯，足足虚弱了2天才恢复正常。 ‘唔……或许男人老了以后，精力也会像晨勃一样一去不回？哎呀呀~年轻，可真好呢。’ 洛恩的注意力全在菲奥娜太太递过来的衣服上，全然没有看到她揶揄的神情。 “稍微休息一下，即使身体不疲惫，但是精神上的困倦还是会有残留的，否则人手这么紧张的时候艾文也不会……呃，咳咳，在这里签字，然后你就可以享受一天的带薪假期了。” 正文 第一六二章 瘟疫前夕（下） ‘哎呀’卖艺人突做拍手装傻状，抬头看向地下室的天花板，暗自赞叹：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 菲奥娜太太以为这是洛恩‘精神疲惫衰竭’的正常表现，因此并未多想，只是把这家伙的怪异行为记录在小本子上，打算在新年节年底的聚会上好好揶揄嘲笑一下这小子……嗯，对，还有艾文那个竟然学会教训自己的丫头，也有她好看的！ ……… 离开地下区域前，洛恩碰到了一脸疲惫，顶着两个大号黑眼圈从药剂调配室出来的罗平，她背着一个金属药箱，见到洛恩后很是牵强的笑了一下，随后从药箱里拿出3个盛着淡绿色液体的水晶瓶。 “治疗药剂，3瓶，你家两个孩子每人一瓶，你的线人1瓶……没别的问题的话，就在这个收据上签字。” “多谢了！”洛恩小心的接过药剂放入背后的腰包内，这是可以让家里的两个宝贝免遭瘟疫伤害的保障。 “嗯…好……”结果收据的罗平，疲惫的脑袋都忍不住向前‘一点一点’的，给洛恩一种她随时会就这么脸朝下倒在地上睡着的感觉，“那么……我要给其他人分发药剂了……对了，记得不要保存超过72小时否则药效会递减的，还有用完后瓶子记得还我……” 随后，罗大夫就迷迷糊糊的走着之字路线，去菲奥娜太太那里了。 “喂，罗大夫，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洛恩耸耸肩，他决定快点回家给把衣服泡上，然后去学校给两个孩子送药，再快点回来帮忙……现在大家都和上紧了发条的木偶一样忙得不可开交，他怎么可以一个人安逸的在家休息？ 何况这种特殊时期，加班费一定是非常……想到这里，洛恩就更加充满干劲与斗志。 回到地上区域时，卖艺人碰巧遇到了回来拿文件的艾文，她比起罗大夫看起来要精神多了，只不过洛恩可不会被表象迷惑。 他在二楼休息处稍微等了几分钟。 艾文弄完文件，下楼遇见他后楞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洛恩为什么没回家的时候，就被后者在脑门上轻轻一点，随后不受控制的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沙发内。 “诶……？怎么会这样……” 艾文对自己体力与精力衰竭到这种虚弱的地步表示不解，明明刚才还很有干劲的说…… “灵能都开始紊乱了，在这么强撑下去即使精神撑得住，但是身体就要先垮掉了。”洛恩不由分说的伸手，按住想要从沙发上起来的艾文 “胡说，你……把手放开啊，我还有事要去做。” “不，你没有。”洛恩顺手将文件从艾文那里夺过，“现在是我的事了，而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别胡来了，我好得很……我还有文件……要…快点…呼……” 睡着了。 洛恩伸手把她紧皱的眉心舒开，随后看向文件上还未干的墨迹。 瘟疫报告，保密等级3，收件人：柯林冯多米内斯子爵 “原来是要提交给瑞安多市长的吗……可笑至极，情况都这么危机了，这些沉迷于权力的官老爷还要开个会研究一下？难道他们以为这是贵族社交晚宴呢？” 下至一楼，熊德勒依旧和往常一样上半身穿着西装，只不过下半身穿着轻薄的丝袜，以至于都很‘扎眼’的被洛恩看到，连同那浓密的从丝袜内吐出的腿毛……展现出一种狂野的诡异美感。 “洛恩先生？” 被熊德勒叫住的卖艺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奇这个见了自己就像见邪神一样的‘猛男’为什么会突然和他搭话的时候，就见后者突然神神秘秘的对他招了招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从凌晨开始街上的警察就多了起来，而且我听隔壁咖啡店的老板说：他从隔壁邻居太太的情人的弟弟那里听说，军方的人已经彻底接管并戒严了车站……” 这关系扯得也太远了吧！？ 不过瑞安多市政府的动作这么快？还是这些调动都是艾文做的？联想到她疲惫的样子，很有可能啊……当然，这些消息是不可能告诉熊德勒的。 “无可奉告。”洛恩扭头就走，虽然艾文没有告诉他这种非超凡的事态需要保密，但是前世见识过不少灾难事件的洛恩知道，大部分时候造成损失的并非灾难本身，而是其带来的恐惧与混乱。 因此作为一名正式守夜人，洛恩有义务也有责任在现阶段保持缄默，杜绝混乱传播。 “哎……你怎么这样呐~？哦对了，刚刚有一份电报从邮局送了过来，你签收一下？我之前叫艾文，她竟然假装没听到！哼~！”电报是从帕洛斯发过来的，因为是队长的署名并点名要求艾文拆分，所以熊德勒忍住了偷看的好奇心。 洛恩忍住一拳打在熊德勒傲娇脸上的冲动，改为压低帽檐，“送到二楼的休息区，等艾文醒了就会看的……另外，脚步轻一点，别把她吵醒了。” 随后，卖艺人扬长而去。 这次的洛恩没有抠门的选择步行回家，而是花4银令雇了一辆马车回到家中，快速将衣物脱下并泡在洗衣盆内，又给迅速仔细的洗了个澡，与十五分钟后穿上新领到的制服，重新着装完毕后立刻赶往蒂法和内特就读的瑞安多市立小学。 靠着身上的警官证，洛恩顺利的进到学校里面。 分别找到蒂法和内特的班级，亲自逼着蒂法，看着内特把味道极其刺激的药水喝下后，洛恩心中的石块才缓缓落下。 之后，洛恩乘坐马车赶往市政大厅。 在这里，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如以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即将到来的灾难。 正文 第一六三章 罪恶之源（上） “很明显现在换人了，她有别的重要事情需要处理，所以由我来递送文件。”洛恩眼神锐利的看向有些摇摆的男秘书，“你可以选择在这里浪费时间，或是立即带我去。” “…你还是把文件给我好了。” “我不这么认为。” 三分钟后，市议会大厅。 宽阔的议员席上，各持己见的议员们面红耳赤的在强调自己观点的合理性与优先级，如果不是数量更多的警官们拦着他们，恐怕这些人会当场上演全武行…… 实际上这并不是夸张描述。 在佩剑未被禁止携带入议会大厅的古老年代，经常能从史书轶事中看到这样的桥段：两个意见向左的贵族互丢手套决斗，最终以决斗胜者的观点为‘正确’观点的奇葩现象……更有甚者，会当场拔出佩剑斗个你死我活，每年伦萨各地的议会因为这种流血事件而丧生的贵族不少于两位数。 这种混乱情况直到佩剑被禁止带入议会厅后才得到了遏制。 但到了近代，难以搜查易于藏匿的手枪则让安保人员吃尽了苦头……虽然当时大部分枪械都必须由手工制作导致成本昂贵且性能极差，但对于富有的贵族老爷而言，这都不是问题。 直到国王下令所有人进入议会厅之前都必须搜身检查后，贵族老爷们藏枪的常规操作才渐渐少了起来，至于裤裆藏雷或菊花塞枪的高级操作……贵族老爷们都是体面人干不出那种事，至于富商？那时他们还没资格进入在当时只算是‘摆设’的下议院---那时的王国政治走向完全取决与由大土地贵族垄断的上议院，这些大贵族联合起来时甚至可以抗衡国王。 那之后，因暴力导致的议员当场死亡事件几乎绝技，但是，‘贵族老爷们’鼻子下面的那条巧舌，那个引起男人们冲突与混乱的根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的语言的杀伤力，远超任何武器，所谓的祸从口出，大概就是指那种情况吧。 ………… 毫无秩序的拉扯，面红耳赤的怒吼，站在桌子上如同一个小丑似激烈扭动的肢体动作…要不是满是碎纸的地面和各位穿着体面的打扮，洛恩真怀疑自己是被市长秘书带到了某个皿煮全武行选举现场，毕竟除了那地方以外…… “这里就是议会厅？”洛恩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秘书，有些怀疑这家伙是在整蛊自己，所以故意把他带到了一个被穿着体面，讨薪无果的杂务工占领的房间。 “…是！”市长秘书，这位小贵族家庭的长子尽管也为这些议员丢人的表现而感到羞愧，但还是红着脸无奈承认道：“出了一点小乱子，子爵大人很快就能平息下来的。” “我可不这么想。”洛恩前方的高背椅中，传出一个略微沙哑但是非常稳重的男低音：“你就是洛恩惠灵顿吧？我从普莱斯队长那里听说过你，来吧，孩子。 “到这里来，靠的再近一点。” 柯林子爵并没有看向欲要解释的秘书，随意的摆摆手，就像打法一个贪婪的孩子那样屏退了他。后者有些不甘心的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关上了市长专用的通道门。 “我本以为应该是艾文小姐把文件送过来，没想到你给我了个惊喜。”柯林子爵翘着二郎腿，从洛恩手中接过文件袋，并不避讳的当场拆开，随后一边阅读，一边指着他旁边的小凳子，示意洛恩坐下。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卖艺人双手抱胸，斜靠在市长高背椅后方的墙壁上，藏与阴影之下。 市长席位与议长席位并列，位于议会厅的最高处，俯瞰全场。而站在这里的洛恩，更是将下面议员的丑态尽收眼中。 柯林子爵目光飘过洛恩，飘过空置的议长席位，似乎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要是议长阁下就此一病不起，那就太可惜了……两个声音虽然会带来更多矛盾，造成更多损失，但起码在出错的时候，好歹多了一个踢皮球推诿责任的对象，再不济也能两人一起分担罪责……想想还是蛮不错的，对吧？” 卖艺人当然不可能搭话茬，他只是个普通小警司，一个前一刻还在为生存压力挣扎的普通人而已……他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有能力和眼光表态，即使他的‘见识’很丰富。 “你既不像打哈哈的普莱斯那样，也不像艾文那样敷衍我的话题，而是在用心听…？不愧是惠灵顿家的长子。 “可惜兰斯先生离开了我们，否则我一定会力荐你进入政府工作，而不是待在毫无前途的守夜人队伍里，去做教会手中一把随时可以抛弃的铅笔刀。” 虽然‘身份悬殊’，但洛恩并不赞同柯林子爵的观点……或许以前的洛恩会，但现在的他，则不卑不亢的回到道：““我很喜欢并热爱自己的工作，市长阁下。 “您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回去继续工作了。” 正文 第一六四章 罪恶之源（下） 这个坐姿让处在他后方的洛恩看不到他的侧脸，只能从那古波不惊的语气，几乎难以阅读的肢体动作，以及毫无波澜的平淡情绪中艰难猜测他此刻真正的想法……这还是洛恩的灵能视觉第一次无法看透一个人。 “文字，是给文明社会的文明人看的，对这些识字的猪猡而言，只是让他们能偶披起西服口吐人言，进入权力中心的工具而已。 “他们永远不明白什么是文字，什么是文字中代表的文明……更不用指望他们理解权力的真正作用，以及构建权力最核心的本质是人民这件事。 “真是可悲，不是吗？”柯林子爵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烟斗，划亮火柴，点燃，吞云吐雾。 高台之上沉默不语，高台之下混乱喧嚣。 “唔……我说的太多了。”柯林子爵自嘲一笑，“稍等一下，马上你就可以带着一个老人的请求离开了。” 随后，子爵站了起来，拿起象征市长权力的小木锤。 木锤落垫的咚咚声后，是子爵威严的声音： “肃静！ “下面宣布一件事，我于今天凌晨3:30向女王陛下汇报了瑞安多的疫情，她已经同意了我封锁城市的建议。 “现在，陛下直属的卫队已经完成了初步封锁。” ‘！！！’ 洛恩猛的挺直腰板，没想到八卦婆熊德勒从邻居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是真的？军方竟然先警察部队一步开始行动…… 随后，在部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与理应如此的低声赞美中，子爵再次宣布了一条重磅消息。 “我以命令瑞安多警察部队开始分区封锁，任何不持有市长特批文件的人，都不被允许随意跨区行动，包括在座的各位。” 这次，支持市长的人少了一些，而更多的‘不可置信’则转为了怒不可遏。 “您的决策英明无比。”小部分追随市长的死忠派如此赞美。 “恕我直言市长阁下，您的决定是否有些太过草率？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一步了吗？”部分不明真相，对‘黑死疫’可怕性缺乏了解的议员，如此还算理性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柯林子爵！！你在议会批准行动前就绕过我们下达的指令是无效的！！你无权这么做！！”这是部分热衷于权势之人的回答。 “狗屎！我不承认这个结果！！”这是大部分反对派，渴望登上议长宝座的家伙们的心声。 随后，柯林子爵无所谓的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将表情藏于背光处，藏于电灯照在高背椅上投射出的阴影之中，藏于象征权势的高背椅之内。 “看到了吗？我们敬爱的议员们，由人命选举而出的，代表他们利益的议员们，为了各自的权力，背弃了本应守护的人。”子爵将烟斗里的余恢磕在烟灰缸里，但见星点火苗，被更多的灰烬埋葬，熄灭。 “多么讽刺……伦萨人自以为世界上最先进的政治体制，却比不过他们眼中代表‘独裁与愚昧’的罗门帝国的君主制。 “自诩自由，却以金钱勾结权力，控制媒体，营造出欣欣向荣的假象蒙蔽国民视听。 “自诩平等，却人人都得不到相同的机会，资本的压榨下，孩子们甚至没有读书的权利，只能沦为他们工厂的廉价劳力 “自诩自治，但却不过是财团富商玩弄权力的遮羞布……自治？自我统治走向毁灭吗？ “先进？自以为‘迎头追赶’的几十年却只是在原地踏步，无所寸进，甚至鼠目寸光的选择忽视罗门帝国先进的科技与日渐蓬勃的国力！明智？被欲望蒙蔽双眼难辨是非，即使黑死疫这样可怕的瘟疫已然降临，但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贸然封锁城市会不会让自己的地位不稳，是否影响自己以后的仕途…… “真是……丑陋至极！！” 说到最后，子爵波澜不变的语调都有些咬牙切齿……洛恩的后背则被微微打湿，因为柯林子爵这番话完全就是颠覆言论啊！他要干什么？推翻王国和议会的统治，效仿大卫王建立另一个伦萨帝国？ 怎么可能……这又不是疾病肆虐，战乱四起的乱世！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难道想把他拖下水！？还是说他在间接试探守夜人的态度？拜托……我只是个小小的卖艺人，真的搅入你们这个层面的斗争中去的话，恐怕活不过几个小时！ “唔…？吓到你了?不要在意，这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的疯言疯语而已。 “就算你说出去了，也大概率不会有人当回事的……所以忘了这些吧，洛恩先生。” 子爵收回伸出高背椅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份很厚的卷成卷轴的文书，“这是你们守夜人部队的通行证……另外，我衷心的请求守夜人的各位，在于女王陛下直属军警发生冲突之前，三思而后行。 “呼……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随后，子爵不再说话，他将胳膊放在扶手上，双手十指相抱置与腰间，沉默着，等待下面的猪猡结束抢食。 贪欲既是人类文明前进的原动力，也是能将人们拉入深渊的可怕魔鬼。 正文 第一六五章 旧日车水马龙 更糟糕的是，那些尝试冲卡的人中有不少是携带了疫病但因体质差异还未‘爆发’的黑死疫感染者，密集的人群给可以通过血液，飞沫以及虱子叮咬传播的黑死疫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不少人在回到住处后就病倒了。 照顾他们的亲人，在对黑死疫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纷纷病倒，一个又一个家庭的灯火，未能在黑夜降临瑞安多之后亮起。尤其是下城区，陷入了一片哀嚎与黑暗的死寂。 奥特莱斯据点处，代替艾文在外面与政府各个部门跑了一天，嘴皮子都要磨破的洛恩在傍晚时候回到据点时几乎要累倒了，这是他第一次诚挚的认为：与那些油嘴滑舌的家伙沟通扯皮，简直比和‘舞女’大战三百回合都要累！ 稍微小憩一阵，通过‘梦魇梦境’快速恢复体力与精力的洛恩从沙发上醒来。 他草草的吃了两口茶几上放着的冷饭，就来到地下室替代精神不济的菲奥娜太太看守帕蜜斯之门。 “圣安多大教堂已经人满为患了，很多健康或染病的教徒聚集在那里祈求女神的庇护……尽管保罗主教准备了大量的治疗药水，但还是无法满足所有病患的需求，教堂区尚且这样，下城区……”菲奥娜太太疲惫的从椅子上坐起，“另外队长刚拍了一封电报回来，帕洛斯那里似乎也有黑死疫疫情……好消息是封锁及时尚且在控制之中，坏消息是原本应该即刻出发支援瑞安多的医疗救援队伍，恐怕要延后不知道多久了。” 目前下城区已经有超过120个黑死疫患者死亡，这个数字每分每秒都在变动。 议会的老爷们被黑死疫吓坏了，他们倒是停止了无休止的关于封锁的争论，但是却开始互相推卸起责任……这个表现不次于某些皿煮政客。 “最令人气愤的还是上城区的贵族，他们困住了很多自愿加入黑死疫救助的优秀医生，不让他们深入下城区……” “该死……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吗？”洛恩双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帕蜜斯之门和疲惫的菲奥娜太太，嘴唇动了动，抱着一丝希望问到，“有污染封印物可以治愈瘟疫吗？” “如果杀掉所有感染者和疑似感染者，算是治愈方法的话……那么里面有的是。”菲奥娜太太自嘲的摇了摇头，“但是单纯只是治愈疾病而不伤害人的……你觉得那种‘神之恩赐’，会被封印在地下，锁在帕蜜斯门之后吗？” “…我不爱瑞安多，对这里也没有多强的归属感，但是我不希望自己长大的地方就这么毁灭掉，更不想亲眼见证这令人压抑的绝望痛苦。” “没人想，守夜人。”菲奥娜太太捂着脸，声音渐渐低沉，“没人想。” ………… 早些时候，下城区 淘金者贝朗费力的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坐着的是眼圈发红的妻子，在远一点的地方，是一脸焦急的大女儿提芬妮和两个小女儿。 她们被贝朗素来小心眼的谨慎妻子支开，生怕女儿也被丈夫传染‘感冒’。 “女神在上，你终于醒了！”贝朗太太咳嗽了几下，拉着他的手安慰到，“提芬妮刚才已经去请林医生了，他马上来，你马上就会好起来了。”没受过任何教育，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贝朗太太只能用简单而又可怜的词汇量尽力去安慰自己的丈夫。 贝朗费力的侧头看向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那里又痛又痒，似乎被毒蚊子咬了一样肿起一个个大包。 “咳咳……我给你…咳，做点早饭吧？” “不……不……”贝朗颤抖的看着嘴角溢出一丝血液的妻子，陷入绝望。 他想起了下水道内那位奇怪女士的话，似乎那些老鼠带有黑什么疫……自己就是感染了那种怪病吗？这和前段时间那些得怪病死掉的人似乎一模一样，可笑的是，他当初还把那事当成同僚们茶余饭后的聊天打屁的吹牛谈资，更本没有放在心上。 “不吃吗？这可不…咳咳，不行！生病以后一定要吃东西，才会好得快，哪怕稀粥也…咳咳，也可以，至少吃一点……” “妈妈…” “走开！”面黄肌瘦的柔弱贝朗太太捂着嘴，狠狠的盯着女儿，“不要过来！禁止通行！” 有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女咬着嘴唇，含着眼泪不敢说话。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嬉笑着纠正母亲用词的错误：禁止通行这个词语不适合当前的语境…但现在，她除了恐慌无助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的和两个妹妹抱在一起。 “钱……钱…”贝朗感觉自己喉咙几乎肿的有杂质中画的椰子那么大，他几乎是费劲全力，才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词语，“钱，地板，老地方，拿走，全带上。” 妻子紧紧的拉着他的手，难以抑制的又猛地咳嗽了好几下，咳的贝朗满头满面都是飞溅的血沫。 “提夫尼，宝贝，听着。”贝朗夫人把嘴擦干净，努力露出让孩子安心的微笑，随后指着狭小的，集客厅餐厅与卧室为一体的小屋子下的地板，“那里，那里，还有那里的地板撬开。 “对，小心一点……把钱装在布口袋里，然后把手洗干净。” 正文 第一六六章 其实，我是卧底 连骂带吼，提芬妮泪流满面的被母亲赶出家门。 她死死攥紧手里的大把零碎钞票，咬着嘴唇，抱着只会咿呀学语的小妹，拉着和自己一样惊恐大哭的妹妹，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逃离了这个熟悉的街区。 “对不起……”贝朗剧烈的咳嗽着，耐心的，温柔的看向平时都没有怎么关心的妻子，他觉得自己欠了这个女人太多。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贝朗太太没什么文化，也不会用丰富的词汇去描述自己的感受……但她知道这种怪病会夺走丈夫的生命，然后就是自己的……一如当初自己的父母也死于一场流感那样。 “我陪着你呢……”她颤巍巍的取下丈夫早已沾满鲜血与碎肉的口罩，用已经里微凉的温水浸透毛巾，细心的将丈夫的脸擦干净，“我给你刮个胡……咳咳，胡子吧？” “好。”淘金者平静的看着妻子…或许，这就是那些有钱人嘴中的‘爱’吧。 如果能挺过这次危急，他一定会兑现带家人去海边看海，度假，‘吃’椰子的承诺……如果，能挺过这次危急的话。 但如果女神并不眷顾贝朗家的话，他希望，死后能和妻子在神国团聚……希望那里有一片大海，希望他们可以在那里祝福三个女儿。 贝朗太太拿着剃须刀和一盆温水，咳嗽着回来时，丈夫半睁着眼睛，胸口再无起伏。 她努力深呼吸几次，平静了一下心情，含着泪水将贝朗胡子拉碴的下巴收拾干净后，拿起家里唯一的，为了提芬妮学习而购买的二手的，带靠背的椅子，反顶住木门。 然后，她回到床上，躺在丈夫僵硬渐冷的臂弯里。 闭上眼睛， 将剃须刀放到颈间 ………… 艾文在晚上8:30的时候醒来了，她没有吃饭，而是沉默的来到地下区域，从洛恩手上接过值守帕蜜斯之门的任务。 “即使上面的情势已然如此危急，地下的油灯依旧如此平静……艾文，到底什么才算是威胁？”洛恩指着宽阔的走廊两边数量众多，可以预警的油灯，“只要灾祸没有蔓延到这里，没有波及到据点，那么这些油灯就会一直平静的燃烧下去，即使瑞安多夷为平地？” “……你该去巡夜了，先去家里安慰一下孩子们吧。” 是啊，蒂法和内特，他们是洛恩坚持并奋斗的理由之一。 ………… 内特身上盖着毯子，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断‘点着’小脑袋，朝向大门的位置已然熟睡。 蒂法将一件洛恩以前的旧外套披在外面当做大衣，只要听到车轮响起的声音，就会敏捷的从内特身边站起，跑到针对大门的窗边，看向街外的石子路。 但无一例外的，并没有出现那个让她期盼的熟悉身影。 “发生了什么？”蒂法搓着冰冷的小手，不断往里面哈着气。 下午还不到放学时间的时候，几位警官来到学校后…… 老师们就像被‘请家长’的孩子们一样，焦虑的将所有学生集中起来并提前送回各自的家里……蒂法是中间那波被送回家里的，所以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班主任也没有告诉她们。 “不要紧张，蒂法！你已经是5年级马上要毕业的小学生了，遇到事情应该沉着冷静！”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搓着手哈这热气在客厅来回踱步，“洛恩马上就会回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她虽然年龄小，但是比起市立小学里其他学生而言要‘成熟’许多，虽然不知道老师们为什么那么害怕，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洛恩只是一个普通职员，他不可能有事的……不可能有事的……”妹妹的自言自语中，眼圈微红，声音断断续续，带有哭腔。 吱呀 女王大道17号的铁门被推开。 洛恩才蹑手蹑脚的准备开门，就看到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是妹妹微红的眼眶和夸张的撅起的小嘴。他动作极快的伸手拉住门，没让蒂法把门关上。 “喂，你就是这么欢迎哥哥的吗？” “你别回来了，在外面继续花天酒地去吧！” “哈？花天酒地？你和谁学的这个词儿？” “用你管啊！坏蛋，走开！！” 几分钟后，洛恩将在自己怀抱里哭的稀里哗啦睡着的蒂法悄悄抱上楼，随后又把内特也抱上楼放到蒂法旁边。 随后，他才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被踢出一块淤青的小腿……蒂法这丫头，不知不觉长大了这么多，唔……虽然有点暴力，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不怕被坏小子欺负吗。 略微思索片刻并小心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洛恩准备留一个字条就出发巡夜，顺便把给自己线人薇娅的药剂配额送过去。 就在这时，蒂法突然心有灵犀的醒了过来。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手死死的抓着洛恩的衣角。 “你要去哪？” “…” 知识重要吗？当然重要！有了知识，你才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洛恩快速的将一个又一个蹩脚借口排除后，就立刻编一个半真半假，最能让蒂法这个年龄段小女生相信的谎言。 “蒂法……其实，我是卧底！” “？！？！？”可怜的妹妹，被洛恩忽悠的小脑仁完全陷入混沌。 正文 第一六七章 不眠之夜 “…真的？”蒂法回忆起下午警察和老师嘴里说的什么黑死疫，相信了大半。 “骗你是小狗！”洛恩眼神无比诚恳，但随即就遭到了妹妹无情的大脸。 “这话如果能实现的话，你都当了几十次小狗了。” “这……”卖艺人有点儿头大，妹妹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要和你去那个什么古董店里去看看，要是你骗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行！”略作权衡后洛恩点了点头，比起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自己担惊受怕，不如把他们送到更安全的据点里……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让内特少接触熊德勒先生，万一自己的弟弟变成那个调调，那么卖艺人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拔枪，一颗猎魔弹将奥特莱斯古董店备受男性顾客好评的前台接待给打死。 十几分钟后，奥特莱斯古董店二楼。 与洛恩想法相同的还有凯特小姐，她的妹妹露露柯蓝也被寄放到了据点内，正由泰勒先生帮忙照看着，很乖巧的听着老人家讲故事。 “…”泰勒先生看到洛恩手里抱着的睡着的内特，和一脸好奇与紧张的蒂法时，无奈的耸了耸肩，“瞧瞧，我们这里都快成幼儿园了，还好我平时有多准备一些饼干零食，小家伙，你喝咖啡还是柠檬茶？” “普通温水就可以了，泰勒先生。”蒂法很乖巧的行了个迷你淑女礼，洛恩在来的路上就将据点里的各位介绍给了妹妹，至于迷迷糊糊的傻弟弟内特……唔，有姐姐蒂法照看他就行。 “洛恩你有个很懂礼貌的妹妹哦……”随后他拍了拍旁边‘吃醋’的小女孩的脑袋，“当然，我们的露露小姐也不差。” 泰勒先生因为子女都在帕洛斯工作，所以现在他反而是据点里最轻松的一个人；熊德勒在早在下班时间到了以后就回去家里照顾年老的母亲，丽萨小姐昨天就和母亲一起去帕洛斯迎接新年外加社交应酬，她的家世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玛丽小姐则和她同行，只不过她是去帕洛斯见自己久违的父母。 所以此刻诺达的据点内，除了躺在一楼接待处安乐椅中恢复精力的罗大夫外，整个上层区域就只剩泰勒先生一个‘闲人’，因此他对能陪伴自己打法时间的3个孩子很是欢迎。 “走，做事。”凯特拍了拍洛恩，二人悄悄的趁着孩子们专心听泰勒先生讲年轻时周游经历的故事时，离开了古董店。 从接待台处拿过金属标牌，和浅睡的罗大夫打了个招呼后，洛恩就关上古董店大门，将营业的牌子翻到“暂时歇业”的另一面，随后掏出钥匙反锁正门。 暂时歇业，在伦萨语中又有最后的重逢的意思。 “我总觉着这块牌子不吉利，不如改成‘暂停营业’比较好？” “可以啊。”凯特小姐耸耸肩，“你出钱。” “……其实吧，做人不能那么较真，所以我觉得‘暂停营业’也挺好的。” “切……抠门的死鸭子，嘴硬！” ………… 12月13日，深夜 这是黑死疫席卷瑞安多的第一夜，无人入眠，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这场不明的疫病能快点结束。 相比教堂区的紧张和上城区的暗流涌动，下城区以及车站区就要安静多了。 下午被镇压下来的冲卡事件似乎早已平息，除了检查站附近仍能看到一些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从有些破损缠绕着铁丝网的拒马上找到一些碎肉和不料外，整个区域都变得再次安静下来，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此事，除了少量聚集在检查站附近企图蒙混过关却换来军警一顿毒打的贫民外，只有那么几十人依旧在离检查站稍远的地方眺望向那里，祈祷市政府能撤掉封锁，让他们可以去环境更好，感染人数更少，医生数量更多的教堂区或上城区避避风头。 这其中，就包括一对起了争执的少年少女，以及抱着少女畏缩恐惧的两个小女孩。 他们的争执比起哨卡那里的流血事件简直不值一提，绝望程度更比不上旁边那些坐在行李箱上面若死灰的可怜一家人……所以，本来这种事是不应该吸引到洛恩注意力的，直到那个脏兮兮的少年咒骂似得低声试图说服少女：“该死的，提芬妮你长点脑子，那个什么狗屁警官根本不值得信任！！你就算碰巧绕过哨卡，也会被他骗光钱然后抛弃掉的！ “趁着现在我们手里还有点积蓄，我认识一个人，他有路子能把我们带出这里……” 少女咬着嘴唇，拉着两个的妹妹的手低头不语。 ‘一对早恋的小情侣，还是普通兄妹争执……等等，他称呼少女叫提芬妮？’洛恩放慢脚步，利用记忆回溯倒放了几段贝朗和瘦子无意间的谈话，随后有些发愣，“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了？”凯特注意到了洛恩的异常，她顺着后者的目光看向那对年轻男女，“我们的任务是巡视疫情最严重的下城区，消除一切可能扩大疫情的隐患，并清除或驱逐所有非官方超凡者，可不是来看午夜肥皂剧的。” 正文 第一六八章 论如何与青春期叛逆少年友好相处 “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少年的情绪似乎很激动，他紧握拳头随时都可能爆发，“怎么可能有人会那么蠢，遵守与两个肮脏的掏粪工的约定？ “趁现在还来得及，趁我没发火之前，跟我走！ “否则就别怪我……”少年目露凶光，藏在袖口内的匕首闪出星点寒芒，这是他的最后通牒了。 “别怪你什么？”突兀在他身后出现的声音，让少年本能的抓住袖口里的匕首向后刺去……不过就这种三脚猫反应速度和攻击手段，自然是不可能伤到卖艺人。 他右手一闪，眨眼间少年手里的小刀就跑到了洛恩手上。 一只绵软无力的空拳砸在洛恩外套上后，一脸迷茫的少年抬头看了太高大的陌生人，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本打算一巴掌将这个不良混混扇飞的洛恩，在最后一刻停住了攻击，因为这个小混蛋长得实在是太像不久前给自己带路的‘瘦子’了。 “你认识贝朗？”这话洛恩是对少女说的，“他让你去找洛恩惠灵顿？” “是的先生！”经常有兼职做杂务和浆洗女工的提芬妮一眼就看出了洛恩大衣的价值，那绝对不是在贫民区的人穿得起的昂贵外套，她小心的，有些期盼的低语道：“您认识那位先生吗？我是……” 少女的话没说完，就被面前这个虚张声势的小混球打断。 “狗屎，把老子的刀还回……” 这次，洛恩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将处在青春亢奋反抗期，被愤怒冲昏头脑而不明事态的臭小子扇飞后，他掏出手巾不在意的擦了擦手套上的血渍，皮鞋轻轻一磕，将少年掉落在地上的牙齿崩到他脑门上。 做完这一切后，洛恩才畅快的弹了下帽檐，“在女士发言时，作为绅士的我们应该保持缄默并给予足够的尊重，希望以后你能铭记我给你上的这‘友好’的一课。” 说完，洛恩看向有些被吓到的少女，微微点头。 “在下就是洛恩惠灵顿，你是？” “我是提芬妮肖特，贝朗肖特之女……弥留之际的家父让我来找您，他说…他说：贝朗选择一份工作。”说到后面，少女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她的前半句自我介绍让洛恩很是惊讶，他完全没想到一个‘淘金者’的女儿竟然能顺畅的使用‘上流社会’用词讲究的介绍方式，如果不是她穿略旧并明显在改工后依旧显得宽大的连衣裙，而是一身体面的衣服的话，洛恩甚至会以为这是哪个中产阶级家的小姐。 但随后提夫尼的话语和语气，让洛恩先是疑惑，随后隐隐有些不安。 “贝朗……生病了？”洛恩微微捏紧藏在阴影之下的拳头，他和贝朗远称不上朋友，只是有些赏识这个朴素且有远见的工人而已。如果在平时，这位和他合作过的被雇佣者如果遭遇意外确实会让他稍微惋惜一下，但过不了多久卖艺人就会将他忘却……但前提是他没有卷入‘命运钟摆’之中！ “……”洛恩看着痛苦的抱着两个妹妹蹲下，几乎泣不成声的少女，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追问贝朗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残忍，还是等一下，等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下以后再说。 这时被打飞的少年缓过了一口气，他虽然依旧嘴臭的令洛恩想要再给他上一‘课’，但这次，他总算学乖了一点，没有再讨打的一开口就是惹怒卖艺人的脏话了。 所以说，社会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老师。 “我不知道那个胖子有没有死，但是我老爹半夜里回来后就开始咳血发烧，要不是我在酒吧里和哥们一起快活，恐怕现在我也陪着他一起死了。” 少年似乎对死去的父亲有很大怨气，“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就让我不要靠近他……还说，让我去找你寻求帮助。 “你会给我30伦萨朗？嘿，我可不这么认为。” “…”洛恩只听进去了他的前半句话，就难以再思考其他事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两人明明没有被老鼠咬伤，全程都穿着防护服，也不可能被跳蚤传染到黑死疫，为什么还会死！？偏偏产生瘟疫前兆的时间，和原来时间线中死去的时间相差无几……但雾人明明都死了，他们的命运难道不应该被改写吗？ 卖艺人一肚子的问题解决之前，就被聒噪的少年吵‘醒’了。 “嘿？怎么，听到这么多钱以后你就哑火了？看到了吗提芬妮，这就是你寄托希望的家伙！” “你选择钱？”洛恩撇头看向少年，要不是他必须完成瘦子的委托，此刻他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个打扰自己思考的小王八蛋……但尽管如此，给瘦子的承诺他不会食言，“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另外一个选项？” “工作？别逗了！这里都要完了！”少年就像看一个傻逼一样看着卖艺人，“我哥们告诉我，这种瘟疫叫做黑死疫！除非有钱购买黑市上流出的治愈药水，否则留在这里迟早是死路一条！ “嘿，你知道那东西多贵吗？ “25伦萨朗一支，还只够一个人使用！只能保证3天的安全！“” 黑市上这么快就有动作了？是蒸汽之心那里流出来的？ 不，那些土豪老哥不可能在姊妹会的地盘上做这种拆台的事……那会是谁？野超凡还是伺机而动的邪教徒？一个是图财，另一个则极有可能贩瘟疫更可怕的毒药…… 正文 第一六八章 悲伤之角 “好吧，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会，保重。” 等少年走远后，洛恩才松开背后握紧的拳头，抬起头，用依旧有些不自然抽搐的脸庞对向提芬妮，努力‘笑’道：“你呢？你还是选择遵守你父亲的遗……嘱托吗？” “是的，先生。”少女擦了擦眼泪，微微抽泣着点点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对金钱和渴望和对即将获得工作的高兴……她只想静静地等待命运安排自己。 “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洛恩点点头，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随后拿出两个在瓶底还残留了一丝药液的空水晶瓶，“去那个旅馆住下，然后烧一壶开水不能挂在晾凉后灌入药瓶内，把里面稀释的液体兑水喝下，虽然药液已经稀释到一个可怜的地步，但至少能增加一些你们对那种瘟疫的抵抗力。 洛恩的话让少女失去光彩的双眸稍微恢复了一丝神采。 “我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回来，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给你一份工作……另外，你家在哪？” ………… 10分钟后，柳丁街13号公寓附近的另一座死寂且破旧的公寓外面。 “该死，你就像一只没了头的鹅在下城区乱窜！”一路追着洛恩过来的凯特小姐，总算在后者准备推门进入这幢公寓前拦住了他，“在你进入这里之前，不介意和我解释一下吗？” “贝朗没理由感染黑死疫。”洛恩脸色严峻，紧攥着拳头，“我明明把他救下了，他也提早离开了下水道，没有被老鼠咬到……” “你在说什么啊？？”凯特只是被动经历过一次‘命运钟摆’，并未作为被施术者亲身经历3次命运循环，所以在她确实无法理解洛恩的立场，因此有些云里雾里的问到：“下城区已经死了几百个人了，一个常年徘徊在下水道的淘金者现在才染上重病，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吧？” “走吧，去看一下就好了。”洛恩拨开凯特小姐拦着自己的手，灵活的迈入公寓楼，身影一闪就踏上楼梯，只留下渐远的脚步声。 “什么人啊！”凯特小姐快速的从身后背着的‘琴箱’内取出一把短管猎枪，“简直就和菲奥娜太太描述的，队长年轻时期掉发还不严重的那段时间一样，说话神秘兮兮的让人摸不到头脑……真是气死个人！” 但抱怨归抱怨，凯特小姐还是迅速进入警戒状态，将两发大号鹿弹装填入猎枪内并把大衣扣子解开，抓住套在衬衣上的子弹带用力一拉，胸前位置装有猎魔银弹部分的子弹带被她移到了背后，露出装着数发大口径鹿弹的子弹带，“我应该在把枪塞到那家伙的屁股里的时候提问，相信一定能得到一个比较正常的完整解释！” 来到贝朗家的大门前，洛恩从衬衣领子内侧取出别在上面的曲别针并拉直，轻车熟路的蹲下并将锁子撬开……这个技能在洛恩未魂穿前就掌握了，只是很少用到，而到了这里有了‘巧手’天赋的加持以后，卖艺人觉得自己只靠一根曲别针或发卡，就能将一个社区洗劫一空，当然，前提是他不怕被队长抓起来并吊在房顶上一顿毒打…… “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大门？”洛恩转了转把手，发现大门纹丝不动，“要不要试试暴力踹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从后面赶上来的凯特小姐就一把将他拉开，随后不知情的将猎枪对准门锁，扣动扳机。 “我把锁撬开…了…… “算了，当我没说。”洛恩拍拍屁股站起来，伸手穿过木门上被凯特小姐一枪轰开的大洞，抓住椅子残余的把手稍微移动，推开木门。 “这样比较方便。”凯特酷酷的转过头，咔嚓一声将猎枪掰开，重新装上一发猎鹿弹，“我就不进去了，你快点，我们还有任务呢。”说完，她就靠在门边压低圆帽帽檐，不再说话。 “…蒸汽之心没有把你吸纳进去，真是他们的损失。”低声吐槽一句，洛恩迈步踏入漆黑的房间内。 贝朗租住的公寓只有一室一厅，很小。 屋子的角落里有用帘子遮住的马桶，紧贴着布帘的是简易的盥洗台和破了好几个角的玻璃，生锈的毛巾挂旁是一个没有门的衣柜，里面的旧衣服虽然看上去层层叠叠五颜六色感觉很是杂乱，但每件衣服都被叠成同样尺寸，并按照薄厚不同的程度，井然有序的刚好装满整个衣柜。 厨房和餐桌则在客厅的另一边，台面上被打理的很干净，没有恼人的水渍和食物碎屑。地上放着的抹布形状奇怪，虽已然风干但是不难看出似乎沾有些许血迹残留，而旁边的地面上则拖出一条痕迹明显的‘路线’，显然某人不久前从这里被拖拽向了卧室。 正文 第一六九章 共生关系 显然当时帮昏迷的贝朗脱下衣服的贝朗太太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否则这身行头早就被丢掉了。不过，这对洛恩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他将贝朗家餐桌上的油灯拿来，灵能视觉虽然可以捕捉活物并一定程度上具有夜视能力，但是在黑暗中对非活物的细节捕捉能力显然不如正统的夜视能力，所以他依旧需要一盏油灯，只要些许微弱光芒就足够。 这身满是异味的‘工作服’保存的非常完好，至少在胸口以下的‘防水’部位看似没有丝毫破损，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洛恩甚至将这身工作服拿到了水台边，往里面灌满了水，并经过约半分钟的观察后确认工作服没有破损。 “既然老鼠没有咬伤贝朗，那他是怎么染上黑死疫的……”手持工作服的洛恩，正准备将里面的水倒掉时，几个细微到几乎被他忽视的灵能波动突然附着在他手指上，随即被卖艺人本能的自我保护反应捏死。 “这是……”洛恩睁大眼睛，看向如同水桶一样的工作服内里表面，那里，附着着一层浅浅的灵能波动，“跳蚤？原来如此！我怎么把这些害虫忽视了！” 曾经肆虐欧洲近50年，最恐怖时在短短几年内夺走2500万人的黑死病，主要就是通过老鼠身上携带的跳蚤叮咬传播的……这些跳蚤某种程度上和疾病宿主属于一种另类的共生关系。 真正通过被老鼠撕咬而感染鼠疫的人，只占被害者总人数中非常少的一部分，大多数人都是被其他病人和老鼠身上的跳蚤咬伤，而患上这种可怕疫病的。另外造成这种悲剧包括但不限于：较差的卫生条件，落后的封建迷信思想，官僚系统的臃肿不作为，闭塞的信息，医疗技术本身的限制等原因。 “在北大陆肆虐过一次的黑死疫，之所以没有牵连到所谓的女巫，恐怕还是那些施术类的超凡者比起黑死疫更加可怕吧？后者只会让人们缓慢死亡，但至少还有痊愈救治的希望，而前者，恐怕会直接灭杀掉任何威胁到她们的人……再加上超凡侧本身的隐秘性，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女巫狩猎’事件，这么来看的话，女巫确实比黑死疫要可怕得多。” 但这种在北大陆上已经消失许久的黑死疫，被教会宣布灭绝的瘟疫再次出现在瑞安多，怎么看，都透出一分诡异与巧合。 “队长说帕洛斯也在前几天爆发了一场黑死疫，只不过疫情已经处于控制之中……不知道像瑞安多这样被黑死疫袭击并封闭的小城市，在伦萨还有多少……”瘟疫最可怕的并不是其带来的直接杀伤，而是难以控制的恐怖传染性和生存力，以及其带来的对现有秩序的破坏。 值得庆幸的是，有不少超凡手段都可以帮助城市度过危机，但同样的，瘟疫也是会‘进化’的，一旦产生超凡适应性后，会变得更加可怕…… 曾经肆虐欧洲并间接破坏了基督教根基，引发文艺复兴的鼠疫……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恐怕是无法掀起那些改变世界进程的波澜，因为这里照顾病患的神职人员不可能患病，也就不会有那套‘上帝惩治神职人员，所以降罪与他们头上’。 就在洛恩脑洞大开愣神的时候，凯特小姐敲了敲屋门打断了他。 “要走了，刚刚军警封锁了这附近区域，开始逐户排查并集中病人，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们最好早点离开。” “军警……？这么快？” 直属与女王奎因的军警部队，每个作战单位必然会有王室超凡者带队。所以即使没有柯林子爵的‘吩咐’，洛恩也会子爵的给这些人‘让步’。毕竟，在这种对抗瘟疫的国家性事件中，教会应该扮演的是辅助者，而非决策者的位置。干扰军警的执法会因缺乏‘正义性’令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这是洛恩不想看到的。 “柯林子爵希望我们不要干预王国的决策……所以走吧，直到他们主动求援之前，我们还是别干扰他们执法。” 就这样，两位守夜人消失在黑暗中，在女神的庇护之下，继续履行自己神圣的职责。 神权与王权这种既复杂又微妙的共生关系，已经维系了数百年，如果不出意外则将会继续永远的维持下去……除非，伦萨诞生另一个能将的大卫王。 军警们身穿厚重的军服，踩着扎紧裤腿的军靴，戴着防护面具和橡胶手套，武装到了牙齿。 经过上一次被黑死疫肆虐北大陆的惨痛教训后，北大陆的医学体系方面虽然依旧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进展，但是政府已经建立了一套相对完善的应对类似瘟疫的应急措施，至少不会出现当初那种整个小镇和区域陷入一片死寂的可怕场面了。 “为什么守夜人军械库里没有类似的防护面具？否则当初我在下水道里也不会那么遭罪了……” 正文 第一七零章 悄然消逝的疫病初夜（上） 直到卖艺人用非常严肃不苟言笑的双眼盯着她时，凯特小姐才勉强轻咳两声止住笑声，但还是忍不住咧起嘴，用非常揶揄的语气说道：“世界这么大，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别总觉杞人忧天。 “还命运修正……你觉得就算真有掌握那种近乎无限威能权责的神邸，祂会在乎你这个蚂蚁？你会因为一脚踩死了一窝蚂蚁而漏掉其中一只，而特意的再后退几步在它头上补一脚吗？” 道理卖艺人都懂，但是有句话怎么说，输人不输阵？所以洛恩非常认真的点点头，“我会回去补上一脚，让它们一家团圆共赴神国” “……”凯特楞了一下，随后咧嘴，“那些在城市里游荡的，报复心极强的野猫也会。” 疾病，是一个瑞安多下城区贫民窟从来不陌生的名词，而她的姊妹，更加可怕的瘟疫，则是所有人都会战栗的恐惧之源。 每当瘟疫肆虐而政府又无力在短期内平复疫病时，总会有形形色色的奇怪团体诞生，比如子虚乌有的各种假‘教会’，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假扮警察或政府官员的职业骗子。原本，这些人会被本地黑帮视为‘抢地盘’的‘入侵者’而遭到驱逐，但要是这些平时令所有人憎恨的家伙，突然在这个节骨眼消失的话，又会怎么样？ 瘸鬼杰瑞和瞎眼约翰的暴毙并没有让他们掌控的区域变得更美好，相反，那里变得更加混乱无序。无数原本还能被驾驭的小头目们为了争抢‘大统’而相互勾结斗争，在这种节骨眼上，没人在乎那些邪教徒和江湖郎中，他们只想尽快的干掉所有竞争对手。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惜变本加厉的压榨‘保护区’内的平民和店铺老板，以近乎杀鸡取卵的方式制造各种惨案……至于那些腐败堕落的警察，只要‘纳俸’给足谁会在乎这些？更何况这场‘惊喜瘟疫’的到来更让政府的注意力被大大转移，只要‘会写报告’，那么死多少人都可以轻松的推到瘟疫上面，还有比这更省事的？ 洛恩和凯特，就目睹了一场异常快速且血腥的黑帮火拼，失败者被一个不留的斩首灭口，尸体被随意的踢到旁边的臭水沟里，随后点上一把火便扬长而去。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洛恩心情万分复杂，虽然瘸鬼和瞎眼约翰是被不明势力击杀的，但是他总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复杂心情，如果他那天选择更加温和的方式拜访瘸鬼，他可能就不会被外面的狙击手杀死，下城区那些小头目也不会因此夺权导致现在的混乱……当初自己一厢情愿的‘首恶已除，天下太平’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 罪恶是不会因为代表罪恶的人的死去而终止的，只要罪恶的温床依旧存在，那么还会有下一个瘸鬼诞生……就像肥沃土地里的野草，烧光一批，一场雨过后，还会有另一批生根发芽。 卖艺人压了下帽檐，决定不再去幼稚的干扰名为‘现实’的社会生态系统的自我调节……这种病症不是靠一个人微言轻的暴力分子就可以解决的。除非瑞安多是一座满是圣人的居所，否则，就只有社会的发展与生产力的进步才能淡化这个可悲的罪恶现象。 凯特的想法就简单多了，她忠实的履行了作为一个守夜人该做的事：超度与祷告亡魂，防止尸体异变为怪物。 “你还要在上面发呆到什么时候？下来帮忙！” 守夜人是疯狂与秩序的隔离带，是被动的守护者，不是，从来不是，以后也不会成为变革者。 ………… 12月14日拂晓，帕洛斯。 下城区突然爆发的大规模黑死疫之所以能够被及时控制，除了军警第一时间封锁街道控制感染外，最主要的核心力量就是这些难得被聚在一起的姊妹会守夜人精锐力量，各个地方前来述职的队长们。 普莱斯自然也不例外的被教会和王室抓了壮丁，不擅长配置治疗药水的他，理所当然的前往瘟疫一线保护医生排除疫情，在经过近24小时的连续执勤后，他总算能够稍微喘口气。 回到教堂后他并没有立即回去休息，而是第一时间直奔电报室去查看自瑞安多的回执。 “没事儿就好……”接到艾文电报的他，轻松的舒了口气后欣慰的自言自语：“没想到洛恩这小子挺能干的，无伤一打三可不是了解弱点以后就能随便做到的，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没有放下战斗技艺的磨炼，很好！” 他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想着回去以后该给这小子带个什么礼物，否则以他抠门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事儿记一辈子……但想了一圈后，他才哭笑不得的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洛恩那个笨蛋不需要什么浮夸的礼物，他最喜欢的就是金灿灿的伦萨金币，还真是个好敷衍的家伙……” “洛恩那么喜欢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普莱斯身后的米兰达，若有所思的看着电报，“如果安雅还在的话，应该能和他聊到一起呢。” “…下次麻烦你走路出点声音，不然把我吓死能对你有什么好处？” 正文 第一七一章 悄然消逝的疫病初夜（下） “别……别开玩笑了。”普莱斯忍住有些心动的臆想，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所以教会将大部分高阶战力都抽调过去的传闻，是真的？” “半真半假。”米兰达慵懒的坐到普莱斯旁边，用洁白如玉的藕臂撑着脑袋，捏起额角垂下的一缕金色秀发，轻轻拨弄着自己的下唇，有意无意的挤压着胸口，“抽调人手是一定的，至于大部分高阶战力？嘿，或许是引蛇出洞，又或许是空城计？谁知道呢？不过…… “如果你肯让我把手绑住，然后咬着橛子‘任我处置’一个小时，说不定我会透露点什么信息呢……怎么样，要不要为了你的好奇心赌一把？” “帕洛斯今天天气不错，罕见的大晴天呐！” “是吗？”米兰达玩味的挤了挤眼睛，“可是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明明是小雨的大雾天呢？” “这…大卫王说过，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这就是知识决定命运的典型案例。 直到第一路晨曦照亮瑞安多，这座被黑死疫缠身的小城才看似恢复了一丝生机。 洛恩和凯特小姐二人组一夜的巡查下来，非官方超凡者一个都没有遇到，但倒是一直忙于处理臭水沟里的尸体，直到军警到来并将这些尸体全部装车运出城外集中焚烧后，他们才得以稍稍获得一些休息时间。 “就这样吧。”凯特小姐打开一瓶消毒水冲洗掉手套上的血污，“虽然女神的权责中包括黑夜，我这么说可能会有些不妥，但……暂时就让我赞美一下太阳吧，至少在有阳光的地方，这些尸体的异变几率与速度会下降很多，我们能有一丝喘息时间了。” “嗯。”洛恩点点头，将没用完的消毒水放回腰包内，这些高效杀菌液体可比普通医用型消毒液要有效且安全很多，剩下没用完的量可以留着自用……没人会计较这种‘边缘小幅度薅羊毛’的事。 “唔……回去了，把报告写完然后休息一下吧，下午开始又要继续加班了……该死，真希望队长能带着新队员早点回来，这种高强度轮班实在是不适合我这种妙龄少女。” “…”只要熟悉起来以后，凯特就会从一个少言寡语的毒舌，变成一位话多嘴碎的毒舌，实在是一件令人既欣慰又头疼的事。 ‘有了百年前那次大范围恐怖黑死疫的经验后，无论是王国还是教会，应该都能妥善处理这次危急了吧……希望一切平安，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洛恩突然停住，随后猛地一拍脑门，‘坏了，薇娅的药剂！’ “你发什么呆呢？” “我得去给线人送药剂……” “…竟然把这种事忘了，当你的线人还真是倒霉啊。” 洛恩耸耸肩假装没看到凯特招牌式的抿嘴嘲讽脸，“那就麻烦你写报告了，等下回去的时候我会把签名补上的……对了，别忘了上报消毒液损耗…耗…耗……” 卖艺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真是无力吐槽，这家伙只要和钱有关的事情就记得这么清楚吗？”凯特小姐抿抿嘴，哼着放松的曲调，脚步轻盈的走向教堂区。 睡梦中的薇娅做了个噩梦，她梦到一只可怕迅捷的黑豹一直追着自己在到处跑，无论她藏到哪里，那个可怕的野兽总能迅速找到她，偏偏他还不直接一口吃了她，而是玩味的用缩回利爪毛茸茸的前爪来回拨弄她，就像在玩弄一个绒线球。 噗通！ 薇娅脸朝下从床上跌下，吃痛的捂着鼻子睡眼迷离的爬起时，才反应过来那个逼真到险些把她吓尿噩梦已然结束……随后，她就看到了坐于自己床边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玩味表情俯视着她的洛恩，她小腹一缩险些出丑，还好最后关头及时夹紧了双腿。 说实话，要不是卖艺人是正常的人类圆瞳并且嘴巴两面没有又长又细的触须，她都要把洛恩错认成那个噩梦中捉弄自己的大猫，而尖叫出声了。 “呃……又有任务了吗，大人？” “不。”洛恩将视线从薇娅睡衣脖颈处的开口移开，暗叹她缺乏‘事业运’的同时，从腰包里取出一支淡绿色的水晶瓶，“你的线人福利，足够1人量的治疗药剂。” “就是黑市上的那种？” 薇娅眼睛一亮，把这种守夜人的福利行为理解成了洛恩的慷慨。而洛恩也并未解释，而是任由她开动脑筋去脑补这个美丽的误会。 “别拿那种劣质的骗人货与这个相提并论。”洛恩虽然没见过所谓黑市上流传的治疗药剂，但是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是稀释过许多倍的残次品，毕竟一支普通人能使用的治疗药剂的调制和人工成本，甚至比普通治疗药剂还要高，怎么可能以25伦萨朗的贱价甩卖？200伦萨朗以上还差不多。 “这里面是1个人1个月的免疫量。” “只有1个人的剂量？可是我家里……我，我知道了…… “我…可以把药水分给家人吗？”由于洛恩在薇娅面前建立的人设很是‘成功’，所以她并未尝试色诱或装可怜，向卖艺人索取额外的配给。 正文 第一七二章 疫病日 “不用和我解释你的家事。”洛恩接过药剂瓶，压了压帽檐，“东西既然给你了，怎么用都随你……对了，饮用水和食物最好在沸水中烹饪10分钟以上再食用，这样可以尽量预防瘟疫……就这样，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随后卖艺人从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狭窄漆黑未被晨光眷顾的小巷内。 “……谢谢。” 15分钟后，下城区与教堂区之间，军警设置的‘隔离墙’附近。 洛恩找到了旅店内忐忑不安的提芬妮，她眼袋黑肿似乎彻夜未眠，看到洛恩果然如约过来后微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变的有些恍惚，似乎会随时会因为疲倦倒下。 但她依旧强打精神，生怕给洛恩留下不好的映像。 ‘很好……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顶级间谍大师也没法撒谎，更何况一个普通女孩。’洛恩开启灵能视觉，问了一些提芬妮的情况。 他虽然对贝朗承诺会提供一份工作，但是具体的待遇和工作内容还是取决于提芬妮的技能和本身素养。要是她实际上只是一个懒惰而只有一些小聪明的滑头，那么洛恩大概率会把她丢到警察局里去当一个扫地工人。 不过提芬妮没有让他失望，她果然如之前‘瘦子’评论的那样既勤快又聪明，这让洛恩觉得他可以雇佣这个女孩来做自家的杂物女仆，当然待遇上不会亏钱她，毕竟她和自己很相似，也有2个孩子要养活。但在此之前，洛恩还是要先谨慎的观察她一段时间，毕竟他不可能仅凭一次简单的问询就把她放到妹妹和弟弟身边照顾他们……所以，他打算先让提芬妮在奥特莱斯古董店担任一个月的勤杂工，全面考验一下她的各方面素质。 当然，这期间及以后提芬妮的薪酬，稍加‘操作’后就可以由队里报销…妙不可言！ 12月14日的清晨，除了个别几家大的报社依旧保持‘更新’外，其他许多家主营花边新闻的小报社都停止了发刊。 她带着3个女孩回到奥特莱斯古董店时，店门已经被凯特小姐打开，只是‘暂时歇业’的牌子依旧没有被翻面。 “反正这种时候，也不会有哪个正常人来购买这些赝品……”低声吐槽一句，洛恩推开大门，和精神不错的熊德勒先生打了个招呼，并将昏昏欲睡的提芬妮和她的两个妹妹交给这位看似凶狠实则人畜无害的‘猛男’。 大致交代了一番前因后果，熊德勒很高兴的接受了新成员的到来，毕竟比起古板的泰勒先生，这个懂礼貌的小女孩无异和自己会有更多相同语言……洛恩耸耸肩，蹑手蹑脚的来到二楼。 蒂法抱着内特缩在双人沙发里熟睡，凯特小姐的妹妹，比蒂法稍大一些的露露则从后面又抱着蒂法，三个小家伙冷的缩成一团，但毛毯却掉在了地上，显然，有人或每个人的睡相都不安分。洛恩耸耸眉，悄悄的猫着腰靠近沙发，捡起地上的毛毯子给小家伙们盖好，随后坐在对面的沙发内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安睡的妹妹和弟弟，享受这片刻难得的安逸与宁静。 直到泰勒先生端着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送到卖艺人眼前，他才从发呆中缓过神，点头微笑谢过这位慈祥的老师，随后轻轻吸吮着微烫的液体，让热量通过喉咙与胃袋传遍全身。 《瑞安多市报》是少数保持正常发行的报纸。 ……… 不出意外的，头版头条就是用黑色加粗字体印刷的‘黑死疫席卷瑞安多’，里面除了一些耳熟能详的预防瘟疫知识外，就是长篇的安慰人心的话语……洛恩看到后面不禁扯了下嘴角，想象着那些编辑苦着脸，在背后面色冷酷的军警注视下写出这些稿子的有趣景象。 ‘嘿……如果不是有人监视，这些家伙一定会用更加骇人听闻的辞藻来博人眼球吧？这么想想，那些军警其实也蛮可爱的，至少在他们在这种时期是市民们值得依靠的对象。’如此想着，洛恩将报纸对折。 《市议会依旧争论不休，黑死疫的爆发，到底是谁的责任！？》 这醒目的标题让卖艺人颇为惊讶，没想到那些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两样的议员们竟然有这么好的精力？他们竟然争执了一天？这时候不想着怎么规划政府资源控制瘟疫，反而还在开会扯皮？？但柯林子爵可不是那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的市长啊……难道他是故意的？想让公民们认清这些议员的丑恶嘴脸？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就不怕被愤怒的市民连带着一起怨恨，引火烧身？ 还有，为什么军警这次没有监督这些编辑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人在刻意控制舆论，毕竟那句话大卫王大概率也说过：将谎话重复一万遍，那么这就不再是谎话，而是真理。 尤其在这种局势混乱，人群相互独立被疫情分割时，谁掌握了舆论话语权，谁就是大爷…那么，被军警控制的瑞安多市，谁有这个权力呢…… 正文 第一七三章 不安中的宁静之所（求推荐票） 在洛恩的嘘嘘声中，迷迷糊糊的傻弟弟畅快的解决完‘当务之急’，随后就像个小木偶似得任由洛恩摆弄……别误会，是哥哥帮弟弟洗漱。 “我饿了，哥。”洗过脸后内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洛恩没喝完的半杯咖啡，“我饿了……” “小孩子不能喝咖啡。”卖艺人宠溺的敲了敲他的小脑袋，随后接过泰勒先生递过来的小盘子，里面有他烤好的土司，“说谢谢。” “谢谢您，泰勒先生！” 与据点内的平静不同，此刻的下城区安静的只有军靴摩擦石板路发出的沙沙声。 大部分普通人躲在家中不敢外出，望着街上全副武装的警察与军警瑟瑟发抖。这些带着‘奇怪’面具的人提着油漆筒，挨家挨户的在棚户区登记疫病情况，在每一家有病患的门前刷上x形标记，并将病患强行带离集中到制定的公寓楼内接受统一治疗……讽刺的是，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不用付钱就可以享受单独的房间。 而病患的家属们也会被集中到一起进行隔离看护，至于这种隔离什么时候结束？没有任何声音从军警冷酷的防疫面具后传出……但奇怪的是，经历了最初几起反抗后，即使军警们的强制隔离措施让病患和家属很愤慨，但却再没有任何激烈的反抗。 除开冰冷的枪械和棍棒的主要威胁外，患者与家属自愿分离并迁移到指定‘居住区’除了对免费的‘治疗’的期望外，就数免费的食物与清水的诱惑了……人可以很伟大，也可以很卑微。 车站区虽然与下城区只有一街之隔，但是因为最早被军警封锁所以这里的疫情反而要比下城区好得多，但除了维持车站正常运转所需要的工人依旧在工作外，大部分车站区的工厂都已停工。这其中既有停工勒令的原因，也有老板和主管依靠关系逃离城市的客观因素……当然，小部分无视‘政令’死要钱的工厂主们，则需要找到‘门路’并缴纳一笔保护费，否则将面临巨额罚款。 铁路沿线靠近城区的地方，被连夜建立起的隔离墙和铁丝网封锁，每辆通过这里的列车都会被警察和临时抽调到这里的军队严密搜查，任何企图偷渡逃离的人都会被逮捕，像畜生一样被手腕粗的麻绳拴在一起，在军士的押解下，排着队被关入临时建立的露天监狱内。 靠近莱恩河的下水道出水口，十几个面色各异的‘逃脱者’蹲在手臂粗的铁栅栏旁，等待着‘接头人’将下水道通往莱恩河的出口打开将他们放走。这里面就有一个洛恩认识的少年……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小队装备有霰弹枪和连射步枪的精锐军警，正快速向那个出口跑去，队伍末尾，一个满脸是血的可怜虫被拖拽着，无力呻吟着… 随后，短暂而急促的枪声伴随惨叫声响起。 又过了一会儿，枪声渐渐变得零散起来，随后慢慢停歇。紧接着传来生锈铁栅栏被打开时发出的难听吱呀声。 在靠近河畔居住的居民既好奇又恐惧的等待中，焦黑的烟气飘起。 最后，是一声手枪的枪响。 黑烟，稍微又浓郁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 料理好内特的早餐，给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洛恩就放他在据点内随意玩耍了。小家伙还是第一次来到哥哥办公的地方，不免又兴奋有畏惧，好奇的一会儿爬到办公区的桌子上，一会儿蹲在放置于角落的赝品古董前……这种好时光持续到直到蒂法醒来后，可怜的内特就被姐姐拽走补课去了。 而此时的卖艺人，则早就躺在休息区的沙发内，将半高丝质礼帽扣在脸上睡着了。 梦魇梦境内， 天使小姐虽然得以在一定区域内闲逛，但是却无法离开列车超过50公尺远。但好在她会飞，虽然像是个新生的雏鸟那样飞的左摇右晃还不时会从高处掉下。洛恩一开始还担心这个有精力补充与知识获取功能的‘移动充电宝’会把自己摔伤，但事实证明天使小姐即使从50多公尺高的地方摔下，也什么屁事没有。 “真是奇妙的地方，奇妙的生物……”卖艺人耸耸眉头，羡慕的又看了一阵天使小姐的飞行学习后，回到车厢内，坐在珠宝工作台前，拿起刻刀和早已放置在这里的练习用水晶，准备冲刺最后阶段的法术篆刻。 比起前期切提高割处理宝石熟练度消耗的时间，对灵巧与精准要求更高，难度更大的法术篆刻阶段反而是洛恩觉得最简单的，只是失败了十几次，他就在精力第三次枯竭前勉强完成了一个曲光屏障的法术……代价就是天使小姐再次变回了少女模样，并且缩到角落用可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着某人的‘暴行’。 “呃……我得出去给你找点吃的，所以……”洛恩挠挠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恢复最佳状态方便‘狩猎’，还是后者脸皮的来到天使小姐面前蹲下，循循善诱道：“我又不是坏人，借你的精力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乖，别动……” 正文 第一七四章 哪里来的...光头？ “可是我都快把整座城市搜了个遍，除了……”他抬头，看向面前恢弘并富有未来艺术气息的市政厅，看向那近10公尺高，被阴影遮蔽好似一张深渊巨口的市政厅入口，陷入两难。 卖艺人的危险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要不进去看看？都说富贵险中求，反正自己也死不了…… 如此想着，洛恩拉了下袖口，将从舞女那里获得的可以穿梭阴影，被他命名为‘影匕’的污染物捏在手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影匕与银币的读音还真是相似。 影匕中传来轻微到几乎被忽略的呓语似乎在呼唤洛恩前往某处……但可惜声音来源太过微弱飘忽。至于影匕附带的零星的精神污染，只要保证皮肤直接接触影匕不超过4小时以上，那么这‘零星’的污染基本不会对洛恩造成影响。 随后，洛恩将左轮枪里面的子弹稍微调整，改为每隔1颗普通铜弹就接1颗猎魔银弹，这样万一遇到普通怪物时就可以手动转动弹仓调整为铜弹解决，以更加‘经济’的方式解决，而如果遇到不知名的威胁，则瞬间清空混杂了猎魔银弹和普通子弹的弹仓就行。 在进入市政厅前，洛恩提前将灵能输入后颈处的黑凤凰纹身，开启了一阶段的黑凤凰形态，随后，他情不自禁的把一块倒在地上的广告牌支起，看着上面超级‘胸狠’的女郎，吹了个口哨，“怎么可以让女士趴在地上呢……呃，该死的副作用，我可不是这种人！” 入口处的自动玻璃门早因失去电力而停摆，好在疏散用的机械安全锁并不牢固，洛恩只是稍微用力就将门推开，他微微弓身，缓步进入漆黑的大厅。 duang！ 毫无预兆的，洛恩身后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真是完美。”卖艺人回头看去，果然，如同自己灵能视觉传递给他的情况一样，他背后玻璃自动门外面的一层合金防盗卷帘门塌陷了下来，拦住了他的退路…这场景和经典的恐怖电影桥段一模一样。 可惜，连贞子都杀了快10打的洛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般人了。这怪异的展开非但没有吓到洛恩，反而让他对这里更加好奇 无法开启二阶段黑凤凰形态的洛恩，灵能视觉重新被打回了30公尺的侦测距离，这稍微让他有些不那么适应……不过，依旧足以提前侦测到某些危险。比如此刻，他就清晰的捕捉到灵能视觉最外围，位于他斜上方，漆黑的半开放市政大厅的四楼，某个冰冷的枪口正从玻璃围栏的缝隙处缓缓伸出，遥对着自己。 相应的，卖艺人的额头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微痛…看来敌人没有隐蔽恶意的能力。 iu，在呼啸北风穿过破旧的大厅，掀起的嘈杂噪音的掩护下，微不可微的枪声响起。 而在敌人开枪的一瞬间，洛恩就先一步开始闪避。他猛地将往前跨出的左脚收回，以支撑地面的右脚为支点，俯身，蹬腿。 经过特殊处理的亚音子弹几乎是擦着洛恩前额因惯性飘起的发梢而过，金属弹壳灼烧发丝的焦糊青烟近在眼前。一击不中的敌人有连续射出数发子弹，想要封死洛恩可能闪避的位置，但这一切都在灵能视觉的监视与计算之中，所有攻击都被如洛恩的快速变相机动闪避掉。 但如果就这么因为伏击失败被轻易近身，那么这个暗中的刺客也未免太过业余。 就在洛恩缩入他射击死角，准备跳上位于偷袭者射击死角的楼梯，准备迅速拉近交战距离至20公尺时，好几个突然出现的‘贞子’打乱了他的节奏，将卖艺人避开，让他只能眼看着杀手遁入阴影，消失在30公尺的灵能视觉范围内。 几十秒后，洛恩的口袋里又多了几块黑色晶体，这里的掉率似乎因为是‘开荒’的原因而意外的很不错，不过他并没有闲暇来高兴，毕竟暗处有个敌人还惦记着他呢。 正文 第一七五章 发量与强大成正比（上） 灵能视觉中，洛恩看清了对手的武器，那是一支通体银白但表面有凹凸磨砂质感的哑光消音手枪。至于刺客本人？他的面貌平淡无奇，属于丢到人群里，在下一秒就会被遗忘掉的那种大众脸……唯一稍微有点特色的，可能就是他那个锃亮的光头，以及后脑处奇怪的条形码。 “这是‘未来都市’发明的高科技战斗仿生人？”洛恩观察者对手的动作，发现他每一步间距都几乎一样的，类似机器人一样丈量好的步伐，让卖艺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看的那些科幻电影，“难道这个都市是因为仿生人暴动，导致消失的……可贞子一样的怪物怎么解释？难道这些仿生人还能掌握‘超凡力量？这尼玛也太黑科技了吧……” 不过就在刺客的下一个举动，让洛恩的脑洞尽数消失……因为他摸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微微张嘴调整呼吸。只是和洛恩稍微远距离缠斗了一会，至于浪费这么多体力吗？ “活人？”卖艺人楞了一下，随后尝试沟通，“我没有恶意，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可惜，似乎是对面的敌人不打算和他交流，亦或是‘他’只是一个有生命的‘存在物’。 iuiu 刺客枪口抬起子弹出膛前，洛恩就撞开旁边的木门，提前闪入一间办公室内。门框上，闪过一朵火化，偏斜的流弹险些打到卖艺人的屁股。 “看来我得用蒸汽之心老哥们常用的说服方法来让你冷静下来了……” 洛恩咧起嘴角，因自己递出的善意被拒绝而有些恼火。 但对面的敌人并没有因此而放慢进攻步伐，他只比洛恩迟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同样撞开他身边的木门，突入这间落地毛玻璃与木板墙分割成数个小区域的巨大办公室，在即使没有洛恩位置的情况下，敌人自信的扣动扳机射向洛恩的藏身处，逼着后者不断在办公桌之间翻滚逃跑。 看来光头刺客也有某种可以掌握敌人位置的方法，就是不知道‘灵敏’和‘反应’速度如何了。 “1，2，3……9。”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明显的金属解锁换弹声，洛恩知道自己反击的机会来了。 处在翻滚闪避中的卖艺人迅速将姿势，变成蹲伏状的同时从桌子侧面探出枪口瞄向刺客，这一连串动作只用了不到半秒钟。 随后，自信探头准备射击的卖艺人，就看到敌人已经完成换弹。 黑洞洞的枪口，隔着15公尺，正对着他。 “狗屎！” 离近了以后，原本消音器发出的微不足道的射击音，变为了类似暴栗弹向a4纸发出的‘嗒嗒’声……卖艺人骂着街再次狼狈闪避，在随时会被敌人射爆头颅的刺激体验中，终于又等到了敌人换弹的空档。 这一次他敢打赌自己比对面的动作要快。 直到，那个光头的左手从背后又掏出了另一支消音手枪。 “这尼玛还有二阶段！？要不要脸！！”一边低声咒骂，洛恩不得不再次主动拉开距离。 没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敌人的动作，是由于洛恩将全部灵能视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预判敌人射击弹道，闪避，以及检索环境上面……这周围早就布满了光头刺客早就准备好简易陷阱。 比如肉眼难辨的纤维线绊雷，比如挂满散发着杏仁‘香’毒液的高强度细钢丝…看来他之前累的喘气，就是在迅速布置这些陷阱？这么说，周围几间办公室很有可能都有类似的带毒陷阱…… “上次对战舞女就是差点被她的‘毒’给撂倒…我怎么可能在一个坑里绊两次狗吃屎？”疲于奔命的卖艺人脑海中不禁出现一幅画面：光头刺客在被他成功近身后，像上次的舞女那样，再从屁股里‘变’出几根萃毒且带有恶臭的钢针……那画面光是想的就让卖艺人忍不鼓掌吹口哨…啊不对，是破口大骂。 果然，超凡者的世界还真t是狡诈恶‘毒’的啊。 复杂的办公室地形虽然让刺客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比如布置隐秘陷阱限制洛恩近身……但，优势与劣势从来不是绝对的，只要善于利用，局面随时都可能翻转。 在数次尝试后，洛恩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敌人的枪械熟练度比他要高太多……无论是移动射击精度还是换弹速度，都几乎达到了一个人类极限，属于那种神剧都不敢那么乱演。因此洛恩选择拉远交战距离，重新侦查并摸清光头底细后再制定战术。 此刻，卖艺人正摸着额头上的伤口，任凭鲜血流下。 这是他故意在之前的交战露出的破绽，为的就是将光头刺客从布满陷阱的‘主场’吸引出来。 “没有顺着血迹追出来……看来这家伙虽然‘耿直’，但是危险直觉很高啊。”见小伎俩没有成功，洛恩撕破衬衣下摆将伤口包扎好，“影匕的穿梭虽然无声无息且没有重量很难被察觉，但缺点就是只能穿梭到阴影内，且显身的速度并不快…… “偏偏这个废弃都市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下午，而光头的背后就是落地窗，永远被阳光‘保护着’，这意味着如果我正面用影匕强行突脸的话，大概率会在半个身子还卡在影子里的时，被敌人随便一枪就解决掉。”f2，a，一波莽，送人头的下下策被洛恩抛弃。 正文 第一七六章 发量与强大成正比（中） 这个棘手的家伙可以在30公尺左右的距离，通过呼吸锁定洛恩的大致位置；他的枪很稳，能够在同样的距离保持最多3发子弹的着弹点重叠，而这里的木桌即使摆了‘角度’，但也最多承受2发子弹就会被彻底打穿……他小臂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佐证。 不过好消息是光头刺客非常‘耿直’，虽然不至于傻乎乎的跑出提前设置的陷阱主场，但只要有机会攻击洛恩，那么他绝对不会有任何迟疑；并且，手持双枪后他的换弹速度略微降低，让洛恩可以有1-2次还击的能力……至于被光头用同样的驴打滚闪避掉伤害，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可惜这里的隔板厚度超过了灵能视觉的‘透视’程度，否则直接隔着墙一顿突突，问题就解决了……”叹息一声，洛恩捏着下巴低语思考，“那么我现在能威胁到敌人的底牌就是影匕的阴影穿梭能力，问题是这种偷袭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手，这家伙警惕性就会拉满，以后同样的手段恐怕就很难奏效了。”洛恩完全忘了不到半分钟前，他对偷袭者的鄙夷。 “要么就这么离开？” 他有些动摇。 “就算解决了他能有什么好处？他还能掉落可以带出梦境世界的伦萨朗不成？？ “……”沉默了片刻，洛恩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朝地上啐了口吐沫，表情逐渐狰狞，像极了输了一晚上晋级赛的傻憨憨突然想起了某个刘姓大腿应该起床了…随即，他目露凶光“套你个光头猴子的，大爷今儿就和你杠上了！我不赢下这一局，谁t都别走！” 2分钟后，光头刺客将掉在地上最后一个弹夹捡起，装弹完毕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阵地，背靠落地窗，让温暖的阳光洒在背上。 他就像在忠实的执行某段记忆似的，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结束。 踏，踏 守夜人配发的标准皮鞋鞋跟踩在空旷走廊地砖上，发出沉稳的响声。 后脑有着奇怪条形码的光头刺客，缓缓走出办公室，遥望着近百公尺外的卖艺人，沉默的双手交叉双枪相扣，随后手腕微微一推，两把银色哑光材质的双枪完成上膛。 他并没有鲁莽的射击洛恩，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站在只有不到4公尺宽的走廊正中央，等待洛恩走入50公尺的最佳射程之内。 卖艺人同样单手举着银色左轮，另一只手捏着文明棍，不紧不慢的随着步伐点在地板上，像极了黄昏时分出来遛狗的退休老大爷。 90公尺，80公尺，70公尺，60公尺，50公尺。 双方同时瞄准，开枪，子弹飞舞，碰撞。 他们又同时默契的闪入旁边的办公室内，规避对手打出的伤害，动作与速度都几乎分毫不差。如果不是因为二人的着装和发型不同，旁人简直会以为这是一个家伙对着镜子在犯神经。 但进入宽阔的办公区后，两人的行动都发生了变化。一边的中年光头刺客依旧在自信射击压制敌人，一边的小鲜肉白脸洛恩则继续用不雅但非常有效的驴打滚闪避子弹。 光头刺客在双枪合计共18发子弹射空弹簧激发导致回膛的瞬间，就将空弹夹弹出，同时两臂微微用力一抖，袖口内早就准备好的弹夹就被掷出，并于短短的，不到一眨眼的滞空时间内被他磕入手枪内，随后熟练他蹲伏并准备规避洛恩的射击。 同样的姿态，在光头刺客的职业生涯中，早已锤炼了成百上千次。 直到他双手交叉，于蹲伏中完成换弹上膛的动作时，意料中洛恩射向他的子弹，却严重偏斜，只打到了他背后的落地窗角落，那里有一个金属扣，上面系着被收束好的，虽然已经风化破损严重，但还称得上窗帘的东西。 这让光头刺客空荡荡的大脑陷入迷茫，他无法理解洛恩的枪法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的走形……但没脑子并不影响他的行动，本能的反应与战斗技艺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数发子弹打向洛恩的藏身地，将他再次逼退。 哗啦的一声，破旧的窗帘展开。 突然的，光头刺客停止了射击。 “…” 他迷茫的看向四周，侧耳倾听，微抽鼻子嗅了一下，未有任何发现。 目标呢？消失了？ 他无法思考，也无法理解。 但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一个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离他只有10多公尺的办公桌阴影内，那里是他的视觉死角。 “！！！” 光头刺客猛地转身调转枪口，迅速扣动扳机将两把银色左轮内的所有残弹倾斜出去。 但随后他又人性化的皱起眉头，因为自己感知中目标血液气味和呼吸声最后出现的地方，竟然再次空空如也？ 同时，他背后发出了玻璃瓶碎裂的声音，但未被他重视。 随后，他看到明显粘稠且不新鲜的血液顺着地板流出……味道有些不对，不够新鲜，但确实是那个家伙留下的。 死了？ 与此同时，落地窗角落挂着窗帘的部位，因为被子弹击破而使得阵阵强风涌入，将窗帘吹起。 阴影，在这一瞬间将光头刺客笼罩。 一只沾满黑色粘稠液体的，无声无息的，毫无重量的手搭在了光头刺客后颈处白色的衣领上。 随后，闪着寒芒的匕首，于光头刺客的视线死角之内急速刺向他的后颈。 撕啦 正文 第一七七章 发量与强大成正比（下） 他在挂着窗帘的金属扣终于崩解并遮住阳光后，才用匕首刺破提前准备好的，用自己鲜血制作的小血袋，并刻意换气暴露自己的位置，引诱光头射击……随后发动第三次阴影穿梭。 但是连续3次的阴影穿梭让洛恩本身的负荷也很大，灵能的空虚与因制作血袋导致的体力衰竭，都让洛恩难以抑制的有些微微头晕恶心……这导致本要转动匕首废掉光头小臂的动作也因此慢了一拍，被光头刺客成功逼退。 但卖艺人的闪避本能并不受影响，从而让他第一时间抽出匕首后跳垫步，闪过了光头刺客的扫腿。 光头刺客的双枪弹仓早在上一轮射击血袋时就被清空，虽然洛恩承认这家伙换弹速度奇快无比，但是自己已经成功安全近身，所以…… “稳了！” 这是此刻洛恩涌上心头的狂喜想法。 他于闪避姿态的同时掏出手枪，准备把这个棘手的家伙射成筛子！除非这个光头是个圣徒级别的半神或者其他什么邪神，否则3公尺的距离内，不可能躲开卖艺人弹仓里剩下的，特意留好的4发猎魔弹！ 但随后，本以为光头刺客不精于近身格斗的卖艺人，彻底颠覆了之前的想法。 他右腿扫腿到一半就猛改为下劈，随后借助这股惯性向着洛恩的方向急速突进，抢在卖艺人枪口瞄准他的一刹那，一拳将枪口格挡开。 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光滑的能够完美反射午后阳光的‘灯泡头’上，留下了一道漆黑的弹痕。 “找死！”一击不中，憋着一口气的洛恩索性不再尝试后退拉开距离‘突突’死他，而是闪电般的将手杖刺向光头，只要他敢无视自己的攻击，洛恩就会瞬间扣动手掌上的机关然后猛地旋转杖柄，那么藏在里面的短剑就会摧枯拉朽的撕裂木质杖身，冰冷的利刃足以轻易切断光头的手臂和脖颈……普通状态下的洛恩不一定做的出这种攻击，但现在洛恩可是有着一阶段的凤凰形态强化全能力的！ 但光头却侧身巧妙让开洛恩的刺击，同时抬起膝盖护住侧肋，架住了洛恩与手杖刺击同步的膝撞。不仅如此，他还一记手刀打在向卖艺人手腕，逼迫后者放弃的手杖改为防御姿态后，重重的一拳打向后者的侧脸，紧接着就是一套娴熟且狠辣连贯的组合拳。 未有贴身打肉搏经验的卖艺人，刚开始还能凭借优秀的敏捷和反应力支撑几下，但随着光头此刻一波又一波连贯的攻击下，他难免开始露出破绽。 憋屈的卖艺人好不容易拉开一些距离，取出齿虎准备和他硬碰硬时，光头刺客却巧妙地绕开卖艺人的齿虎和他游斗，并利用丰富的格斗经验消除卖艺人微不足道的敏捷优势……至于力量，再重的拳头，打不中敌人又有什么用？ 战斗经验与搏击技巧，在两个身体素质并未出现碾压的对手进行交战时，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因此，敏捷稍处上风但是动作破绽百出的卖艺人不到几个回合就结结实实吃了好几记重拳……败局已定，只是早晚问题。 好在洛恩的脑袋没被打坏，虽然鼻青脸肿但是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 毫不犹豫的，洛恩以硬吃两拳的代价抓住光头刺客的一只手 “混蛋，吃我一拳！” 光头刺客本能的架起未被限制的左手，准备将洛恩的蓄力拳格挡开…但他万万没想到，洛恩竟然猛地一脚踢在了男人之间默认‘不可以攻击’的，位于光头的两腿之间的位置。虽然被光头在最后时刻防住了这次‘暴击’，但是洛恩随后的一击重拳却结结实实的打在光头刺客的脸上，将后者旋转着打飞出去。 洛恩并未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他第一时间一把将地上掉落的手杖和手枪捡起，在光头砸在一堆办公桌杂物之间时，猛地撞碎落地窗玻璃，纵身从近20多公尺的高度跃下。 与此同时，光头刺客猛地从碎裂的办公桌后冲出，一个翻滚捡起掉落的手枪并在起身瞬间就完成换弹，随飞奔至窗口，对着身处空中无处借力的洛恩扣动扳机。 随后，他就看到洛恩在空中对自己竖起中指，突然消失。 最先射出的几发子弹，沾着鲜血从黑色的阴影中飞出。 射在不远处杂草丛生的地面上，留下点点血迹。 “…”光头刺客沉默了一下，随后缓步后退，并行至大厅，扶着副手，默默注视着市政厅大楼入口处早已锁死的大门。 他似乎并无意离开这里。 另一边，印有丰满女郎的，被立起的海报旁。 阴影之中，近乎虚脱的洛恩捂着小腹上的伤口，一瘸一拐的咳嗽着蹒跚而出。 他的灵能几近枯竭，精神恍惚，但当看到海报女郎事业线交汇处沾有自己咳上的鲜血时，因为凤凰形态的影响而‘死性难改’的微微抚胸躬身，抱歉道：“让您的事业生涯受损，万分抱歉。 “我下次再来时会清理干净的，这，是绅士的保证” 随后，卖艺人就三步一瘸的走向车站方向。 15分钟后，车站入口处。 正文 第一七八章 教会即你，但你非教会 坐在工作台前，回忆起之前差点就被活活揍死的经历，洛恩不禁感叹。 “那个光头明明论力量与敏捷完全不如我，也没有任何超凡能力，但就是单凭战斗经验与技巧就不是我能抗衡的，还有那可怕的几乎与生俱来的危险本能，竟然防住了影匕悄无声息的偷袭……要是把他和我互换，恐怕当初那个舞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这真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家伙真不是一个披着仿生外皮的战斗机器人？ “哎……”洛恩惆怅的砸吧了一下嘴，随后冷哼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第一次光头‘攻略’以失败告终。 ………… 在梦里被痛扁一通的卖艺人才睁开眼睛就被菲奥娜太太抓了壮丁，他们两个要和罗平大夫一起支援下城区的教堂据点，也就是费南德牧师小姐传播女神荣光的，尚未得到帕洛斯拨款改造的教堂。 当然，这次他们给这位虔诚且具有牺牲奉献精神的牧师小姐带去一个好消息---教会同意了拨款，并决定以费南德牧师小姐的名字命名那座她奋斗了快十几年的教堂。 不过这笔拨款并不是无条件的……费南德牧师小姐的教堂要想建立，就必须保证救助足够多愿意皈依夜之姊妹会的‘虔诚信徒’，并控制住疫情扩散…最后这个条件，实在是值得人推敲。 洛恩三人来到费南德牧师小姐的教堂，说实话，要不是仓库入处醒目的镀金夜之姊妹会圣徽以及几位全副武装的教会守护骑士，实在是让人无法将这里与富有的教会联系到一起。 在罗大夫和菲奥娜太太进入到临时搭设的医药用品帐篷，将治疗药剂稀释到布施给信徒的粥米中时，洛恩则靠在帐篷门口的承重柱上‘看门’……嗯，顺便也可以欣赏一下新抽调到这里的女性守护骑士的飒爽英姿，高高凸起的订制胸甲让卖艺人情不自禁的难以移开视线，直到被菲奥娜太太拽着后衣领拉入帐篷内一起帮忙后，他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 这或许就是男人吧，在美丽的女性穿着冬装时总会将目光汇聚到裸露出皮肤的地方，而当她们穿夏装时又会将目光集中到被几片轻薄布料遮掩的地方，至于穿铠甲时怎么鉴赏……洛恩还没来得及总结自己的经验，就被罗大夫悄悄踩了一下脚，随后他如梦初醒猛地抬头，看到对面顶着黑眼圈菲奥娜太太面露凶光的盯着‘划水溜号’的自己。 “既然你精力这么充沛，那么晚上也由你继续巡夜好了！” “…”心虚的卖艺人忙不迭的点点头，随后趁‘老太太’不注意，偷偷的向罗大夫吐了吐舌头。他对这个安排倒不反对，毕竟光是夜班补贴就足够诱人了，更不用说卖艺人拥有梦魇梦境可以短时间内快速恢复精力和体力，这个优势足以媲美前世那些长了一百多个肝，不用吃不用睡的肝帝大佬…… 工作的内容不难，无非是将稀释过可以给普通人使用的治疗药水按照1:30的比例掺入粥米内，然后再费点劲儿将药剂与粥米充分搅拌均匀就可以了，无非是比较枯燥且考验体力的活儿。 两位女士……啊不，应该是一位少女以及一位疑似步入更年期的太太今天中午在洛恩熟睡时已经忙了一中午，下午又在忙着赶制新一批的治疗药水而耗费了不少精力，所以此时理所应当的，菲奥娜太太将搅拌粥米的小铲子丢给了洛恩，自己则双手抱胸坐在靠背椅上眯着眼小憩，时不时突然的睁开眼审视一下洛恩，防止他偷懒。 罗大夫就体贴多了，她似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是那么温和，即使已经很累了但依旧耐心的告诉洛恩需要注意的地方，并看着他完成一锅粥米的调配并确认无误后，才缩在帐篷角落的草垫上，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闭着眼睛进入梦乡。 ‘菲奥娜太太似乎只要是休息不好……不，确切的说是因为休息不好导致面色很差，才让至今未婚只能以姿色稍微聊以的她变得抓狂……所以她现在的状态就像那些检查孩子作业的全职主妇……真该庆幸她没有拿尺子打人的习惯。’ 一边想着，洛恩一边卖力的搅动锅铲，大致将治疗药水搅拌均匀后开启灵能视觉，随后把粥米内部几处不太均匀的治疗药剂再次搅拌好，这才对门口等着搬锅子的2位守护骑士吹了个口哨……呃，因为是妙龄少女所以才吹口哨吧。如果是胡子拉碴的大叔，洛恩多半会规规矩矩的称呼人家…… “我可没有耍流氓，都怪‘黑凤凰’纹身……”进入该状态的会提高洛恩的能力，但也会在几天内让他变的‘不守规矩’……至于这是不是‘解放本性’导致的放浪形骸？反正卖艺人是不会承认的…… 而不只是洛恩很好奇这些守护骑士们，她们对同样隶属于教会，但属于不同编制的守夜人也充满好奇。 守护骑士全部由从小就被教会收养的孤儿培养，这些孩子在年满10岁后会经过一轮筛选。体格非常强健并有灵能天赋的会被提拔到牧师小组，他们中的少数在几年后如果能顺利成为超凡者则会被编入圣十字小队。其他的孩子们则成为宣扬女神教义救助苦难的普通牧师，或是成为一名守护骑士。 正文 第一七九章 唯唯诺诺之后必有重拳出击 不过即使骑士的时代早已过去，但这些严守骑士精神的少女们还是奉行着那些‘过时且迂腐’的骑士信条，纵然对守夜人很好奇，但依旧只是略有些羞涩的打了个招呼后就将粥米锅抬走。 洛恩咧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调戏别人的感觉了。 “呃……等等，刚那个铁锅加上粥米起码将近100多磅重，虽然我也能搬得动，但绝对不会那么轻松，可这两个小姑娘连气儿都没喘就轻松的抬走了？”洛恩这才发现不对劲，莫非自己撩到女装大佬了？不对啊，胸甲明明有凸起的说…… “咳咳！”背后传来菲奥娜太太的轻咳，让走神的洛恩赶紧小跑将另一口空铁锅搬到药剂调配位旁边，随后老老实实的继续开始干活。 中途费南德牧师小姐来了一次，对特意前来帮忙的教会同事给予了特别感谢，她知道守夜人是隶属于处理‘非常’事件的教会特殊机关，但对神秘侧的认识依旧局限于普通人的世界观内，以为他们只是受了特殊训练的‘怪物猎人’。 洛恩有些不舍的将怀里还没捂热的，刚从瑞安多银行取出的，来自帕洛斯圣巴斯瑞卡大教堂特批的记名支票拿出，交给费南迪牧师小姐的同时，拿出一份文件，羡慕的看着费南迪小姐在签收文件上写下她秀气且美观的名字，并取走记名支票……不知道洛恩是在羡慕费南迪小姐能写一手好字，还在羡慕别的。 “有了这些启动资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渡过这次难关的！” “咳咳……”洛恩强行控制自己将恋恋不舍的目光从费南迪牧师小姐胸口处，捏着支票布满茧子的手上移开，然后拿出另一密封的信件并拆开，压低声音：“下面这些话不属于官方记录内容，请于阅读完毕后即刻销毁，任何泄露信件内容的行为都将被视为背叛并遭到驱逐……” 读到这里的洛恩心里咯噔一声，悄悄的瞥了一眼装睡的菲奥娜太太后，继续读到： “记名支票的全部资金都是用作建立教堂的花销，但鉴于目前的特殊形式，允许‘费南德卢恩’将部分资金用与其他用途，但不可超过总额的15，否则将被视为私自挪用公款及贪污渎职，所有资金也会由阅读这封信件的先生女士负责……”洛恩读到这里楞了一下，忍住骂娘冲动继续语气平静的读完：“负责全部追缴，无法追缴的部分则由资金受益人的生命偿还，至此……” 随后，洛恩咬牙切齿的将信件连带信封一起投入简易炉子内，待其全部化为灰烬后，才将手快速伸入火焰内取出一根不明材质的金属丝---这个信物需要在之后回收给教会，作为销毁信件的证物。 “…怎么会这样？”费南德牧师显然难以接受，“建立教堂，最初不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远离灾祸与苦难吗？建筑没有了可以再建，但人没了的话要空荡荡的教堂干什么？？” 建立教堂是为了让信徒远离苦难，而不是为了所有人；普通人无论死多少，只要教堂还伫立在这里就一定会再次兴旺起来，但教堂没了，恐怕信徒的信念会因此而动摇……这应该是写下这份命令文书的，某个未署名的姊妹会中阶祭司的想法。洛恩的屁股并未坐到那个位置，所以他无法评论这其中的得失。 ‘但果我有那个权力的话，恐怕没法以这种绝对理性的冰冷思维，做出如此判断……嘿，这或许就是我注定与权力无缘，不可能成为一名祭司的原因……我还是乖乖闭嘴做事别想屁吃了。’如此想着，洛恩尝试安慰一下费南德牧师小姐，但是临到张口看到她无力绝望的眼神时，他却发现自己一个词儿都说不出来。 令人压抑，恼怒却又充满无力感的沉默中，外面突然传来的嘈杂吵闹声…正是时候。 那是一群中午已经享用过教会布施的难民，他们想要晚上继续蹭一顿粥米。 ‘费南德教堂’布施的粥米掺有治疗药剂，即使只吃一餐，药剂内残留的抗体也足以在3到5天降低让健康的普通人患黑死疫的风险。如果是疫病初期，甚至可以起到治疗效果并使病患在几年内甚至是终身免疫黑死疫……但如果黑死疫中期，即第二阶段服用药剂，那么无论给药量增加多少倍都不可能治愈，只可能缓解。 以上信息原本只应该是守夜人和小部分政府高层人员才知道的，但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洛恩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但他不想换位思考去尝试理解这些人的自私立场。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干点什么，把心中这团窝囊的，暴虐的，充满戾气的怒火发泄出去，否则不等黑死疫大发慈悲的带走自私鬼，他就会先一步神国报道，向女神解释自己是怎么蠢死的了。 卖艺人大步从帐篷内走出，从无助的，孤独的跪在地上的费南德牧师身边走过。 正文 第一八零章 上伐谋，次伐交…以暴制暴是傻逼 不断求饶的暴徒头子，麻木中掺杂着恐惧与茫然的普通民众，略有不满但眼神坚毅的军警，忐忑不安的普通警察…… 这些人的注视让洛恩的怒火很快平息，他用染血的警棍将被打的迷迷糊糊只能机械似重复求饶的暴徒头子架起，拖至约一公尺高的，原本用于布施粥米的桌子上。 “教会的布施，5天一次。”卖艺人不大的，淡漠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他指着胸前的高阶警司徽章，“任何敢在公共场所非法闹事，无故聚众的暴乱分子，一律按照暴动和间谍颠覆的罪名入狱。” 说到这里卖艺人停顿了一下，嘴角翘起，“我想即使最无知的蠢货，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不过这次算你们好运，只诛首恶，其余不纠！ “现在，领过布施的人散了吧，回到你们家里去吧……如果你们觉得5天一次的布施不以满足你们的需求，不足以保护你们的爱人的话……那就让他们把自己的配额让给你，或者就把自己的配额分给他们，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如果做不来的话，就闭上嘴，遵守规则。”说完，洛恩对旁边一脸迷茫的几位警察招招手，他们这才如梦初醒的小跑过来，将洛恩脚下半死不活的暴徒头子，以及早先几个被洛恩爆锤到失去意识的暴徒抓了起来，铐上手铐，丢入运送罪犯的囚车带走。 “剩下还不愿意离去的贪婪鬼，是想要吃牢饭吗？” 洛恩看向最有执行力的军警们，但是这些家伙并不买账。 直到其中一个穿着和其他士兵别无二致的男人点了点头，这些军警才收拢队形将任旧不愿离去的，小部分被贪婪冲昏了头脑的，任旧抱有侥幸心理的家伙逮捕‘杀鸡给猴看’，剩余的人们才如梦初醒的纷纷逃离。 甚至有小部分没有接受过布施的人，也因为恐惧而逃离。 见到场面终于被控制住后，洛恩才松了口气，随后向那位带领军警的，其貌不扬的男子点点头。后者则回以赞许微笑，然后比了个‘以后有缘再见’的口型，随后转头独自离开，将这里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副手。 “你挺厉害的吗，洛恩警官~~？”回到帐篷后，菲奥娜太太戳着洛恩的脸，“药剂配完了吗？谁让你出去抖威风的？” 洛恩心虚的把头低下就差缩入大衣内认怂了…还好费南德牧师小姐早已离开，否在在外人面前被这么说，岂不是太丢人了？ “心情有点不好，所以光顾着爽了…” “嘿哟？”菲奥娜太太捏住洛恩的耳朵，“怎么，拿出刚才站到桌子上的魄力来试试恐吓我啊？如果这种威胁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还要法律与教义干什么？谁给你的权力这么做？如果你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为什么要把特意佩戴高阶警司徽章？推卸责任的套路很熟练啊，普莱斯那个老鬼教你的？” 洛恩一顿操作倒是把自己心中的郁气和戾气全部发泄出来了，而且看似还把锅甩到了瑞安多警察部门头上，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但这也就能骗骗那些暴民和无知之徒，这些被煽动利用还不自知的可怜虫。 这么一闹不但打草惊蛇提前让幕后黑手逃离，还会让‘皇家特勤处’的人将抓不到幕后主使的责任推卸到守夜人的头上，并且事后这些麻烦还都得落在艾文头上，毕竟队长不在的时候这些对外事宜都得她出面解决……这种无谋之举只会给艾文徒增压力，于大局无补。 这一点是洛恩没想到的……他没有抑制住自己力量增长带来的副作用---即遇到任何困难时都趋向于使用简单粗暴看似成效最快，实则最无谋且易被针对的暴力手段去解决问题。 洛恩并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他的心态还没有完全适应眼前的局面……话说，又有几个正常人适应得了呢。 “还算你有脑子。”菲奥娜太太见好就收，拍了拍洛恩的肩膀，“以后遇到事情别着急下判断，更别着急行动。 “多看，多听，多思考……就算是你想要干坏事，也要确保行动前制定的计划足够缜密，能最大限度隐秘自己身份和行动目的，否则盲目的莽夫行为只会将你带向毁灭。 “用大卫王的话说，就是上等的军事家以自己的智谋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次一些的外交官用外交手腕驱使敌人之间战斗，再次一些的将军则用优秀的战术击败敌人但难免损失，而最愚蠢的无能之辈才会选择正面进攻敌人守备森严，墙高粮足的军事重镇。” “知道了……”洛恩愧疚的甚至没心思吐槽‘这句话是大卫王抄袭孙子兵法的’ 菲奥娜‘大婶’的教训并，并未让洛恩觉得难堪……虽然他确实偶尔会抽风似的有一点女王抖倾向吧… 但是，但是！ 在洛恩心底，他认为只要别人的建议是对的，是有帮助的，那么只要不是指着他鼻子骂娘，或者要以拿走他的钱包为代价的话，他都愿意虚心接受并听取意见。 所以说年龄不会让人成长，阅历才会。 ………… 正文 第一八一 疯狂渐进 是消除压抑，不良情绪的无意识行为；愤怒，则是另一种排泄情绪的极端体现。当哭泣与愤怒都不再时只能证明一件事，那么就是人们主观的认同了一个事实---这样的‘无用’行为，于事无补。 无论哭泣与否，愤怒或平静……希望已然破灭而死亡终究会不期而至时，这些无用的感情就会被抛弃，转而让一个人变得麻木起来。 宁静吗？或许吧，但更有可能是暴风雨席卷而来之前，短暂的‘中场休息’而已。 ………… 12月15日，拂晓，黑死疫爆发的第三个白天。 死亡人数激增至1400多人，约占瑞安多城区总人口的百分之1，全郡总人口的千分之3……运送尸体的马车排成一条长队，从城区出发，至寒鸦岭北面的被称为乱葬岗的复杂山区，随后将尸体掩埋，并于下午3点时，太阳开始渐渐西下前离开。运送尸体的车夫大多会在事后与酒馆中喝得酩酊大醉时吹嘘自己的经历，说一些酒客们一笑而过的‘恐怖故事’，在他们清醒后，多数会笑着把这些事情敷衍过去。 下城区某处破旧公寓楼顶 目送‘运尸队’在军警和部分教会守护骑士的护送下离开后，凯特小姐撇头看向身边的卖艺人，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询问他：“还要死多少人，才会停下来。” “几千，或者几万吧……”低声回答的洛恩，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他不敢想象如果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那种绝望与压抑会不会让自己变得疯癫。 这种亲眼目睹自己超度过的尸体被像垃圾一样的堆上马车车斗，然后目送马车滴着鲜血与黑红相间的浓水缓慢的离开的场景，可和网上翻资料时带来的冲击感完全不同…… 后者只是一串冰冷的阿拉伯数字，而前者，则是前一刻还拥有家人与爱人，还在和他们开玩笑或鼓励他们要坚强的活下去，但却在后一刻就被黑死疫感染的可怜虫…他们被隔离，被监视，然后在孤独与绝望中独自死去，被按照规定抛尸，然后在被像货物一样装卸到马车上。 就像臭鱼烂虾一样毫无尊严的堆叠在一起，连一个体面葬礼与进入公墓的资格都不能拥有的，被丢弃到乱葬岗中…随后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亦或是在某天晚上，由一具发臭生蛆的尸体异变为丑陋恶心的怪物，沦为守护骑士们‘试炼’的对象，连死后都无法安宁的升入信仰的神国。 “真不知道几百年前的黑死疫最猖狂的时候，那些守夜人是怎么撑过来的……”凯特小姐叹了口气，盘起腿，胳膊撑在膝盖上支着脑袋，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发呆。 “没有撑过来。”洛恩稍微‘翻阅’了一下自己的‘文献库’，压低声音，似是自言自语：“疫区最严重的伦萨北部，也就是以首都帕洛斯为中心的区域，在黑死疫过后的统计中总共损失了30的人口，而守夜人……” 洛恩的声音越来越小 “战死的，失控的，‘失踪’的……合计损失了74，这还是没算那些患有不适合再担任现有职务，改为传教的守夜人……” “…这样啊。”凯特小姐抿了抿嘴，“那我一定是那26，因为照队长的原话：像凯特这样又毒舌又没心没肺的丫头，就算遭遇了再严重的打击，只要不当场丧命的话，那么下一刻就会继续活奔乱跳的折腾人……所以洛恩……” 说到这里，凯特小姐顿了一下，撇过头，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如果你和小队里任何一人，因为精神奔溃而遭遇不幸的话，我一定不会难过。 “相反，如果你们变成神经病的话，我会每个礼拜都定期去医院嘲笑你们。 “如果你们死了的话……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去你们的墓碑前跳舞，炫耀。 “所以……你这个在下水道粪水里都没能溺死的家伙，千万别死在我前面，否则，我保证你会很惨…的。” “…”听着凯特小姐到最后有些变形的腔调，洛恩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改为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队长马上就会回来保护大家的，我也会尽力保护大家的，谁都不会死……我保证。” 下城区，某处应该被军警查封的下水道秘密区域。 一个梳着精干板寸的男人正背着手，站在秘密试验区门口目送伤愈的鬼谋卡兹克夫妇离开。 “大人，第二批的饵料制作完成了，这次死了……” 板寸男摆手，正在汇报的男子立即收声。 “我不在乎过程，齐格思。”板寸男稍微侧脸，平静的看向自己的‘手下’，毫无情绪波动的语调就像是在阐述类似‘太阳会从东面升起，于西边落下’的事实：“结果达到就好，其他的，按计划执行。” “是，大人。”齐格思默默低头，脑门上蓄满细汗，“我们需要面包人夸特的协助来做出针对性的调整，因此需要您的首肯，调动一些可以打动他的资源……” “去做吧，齐格思。”男子转身离开，融入无边的黑暗，“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正文 第一八二章 王者级的白嫖 瑞安多市立医院，4楼，被军警封锁的区域内。 从一间隔离病房出来的柯林子爵，稍稍整理情绪后，就将脸上的悲伤压下，重新拾起一位伦萨子爵所应具备的谦虚与自信，随后转身微微躬身行礼。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阁下，倍感欣慰。” “别称呼我阁下了，柯林子爵。”上了年纪，两鬓斑白的枯瘦老者穿着一身朴素的牧师袍……尽管裁缝已经尽力将牧师改瘦，但还是让这位老者给人一种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病弱感，“关于你孩子的事，很抱歉，那不是我的领域。” “这或许是他的劫难吧。”子爵依旧洋溢着令人温和的笑容，仿佛背后病房内气若游丝垂死挣扎的年轻人，并不是他唯一的骨肉，不是多米内斯家族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我相信女神不会抛弃祂虔诚的子民，更相信女王陛下的御用医官一定会将威廉从死神的神国边缘拉回来的。” 老者没有慈善的笑了笑，随后轻轻的咳嗽着离开，背影佝偻如同一只风中残破摇摆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柯林子爵对着他的背影再度行礼，随后站在明亮的月光之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到晚餐时间了吗？威廉，快点好起来，陪我吃一顿你最喜欢的牛排吧！ “统一的伦萨，强盛的伦萨，只有一个正确意志的伦萨，会被后人称为伦萨帝国的南方新星…还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 晚餐时间，洛恩以回家去给两个孩子取一些日用品的理由，从据点里‘合理’离开，叫了辆还在营运的私人马车直奔女王大道17号。 一边心不在焉的坐在半敞篷马车内听着前排车夫的关于这场瘟疫的絮叨，洛恩一边把手放入大衣内，不断朝下，握住了两颗……刚刚在梦魇梦境列车内雕琢完成的法术宝石。 这是他在清晨借口买咖啡支开凯特小姐后，特意去地下黑市低价收购来的原材料。 昨天，也就是教堂区出现第一例黑死疫病例后，如同惊弓之鸟的病患家属通过不少关系，以近200伦萨朗的高价从黑市中购买到一瓶未被稀释的正常治疗药剂，这才将尚处在第一阶段的病患从死神的凝视下拖离。 人都是惜命的，越有钱，社会地位越高，越是如此。 所以当大部分犹豫不决的市民还在摇摆时，嗅到‘商机’的购珠宝商和典当行就将贵重物品的收购价格压低到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步，虽然这种行为很快被制止，但是明面上无法获取暴利的商人们纷纷关停商铺，稍微改头换面就转入地下黑市继续经营起了之前的勾当。 洛恩当然不会以正常价格从哪些黑心商人手里购买宝石，靠着手里的银色左轮，胸前的高阶警司徽章，怀里如假包换的警司身份证件，外加之前在下城区建立的‘暴戾’形象，他很轻松的就以15伦萨朗每颗高品质宝石的‘成本价’从商人那里换取了10枚可以作为承载宝石法术的各色宝石。 而原本等待商人还价时再次威胁他们的洛恩，完全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他……这些黑心的家伙，收购的时候究竟把价格压到了多低？还是直接以治疗药剂换宝石的以物易物形式大发国难财？可惜，现在并不是追究这条灰色利益链条的时候。 当然除了这150伦萨朗的成本外，洛恩还付出了一个承诺才得以低价拿到宝石，那就是一个月内警察部门会对他们的生意网开一面……至于之后洛恩去军警那里偷偷投递了一封匿名举报信的事？ 哈，那是好心市民做的，关我守夜人洛恩惠灵顿屁事？ 制作‘曲光屏障’法术宝石的过程是曲折的。 即使在水晶上做到了近90的成功率，但是真的以这些原价值30伦萨朗的高品质宝石作为材料时……即使身处梦魇梦境之中，洛恩手持刻刀的手都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这种难堪的处境，即使在对抗魔女命悬一线的赌博中，可是都没有出现过的。 所以10颗高品质宝石，最后只有5颗被制作完成，远低与9颗的预期……不过嘛，反正洛恩也只打算给凯恩斯先生2颗，剩下的3颗就算是白嫖的，岂不是美滋滋~~~他感觉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而白嫖的……呃，应该说额外产出的3颗法术宝石，洛恩打算自己随身带1颗防身，剩下的2颗放在梦魇列车内作为镇‘车’之宝… 眼下，被洛恩放在大衣内里靠近下摆处口袋中的，被他握在手上的两颗曲光屏障法术宝石，就是他准备交货给凯恩斯先生的成品……嗯，虽然225伦萨朗每颗的价格相比200伦萨朗有些高，但是考虑到法术宝石本身的稀有性，稍许溢价也在情理之中。 “先生，马上就到了，你要停留多久？” 正文 第一八三章 有钱人 毕竟1小时4银令的昂贵车租，通常都只有那些不足以承担私人马车开销，但是财政比较宽裕同时讲究体面的富有中产阶级才能承受的……这些人有个通病，那就是不光自己讲究‘体面’，连带着接触他们的人也必须在穿着和举止谈吐方面保持体面。 因此，大部分车夫都是有着一定文化并紧跟‘潮流’的人……如果对一个城市不熟悉，或是想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趣闻，但又不想踏足那些‘肮脏混乱’的下等酒吧的话，租一辆马车显然是便捷的方法。 这个道理在哪里都是通用的……当然，车站门口宰客的那些黑车除外。 与几队路过的骑警擦肩而过，又默默忍受了车夫2分钟的絮叨后，他终于来到了凯恩斯先生的住处----一幢有着精致大花园，建筑造型优雅中透出精致的独栋别墅之前。 吩咐车夫等在这里后，洛恩压了压帽檐，将领口再往上拉了拉，缩着脖子，小跑着，就像一个交易机密的蹩脚新手间谍，敏捷的翻过别墅前方只有象征意义的矮栅栏门……在主人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寒暄前，就一个闪身进入别墅。 随后，一位有着银色长发的苗条身影，从马车后不远处的角落探出头来。她微微喘着气，步伐自信轻盈的来到马车旁，在车夫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淡定的开门，上车。 “我是里面那个男人的朋友，坐在这里等他，您不会介意吧？” “呃……当然不！”车夫虽然还想再看看那位美丽的小姐，但为了不引起雇主不必要的误会，他很职业的将头转回前方，默默地将烟斗捂灭，挺直腰板，坐的非常端正。 ………… 实话说，洛恩是非常看不起这些保养小三的男人的，他认为这些人简直是道德沦丧败坏的典范。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羡慕嫉妒恨他们雄厚的财力。 不过，当一个男人凭本事被漂亮且富有的女士倒追包养时，洛恩的羡慕嫉妒恨就更严重了…眼下凯恩斯先生的情况就是如此。 卖艺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碧薇丝坦普尔特作为一个前万恩教8阶魔女，一个被邪教通缉追杀的叛徒，一个只能靠夜之姊妹会庇护而生存的超凡者，怎么会这么有钱……看看这富丽堂皇的独栋别墅，里面随意的一件艺术摆件都至少价值20伦萨朗以上，最有代表性的一副抽象派大师‘高凡’的画作甚至价值近千伦萨朗……乖乖，这几乎是卖艺人不吃不喝近2年的收入啊！！！ 凭什么大家都是超凡者，你就这么有钱？事业线深就了不起啊？？ 满身醋味的洛恩努力保持微笑，随后从衣袋内拿出了两枚曲光屏障的法术宝石。一颗是蓝宝石，附加效果是短时间内提升一定的理性，并略微提高对精神类法术的抗性，而绿宝石则是恢复少量体力，并略微体力流失速度。剩余洛恩‘私藏’的三颗都是红宝石，效果是最实用的治愈外伤和止血。 凯恩斯这个门外汉外加软饭狗当然是看不懂的，所以他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情人---‘邪恶’的魔女碧薇丝。 她将法术宝石拿到手里，稍稍注入一丝灵能将宝石变为‘半激活’状态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法术强度比9阶高，但低于8阶基准线，200伦萨朗的价格很公道，再加上最近物资紧俏的影响，溢价到250伦萨朗都是可以接受的。” 250？你才是250！你全家都是250……呃，等等，这意思是2枚合计500？你要在给我补50伦萨朗……啊呀好人呐！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可还没等洛恩高兴多久，碧薇丝就再度微微叹了口气，补充道：“可惜不是红宝石，杂色的蓝宝石和绿宝石加起来只值450伦萨朗……唔，我不应该当着您的面这么说的，抱歉，就事论事习惯了。” “没……没事！” 卖艺人强颜欢笑。 要不是碧薇丝有合法的身份，要不是她被姊妹会庇护，要不是她以后还能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单子的话……相信洛恩，他绝对会把这女人绳之以法，随后顺带‘替’她保管那些名贵‘物质文化遗产’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洛恩先生…那么这次的合约就完成了，那453伦萨朗现在全属于您的了！”凯恩斯看到自己的情人确定货物无误后，就高兴的拍了拍手，准备叫女仆那瓶酒来庆祝一下。 但随即被心花怒放带表面稳如老狗的洛恩婉拒，“我很感谢您的邀请，但是我还有任务在身，所以……” “啊！”凯恩斯一拍脑门，“是我太愚钝了！ “要不这样，等这段时间风波过去以后，我请您和您的家人一起来这里参加聚会吧！您也可以顺便认识一些非常友好的邻居，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在某方面帮助到您的。” 这种融入‘阶级’，共享‘便利’的邀请，洛恩没理由拒绝。 “当然，有您的引荐那就再好不过了！” 正文 第一八四 现在猜猜谁是？ “您过奖了凯恩斯先生，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守夜人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话虽如此，但是上翘的嘴角却出卖了主人的心情。 “您太谦虚了……诶？艾文副队长也和您一起过来了吗？为什么她不进来坐一坐呢？” “我槽！？！”卖艺人后脊一凉，吓得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只见艾文坐在敞篷马车内，坐在洛恩原本坐着的位置上对卖艺人招手，随后，才用不大的声音向凯恩斯先生说道：“很抱歉没能去拜访您，今天我们有比较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就我们要失陪了，凯恩斯先生。” “没事，没事的！”凯恩斯完全没注意到卖艺人僵硬的表情和动作，对艾文挥着手，“下次请一起和洛恩先生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啊，艾文小姐！” 艾文没说话，只是平淡的笑了一下，随后保持微笑看向洛恩，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上车吧，我们，有很多事需要‘好好谈谈’呢…” “…呃，哦。”洛恩尴尬的笑笑，同时脑筋飞快运转，迅速的回忆过去一段时间自己都露出了哪些马脚，才会让艾文起疑心的…… 占卜家示意车夫向教堂区和下城区交界处的军警哨卡形式后，就从大衣怀里掏出几枚玫瑰花瓣，娴熟的捏碎并低声吟唱法术。 眨眼间，一层淡淡的灵能波动涌现，静默屏障将马车车座内的二人和周围的环境隔离开，现在，没人救得了卖艺人了…… “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吧？”艾文眯眼含笑，但是洛恩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因为那微笑中含有淡淡掺杂了愤怒的杀气，对此，他很敏感……至于别的情绪，洛恩哪有闲心去体会呢。 她伸手将洛恩的半高丝质礼貌拿来，戴在自己头上。 “唔……虽然有点大，但很暖和啊~~唔，你一定不介意的吧？毕竟我可是在外面吹着凉风蹲了你20多分钟呢！” “…不…不介意。”洛恩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风吹的有些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缩着脖子，视线也心虚的移开，不敢直视对面坐着的占卜家。 但是这次洛恩要是以为沉默就可以蒙混过关，那就太小看艾文了…… “下午你睡觉的时候，瑞安多警局的那个胖局长就找上门了，他满头大汗的扭着屁股挤入沙发的样子，可真好笑！” “…”洛恩心里咯噔一声，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然后你猜怎么着？那个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某位’高阶警司‘会晤’了某位地下商人，而凑巧那位商人的堂兄又是瑞安多议会的某个权势议员。 “本来吗，这没什么的~毕竟那位高阶警司和地下商人是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交易’后，自愿低价出售一批宝石的……但是不巧的是，那位商人在高阶警司离开后没多久，就被军警找上门来抓住了，现在正关在监狱里。 “他的堂兄自然是一边想办法捞人，一边追查是哪个‘王八蛋’揭发自己堂弟的…… “诶？洛恩，你额头怎么湿了？”艾文很体贴的拿出自己怀里捂热的，带有她体温和香味的手帕，为卖艺人擦干冷汗，“噢！对了，我还在讲‘故事’呢！ “可惜那个举报人太狡猾了，议员根本查不到他的下落，于是他就想办法见到了自己的堂弟，并通过他之口知道了那个答应保护他的高阶警司的信息，随后很不巧的，又知道了那个高阶警司同时还是我们瑞安多守夜人部队的正式成员，有能力把他堂弟捞出来。 “所以嘛~才有了后来警察局局长找上门，来请求我们帮忙联络军警放人事……你说，巧~不~巧？” “巧……呃，其实这事是有原因的！”洛恩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颗精致的红宝石，然后睁眼说瞎话：“这不是马上要年底了，我在想要送你一个什么新年礼物……正巧我的宝石技巧足以制作‘曲光屏障法术宝石’，但是因为成功率不高，所以就……” 不得不说，洛恩的这个‘变招’是在艾文意料之外的……而这个世界上又不存在可以抗拒宝石魅力的女性，尤其当这枚宝石是来自心念之人的……即使知道他满口谎话，但是还是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难以抑制心底的愉悦。 艾文将红宝石贴在脸上，满眼星星的摩擦了一会儿后才恢复了理智，然后轻咳两声将其收入大衣内。 她学着洛恩，压了压现在戴在自己头上的半高丝质礼帽帽檐，让洛恩看不清她的表情。 就在洛恩长出一口气，心疼的以为危急终于解除时，艾文突然站了起来。 她左手压住洛恩的肩膀，右手放再他的大衣外侧，位于心口处的，装着所有现金的破旧钱包处。 ‘西马塔！【1】’洛恩心里一凉，他在来的路上为了防止凯恩斯对合约有纠纷，特意将450伦萨朗的合约金全部从列车内取出，装在了自己的破钱包内。 凯恩斯的法术宝石合约总计453伦萨朗，除去3伦萨朗的‘手续费’外，扣去成本150伦萨朗，洛恩净赚303伦萨朗…再算他平时用的零钱，一共有304伦萨朗，11银令，9又12克朗的‘巨款’。 要被搜身了！要破产了！末日降临了吗！？！ 即使隔着厚厚的大衣，丰满的钱包，艾文也能感受到洛恩心脏的跳动。 她咧起嘴角，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根银坠。 “洛恩怀里的钱包内，有100伦萨朗以上。” 银坠飞快的顺时针旋转。 “有150伦萨朗？” 银坠依旧飞快旋转。 “有200伦萨朗？” 银坠旋转的慢了一些。 “有250伦萨朗！？！” 银坠继续旋转，速度渐趋正常。 正文 第一八五章 凛冬中的‘希望’们 “…”艾文沉默了下来。 “…”洛恩的脸色，堪比高挂在夜空中的双弦月那般‘洁白’。 她咬着嘴唇，思考了一阵后，轻松的舒了口气。 随后，在卖艺人诧异的目光中，艾文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内。不同的是，这次她双手抱膝，然后解除了静默屏障，一声未吭。 在卖艺人艰难的等待中，马车驶到了目的地，前面就是戒严的，有着挂满铁丝网拒马分割的，由全副武装军警守卫的隔离哨卡。 艾文默默的下车，洛恩乖乖的缩着脖子跟在她后面，忐忑的捂着心口，捂着钱包，不敢说话。 他这样的行为虽然不构成渎职，但是如果严格按照戒律惩罚的话，不但所有‘非法收入’要被没收，而且还会关数月禁闭。后续还要面临降低薪水，并从中扣除‘非法收入’带来的巨额罚金……所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卖艺人，不得不乖乖任由艾文摆布。 忐忑的走了不知多久，低着头思绪万千的洛恩突然不小心撞到艾文后背上……这位没休息好，就忙着帮洛恩擦屁股捞人，并在寒风中跟踪洛恩，到现在为止吹了近一小时冷风，连饭都没吃的守夜人副队长，‘理所应当’的被撞倒了。 但还没等洛恩把她扶起来，早在福利院门口翘首以待的孩子们就呼啦的冲了过来，将这位和蔼的大姐姐扶起。这发生在几乎‘死掉’的下城区的一幕，显得如此扎眼。 “艾文姐姐，没事吧？” “有没有伤到啊？” 孩子们关切的眼神，温暖的语言，真诚的心意，都是卖艺人的‘演技’这辈子做不到的。 被这群小天使簇拥着，艾文抱起她们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左眼睛目盲还流着清鼻涕傻笑的小女孩，陪着孩子们，耐心的回答着她们的问题，缓缓的走入那间破旧却温暖的福利院。 洛恩默然的独自吊在队伍后面。 破旧褐色围墙满是坑洼，铁铸的大门锈迹虽已被处理，但是稍微仔细观察下就能发现铁门的轴承因为缺少必要的专业保养已经变得非常脆弱，似乎随时都可能断裂……但与老旧的硬件设施不同的是，福利院内的草地都被休整的非常整齐，虽有划痕显得破旧的窗户也被差的异常明亮，每个孩子的脸上……更是洋溢着某种积极的，与洛恩认知中完全不应该属于这里的，名为希望的神采。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艾文带来的吗？ 晚餐是在福利院的小食堂进行的……如果这种只有几块干硬黑面包和稀汤组成的东西，能被称为‘晚餐’的话。 看着面前简陋到令人觉得有些可怜的食物，洛恩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好似回了七八年前，母亲刚刚去世，自己带着蒂法和内特艰难求生的那段心酸过往。 并不是所有回忆都是让人愉悦的， 有些东西，你这辈子都不想回想起来。 他看着艾文和孩子们有说有笑，拿起黑面包沾着稀汤吃下…就似她吃的是香甜可口的精制白面包，是鲜香美味的培根芝士浓汤。 再看向被艾文抱在怀里的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女孩，她忍不住舔着嘴唇吞咽口水，想要将目光从黑面包上移开，但却一次次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那里。洛恩看向围着艾文的一圈孩子，她们瘦弱但是眼中满是希望与活力。她们的衣服或宽大或短小，少有‘合身’的，即使这样，也都打着数量不同的补丁……但每个人的衣服都洗的非常干净，以至于原本的颜料褪去，一片灰白色的，令人宁静的海洋。 陪在艾文旁边，上年纪的，满脸皱纹面目慈祥的老嬷嬷，一直很谨慎小心的观察着微微皱起眉头的卖艺人……她害怕怠慢了艾文带来的‘朋友’，害怕因此让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从那场浩劫中少数活下来的，代表着自己所有希望与寄托的女孩被她的‘朋友’嫌弃。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福利院能在艾文的全力接济下走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孩子们的每日三餐都被压缩到了两餐，还能怎么办呢……她真的已经拿不出哪怕一克朗来招待客人了。 “赫尔嬷嬷。”艾文将最后一个小故事讲完，拍了拍怀里女孩儿的脑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把钱拿好，然后带着孩子们去睡觉吧……剩下的钱，我会再想办法的。” “…”赫尔嬷嬷沉默了片刻，默默把钱袋推了回去，“你自己留着吧艾文，你都这么大了…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福利院的事儿我会再想办法的。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不要总是牵挂这里，孩子们会慢慢习惯的。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会…我会向女神祈祷，祈祷你能幸福，祈祷你能有一个好的……” 赫尔嬷嬷的声音渐低，她抱起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睛也不太好用的，福利院里最小的女孩，默默离开。 洛恩敏感的扫了一眼钱袋，从口袋处的破损的地方，看到了里面叠的整齐的，厚厚的零钞，大概50伦萨朗左右……这么多钱，足够福利院正常运行几个月了吧？她至少可以少拿一些啊……难道是福利院面临的问题，不是这点钱能解决的？ “走吧。”艾文率先站起，将额前凌乱的银发拨到耳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我们回去吧，今天还有的忙呢。” “钱……”洛恩右手蠢蠢欲动，“不拿走？就这么放着，不怕丢了吗？” 正文 第一八六章 夏日的田野 “但是因为当时贷款的一家私人银行被收购，而并购的大银行早有撤离瑞安多的打算，这次黑死疫，就是最好的理由和动机。 “所以现在，他们在不惜一切手段迅速清缴一切款项……本来40年应该偿还的债务，一下堆积起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们试过各种办法，但是现在谁都缺钱，根本找不到募捐者。”说到这里，艾文抬头看向窗户，目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向高悬在宁静夜空中的双弦月，“现在只能希望银行将这里收回拍卖后，剩余的钱能稍微多一点…… “希望嬷嬷能找到一个不那么差劲的社区，让孩子们少受一些‘污染’吧……” 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搬离了这里，搬到了某个下城区社区内的话，数量众多的孩子根本不是赫尔嬷嬷一个人能看住的……迟早，那些由小偷、混混、瘾君子组成的黑帮会盯上这些天真的孩子。这些人会用年迈的赫尔嬷嬷根本无法阻止的肮脏手段，将孩子们腐化。在他们尚未形成正确且完整的价值观前，教唆他们一起堕落，沦为下城区肮脏爪牙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回头。 艾文很清楚，赫尔嬷嬷很清楚，洛恩，比她们认识的更深刻。 “嬷嬷总是说，如果这件事发生的再早三十年，或许她有的是办法解决……但现在她已经老了，旧日的情人也早已离开，寄去的也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有去无回。 “所以，就先这样吧。” 艾文重新挺了腰，把手背在身后，五指搅在一起，关节微微颤抖，发白。 “把你的钱存起来吧。”她转过头，看向卖艺人，勉强的笑了笑，“否则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你打劫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卖艺人，使劲儿的深呼吸几次，攥紧拳头，忍住拔腿就跑的恐惧，颤声开口，“还差多少钱？” “250伦萨朗。”回答完这一句，艾文就头也不回的率先离去。 她想要回头，但是却没有那个勇气，生怕渺小希望被掐灭后带来的会是更大的失望，以及绝望。 “不要回头，向前走，向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默念着这句熟悉的话语，艾文想起了曾经被普莱斯队长从福利院废墟救起时，看到昔日玩伴们残破的尸体时，情绪几近奔溃时，队长捂住她的眼睛，安慰她的话。 而在另一个不同的场景，同样的话，从不同的口中说出……那时，是队长带着还只是预备守夜人的少女，才刚刚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的少女，带着她离开惠灵顿堡时，身后那位阳光少年安慰她时，说出的话…… 福利院的小食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卖艺人在那里到底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思想斗争，也同样没人知道。 艾文知道的是，赫尔嬷嬷哽咽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 杂乱，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顺序的感谢声不断传出。 孩子们充满希望，喜悦的欢呼声，不断传出。 随后，她如释重负的看到了犹如被精神系超凡者重创导致面色惨白，眼神呆板暗淡，比活尸还要‘活尸’的卖艺人，一脚深一脚浅的，从福利院走出。 他的嘴里不断呢喃着：“250，250，250……” 要是放到他的家乡，这个不留‘口德’的家伙恐怕早被路过的愤怒行人锤成傻x了，不过好在这是瑞安多，文化理念的差异使得伦萨人并不觉得这是骂人的话……当然，要是在大卫王创建的罗门帝国的话，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艾文楞了一下，她想过无数种可能。 比如洛恩假装真的吝啬到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就这么和她一起离开……那艾文就会彻底放弃旧日的幻想，放弃自己也放弃他们，理性的面对未来的困难，竭尽所能的靠自己清偿这笔巨款。 如果洛恩捐了钱，却和那些贵族们一样装出一副潇洒的淡定样，玩欲扬先抑，欲拒还迎的把戏，等待她的夸奖或投怀送抱……唔，那是不可能的，这家伙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那种情商的。 又比如洛恩一本正经的走出来，掏出怀里那具有象征性的记账小笔记本，然后一板一眼的和他计较自己欠了他多少钱，改分多少期还，利息是多少之类……这是艾文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用出早就准备好的计策…… 但是，但是！ 艾文发现自己低估了洛恩对钱的执着……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富得流油’的家伙会因为这么‘点’钱而被‘摧毁’了心智，变成了一个傻子！ 占卜家捂脸，不知道自己该浅笑安慰呢，还是该放声大笑…… 所以，她只嘴角微微翘起并拽着魂不守舍的卖艺人领口，就像出来遛狗似得，把他带离这里，免得丢人…… “等等……艾文姐姐，还有大哥哥…哎呀！” 二人身后，传来噗通的一声。 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高度近视的小女孩摔倒了。 她看着手里单边眼镜上被磕掉的一角，她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哇哇的大哭出来。 艾文赶紧丢下只会念叨‘250’的卖艺人，跑过去把女孩抱起来。 “不哭不哭，你怎么跑出来了？” 正文 第一八七章 疯狂渐近 “这家伙即使‘崩溃’了，还是难改本性啊……”艾文忍不住扬起嘴角，拍了拍女孩的额头，“你的心意就是最好的礼物，下次你可以给大哥哥读故事书啊，他可喜欢听故事了！” “真的吗？”小女孩宝贝的单边眼镜放回怀里，“那我以后每次都给大哥哥讲故事，好不好？” “当然好啊！”艾文亲了一下小女孩，将她交给追出来的赫尔嬷嬷。 “他不会有事吧……”赫尔嬷嬷很是担心的看了看一只脚几乎‘迈入神国’的洛恩，有些不忍心：“要不把钱拿回去，给他治病吧？” “…没事！”艾文忍住笑，“过几天就好了……那我先走了嬷嬷，以后有时间我会再来的！” “注意安全，艾文！”嬷嬷抱着小女孩，对着渐行渐远的二人挥手。 随后，她想起什么似得提高嗓门。 “要幸福，要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我会每天带着孩子们去教堂，为你们祷告的！” 艾文差点摔倒，随后，她悄悄瞥了卖艺人一眼，发现后者还在像个傻x一样念叨着‘250，250’后，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一些小失落。 “穷死你算了！” “穷！！！”洛恩猛地捂住心口，语速加快“250…250……一年的薪水，加班费，年终奖金加起来……我要死了……” 随后，他就真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洛恩再次醒来，则是躺在一张较硬的板床上，上面只是薄薄的铺了一层垫子和整洁的床单，身上盖的被子有些轻盈，不那么保暖，却散发着好闻的熟悉味道。 “坏了！”洛恩猛地坐起，发现自己的外套被人脱掉了。 他第一时间拿起放在床头柜的大衣，检查钱包……随后，踩在第二时间把手伸进裤子，发现兄弟健全后松了口气……接着，捂着心口泪流满面。 这不是梦，自己真的捐出了250伦萨朗！ 不，不能再想了！ 卖艺人忍住泪水，眼圈微红的向四周看去。 这并不是守夜人据点。 “呜，这…这是哪？” 洛恩手贱的拿起窗边晾衣架上挂着的一件蕾丝内衣，好奇的凑近鼻子闻了闻，随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的赶紧放回原处，心虚的向四周看了一圈，还好没人发现。 “我想想啊，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卖艺人闭上眼睛回忆，但是他引以为豪的‘记忆力’却失灵了，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长者翅膀飞走的，面值有大有小，合计共250伦萨朗的纸币…… “呼…呼……呜哇！为什么!?!?” 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卖艺人很没出息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当然，在‘侵害’已然过去后，再怎么哭也不可能更改事实。 所以，意识到这一点后…… 卖艺人苦的更加悲伤了。 窗外乌云飘过遮住了双弦月，似乎连女神都在叹息，可怜这个家伙吗？ “笨蛋别哭了，帮我拿下浴巾！”盥洗室内传来艾文的声音，原来在洛恩晕过去后她打算把他送回据点，但是考虑到自己因为加班而好几天都没洗澡了，索性就将这家伙背到自己住处，准备洗个澡再回去。结果洗到一半就听到卖艺人很没出息的哭声，弄得她哭笑不得的加快速度，这才有了下来的这一幕。 “噢……”洛恩擦了擦只是微红的眼睛，结束了雷声大而没雨点的情绪发泄，从内裤旁边的衣架上将浴巾拿下，递给了从盥洗室门后伸出的手。 唔……真白啊，好想舔一舔。 等等，白！？！ 伦萨朗的底色也是白色！！！ 洛恩再度捂着脸蹲下……直到被艾文湿漉漉的脚丫踢倒，仰面躺在地上，才擦着微红的眼眶，声音有些走形，带着希冀与忐忑的问到：“你会还我钱的，对吧，艾文？” “哈~还钱？”艾文突然想要恶作剧一下这个死要钱的家伙，裹着浴巾的她，把白净的脚丫轻轻的踩在卖艺人胸口，然后弯腰，直视卖艺人，“听说那句话没有？” 面对裙底的洛恩楞了一下，随后默默转头…但眼珠还是忍不住向侧面撇去：“哪句话？” “欠钱的是大爷！”艾文说完楞了一下，随后似有所悟的抿起嘴角，双手叉腰，为自己抓到了洛恩的痛脚而畅快无比，“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就和你的250伦萨朗告别吧！” “……你这样是不对的！” “哼！那又怎样？你来咬我呐……等等，你这家伙在看什么啊…… “你！？去死吧！啊打！！！” ia，ia! 十分钟后，两颊红肿凸起，印着一个鲜红手印的卖艺人，支支吾吾的跟在脸红的艾文后面，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替她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子。 “我在你那里暂住一段时间，没有意见吧？” 因为福利院危急，所以变卖了所有值钱衣物和首饰的艾文，现在是真的身无分文，以至于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看她的行礼就知道了，除了一些没法卖的内衣外，就只有一床薄被，两条干净的床单，少量换洗用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外，别无他物。 而眼下福利院的危机虽然解除，但黑死疫导致的物价上涨使得艾文必须把每周的薪水都接济给孩子们，才能勉强维持现状。她的自尊也让她不愿意，也很难再从警惕起来的‘肥羊’洛恩身上‘薅羊毛’，所以她决定这段时间省一点，就住在洛恩家里蹭吃蹭喝好了。 “我也不是白住的，平时我会帮你做菜……哼哼，是不是很感激？” “不敢不敢……”洛恩第一时间真诚摇头，“反正家里房间多，两个孩子也很欢迎你来，就住着好了……饭菜的话真的不用你操劳了！ “平时你工作都那么辛苦了，还是我来吧！” 正文 第一八八章 滋养 而这段时间由于比较特殊，所以守夜人都基本吃住在据点，不用纠结于‘回家’的问题，所以‘饭菜危急’暂时得以解除。 就在二人路过一家面包店时，艾文突然站住了。 她看了看橱窗里新做出来的面包，又看了看洛恩。 “现在瑞安多很多商店都关门了，这家面包房的还真是敬业呢……” “是啊！”洛恩很是欣赏这种靠自己勤奋双手赚钱的人。 “晚饭就吃了一点黑面包和稀汤……好饿啊。”艾文再次看向卖艺人，随后撅起嘴，“可是没钱买……如果我有一个大方的朋友能够慷慨解囊就好了，不然我饿死了，就没法还钱了……你说对吧？” 洛恩愣住了，随后，艰难的掏出钱包。 “不用买我的份。”他吞着口水，强行催眠自己，“我不饿……” ……… 黑死疫席卷瑞安多的第三夜，一直负责隔离哨卡的军警，出现了第一例感染者。 而普通平民的死伤，已经攀升至2000，这个数字在明日佛晓‘运尸队’出发时，恐怕还会增加许多。至于依旧在接受治疗的病患……统计的人数在3000以上。但更多的，未被统计的，被家人藏起来的，恐怕有更多。 他们不想让患病的亲属被丢入隔离起来的公寓楼内，他们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在最后时刻孤独的死去，然后在第二天浑身僵硬，失去呼吸的被抬出来，丢到马车上，像垃圾一样被拉出城，倾倒在寒鸦岭北面的乱葬岗，一把火烧掉。 ‘至少，陪他们度过最后一段时光，然后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葬礼吧。’ 这是大部分家属的心声。 也是无法避免的，毁灭的前兆。 下城区跳蚤市场旁某处公寓楼内，一队例行检查的军警从里面走出，为首的小队长在队伍行至不远的暗巷后，将刚收来的‘保护费’，数瓶能够治愈黑死疫第一阶段的疗药剂分给了手下。 所有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一幕，都被数百码外公寓楼最高层的某个房间尽入眼下。 “为什么不直接给这些家伙钱？”鬼谋卡兹克站在窗前，“相比起更容易追查的药剂，纸币对他们而言不是更加安全吗？” “卡兹克，如果你总是局限在眼前一城一地的得失计算利益，那么你永远就只能在满是蠢货与疯子的莫比乌斯里面当一个‘鬼谋’。”说这话的，正是躺在安乐椅中的血术士维克托，如果他刚开始还对这个合作者抱有警惕和观望态度的话，现在吗……不说完全放心，但是这位背叛教会的前祭司先生已经不把卡兹克当成与他同一‘等级’的人了。 鬼谋？不过只是一个只会在暗地摆弄小伎俩的小丑，被放到一群蠢货组成的邪教中的美誉而已，也难怪这些家伙即使人数众多依旧没有被剿灭……七大教会需要这么一群可以被轻易玩弄与控制的，愚蠢的颠覆者与恐惧制造者。 如此想着，维克托心情大好。 他对自己的‘大计’又多了一分信心。 “钱再多，没命花，有什么用呢？学会揣测人心，算计人性，逼迫他们将最卑鄙下作的一面展现出来，然后就能愉快的操纵这些被利益蒙蔽双眼的提线木偶了。”维克托说着，对卡兹克摆摆手，示意后者离开房间，“去吧，带着你的人继续骚扰猎魔人，不要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让他们明白，要么或者离开瑞安多，要么死在这个小城市。” “如果他向教会求援怎么办？”卡兹克临出门前突然回头，“莫比乌斯的力量还未完全渗透入瑞安多，现在惊动教会的话……” “不用担心。”维克托成竹在胸，“猎魔人不会天真的与教会合作到那一步，教会也不会相信一个‘外来者’，就算他们真的信了猎魔人的胡话……哈，剩下的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 “…好吧。”维克托有些不甘，但他把表情‘藏’的很好，“希望你制造出的黑死疫，不会打乱莫比乌斯的计划，否则所有人都得死，包括我，也包括你。” 危言耸听想要找回场子的卡兹克，在发现维克托依旧那副淡定样子后，下颚用力，咬肌暴起，但还是‘忍住’愤怒，将门缓缓关上……随后，他嘴角稍稍翘起。 安静的，漆黑的小屋窗户明明擦得雪亮，但是双弦月的光辉就是难以渗入。 维克托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慢慢低语。 “谁会在意一群贱民的死活……这只是计划需要的一部分而已。 “你们不会明白这种力量的。”他举起手，脱掉特质的附魔手套，露出掌心处若隐若现的‘图腾’。 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黑凤凰。 “如此献祭，足以获得撬动部分的封印‘钥匙’……只要再多获得一丝力量，我就能治愈你了，薇薇安。” ………… 同一时间，距离这处不起眼公寓仅有两条街区的地方。 正文 第一八九章 人间鬼蜮（上） “这样啊……”洛恩愣神的功夫，那队军警已经走出了很远，他忍住了追上去用灵能视觉侦查的多余冲动，“我刚才好像看到那队军警口袋里有治疗药水……他们的薪水负担得起？”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不过吗~”凯特突然转过头看着洛恩，用大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代表女王权威的他们，走到哪里都有的是法子赚外快……” 随后，她笑容突然变得邪恶起来 “不像某人，只能被艾文凭空薅走250伦萨朗，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债主~~~” “！！！”卖艺人脚下一个趔趄，捂着心口，悲痛欲绝的用颤抖的右手指着凯特小姐，“你……你……你是恶魔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凯特小姐睁大眼睛，向洛恩靠近两步，将脑门贴在洛恩脸上，故意压低声音：“我比恶魔可怕多了… “你250伦萨朗没了 “你250伦萨朗没了 “你250伦萨朗没！了！！啊！！！” “呃啊！！！”卖艺人捂着心口倒在地上。 他再也没能力，没心情去思考为什么军警会有治疗药水。 凯特小姐擦了擦鼻尖，抬抬眉头。 “真是解压~开心。” 在我们嬉笑的时候，并不知道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错过的。 这样的一件件小事会组成无数的蝴蝶翅膀，一起轻柔扇动，并在必要时改变你我的未来……等我们再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买，才发现‘早知当初就……’是多么的宝贵。 ‘身处不幸中的人，有几人记得起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被现实抛弃的人，又有谁还记得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介于虚空与现实交汇之处，既存在与云端，又存在于深井之中的记录者，手持羽毛笔，在这段文字后面又加了一段批注：‘妄语之言，不知所云。’ ………… 12月18日，凌晨5点 瑞安多下城区，跳蚤市场附近 喘着粗气的卖艺人靠在一条暗巷尽头的拐角处，他的左手边转角处的砖墙破破烂烂，被大口径散弹打的支离破碎。 “放弃抵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卖艺人的劝降声传入暗巷内距离出口30多公尺外的地方，传入假药贩子和他的保镖耳中。 “放红的假药贩子声音颤抖，充满恐惧。 他身边的保镖也一个个气喘如牛，咬紧牙关，抓着武器的直接因过度用力而显得惨白。 高悬在夜空中属于女神的双弦月光辉，照不到这里。 “冲出去！这些条子不会给我们活路的，别忘了那些被击毙的蠢货！”假药贩子狠狠的啐了口吐沫，将左轮弹仓重新装填满子弹，“冲出去荣华富贵，畏缩于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这你可就错了。”呼吸逐渐平缓，体力快速恢复的卖艺人，握住从袖口内滑出的影匕，嘴角翘起，捏紧影匕做最后通告：“现在立即放下武器！” 砰！ 回应卖艺人的，是大口径猎枪射出的鹿弹，以及暗巷转角飞起的砖石碎屑……在它们被击飞至半空，飘飞到月华之中时……转角处已然空空如也，不见卖艺人的踪影。 砰砰砰！ 一连串左轮枪射击声后，是药贩子的求饶声。 撕啦 锐器入体撕裂血肉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求饶声戛然而止 不到一分钟，在凯特小姐赶来支援时洛恩早已将战场打扫好，除了药贩子手里的作为证物需要提供给警局的假药外，这些家伙身上为数不多的余财，全部进了卖艺人腰包。 “这……比我还穷！？”洛恩点着零零散散的纸币和铜克朗，不禁嘴角抽搐“几个人加起来才1伦萨朗多一点的现金，这些家伙到底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哈，瞧瞧，我看到了什么！”提着一个小巷子的凯特小姐，咧着嘴看向慌忙把手藏到背后的卖艺人，“大卫王经典语录有云：独乐了不如众乐乐，那么…见面分一半？” “…这些家伙加起来也就带了1银令的现金，没必要吧？”洛恩假装苦恼，“那分你6伦萨朗？” “噢？”凯特嘴咧的更开了，“之前那一拨人，你就偷偷把收益缩减到110，这次为了防备我，恐怕缩减到了120吧？嘿，也就是说有2伦萨朗咯？” “…不！我不是，没那么多，你别乱说！” “好啦~不开玩笑了，请我喝个早茶就好了。”凯特小姐似乎‘良心’发现，但没等洛恩庆幸，她就突然回头做了个鬼脸，“谁让你被套了250伦萨朗，一辈子都没可能要回来呢~略略略略~~~” “你！！！”卖艺人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但随即，这出在悲剧中上演的闹剧就诡异的停歇下来。 凯特捏紧手上新查获的装满假药的提箱不语，洛恩则重新站直。 “闹够了啊…该走了。” “嗯。” 12月20日，瘟疫席卷瑞安多的第8日。 短短的8个日夜，这座城市已经沦为一座鬼蜮。 上万人因黑死疫死去，每日清晨从瑞安多城区出发前往寒鸦岭乱葬岗的马车一天比一天多，一次比一次装的满。 比病患与家属更绝望的，是幸存下来的志愿者医生，是教堂中只能向女神祈祷的牧师神父，是这些空有力量却无法改变颓势的守夜人小队……大家的精神都到了一个极限。 即使最没‘良心’的毒舌凯特小姐也变得日渐沉默，最爱钱的洛恩也变得不再那么热衷于讨债……他们终于体会到了曾经抵抗这场可怕疫病的那些牺牲守夜人的绝望……看着故土沦陷，看着人民死去，看着城市消亡，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如果不是这些偶尔的‘调剂’，洛恩真怀疑自己的精神会崩溃掉。 正文 第一九零章 人间鬼蜮（中） 他双手接过箱子，当着同事们的面开始清点，随后将钱按一定比例退回给报案的家属……可惜那些哭成泪人的男男女女，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凯特警司，洛恩警司”略有憔悴的女警官叫住准备离开的二人，“局长请二位上去一趟。” “死胖…”洛恩伸手，在凯特小姐骂出完整脏话前堵住她的嘴，然后点头微笑，“好的，请带路吧。” 对于这两位最近突然出现频率激增的，年轻的神秘的高阶警司，不只是女警官，所有人都很好奇他们的‘来历’……再加上他们不着任何防护，没领‘免疫药剂配额’就频繁进出高危疫区的举动，很快就成为‘闭塞’警局内私下讨论的话题。 带着二人到达局长办公室，关门之前，女警官看到凯特毫无顾忌的坐到沙发内，把腿翘到局长大人最喜欢的茶几上……而那位向来严肃不够言笑，令老警察都颇为敬畏的局长大人，此刻却满脸堆笑，献媚之色溢于言表。 啪，大门被关上。 女警官吐吐舌头，精神好了很多。她决定把这个八卦告诉同事们，让大家乐呵一下……这几天，局里面太安静了，她不喜欢这样…没人喜欢这样。 “有话说，有屁放！”凯特对洛恩是毒舌，对别人就属于粗野了。 “老娘忙着呢，从昨天到今天连一个完整的觉都没睡好，你要是再和以前那样打哈哈绕来绕去浪费我时间……我告诉你，看到这小子没？他连着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别看现在笑嘻嘻的，说不定早就神志不清了，一个心情不好一枪把你鸡儿打爆……” 后面的话，被洛恩堵了回去。他不想惹麻烦，尤其是不赚钱的麻烦事。 “局长先生，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吗？” 虽然名义上普通守夜人小队成员都是瑞安多警察局下‘挂职’警司，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向警察局负责，只会在接到教会命令后才配合他们行动。而这类事件的正确处理流程，是由局长草拟报告并汇报给市长先生，再由市长和姊妹会该区域负责的主教沟通。 “是这样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肥头大耳的局长一边搓着手，一边小心的措辞。 原来他也是受人之托帮忙从军警监狱里‘捞人’。 “那些因私下贩卖治疗药剂而被捕的地下商人？”洛恩沉吟了一下，随后看向局长，“我们有什么好处。” “药草！”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清单，“那位商人的家属承诺，只要放人，他们就愿意无偿捐献一大批药草！” “唔唔唔！”看到清单明细的凯特小姐，激动的想要点头，却被洛恩死死按住。 “不够。”卖艺人‘遗憾’的摇头，“我们从军警那里捞了太多人了，现在守夜人的面子也不太好用了，所以药草量得翻倍。” 胖乎乎的局长早有预料，将牛皮纸袋内剩下的东西取出。 那是一叠整齐的，散发着清香的，20面值的伦萨朗…只是看一眼洛恩就能确定折叠纸币总额一定是500伦萨朗。 “这些是那位商人慷慨的家属愿意附赠的小礼物，请二位笑纳。” “真是诱人。”洛恩嘴角咧起 凯特停止了挣扎，抬头看向卖艺人，可惜除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外她看不到洛恩的表情……所以她手指缩紧捏住洛恩的小臂，指节发白微有颤抖。 她知道这些天大家都很累，与军警军官交流的几乎都是洛恩。 他似乎和那位军官建立了不错的私人情谊。 即使不靠守夜人的‘面子’，但靠他自己，这件事也是十拿九稳的。 “但是，我拒绝。” ！！！ 凯特狠狠的抽了一口气，充满不解与震惊…还有一丝小小的欣慰。真的，只有那么一丝丝而已！ “我说过了，草药量翻倍，否则没得谈。”洛恩捏着那叠散发出诱人印刷墨香的纸币，贪婪的嗅了一下，随后毫不留恋的丢给了同样一脸错愕的胖局长，“我爱钱，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对吧？” 他看向局长，嘴角上翘至最高。 “你早就可以调离这里，但还是选择留下，是因为这里是你的故乡。 “我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我在乎的人。 “而他们，在乎的，是整个瑞安多。” 卖艺人压了压帽檐，挡住自己的眼睛 “所以告诉商人家属，既然那个混蛋发国难财被抓住了，想要脱身，就对国家做出更多贡献以弥补自己的恶行吧…… “嘿，他真该庆幸现在帕洛斯那里物资紧张没法准时支援这里。 “真是讽刺，国家与教会都无力调度的庞大资源，这些富商却可以。” 随后，不等胖局长继续挽留，两位守夜人便前后离开。 ………… 离开警局的洛恩和凯特，特意饶了一下路到几个街区外，那里有一间还在勉强营业的面包店……由于可流通物资被限制的原因，大部分私营食物店铺都因为原料短缺被迫关门，这家店是少数保持营业的。 凯特小心的挑了几个小面包。 “比平时贵了好多啊……”她心虚的看向一脸平静的洛恩，小声道：“对不起啊，之前还故意刺激你……” “没事。”洛恩回以温和的微笑。 随后，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是继续毒舌吧……突然这么懂事，我都不适应了。” 正文 第一九一章 人间鬼蜮（下） 后者见到洛恩，反常的松了口气从半坐着的沙发上起身。 “哈！看看，我的逮捕人来了~”一头碎中发，颇有艺术家气息，有些‘娘娘腔’的公子哥双手搭在沙发上，如同这里的主人一般，以坦荡的语气说出了违和的‘害怕’语句，“你是不接下来就要把我关回那个小破铁笼里了？” “…”洛恩有想到这个娘娘腔的后台很硬，但没想到他敢这么肆无忌惮……不过无所谓，他马上就要和这个视人命如草芥，令人生厌的家伙说再见了，“他家里派人来捞他了，给我个面子，把这家伙赶走吧，罗锲？” “…呃？好！”错愕了一下后，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皇家特勤处秘密部队军官，苦笑着点头，“我还真是佩服你的……” 罗锲话没说完，就被公子哥‘恶狠狠’的眼神压了回去。 ‘看来是条大鱼？还好，我要的价也不过分……况且，我是教会的守夜人，和这些外地富商贵族没什么关系，没必要太忌惮他们…如此想着，洛恩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 “不过他们给的赎金不够……呃，我的意思是草药量得翻倍，钱没用。”说出这句话的洛恩，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不露出心疼的表情。 “哈！？”公子哥也楞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同样错愕的罗锲，再也抑制不住那难以描述的愉悦。 他嘴巴夸张的张开，双手用力的拍着，由无声的大笑逐渐变为癫狂的畅快笑声。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似乎洛恩的选择在他看来，是什么及其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啊，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有意思？’洛恩捏紧拳头，他最讨厌这种一副成竹在胸表情的阶下囚……要不是情况确实紧急，洛恩真想一巴掌呼死这家伙。 “不过，我再给你个选择。”公子哥拍了拍胸口，表情瞬间平静下来，半玩味，半认真的，用缓慢的语速说到： “第一个选项，如你所愿草药翻倍 “第二个选项，草药不变，但是给你私人报酬翻倍…也就是1000伦萨朗。 “第三个选线吗…哈，你告诉守夜人草药出了点问题不能运到，但作为报酬，我给你这个数的伦萨朗。” 他伸出五个手指， “5万，不是可怜的5000，更不是微不足道打法乞丐的500。”他用戏谑的眼神，淡淡的看向洛恩，看着后者微微颤抖的瞳孔，满是自信的享受着卖艺人挣扎的粗重呼吸，“别急着否决我的好意，再考虑一下。” “！！！”洛恩咬牙，攥紧拳头，慢步走向一脸笃定表情的公子哥。 随后，在罗锲没反应过来之前，在公子哥意料之外， 一拳砸在他精致的，秀美的，打扮一下几乎不比女人差的小白脸上。 罗锲整个人都傻了，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公子哥捂着鼻子躺在沙发里，随后怔怔的看着手心里沾着的粘稠血液，双眼失去焦距，嘴唇不断抽搐，似乎被打傻了。 “混蛋，你以为我是什么？用钱就能收买良知的垃圾吗？”卖艺人朝名贵的地毯上啐了口吐沫，“吃大便去吧！你知道这几天因为配给量减少，上万人因此失去性命吗！？！” 越说越火大，卖艺人提起公子哥的衣领对着他大吼 “如果不是你这样该死的奸商，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失去父母，就不会有那么多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你给老子听好了！ “两倍的配置治疗药剂的草药，少一个草根！你个小瘪三就在这里给我蹲到死！ “哪里！哪里都别想去！！” 随后，卖艺人将傻掉的公子哥丢回到沙发里，摔门就走……直到离开军警驻地后，他才表情扭曲的捂着心口，嘴角难以抑制的抽搐着，发出低沉的犹如杀猪一般的悲鸣。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该死的家伙，竟敢，竟敢……”公子哥被气得语无伦次，双手乱舞，“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踢废这个家伙！！” 罗锲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没敢接茬。 ………… 帕洛斯支援到瑞安多的医疗队，在4天前的傍晚，也就是12月16日就秘密抵达了瑞安多。也正是因为这批无畏的医生，才将瑞安多的疫情控制到了现在这种程度。 否则，死亡人数就不是过万……瑞安多，恐怕早已沦为无人生还的死蜮了。 但是随之到来的就是物资的快速消耗，这在全国几乎所有主要城市都爆发黑死疫的当下，是难以解决的危机。 冷静下来后，回到据点的卖艺人也觉得自己有点蠢。 即使公子哥能送来10倍的草药补给，对于黑死疫已经彻底爆发的瑞安多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或许能多救活几百人，几千人。 但是最后，活下来的大部分幸存者，都是体内产生免疫系统的幸运儿。这里面，由药物帮助活下来的人，注定只能是少数。 “值，不值？”调制治疗药剂中和剂的卖艺人，无可奈何的发出嗤笑，“谁知道呢……当如果当时就那么堕落的话，恐怕我迟早会因此导致失控吧？ “比起钱，还是命稍微重要一点。” 而在配药室的隔壁，几位在传染病领域资历极深的专家，正和才睡醒的罗大夫一起解剖样本，研究这次‘自我改良’的黑死疫，以此为契机研究更加平民化，低成本的‘正统’药方。 “样本太少了，而且都是经过变异的。”一位头发花白，眼睛不满血丝的学者抬起头，揉了揉鼻梁，指了指显微镜下的样本，“我们需要更多原始的，未经变异的样本才行。” 正文 第一九二章 膝撞 洛恩愣神的空档，艾文敲响了配药室的大门。 “罗锲把药送来了……呃，好像比预料中的要多不少…那个被你抓紧去的，不男不女的家伙也来了。”艾文说到这，定定的看了洛恩一会，随后不确定的，有些忐忑的问到：“你不会喜欢那个调调吧？” “哪个……等等，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没啊！我怎么会喜欢男人！”洛恩哭笑不得的扶额，“真想不到玛丽小姐都离开了有段时间了，但她的影响力还这么强大……艾文，听我说，没事就离罗大夫和玛丽远一点，那两个小姑娘……不太…正常！” 在副队长艾文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洛恩尬笑着离开地下区域。 ‘公子哥儿’如约达成了他们的条件，甚至还多准备了很多草药……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剩下那一车，是市面上几乎买不到的珍稀材料。”他把斗篷放下，挑衅的看向卖艺人，“想要吗？” “当然。”洛恩毫不犹豫的点头，他现在是真心的想要挽救这座城市，想要挽救这里属于自己的记忆……毕竟人是社会性的，人的存在，就是社会关系的集合体。 一个人的彻底死亡需要满足三个要素，肉体与精神的消亡，血脉亲属及社会关系的消失，所留存要素和回忆的消失。 瑞安多，就是洛恩存在过的要素与回忆结合体。这里如果死了，那么洛恩生命中的一部分也就跟着‘死’了。 他不想这样，所以洛恩想要挽救这里。 “哈…”公子哥诧异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洛恩，随后嘴角上翘，由玩味与探寻变为满满恶意，“本来我是想让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被我痛扁一顿，然后就把这些……‘东西’赏给你的。 “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双腿跨开，指向地面。 “钻过去，这些能够救下你心爱小破城市的草药，就属于你了。”他眼睛睁的很大，满是嘲讽与讥诮，“怎么样？是为了故乡屈辱的放弃一个男人的尊严，还是扭头离开，承认你的‘决心’只不过是临时起意的虚伪‘孩子气’想法？ “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洛恩看了一眼公子哥，又看了一眼罗锲，再看向那些正在拆卸货物的工人。 随后，他后颈抑制不住的发烫，冒出丝缕水蒸气，同时嘴角咧起并回以公子哥更加戏谑的笑容，“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有一瞬间，富家公子哥儿被洛恩外溢的，几乎微不可查的杀戮与疯狂气息侵蚀的差点就要后退一步，摇头认怂。但是随着他脖子上挂着的，埋在胸口处的项链发出丝缕温暖气息，这种不良状态很快被祛除。但他还是羞恼于刚才自己后退的‘懦弱’举动，强行挺直胸膛，恶狠狠的看向洛恩。 “别试图耍小花样，你要是敢再打我脸，这一车草药就……” 话没说完，洛恩一记重重的膝撞就顶在了公子哥儿的胯间。 他脸色瞬间苍白，长大的嘴抽搐着发出令人同情的嘶哑‘嗬嗬’声，随后捂着裤裆倒在地上，指着卖艺人，却因为呼吸困难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罗锲都没来得及阻止。 ‘罗锲似乎和这小子早就认识？他很怕这家伙？但为什么他看上去很着急，但却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难道，这个公子哥本来就是个‘没用’的家伙，所以即使我来上这么一下，也无所谓？’ 脑袋里快速晃过各种可能，最终，答案停留在一个相对比较靠谱的结论上：‘这家伙是个女扮男装，出来惹祸的贵族小姐，她家里有一定地位，甚至是个大贵族也说不定。’ “嗯…”洛恩摸了摸膝盖，左手伸进口袋捏住可以强化嗅觉的‘红宝石’，然后抽了抽鼻子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尽管罗锲在努力保持‘平静’，但他眼中惊慌的神色是瞒不过洛恩的。他迅速招来几个执勤军士将男扮女装的贵族‘青年’扶上华丽的马车，然后指着洛恩，但憋了半天只挤出了几个字儿，“你闯祸了！” “看出来了。”洛恩摊摊手，表示无所谓，“能让你一个皇家特勤9处的军官都紧张的‘伪郎’，非富即贵，怎么也不是我这个连爵位都还没注册的，落魄子爵惹得起的。” 没等罗锲讶异并否认，洛恩就拍着他的肩膀。 “别否认了老兄，你当我的鼻子是假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听！你住口！” “切……”看着这位中尉火急火燎夺路而逃的狼狈影子，洛恩撇嘴，“反正我是跟教会混的，就算今天踢的是哪个亲王公爵的女儿，也不怕~~ “况且，说不定她家家长还得感谢我帮忙教育了一下那个野丫头呢……真是狂妄，敢让我钻挡？我不拿水泥封了你的……” 罗锲对于洛恩来讲，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他为人坦荡，聪明，办事效率高…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大方’。二人是在几天前守夜人与军警联合围剿地下商贩时开始接触的，他在任务结束后很大方请所有同事喝庆功酒，这当中自然包括洛恩……之后，这个善于经营人脉的皇家特勤9处中尉军官，就会有事没事的请洛恩吃饭，其中自然不免提及一些涉及时政时局的话题。而之所以洛恩能这么快就初步认可这个朋友，也是因为两人的价值观非常接近…只不过罗锲的运气更好，出身在一个普通的男爵家庭。 正文 第一九三章 再入下水道 而坐以待毙显然不是守夜人的风格……所以，菲奥娜太太提议再次进入下水道寻找可能存在的‘最初’感染者的建议获得了艾文的同意，只不过这次改为由她带队，理由也很充分： “队长在电报里强调过，你用了‘那个’以后就不许再到处乱跑，乖乖看门。”菲奥娜太太显然不准备让步，“而没了那个以后，我的经验更有用，不是吗？” 命运钟摆一个月只能安全释放一次，过度使用，会积累不可逆的精神污染……一旦积累到某种程度，那么艾文的失控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好吧……注意安全。” 说到这，她突然恶狠狠的看着角落里偷偷咧嘴的洛恩，“笑什么笑，晚餐呢！？你想饿死债主吗？还想不想要那250伦萨朗了！？！”此话一出，作战准备室就充满了‘愉快’的气氛，当然，不包括一脸苦逼样的洛恩。 十几分钟后，提芬妮看着被怀中装满面包的大纸袋堵住脸的洛恩，有些受宠若惊的，不敢去接后者递来的，散发着微热与奶油香气的面包。 “不用了洛恩先生！有住的地方就足够了，我……我不吃奶油的！” 洛恩侧头，从纸袋旁边露出右眼，斜着看向躲在提芬妮黑白相间的女仆裙后的两个小女孩。她们怯生生的看向洛恩，舔着嘴唇看向他手里的奶油面包，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在这间远离瘟疫的庇护所内，如果要找一个对这场瘟疫感触最深的人……既不是每天都会巡夜的洛恩与凯特，也不是拼命配置药水的菲奥娜太太与罗大夫，更不是偶尔外出的艾文亦或穿着丝袜的熊德勒和几乎不出门的泰勒先生，而是这位从生死线之间侥幸逃出的提芬妮。 她拜托给据点搬运补给的工人打听下城区的情况，打听她曾经那些相熟邻居和朋友的消息，但得到的却是令人悲伤的消息……她们不是染病被孤独的隔离起来，就是被父母卖掉换取物资…或许相比之下，那些在家人陪伴中升入神国的孩子们，才是幸福的。 所以提芬妮很珍惜现在的一切，甚至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惹怒任何一个人而被赶出去……也幸亏负责照顾他的熊德勒是个好‘娘炮’，否则没人重视的提芬妮，恐怕难免厄运。 “我可没说给你。”洛恩对两个孩子勾勾手指，“来，给你们的……要是不吃的话，就把你们赶出去！” 果然，这句‘威胁’很有效。 两个可爱的孩子接过洛恩手里几乎有他们小半个脑袋大的奶油面包，既忐忑又幸福的张开小嘴，鼓起腮帮子，不亦乐乎。 “熊德勒先生，你的份。” 洛恩递给他两个面包 后者对他眨了眨眼，显然明白卖艺人的用心……不过，要是他没有画眉或者涂口红的话，就更好了。 等洛恩上去后，熊德勒先生才从旁边的煮着水的小锅里拿出几瓶热好的牛奶，递给三个女孩。 “第一次见到有人吃奶油面包，还会感动到流眼泪的。” 熊德勒自然不会放过调侃女孩的机会，他摆着手，一副‘我懂’的样子，抢在女孩辩解前答道：“我知道我知道，风太大眼里进沙子了~~~” “不是……洛恩先生，是个好人。” “…啊哈！传说中的金色好人卡！” ………… 瑞安多的下水道区域早已被军警戒严。 他们会在每天的早上和傍晚，分两次派遣装备火焰喷射器的巡逻队进入下水道，净化包括老鼠，尸体等的一切‘有害物’……这其中，就包括企图利用下水道逃出城市的，疑似黑死疫携带体的难民。 所以即使是守夜人想要进入那里，原则上讲，也需要先和他们进行沟通。而这个沟通任务就落在了和军警‘头子’罗锲最熟悉的洛恩身上。 “你可是威风的很。”从酒柜内拿出一瓶御贡版‘皇家荣耀’的罗锲，端着两个酒杯坐回沙发内，“我就苦了……来一杯吗？” “我不喝酒。”洛恩摇头 他本想追问一下那位贵族小姐的身世的话语被罗锲打断 “2伦萨朗的御用美味…我可是很少用她招待客人的，确定不喝吗？” “呃……那就尝尝。”本着不喝就是血亏的想法，洛恩点点头，还不忘补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 “好吧伙计，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罗锲微笑一下并不点破洛恩的怪癖，“那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呃，她虽然性格有些‘独特’，但是品性绝对不差，否则也不会额外准备一车草药…至于她的‘小恶作剧’，唔……如果我说即使你准备钻，她也会在最后时刻阻止你，你信吗?” 正文 第一九四章 罗锲的信条 “当然罗锲，如果你能保证下水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会回去说服他们另想办法的。” 罗锲眯起眼睛捏着下巴做思考状，良久，才出了口气，“我的信条是不相信世界有绝对100的事，你这家伙在用我的话给我下套……好吧，我会去安排的。 “另外，你们打算哪时候进去调查？” “越快越好。” “那就2个小时后，下午5点，你们可以收拾一下行礼，而我也可以组织人手封锁下水道出入口，即帮你们断后，也可以预防‘老鼠’外逃。” “那真是太感谢了！”洛恩愉快的握住罗锲的手，随后晃了晃杯子里昂贵的酒液，一饮而尽后耸耸肩砸吧了一下嘴，“和普通葡萄酒也没什么区别吗？” “真是对牛弹琴…” ………… 同一时间，帕洛斯车站附近的某个小酒馆地下，一个隐秘的超凡者集会处。 头发花白的瑟米尔杜维一脸阴沉的从集会内离开。 他必须快点匿踪离开，否则姊妹会的守夜人马上会发现他的踪迹……原因也很简单，他先前在集会挂出的委托是：调查姊妹会在瑞安多的高阶力量组成。本来他不报希望的，但谁能想到竟然有人将委托完成了。 “4阶的退隐半神，在瑞安多那种小地方？” 瑟米尔熟练的在暗巷与闹事内穿梭，很快就摆脱了几条咬在身后的‘雏鲨’ “充满了阴谋的味道……我还是再等等吧，伊瑞还太年轻冲动。”瑟米尔叹了口气，他无比思念自己那个天资卓越但却早逝的儿子，如果他还在的话，自己这把老骨头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事情了。 “我还有几年才会开始‘衰退’，在那之前，足够将伊瑞训练成一个合格的战士……” 他摸着后颈处越发滚烫的‘奥秘之眼’胎记，“血脉的诅咒……” 心里装满事的瑟米尔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行人身上，他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拉那个倒霉的普通路人，却发现对方仅仅是后退了半步，然后用同样诧异的目光看向自己。 “…老伯，你没事吧？”被米兰达强行拽着出来逛街的普莱斯道完歉后，有些怀疑自己这两天是不是加班多了太虚弱了，否则怎么会被一个老人家撞开？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瑟米尔扬了扬粗壮的小臂，“我以为现在城里的年轻人都弱不禁风的，没想到小伙子你身体这么好！啊哈哈，没事就好，我还要回去干农活呢！” “呃……”普莱斯再想多问几句，就被服装店里挑衣服的米兰达喊了过去，只能目送瑟米尔离开。 “我帮了你这么多忙，难道你吝啬到宁可看一个老头，也不看我？” “当然不是，我……”普莱斯看着表情越来越‘危险’的米兰达，把怀疑那位老伯是超凡者的话吞了回去……否则，后者回应他的一定是：‘帕洛斯又不是你的辖区，别狗逮耗子多管闲事，除非你打算光着屁股套上项圈去酒吧里参与赌博，否则就老老实实陪我逛街！’ “哼！算你识相~”米兰达还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扬了扬手里的收腰连衣裙，“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 “海蓝色的？未免也太少女了点吧？你都这么大了…哎呀，干嘛踩我脚！你这人还讲不讲理……别踩了！好看好看！真适合你这样的少女！！！” ………… 罗锲将洛恩送到军警驻地门口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驻地门口不远处的隔离哨卡内，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和军警产生了分歧。似乎是她持有的‘通行证’有些问题原本这种事洛恩是不会多看一眼的，但换成某个特殊的‘熟人’以后，就另当别论了。 “你认识她？” “呃…算是有点缘分吧，她是乔安娜。” “~~~？”罗锲远远的看了一眼姿色与长相都只是中等水平的乔安娜，又看向她怀里的小孩，试探性的揶揄问到：“你干的好事？” “别开玩笑了！我是那种人？”洛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将之前他和丽萨小姐初次巡夜时帮助乔安娜以及后续丽萨帮她安排工作的事情和盘托出，随后颇为感慨的说到：“她是少数我认识的，能把握住一闪即逝机会，改变自己命运的人，所以我记的很清楚。” “一个单身母亲……如果她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书，绝对是畅销作。” 感叹了一声后，罗锲将哨卡的军警叫来，吩咐两句后，乔安娜就被成功放行。 从军警处知道的真相的罗锲哭笑不得的耸耸肩，对洛恩说道：“还好她和你没什么瓜葛，否则你就和我队伍里的兄弟们成为‘表兄弟’了。” ‘表哥’？没想到罗锲还有这么谐星的一面。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那种人！” 送走了洛恩和乔安娜，罗锲笑容渐渐收敛。 他回到据点内更换衣服，随后，从后门秘密出口乘坐24小时待命的马车离开，直奔瑞安多市立医院。 15分钟后，在医院被封闭的4楼内，某个安全的隔离间内。 罗锲的对面，是一个藏于阴影之内，坐于高背椅中，有着一口低沉并富有磁性的嗓音的年迈男子。他晃了晃酒杯中醉人的昂贵液体，古波不惊道：“我知道了，你的计划是合理的，去做吧罗锲。” “是！”男子对面的罗锲站的笔直，行了一个标准伦萨军礼，随后拉开门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那位大人突然叫住了他。 “罗锲。” “大人？” “你没忘了我们的信条吧？” 正文 第一九五章 我们中间出了一个25仔 “…就是这样，我才拿到了这封通行证，但没想到今天他临时换岗。” “那还真是不巧。” 洛恩陪着惊魂未定的乔安娜通过哨卡，进入教堂区。 “来到这里你打算做什么？工厂都是在车站区的，没了工作的话……” “我有办法。”乔安娜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落魄到只能被动祈求他人施舍才能勉强活下去的女人，她抓住了‘贵人’丽萨小姐给她的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工厂的肯定，“我把织布机改善了一下，这次去帕洛斯就是打算申请专利的。” “噢？”听到这话的卖艺人傻住了，在他眼里，专利，那都是和成吨伦萨朗挂钩的暴利东西，“那出让以后，能赚多少？500还是1000伦萨朗？” “没您想的那么夸张……大概100多吧。” “真是令人惊叹…”洛恩羡慕的叹了口气，对那句‘知识改变命运’又多了一点感受。 “我打算用赚到的钱去学习……当然，不是大学，而是专业技术学院。”乔安娜不好意思的拨弄了一下发梢，随后看向怀里睁着一双闪亮大眼睛的小吉姆，笑的很纯粹。 “那我要祝你好运了……不过这和你来教堂区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认识一个揽客，他说……只要一点儿代价，就可以帮我免费办申请专利的事情……他还说在这段时间我可以住在他家，既可以躲避瘟疫，也能安心照顾小吉姆。” “…”洛恩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下。 虽然之前乔安娜没有明说，但智商在线的卖艺人当然猜得到一个普通单亲妈妈是如何‘贿赂’一个军警拿到通行证的……那可不是光有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此刻，洛恩委婉开口劝阻道：“我知道你有你的办法，但是不再考虑一下吗？军警因为‘规则’的关系有一些底线，但这个时候还敢待在瑞安多的商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三思一下吧，小心人财两失。” 洛恩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这是他罕有的对陌生人的主动‘善意’。 “洛恩先生，我已近不是当初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了。”乔安娜紧了紧怀里向洛恩傻笑招手的小吉姆，“您的刻板印象，也需要改一改了。” 每个人都会成长，尤其是在逆境之中。想必能从纺织工厂‘脱颖而出’的乔安娜，除了本身本领过硬以外，也经历过不少洛恩难以想象的‘事端’吧……继续用曾经的视角去审视她，显然已经过时了。 如此想着，洛恩点点头，对她告别：“那么祝你好运。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了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麻烦的话，记得来找我。 “瑞安多警局，报我的名字就行。” “谢谢您！” 目送乔安娜离开视线后，洛恩才捏着下巴自嘲一笑。 他什么时候变成老好人了……大概，是因为怀念逝去的，名为索菲亚惠灵顿的母亲吧…她当初也是这样孤苦无依的拉扯着三个孩子艰难长大，洛恩都看在眼里，但被幼小身躯所限而无能为力。当时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以后也只会是一个会些小把戏的普通人。 同病相怜，是弱势之人才会有的品质。 大约半小时后… 守夜人小队据点，奥特莱斯古董店地下部分。 有了上次在下水道战斗的经验，这次回到据点武器库做战前准备的洛恩就心里有谱了，贴身穿戴的秘银防弹板，雷管，左轮弹药，备用左轮，近距离大威力短管霰弹枪，无护格的防身短直刀，指虎，闪光弹等准备一应俱全……就在洛恩犹豫着要不要换上护裆用的铁内裤时，他被忍无可忍的菲奥娜提着后颈丢了出去。 “笨蛋，你是想把自己打扮成一只豪猪吗！？还有，那个是女性用的！！” “没事，我可以将就一下。”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这次进入调查的阵容，是由菲奥娜太太作为指挥带队，她负责中距离支援。前面探路的‘工具人’职务则在队长缺席时毫无疑问的又落到洛恩头上，凯特小姐则负责远距离火力支援。 至于艾文和罗大夫，前者需要保护据点地下处封印有污染物的帕蜜斯门，后者则因为配置药水而精力消耗过大，正在休息。 “支援护符，拿好了，每人一个。” 洛恩看了看手上狗牌大小的奇怪金属片，脱口而出：“怎么上次进下水道的时候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上次库存没有了，这是才从帕洛斯加急运输过来的。”菲奥娜太太捏着自己的‘狗牌’做示范，“使用的时候直接往里面注入灵能，就能发出信号。 “当然，情势危急是直接捏变形也可以，但那样做的话护符就会在维修前失去作用，使得后续支援无法定位救援位置。” “借给你。”艾文趁着没人注意，把上次从洛恩那里‘顺’过来的法术宝石还了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是骗我的……不过看在宝石很漂亮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如果用掉的话你要赔我！” 我陪你一碗晚就是了……不知为何，洛恩想起了我桃的梗。 洛恩很想说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是从‘列车’内取出来的压箱底宝贝……但是想了想还是别说出去了，否则被她发现自己‘藏私货’，恐怕那250伦萨朗就要木得了。 “计划有变。” 正文 第一九六章 聚众尾......（求推荐票~） 洛恩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捂住心口，不着痕迹的向四周扫了一眼。 “现在我怀疑他在包庇地下可能存在的‘神秘实验室’，但我没有揭穿或逮捕他，因为今天凑巧是他的‘收款日’，所以……”罗锲说到这，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笃定的说到：“进来喝个茶稍等片刻，那个叛变者的队伍会在半个小时后出发，到时候各位只要尾随他们，就应该能有所收获。” “你心虚了刚才？”才进门，菲奥娜太太就突然回头看向卖艺人，眯着眼睛非常诡异的笑了起来，“是不是你也偷偷中饱私囊了？” “不！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在罗锲的待客室内等待的时间过得很快……比起对奢饰享受一窍不通的‘老土’卖艺人，菲奥娜太太显然是一个更能与罗锲聊到一起的同类，她对皇家特勤9处中尉酒柜内每一瓶珍藏都能如数家珍，甚至很尴尬的挑出了几瓶不那么‘正宗’的收藏。 还好洛恩会赶在凯特小姐毒嘴之前，总能憋出一个不‘应景’的冷笑话圆场，而罗锲自然是笑的最‘开心’的那个；期间大家还打了几局昆特牌，洛恩无聊的耸耸肩，对这种你出一张我出一张的卡牌游戏完全提不起兴趣。 真不知道队长为什么喜欢收集这种无聊的东西，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玩这个无聊的游戏……难道他钱多，输一点出去才开心？ 没多久一位军警就进来了。 “女士们先生们，目标已经出发。”小赚了一些的罗锲拍拍手站了起来，“祝各位任务顺利。” “感谢您的招待。” 菲奥娜太太优雅的放下酒杯，收起自己的卡牌。 “虽然中间有几瓶赝品，但味道还不错。” 凯特小姐又忍不住的毒嘴一次才离开，谁让这个军警头子赢了她的钱呢？ 洛恩什么都没说，拍了拍罗锲僵硬的肩膀。 后者同情的看了他一样，“没想到守夜人队伍里的各位，这么…特别！” “所以说你该很庆幸是我和你联络，对吧？” “难以反驳。” 还记得年少血气方刚时层玩过一款名为尾……咳咳，反正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以跟踪为辅助的岛国小游戏…当然，前期‘剧情’任务并不难，难的是克制住自己的‘兴奋’状态以及如何在大脑‘缺血’集中至某处的情况下，依旧做到冷静思考这一点，否则一定会数次回到游戏开始界面。 现在守夜人的各位面临的情况，就和当初的洛恩差不多。 明明只要抓到前面那个鬼鬼祟祟的军警军官并好好拷问一下就能解决，但还是需要耐着性子让他在前面做带路党…这个诱惑就像是洛恩在无人小巷看到了一袋装满伦萨朗金币的钱袋，但又不能马上去捡。 “要是被我们抓了这小子的现行……”菲奥娜太太轻轻抚摸着眼角，那里有最近因为频繁加班配药而‘累’出来的鱼尾纹，“我就要好好给他上一课！” “捏碎他的蛋！”凯特同样恨的咬牙切齿，她和洛恩一起连着熬了好几天的夜。 “…？”未表态而被两个女人狠狠注视的洛恩恍然大悟，“对，狠狠揍他一顿！竟然让我被迫多次带薪加班！” 大约40分钟后，在下水道里饶了好几圈的军警小队长，终于不再继续兜圈，他转身深入一条不显眼的暗道，而他手下的几位队员则手持步枪分散警戒在各处，看他们凶狠的神情就知道任何敢于靠近这里的人恐怕都会被无情射杀。 菲奥娜太太拍了拍洛恩的肩膀，指了指他手上的吊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吃的比狗少干的比牛多，我还真是个工具人…”小声哔哔着，洛恩将手杖倒持，压低脚步声，缓缓摸向那些一无所知的‘无辜’军警们。 躲藏在阴影中稍加一些潜行技巧，费了一番功夫后，洛恩手里倒持的手杖就将顾头不顾腚的军警们从后往前依次敲晕。 随后他和菲奥娜太太分别换上两个距离实验室入口最近的两个军警的制服，至于被扒干净陷入晕厥的原主人，则被五花大绑丢到凯特小姐架枪支援的地方。 几分钟后，趴在暗门上的洛恩无奈了摇了摇头，这种特质的密封门隔音效果很好，他只能听到若隐若现的哀嚎，至于其他谈话声则几乎听不到。 随后，他扬了扬手里的雷管，想要暴力破门。 菲奥娜太太摇手，指了指原来军警隐藏的位置，示意洛恩继续假扮军警。 ………… 数百里之外的帕洛斯火车站。 普莱斯站在车厢内来回走动，有些不安。 “能不能拜托你坐下？晃的我头都晕了！”米兰达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胳膊，腮帮子高高鼓起。原本她对这趟‘旅途’做了周密的计划，这时候她本和普莱斯一起打昆特牌并顺便给这个傻瓜挖个‘坑’的，但计划都因普莱斯莫名其妙的焦虑踱步而被打乱。 问他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哪里不对！” 焦虑的守夜人小队长把半高丝质礼帽摘下，走两步又戴上。 灰蓝色的眼眸里挤满了不安与焦躁。 “我说不上来，但是……但绝对有问题！” 正文 第一九七章 有心算无心 一般人这么和米兰达说话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凡是总有例外。 “没有啦~”她罕见的，脾气很好的摇摇头并摆出一副可怜样委屈的说到：“我只是想去顺便看看艾文还有洛恩，那么旧没见他们……就当是度假，不可以吗？” “去闹黑死疫的地方玩？你心可真大……”这句话说出口，普莱斯就后悔了……他压低帽檐当著眼睛，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对啊…我没良心。” 米兰达笑容逐渐凄美，她眼角微微湿润，低下头不再说话。普莱斯想要补救一下，但却不知从何开口…还好僵硬的气氛没维持多久，就被站台列车员的哨声打破。 随后，蒸汽机启动。 代表这个时代的漆黑钢铁巨兽缓缓向前，机械齿轮转动中，发出令市民们习以为常的，令动物们畏惧畏惧逃窜的，令孩童们兴奋追逐的悠长汽笛声。 祂拉者一串纯白的水蒸气，于轰隆作响的钢铁摩擦声中远去，渐渐驶离繁华的帕洛斯。 t-1314号蒸汽列车，下一站 瘟疫之地瑞安多 ………… 猎杀是什么……是闹市中持枪火拼？还是驾着马车的追击？ 都不是 猎杀，是等待 难闻的下水道内，洛恩和菲奥娜太太就好像真的是那个腐化军警小队长手下最忠诚的，按照命令守卫实验室入口的士兵……所有毫无破绽的演出，等待，都只是为了最后那决定胜负的几秒所做的铺垫。 在寂静的，仿佛如永恒一般会持续保持死寂的下水道中，洛恩难以自抑的注意力分散了那么一些，他开始思考到底超凡者是什么。 血脉的恩赐？自然的馈赠？亦或是…一种诅咒？ 洛恩前世闲得无聊时曾为一个观点所着迷：免疫论 这个论点将人类描述为星球的病菌，而各种致命的传染病则是星球的‘白细胞’，是大自然为了对付人类所诞生的特殊‘免疫系统’。鼠疫，霍乱，天花，疟疾，黄热病，艾滋……数之不尽的疾病从未停止将人类从地球上抹去的脚步，但依靠科学我们暂时幸存至今。 而随着科技的发展，生产力的进步…污染，不可避免的加入了灭绝人类的‘庞大队伍’。 洛恩认为其实大自然，或者说星球本身并不在乎人类的污染。因为在那之前祂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祂亲自灭绝了三叶虫，恐龙…而存在历史只有最多几百万年的人类？用一个形象的比喻---眨眼间突然冒出来的，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人类治理污染和保护生物多样性的举动，最终是为了，且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已。所以人是很容易被看穿的，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利己…但同时人类又是很难被琢磨的物种，这是因为我们读书学习并不断完善自我，最终形成了名为牺牲与奉献这种可以抗衡生物利己本能的品德。这也是守夜人创立的初衷……无论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终究殊途同归。 就像死亡 无论航行者想要航向何方，在中途做出了多少不同选择，改变了多少次航向，但最终所有人的目的地都会重合……只不过如何将这个过程演绎的更精彩，就掌握在各自手中。 而超凡者的旅行只是稍微长一点，或者说，会经历更多痛苦的选择而已。 吱呀… 实验室铁门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响，打断了思绪飘忽的卖艺人。 他迅速回到任务状态，目视前方的同时将灵能视觉开启到最大，死死的‘盯’着身后的大门。菲奥娜太太则微微握住手心中的迷你双子月神圣徽，嘴唇微动，声若蚊蝇的轻轻吟唱着赞美女神的歌谣。 “我爱主之所爱，心波荡漾渐生涟漪。” 淡淡的，几乎不可查的绿色灵能从圣徽中涌出，如同流水般涌入菲欧娜太太身体…随后，仿佛被赋予生命般‘抓’向洛恩，将他包裹。 “主爱我之所爱，活力之源尽归吾主。” 在菲奥娜太太阴柔细弱的声音中，仿佛又夹杂了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子声音…她的眼瞳快速且细微的颤抖，随后猛地一震，一分为二。 “我的心在歌唱女神，我的灵，于神国中诵唱【1】” 绿色灵能还未完全停歇，另一股红色灵能就从双子月神圣徽中喷涌而出，‘踩’着前者的步伐将菲奥娜太太和洛恩包裹。 卖艺人的呼吸在几秒内由不安的急促，变为成竹在胸的兴奋。 这是菲奥娜太太身为吟游诗人序列，8阶杂记撰写家所具备的辅助能力。 绿色的能量是‘祝福诗’，可以增加她自己和洛恩的速度和一定体力，红色的‘赞美诗’则是提高力量与灵能强度…至于可以同时释放，则是菲奥娜太太在晋升8阶时获得的稀有能力‘多重施法’---可以同时释放两个法术，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的能力。所以，任何一个把她当正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辅助吟游诗人的敌人，都会被‘惊喜’一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大门打开的瞬间，菲奥娜太太完成两个增益能力只用了不到2秒。 随后，门内传来了两个男人的低声谈话，是军警小队长和另一个身穿研究员白大褂的男子。 “最近你们最好低调一点，中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是吗？”白大褂研究员不太在意的拱拱手，并将几张大面额的伦萨朗偷偷塞到小队长手里，“不过我相信你能解决的，对吧？” 正文 第一九八章 阴险的炸（哔） “是的…”洛恩用掐着嗓子的嘶哑低音回复，随即，背着身后的两人对菲奥娜太太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你的声音…” 军警小队长话没说完，洛恩就猛地转身将连射步枪对向二人，毫不犹豫的连续扣动扳机，一口气打空了步枪内8发子弹。 和军警小队长接洽的正是之前维克托口中的助手，也是他撤离后试验区的负责人，暗中投靠维克托的莫比乌斯‘前’祭司，7阶血腥侍从齐格思。 齐格思的序列是并不擅长近战的施法者…但那是相对而言。 他在洛恩转身瞄准这里的瞬间，就一把扼住军警小队长的脖子随后猛地一拉，将前者挡在自己身前当做人肉盾牌。 可惜军警连射步枪的口径和守夜人左轮枪的口径不统一，否则洛恩早就将里面的子弹换装为穿甲猎魔弹…这么近的距离别说1个人组成的‘盾牌’，就是2个人甚至3个人组成的血肉防御也能轻易穿透。 “叮！” 随着步枪弹仓清空，装弹部的金属板发出清脆的探出声音，异常悦耳。 ‘！’ 被好几发子弹伤到非要害区域的齐格思，同样听到了这声‘空仓’音。他毫不犹豫的一拍被射成筛子的军警小队长肩膀，随后飞起一脚将已经快断气的小队长踹向洛恩方向，然后咬着牙飞升后撤。 实验室里的警卫应该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只要一会儿他们就能迅速支援过来。更擅长研究的技术性人才齐格思没有必要冒险和敌人接战，须知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离远点！”菲奥娜太太害怕年轻的洛恩会犯错，一边向他跑去，一边喊道“小心爆……” 即使没有这句提醒，洛恩也不会傻到张开双臂去接住一个陌生人，更何况还是被自己乱枪打成筛子，在灵能视觉中逐渐变成红色的家伙？ “来而不往非礼也！”洛恩压檐垫步侧移的同时掏出口袋里的曲光屏障法术宝石…他的左手手套上，有些许火药以及某些黑色膏状物残留。 细不可闻的引线燃烧声，从齐格思背后传来。 “什么时候！”齐格思猛地回头看向背后，那里，有好几根被黑色膏状物包裹，黏在自己白大褂正后方的雷管。 “这次，我可是准备的很齐全的……”说着，洛恩将灵能输入趋光屏障法术宝石的同时，闪身垫步后退到菲奥娜太太身前，右手揽住她将其护在自己身后，随后血红色的护盾张开。 门里门外，两次爆炸几乎不分先后的到来。 被做成‘人肉爆弹’的军警小队长，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情况就炸成一团血花…飞溅的血液骨头如同钢针，无死角的扫向四周…其中几根较长的‘血箭’穿透了曲光屏障伤到了洛恩。此时，洛恩用红宝石制作的法术宝石独特止血副能力发挥了作用，伤口处涌出的血液如同有自我意识一般催化，抽芽，将贯穿并流血的伤口迅速缝合。 另一半的齐格思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数根雷管爆炸的威力虽然被他的‘血液护盾’抵消大半，但是近距离的物理冲击还是将他震的七晕八素，吐了口学后晕死过去。要不是即使赶来的助手将他拉入一间密室藏好，恐怕他就被追来的洛恩和菲奥娜太太‘捡漏’了。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低阶级的法术确实不如爆炸物或子弹等‘纯物理’进攻方式的攻击力高，只是胜在可以奇袭敌人的‘心理盲区’…毕竟，很少有人会那么果断的踹开一个将死的，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家伙。 “追！” 菲奥娜太太拍了一下洛恩肩膀，随后在距离他5公尺的地方跟随…同时，距离实验室‘正门’不远处的侧门，冲出几个全副武装的持枪警卫准备包抄洛恩二人的后路，但他们还未靠近大门，就被暗处埋伏的凯特小姐快速‘点头’，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后面安全。”凯特的声音从菲奥娜太太腰间挂着的‘发音盒’内传出。 “收到，继续警戒……”菲奥娜太太话音未落，实验室另一端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橙红色的火光就照亮了远处黑暗的走廊，“怎么回事，凯特？” “不知道，我这里看不到。” 洛恩回头看向菲奥娜太太，递去一个‘要不要分头寻找逃走研究员’的眼神。 “不要分开。”菲奥娜太太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但随即，她看向两侧数量繁多的房间，看着厚实的铁门皱起眉头，“你‘看’不穿这么厚的门，没办法快速排查，而撬锁的话右太慢，暴力破锁效率更低……这，这啥啊？” “撬棍。”洛恩耸耸肩，“来的路上我们不是在‘香槟与黑猫’和老强尼交换了一下情报吗？就是那时，我觉得这东西可能有用，就顺便‘借’过来用一下，反正这老小子平时没少从我和队长那里赚咖啡钱。” “…好吧，结果正确就行。” 铁门很结实，但是锁扣就不一样了。一个‘熟手’可以轻松的用这种扁口撬棍在几秒内轻松搞定大门，比撬锁快很多……至于洛恩为啥是熟手？问得好…… 手持撬棍，插入，上下移动找到金属锁扣，微微用力。 咔嚓，铁门搞定，前后用时不到2秒。 洛恩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即使自己有几年不干这种事了，但手感依旧。 门撬开的瞬间，扶着洛恩肩膀的菲奥娜太太就将枪口指向房内…可惜，里面只有一个不着寸缕浑身淤青，精神涣散，被蹂躏的不成人形的可怜女人。 “走。”菲奥娜太太出声，“下一间。” 现在，并不是同情弱者拯救无辜的时候…不诛首恶，不拿到原始黑死疫病菌，一切都是白费。 以二人的排查速度，很快就将这附近的十多间‘暗室’排查清楚。 正文 第一九九章 最后的晚餐（上） 后者点头眨眼并对他招手，同时故意大声说道：“走吧，我们去西面看看。” 洛恩了然，很配合的同样大声回应。 跟着菲奥娜太太，他来到了某个只有铁栅栏的牢房前。菲奥娜太太蹲了下来，指着里面靠在墙角‘自杀’的壮汉。他的手没有像其他犯人那样被困住，而身上也没被拷打或折磨的痕迹…如果说这些都不足以引起重视的话，那么他额头上的枪伤就很有意思了…… 洛恩眯眼，看向男子背后。 那里有一团被卷起来的衣物，虽然灵能视觉不具有夜视能力导致看的不是非常清晰，但依稀可以辨认那是一件灰色的警卫长袍…洛恩起码干掉了七八个穿这种衣服的武装警卫。 再仔细看地上流出的血液，全都缓缓的渗入了某个缝隙，显然这里有一道隐藏起来的暗门…结合这周围都是带门铁牢房，可以有效遮蔽囚徒视野的情况，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问了那么多被囚禁的人，却没有一个知道所谓的‘实验区’在哪这个问题了。 显然，这个警卫是被自己人干掉来掩饰实验区入口的，他们想把这些伪装成一个普通牢房……之所以这些人没有杀掉其他囚徒，是因为时间有限守夜人随时可能追过来，也是因为没根本没有囚徒会知道实验室入口的原因。 “秘密区域中的秘密区域？套娃啊？”洛恩吐槽一句，放下撬棍，抽出腰包内准备好的细铁丝和钢针，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这个门锁撬开。 “不是普通锁，看来这里确实有问题。” “以后忘带钥匙再也不用请锁匠了呢~”菲奥娜太太揶揄一句，在卖艺人尴尬的表情中推开铁门，进入牢房寻找可能存在的开启暗门的机关。 要是只有缺乏相关经验洛的恩，可能等到地下秘密区域的人都逃光了他都不一定找得到隐秘机关，但是换成是经验老到的菲奥娜太太就不一样了。她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发现了其中一块石转的异常，随后制止了大喜过望的洛恩，再找到第二快伪装成石头的机关后，才吩咐洛恩一齐按下。 “你怎么知道得同时按下才行？” “经验。”菲奥娜太太后退两步让开入口，“悠长的时光与奇异的阅历带来的除了衰老外，还有其他馈赠”很罕见的，菲奥娜自我吐槽一句。 来到隐秘区域中的隐秘区域，套娃中的套娃后，洛恩捏住了兜里可以强化嗅觉的红宝石。 之前没用使用这个能力，是因为地上区域到处都是死人和血液，几乎不可能捕捉到受伤的齐格思踪迹。 但对环境要求更加苛刻的实验区就不一样了……人血的味道非常明显。 “左面是实验区，右面是敌人逃跑的方向。”站在路口，洛恩看向菲欧娜太太，“我认为分开行动是必要的。” “好吧…我去回收样本，你去咬住敌人。”菲欧娜太太认真的看向洛恩，“我知道你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手段，但是别忘了你对付的是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只要跟住这些危险的家伙就行，稍后我会去支援你！” 说着，她将凯特小姐的发音盒丢给洛恩。 “凯特，去支援洛恩。” “收到。”发音盒另一边，传来狙击枪整备的折叠声，以及霰弹枪装填的声音，“别理我太远洛恩，地下区域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干扰我的视觉共享” 菲奥娜太太向左，探索试验区寻找黑死疫病原体；洛恩向右，追杀残敌。 ………… 夕阳渐下，落日余晖照在停摆于铁轨之上，距离瑞安多还有不到30公里处的t-1314号列车上。 蒸汽机故障，没有几个小时不可能修复。 “所以说，我最讨厌现代交通器械……”普莱斯翻身下车，和米兰达一起到附近庄园‘借’了两匹血统纯正的高地马。 这些来自高加索高原的纯血马的主人，以劫掠为生的游牧民族，在大卫王改良现代枪支和机械将文明推进至蒸汽与火药的时代后早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部分从能征善战变为能歌善舞的俊杰。但是这些兼具耐力与速度，并且美观的高头大马却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大部分高加索人摇身一变成为牧马人。剩下的人，少数坚持传统的家伙隐入大山继续操持老本行，另外一部分则融入都市之中，以另一种形式继承高加索人的‘传统’---劫匪与小偷。只不过这次他们的命运再不取决与手上的弯刀或枪械，而是被窝在幕后的大人物手中。 普莱斯驯马很有一套，他没有使用自己的能力，而是温柔的对马儿稍许抚摸低语，两匹原本躁动不安的烈马就安静了下来，轻轻踢着蹄子刨土，打着响鼻，顺从的吃下队长喂给它们的苹果。 “走吧，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普莱斯翻身上马，他右眼皮跳的越发频繁。 “没有马鞍……”米兰达笑眯眯的，‘为难’的看向队长，“要不，你抱着我？” “…上来吧！”队长伸手将微笑的女士拉上马，随后夹紧马肚。 两匹马一前一后沿着铁轨旁的土路疾奔起来。 “以前也是这样…”米兰达眯着眼，回忆起了当初结束女神试炼后，跟着普莱斯来到惠灵顿堡时的那段时光当时她就是不会骑马所以被普莱斯抱着体验了一下这‘原始之美’，后来虽然她也下过一番精通骑术…但对一个变聪明的女人来说，显然这时候要装傻。 正文 第二百章 最后的晚餐（下） 洛恩抽了抽鼻子，舔舔嘴唇忍住了跑过去捡钱的冲动。 “这可不对劲…怎么会有人把钱丢在这种地方，还一直没其他人发现……”洛恩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走向地上的金币，“敌人的圈套？” 他的灵能视觉开到最大，但未发现任何隐蔽起来的敌人。 “应该不是…怎么会有人蠢到用1伦萨朗的金币当诱饵呢？” 他缓缓靠近金币，伸手即将触碰到金币的瞬间，突然一个垫步后跳接翻滚闪避……可惜并没有人偷袭他，卖艺人完全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这就是某个只顾逃命的笨蛋掉在地上的？” 洛恩舔舔嘴唇，咽了下口水。 就在他抑制不住心内的欲望，即将要第二次去拿那枚金币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心！” “！！！”卖艺人不假思索的一个翻滚闪到通道转角处，背靠墙壁拔出手枪，指向声音出现的地方，“谁！？” “一个热心的猎人，我不是你的敌人，守夜人。”随着声音主人点亮手上的火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洛恩20公尺外，这是一个壮的和小山一样的肌肉男……这人似乎有那么点眼熟，洛恩在哪里见过他？ 可他的‘文献库’却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情报…这可就太奇怪了。 “我叫约克逊，你们口中的8阶‘野超凡’，同时也是一个狩猎莫比乌斯邪教徒的自由赏金猎人，我的第一狩猎目标是‘面包人’夸特，第二追踪目标是姊妹会叛逃祭司‘血术士’维克托。” 这家伙好大的口气，以自己8阶的实力去追杀7阶的‘面包人’和6阶的‘血术士’，这是洛恩的第一反应。毕竟一个稍微有理智的正常超凡者，都不会产生单独狩猎比自己阶位要高的强者…这样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骗子。 在洛恩开口质疑他之前，这个小山一样壮硕的男子指向三岔口通道的另一边，“他就是面包人夸特，一个背负无数血债的刽子手，也是我的一个雇主点名希望我除掉的家伙。” “！？！”洛恩诧异的看向那条通道，但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真的以为这个叫约克逊的家伙是个疯子时，空无一人的通道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随后，一个驼背且慈眉善目的驼背光头老人缓缓从阴影内走出…洛恩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气息！？这是什么情况？有人能在灵能视觉中隐藏自己？ “从银轮港湾一路吊在我后面的跟屁虫，就是你啊？”夸特停在距离二人十几公尺处的地方，赞许的看向壮汉约克逊，“想要干掉我的人手拉手能够围着瑞安多转一圈，而被我干掉的倒霉鬼，能围十圈。 “但你是唯一一个既想要干掉我，又能忍住诱惑，数次从我手里逃掉的小老鼠。” 卖艺人的余光敏感的注意到，原本他眼中掉在地上的那枚金币，竟然转瞬间变成了一块散发着臭味的腐烂面包……这是怎么回事？夸特的能力可以欺骗灵能视觉，还是他的某样污染物的能力？ “你之所以之前没有接触到夸特，是因为他的污染封印物‘最后的晚餐’在作祟…那件受诅咒之物可以让单个目标忽略其本身的存在，同时制作一块及其‘诱人’的剧毒面包引诱人吃下……我很庆幸你没有第一时间去触碰它，否则我就不得不继续保持隐匿了。” “那块…面包？能随意变换形态？” “没错，但如果使用者不指定具体形态的话，它只会被动散发出诱人香气，引诱普通人绰绰有余，但对付超凡者就不那么好用了，所以面包人每次动手刺杀前都会仔细研究目标的喜好……”说到这，约克逊有些尴尬的耸耸肩，“不过你的爱好也太…呃，直白。” “多谢夸奖。” 洛恩坦然点头，毕竟谁不爱钱呢？ “也就是说对付面包人夸特，必须以人数占优，否则毫无胜算？” “除非同样是永阳7阶的超凡，或是更高阶位的强者。否则低阶超凡挑战他的话，几乎毫无胜算。” “…7阶啊。”洛恩舔舔嘴唇，攥紧拳头。 虽说7阶超凡者是勉强迈入中阶门槛，没有达到灵能由量变引起的质变门槛，从而依旧算得上‘普通人’的行列……但是任谁到洛恩这个情况，一直被迫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都不会好受。 何时，才能轮到我卖艺人用实力碾压别人呢？洛恩如此想到…… “你们讨论完了？”夸特很‘绅士’的在约克逊给洛恩讲完自己所有的弱点后，才重新开口，“既然说完了…那么，就请各位去死好了。” 随后，他拿出一支散发着淡淡血腥气味，装有殷红血液的试管。那正是误导洛恩一路来此的‘元凶’…只不过，他拿出这东西要干什么？ 正文 第二零一章 魂系的精髓就是…… “……”就在洛恩犹豫着要不要溜之大吉时，系在他腰间的‘发音盒’传来几声轻微的震动，随即卖艺人咧起嘴角并敲了敲发音盒，“那可不一定。” 轰！ 大口径狙击弹在枪声传来之前就将从玻璃试管血液内‘爬出’的血肉傀儡一枪爆头。巨大的无头尸体晃悠了两下，这才随枪声一起重重倒下。 夸特看着齐格思鲜血召唤出来的血肉傀儡如此不堪一击，不禁咧起嘴角。 “果然你已背离了我主的道路，否则以血引召出的傀儡是不该这么脆弱……”他神情平淡，似乎早有预料。 没等洛恩高兴多久，凯特小姐的地方再次传来一连串枪声以及她的轻声痛呼随后发音盒突然沉寂了下来。看来短时间内洛恩没法指望凯特小姐提供火力支援…那么他别无选择，只能和这个才见面不旧的陌生人合作，一起面对夸特以及他召唤的血肉傀儡。 莫比乌斯隐匿者序列和其他超凡序列一样，都有着固定的阶位能力和随机性很大的天赋能力，9阶隐匿者是精神错乱，可以提高污染抗性的同时略微降低逻辑性，这也是这些邪教徒行为‘疯狂’的原因之一。8阶的特性则由他们在晋阶时做出的选择而定，可以选择‘舞女’或‘献祭者’，前者的固定特性是‘柔韧身躯’…洛恩已经领教过厉害了，后者的特性则是‘快速生血’，这是教会解剖了无数个献祭者后得到的结论。 至于7阶的血腥侍从，固定特性就是通过献祭活体来召唤血肉傀儡，也就是洛恩和约克逊面前这个接近4公尺高，头部几乎要顶到天花板的怪物……这家伙与之前洛恩见过的那只血肉傀儡完全不一样，它看上去更加…健美。 虽然这个形容词用在一个以血肉尸体拼凑而成的怪物身上有有些过于违和，但事实就是如此。夸特的血肉傀儡比起其他血腥侍从召唤的‘臃肿缝合怪’要更加灵敏，力量也更加强大。 “夸特本人的能力都是强化他本身召唤出的血肉傀儡的，所以他本人的战力有限…但千万别就此小觑这个家伙，他掌握了大量禁忌的通用法术，尤其是与血液相关的。”约克逊微微弯腰死死盯住夸特的血肉傀儡，“我会牵制住这个大家伙，你找机会偷袭夸特但千万小心‘最后的晚餐’…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任何地上的东西都不要触碰，无论看上去有多么必要，多么有诱惑力！” 触碰‘最后的晚餐’的诱饵造物并不会让人直接中毒，但是一旦捡起这些危险的东西，‘咬饵’的猎物本身的意志就会不断被‘最后的晚餐’腐蚀……所以在没有外力的救援下，当事人吃下诱饵并最终被毒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你说的倒是轻松” “要不换一下，你来对付这个血肉傀儡？” “这就不用了…”洛恩压了压帽檐，他对这种缝合怪有心理阴影…总有一种自己随时会再次被这种丑陋的家伙劈成两半的错觉。 “既然你们不过来，那我可就过去了。”夸特一打响指，他身后的血肉傀儡张开血盆大口，无声的嘶嚎出令人头晕想吐的精神震慑，随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二人。 约克逊很快的从血肉傀儡的嘶嚎中挣脱出来，正准备拍醒洛恩并提醒他退到三岔路口，好将夸特和他的血肉傀儡分开时……他发现这个卖艺人竟然先他一步转身就撤，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血肉傀儡的精神攻击影响到。 “这……”约克逊还是第一见到这么‘接地气’的官方超凡者，又好气又好笑的紧随洛恩的脚步撤退至三岔路口，然后向卖艺人‘撤退’的反方向跑去。 追至岔路的夸特才一露头，就被预瞄好的卖艺人赏了满满一弹仓的左轮子弹，只可惜这些普通子弹全部被一层薄薄的血色护盾弹开，未能造成实际伤害，只在护盾上积起了几朵不起眼的涟漪。 按照一般道理，这时候夸特应该去追那个‘业余’到用普通子弹对付自己的守夜人，而把一看就经验丰富比较棘手的自由赏金猎人留给自己的血肉傀儡，这样既可以让傀儡‘一力破十慧’的赶走约克逊，而自己又可以充分发挥阶位压制的优势率先解决掉卖艺人。 这也正是洛恩他们希望夸特做出的选择。 但可惜，莫比乌斯隐匿者序列的邪教徒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这既会让他们经常性的‘搞砸’事情，但某些时候也会令敌人同样出乎预料…或许这也是莫比乌斯被围剿了数千年，依旧没有被剿灭的原因？ 在洛恩的视角，他看到夸特对他轻蔑的笑了一下，正要庆幸自己的‘嘲讽’计划成功。 只要他能拖住这家伙等到那位自称赏金猎人，实际上提把菜刀更像是厨子的家伙把血肉傀儡切片以后，那么，就轮到洛恩最喜欢的2打1‘秀操作’环节了。 但谁又猜得到，这个7阶血腥侍从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翻转反转拳头向下一比，随后命令他的血肉傀儡追杀洛恩，他本人则追向约克逊那边… 正文 第二零二章 躲闪与爆炸的艺术（上） 它对任何生物几乎都没有威胁可言，它能做的也仅限于端茶倒水，开锁探路，运输物品这一类的简单杂活……不过用在这里倒是帮了菲奥娜太太不少忙。 啪嗒，奥术精灵将门锁打开。可惜屋内除了一堆早已被打破的试管和在铁通内燃烧的文件外别无他物。 “也不在这里……”再次扑空的菲奥娜太太忍不住看向另一边，那儿传来的激烈战斗声似乎在催促这位上了年纪的女士，令她不禁有些急躁。 “我要加快速度了！”刚准备离开这件屋子的菲奥娜太太突然停住脚步，她闻到了空气中那一丝混杂与纸张燃烧焦糊味之中的血腥，以及淡淡的药水味……她年轻时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医官，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 “…”菲奥娜太太只是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离开房间。 但紧贴着天花板的地方，一个只有巴掌大的透明虚影慢慢接近角落处的一个杂物架。 它绕着好几个雕像转了一圈，最终飘到角落中，抱住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衔尾蛇雕像，然后吃力的将其转动。 咔啦啦… 隐藏的暗门打开，露出几个一脸错愕的守卫。 他们的枪口正对着菲奥娜太太离开的方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走了，屋内也没人，为什么大门会打开…… “啊？” “啊什么啊！快去把大门合上啊，万一那个女人再回……” 在守卫反应过来之前，两发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有鸡蛋大小的奥术飞弹就从门外夸张的拐了个弯径直飞向守卫，在他们发出任何警报之前射入守卫体内爆开…几声微不足道的血肉爆裂声后，原地只剩下少量残肢与铺满通道的血液和内脏碎屑。 “隐匿于下水道中的秘密实验区地下的秘密区域里，又有一个秘密区域…设计这处设施的家伙究竟多喜欢套娃…”菲欧娜太太看向幽深的通道，略微思量后将高跟鞋脱下放在入口处，赤着脚来到守卫‘尸体’旁，挑了一双不那么大的军靴船上后，缓缓走入其中。 ………… 左闪，右滚，后跳垫步。 巨大的近4公尺高的血肉傀儡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上夸张的割肉刀，连绵不绝的攻击不断考验着卖艺人的走位和闪避技巧。 只要有一次失误，那么洛恩看到的就会是一个血淋淋的‘死’……啊不对，十有八九是上次揭棺而起前经历的‘灵魂记忆’回廊。 “狗屎！” 洛恩不是没试过在血肉傀儡攻击的间隙还击，但是他手上的大口径左轮对血肉傀儡根本没有威胁可言…这倒不是说无法击破对方的防御，而是无法击穿傀儡全骨质构成的白骨头颅。 即使特制的，足以击穿一般砖墙的穿甲猎魔弹，也只能在它头上留下微不足道的划痕…至于攻击它没有外骨骼保护的肌肉组织？洛恩不是没试过，但除了略微迟滞一下它的行动外，很难造成实质性伤害。 再看另一边，约克逊虽然被面包人夸特在压制，但是夸特也很忌惮约克逊手里的那把菜刀…至于原因，看看他们四周如同豆腐一样被切开的墙壁就知道了。 “谁说莫比乌斯都是疯子的……这家伙就冷静的可怕，要是把我和约克逊对换，恐怕现在这个血肉傀儡早就被切碎了，难怪夸特本人选择用阶位压制先除掉约克逊，而让这个大家伙来搞定我。” 卖艺人好气啊，但又能咋办？敏捷向超凡者在低阶时缺乏有效杀伤手段，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不过，就连雄鹰在捕食毒蛇时也难免被咬伤，导致反噬而亡，更何况人呢？要是简单的‘属性’克制就能结束战斗，那岂不变成一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比谁氪金更多的回合制游戏了吗？ 这种连敌人都知道的弱点，作为当事人的洛恩自然有着更清晰的认识。 对环境很敏感的洛恩注意到夸特一直在频繁观察这里，并给血肉傀儡下达一些简单的追击或后退命令。因此，在将战场又拉后一些距离时，利用一次翻滚的机会将血肉傀儡‘卡’在他和夸特之间‘视野丢失’的机会，在这转瞬即逝的瞬间，卖艺人熟稔快速的完成了掏出雷管，点燃，飞掷，再急速撤离的一系列动作。 一直分心控制傀儡的夸特，将卖艺人后撤的举动当成了懦夫的逃跑行为。 他刚想嗤笑卖艺人的逃跑，并借此打击对面这个烦人的赏金猎人时，血肉傀儡突然被炸飞出去，剧烈的气浪顺着狭窄的通道扑向缠斗在一起的夸特和约克逊。毫无疑问的，无处躲避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掀飞出十几公尺，虽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不免摔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狗屎！这个疯子就不怕炸塌这里，大家一起完蛋吗！？” “哈！”约克逊擦了擦额角留下的血，“原来莫比乌斯的疯子也是怕死的？头一回听说。” “住口！该死小老鼠，你们惹怒我了！” 正文 第二零三章 躲闪与爆炸的艺术（下） 经验丰富的自由赏金猎人虽然不知道夸特在搞什么鬼，但避开总是没错的；不管是‘血液炸弹’还是‘血液标记’都不是他能够抵挡的。前者伤害不亚于雷管，而后者一旦被沾到，接下来他就会面对连绵不绝的复数血液诅咒和法术轰炸，即使他菜刀耍的再好，也不可能支持多久。 但令约克逊意外的是，这两个装满血液的试管突然在远离他的地方炸开，随后两只劣等的血魔被召唤出，扑向约克逊，而夸特则迅速扑向洛恩的方向。 “什么东西！”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约克逊反应不可谓不快。他一只手操着菜刀上下翻飞瞬间就将两只人形血魔肢解…，同时另一只手握住后腰上备用的尖头厨刀，猛地投向夸特……后者根本没机会，或者说压根就不打算闪躲这快速的‘偷袭’。 按理说这种投掷刀具不可能破开夸特的血液护盾，但问题约克逊可不是普通的厨子，他是厨师序列的超凡者，8阶‘屠夫’。要知道，9阶厨师在晋升时可是罕见的双选择‘职业’，既可以选择‘屠夫’，也可以选择‘角斗士’。 如果有哪个笨蛋因为名字就轻视这个序列的超凡者的话，一定会死的很惨。 其貌不扬的尖头厨刀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夸特摇摇欲坠的血液护盾，擦过他的肩膀…随后，几乎将面包人的整条胳膊切下……可怕的攻击力，但相对的，约克逊也因为这巨大的消耗而虚弱不堪，扶着墙摇摇欲坠，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余力支援洛恩。 另一边的夸特脸色狰狞青筋暴起，他扔着剧痛强行以血液为线将胳膊接上，随后不顾一切的冲向倒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的傀儡。 从转角处探出半个脑袋观察情况的卖艺人，看到这一幕后不仅有些发懵。 怎的自己就丢了十几根雷管，约克逊就像被榨干一样双腿发抖扶着墙？而夸特的半个胳膊就更是几乎要掉了…这短短的几秒，他们两还能干出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不不不，我怎么被玛丽小姐和罗大夫传染了。 思绪万千的卖艺人，手上的动作并未因此而放慢。最后一波合计7根雷管早就被他用绳子捆好，点燃。 引线燃烧的火药香味对于弱者而言，还真是迷人呐…… 随后，在雷管束‘慢慢’飞向被炸得半身不遂的血肉傀儡时，在洛恩探出脑袋好奇夸特为什么主动送死时，在约克逊睁大眼睛呼吸急促以为狩猎要成功时。夸特一头扎入血肉傀儡的口中，然后在两位‘猎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被自己的召唤物嚼碎，吞入腹中。 “这尼玛又是什么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洛恩没少看到一些怪东西…但，但生吃活人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难道真的像那句话说的，莫比乌斯的人都是一群疯子？表面的智慧与理智都只是暂时的，就如午夜昙花一现的假象？ 疯狂，才是主题？？ 来不及多想，在心中默数至零时洛恩猛地把头缩了回来，速度不比遇到袭击的乌龟慢。 比上次更猛烈的爆炸形成的巨大气浪险些将坚固的地下通道震塌，无数纷飞的石屑抽打在卖艺人的伪装制服上，强大的穿透力以至于将伪装制服下的呢制大衣都轻易撕裂，这让卖艺人看上去更像个街头职业乞讨者。 紧紧压住帽檐，生怕半高丝质礼帽被吹飞的洛恩，在强风结束后愕然发现，丝质礼帽的顶端凸起处几乎被碎石子切割成了一个大号蜂窝，“这应该是可以报销的吧？” 稍稍吐槽一句，洛恩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看向爆炸中心。浓郁的烟尘散去，依照有烟无伤原则…那本该被摧毁的血肉傀儡不但依旧存在，甚至连之前的伤口都已完美愈合，如同新生。 它的头颅眉心处，长出了另一张脸…属于面包人夸特的脸，此刻，他正淡漠的看向卖艺人，咧开嘴角，“你有点小聪明，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他妈是人形高达还是进击的巨人？’一念至此，卖艺人非常识时务的扭头就跑。 夸特楞了一下，随后决定先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屠夫’丢下，优先处理掉这个烦人的卖艺人。 ………… 瑞安多城市外围 普莱斯摸了摸两匹马儿的鬃毛，拍了拍它们的额头，“回去吧，回到你们的家里去吧，以后如果有缘，我会去看看你们的。” 这两只辛苦送他们一路至此的临时伙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动物都很温柔呢。”米兰达说着，咧嘴忍不住轻笑一声，“就是对机械不怎么友好。” “咳咳！”普莱斯尴尬的捏了捏帽檐，随后很生硬的扯开话题“赶快回到据点…我觉得哪里不对。” “好吧，希望你一辈子都没准过的预感能灵验一次……”米兰达话没说完，就见一位有着中尉肩章的军警从哨卡内走出，来到普莱斯面前抚胸微微行礼，在后者摸不清情况一脸懵逼的同样还礼后，解释到：“我是皇家特勤9处的军官，罗锲汉密尔顿，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上尉，你麾下的守夜人不久前进入地下区域后就与我们失去了联络……” 正文 第二零四章 陷入劣势的守夜人小队（上）求推荐票呀 “我的人手很有限，军警光是维持现在的秩序以及封锁城市就非常吃紧，实在无法抽出额外的力量支援守夜人……”罗锲很无奈，很委婉的说到，“常规驻军我无权调动，警察部门更不受我的节制，所以请您见谅。” “我知道。”普莱斯尽力克制住不安，维持‘体面’的点头，“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机关，你能及时通知我就已经很让我感激了。” “哎……如果这事发生在政教统一，中央权力高度集中，行政效率远超伦萨的罗门帝国，就不会有这么多繁杂又令人生厌的‘龌龊’事儿了……您说对吗，上尉？”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 “好的。”罗锲没有不识时务的继续废话，因为他从普莱斯的眼中读出了一丝微妙的情绪…担忧，无奈，还有愤怒。 这就够了，种子是需要小心种下，然后慢慢浇水，静待生根发芽的。 我这样的无名的播种者何止千万？假以时日，伦萨必然会崛起…那么，愿女王不朽，愿伦萨万世长存！ 两个男人都没注意到坐在马车后排的米兰达，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探究与不解。 现在她开始怀疑这场黑死疫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了。 ………… 踏，踏 沉重的军靴声在寂静的隐秘地下区域内，显得异常刺耳。 重伤的齐格思对其中一个手下示意一下，随后那个身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研究员就匆匆将手里的材料一股脑丢入火盆内，快步走了出去。 “喂！这里是不准守卫靠近的，你不好好待在入口警戒，跑到这里干什么！？” “对不起，有些事劳烦您给大人说一下…” 随后，是一阵窃窃私语。 “我知道了，你等在这里吧。” 失血过多的齐格思只断断续续听到部分内容，随后他就看到那个研究员神色如常的走了进来，然后没等他开口，齐格思毫不犹豫的抬手就是一发血箭射向后者脑门。 与此同时，菲奥娜太太毫不意外的打出响指，研究员在被血箭穿透脑袋前先一步炸成一团血沫，储存在其体内汹涌的奥术能量紧接着扑向四周，无差别的将所有生物杀死…除了早一步支起血液护盾的齐格思。 没给屋内的血腥侍从丝毫喘息之机，菲奥娜太太连续低语，吟唱出数发射出可以简单变向索敌的奥术飞弹。齐格思尽管先前被洛恩的偷袭导致重创，但是他毕竟是一位7阶血腥侍从，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面对的是一匹同样上了年纪年的老太太？ 忍着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已经虚弱感，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齐格思在维持血液护盾的同时提取周围死者的血液，凝聚出数支血液长矛并投向菲奥娜太太所在的地方……也亏这些研究员已经死了，否则从活体生物内抽取鲜血还要额外消耗齐格思的灵能，这对全盛时期的他或许不值一提，但现在受伤时就不一样了。 莫比乌斯隐匿者序列在进阶到8阶‘献祭者’以后的能力多与血液有关，这单从其固定天赋能力‘快速生血’就能看出一二了，否则不用教会围剿，这些家伙就会全自动自我消除……毕竟血液法术与通用法术不同，其威力是由血液‘纯度’决定而非超凡者的灵能。 菲奥娜太太是个全才……当然，这大部分要归功于岁月带来的馈赠。 她虽然没有洛恩那样可以长时间维持的低消耗，无死角侦测能力，但是长久与莫比乌斯对抗的经验让她对这些邪教徒再熟悉不过，再加上依旧柔韧的身体与增益法术带来的敏捷加持，让她轻松的扭掉了齐格思射出的大部分血矛术，剩下的少数血矛不是被奥术护盾中和，就与菲奥娜太太射出的奥术飞弹相互碰撞抵消。 不过，血液法术这东西烦人的地方在于灵能消耗极低，只不过对血液消耗相对较大…这个血可以是人的，也可以是动物的。 事实上，大部分能够使用血液法术的莫比乌斯邪教徒的灵能，几乎都用在了自我‘生血’上，也就是说如果站在一个血库旁边，所有8阶或以上的莫比乌斯邪教徒几乎人人都可以是一个定点法术‘机枪碉堡’，只不过射出的‘子弹’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对付超凡者的话，威力就没有那么理想了。 当然，机枪这种东西从来不以质取胜，靠的就是数量带来的压制力。 菲奥娜太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齐格思屋内现在起码有7-8人份的鲜血供他挥霍，如果用自己的灵能制造奥术飞弹来消耗这些血液，显然先被拖垮的一定是自己…… 正文 第二零五章 陷入劣势的守夜人小队（下） 他看到菲奥娜太太被冲击波拍飞到墙壁，倒霉的被一根钢筋穿腹而过钉死在墙上时，他是准备保险一点撤退的，毕竟维克托给他的要求很简单：“我需要你活着，齐格思，你在血液研究方面的造诣对我很有用。” 这是那位‘大人’的原话……但邪教徒就是邪教徒，即使‘弃暗投明’跟随血术士有一段时间了，但那骨子里疯狂与杀戮本性依旧。 “杀掉一个守夜人，顺手的事儿而已……”如此想着，齐格思缓缓抬起手，走近昏迷不醒的菲奥娜太太。附近的鲜血早已被齐格思抽空，除了他自己的血。而在这种本就失血过多灵能不足的情况下，想要控制‘成本’造成最大伤害的最好办法就是拉近距离释放威力较大且消耗较小的‘血液炸弹’。 10公尺，9公尺…… 就在距离刚拉近至5公尺，齐格思的法术刚准备释放时，菲奥娜太太猛地暴起近身。 原来，她差一点就被钢筋刺穿小腹……只不过因为女性特殊的生理结构使得她刚刚好的‘坐’在了钢筋上面，如果换成洛恩的话恐怕小兄弟就没得了。至于后面伪装受伤的戏码完全是菲奥娜太太临时起意的设下的陷阱。 她的灵能在刚才的法术对轰时也消耗了不少，继续打下去的话胜负犹未可知…那么，既然能用计策获胜，干嘛要傻乎乎的上去瞎莽？ 5公尺的距离对于远程类超凡者而言是非常危险的……菲奥娜太太虽然不是近战系的超凡者，但齐格思更不是。有句话怎么说？即使是一群矮子也能分出个高低胖瘦…7阶血腥侍从别看阶级压制8阶的杂记撰写家，但是纯轮近战能力还真不是对手，更别说重伤状态下几乎不懂搏击技巧的齐格思了。 只是几招，他就被菲奥娜太太连打带踹搞的连连后退，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也就是菲奥娜太太本身力量不足，否则要是换一个蒸汽之心的暴躁老哥，10个齐格思都被锤爆了。 ‘不行，这样不行！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我还要追随维克托大人的脚步！要见证他完成那最光辉的一刻……’在扭曲却坚定的意志支撑下，齐格思竟然灵性的抓住了菲奥娜太太径直砸向他鼻梁的重拳，随后猛地一矮身同时挥拳将她凝聚奥术飞弹的左手弹开。 奥术飞弹射出，徒劳的想要紧急变相，但最终因机动性不足而一头扎入侧边的墙壁上，破开一个鸡蛋大小不到一指节深的圆洞。 随后，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喘息之机，齐格思不计后果的以自己仅剩不多的新‘造’出的鲜血凝聚出一根鲜血长矛，径直捅向菲奥娜太太胸口……但她此刻却没有丝毫慌张，反而突然张开嘴巴。 她的喉咙深处隐约有奥术光芒凝聚，那原本被齐格思挡开的，本该停止动作的左手，却依旧在凝结法印。 ‘多重施法！该死的，我忘了这个女人可以同时释放两个法术了！’ 奥术光辉渐渐明亮，照亮了齐格思脸上的扭曲与疯狂。如果这么‘互换’一波伤害的话，菲奥娜太太或许会被血矛术重创，但是齐格思，他一定会被几乎是贴脸施放而出的奥术飞弹炸飞整个头颅…而这个距离，能够简单变向的奥术飞弹没有理由打空。 “是你逼我的！”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属于反派的标准‘无能狂怒’吧~” …………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啊，真抱歉拿错台词了。 有着菲奥娜太太增益法术加持，再加上开启黑凤凰形态的卖艺人，就像一只涂满人体润滑油的鳗鱼……唔，糟糕的比喻。 在与血肉傀儡‘融合’后的夸特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之前的那只血肉傀儡要增强许多，但每当他以为这个滑手的可恶卖艺人就要被自己一刀两段时，这家伙总能在最后一刻擦着割肉刀的刀锋闪开，简直就像是对面包人拙劣近战技巧的嘲讽。 但实际上洛恩是被迫‘玩火’的，他的每一次闪避机动动作几乎都是全力以赴，只不过对手同样不慢，所以才显得这场将性命作为赌注的拖延战斗变成了‘你砍我躲’的加强版魂系游戏。 “可恶的猴子！”位于融合血肉傀儡脑门处的夸特，咒骂一声后竟然迅速从哪里‘长’出来了一截长长的脖子，上面沾满了乳白色不可细致描述的粘液，他夸张的张开嘴，对准洛恩就是一口‘浓痰’吐出。 正文 第二零六章 家长会 在洛恩前方十多公尺处的天花板，一个‘小丑盒子’违反物理学常识的倒‘落’在阴影之内，盒子里面伸出一截布满锈迹的弹簧，连接着一个戴着经典的圆尖小丑帽的玩偶…它脸上的油漆不甚清晰，勉强看得出似乎在笑。 同时，它可以活动的机括嘴巴，正一上一下的合拢复又张开…仔细去听，玩偶似乎在重复一个单词：杰克 尽管它的眼睛是由油漆画上去的，但此时，却给人一种它在全神贯注的看向洛恩的样子……在卖艺人与夸特的距离缩短到10公尺时，在与血肉傀儡‘融合’的夸特举起割肉刀，毒液充盈腮帮子喷薄欲出时…小丑玩偶活动着僵硬的四肢，发出令人牙酸的木质关节扭动的‘嘎吱’声。 它手握一把表演用飞刀，嘴巴动的更快了。 “杰克！杰克！杰克！杰克！杰……” “没办法了！”洛恩虽伸手抓向脖子上挂着的‘狗牌’，他只能寄希望于这块可以求救的饰品除了能发信号外，还能生成一层护盾或有其他的神奇效果…否则，就只有被慢慢拉近距离被一刀看似，然后把希望寄托在揭棺而起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上。 嘎吱，金属牌被捏扁…但很可惜，没有任何其他神奇效果。 “干！”洛恩不甘心的举枪射向夸特，可惜所有银弹都被血液护盾挡下…只要1秒钟，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被拉入5公尺，然后洛恩就可以选择是被一刀砍死或者被一口‘浓痰’吐死了。 砰！ 天花板塌陷，扬尘四起 激烈快速的金属碰撞声接连响起，飞溅的火化与隐约可见的人形轮廓左右交至。 咸鱼翻滚躲开‘塌陷区’的洛恩，愣愣的看着手里变形的狗牌。 “卧槽？”死里逃生的卖艺人咽了下口水，随后才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调整好心态，他用灵能视觉扫到烟雾中那个熟悉的灵能波动时…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嘴角夸张的扬起。 “队长！？！” “嗯。”普莱斯垫步后跳与夸特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活动了一下脖颈，弹了弹半高丝质礼帽上的灰尘，这才看向卖艺人，“你进步了很多，很好…… “现在，去帮凯特。” “菲奥娜太太不用管？” “我的一个…嗯，朋友在那里。 “不用担心。” “好吧。”洛恩完全没注意到队长说‘朋友’时不自然的语气，比了个ok的手势后扭头就走…完全不担心菲奥娜太太的安全，毕竟像队长这样的关系户认识的厉害角色太多，他既然都说不用担心了，那么就绝对不会出差错。 烟尘慢慢散去，露出了表情阴森的夸特。他看向融合傀儡手上的割肉刀，这柄夸张的武器刀口上，多了数个新添的卷刃伤疤……而对面普莱斯手上的带刃齿虎，却依旧崭新，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显然，那即便不是污染封印物，也是一件非常坚固的附魔武器。 “小的打不过，老的窜出来……你们守夜人还真是喜欢这一套啊。” “是啊…不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队长握紧双拳，摆出一个标准的格斗架势。 “我追查了你一个多月，你这只会畏首畏尾只会欺负弱小的乌龟都没有露头……我一离开，你们就跳腾起来了。”队长的灰蓝色的眼中闪烁出淡淡水蓝荧光，气势逐渐攀升，“你真是选了个糟糕的对手，夸特。” “谁怕谁还不一定呢，守夜人！” 此时，‘贴’在天花板上的小丑盒子早已换了地方，它来到了菲奥娜太太附近，俯视着正与某个男人对峙的‘武器大师’米兰达……那个男人背后，是被斩成三段奄奄一息的蛇形怪物。 菲奥娜太太胸腹出插着的血矛随着施法者的晕厥而自我崩溃。 此刻，她咳嗽着，好奇的看向面前这个穿着一身普通夜之姊妹会牧师长袍，手持十字剑的纤细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可惜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对面那个突然出现的棘手敌人正是这一切背后的黑手。 ‘血术士’维克托。 不，现在再称呼他为‘血术士’已经不恰当了……这个背叛者已然晋升成为了学徒序列的5阶‘咒术师’。 米兰达是士兵序列的6阶‘武器大师’，但此刻面对比自己高1阶的‘咒术师’时她缺毫无畏惧，因为她感觉得到维克托只是刚刚完成晋升，不稳定的灵能更本无法发挥属于5阶超凡者的能力…更何况，武器大师本来就是极其擅长中近距离突袭的战斗序列，即使维克托已经完成‘消化’，她依旧有一战之力。 在顶端目睹这一切的小丑盒子，咧起嘴角从盒子里拿出一把迷你短剑，然后刚准备跨出盒子对维克托下手时……它突然僵住了。 ………… 下城区的某个小酒馆，里面坐满了从这次黑死疫中死里逃生，但是却失去了大部分家人的可怜人，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们互相靠在一起，安慰着对方，想在这绝望的苦痛中寻求一丝慰藉。 而角落中阴暗的小桌处，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戴着老式鸭舌帽背靠阴影，只能看得清他下巴和侧脸处的白色胡渣。另一个瘦弱的老人家没戴帽子，身穿非常不合体的，宽大的姊妹会牧师长袍。 小丑盒子停止一切动作的时候，正是这位老牧师拉开中年男人对面椅子的时候。 正文 第二零七章 缓慢痊愈的瑞安多（上） 老牧师感激的笑了一下，继续看向中年男子，“要吃点什么吗？” “这家店现在的老板，是‘简’的孙子…而‘简’接手这家店面的事，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再结合您刚才的行为，我大概知道您是哪位了。” “我？我就是个风烛残年，想要在家乡埋骨的老家伙而已。”老牧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起来愧疚，我曾经也接受过惠灵顿家族的恩惠，但却以这种鲁莽的方式和阁下打招呼，实在是愧疚。” “奈瑟斯主祭，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的人。”老牧师，或者说是奈瑟斯安杜因，主动辞去夜之姊妹会主祭职位的4阶圣徒，人间半神，此刻却如同一个普通的老头儿那样，脸上堆满了无奈，以及一丝难以令人拒绝的恳求，“他是个好孩子，给他一次机会吧……就当这是我们的私人交易，我会拿出令你心动的筹码的。” 中年男子咧开嘴角，嘴唇微动…不知道他对奈瑟斯说了什么，这位强大的夜之姊妹会圣者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背着手，一步步的缓缓离开这件小酒吧，“一个契约既已被订立。” “那么我们都将用生命去践行。” 相同的血色印记，出现在奈瑟斯和中年男子手背处。 ………… 半个小时后，守夜人小队撤出了地下研究所。除了数份黑死疫原始病菌样本外，大部分研究所里的文件都因为被焚毁而无法复原。 面包人夸特逃掉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队长擅长的是有准备的伏击和防守反攻，一旦丢面铁了要逃的话，腿短攻击力不足的心理咨询师对面这种情况毫无办法。至于与米兰达小姐和维克托的战斗则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才晋升没多久但的维克托毕竟是一位踏入5阶的强大超凡者，即使不擅长短兵相接且力量还不稳固，但一心要撤退的他也不是米兰达能够拦住的。出人意料的是，维克托明明有机会带着齐格思一起逃离，但是他却将这个手下杀掉了……连同齐格思的灵魂一起都被抹除，彻底断绝了守夜人以通灵术的方法探查情报的可能。 幸运的是大家都没有性命之忧，除了菲奥娜太太受伤比较严重外，洛恩和凯特小姐都只是一些皮外伤。 带回守夜人驻地的黑死疫原始样本在被医学专家研究并调配药剂时，洛恩则趁着大家都在忙的空隙，偷偷来到‘香槟与黑猫’酒馆和约克逊碰头。对于这位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的野超凡，洛恩非常感谢。 “我还以为你会带着守夜人把我逮捕了呢。”受了一些轻伤的约克逊吃着洛恩请他的牛扒，调侃的笑着补充道：“听说你很抠门，那么肯请我吃这顿饭，一定不是无偿的吧？” “咳咳……”洛恩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顾左右而言他的扯了一些有的没的以后，才抛出正题：“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 卖艺人言下之意是想要发展一个线人，毕竟比起薇娅，消息跟灵通且跟老道的约克逊一定能打探到更多有用的情报。 “可以。”约克逊答应的很爽快，这令洛恩都有些意外，“我在别的地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虽然说不上轻车熟路…但你知道的，赏金猎人这种不黑不白的职业，总是和官方纠缠不清的。比起你的那些同僚，显然你看上去会是个好说话的人。”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年轻好骗？” “那是一方面。” 约克逊坦诚的承认了，洛恩脸都要黑了。 “不过，另一方面是你很坦率…据我所知，只要不抢你的钱，你都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被点破‘弱点’的洛恩有点尴尬。 “而我不是很在乎报酬。” “那你在乎什么？” “复仇。”约克逊胳膊撑着桌子十指交握轻顶着鼻尖，挡着嘴巴，眼中闪出令洛恩都有些心惊的疯狂杀意，但偏偏他的语气却又非常平淡，“在杀光所有莫比乌斯邪教徒前，我不关心其他的东西。” 悄然关闭灵能视觉，确认约克逊没有半点言不由衷后洛恩缓缓的出了口气，对他伸出手，表达了合作意向。 “……这么看来，我们的目标是一的…不同的是莫比乌斯处于某种原因想要我的小命，所以我才不得不先干掉他们。” “那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者。” 约克逊伸出手握住洛恩递过来的善意。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同一时间，瑞安多教堂区，夜莺巷。 遵循着标记找来的普莱斯堂而皇之的走入一间不做掩饰的‘夜店’，灵活的避过眼波流转的莺莺燕燕，仿佛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进入到其中一间屋子，无视床榻上正在大战的二人，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点燃烟斗。 “该死！”杰洛特拉过毯子围在腰上，拍了拍女郎的翘臀，“你先出去一下。” 女郎看了眼杰洛特软下来的小兄弟，眼角划过一抹讥诮，但随即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她虽然闻到了烟味，但却选择性的忽视了这股味道，更没有发现近在咫尺就坐在一旁的普莱斯。 正文 第二零八章 缓慢痊愈的瑞安多（下） “是吗？”普莱斯不介意的摊摊手，“别人可没有你那样的力量，他们怎么认为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说到这，杰洛特向普莱斯伸出手，“按照约定，我帮你看护洛恩，你帮我弄到一分官方承认的文件。” “好吧，顽固的家伙。”普莱斯见状也不再劝，而是将一张证明递给他，随后补充道：“这个文件只能在伦萨内的普通机构证明你不是危险分子，如果你不走运遇到圣十字小队，或者猩红血月的成员，我可不保证这张纸有多少效力。”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杰洛特满意的将文件收起，随后看向起身准备离开的普莱斯，张了张嘴但依旧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我说不上为什么，但这里很危险……我建议你向教会请求支援。” “多谢。”普莱斯压了压帽檐，他以为杰洛特遇到了奈瑟斯阁下并被那位圣徒警告了一下，他当然不可能把这种绝密消息告诉杰洛特，“你也是，一路顺风。” “…” 杰洛特沉默的摸着下巴，看着普莱斯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店门口后，才淡笑着摇头暗叹自己管的太多…但就在他准备穿衣离开时，突然注意到窗台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印子，就像是有一个盒子摆在那里很久，突然被移开后一样。 “唔…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少了什么？”杰洛特住进这地方有好些天了，但还真的没有留意过屋内摆设，“感觉这里少了一个……呃，小丑盒子？” ………… 在获得病原体样本以及足够多的病例后，真正适合普通人的治疗药剂被研究了出来……代价就是瑞安多将近30的人口永远消失。医疗团队的几名专家因这项发明拯救了伦萨其他城市，而获得了觐见女王的资格，并由她亲自颁发奖章。 但黑死疫依被治愈了吗？并没有。 第三阶段全身开始产生囊肿溃烂的病人依旧无法被治愈，新式的治疗药剂只能治愈第一高烧和第二阶段局部产生溃烂囊肿的病人……在外人看来，瑞安多开始降低的死亡率似乎在告诉大家黑死疫已经被战胜，而事实却是大量普通人依靠自愈能力产生了抗体。 而这一次‘新生’的黑死疫可怕的地方就在于难以筛选，它的第一阶段的高烧表现很难引起重视，而疫病从第一阶段高烧到第三阶段全身溃烂的过程又难以把控，有些人也许几个小时就会一命呜呼，有些人也许过一两个礼拜都不会有溃烂产生---下城区大部分产生抗体的幸运儿就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当定价为2伦萨朗成本价的黑死疫治疗药剂正式面市时，在下城区这样的重灾区表现冷淡，相反在少有疫情的教堂区和几乎没有疫情产生的上城区却被一扫而空……比瘟疫更可怕的疾病，是贫穷。 与欧洲黑死病肆虐而过导致基督教衰落甚至被质疑不同，夜之姊妹会在这场肆虐伦萨的黑死疫中没有任何一名神职人员因照顾病人而染病，女神的光辉普照大地，教会的地位亦在获救的平民颂赞声中不降反升。 ………… 罗门帝国，银轮港湾下城区。 一身小丑装扮的西斯笨拙的耍弄着几个掷瓶，时不时因为手脚不够利落而导致掷瓶掉到地上，忐忑的小丑慌张的想要捡起瓶子，却因为过度局促而跌了个狗吃屎，他的笨拙的失误反倒成了娱乐的催化剂，狼狈的一幕非但没有领看客们失望，反倒逗得旁边围观的闲汉和孩童捧腹大笑。 西斯手忙脚乱，在观众的笑声中，他憋足了劲儿想要重新表演一下自己的拿手绝活。在他身后的矮楼内，他的老板满意的看着西斯聚拢而来的观众和人气，频繁点头。谁又能想得到这个拙劣的外行模仿者，竟然能拥有这么好的节目效果？这种人气，几乎直逼公司里几个老牌员工了。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存在纷争。西斯拙劣的演出在其他不得志的小丑眼中，简直就是对他们努力的亵渎。几个面目阴郁的同行相互看了一眼后，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残忍笑容……这么看来，确实只有同行之间才存在红果果的仇恨。 ………… 帕洛斯郊外一处在再常不过庄园内， 趁着来之不易的好天气，瑟米尔杜维德隆正坐在院子内的安乐椅上一边享受阳光，一边读着报纸。他正在看的主版面，就是关于瑞安多黑死疫被治愈的‘捷报’。 “狗屁神之光辉。”即使已年逾半白，瑟米尔依旧被这通篇无脑赞美教会与女王光辉的文章恶心到了，身为中序列超凡者的他虽没有亲临瑞安多，但他对教会的手段再清楚不过。如果教会能真的够倾尽全部资源与人力去控制瘟疫，那么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根本上还不是怕自己的利益损失，所以才坐视瘟疫发酵？”看到文章结尾对瑞安多市议会毫不留情的抨击，瑟米尔冷笑一声不再评论。 他放下报纸从安乐椅上站起，活动了一下嘎吱作响的关节，看向练习场内正一丝不苟的练习基础剑术的孙女伊瑞，眼中满是欣慰。 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能挑起家族复兴的重任。 ………… 正文 第二零九章 皇家特勤处的橄榄枝？ “让他们自己出去和愤怒的民众们解释。” “可……” 秘书还像说些什么，但看到子爵阴郁的侧脸后噤若寒蝉，低着头到退出市长办公室后，才摸了一下额头，手心的冷汗顺着指尖滑落至地毯上，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庙堂之上安然泰若，庙堂之中如坐针毡，庙堂之外好整以暇。 坐在市政厅正对面的咖啡馆内的洛恩，就是为数众多好整以暇看热闹的人之一。当然，他自己不可能大方到在这家昂贵的‘星星咖啡店’消费，或许在帕洛斯这种店铺只能算得上中档，但是在瑞安多就属于高消费了……请客的自然是经济富裕且乐于交际的军警中尉，皇家特勤9处的罗锲。 洛恩扫了一眼封锁市政厅大门，但却对不远处咒骂议员们无动于衷的军警，又看了看这些人的直属上司罗锲，后者难以遮掩脸上的愉悦与得意。 “你干的好事？” “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罗锲含笑否认，但从另一个方面看又何尝不是自豪的承认？他端起咖啡陶醉的闻了一下，“产于罗门帝国北方的兰山咖啡，要放在以前这杯至少要2银令，但现在只要6克朗，洛恩你猜这是为什么？” 卖艺人耸耸肩，他对罗锲莫名其妙把自己约出来喝咖啡本就摸不到头脑，当然不会轻易搭茬，所以秉着少说多做的原则，他又点了几道他不爱吃且平时不舍的购的甜品，打算等下打包带走。 洛恩不接茬反而厚着脸皮蹭吃蹭喝，即使以罗锲的城府也难免有些无语，但他很快将吐槽压下，继续自说自话：“罗门帝国上个月兵不血刃的将兰山区域兼并，之所以如此顺利，是因为日曜教会早就渗透并掌控了那个地区，连兰山侯爵本人都成了信徒……即使周围的国家有所忌惮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属于日曜教会的内务，他们无权过问。” 说到这，他意味声长的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声音略微放低却又足以清晰的传入洛恩耳中，“……所以说，如果伦萨也是政教统一的高度中央集权制国家，或许我们不一定能短期赶超罗门，但至少支援瑞安多的力量不会这么迟滞，这个美丽的小城也不至于遭受这种苦难。” 罗锲得把了半天，自以为说辞毫无破绽，但随后却发现洛恩眼中毫无波澜，反而侧头专心致志的看向橱窗内的其他甜品。 ‘这家伙……不是彻头彻尾的政治白痴，就是故意装傻！’罗锲忍住一脚踹飞洛恩的冲动，使劲儿的清了清嗓子，这才将洛恩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刚才说啥？” “我……”罗锲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感情他刚才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都喂了狗了！？ “算你狠！那我再说一遍……” “别别别”洛恩挥手制止罗锲的长篇大论，“你就说要我帮什么忙，千万别拘谨，毕竟搜集黑死疫原始病菌样本的事上你帮了我们不少忙，守夜人欠你一个人情，现在还给你是应该的。” 洛恩当然听清了罗锲的话，更听出了他言语间拉拢之意。但是作为一个守夜人，队长曾经无数次告诫他千万不要和这些政治家走的太近，不奉行任何政治立场是守夜人的准则之一。所以他才一开口就堵死了罗锲的话，将还罗锲‘恩情’一事归到了守夜人整体立场上，直接封死罗锲的小算盘，毕竟他还没那个实力去拉拢整个守夜人小队。 “…” 罗锲也知道自己过于心急了，这里面也有他尝试拉拢守夜人队长普莱斯未见成效，后者自从回到瑞安多后就再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有关，所以他才想以洛恩为突破口对普莱斯徐徐图之，将这些人拉到女王的战车之上。现在，既然洛恩不是那种随便就忽悠瘸的政治小白，那么他的计划就要稍微改变一下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拯救瑞安多同样也是我的职责，是女王对我的期望，我又怎么会在这种大义之事上挟恩图报？” “哦？”洛恩没有掩饰表情，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中尉。他和罗锲私下关系不错，所以知道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是个无利不起早……咳咳，应该说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他才不相信罗锲会莫名其妙的请他出来，“你还是有话直说吧，否则总被贼惦记着，我心里也不舒服。” 正在喝咖啡的罗锲听到洛恩的大实话后，险些喷了洛恩一身，“咳……没事就不能请你出来？” “据我所知，每次你请我出来都是有事的；不是给我线索去打掉一个私下贩卖治疗药剂的药贩子，就是收集黑市里见不得光的账本，现在说单纯请我来喝咖啡？” “这…”罗锲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好吧，其实这次出来是给你授勋的。女王对你在瑞安多黑死疫事件中的表现非常满意，所以晋升你为皇家特勤处少尉，同时保留警察系统内部的警司警衔。” “一个还不如警司的虚职。”洛恩撇撇嘴，他知道队长本身也是皇家特勤处的上尉，但这个破职位除了所谓的荣耀外并没有任何利益，反而有时还会增加额外负担，所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不想和军警搅在一起，特别是军警部门和贵族有着密不可分的情况下……嘿，谁知道是不是那个被我收拾了一顿的大小姐想要借机整我，才搞了这么一处？” 正文 第二一零章 戏法师的新队员 自从他回来后整整忙了两天都没有合眼，现在实在是精力不济没法去分析罗锲心里的小九九，不过他对洛恩的应变很是满意，非常支持后者和特勤处的干员保持距离的做法。 “你这么做是对的，不到7阶或者没有晋升为守夜人队长级以前，和他们保持距离是明智举动……这等你以后和那些家伙接触多了，就自然会有自己的了解了。”普莱斯又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灰蓝色的眼眸中积起薄薄的雾气，显然困倦到了极限，“我休息一会……唔，对了，你从他那顺来的点心还有吗？给我拿一点？” “在楼下放着，恐怕都被大家分光了。” “臭小子！就不知道给我留一点？” ………… 队长回到瑞安多的第7天，离950年年底还有几天，951年新年节即将到来的前夕，瑞安多的封锁终于解除了……这倒并不是因为黑死疫被完全控制住了，而是因为黑死疫完全传播开了。 由于有了解药---虽然大部分家庭很难负担---所以恐慌被很好的控制下来，再加上舆论的倒向，信息的刻意封锁，以及新年节的接近，紧张的气氛因此有所缓和。 虽然黑死疫夺取了瑞安多大部分劳力，但是周围村庄的青壮年们很快被郡治内工厂高额的薪水吸引，如同飞蛾一般扑入这个旺盛的火堆。作为守夜人据点明面上的掩护，奥特莱斯古董店也迎来了开张后的开门红，一批有价值的真古董。但仅是普通古董的话还不足以让守夜人上心，毕竟古董店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掩护。这批古董里面掺杂了一些污染物的气息，尽管其中的灵能波动几乎衰弱到可以忽略，但依旧足以引起守夜人的重视。 但由于队长忙与自帕洛斯而来的，负责逮捕叛逃主教维克的。圣十字小队接洽，所以关于这件事的调查任务就落到了艾文身上。而我们的占卜家也很自然的，熟练的抓了洛恩做壮丁。 调查队伍当然不止他们两人，还包括队长从帕洛斯带来支援：一位旅人序列的8阶旅行家，绰号牛仔雷吉斯，一位9阶士兵序列的严苛小姐-西玛。这次任务安排既有让他们熟悉瑞安多环境融入守夜人小队的意思，也有守夜人小队观察他们，评定他们是否合格的一面。 令洛恩好奇的是，9阶士兵西玛能被调来瑞安多情有可原，毕竟她是在帕洛斯教会总部培养出的新晋超凡者还没有归属。但总喜欢嘴里叼着一根秸秆的‘牛仔’雷吉斯就不同了…他之前是有队伍的。而据洛恩所知，一般守夜人除非晋升否则很少会做调换，他们被调离只有很少的原因，其中占主要比例的就是小队全军覆没仅存几人……没有权限翻阅雷吉斯过去‘历史’的洛恩，很识趣的避开了这个敏感区，或许以后大家真正熟悉起来以后他会主动告诉自己？ 不过在此之前，经历了瑞安多瘟疫事件后的洛恩总算到达了可以晋升8阶戏法师的门槛。这要归功于那次从艾文处获得酬劳时，洛恩令艾文哭笑不得的‘顿悟’使得他领悟到了卖艺人扮演的核心，提前扫清了晋升障碍；后续魔药消化也早随着数次生死交锋与时间的积累接近完成。至于掣肘大部分教会低阶超凡者的贡献值，对洛恩而言更不是什么问题…毫不夸张的说，他在几次事件里做出的卓越贡献足以让他安稳混到7阶，前提是奇点吸引原则【1】确实是无稽之谈…… “你想好了吗？虽然我不否认你在扮演卖艺人方面有着卓越的天赋，且过去一段时间你经历过的高强度战斗也确实激发了你的潜能，对消化魔药大有裨益…但是这么快就晋升8阶有些不稳妥…” 队长话没说完，就被米兰达小姐打断了。这位从帕洛斯跟过来的女士，一开始在队长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比较温顺外，但自从瑞安多情势好转后，她的脾性也渐渐变得强势起来，尤其是在针对队长某些方面的时候。 “有什么不稳妥？为什么要等？”她眯着眼睛盯向一脸愕然的队长，“对的就是对的，再等1年，2年，5年，10年！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优柔寡断？你那套鸵鸟做法就不适合洛恩！” 米兰达说到这，拍了拍一脸尴尬的洛恩。 “小子，你干的不错！我支持你现在晋升！年轻人就要抓住一切机会，别像某个步入中年头顶逐渐落发的笨蛋一样畏首畏尾！”最后几个字几乎从她牙缝里蹦出来的，听得洛恩一阵胆寒，反而不怎么自信了。 “其实我觉得等一等也挺好的……”还没说完，他就被米兰达恶狠狠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顾她身后频繁向自己使眼色的队长，连忙补充道：“不过我相信米兰达不会错的，所以就按您的意思来，毕竟长姐如母…” “这就对了嘛~”米兰达很高兴的拍了拍洛恩肩膀，眼睛好看的眯成长长的月牙，“你晋升以后我会给教会写份信，给你提升待遇~~毕竟我现在是瑞安多教区的主教，不光是守夜人队伍，整个瑞安多郡所有姊妹会的事情都归我管。” 正文 第二一一 晋升戏法师（求推荐票呀） “有现成的？”洛恩很是意外，毕竟魔药都是在教会总部接到申请后才会开始调配，这其中既有魔药‘保质期有限’的原因，也有防止贪污和外泄的考虑。 “你运气不错，帕蜜斯门后正好有一瓶还没过期的戏法师魔药。” “还没过期……”洛恩嘴角忍不住一抽，有些担心，“那就是说快过期了？” “放心，喝不死你！” 米兰达自信的拍了拍胸口，波涛汹涌颤动之下看的洛恩不禁默默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己的前途，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不可描述的原因。 照例，洛恩只能等在帕蜜斯门后…说实话，他也值夜了不少次，虽然好奇门内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因为队长的‘远离大门’的叮嘱所以从未有机会能进去一窥其真容。或许在自己晋升到序列7以后，就有机会进去一睹庐山真面目？ 很快的，米兰达就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精制木盒走了出来，盒子的外雕饰充满了年代感，如果拿出去卖并找到这方面的收藏家的话，至少也得300伦萨朗往上走…当然洛恩也就想想，毕竟能够储存魔药的盒子，在他的世界观之中可不一般收藏家负担的起的。 打开木盒，纯白的布毯之中静静地躺着一瓶泛着湛蓝色荧光的魔药。而自从洛恩看到它以后，就感觉到一股近乎处于本能的疯狂吸引，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还好瓶子里面装的是魔药而不是液化黄金，虽然诱人，但洛恩费了一番功夫后还是将视线成功移开。 普莱斯惊讶的看向洛恩，随后安心的露出笑容。米兰达则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自信表情，下巴微抬侧头看向普莱斯，傲娇的像是一只小天鹅。 “你能摆脱魔药的诱惑，说明你确实具备了晋升戏法师的条件。”普莱斯丝毫不介意米兰达的傲娇态度，他欣慰的拍了拍洛恩的肩膀，如释重负，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希望你尽可能的抵抗住这种诱惑，这期间我会陪着你完全摆脱魔药诱惑后，那之后服用安全性会大大提升。” 洛恩看向米兰达，后者微微点头，随后有些吃味的将目光徘徊与两个男人之间，默默转身离去，“雏鹰能单飞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还不是我……” 队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洛恩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令普莱斯越发尴尬，“别乱想了小子，走，我们去冥想室。” 2天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洛恩从刚开始的几乎很难移开目光，必须要靠队长帮助才能将装有魔药的盒子合上，到后来的能够克制欲望自己主动关上装有魔药的盒子，再到平稳心态不再时刻注视魔药，能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以及后来的可以安然入睡不去主动关注魔药，只把它当成一瓶普通的，贵重程度与金币差不多的液体。 开始时普莱斯还很紧张，但到了后面他更多的是欣慰……以及一丝微微的失落，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不用再庇护与自己羽翼之下的那种复杂情感。 高兴吗？一定的。 悲伤吗？也是一定的。 但占更大部分的情感，是骄傲，是自豪，还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如释重负。 洛恩拿到魔药的第三天，正午。 在完全摆脱了魔药的致命吸引后，他郑重的将瓶塞打开，随后在队长鼓励的眼神中缓缓出了口气，将药液一饮而尽。 酸涩，苦中带腥，这是一种根本不应存在于世界的怪异味觉感官体验。随着冰凉且令洛恩感到恶心的液体缓缓入腹，随之而来的就是令洛恩呲牙咧嘴的刺痛……即使在与舞女交锋时被钢针刺成‘花洒’，在跳蚤市场被莫比乌斯邪教徒变身的‘巨人’折断大部分肋骨，在下水道对抗雾人时右手几近残废时，洛恩都没有被疼痛击倒……但现在，他却被一瓶不到50毫升的魔药折磨的冷汗直流，几乎要虚弱的倒在地上。 队长没有去扶洛恩，他咬紧牙关半跪在洛恩旁边，攥紧拳头。 “支撑住，不要被这股苦痛击败！ “守夜人，永不放弃。” “呃啊……”洛恩感觉自己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 但肉体上的疼痛只是一个序曲，更加令人难以承受的精神呓语才是晋阶魔药带来的最大挑战……好在，这些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只是让洛恩稍稍难受了一阵，很快就他就习惯这个不同的节奏。毕竟，每次进出梦魇梦境时他都要经过比这个呓语强度更高的百万‘鸡你太美’耳语污染，所以稍微习惯了一下这依旧听不懂的台词后，洛恩就感觉轻松了很多。 苦痛渐渐开始分散扩张向洛恩的每个器官，每个关节和肌肉时，他终于完整的出了一口气。虽然负担依旧很大，但作为超凡者的卓越适应力让他渐渐不再那么痛苦…如此，对于卖艺人而言最困难的一关已然过去。 在卖艺人…啊不，应该是在戏法师看来时间似乎停止住了，又似乎在向前方飞奔。模糊的五感令他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唯有微微残留的苦痛在不断提醒他现在自己还‘活着’。 洛恩疲惫的睁开眼睛，他的虚弱并非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的。 “过去多久了，队长？” 正文 第二一二章 古怪的收藏家（上） “嗯……”洛恩从善如流，忍着凝聚调动灵能时带来的精神疲惫与针刺般的疼痛，将体表些许逸散的灵能慢慢梳理到体内，压缩，提纯。 这个过程结束时，洛恩再也忍不住疲惫，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悠悠转醒，将身上队长给他盖着的大衣拿在手，这才打着哈欠来到三楼。队长不知道去哪了，米兰达小姐也是。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需要过一下的，比如将自己的能力写一份报告用作备案，至于灵能倒是可以不用再次输入，因为上次晋升9阶卖艺人时已经备案过了。 8阶戏法师相比卖艺人，在保持原有天赋能力的基础上又做了加强，且新增的能力也比较全面……当然这是捡好话说，客观一点评价的话就是进一步的面面俱到，但依旧未能摆脱‘平庸’的评价。 固定天赋能力‘巧手’被‘协调’代替；这下除了双手外，戏法师整体的敏捷反射能力都有了不小的加强，即使是没有经过特殊锻炼也比那些苦练了多年的杂技演员要灵活，更不用说本就经过生死博弈洗礼的洛恩。他感觉现在自己即使被人从8公尺高的地方踢下去，头朝下跌落的过程中，也能在空中从容的调整身体姿势并安全落地，就像一只灵巧的……呃，野猫？ 而洛恩最依赖的灵能视觉也有增强，侦测范围从30公尺提升至40公尺，并提升捕捉幽灵等特殊生物的敏感度。如果再次碰到面包人夸特，他就有信心不会被他的污染物‘最后的晚餐’蒙蔽，能够发现被‘忽略’的夸特…当然，会不会再次被‘金币’诱惑，就是两说了。 至于比较鸡肋的下午茶也得到了强化，隐匿时间从1分钟降低至30秒，稍微有了一些实战价值……不过洛恩情愿这个能力就此消失，他可不想当尾行大师。 新增的能力是‘礼帽中的长耳兔’，‘惊喜表演’，‘谢幕礼仪’。 ‘礼帽中的长耳兔’可以让洛恩主动给自己的衣服或者帽子施加一种类似附魔的效果，可以一定程度在有限的空间内携带更多物体，但总体重量不会改变。这算是个比较实用的能力，毕竟一次释放终身受用，只不过这些衣物的‘容纳能力’在离开了洛恩一定范围后就会失效；同时，这个能力也对布料有要求，毕竟普通纺织品能承受的重量有限。 ‘惊喜表演’则是一项偏向于杂耍的能力，被动降低洛恩发出的所有声音来源；而主动使用时，可以消耗一定的灵能就地取材，迅速制造一个可持续存在5分钟左右的构物，大小取决于消耗的灵能多寡。以洛恩目前的灵能强度，构造物材料的强度不能高于坚固的木材，以后再面对木门时，洛恩就可以选择直接把它瞬间拆解，但面对铁门时就无能为力，依旧得靠老本行‘开锁’。 ‘谢幕礼仪’与洛恩的‘隐匕’能力有些冲突；两者都是可以穿梭于阴影之中的能力，甚至连穿梭的距离都相差无几。只不过后者可以消除洛恩的体重和声音，但在触碰光源时会失效，而前者则没有这个限制但也没有那令人眼馋的附加效果。洛恩在第一时间了解到这个能力时，甚至觉得这个影匕极有可能是某个倒霉的‘戏法师’晋升失败导致的产物，毕竟这是大多数污染物的来源……当然，这个不祥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可不想因为失控变成这些污染物的一员。 大致熟悉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后，剩下的就是在日积月累的实践中将这些能力印在骨子里，将他们变成本能，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至于如何消化戏法师魔药，有了上次‘顿悟’经验的洛恩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方向，但还有待证实。 15分钟后…… 写完报告并将之以电报形式发到帕洛斯后，洛恩才哼着小曲来到二楼，艾文和两位新队员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正文 第二一三章 奇怪的收藏家（下） 当然，以上行为也可以理解成夜之姊妹会对污染物这种战略物品的垄断控制。 “那个卖古董的商人住处在哪？” “尼格雷蒙就住在教堂区布里尤德大道19号，距离据点只有5分钟的车程，走路过去的话大概15分钟左右。” 尼格雷蒙是帕罗斯人，从小跟着父亲作为游商起家，后来靠经营香料暴富后就定居于帕洛斯，最近突然搬到瑞安多，具体情况未明；以上，是瑞安多守夜人外勤调查人员提交过来的报告，里面包括尼格雷蒙本人具体的发家历史，家庭信息，信仰等内容……具体到甚至连他在瑞安多保养的情人信息都被调查出来了。 这是官方组织的力量，是仅靠个人武力根本无法做到的程度。 作为最后一个阅读这些信息的洛恩，他在一目十行快速将这些内容阅读完成后，和其他守夜人一样并未发现太多可疑的地方。唯一难以用常理解释的，恐怕就是尼格雷蒙莫名其妙来到瑞安多这件事了……这就是守夜人们可以切入的一个突破口。 叮咚 布里尤德大道19号独栋花园别墅大门的门铃被按响，以副队长艾文为首的4位守夜人身穿警服，在管家的引导下进入宅邸，稍微在客厅等待了一会儿以后，他们就见到了这幢别墅的主人，新搬到瑞安多的富商尼格雷蒙。 “尼格雷蒙先生？你好，我是瑞安多警局分管特殊案件的副局长艾文露碟，这几位是我的同事……”艾文向他稍微介绍了一下洛恩几人后，再次看向这位略微消瘦但身姿挺拔，尤其是一双眼睛透出大商人特有的精明与锐气的尼格雷蒙，“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核查前段时间您出售的几件古董，其中部分几件是禁止流通的贵重文物……” 类似这样经营范畴交广，涉猎宽泛的商人，难免都会用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而有关古董的买卖几乎绝对会与非法盗墓沾边。虽然艾文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切入案件调查，导致有些话语略微生硬且法律条文应用的也不太流畅，但是她对面的尼格雷蒙似乎也很心虚，半斤对八两，在语言交锋上面二人55开。 “…这些古董都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送给我的，我对此并不知情。”尼格雷蒙强颜欢笑，努力把自己撇清。 “但您应该很清楚，无论来源，但凡涉及到青铜年代的古文物买卖都是违法……”艾文才捏住话头，准备乘胜追击压迫尼格雷蒙精神，想要问出这批文物来历时，一声被不那么明显的女仆尖叫打破了寂静。 几位守夜人第一时间掏出武器并迅速抢占了有利地形，防止被打个措手不及……但尴尬的是尖叫声来得快去的也快，后续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变故。 艾文看向洛恩，后者摇了摇头表示灵能视觉并未发现异样。 尼格雷蒙被眼前几人迅速的反应吓了一跳，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眼前的几位警官属于那种‘狠角色’，绝非是拿着坐在办公室里写公文或拿着逮捕令上门与人融洽沟通的那种好警察，更何况见过一些世面的富商？ 艾文比了个收起武器的姿势后，对洛恩和雷吉斯比了个眼神，二人点点头前去调查尖叫声的来源，她自己则坐回到尼格雷蒙对面的沙发上，西玛握着剑柄站在艾文斜后方的沙发旁，银色剑刃稍许出鞘，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10公尺之内，她的剑比普通的枪要快。 “看来您的这些古董不简单啊。”艾文一语双关，眯起狭长的眸子盯着尼格雷蒙，“有什么要解释一下的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就慢慢说。”艾文抬手按住西玛的剑柄，将出鞘剑刃压回至剑鞘，“我们有的是时间。” “好吧……大概在一个多月前，我的妻子就经常做噩梦……” 这个意外改变了小队原本的调查计划，不过这并未影响到本就擅长处理突发情况的守夜人；洛恩和雷吉斯一前一后走向发出尖叫的地方，比起看似镇定自若实际紧绷身体随时准备躲到掩体后面的旅行家雷吉斯，戏法师洛恩就要淡定多了，他甚至有空对着穿着传统低胸装的女仆吹口哨。 目睹这一幕的雷吉斯虽然有些啼笑皆非，但也跟着不那么紧张了。 “你就不怕突然冲出敌人伏击我们？” “怕什么~？”洛恩弹了弹帽檐，裂开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压低声音：“我的灵能视觉又不是摆设。” “…是啊。”雷吉斯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瑞安多的守夜人小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守夜人队伍了。 望着欲言又止重新闭口不语的雷吉斯，洛恩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毕竟能加入到小队的人几乎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有的悲伤有的愤怒，甚至于像洛恩这种因为死要钱而加入守夜人队伍的家伙都有揭棺而起的秘密，更不用说其他正常人所不能说的秘密了。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上来的。” 正文 第二一四章 入梦守护者 至于尼格雷蒙的管家则面沉如水的站在旁边训斥她们，见到洛恩和雷吉斯下来后才作罢。 确认没有危险后，雷吉斯放松下来。洛恩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抽搐的女仆身旁，顺手将地上一根形状特别且沾有不明粘液的圆头小短棍塞到女仆嘴里，防止她咬伤自己。 “两位警官，这里是尼格雷蒙先生的私宅，还请你们离开这……” “用不到你教我们，老家伙。”雷吉斯本就属于那种放荡不羁的浪子，再加曾经在庄园里作为佃户儿子时不太愉快的童年经历，让他对这些管家很难有好脸色，“别碍手碍脚的，否则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可她们是……” “是什么？你的奴隶吗？”雷吉斯脸色越发不善，“你以为这还是允许蓄奴的旧时代？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滚远点，别妨碍我们做事。” “…哼！”管家脸有愠色，但还是识趣的选择沉默而非拂袖而去，他稍退几步并戒备的盯着二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洛恩扬了扬眉头，越发觉得尼格雷蒙可疑，但并未表现出来。 女仆的灵能气场颜色很紊乱，既过度兴奋又掺杂着难以描述的恐惧…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岛国片中被触手怪给xx到xx的情景…？不不不，我怎么能自己开车。洛恩摇摇头将脑中羞耻的画面抹去，屏气凝神的检查其他状况。 衣服完好无损不像是被暴力撕开，那么可以排除掉管家先生在地下室里以势压人，对这些女孩做了某些不可描述之事的可能；但无论是地上抽搐的女仆还是旁边瘫坐的女仆，气息都很不均匀且脸上泛有红晕。洛恩又看了一眼地上掉着的，被他当做咬口器放到女仆嘴里的小木棍，瞬间明了…… 他不动声色对雷吉斯勾勾手，在后者靠过来时不动声色的把手套上沾着的粘液抹在后者肩膀上，然后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估计这两个女仆在摩凤凰的时候，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会突然吓到……” “你的意思我懂，只是摩……凤凰？凤凰是什么？” 洛恩尴尬的挠挠头，忘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这种传说生物。 “呃……就是一种毛长且漂亮的，会着火的鸟。” 雷吉斯楞了一下，然后在脑中脑补出孔雀尾巴着火，一边拍着小翅膀嘎嘎叫一边寻找水源的搞笑的样子，忍不住咧起嘴角。 ‘会着火的鸟？摩擦起火所以会着火？还真是一种蹩脚的生物。’ 洛恩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想歪了。再看看地上抽搐的女孩，她的关节几乎都要扭断，要是他们袖手旁观坐等医生过来再急救的话，恐怕这个女孩……想到这里，洛恩抬手一记力道适中的手刀将女孩打晕，暂时结束了她的痛苦。 他来到另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女仆旁边，看着后者惶恐的样子，想要安慰几句时就被女仆身上咸湿的大海味道熏的频频皱眉，不得不掏出一块手绢捂住口鼻，“你刚才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啊？不…我不知道！我们就只是在……她突然就大叫一声晕倒了，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是无辜的……”说到这，女仆情绪崩溃的嘤嘤哭了起来，显然再问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了。 洛恩站起，皱着眉头和一脸浅笑的雷吉斯对视一眼，后者比了个口型：‘入梦术？’ 几分钟后酒窖里就被腾空。 除了那名晕倒的女仆外，其他无关人等都被洛恩请了出去，包括那名脸色阴沉到极点的管家和衣衫不整抽泣的女仆。在艾文再次排查了一遍酒窖，确认这里什么都没有后，才从随身的小腰包里取出必要的施法材料，准备‘入梦术’。 这次的参与者换成艾文和西玛，她不带洛恩是因为小队要锻炼相互之间的默契，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这里不是据点，两名能力全面的8阶守夜人看护会比较稳妥。 艾文爪和西玛缩小版的‘灵魂’手拉手被吸入女仆眉心处的旋涡，但二者的形体依旧漂浮在空中，衣角随着起伏的灵能上下波动，如果他现在坐在地上，那么稍微一抬头就能将前者裙底的风光一览无余的看在眼中当然，他当然不会这么做，毕竟完全体的丛林他都看过了，也就那么回事。 雷吉斯搬着凳子凑了过来，拿出一副昆特牌说到：“要不，来一局？” “去！”洛恩无语的把这个自来熟的，性格时而放荡不羁时而谨慎保守的家伙推开，“做事呢，严肃点！” “好吧~”雷吉斯无所谓的摊摊手，这个姿势和洛恩平时常用的姿态几乎一模一样，让戏法师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意模仿自己。 入梦者在术式中或许经历了几天，几月，但是在现实世界的外人看来，只是过了短短的一刻钟而已。等艾文和西玛睁开眼睛时，洛恩一边拄着下巴思考晚上去梦魇梦境把那个市政中心的光头暴打一顿，一边用灵能视觉监所着四周环境，预防可能出现的变故；至于雷吉斯，他正无聊的晃悠着脑袋打着哈欠数子弹，仿佛不这么做的话随时都会因为过于无聊而倒在地上睡着。 正文 第二一五 太岁头上动土 女仆梦境的解读失败让大家多少都有些沮丧，尤其是很有担当的西玛小姐，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拖了后腿才让这次入梦术失败，雷吉斯也有些不安，毕竟自己才加入瑞安多守夜人队伍的第一个任务就不顺利，这令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厄运缠身’。 洛恩倒是里面看得最开的一个，他在想怎么敲这个富商一笔……啊不是，他在想该罚这个富商多少钱才比较合适，毕竟私自贩卖‘限定’古董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即使这笔钱最后不会进入自己口袋，但至少中间倒手一下，能让他体验一把作为公职人员收罚金的快感…… 就在艾文还像多说几句安慰大家，让众人不要因为调查时，洛恩突然抬手示意艾文收声。 “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头，“之前那个老管家一直在大门附近絮絮叨叨的碎嘴，但刚才起就突然安静了下来……连走路的声音都消失了。”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雷吉斯摊手，“他也是人，也要歇歇嘴的吧？我们又不是什么吸引人的花季少女，老家伙没必要一直堵在那儿舔门吧？” 洛恩无视了雷吉斯的‘快车’，他开启灵能视觉向出口处看去，“你们忘了吗？地下室入口上方就是楼梯，之前女仆上下时那个木质阶梯发出的嘎吱响声很大，但现在也消失了，我可不认为这是那位管家先生大发善心让女仆们歇一会的善举。” 老而顽固的管家无法对洛恩等人发火，就只能变本加厉的苛责女仆们，那么到目前为止外面维持了太久的安静就有些不对劲了……雷吉斯也反映了过来，拔出手枪准备去检查外面情况；西玛抢在他前面，毕竟作为战士序列的超凡者，先锋这个位置非她莫属。无奈的旅行家只好帮后者开门，毕竟自诩风流的他没法做出和淑女抢风头的事。 洛恩很高兴，终于轮到别人去当开路工具人，而不是他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戏法师。 酒窖木门打开的瞬间，西玛鞘中长剑在气势积攒到顶峰时尽出，但迎接她的并不是敌人或是一脸惊愕的仆人，而是一面半透明的屏障以及外面在灰色地毯上由鲜血喷射而出形成的诡异斑点。 没等艾文下达命令，西玛就一剑将类似静默屏障的术式劈开，毫无畏惧的冲入到走廊，俏脸满是煞气的怒视向血腥味最重的客厅；雷吉斯紧随其后，他的武器是一把钢制伸缩棍以及守夜人标配的左轮枪。至于洛恩，他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就闻到了血腥味，毕竟隔音屏障对气味的阻隔效果非常有限…他非常务实的掏出一把短管散弹枪，艾文则迟他一个半身位断后。 这才是标准的守夜人小队突进程序。 可惜众人来迟了一步，尼格雷蒙宅邸的客厅处已然变成了一个可怖的修罗场。十数具仆人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至于那位目的不明的富商尼格雷蒙则被一根造型诡异的木刺穿心而过，钉死在尸体堆最上方。他的那位不久前还絮絮叨叨令众人嫌弃，但却忠实履行与主任共进退的管家，则双目圆睁一脸不可思议，死在了门口接待客人的位置。 雷吉斯难掩憎恨，从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几个字：“又是这些该死的邪教徒！” 位于尸山最上方尼格雷蒙的尸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这并不是他还没彻底死亡或尸体部分神经的惯性抽搐，而是他在这个莫比乌斯邪教徒构筑的简易献祭仪式下，即将出现失控的前兆---普通人在没有被谨慎处理尸体时，会偶发性的发生尸变，但要是被有心人做过手脚的话，也会出现失控状况从而沦为棘手的怪物，眼前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这么做的代价太高导致‘性价比较低’，所以很少有正常人会这么做……偏偏在莫比乌斯这些邪教徒中，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罕见货。 “洛恩，雷吉斯你们两人一组去追那些邪教徒，有机会的话最好抓活的；西玛你留在我身边替我护卫，我要尝试一下能不能逆转这个献祭仪式……尼格雷蒙被这么特殊处理非常可疑，我怀疑他绝对知道某些重要情报，才会被通过这种方式灭除灵魂，让我们连通灵术都无法使用…” 听到艾文的命令后，西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如果现在都还不明白之前自己没得到命令就擅自冲出安全地点，是一件蠢到不能再蠢的鲁莽行为的话，她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去帕洛斯重新深造去了；好在艾文没有苛责她，只是用目光略微‘惩戒’了一下这个小姑娘，就给她下达了新的命令，以缓解她的尴尬处境。 洛恩和雷吉斯没有浪费时间，径直冲出已经沦为死蜮的，属于尼格雷蒙的别墅；戏法师赶在旅行家问路之前，就将手伸入大衣外侧的口袋捏住那块可以强化感官的红宝石，随后一指正北方向的街道，没有任何废话的果断冲出。 “你比战士序列对血液还要敏感？难怪副队长让你和我一起追…我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惩戒一下西玛呢。” “我对追踪有点自信…不过，你这家伙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样子，不会脚下太软跟不上我的速度吧？” “开什么玩笑……”雷吉斯撇撇嘴，伸手抓紧洛恩的肩膀，“风大，眯着点眼睛！” 正文 第二一七章 黄雀在后（下） 两发鹿弹被她们迅捷的走位以及诡异的身体扭曲弧度闪避掉了。 “果然是邪教护卫…看来莫比乌斯打算大张旗鼓的和教会在瑞安多开战？”先前与这些家伙交锋时并未见到这些护卫，可以把他们的任务理解成‘潜入’形，但这次带了正面保护作战的精锐护卫，可就不一样了……这些想法只是在洛恩脑中一闪而过，随后，他就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将银弹倾泻向这两个未着护甲的漂亮女护卫，毫无任何心理负担。 3发银弹打爆了的最快的女护卫前额，稍慢她一步的护卫冷酷的抓住同伴尚有余温的身体，当做肉盾，如同一辆坦克似得冲向洛恩，随后猛的一记大开大合的扫腿拦腰踢向卖艺人……面对近距离肉搏战，戏法师第一时间丢掉了手上的银色左轮，他毕竟不会传说中的枪斗术，所以这块铁疙瘩只会成为作战负担。 雷吉斯本本能的想要去帮助戏法师，但是那个莫比乌斯邪教徒却趁机准备翻窗逃跑。 “去追大鱼！”洛恩后倒下腰闪过这次横扫，随后以支在背后的双手作为支点敏捷的收身后跳，熟练程度不亚于最优秀的体操运动员，他指着已经跳窗跑掉的邪教徒，“不用管我，快！” “干！”雷吉斯在不废话，三步并做两步从天窗处飞奔至楼顶边缘，眯着眼睛看向一瘸一拐跑到马路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晒着白屁股，打开井盖准备逃入下水道的邪教徒……他单手握拳将目光凝聚至井盖旁边的砖石地面，两个呼吸后，他就凌空迈着大步以一个诡异的，似慢实快的速度几乎瞬移到了下水道入口处，随即单手撑着入口处的石砖，一跃而下。 至于看似被莫比乌斯精锐护卫在近战中暂时压制的戏法师，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凶险…虽然这个果体护卫的确很胸，但依靠着巧手增强后的‘协调’带来的整体敏捷及反射加成，以及灵能视觉的无死角侦查，戏法师总是能先她一步做出应变，虽然大多数动作都是以垫步侧跳和左右摇摆横移为主，配合上旁边气势胸胸的护卫，乍一看还以为高配版的‘不可名状’之舞。 但有句话怎么说，久守必失。 一味避免正面接触的洛恩，终于还是被女护卫抓住机会逼到了死角，眼看被凌空跃起的女护卫下劈腿攻击逼到墙角，再无路可退时，洛恩终于被逼着使用能力，单手一拍木质地板随后无中生有的抓起一块木质盾牌顶在上方，堪堪架住这个特殊的‘凌空暴击’；这是戏法师的能力‘惊喜表演’，通过瞬间拆解地板制造出与拆解体积同等大小的木盾。 “真黑……”吐槽一下后，洛恩趁着女护卫处在僵直状态的瞬间，果断一脚踹向她的膝盖，虽然被后者依靠力量优势撑着他架在上方的盾牌再度跃起，但位于空中无处借力的女人，无异成为了一个活靶子。 “啊打！”同样跳起的洛恩，姿势不甚雅观但非常实用的飞起一脚将女护卫踹开，好巧不巧，这脚刚好踹在后者的胸口处，强烈的要害攻击带来的痛楚，令她毫无反抗之力的晕了过去。 “呼……”洛恩长出一口气，摇了摇有些酸麻胀痛的右手。 至于他手上那块通过惊喜表演制作出来的简易木盾，则在刚才的攻击中被踢得四分五裂。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蛮力对抗，真不是我的强项……”甩着手，用灵能视觉再三确认女护卫被打晕后，洛恩才从半高丝质礼貌中再次拿出一捆韧性十足的细绳，接近果体护卫并将她五花大绑，之后就是等待雷吉斯回来然后把这个俘虏送到据点，交给队长拷问。 “对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戏法师一拍脑门，随手抓住桌角‘拆卸’了一小块木头下来，做成带孔圆球状并用细绳绑在两边，随后塞入女护卫嘴巴里防止她咬舌自尽，毕竟莫比乌斯的疯子不能用常理揣测。 大概10多分钟后，雷吉斯两手空空略有疲惫的归来。 “那家伙被接走了，敌人是一个舞女和一个献祭者，我没继续追下去。” “接引？”洛恩讶异不以，“莫比乌斯的疯子还能做出这么精密的计划，还有后备撤退方案的…这可不像是他们一贯的无脑做派。” “不仅如此。”雷吉斯深吸一口气，“那两个接应他的人二话不说，就把那个逃跑的家伙干掉了，连灵魂都不剩的那种。” “慎重到不肯留下任何活口？”洛恩着实被惊讶到了，在联想一下他们才进入尼格雷蒙的别墅调查，就被女仆尖叫吸引，随后布置入梦术时别墅区域被血洗，再到他们追踪的这个家伙也被人灭口……莫比乌斯在策划什么大事情？想到这里，洛恩突然感觉有些不适……那是一种关心之人遭遇危险时的危机感。 正文 第二一八章 神秘的第三方（上） 大约5分钟后，搭乘旅行家顺风车的洛恩回到了尼格雷蒙的别墅附近，这里不知何时围满了看热闹的普通民众，别墅外围被用黄布拉起了一条警戒线，荷枪实弹的军警正在维持秩序。 ‘果然我的预感没错，这里出问题了！’ 洛恩眼角一跳，和雷吉斯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加快速度进入别墅。至于旁边负责封锁区域的军警，虽然很好奇两个守夜人为什么会扛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但很知趣的没有发问。 别墅的大门就像是被一列高速行驶的蒸汽列车碾过一样满地狼藉---如果列车能开进来的话---从人群中一路挤过来，洛恩灵能视觉中渐渐清晰的两个身影让他舒了口气。艾文受了一些轻伤，西玛正在帮她包扎处理，后者的十字剑被折成两段，剑尖就插在庭院内，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互相共享情报后，洛恩得知在他们二人离去后不久，另一伙武装佣兵就袭击了这里。比起那些由个体实力‘强劲’的野超凡带队的佣兵小队，这伙陌生袭击者虽然都是普通人，但装备精良进退有度，且战术目标很明确---抹掉所有莫比乌斯存在的痕迹，并打断艾文‘挽回’尼格雷蒙灵魂的法术。 在他们精妙熟练的配合以及装备优势下，即使艾文和西玛实力占优，但在未携带封印物装备占劣势以及被偷袭情况下，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伙佣兵成功完成了他们的既定战术目标。别墅内线索稍有价值的地方都被爆炸物洗了一遍地，大厅内原本如小山般堆砌的尸山就被爆炸物变成一地碎肉，四散飞溅的手雷碎片仿佛在诉说战斗的惨烈。 “普通佣兵有这种装备？”听着艾文的叙述，洛恩自问即使他和雷吉斯没有离开，也难以保全全部线索，这伙人依旧可以完成既定目标，只不过损失会大很多…毕竟洛恩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藏有什么保底的大杀器，毕竟军方严格管控，黑市里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手雷他们都有，那么多一门隐藏起来的反步兵炮也不是不可能的……曲光屏障可拦不住那种大杀器。 想到这里，洛恩蹲到艾文面前并从腰包内拿出一瓶治疗药剂递给艾文，但被后者微笑着婉拒。 “皮外伤用这个的话就太浪费了。”她有些出神的看着一脸关切的洛恩，在后者颦眉看向四周欲言又止时，她摇摇头抢先说到：“在没有证据前不要乱怀疑，只能将袭击者定义为普通佣兵……否则这些猜疑都只会为我们平添麻烦。” 雷吉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拍了拍肩膀上扛着的晕厥女护卫，就像看到猎物的掠食者一样邪魅一笑，对洛恩说到：“还好咱们抓到一个舌头，回去好好料理一下她，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他话音刚落，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就出现在门口，正是负责瑞安多军警事务的皇家特勤9处干员罗锲中尉……他比洛恩预料中要来得晚。 “还好各位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教会解释了。” “嘿…什么时候守夜人的事需要你一个军警来过问了？女王的手也伸的太长了一点。”雷吉斯和罗锲并没有什么交情，所以说起话来少有顾忌，“你来的时机也真是是够巧的……我们才找到这个倒霉鬼抓到一些线索，他家就被人血洗几乎没留活口；而我们出去不久这里就遭到袭击，而以支援速度闻名的军警部队却在尘埃落定后才赶来封锁现场，你这个军警头子又正巧在我们带回俘虏的时候过来要人……哈，之前没出现，不会是去了某些地方和某些人在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大嘴雷吉斯毫不犹豫的抛出自己的猜测，这也是在场各位守夜人的疑惑。 “请你慎言。”罗锲眉头颦起，随后看也不看雷吉斯，转头对洛恩投过去一个‘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怎么见人就咬’的嫌弃眼神，仿佛多和他说一句话都会令罗锲智商降低；卖艺人摊摊手无语苦笑，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好了雷吉斯，没证据的话不要乱扣帽子……罗锲中尉，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艾文的话表面上看是制止了咄咄逼人的雷吉斯，但实际却是对罗锲的警告，如果这事真是军警秘密部队所为，他们迟早会抓到罗锲通敌的证据……毕竟这座小城里能详细掌握守夜人行动情报的只有人手充裕的军警部队，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 “是这样的，不只是这里，城南一处庄园也遭到了不明武装分子的突袭，好在庄园主人不在所以损失不是很大…”他看了向雷吉斯抗在肩上，被薄床单包裹住的，几乎看的清酮体曲线的女护卫，惊讶的问到：“这个是俘虏吗？活的？能不能把她交给我……” “抱歉，在守夜人提审完她以前，我们不能将这个俘虏交给你。”艾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罗锲。 正文 第二一九章 神秘的第三方（下） 或许这就是那伙不明身份的袭击者的另一个目的？栽赃嫁祸？但也不能否定这就是罗锲故意演给守夜人看的苦肉计。 想到罗锲的身份，洛恩越发觉得罗锲演苦肉计的可能性极低；他作为皇家特勤9处的中尉如果都为了一点利益私通莫比乌斯，做出背叛王国的举动的话，那么这个国家早就完蛋了；毕竟他本人是被女王信任，钦点至瑞安多处理黑死疫的钦差，洛恩相信女王的眼光不至于差到把一个二五仔当成心腹吧？ 等等，万一…万一这些事情背后有女王的授意的话，那么罗锲的举动不就能解释了吗……可是动机呢？女王与莫比乌斯合作的话能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不……这些想法太危险了！ 戏法师擦着冷汗摇头将脑中纷杂的念头抛开，他可不想趟这种高级别的浑水。 “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文看着脸色突然变白的洛恩，拍了拍后者的手，“把现场处理一下吧。” “处理？难道不用采集一些证据留档吗？” “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艾文叹了口气，她试图从那个献祭仪式中挽救尼格雷蒙灵魂的尝试被突如其来的佣兵们打断了。 这伙人虽然不是超凡者，但有偷袭的先手优势且配合默契装备精良，以数量压制艾文和西玛的同时，分工明确的将别墅内有价值的线索全部毁灭后，还不忘将几名被击杀的同伴尸体带走，完全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手脚非常利落。一般的佣兵不可能有这种战力和纪律性，毕竟单靠普通的信仰很难锤炼出拥有铁一般的纪律与战斗意志的士兵，还要有坚定的集体信念才行……比如各大教会摆在明面的私人武装---守护骑士团。 稍后，洛恩尝试了一下开启红包石附带的血液追踪能力，却发现同样的轨迹有数十条…显然这些敌人连洛恩的追踪能力都提前做了防备，那么说……洛恩看向艾文，后者微微摇头，她的占卜尝试也被严重干扰而无法得出有效预兆。 “早点回去吧，如果这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话，恐怕据点……”虽然队长在据点里坐镇但他一人毕竟孤掌难鸣，如果是同一伙人袭击据点的话，那么暂住在据点的两个孩子恐怕就有危险。 约20分钟后，守夜人据点，奥特莱斯古董店。 一楼的门面也被破坏的不轻，但好在因为米兰达‘不期而至的拜访’而未造成人员伤亡---实际上她每天至少会以各种借口从教堂偷跑到守夜人据点两次，就为了和队长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至少在洛恩看来是这样的。 前来袭击据点的并不是那伙训练有素的佣兵，而是莫比乌斯的底层教徒。这些‘幸运’的疯子才把据点门面炸掉，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因好事被打搅而导致狂怒的6阶武器大师米兰达切成了肉块……看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纯粹的数量堆砌效果微乎其微。 这一地碎尸可苦了‘通灵师’米莎…这位叛逃处万恩教的女巫自从投奔普莱斯以后，就逍遥了那么一段时间便因莫比乌斯的报复而被保护性幽禁在守夜人据点内，虽然衣食无忧且不用担心安全，但仅有的出来放风的机会不是对着尸体使用通灵术，就是被作为诱饵和邪教徒沟通，毫无人权可言。 她虽然自认久经战阵，但面对这种血腥场面也力有未逮，因此当看到满地碎肉与木屑混合在一起时，因为长久幽禁在地下区域导致变得白皙的小脸越加惨白，配合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总让洛恩觉的她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似的。雷吉斯目光完全停留在女巫米莎胸口傲人的事业线处，咽着口水目光闪烁不定……真是丢人的痴汉行为。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米莎勉强对着最后一个破碎不堪的灵魂完成通灵术后再也忍不住胃袋中的翻涌，蹲在地上哗啦的呕吐；雷吉斯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胸口，以免后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跌倒在自己呕吐物与碎肉混合体中，那岂不大煞风景？ 至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目前瑞安多官方明面上的最强战力，士兵序列6阶‘武器大师’米兰达，则若无其事的站在角落里擦剑，时不时撇队长一眼看他有什么反应，完全无视其他人对她投来的怪异目光。 傍晚， 正文 第二二零章 简单的接风舞会（上） 碧薇丝似乎经常受到类似刁难，因此艾文这些不痛不痒的讽刺被她自动无视。简单的闻讯后，艾文并未从这个早就淡出超凡侧的前‘女巫’口中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她看向洛恩，后者耸耸肩表示没用灵能遮蔽大脑活动状态的碧薇丝并未说谎。因此，艾文叹了口气无奈站起，虽然早就猜到这位‘从良’已久的女巫大概率对此一无所知，但艾文依旧有些不甘。 “那么打搅了碧薇丝女士，感谢你的配合。” 她有些不情愿的撇了下嘴，无视碧薇丝递过来的手。为了避免气氛太过尴尬，戏法师立即满脸堆笑和这位‘金主’握手…这遭到了占卜家的白眼，气氛越加沉寂尴尬。 了解女人的永远是女人及极少数男人，洛恩就属于大多数‘不明世事’的猪蹄子之一。 碧薇丝轻笑一声，摸了摸自己日间隆起的小腹，眯着眼睛笑庵如花：“我肚子里的宝宝越来越活跃了，真期待他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对了洛恩先生，最近如果不是太忙的话请务必带着家人来敝舍参加晚宴，邻居们对您这位神秘的高阶警司都很好奇，好几次托我和凯恩斯邀请您呢。”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随后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有些紧张的艾文，满意的微笑一闪而过。不等艾文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她就继续‘乘胜追击’补充道：“我知道洛恩先生平时工作繁忙但偶尔放松一下结交一些新朋友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为了避免某些麻烦，我建议您最好带个女伴。” “女伴？”洛恩有些茫然的不知该如何回应……难道要花钱雇一个？会不会太亏了啊？ 碧薇丝早就料到洛恩会是这副样子，所以稍稍向艾文靠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艾文小姐不是正合适吗？她和您同居一处，想必也对宴会同样感兴趣吧？你说对吗，艾文小姐？” 随后，她目光扫过洛恩，然后‘期待’的落在艾文脸上。她的举动给卖艺人一种‘你的意见无关紧要’的感觉……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唔……我考虑一下。”艾文嘴上这么说，但是翘起的眼角及轻快的语气，暴露了主人的想法。 她在碧薇丝双手微提裙角稍稍欠身，行礼准备告辞时，伸手拦住了打将她送到教堂正厅的洛恩，“我送你出去吧，碧薇丝小姐。” “那真是我的荣幸……” 至于后来她们之后小声说了些什么，戏法师无从得知。 “这变脸还真快。”洛恩半靠在桌上从钱包里掏出一枚金币，灵活的缠绕在五指间低声自语:“伦萨语中的同居应该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管他呢，回去录一本字典就知道了。 “不过要是真的能带这么一位美人去参加那什么晚宴，也是一件很长脸的事儿啊……呃，不对，我的主要目的不应该是拓展潜在客户群体，发展人脉圈子的吗……嗯，所以带个女伴只是为了让自己不会显得太寒酸从而被瞧不起，这都是为了以后的富裕幸福生活！” ………… ‘血术士’维克托在瑞安多显身，并晋升为5阶‘咒术师’的情报在第一时间就被报告到了帕洛斯圣巴斯瑞卡大教堂，经过核实及一系列复杂的手续后，由贾斯汀范米尔特带领的圣十字小队，携带者数量及功能不明的污染封印物抵达了瑞安多。 因为是隐秘行动，所以守夜人并未大张旗鼓的接待他们，但简单的迎接还是必要的。在将封印物转移至守夜人据点地下的帕蜜斯之门后，奥特莱斯古董店再次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不出意料的话，在圣十字小队带着‘超规格’封印物离开之前，古董店都将关门谢客。 据点二楼，品种不多但足够饱腹与美味的摆放在临时用几张办公桌拼凑起来的长桌之上，除了在地下帕蜜斯之门执勤的艾文外，所有人都在这里享受难得的空闲与休息。队长，贾斯汀，以及不请自来的米兰达是多年前一起参加‘女神试炼’的伙伴，因此几位守夜人与圣十字小队成员的接触也不那么生分。 洛恩喜欢这种不做作的务实自助餐聚会，他端着盘子取了一大堆可口的美味后，就坐在不那么显眼但也绝不偏僻的位置，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观察大家相互寒暄。 每逢这种放松聚会，队长必然会拉着一群人打昆特牌，然后输得一塌糊涂……不过这次不同，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接受了蒂法和露露这两个小狗头军师的建议，输的不是那么惨…偶尔天胡开局时还能赢两把。 正文 第二二一章 简单的接风舞会（下） 这位高贵的战士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又想去提醒队长，却又碍于观牌不语君子所为的道德限制使得她无法启齿……那纠结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看的洛恩忍不住翘起嘴角，无声轻笑。 队长虽然打牌臭且帮他的两个小狗头军师也难堪大用，但他对面的圣十字小队长贾斯汀也郁闷的要死，除非他占据绝对无法被翻盘的优势，否则普莱斯旁边的两个小姑娘就会无赖的悔牌……还能咋办？难道要他堂堂6阶士兵序列的刺客，去和几个毛都没长的小丫头辩论？就算赢了，普莱斯旁边挽着他胳膊一副小鸟依人杨的米兰达，就会投来吃人一样的凶恶眼神……万一让她不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揍岂不是很没面子？ 况且能够1君子v1臭牌+2耍赖屁孩+1暴力女取胜，已经是奇迹了啊！ 目睹这一幕的洛恩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稍微为贾斯汀先生在心里打抱不平了几句后，继续端起盘子准备去取一点吃的，他还没吃饱呢，之后还有点心饮料…… 诶？ 洛恩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然后低头看去。 一个长相精致，有着堪比无暇红宝石眼眸的，直到自己下肋骨那么高的好看小女孩，正抬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好眼熟…这是谁家的孩子？’洛恩感觉自己似乎见过这个小女孩，但在未被填满的胃袋不断催促下，他还是想要早点把餐坐上为数不多的烤鸡翅扫入盘中，所以他侧翼一步准备绕开这个小女孩……没想到后者动作同步的侧移一步，继续挡在他面前。 “…” “……” 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言。 洛恩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然后尽量语气和善让自己不像某些怪大叔，开口道：“小朋友啊，你爸爸妈妈呢？” “…”刚准备张嘴说些什么的小姑娘，当时就愣住了。 “走丢了吗？真是不小心啊……要不这样，你去找那些小朋友一起去玩，你爸爸妈妈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洛恩说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手指指向的方向正是傻乎乎疯跑的内特，以及后面追着他的提芬妮的两个小妹妹。 “…”小姑娘握紧拳头，慢慢举到眼前，“混蛋，你刚说什么！？！” “这小屁孩脾气还不小…切，烦死了，我还饿着呢……”洛恩低声自语一句，如果是普通人还真的听不到这句吐槽，但是…… “去死吧混蛋！艾文说得对，你就是个呆头蠢鹅！！！”她突然从小巧的红色蛋糕裙下面掏出一把尖头厨刀，径直捅向戏法师。 以她的身高如果这一刀捅实在的话，那绝对是上亿生命死亡的惨剧，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洛恩已经晋升戏法师，柔韧的身体外加快速的反射让他有惊无险的闪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但是胯下凉透透的过裆风依旧把他吓得不清，差点就要进宫的说…… 在小姑娘再次恶狠狠的端着刀冲上来之前，圣十字小队的格伦，米德两兄弟眼疾手快的把后者架了起来，一脸苦笑的向洛恩解释斯汀娜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啊哈哈哈，真是误会啊斯汀娜小姐…”洛恩一脸尬笑的对被架在空中不停舞刀踢脚的斯汀娜道歉，后者并不是迷路的小朋友而是圣十字小队‘学徒’序列的7阶‘施法者’，这可属于教会中坚力量的学徒序列，她以后的战斗力大可参考不久前压制米兰达的教会叛逃人员，‘咒术师’维克托……因此就纯粹的破坏力而言，不用爆炸物的话10个洛恩拍马也赶不上她。 想到这里洛恩就感觉背后泛凉，笑容越发诚恳。 可惜，这些在被刺激到自尊心的斯汀娜看来，却是戏法师对她身高和发育的赤果果嘲讽。 “放开我，你们两个笨蛋！让我捅死这个可恶的家伙！！！” 格伦，米德，两个如同小山一样强壮的大汉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把斯汀娜抬走，同时还不忘给洛恩比一个安心的眼神；至于贾斯汀队长，他即使在大家都把目光移到这里时，也假装没看到……他是故意的，还是不敢劝？可恶啊！这么怂的家伙是怎么当上圣十字小队队长的？ 菲奥娜太太叫住洛恩，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又指了指地下，提醒洛恩应该给艾文送点吃的下去顺便避难，免得万一待会儿斯汀娜发疯起来，戏法师小兄弟不保，到时悔之晚矣。 洛恩从善如流，如同小鸡啄米般快速点头。 几分钟后…… 守夜人据点地下区域值守帕蜜斯门的艾文，笑的前仰后合。而作为‘当事人’的洛恩，则从口袋里变出一块抹布，有些无语的用脚踩着然后擦拭地板上的苹果汁。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现在就要被喷一脸果汁了。 “哈哈哈…唔，别介意洛恩。 “斯汀娜那个孩子虽然容易生气，但是本性是好的。”艾文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果汁，“等下找个机会和她诚恳的认个错，那孩子耳根软会接受的。” 正文 第二二二章 一人独影，二人成行（上） “多谢各位的款待，以后如果有机会来帕洛斯，我请客你们喝一杯。”贾斯汀拍了拍洛恩的肩膀，半调侃半认真的说到：“照顾好你们队长，别让他太累到自己了。” “我会的。”洛恩对队长有这么一个从心底关心他的朋友而感到高兴。 原本瑞安多的夜晚就很安静，在经过黑死疫的肆虐后午夜中的小城更显清颓，要不是偶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和例行巡守的骑警路过，这里简直像个刚被遗弃的鬼镇。 明天不，午夜已过，应该说是今天。 这是守夜人小队难得盼来的休息日，队长善解人意的安排大家去轮休，由他和两位新到达瑞安多的守夜人负责值夜和日常工作，顺便还能让这两位熟悉一下情况，以融入队伍。除了辛苦调配治疗药剂的罗大夫和菲奥娜太太获得了3天休假，其他人都获得了2天的休假，这对于常年必须保持半数备勤的守夜人而言，是难得的优待。 洛恩背着熟睡的蒂法，艾文背着早就玩累睡着的内特，二人默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和洛恩一起回去，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说点什么。在艾文忐忑的寻找话题时，洛恩的心思已经飘到了梦魇梦境中，他准备回去后就去‘废弃都市的市政厅’和那个光头大战三百回合…真是个单纯的笨蛋。 这段本该发生一些默契谈话的，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就在洛恩暴打光头的意淫与艾文的纠结中，随着渐渐接近的女王大道17号而落幕。 将妹妹和弟弟抱回各自的卧室，洛恩和抿着嘴的艾文道了晚安后，就随意的洗漱一下然后进入梦乡，再次进入梦魇梦境。 天使小姐还是和以往一样在练习飞行。 现在的她已经能熟练的掌握起飞和落地，虽然偶尔还会坠机，但相比以前颤颤巍巍的蹩脚飞行，要进步了很多。可惜她还是不能离开列车50公尺的范围，因此只能目送信心满满的戏法师远去，消失在废弃都市之中。 大约20分钟后，在她百无聊聊的坐在车站顶端，拿着一朵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掰花瓣时，她突然有所察觉的看向列车，只见光着屁股的洛恩一脸晦气的走了出来，随后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你给我等着”，“下次一定狠狠教训你”，“竟然还要跑尸捡装备”一类莫名其妙的话，再次飞奔入废弃都市。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光腚狂奔的戏法师……呃，应该说是洛恩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光腚狂奔的戏法师。 又等了10多分钟，天使小姐终于在车站门口看到了受伤不轻的戏法师，他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背着一个布口袋回来，闷闷不乐的把装有十来块黑水晶的布袋塞给天使小姐，就独自走入列车进入自闭模式。 她很想问问洛恩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又怕后者把自己变回‘萝莉’模式，所以只能乖乖的躲在列车另一端，捧着漫画当做掩护偶尔偷看洛恩一眼。 在戏法师不入流的‘小把戏’被光头刺客看穿的情况下，即使他的敏捷占优但依旧无法压制住光头，反而因为心理上无法接受失败而错过了最佳撤离时机，导致最后时刻被光头哥反杀。痛定思痛后，洛恩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短板：同等条件下或敏捷无法压制对手时，面对技巧更胜一筹的敌人，他近战技巧薄弱的短板就会被敌人无限放大，最终导致败北乃至死亡。 也亏这是在梦魇梦境之中，死亡只会导致疲惫虚弱，要是在外面，恐怕就得把希望寄托在渺茫的‘揭棺而起’之上了……只是万一自己无法死而复生呢？蒂法怎么办，内特怎么办？ “之前的决定是对的，我是时候进行系统化的格斗训练了。”长久以来因为晋升超凡者的优越感，让洛恩在心理上养成了对普通人的轻视，现在，他就为此付出了代价，“无论何时都不可以小看任何敌人！” 自闭模式来得快去的也快，念头通达后，洛恩就轻松的站起随后来到假装看漫画的天使小姐身边。他伸手将挡在两人面前的漫画本子压下，笑眯眯的看向忐忑的天使小姐，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精神有点不济，帮个忙？” “……呜” 几分钟后，戏法师精神饱满的擦着嘴站了起来，哼着小曲具现话出一本书籍学习；至于体型明显小一号的，脸色绯红的天使小姐为什么呼吸急促两眼无神……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说流氓呢？ ………… 清晨，精神抖擞的洛恩一睁眼，就闻到了楼下传来的，属于早点的香气。 当他来到餐厅，看到摆在盘中边角少有些许微糊的煎蛋和烤土司后，习惯性的想要摸摸蒂法的脑袋夸她又懂事了的时候，才发现艾文半藏在厨房推拉门旁，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你做的？”洛恩讶异不以。 “嗯……”艾文细若蚊吟，脸色微红的点点头。 “唔……看起来蛮不错的。”虽然这么说，但是洛恩叉起煎蛋的手明显微有颤抖，但当煎蛋入口时，这些疑虑都被打消了，“咦…味道是正常的？呃，我是说味道真是棒极了！”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毕竟当一个经常放两次盐或是把糖当盐乱放的女人，突然能做出正常饭菜时，是个人都会感动的… 正文 第二二三章 一人独影，二人成行（下） 见洛恩没在追问，既有些如释重负但同时又难免失落的艾文，端着一杯牛奶同样走了出来，坐在洛恩左手边的位置，抿着杯子时不时偷看一下他；早上那些失败的咸蛋都被她自己吃掉了现在嘴里还有些干涩……还好自己掩饰的好，不然被发现的话又会被取笑的吧？这么想着，艾文有些出神的回忆起往昔在惠灵顿堡的美好时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笑声打断了戏法师的思考，他看向毫无所觉的艾文，并注意到了后者手上被溅起油花烫伤的皮肤他轻轻抽了抽鼻子，捕捉到了厨房内传来的阵阵发咸的焦糊味，这才明白之前的失败品都被艾文自己吃掉了。心中微有波澜荡漾的同时，另一种异样的情感缓慢滋生…这并不是之前因为‘凤凰形态’影响而产生的轻佻感觉，而是一种微妙的心跳加速，从未经历难以描述的温暖感觉。 当艾文从回忆中突然醒来，看向洛恩，二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突然慌乱的，默契的同时移开眼神。客厅因此陷入了迷之沉默，即使各自的呼吸声都被有意的压低了下来。如果气氛继续持续发酵下去，或许会发生什么突破性进展，但这些可能都被打着哈欠光着脚丫来到餐厅的迷糊蛋内特打断了。 第一次的，又羞又恼的艾文有一种把这个小家伙裤子拔下来打他屁股的冲动。 再让艾文费时费力准备两个孩子的早餐明显不现实，所以洛恩当仁不让的担负起主厨的职责，但这次他没有坚持让艾文出去避免被油渍溅到。他特意放慢每一步的步骤，并自言自语起烹饪技巧，艾文双手抱胸认真的看着洛恩的每个步骤，想要将之牢牢的印在脑中。 这是二人第一次建立在熟练默契之上的，稍显生疏的独处。 ………… 伦萨中产阶级，或者说整个北大陆的中产阶级最热衷的活动莫过于交际宴会，舞会。 这不仅是拓展自己人脉圈子与影响力的最佳舞台，更是交流一些‘上层社会’敏感信息的地方，指望从报纸上去了解真相？这是像洛恩以前那样的打工仔才会做的事。 凯恩斯先生，或者应该说是碧薇丝女士派来的仆人，于早饭结束后不久就送来了请柬，聚会地点就是碧薇丝的宅邸，时间则是当天傍晚7点。严格意义上将这种请柬是应该提前3-5天或更早的时候由仆人送来，但是鉴于洛恩特殊的职业和双方还算融洽的关系，这些严苛的程序礼仪稍作变动也在情理之中。 告诉凯恩斯先生的仆人，自己会准时参加舞会的答复后，洛恩和艾文一起将两个孩子送去复课的学校读书……比起下城区的几座小学，瑞安多市立小学的学生们很少有死于黑死疫的。安顿好孩子们后，洛恩就跟着艾文来到了位于市郊的一处小庄园。 比起那些动扎有三五十个仆役忙碌的大型贵族庄园，这处只有主人家和两三个仆役构成的小庄园，就显得非常寒酸了……不过洛恩并未露出一丝怪异神色，毕竟他来这里是为了拜访一位格斗家而非参加舞会。 庄园的主人是夏尔亨特，一位坚持古老骑士守则的老人。艾文在马车上就将这位老骑士的大概情况和一些谈话禁忌告诉了洛恩，所以此时洛恩即使有些拘谨，但也不至于被那双犀利且足矣洞彻人心的眼神吓退。 “你就是惠灵顿家的小子？”夏尔看了看‘弱不禁风’，不禁惋惜的摇摇头，“曾经辉煌的骑士贵族，也没落成现在这副白面小生的样子了吗？” “……”洛恩楞了一下，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壮实了不少的小臂，又看向夏尔先生，后者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只穿了一件老头衫，露出两臂精壮且匀称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动了动嘴巴，选择了沉默。 确实，在这位比公牛还壮的老骑士眼中，自己确实就是个豆芽菜…… “态度不错，比普莱斯那小子刚过来的时候强多了，起码你没有不自量力的想要和我过招。”老骑士说完这句话就转头走去，艾文和洛恩两脸懵逼，显然他们不知道这位平时训练守夜人格斗技巧的骑士先生，还有这么一段调教队长的历史……不过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看来是不准备告诉二人更多‘秘辛’。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摸底’环节，原本心情忐忑的洛恩以为老骑士会亲自出手教训他一顿，到时候自己发挥一下戏法师的反射优势，然后令他刮目相看他，到时老骑士就会认为洛恩是百年一见的武术奇才，接下来倾囊相授……可惜这种晚间八点黄金档的狗血套路并未出现。 实际上，老骑士只是随意的挥挥手，然后就打发自己的孙女来摸底。 正文 第二二四章 胜之不武 这让他收起轻视之心的同时，也庆幸自己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孩就非要装x的二傻子，否则以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架住少女的斩击，说不定还会木剑被打伤。 少女连绵不断的剑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洛恩完全是凭着反射优势和超凡者的体力优势在硬撑，一旦他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对面的女孩抓住破绽一顿暴打，要这么输掉的话岂不是丢脸丢到外婆桥了？ ‘真是哔了狗了，这老头就只让她孙女不用害怕伤到我，完全不考虑我的安危啊！？’想到这里洛恩再无顾及，他可不是那种只挨打不还手的好好先生，那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个少女，嘿嘿嘿…… 随后，戏法师因‘没看到’身后的碎石不小心绊了一下失去了平衡，果不其然少女毫不犹豫的继续强攻，木剑直指洛恩心口；后者被迫再次垫步后跳，但是却又被地上的篱笆墙绊到，虽然依靠强大的平衡技巧没有摔倒，但是身体却僵硬了那么一瞬间。 阿尔托利亚眼中闪过一摸胜利的喜悦，随后真的如同她祖父说得那样，毫不留情的手持木剑刺向洛恩……然后她就发现，戏法师一直背在身后的左小臂突然移至前方，小臂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小圆盾，仔细看纹路就不难发现那是用…篱笆做的？怎么可能，这不科学！ 可惜阿尔托利亚用的是木剑，如果是普通精钢长剑的话，洛恩之前可真不敢卖那个破绽钓鱼……而他之所以有信心这么‘乱来’，完全是基于阿尔托利亚旺盛的求胜心理所制定的战术，至于后来的自救被迫使用‘惊喜表演’都是完全不掺假的本能反应，毕竟要骗过敌人，先得骗过自己。 木剑重重的击打在篱笆墙做成的圆盾上，随后理所应当的被占据些许力量优势的洛恩将阿尔托利亚的攻击偏斜。随后猛地一个肩撞顶在少女胸口，只是他没料到少女松垮的白衬衣下面还穿了一件胸甲。这次出人意料的偷袭非但并未达成洛恩预料中击破少女平衡的目的，反而把自己疼的呲牙咧嘴，连连后退。 ‘早知道就先夺剑了…’戏法师眼看阿尔托利亚迅速恢复平并衡仗剑砍向自己额头时，无奈的叹了口气，“失算了，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随后，他就像变戏法似得突然消失在少女视野中。 “唉？！？” 同一时间突然出现在阿尔托利亚身后的洛恩，在她毫无防备的瞬间伸出胳膊扼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捏住她持剑的右手，然后看向老骑士，如释重负却又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我输了。” 一个8阶戏法师竟然被普通的少女逼着用出‘谢幕礼仪’这种瞬移底牌才结束战斗，确实与输无异……如果阿尔托利亚也是个超凡者，哪怕最弱的序列9也能提前察觉到洛恩灵能的异动并做好防范准备，至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手。 “不，赢了就是赢了。”老骑士说完这话，目光再次移向洛恩的胳膊，仿佛在问这个臭流氓打算什么时候放开他的宝贝孙女。 “赖皮……”阿尔托利亚撅起小嘴，不甘之色溢于言表。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老骑士的眼睛，他心疼的摸了摸孙女有些丧气的小脑袋安慰道：“成王败寇就是现实……骑士已然落幕，古老的精神再不适合这个时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说到这，老骑士指了指洛恩，“你看他这种三脚猫功夫的家伙喝了魔药都能变得这么强，更何况丽雅你呢？” ‘我套你个猴子！’洛恩呼吸一滞，顺了好半天气才忍住没有骂出家乡经典国骂：我俏丽吗…… “不！”阿尔托利亚非常固执，她毫无惧色的与老骑士对视，眼中的坚毅令洛恩都有些动容，“只是我的努力程度还不够，否则我一定能行的！” “那么，我拭目以待。”夏尔虽然嘴上依旧不肯让步，但是当他转过身时那一抹笑容却没有瞒过两位眼尖的守夜人，尤其是一脸便秘的洛恩，他感觉自己不是来进行战斗技巧训练的，而是被老骑士夏尔亨特当成训练他孙女一个免费沙包。如果单纯是这就算了……关键是守夜人也要向他支付训练‘学费’，虽然这钱不是洛恩自己掏腰包吧……但是，但是！他连带着被老骑士夏尔当成凯子对待，实在是好不爽啊！ 夏尔看向洛恩，沉默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呃…你叫什么来着？” 正文 第二二五章 盛开的百合（求推荐票） “来！”洛恩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对阿尔托利亚挑衅的勾勾手指，“不用能力打不过你我承认，但是坚持个把小时还不简单？” “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手持木剑的阿尔托利亚，神态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 “说得我会客气一样，来吧，小姑娘！”洛恩将手杖收起，从大衣口袋内掏出齿虎。 10分钟后…… “停停停停！”洛恩一边认怂，一边翻身从由篱笆墙围成的圆形决斗圈内跳出，他抽着冷气摸着屁股，小心的将裤子上沾着的白色粉末拍去，这中间每当碰到瘀伤时他都难免疼的呲牙咧嘴……反观阿尔托利亚，小姑娘除了额头上微微有些细汗，身上沾了些泥土外毫发无伤。 旁边观战的艾文看着狼狈的洛恩，又心疼又想笑。 “这也太打击人了……”碎碎念的洛恩回想起刚才的战斗，在技巧不占优时他不是没试过那些无赖手段，但是面对剑招一板一眼毫无破绽的少女，这些市井把戏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被少女嘲讽的同时狠狠抽他屁股，真是狼狈的不堪回首。 “你的反应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你一点都没有发挥出它的优势，反而光想靠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戏弄我，注定自取其辱。” “……少废话，再来一次。”洛恩将齿虎收入外衣口袋内，拿下半高丝质礼帽抽出手杖，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5分钟后… 洛恩再次捂着屁股从决斗圈内跳出，脸都憋红了。 “愚蠢！”阿尔托利亚将木剑换到左手，伸出带着铁护手的右手指着洛恩：“一点剑术基础都没有的笨蛋，竟然敢在我面前拔剑？放弃自己的奇招优势而使用堂堂正正的剑术，如果是战场上的话，你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我套你的猴子……”洛恩气的有些语无伦次；嫌弃我套路不正的是你，我和你堂堂正正对弈被打败以后嘲讽我不会变通的也是你，他喵的，好话都让你说了我吃屁去算了！ “从拳练起吧！”阿尔托利亚过足了‘师父瘾’，在洛恩身上找回‘自行’后，适可而止的没有继续戏弄这个脸都要憋红的戏法师：“剑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更何况你这种已经上了年纪的大叔？不过你也不要气馁，先练好基本的拳法，你还是有一点希望成为剑士的。” 看在少女那双穿着练习用黑色紧身裤，又长又直的美腿面子上，洛恩撇撇嘴假装没听到少女称呼他为‘大叔’的冒犯之语。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换上白色的轻薄练习用服的洛恩，在阿尔托利亚的一对一辅导下，专心的进行一些基础训练。旁边小楼阳台上，夏尔抱着胸满意点头，他安排阿尔托利亚做教习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教授经验的同时，以一个更清晰的旁观者姿态来‘举一反三’。至于顺便教洛恩只是副产物，所以即使没有守夜人的主动上门，他也会在这几天去找一个合适的学徒回来的…当然洛恩对此一无所知，否则以他的‘勤俭’脾性一定会原地爆炸的。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午饭后又练习了2个小时，阿尔托利亚示意满身是汗的戏法师停下枯燥的基础动作，“银轮港湾并非一日建成，帕洛斯亦非一夜之工，修行更是如此。贵在坚持，而非一时兴起；以后每天上午你都要抽出时间来这里练习这些基础，如果有事缺勤，也要想别的办法把练习量补上。” “好的。”洛恩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通过刚才几个小时的接触，他发现阿尔托利亚并不是那种喜欢捉弄人的刻薄少女，刚开始故意为难他只是属于年轻人的好胜心，或许也有报复洛恩‘耍赖’赢她的原因……后来的练习中女孩在纠正他动作和教授方面非常耐心，再加上长相和身材都很养眼，学费又是从队里扣……所以此刻卖艺人心情大好。 “有时间可以做一些针对耐力和敏捷方面的训练，这是你的优势，千万别懈怠了。” 面对少女认真的叮嘱，洛恩扬了扬眉头比了个ok的手势后便和艾文一起离开，他还要去学校接孩子们放学，并赶在凯恩斯先生的晚宴之前去给他们购置一些得体的衣服，这方面艾文能帮不少忙，毕竟洛恩很清楚自己的审美可不咋样…… 回到女王大道17号，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备用制服后，洛恩就和艾文再次离开这里准备去学校接孩子们放学……临出门的时候，隔壁原本荒芜的院子中盛满的白色百合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们有新邻居了？” “我怎么知道~”艾文听到‘我们’这两个字时高兴的翘起嘴角，背在身后的手指搅在一起，语气轻快的回应道：“我们的生活就是由生命中无数过客组成的，有些人匆匆擦肩而过，有些人却会驻足身边，陪我们一起同甘共苦……” 她说到这里，悄悄的瞥了洛恩一眼，却发现后者有些失神的看向隔壁的花圃。 正文 第二二六章 宴前准备 艾文抿了抿嘴唇随后小跑两步跟上洛恩，在后者揉眼睛时她默默的转头看向隔壁花园，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在轻松下来时突然挽住洛恩手臂。 后者讶异的看向她，随后有些戒备的说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算你想要色诱我，也不能改变你还欠我250伦萨朗的事实。” “………” 十几分钟后，去往商业街的马车上。 内特原本被擦干的清鼻涕又滴了下来，他小小的鼻子里仿佛总有流不完的鼻涕。但这不是重点，小家伙看着哥哥一路上表情怪异的默默揉手臂动作，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侧着小脑袋好奇的问道：“哥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 洛恩一脸尴尬，艾文轻轻哼了一声，蒂法抢过内特手里的面包，塞到他嘴里。 “好好吃你的东西，别多嘴！”蒂法说着，忍不住转动黑色的无暇眼珠，目光徘徊于对面气氛微妙的二人之间，心情很好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面对弟弟询问的目光，她的回答是一个轻轻的暴栗。 “小孩子不要那么好奇大人的事！” 正统的社交晚宴，参与人员一般是不会带年龄太小的孩子的，怕的就是他们的哭闹会影响‘体面’。不过中产阶级的小资聚会并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抱着‘免费蹭吃蹭喝’想法的洛恩自然会把弟弟妹妹都带去，不然留在家里他可不放心。 一段时间以后，在艾文的精心挑选下原本有些土气的两个孩子摇身一变，成为了美丽的小淑女和得体的小绅士。旁边负责导购的女郎对艾文的眼光赞不绝口，连连称赞两个孩子，而被夸的晕晕乎乎的戏法师，心甘情愿的掏出钱包大把撒币…… 而轮到洛恩自己时他就突然清醒过来了。无论艾文怎么说，都捂紧钱包拒绝撒币行为。他的理由既令艾文觉得哭笑不得，却也找不到明显的错漏：“作为瑞安多警局的公职人员，我身穿制服参加晚宴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伦萨的现役士官不都已身穿佩戴满勋章的制服为荣吗？那么为什么身位高阶警司的我，就不可以呢？” 他压低声音，凑到艾文耳边。 “再说了……这么一套破燕尾服要10伦萨朗，他们怎么不去抢……不过要是换一种方法，比如：等下你吸引一下店员注意力，我直接用‘谢幕礼仪’穿着燕尾服就跑，那么，我也不是不能改变主意……” “笨蛋！”艾文红着脸狠狠的踩了洛恩一脚，提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顿训。 几分钟后，洛恩看着又瘦了一大圈的可怜钱包，嘴角抽搐欲哭无泪。幸亏艾文自己有一套礼服，否则可怜的钱包就要彻底阵亡了……不过即使他舍得‘垫钱’给艾文买，后者也大概率不会现在这种时机接受吧。 “别那么看着我。”艾文被洛恩‘惨兮兮’的表情逗笑了，“反正这钱早晚都得出，就不要纠结了。” “好吧……那你呢？需要我借你点钱买一套礼服吗？”想开了以后，洛恩反而释然了…或者说，麻木到自暴自弃？ “我有一套的。”艾文微微翘起嘴角，“再说我还欠你一大笔钱呢，你就不怕我债多不压身，反拿这个要挟你？” “说得你之前没在压榨我一样……” “喂！你小声在叨叨什么呢！？” “没有，没有！” 女王大道17号，离凯恩斯晚宴还有15分钟的时候，打扮整齐的艾文忐忑的对着镜子饶了好几圈，才捂着扑通直跳的心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在洛恩惊艳的目光注视下，微红着脸保持淑女风范的款款走下楼梯。 紧贴皮肤的塑身红色连身裙将艾文本就健美的曲线雕琢的更加诱人，戏法师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将目光从她丰满的事业线处移开。 戏法师清了清嗓子，努力一本正经的问到：“肩膀露在外面不冷吗？” 艾文原本的紧张和忐忑，在洛恩说出这句话后瞬间烟消云散，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拨了一下柔顺飘逸的银色长发然白了窘迫的戏法师一眼，“没别的要说的吗？” “唔……要不加个披肩？” “……” 比起‘不识时务’的洛恩，蒂法的反应就非常真实了。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仿佛填满了璀璨星辰，“哇！艾文姐姐好漂亮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踢了旁边咽口水的内特一脚 傻弟弟努力学着蒂法的语气：“哇，艾文姐姐好漂亮啊…”说完，他就眨着眼补了句：“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本性这种东西，有其兄必有其弟。 洛恩‘一家’是准点到达碧薇丝宅邸的。这里并不是来得早会显得礼貌，反而有可能因主人还未准备万全而导致尴尬；而来得晚是贵客的特权，这显然不是想要融入阶级的洛恩应该做的。所以在艾文的建议下他们刚好准点到达，既不会让主人尴尬，也不会显得自己很倨傲或不重视这次晚宴。 正文 第二二七章 融入阶级的舞会 “啊？啊哈哈哈！！”凯恩斯虽然没料到内特的反应如此真实，但擅长交集的他在短暂的愣神后就爽朗的笑出声，拍着洛恩的手臂赞不绝口的说到：“内特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呢！” “是啊……”洛恩嘴角抽搐。 “请去里面稍等一会儿，客人们马上就来齐了，到时我会为您引荐几位好‘邻居’的。” 他在‘邻居’两字上加重语气，洛恩心领神会的微笑点头；至于碧薇丝小姐和艾文刚刚耳语了什么……这还真是奇怪，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舞会厅内，精致的雕花长桌上放满了可口的点心和其他冷餐，热食会在客人们全部到达，舞会正式开始后由仆人们摆上，避免因为食物变冷而影响口感。宽阔的大厅内除了洛恩一家4人外就只有少数客人，熟人之间会聚在一起轻声聊天，至于像洛恩这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通常只有在目光交汇时点头致意并报以善意微笑。 很快，随着一批又一批客人的到达，空旷的大厅变得热闹起来。似乎被这气氛感染，原本有些拘束的洛恩也不再局促，和艾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近的趣事，偶尔环顾一圈大厅打量寒暄中的客人，并从他们的装束和首饰暗自分析以后哪些人可能是自己的潜在客户…… 毕竟现在他的收入也相对不错了，但比起日渐增长的支出而降低的净收入，还是让洛恩感觉不那么有安全感；所以他迫切的希望再接几个类似凯恩斯先生那样的‘单子’，扩充一下因为捐赠福利院250伦萨朗后变得‘岌岌可危’的小金库。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扩充人脉，给蒂法和内特以后长大创造一个更舒适的环节。 随着最后几位客人的到来，凯恩斯和碧薇丝消失了一阵。等几分钟后他们再度出现时，已然换上了另一套更加名贵华丽的装束。作为男主人的凯恩斯自然担负起了祝酒词的任务，早有腹稿的他从容不迫向各位客人致意诚挚的问候后，以几个微妙而又不失文雅的‘擦边球’笑话活络了一下气氛，随后端起酒杯，“祝伦萨昌盛，祝女王健康。” 客人们，包括洛恩在内，都附和的举起手上的高脚杯，应和着说出了‘流程’式的祝福。 随后，凯恩斯照例在宣布舞会正式开启前向大家介绍这次被邀请来的新人，每当他介绍一个，当事人就会举起酒杯与对旁边的人露出友好的微笑，到洛恩的时候，凯恩斯的介绍词更是夸张的让洛恩都有些脸红。 “我们的下一位朋友，是在黑夜中默默守护这座城市的英雄！他是来自瑞安多警局的高阶警司，年轻的洛恩惠灵顿先生！”说到这，站在台阶上的凯恩斯遥遥对洛恩举起酒杯。 后者即使没特意去看，也能感受到或好奇或敬佩的眼神，尤其是几位性感女郎投来的热辣注目差点让他得意忘形，还好洛恩早已做过心里建设，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淡定的微笑。 “您从黑死疫中拯救瑞安多的壮举，将被所有人铭记！让我们为洛恩先生的健康，干杯！”此话一出，个别消息灵通的人就大致猜到了洛恩的身份，顿时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而大多数对此并不知情的客人则附和着主人家热情的态度，举杯相庆。 “干杯！” 随后，在凯恩斯又介绍了几位新人给众人后，他终于说出了让洛恩放松的台词：“那么女士们先生们，我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轻微而不失礼貌的欢呼后，大厅角落里的雇佣乐队默契的弹出第一个音符。 如果非常正式的上流舞会，那么第一支舞应该独属于男女主人或现场最尊贵的客人。不过这么严苛的要求并不存在于喜好‘轻松’的中产阶级舞会上，所以当音乐响起时，来往的客人们就拉着自己带来的舞伴翩翩起舞。 洛恩也不例外。 他虽然没有跳过交际舞，但是以戏法师的身手根本不存在‘生疏’这么一说，所以在艾文的带领下，他很快就熟悉了这种轻快的舞步并游刃有余起来……男人一旦肌肉开始放松时，思维一定也会开始放飞。不用担心踩到艾文高跟鞋导致尴尬后，洛恩就有跟多精力去想些有的没的……比如艾文靠的有点近，不小心低头就会看到幽深的事业线，香水的味道真好闻…… 而后者始终保持了一个微妙的角度，除了偶尔与洛恩对视外，大部分时间视线都因平视而聚集在洛恩的口鼻之间，脸色微红且略有自豪的默许这位年轻男士略显‘越线’的目光……只不过洛恩也就看看，手还是很老实的扶着她的腰，这既让她感觉到安全与欣慰，也有那么一些微妙的，矛盾的失落。 一曲很快过去，意犹未尽的洛恩有些遗憾的放开搭在艾文后腰上的右手，任凭后者挽着他的胳膊回到座位内。蒂法和内特早在凯恩斯祝酒词演讲开始时，就被管家们带到了楼上专为孩子们准备的娱乐室了。那里除了更加丰富的甜点外，还有不少同样年幼却充满活力的小家伙和他们作伴。 “舞跳的不错~”快到二人的座位时，艾文俏皮的松开洛恩，将手放到背后的同时正对着洛恩，“你以前经常和女孩子跳舞吧？” “那是！”洛恩也很配合艾文的‘演出’，他捏着下巴故意摆出一副风流浪子常用的轻佻表情，耸耸眉毛，“我可是号称瑞安多舞王的男人。” 正文 第二二八章 亚顿先生（求推荐票） “呃……我是说……”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平时的‘一般状况’，但可怜的戏法师因为缺乏对类似情况的解决经验，导致不知该如何应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该怎么办!? 要说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洛恩没有一点感觉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如果这只是艾文开的玩笑，而自己又认真回答的话，会不会陷入迷之尴尬？那以后还怎么愉快相处？ 想到这儿，洛恩偷偷开启灵能视觉，发现艾文精神内慢慢积蓄起的，代表不安与悲伤的‘黄色’灵能时，他终于大胆了一回。 “唔……可以可以，我是说，可以接受分期支付！” 人一着急就会说错话，看热闹的人会觉得喜闻乐见，但对当事人来说就是另一种奇妙感受了。 “……”借着酒精壮胆的艾文在说出那句半玩笑半认真的话就后悔了，但她更没想到的是洛恩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没等她将自己的悲伤‘发酵’，准备到无人的角落大哭一场时，洛恩涨红了脸的无厘头回答就把这种情绪打断了。 精心将自己打扮一番的女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洛恩的话茬……经过短暂的混乱思考，微醺的酒精思维让她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张开红唇一口咬在洛恩脖子上，“你这个臭流氓！”说完这句话，她就在洛恩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使推开，随后红着脸灵巧的窜入舞会人群。 “呃……？”摸了摸留有余温和体液的脖子，洛恩脑袋有些当机。 就在这时，一位须发半白的老绅士来到了洛恩身边。 他向嘴角无意识翘起，傻笑着发呆的戏法师递出一根香烟，“在傻笑什么呢年轻人，要不要来一根？这有益于缓解情绪。” “啊？呃…不了，谢谢您的美意。”洛恩迅速将情绪收起，凯恩斯之前有向自己引荐过这位不久前搬到女王大道16号，就在他家旁边的新邻居，那满花园的白百合就是他亲自栽种的。 老绅士经营着一家规模不错的花店和一家货物品种繁多的杂物店。洛恩前几天路过杂物店时还给内特和蒂法买过玩具，对那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作为镇店之宝的古老‘惊喜盒子’，那些做工精良的古老艺术品是在大卫王统治末期流行起来的，在按动机关后会蹦出来一个憨态可掬的，头戴三尖帽的持剑小丑……可惜这些小丑盒子是非卖品，当然，就算卖的话洛恩也买不起… “不抽烟？好习惯。”老绅士毫不意外的将香烟塞回烟盒，放入口袋中。洛恩注意到香烟的品牌是‘金伯爵’，一种很小众但历史悠久的瑞安多本土品牌，如果没记错的话以前他老爹兰斯经常抽香烟也是这个牌子的……而蒂法小时候最喜欢把老爹的香烟盒藏起来，然后将它们堆成‘城堡’，由自己扮演被恶龙抓捕的公主，洛恩则是打败恶龙拯救公主的骑士。 思绪纷扰间，洛恩对这位年长的大叔多了一分难以道明的亲近感。 “我的朋友都叫我亚顿。” 老绅士向洛恩伸出手。 ‘亚顿……亚顿之矛？大叔你的名字要不要这么核谐啊……’虽然内心很皮的吐槽了一下，但洛恩表面上依然保持谦虚，左手抚胸微微躬身，以一个晚辈姿态握住亚顿先生递过来的手，再次正式报上家门：“我叫洛恩，洛恩惠灵顿，很高兴认识您亚顿先生。” 在伦萨，年长者不主动透露姓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此洛恩也没有不识趣的追问。 随后二人就是一些很平常的聊天，从伦萨王国到罗门帝国，再到最北面的斯坎迪亚联邦……亚顿先生的阅历非常丰富，他口中描述而出的世界与洛恩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不禁让戏法师生出一种想要离开瑞安多，去好好欣赏一下这个多姿世界的冲动。 而与亚顿先生丰富阅历成正比的，是他宽广的心胸和老练的为人处世经验。他的那些经商以及冒险故事，听得洛恩频频暗自赞叹。如果设身处地的让他做那些决断，恐怕他早就破产几百次都有余了……果然有些东西时印在骨子里的，即使穿越到这里有了能记录一切的‘文献馆记忆天赋’，有梦魇梦境锻炼里的天使小姐‘白嫖’知识，洛恩也和以前一样，依旧不不是做买卖的料。 亚顿似乎看出了洛恩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似是陷入往昔回忆，“我太太也像你一样，虽然看起来八面玲珑但是真的接手家族生意时，总会因为心肠软亏的既莫名其妙，但仔细想想的话又觉得理所应当。” “您的太太？” “嗯……曾经的。” “你和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亚顿苦涩一笑，“她很早之前就永远的离开了我和孩子们。” “……”洛恩没想到自己会勾起亚顿先生悲伤的回忆，一时有点自责，但同时也带有一些共鸣情绪的好奇追问到，“那您为什么没带着孩子来这里？” “那孩子把母亲去世的全部责任都归咎于我，所以……”亚顿先生叹了口气，没等洛恩说一些宽慰的话，就自顾自继续说道，“他说的对，全部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正在寻找弥补他的办法，或许哪天我找到了我们父子就能团圆。” 正文 第二二九章 旖旎的晚风 面对亚顿先生突如其来的‘禅机’，洛恩一脸懵逼。 但没等他追问，亚顿就扬起手想要弹一下帽檐，随即尴尬的发现他的半高丝质礼帽正静静地躺在远处的衣架上…… 不过这并不影响亚顿先生维持体面，只见他从容站起，对一位高挑的女士伸出手并凭着富有魅力的微笑，很顺利的邀请她共舞……这让一脸懵逼的洛恩尴尬的吞回到嘴边的追问。所以戏法师只能叹气靠在椅背上，‘真是…这年头为什么就没有好好说话的呢？难道半遮半掩的发言能让自己财运亨通不成？畅想未来…把握现在？我畅想什么未来，又把握什么现在？’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微醺的艾文款款的来到戏法师身边，扶着他的椅背将脑袋倒垂而下，柔顺的银色发丝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衣领，令人有所期待。 “你喝酒了？” “你就一直这么一个人傻坐着？”艾文没有回答洛恩的问题，而是用另一个问题转移了洛恩的注意力，随后用不大却也不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要知道这是社交舞会…没那么多规矩……傻傻的等待是不可接受的。” “……你果然喝多了啊。”洛恩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和淡淡的体香，心跳加速的同时也不免亏心的看向四周。还好，没有其他客人注意到这里……他得快点趁艾文还有理智的时候把她转移到别处，否则等下她万一耍酒疯的话可就糟了……之前在自宅被艾文暴打的那一幕还记忆犹新呢！ 想到就去做，洛恩拉起浑身软绵的艾文来到大厅两侧落地玻璃窗外面的露台，将窗帘拉住把这里与宴会厅隔开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洛恩就感到背后一软，胸前被一双玉手环绕住，逐渐收紧。 醉醺醺的艾文踮起脚跟咬住洛恩耳垂，酒香伴着微凉的晚风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让洛恩既沉醉又清醒。 “你把我拉到没人的角落里，又想对我干什么啊？” “又……？”洛恩哑然，哭笑不得的侧头看向醉酒的女伴，“说得好似我以前对你做过什么一样？” “嗯…当然！”艾文收紧手臂，眼神朦胧迷离的回忆起往昔。 曾几何时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女孩，小心翼翼的跟着普莱斯队长来到惠灵顿堡……就像一只瘸了腿的小鹿，对自己将来的命运和处境忐忑不已。在她最无助仿徨的日子里，是洛恩阳光的笑脸和宽容的心胸为她照亮了前进的方向……那几年在惠灵顿堡的成长时光，是艾文最难以忘怀的美妙记忆。 “你可能忘了……有一次过家家茶话会的时候，你答应过长大以后就……”即使借着酒劲，有些话还是羞耻的令她无法亲口说出。 “唉？呃……”洛恩困惑的挠挠头，他童年的记忆大部分都被老爹兰斯给‘封印’了起来，即使偶尔受到外部刺激能够回忆起一部分，但也都是碎片式的很难串联起来……偏偏目前的情况又微妙到令他不忍破坏气氛，所以洛恩只能硬着头皮瞎编：“唔，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吧……” “瞎说……你早都忘了。”艾文即使没看洛恩窘迫的表情，也能从他不确定的语气和加速的心跳中得知真相，她微微扭动额头将整个脸都埋到洛恩背后，给人一种要将思想融入血肉之中的错觉……过了好一会，她才用手指划着洛恩的前襟。 “转过来，看着我。” 当洛恩僵硬的转过身躯，被艾文看到他窘迫到有些呆板的表情时，她开心的，纯粹的笑了起来……原来紧张的不只是自己呢，这个看上去行动很有逻辑，很从容不迫的家伙也再害怕呢…… 短暂的对视后双方目光迅速的，不约而同的闪避开来。 窗帘的另一边，传来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随着一阵脚步声的迅速接近，洛恩本能的，有些亏心的抱住艾文侧闪向露台边沿，刚刚好避开了一对拨开窗帘拥吻着闯入露台的情侣。 洛恩轻出一口气，差点就被别人撞破他们了……等等，我们又没干什么，心虚个板板啊！可他这么想不代表艾文也能这么淡定，她紧张的抱紧洛恩，就像是背着父母偷偷跑到花园与情人幽会的少女。 “鞋子……” “哈？”洛恩又贴的近了一点，才听清怀中佳人细若蚊吟的低语，随即微微偏头从窗帘中探出脑袋，就看到艾文慌乱中不慎掉在外面的高跟鞋…这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几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随后，他开启灵能视觉扫了一眼正拥抱在一起，没羞没臊热吻的情侣，不禁有些庆幸……看他们现在的‘专注’状态，没理由发现躲在这里的两人的……但另一方面来说这对情侣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这意味着他和艾文还得继续这么偷偷躲着？ 当他把情况告诉艾文时，她心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和洛恩一样隐有期待。 正文 第二三零章 定情 被小家伙这么一搅和，再加上微凉的晚风，那对情侣迅速冷静下来，轻笑着手挽手离开露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至于艾文掉在地上的高跟鞋，早就被洛恩趁乱从帽子里取出的手杖给钩了回来，此刻他正提着鞋子，一脸得意的向艾文邀功。 “你看，我时机照的很准吧？” “……嗯。”艾文有些落寞颓废，才想放开洛恩，就被后者突然捏住下巴抬起面颊，然后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深情热吻。 毋需多言，少女本能的环住情人的脖子热情回应。 ------------ 几分钟后，舞会大厅 ------------ “来洛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您好！认识阁下真是我的荣幸。” “哈！能认识这么年轻的，前途无量的高阶警司，应该是我的荣幸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从露台归来后，洛恩就被四处找他的凯恩斯先生拉走，为他亲自引荐舞会中身份尊贵的客人去了；一般在这种交际舞会中，大部分年长，有心拓宽人脉的男士都会在第5支舞后就默契的停下邀请步伐，三三两两的结伴互相熟络，寻找可以互相帮助的新伙伴…… 而在远离这里约20多公尺的地方，三三两两的太太们聚在一起相互讨论时尚以及各种秘辛八卦。凯恩斯先生的情人，舞会的女主人碧薇丝自然看出了一旁艾文的心不在焉，后者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远处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洛恩身上，时不时摸着唇膏淡了许多的樱唇呆呆的傻笑，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位性格玲珑做事得体的守夜人副队长。 “要更加主动一点哦！”碧薇丝稍稍向艾文靠了靠，压低声音，“乘胜追击！” “可是……”艾文看到远处洛恩注意到自己时，向她投来一个纯粹的微笑后就有些心慌的低下头，“我都已经那样了，还要怎么主动啊……难道要穿上那些不知廉耻的…镂空……” “那都是后面的小技巧哦~”碧薇丝继续循循善诱，“前期主动一点让他更多地注意到你，中期稍稍拉开距离给他若即若离的朦胧感感觉……一旦成功过渡到后期，主动权掌握在手时，他还不是任你捏扁捏圆？唔……这是改自大卫王的《战争论》，不要质疑哟少女~~~” “！”听到这话的艾文眼睛一亮，挽住碧薇丝的胳膊就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好学生一样，“能不能再具体一点吖？” 碧薇丝示意艾文靠过来一点，随后压低声音：“接下来你要……” 舞会在不知不觉中进行到了接近午夜时，宾客们开始相继离去。 洛恩和几位凯恩斯先生介绍的朋友相谈甚欢，互相约定下次来他自宅参加私人宴会后，才道别并走向大门口处的艾文，后者正红着脸听碧薇丝传授钓鱼技巧。 在他刚靠近时，二位女士不约而同的收声。 “两位淑女在聊什么呢，我有幸加入吗？” “女士之间的私密话题，作为一个绅士，贸然提问很不合时宜哦~”碧薇丝非常大方的搂着艾文的胳膊，“你说对吧，艾文小姐？” “唔……嗯！”艾文慌乱的点点头……也许是酒精耐受性差的原因，她的脸颊现在还依旧是红扑扑的。随后，她亲吻了一下碧薇丝的侧脸道别。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洛恩牵住艾文的手向凯恩斯和碧薇丝行礼，随后他背着哈欠连连的蒂法，艾文背着熟睡过去的傻内特，一起迎着晚风在主人家的目送下离开。 在他们走远后，凯恩斯才牵着碧薇丝的手感慨道：“洛恩先生和艾文小姐真的很合适，如果没人告诉我的话，我会以为他们已经是有两个孩子的恩爱夫妻呢。” “很快就是了。”碧薇丝自信的一笑，随后搂住爱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过我们还是比他们快一步。” 凯恩斯开心的，纯粹的笑了起来。 ………… 到底是小孩子，尽管蒂法极力对抗睡意，但依旧在爬到洛恩背后没多久，就呼吸平缓的在熟悉的肩膀上进入梦乡。艾文听到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后，悄悄拉近了和洛恩的距离……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大脑内却只有令人愉悦的幸福感，几次张口想要说一些能更加拉近距离的话时，都以失败告终。 洛恩也是一样的…面对人生中献出自己初吻的女孩，毫无这方面经验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该死的，早知道就应该多读一点言情方面的书。 最后还是艾文打破的沉默。 “唔……你还记得海伦小姐吗？” “啊？”洛恩不知道艾文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别的女人。 “就是我们第一次‘入梦术’的对象，也是你第一次那么努力的想要救出的人……嗯，还是同样对你也有不少好感的女人呢……真巧哟，不是吗？” “不不不…”洛恩满头大汗，着急的解释道：“我和她只能算是一般熟人，救她的事更是基于公事公办的态度啊！” 看到洛恩这么着急，艾文虽然心里很高兴，但还是假装有些吃醋的撇过头，“嘴上这么说，但当时被人倾慕的你，还是很得意的吧？” “真没有……”洛恩对她的印象，主要是‘来蹭自己将肥皂的售票员’小姐，仅此而已。 正文 第二三一章 名词解释‘日久见人心’ “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不是那样哦。”艾文轻笑一下，“她被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喜欢她的爱人保护着，成功挺过了黑死疫……你能想象吗？在她染病后，所有的治疗都是她的爱人负责的，真不敢相信那种胆小的男人有那种魄力。” “爱人？”洛恩眯起眼睛，在‘文献库’中稍作检索，“是那个叫‘乔纳森’的公寓管理员？没想到这小子当时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还以为乔纳森只是一个馋海伦身子的，口不择言随便跑火车的低级色鬼…… “海伦小姐非常不幸，她早早的失去父母又卷入了那么危险的事件，被折磨的几近疯癫。”艾文叹了口气，随后语气一转变的轻快起来，“但她也非常幸运，在人生低谷中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愿意在最危险最可怕的瘟疫中守护她，不离不弃的同她一起舔舐伤口的男人。 “你说，她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洛恩虽然情商低，但这不等于他是个连暗示和情话都听不出来的沙雕，所以，他两步跳到艾文前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她幸运不幸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比乔纳森差。” “啐……”面对洛恩认真的眼神，艾文一边心花怒放的默默感激碧薇丝小姐，一边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抿起嘴，“就会说好话……” “来日方长，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日久见人心了。” 好感这种东西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前，就只是发酵中的友谊，只有在突破了那条难以描述的红线后，才会迅速升温。 共同工作的同事，在相性相合时都会产生一些别样的火花，更何况一起出生入死可以交付后背的异性同伴……而艾文和洛恩更是在这个基础上，还有着得天独厚的‘青梅竹马’羁绊。再加上碧薇丝的神助攻，两人就这样既水到渠成，又有些赶鸭子上架嫌疑的‘捅破’啦那层窗户纸……坦白了彼此心意后，堂堂正正的牵起了手。 而‘幕后黑手’还偏偏是一直被艾文敌视的万恩教前‘女巫’碧薇丝。所以这么看来，命运还真是一种奇妙的存在呢… ………… 次日清晨，当洛恩看到《瑞安多市报》头版头条上刊登的，关于瑞安多市议会议长墨菲斯遇刺身亡的消息时，他险些一口牛奶吐出来。那个代表市议会权力的病秧子大多数时候都呆在自己的郊外的庄园内极少外出，完备的安保之下，别说刺杀，就算是普通的潜入洛恩都没有信心。 现在，那个柯林市长口中的‘老不死’竟然遇刺了……还是在市议会处在分口浪尖的现在？他的死是不是市民们对于市政府处理黑死疫不满所积攒愤怒的牺牲品？ ‘不…如果是那伙人的话，是可以完成短时间内突袭斩首的任务的。’洛恩放下报纸，想起了之前袭击艾文和西玛的那伙不明佣兵，这次刺杀就算不是他们所为，也大半与这伙人脱不了干系。 “怎么了？”听到餐厅异动的艾文，从厨房门后探出脑袋。 她自从昨天被洛恩捧着脸半推半就的给了一个晚安吻之后，表面上虽然依旧保持着必要的矜持，但是打心底里却早就以女主人自居了，那么早起为家人准备早餐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洛恩扬了扬手上的报纸，苦笑道：“议长先生遇刺身亡，恐怕我们的调休要提早结束了。” “这样啊……”艾文沉默了一下，随后对洛恩挤挤眼，“今天去郊游吧！只要队长联系不到我们那就不用去管这些烦心事！”她可不想来之不易的独处美好时光，被这些不相干的老家伙死讯给搅和了；在艾文看来守夜人只负责抑制失控就好了，什么谋杀一类的事情，是警察和军警的职责。 话音才落，大门处响起了雷吉斯活力满满的叫门声：“洛恩，开门！有案子忙啦！” 艾文不满的眯起眼睛杀气腾腾的看向大门，洛恩苦笑着站起抱住她的脸庞，蜻蜓点水的亲了她一下后，柔声到：“加班有额外薪水呢，况且我们也可以一起出任务啊。” “好吧……”女主人抿着嘴轻快的回应一声，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回去厨房继续准备爱心早餐。 ………… 普通的谋杀案是不会牵连到守夜人，但地位如议长墨菲斯这样的政要死亡，无论警察得出了什么结论，警察部门都有义务核实真相。因此即使再不情愿，艾文也不得不保持克制，和洛恩一起来到案发现场。 议长是死在自己卧室之内的，法医给出的结论是因过度兴奋引起的急性心肌梗塞导致猝死虽然他没有明说引起兴奋的原因，但是结合卧室内还未散去的淫靡气息以及凌乱的床榻，挂在床杠上的‘吊篮’和奇形怪状的玩具，都在诉说着一个令人尴尬的事实： 议长先生死于民间津津乐道的‘马上风’。 正文 第二三二章 暴毙的墨菲斯议长（上） 正在收集占卜素材的艾文虽然心里美滋滋的都要跳了起来，但表面还是装聋作哑，同样假装没听到雷吉斯的话…… 她又问了管家一些昨天晚上聚会的情况，出入议长卧室的人员名单后，得出以下结论： 议长先生并非报纸上说得那样是‘遇刺身亡’，这是支持他的议员们为了掩人耳目编出的借口，主要支持证据就是在议长墨菲斯官邸内外都未发现任何强行闯入或逃离时留下的战斗痕迹，卧室内门窗完整且均为反锁。 刺杀的假新闻恐怕是为了混淆视听的，否则一旦对外公开议长墨菲斯真正死因的话……那么被军警们强行压制的民怒很可能如火山般不可遏制的爆发出来---毕竟黑死疫带来的阴霾与痛苦还未褪去，身为议长却如此不合时宜的举行这种‘聚会’，这不仅仅是渎职，更是对治下人民生命毫不掩饰的赤裸蔑视。 这种后果是任何政客都不愿面对的。 艾文收集好‘素材’准备占卜时，几位肥头大耳态度倨傲的客人闯进了宅邸，他们不由分说的来到案发现场，点名要求和守夜人的负责人对话。洛恩当然不会让这些蠢货干扰占卜，所以他吩咐不善应付这些无赖的西玛进屋守护占卜中的艾文，自己则来到屋外应付这些自称市议会议员的‘重要客人’。 “我可不记得守夜人负责人里有你这样的小鬼，让开，我要见你们的副队长！”一个肥头大耳，穿着讲究，但是头顶清凉锃光油亮的地中海胖子，想要推开洛恩强行闯入屋内。然后理所应当的，他就被戏法师单手一晃失去平衡以狗吃屎的姿势一脑门撞到后面同伴胯间，疼的那个倒霉鬼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威胁不成，武力无效后，这些贵族议员老爷就开始了他们最擅长的老套的叫嚣谩骂……可惜这群习惯了市议会骂人不带脏字讽刺对手的‘议员大人’们，语言杀伤力实在是太过有限，戏法师甚至有心思靠在门上挖鼻孔，就差把鼻屎搓成团投入他们长大的嘴巴里去了…… 相反，洛恩连正眼都不去瞧他们，自顾自的把手放在嘴巴上打哈欠的动作，把这群老爷气的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害怕这些大老爷被自己气出事的话，洛恩还有更狠的招数。 等这些老爷们发泄够了以后，洛恩才无所谓的拍了拍干劲的衣角，捋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褶皱，好整以暇的说到：“各位如果还没闹够的话尽情继续逞口舌之利，我有的是时间继续陪你们闹……有句话怎么说？每个高收入行业赚的钱里，有一半都是挨骂的钱，不是吗？” “你这个猖狂的庶民！” 随后又是一阵不痛不痒的怒骂，戏法师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摇摆不定的立场在有了大致的清晰认识后，渐渐偏向柯林市长那边……真不明白这群连情绪都无法很好控制的蠢货是怎么爬到现在的位置的，难道议员席位真的是靠钱就行？这和封建王朝的买官卖官荒唐国策有何区别？ 更难以置信的是这群人竟然没被精明的柯林市长收拾掉……难道他在等一个机会一网打尽？还是图谋更大的变革？ 洛恩的好脾气能忍得了这些聒噪的家伙，但并不代表完成占卜的艾文可以。她现在的状态就属于别人说她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要有人对洛恩说三道四就是另一回事了……没等这些色厉内敛的议员们继续聒噪，得到艾文‘默许’的西玛就从门内出来将洛恩换了进去，随后戏法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吃痛的叫骂以及剑鞘抽到肥肉上的响亮噼啪声，再然后，走廊内就迅速安静了下来。 而艾则和没事人似的继续专注的布置占卜仪式，仿佛外面发生的惨剧与她无关……洛恩也乐得装傻，随便拉过一把干净的木椅坐下，安静的等待占卜家得出结果。 严格的来讲，大部分超凡者的能力都属于‘通用法术’的增强版，比如灵能视觉，占卜，通灵术，奥术法术类等；这么看的话，用来区分超凡者功能性的似乎只有每个序列特有的被动天赋？这种思维虽然理论上没什么错，但实际操作起来就不是那回事了。 正文 第二三三章 暴毙的墨菲斯议长（下） 和洛恩同居了有段时间的艾文，早已渐渐习惯这家伙嘴里偶尔蹦出来的奇怪‘家乡话’因此并未深究；她打开露台的落地窗让空气流通，等屋内因占卜凝聚的灵能气息和那股怪味慢慢散去，靠在精美的金属栅栏上深吸了几口气。 “如果让你潜入这里的话，有多大把握？” “得看怎么潜入……”说到这洛恩忍俊不禁的想起自己曾经玩游戏时的‘硬核潜入’，那种‘只要我把所有看到我的人都干掉了，那么就没人会发现我’的沙雕网友无厘头逻辑曾经带给他无数快乐。 “如果有同伙配合，并且有内部人员通风报信的话，那么不引人注意的潜入进来并不困难；但如果只靠我自己的话，恐怕不使用超凡力量是不可能的，毕竟议长官邸的那些职业保镖不是吃素的。 “而一旦使用了超凡能力，那么必然会流下一些蛛丝马迹。或许普通超凡者很难发现，但却瞒不过我的强化灵能视觉。”洛恩在之前的搜索中并未发现相关线索，也就是说潜入者使用的是传统手段……这对守夜人而言可不是个好消息，他们虽然披着警司外衣，但并没有人是擅长推理破案的。 至于洛恩？算了吧……云侦探什么的不靠谱。 而瑞安多警局对此事的态度也异常暧昧，那位心宽体胖谁都不敢得罪的局长大人，只是了几个下来镀金的年轻调查员，象征性的走了一圈并赶在守夜人到达前就跑路了……现在就算去请求协助也多半不会有什么结果……逼急了的话，难保那老小子不会告病回家。 “这下麻烦了……敌人是通过普通办法进来以后，才使用某种涉及超凡力量的方法，让议长先生以一个‘正常’的死法死去；而无论是议长的追随者还是与议长对立的柯林市长，双方似乎都默契的将他的死定性为‘刺杀’。 “这里面虽然有‘遮蔽政客死亡丑闻’的动机，但是敌对的双方共同默认一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吧？” “嗯。”艾文看着一脸认真分析的洛恩，心脏稍快了几跳，“所以怎么办呢？” “当然是叫支援。”洛恩眯起眼，“既然我们都被派过来调查，那么就说明某些人想要借守夜人的权责来定性这件事……而一旦以后出了问题，我们就会被理所应当的当做替罪羔羊。虽然教会是独立于伦萨政治之外的超然存在，这件事大体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敷衍过去，但我可不是被人利用了还会呵呵一笑泯恩仇的好人。” 这也是大多数议员的想法---拿守夜人当成丑闻挡箭牌，独善其身另谋出路。 “所以你打算雇私家侦探？要多少预算，我提前准备好报销手续。”艾文说着走到洛恩身后，扶着他椅子的靠背弯下腰，伸手轻轻捏着他的后颈，下巴枕在他肩膀上打趣到：“但不准你狮子大开口哦~私吞公款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我是那种人吗……”洛恩心虚的咳嗽两下清了清嗓子，“我认识一个家伙…唔，就是上次和我在维克托研究所内，一起联手对抗夸特的自由赏金猎人---约克逊，那家伙似乎非常擅长处理这类案件。” “这样啊……可以，但是官方文书上的正式内容只能是‘雇佣赏金猎人协助调查’，毕竟这是要递到帕洛斯审批的，而队里的超凡外勤名额已经用完了，所以……” “这样就可以了。”洛恩将艾文的手捏在手心，毕竟官方名义上只有队长级别才可以发展一定数量的‘野超凡’线人，普通守夜人按规定是不可以的……虽然实际上这个规定很少有人遵守，但是在文书‘操作’上，必要的流程规定还是要给予相当的尊重的。毕竟只有将在外君命才能有所不受，至于洛恩这样的小兵就理所应当的变为‘将命安敢不从’了。 “反正那家伙本来就是个自由赏金猎人，如果他愿意加入教会改变信仰的话，恐怕就不会来到瑞安多了。”虽然同样是超凡，但是教会所属超凡在享受福利的同时也会受到很大程度上的约束，比如离开所在城市必须得到申请否则湖北当做叛逃，必须常年保持通勤很少有休假 不过好处自然也比较多，其中对野超凡最具吸引力的莫过于‘赦免条例’---不用担心遭到官方超凡的追捕。可惜这些只对一些小虾米有吸引力，像约克逊那样能在黑暗世界游刃有余的老手，是不会为了一点儿便利就放弃自由的……毕竟他们这样半路加入教会的超凡，很大概率这辈子都接触不到教会的核心知识，除非有奇遇，否则不存在正常渠道的晋升希望。 正文 第二三四章 表演‘分歧’ “闭嘴！”气笑的洛恩打断了雷吉斯越描越黑的解释，“然后呢？” “然后！？”雷吉斯又恢复了那副火大的表情，“这活儿没法干了，那个油滑的胖局长把锅甩给我们自己就生病了…住病魔早日战胜他！还有那些势力的议员，光想着怎么遮掩丑闻保住自己的地位，也祝病魔早日战胜他们！ “最可怜的就是议长的一对儿女了，唉……为什么成年人的战争，但受伤的却永远是孩子呢？” 渐渐严肃的话题让艾文再也没法厚着脸皮抱住洛恩，她恳求似的捏了捏后者的手，才顺利把胳膊从洛恩的怀里抽出。清了清嗓子，艾文把西玛也叫进来，然后重新分配任务：“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议长先生不是正常死亡的，所谓的急性心脏病只是被掩饰的很好的超凡手段，但是目前的调查环境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我们先暂且撤退。” “这就算了？”雷吉斯虽然不在乎什么议长，但是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案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西玛依旧表现的像个称职的士兵，非常有骑士风范的默默站在原地等待艾文的进一步命令……但即使小姑娘什么话都没说，她那双不会掩饰内心情感的明亮双眸早就将主人不甘与急躁的情绪暴露出来了。 “当然不是这么算了。”艾文与洛恩对视了一眼，随后从衣领下方抽出几瓣玫瑰花瓣，快速的布置了一个小型静默屏障，“由洛恩的一位线人代替我们进行调查，在此期间我们必然会被某些人监视，但我希望各位尽量表现出一副正常的，已经放弃这个案子的态度直到调查结果出来，到时我们就可以……” 小队简短战的会议只用了2分钟就结束了，在艾文取消静默屏障后，所有依次离开了这件卧室。 雷吉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儿郎当样，嘴里毫无顾忌的低声问候了一遍那些议员，随后无视洛恩的挽留，自顾自离开了议长先生华丽的官邸，制造出一种守夜人小队因意见不合导致矛盾的家乡。 西玛小姐脸色有些暗淡，但是迫于‘骑士精神’只能遵守命令的信条而无法反抗，但她用自己的方法做出了抵抗：非常礼貌的婉拒了洛恩提出的一起聚餐的邀请后，紧随着雷吉斯一起离开。 见到艾文出来，那些原本憋了一肚子火的议员们纷纷对她抱怨起雷吉斯的无理，管家先生更是斥责他不经许可就私闯宅邸不对客人开放的私人区域……艾文耐着性子一一应付，好不容易才让这些人勉强满意。 至于洛恩，则意外的在这里看到了前来吊唁的查尔斯---柯林市长的秘书，一位非常小心眼的贵族次子，因为没有爵位继承权而选择进入仕途的年轻人，曾试图在洛恩面前玩官腔而吃了一鼻子灰的倒霉鬼。 他看到洛恩微笑着走向他时，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对了。 但想起市长的嘱托，他又瞬间来了精神。于是乎，这位戏法师曾经的手下败将昂首挺胸的迎着洛恩走来…… 如果查尔斯在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哪怕2，3公分也好，他就不至于尴尬的发现自己必须抬头才能与洛恩对视…… 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洛恩能稍微好心眼一点后退两步，离得不那么近的话，查尔斯也不用像一只小鸡崽儿似的抬头看他……哈，怎么可能？以德报怨可不是戏法师擅长的，他更喜欢痛打落水狗和斩草除根。 “咳！”查尔斯故意借着咳嗽后退一大步。 原本想要继续戏弄他一下，跟着他一起迈步逼迫他继续抬头仰视自己的洛恩，在看到艾文应付完议员并向自己悄悄勾手指时，迅速放弃了戏弄这个二傻子的机会。 “查尔斯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这个不懂礼貌的野蛮人就此从瑞安多消失，“调查结果怎么样？”他完全是一副‘上级视察’的口吻……所以即使用屁股去想，也能猜到他是奉市长的命令来这里的，只是这个智商堪忧的家伙被愤怒烧光了脑子，几乎是瞬间就暴露了自己的来意。 “很可惜，这件案子守夜人无能为力，还是交给警察局里的刑侦专家好了。” “哈！”查尔斯很想讽刺几句，但是想到柯林市长之前的命令，就忍住了嘴贱的冲动没有去刺激洛恩等人，“那可真是不幸，看来我们的议长大人需要在神国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迎来女王还给他的公证审判……洛恩先生，可别因为这种小事破坏了守夜人小队内部的和谐啊。” “为一个死人和别人红脸？那可不附和我的利益。”说这话的洛恩微微眯眼，利用灵能视觉将查尔斯秘书的全部情感变化尽收眼底后，大概心里有了一个结论，但他没未选择鲁莽的摊牌，而是小心的将瞳孔深处闪烁的一摸了然之色很好的隐藏起来。 “那么慢走不送，洛恩高阶警司。”查尔斯扬起嘴角，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也请慢慢享受这里的美好，查尔斯…呃，一般在伦萨我们要怎么称呼秘书，才能既不伤害他们的自尊心，又能在不撒谎的情况下顾及他们的体面？” 正文 第二三五章 你有借刀杀人，我有无懈可击 “你可真坏……”如果是以前，艾文或许会教训一下洛恩，并告诉后者守夜人做事应该低调一点。 “狗只会畏惧手持大棒的糙汉子，而不是既温文尔雅又美的令人窒息的女神……所以以后这种脏活累活就交给我好了。”这番说辞既正义化了洛恩的坏把戏，又不动声色的拍了艾文的马屁，还顺便臭不要脸的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实乃一举三得……看来以前洛恩嘴笨只是因为没开窍？否则这又怎么解释吗…… “哼……嘴突然这么甜，标准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说，你刚才是不是在外面和哪个女仆调情了？” “哈……？” 与你侬我侬气氛和谐的二人成绝对反比的，就是成群结队举着标语持续在瑞安多市政厅前抗议了近一个多礼拜的愤怒市民。 在不知是哪位市政府内工作的‘知情人’突然发了善心，将议会厅内议员们争吵的‘会议纪要’曝光出来后，这股隐藏于污秽之下的暗流终于借着黑死疫的爆发而被引至台面之上，暴露在阳光之下。 现在人们还因为军警‘余威’的压制保持着必要的冷静，但是大家都知道，一旦女王宣布瑞安多紧急状态解除以后，军警撤离这里以后，这股压制依旧的愤怒与憎恨就会像弹簧一样凶猛的反击……而倒霉鬼或者说替死鬼，就是失去议长庇护的那些议员们。 而身为已故议长的政敌，与他曾经斗的不可开交的市长柯林子爵，却在这种关键时期选择为议员们辩护。 愤怒的民众们面对在黑死疫中力挽狂澜救助自己的恩人，自然必须保持克制……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位市长在自己儿子染病时，都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坚持每天处理政务殚精竭虑的维持城市运作。 相比之下那个称病在家却夜夜笙歌的议长，简直令人恶心！ 以上，是报纸和人民眼中的瑞安多。 ………… 回到奥特莱斯据点递交任务报告后，队长稍犹豫了一下就批准了洛恩的计划。 “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调查一下这位‘自由赏金’猎人的底细的。” “怎么调查？野超凡那么好查？”洛恩好奇的看向普莱斯，随后脑筋一转，语气有些怪怪的说到：“你可没有那个权力和能量……难道，队长，你已经打算屈服于米兰达小姐的淫威，准备吃软饭了？” “你这个二五仔！”队长佯怒拍桌，“乱说什么！我虽然没法查到他的底细，但是稍微调取一下近几年被通缉的野超凡还是能做到的! “只要他不是通缉犯就行了，这种排除法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费力的去调查他本身？难道你认为我是做人口统计的？” “噢！”洛恩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不愧是老油条，这种偷懒的方式都能想得出来！” “你小子越来越跳了！我会吩咐夏尔骑士好好‘训练’你的！” 训练两字，队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可惜摸清他脾性的洛恩，早就知道这是普莱斯这只‘纸老虎’的假把式，所以他耸耸肩随后弹了下帽檐，完全不把队长的威胁放在心上。 “那么，我就走啦？” “滚滚滚！” “对了，队长。” “干啥？” 面对普莱斯‘疲惫’的眼神，洛恩嘴角渐渐翘起。 “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卖生发水的广告，或许你感兴趣？” “噢？咳咳，嗯……我的意思是，我们守夜人有必要核实一下这个信息的真假，避免无辜群众上当受骗。” “那就不用了。”洛恩脚步轻快的移至普莱斯办公室门口，“那个倒霉鬼已经被巡警以欺诈罪逮捕了。” “来，洛恩，你过来我有悄悄话要和你说。” 洛恩和艾文从据点内离开时正好碰到结束了‘日常’游行的愤怒民众，他们在军警的监视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一些抱怨之语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洛恩耳中。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人群离开的方向，随后压低声音对眼中装满星星的艾文说到：“市长阁下这是准备玩一票大的啊……” “啊？” “他看似在抑制民众的怒火，实际上只是用一些虚无票面的漂亮话暂时将它们压制下来，等到时机合适时，他就会很‘巧合’的离开---比如生一场大病或是被女王调离这里---到时人们的怒气就会全部宣泄在那些倒霉的议员身上。 “等到敌人都被肃清以后，他再做什么都没有人阻拦了。” “噢~”艾文完全没有停进去呢…… 洛恩见状也不再继续说这类大煞风景的话，任由艾文搂着胳膊，坐上了去夏尔骑士大人庄园的马车，继续今天量的基础格斗练习。 ………… 洛恩被阿尔托利亚第20次丢出训练场时，额头密布细汗的少女叫停了神采奕奕准备扑入训练场继续受虐的戏法师，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家伙只是过了一天，就仿佛有无穷的动力一般……他不累吗？ 稍有些恋爱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洛恩之所以那么有活力，就是因为训练场旁边有一位坚持为他加油的爱人，可惜阿尔托利亚作为一个情窦未开的少女注定无法理解这种‘精神胜利法’。 正文 第二三六章 外包合同（求推荐票） “姊妹会的超凡者战斗方式不都是封印物平推的吗？”约克逊寒暄了几句后，就开门见山的问到：“你的委托的那位斯坎迪亚出身的小姐见到我时，可是把情况说的万分危急的……现在看来，我被摆了一道？” 洛恩当然没有直接去联系约克逊，保险起见他是通过薇娅小姐联系到这位自由赏金猎人的。 “喜欢夸大情况确实是薇娅的风格……不过这也说明她是个称职的线人，不是吗？”洛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卷成卷的毕竟本，上面记录了有关议长墨菲斯‘遇刺案’的内部情报，“不过这次薇娅没有夸大其词，这确实是紧急情况。” 约克逊当着洛恩的面打开笔记本，一目十行的大概看完后，揉着鼻梁闭目思考起来。洛恩静静的坐在茶几另一边的沙发内，没有去催促他。 “今天早上看到报纸头条时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议长的死涉及到超凡力量的介入啊……话说这不应该由你们守夜人出面调查吗？如果有官方背景的你们都无能为力，那么我一个形单影只的小赏金猎人又能干什么？” “真因为你是非官方登记在册的超凡者，才能调查。”洛恩颇有深意的给约克逊递过去一个眼神随后用手指扣着茶几，在即使有艾文释放静默屏障的情况下，依旧本能的压低声音说到：“有些人不希望真相浮出水面…” 这些内容是未被记录在笔记本上的，这样即使约克逊做了举报二五仔，那么洛恩也不会落下任何口实，顶多被不痛不痒的控诉一番……嘿，未虑胜先虑败，孙武说的！ “这样啊……”约克逊对洛恩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自由赏金猎人，比这个更加敏感的单子他都接过，这点风浪还是吓不到他的……不过他不怕事并不等于委托难度变相降低，所以…… “酬劳是多少？” “50伦萨朗，这比同期私家侦探的要价高了50，很合理吧？” “的确不少，但这是建立在私家侦探有胆子接这个单子的情况下的，而现在整个瑞安多市除了我以外，你找不到第二个敢冒险调查这件敏感案件的人，所以……150伦萨朗，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怎么不去抢！”洛恩脸都黑了，他想起自己那么拼命的练习宝石加工，偷鸡摸狗的完成交易，最后还被艾文‘截胡’导致利益大幅缩水只能赚到手100伦萨朗，就非常想骂娘：“150伦萨朗，我还不如自己去调查！” “别那么说吗~”一旦谈到生意，约克逊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合格的赏金猎人，完全看不出这家伙是为了复仇可以不惜一切的‘单纯之人’，“反正钱是从公家的金库里面出来的，又不是要你自己掏腰包……那么激动干什么？” “这，你……你懂什么，这叫立场问题！” “不如这样。”约克逊嘴角上翘，抛出了一个诱人的筹码：“合约签150伦萨朗，但你只要支付我100伦萨朗就行……哎你等等，先别急着高兴。 “作为补偿，我要你为我提供几个莫比乌斯的隐藏据点作为交换。” “哈？”原本喜上心头的洛恩突然醒悟过来，本能的，警戒的看向约克逊，“这可是机密内容，胡乱泄露的话很容易被查到我头上的！” “那么我们退一步。”约克逊对洛恩的回答似乎早有预料，他翘起嘴角接着说道：“下次守夜人围剿莫比乌斯据点前，你提早通知我一下。这样既可以多一个帮手，还能保证不放走任何漏网之鱼，如何？” “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倒插我一刀？” “我要是想那么干的话，你早就被‘面包人’夸特干掉了。” “好吧，你说服了我。”洛恩伸出手，握住喜笑颜开的约克逊，“不过别指望我泄露我们的任务细节，还有，你必须保证遵守我给你提出的要求……比如抑制住你的怒火，刻意放走一两个杂鱼。” “如果我不呢？” “那就没得谈了。” “好吧，如你所愿，成交！” “这就对了。”洛恩高兴的从帽子里抽出一张纸，转开钢笔笔帽奋笔疾书的写下一份雇佣合约，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约克逊，“那么，就拜托你了。” “乐意效劳。” 在约克逊离开后不久，洛恩也正式结束了今天的训练。他和艾文返回据点将这次的特殊雇佣合约存档留底后，望穿秋水的戏法师终于从艾文那里拿到了150伦萨朗的审批合约……虽然她怀疑洛恩是不是私底下偷偷薅羊毛，但是在后者的极力保证下，还是被说服了……当然，她是不会承认主要原因是洛恩邀请她去看歌剧而被导致分神的。 吃过晚饭，安顿好两个小家伙后，洛恩这才蹑手蹑脚的从楼上下来。 他看着依旧穿着昨天那套晚礼服的艾文，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后，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这么早出去？歌剧8点才开始呢……” “我们去给你再买一套礼服吧。” “不好看吗？”艾文有些忐忑，这可不符合她平时的表现，“还是你看腻了……？” 正文 第二三七章 撒币行为与轻松日常 “一共40伦萨朗，承蒙惠顾！” “呃……这么贵？” “是的呢！”店员吃定洛恩似的笑眯眯看向他，“那件黑色礼服很适合您的妻子，将她的完美曲线和出尘气质完全的衬托了出来了呢！” “那是！”洛恩得意的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呃…不是，我是说……” “那套金饰也相当漂亮呢，只有您妻子这样皮肤白皙的淑女才能驾驭的住呢！” “你说的没错！呃…我的意思是……” “为了不明珠蒙尘，我可以把30伦萨朗的首饰以半价出让给您，合计55伦萨朗，可以吗？” “……呃。” “再送您一套限量版的香水小样。” “……好！”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洛恩只能忍着心痛将还没捂热的50伦萨朗掏出又自己垫了5枚金币后，看着再次瘦身成功的可怜钱包，擦了擦眼角默哀了1秒……随后，他就换上笑脸，转身抱住了扑到自己怀里的艾文。 “不会很贵吧？” 洛恩闻着淡雅的百合味香水，看着艾文脸上可爱的红晕，洛恩吸了下鼻子无所谓道：“原本是35伦萨朗，但你知道的我比较能讲价，所以最后只付了20伦萨朗。” “真不错诶！”艾文高兴的亲了一下洛恩脸颊，“我还以为要40伦萨朗呢，这家店真不错呢。” “你估计只要……40？” “对啊，贵一点的话45也差不多，不过那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就太奢侈了，20伦萨朗才是能接受的范围。” “嗯……”洛恩把艾文抱的更紧，随后趁着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时，恶狠狠的看向在店铺门口和自己挥手的那个奸诈店员，‘你们给我等着，明天我就找人来查你们的账！！！’ 伦萨的娱乐夜间项目即使拍马……不，就算绑上火箭也追不上现代社会的脚后跟，当然夜莺巷除外。无论是中产阶级还是贵族富商，无非是歌剧舞台剧这些能让洛恩看睡着的古老艺术表达方式……这么看来也怪不得绅士们更倾向于交际舞会，毕竟比起触手可得的少女比那些舞台上高音讴歌的胖大妈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如果不是旁边挽着自己胳膊，枕在他肩膀上的丽人身上持续传来提神的幽香，恐怕现在他早就和大部分拖家带口看演出的绅士们一眼，闭目假寐实则半梦半醒之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个年代约会就‘兴’这口。 于是，在心猿意马之间漫长而又短暂的戏剧落下帷幕，洛恩也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将衣服整理好，避免了某些尴尬情况被发现的窘迫处境。 伴着双弦月与晚风，回到自宅的洛恩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亲密而又不失分寸的给艾文一个晚安吻后，关灯睡觉……当然，在梦魇梦境里的他依旧在非常认真的抓紧时间看书，稍微疲惫的话就会活动一下，比如出去到外面刷‘贞子’爆黑水晶，虽然爆率比较感人吧…… 空闲之余，他也会在黑水晶储量足够时尝试练习各种通用法术，毕竟这里不用消耗额外的施法材料，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天使小姐这个人性‘充电宝’能不能跟上洛恩的消耗。 至于法术宝石制作暂时被洛恩搁置，这虽然是个来钱极快的暴利行当，但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必须要克制，否则一旦被发现洛恩制作的法术宝石被用来对付自己人的话，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呃，浑身是嘴？糟糕的比喻。 这样对洛恩来说‘平和’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稍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星期……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是这么安逸了。随着黑死疫渐渐被控制，新增感染者几乎都在早期就得到了正确且全面的治愈后，瑞安多从这场灾难中幸存了下来，代价就是近四分之一的人口流失以及大量因治病而产生的新增贫困人口。 大卫王说过一句话：“人死了但钱没花完是人生遗憾，可要是钱花完了人却没有死，那就是惨剧了。” 现在瑞安多就充斥了大量的破产人群，他们将财富流失或丧失亲人的悲痛全部转为憎恨，悉数的倾斜在对市议会‘迟滞决定’的不满上。即使市长柯林再三安抚，为他们提供更多就业机会与生存保障，但是依旧无法用和平手段化解人民的憎恨……反而，因市长果断的英明决策与市议会愚蠢拖延表现处的巨大差异，令这些政府福利成为一般市民怒火的助燃剂，将市议会的无能赤裸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无独有偶，约克逊本来还算顺利的调查也突然因为议长官邸内数个仆人的失踪而走进了死胡同，而更加让洛恩确定这件事绝对不想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是，议长墨菲斯真正的死因竟然被传了出去，而泄露秘密的不是议长家的仆人或守卫，而是议长生前最亲近器重的一位议员。 正文 第二三八章 论离场时机的艺术 议长在开舞会之前曾经和这位内务女仆在更衣室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危险行为，而按照她对议长身体情况的掌握，那个老头一天的极限就是一次，而通常情况下为了养生，他至少会克制3-5天，也就是说‘见多识广’的议长大概率不会对异性产生兴趣的……附：欲求不满的女人正可怕，除了钱袋外我还差点扭断腰，你是不是可以考虑给我加一下报酬？ 洛恩嘴角一抽，没理约克逊这条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要求。 继续阅读，从庄园马夫醉酒后的引导谈话中：当天晚些时候，大概在舞会进行到一半时，曾有一辆车身漆黑的私人马车进入庄园里面，从上面下来了三位令马夫惊艳失神的女士，他仅仅是闻到她们身上的香水就差点把持不住，自我解决了好几次才压下冲动的欲望；经过进一步的调查，大体可以确认那辆马车是隶属于皇家特勤处的，而上面搭载的女性虽身份不明，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皇家特勤处的干员另外，我通过法术确认了，这条线索不是马夫醉酒后的意淫。 贿赂副厨师长得到以下信息：墨菲斯议长平时不怎么喜欢吃水果，尤其是樱桃。但是当天舞会快结束时，他接到议长要求准备大量水果的指令，要不是官邸内为了应急常年备有一定量的新鲜水果，恐怕这位副厨师长就要被炒鱿鱼了……具体提供的水果品种及数量如下所示…… 从女仆长口中得知：舞会当晚她似乎见过一位不受欢迎的人来到庄园---皇家特勤处中尉罗锲，后者似乎在花园里秘密会晤了几名议员；她之所以能认出罗锲，是因为议长曾经非常罕见的，无礼的拒绝了这位俊俏年轻人的到访，她对此一直有所遗憾。 看到这里，洛恩瞥了约克逊一眼。后者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将燃至烟蒂的香烟掐灭，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后淡定的解释道：“我是个‘自由’的赏金猎人，从各个方面来解释都是如此。” “……呵”如果洛恩没记错，那位40上下的女仆长看起来还很严肃的样子，就像约克逊看上去似是正人君子一样，果然人不可貌相吗？稍吐槽一句，洛恩继续阅读。 外围雇佣部分流浪汉监视军警驻地： 发现类似人员秘密离开，为了保持隐秘只追踪到了瑞安多车站，之后数位身份不明的人员乘坐蒸汽列车离开，列车驶向北方途径帕洛斯；调查旅客名单未发现异常，应该是被特勤处处理过。 军情调换了一批基础军官过来，大部分是没有应急事务处理经验的，纯粹下来镀金的贵族子弟。 罗锲每天傍晚都会离开军警驻地一阵，目的地是市长官邸。 偷听几个醉酒军警吹牛得知，女王奎因直属护卫队似乎在招募新人，招募范围仅限于非帕洛斯出生，且忠于女王没有犯罪记录的年轻平民，男女不限……听说这是为了弥补最近一次隐秘行动的损失。 ……… 几分钟后，将信息录入自己‘文献库’后，洛恩长出一口气将文件丢到一旁的铁通内，随后从口袋里抽出一盒火柴和少量灯油将其点燃，这一幕并未引起任何普通人的注视。 正在擦杯子的老强尼半闭着眼瞥了洛恩那里一眼，就继续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为客人调酒。 “不查了？”约克逊将火柴同样丢入铁筒内顺便烧掉，随后看了看他指尖尚未点燃的香烟，又看向戏法师，“我以为你会借机查出真相，然后敲诈幕后主使的。” “有钱赚，没命花？”洛恩看着铁通内最后一丝余烬熄灭后，才从大衣口袋内抽出手杖，将铁通内凝固的保持外形的黑色灰烬搅碎，随后把约克逊面前尚未喝完的半杯啤酒倒入桶内，晃了两圈后将残渣倒入隔壁桌下混杂有食物碎屑的铁通内，这才重新看向约克逊“我像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傻瓜吗？” 事实已经在明显不过了，议长墨菲斯的死即使不是罗锲亲自动的手，也与他有撇不开的干系。而罗锲本身又是女王派来解决瑞安多‘事端’的心腹，他的行为直接代表着女王的意志……洛恩可不想把摊浑水澄清，否则混在里面的鲨鱼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毕竟连地位尊贵如议长墨菲斯这样的大人物都难逃死劫，更何况一个小戏法师？ 而在古董富商尼格雷蒙宅邸袭击守夜人，并毁尸灭迹的精锐小队很可能与王国有关…上面的人不希望尼格雷蒙说出某些秘密。 “好吧……但是那三个女人你不感兴趣吗？即使我不说，你也猜到她们不是普通人吧？” “我可不知道她们是万恩教的魔女，更对罗锲与万恩教的女人勾结到一起图谋什么一无所知，你接下来想干什么都随你便。”说着，洛恩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大面额纸币，摊开到约克逊面前，“尾款给你结清了，之后就算你想要去帕洛斯把女王的行宫炸了，都不关我事。” “嘿……承蒙惠顾。”约克逊笑着把钱收好，既然雇主都放弃追查了，那么他一个无关的赏金猎人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的刨根问底，他又不是某个喜欢管闲事的白发打桩机。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享受的是杀戮莫比乌斯邪教徒的过程，这与守夜人的利益一致。” 正文 第二三九章 亚顿先生的秘密 “这么贵？不对！重点是那家伙竟然趁我不备跑单了？……该死，什么狗屁潇洒背影！” 将见面地点定在这里的是洛恩，因为他非常中意香槟与黑猫的咖啡和牛排…当然最重要的是老板和他是熟人，带客过来有回扣的说…… 表面稳如老狗实际慌得一批的戏法师，在离开酒吧后火速赶回守夜人据点，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队长后，才感到稍许安心。 “我知道了，我会把情报汇报上去，你做的很对。”普莱斯用日渐灰蓝的双眸看向洛恩，沉思了一会儿后吩咐道：“去夏尔骑士的庄园继续今天的练习，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看洛恩还是有些不放心，队长宽慰的笑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来一局昆特牌放松一下？” 在夏尔骑士庄园一个礼拜的训练，让洛恩的近战技巧提升了不少，虽然离量变引起质变的门槛有段距离，但至少不会再出现一个礼拜前单次训练被阿尔托利亚连续丢出训练场20多次的糗事。 像现在这样偶尔状态很好灵光一闪时，还能打个平手。 “到此为止吧。”少女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对洛恩短期内的快速成长既欣慰又有些失落，要不是她对于传统骑士之路非比寻常的执着与坚持，恐怕在这个怪胎的刺激下，都要忍不住尝试服用魔药了。 “哟~~~少女，在我大棒攻势下力有不逮了吗？”艾文不在的时候洛恩嘴上放得很开……这里面既有因恋爱滋润而情商开窍，喜欢口花花开车的缘故，也有黑凤凰形态的影响……当然，洛恩很不要脸的把锅都甩给了后者。 “切……不要得意！”还是少女的阿尔托利亚自然听不懂洛恩的段子，更没往那方面去想……她单纯的将大棒理解为洛恩的手杖。 “要不是我大发慈悲让你使用那个可以增强力量敏捷的法术，你早就被我丢出训练场吃土了！” “对对对~~” 洛恩毫不在意的单脚立起撑着手杖，摆出一个‘无敌寂寞’的闷骚姿势弹了弹帽檐；一阶段黑凤凰状态的开启是少女要求的，他希望洛恩在不使用‘赖皮’手段的前提下和她全力战斗，一方面是为了更贴近实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自己‘负重练习’。 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前提是不和洛恩这个怪物做类比的话。 阿尔托利亚接过管家递来的两条毛巾，用其中一条擦干脖子和脸上的汗水后才将之丢给洛恩，自己则撩起马尾辫将干净的那一条披在后颈上，随后轻哼一声无视表情怪异的戏法师和一脸尴尬的管家，单手撑着篱笆墙轻盈的跳出训练场，随后扭着小腰头也不回的离开。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剩下的内容回家自习！” “……”洛恩耸耸眉头，暗自吐槽这‘老师’越来越会偷懒的同时，犹豫着要不要舔一舔残留有少女幽香毛巾……但这个危险念头在管家先生斜眼微眯注视下迅速被否决。 不远处二楼露台上站着的夏尔骑士，将二人刚才的表现尽入眼中。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洛恩离去的身影，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自从那小子使用那个怪异的，可以增强体能速度的形态和阿尔托利亚练习后，她体内的‘气’明显有了增加……理论上在‘气锁’被打破前，剑士的‘气’的总量是不可能的超过人体极限的……难道那小子有什么秘密？”夏尔摸了摸下巴的胡渣，想要说什么却突然顿住了，“对了，那家伙叫……呃…叫…洛，洛什么来着？” “他叫洛恩！笨蛋外公！”楼下传来少女充满活力，富有朝气的声音。 将蒂法和内特从学校接出来，哼着小曲带着两个孩子在附近菜场买好晚上的食材后，洛恩顺便去守夜人据点‘打卡’，算是完成了今天份的巡逻……如果瑞安多能一直这么安逸下去，那么这简直就是洛恩心中最完美的工作了！ 晚饭在戏法师的巧手下很快完成…… “要去给艾文姐姐送晚餐吗？” “嗯。”洛恩点点头，这个礼拜只要他或者艾文值夜班，总会有一个人回家把饭做好然后给另一个人带过去……除了某些尝试还未做之外，已经有点同居试婚的样子了。 所以目前为止……唔，应该是一切顺利吧？ “唉~？”蒂法把脑袋凑过去看向洛恩准备的餐盒，“为什么艾文姐姐有甜点，我们就没有啊？” “小孩子少吃甜点！”洛恩弹了一下妹妹额头，随后捏了一下她鼓起的腮帮子，就提着餐盒准备出门，“我晚上会稍晚点回来，吃完饭后记得洗碗，看书看累了的话就和内特先睡吧。” 随后在院子里，洛恩果然又见到了亚顿先生，他每天傍晚都会准时在花园浇水或打理百合，今天也不例外。 “要去给艾文小姐送晚餐吗？” “是的亚顿先生…呃，今天也要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家里，如果有可疑的人接近的话……” 正文 第二四零章 古堡 “稍微弯腰就会背痛，我也老了吗……不过，姑且还算有用吧。” 自说自话之中，他又看了一眼满园怒放的百合，以及洛恩花园中艾文新种下的，还未开花的红百合，欣慰的笑了起来。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荣耀，命运什么的，太沉重了。 “过于执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忽视眼前的美好的人……就像是舞台之上愉悦他人的小丑，在谢幕时注定孤独吧……这点洛恩做得很好，起码他把握住了眼前的美好，而不是像个蠢驴一样的去追逐缥缈不定的未来。” 转身之间，亚顿先生脸上似是‘信号不好’一样，频繁在白面恐怖小丑与慈祥长者笑容之间迅速切换，几似失控……如果洛恩就在他附近并开启灵能视觉的话，那么他有很大概率看到亚顿先生不为人知的一面，属于双面人‘小丑’的一面。 ………… 奥特莱斯古董店地下，帕蜜斯门。 坐在值班卓前面的艾文幸福的张开嘴巴，撒着娇让洛恩给她喂饭……离这里大概20多公尺处的菲奥娜太太的实验室内，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笔记合上，她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吐槽这对情侣没羞没臊…… “咕……”她捂着独自，无语的趴在实验桌上，“两个可恶的家伙，自己不害臊就算了还把我困在这里挨饿……再忍忍吧，我可不想出去再吃一嘴狗粮。” “别孩子气了，快点吃啊！”洛恩有些心虚的看向后方，要是再被菲奥娜太太撞破他们亲密举动的话，这位老阿姨一定又会酸酸的讽刺洛恩癞蛤蟆迟到天鹅肉…… “就不！” 眯着眼睛的艾文一脸沉醉，在度过前几天的害羞期之后，她比洛恩看的还要‘开’很多，反倒是洛恩变得有些顾忌周围人想法……两个人这方面的性格有点相互转换的趋势。要继续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多年以后真会变成‘男女互换互补’的现实。 不过这次撞破二人好事的是队长，他拿着一份文件下来时，刚好看到艾文张嘴咬住洛恩手指吮吸的瞬间…… 普莱斯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转过身去故意大声咳嗽两下，这才回过头一本正经的看向窘迫的洛恩和毫不掩饰幸福表情的艾文。 “我说二位……虽然守夜人信条里并没有明令禁止这种事，但是你们好歹也稍微收敛一下好吧？就当照顾一下我们这些普通单身人士也好啊。” “米兰达姐姐最近一直在问我有什么秘诀呢……所以要怪也只能怪队长你太不识趣了。”艾文撑着下巴，揶揄的看向无奈的队长，“要我说，对付你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就该……唔，用大卫王的话说，就是‘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对吧洛恩？” 岂可修！别问我啊！ 戏法师尴尬的不知自己是该狗腿点头，还是该苦笑摇头。 “……你。”队长被艾文呛得说不出话，他表情怪异的看向这个自己一手拉大的女孩，暗叹女大不中留，“哪天我非被你气死…算了说正事！郊外有普通人遭到不明鬼物的袭击，其中有一个倒霉的家伙没逃出来被困在了鬼堡里面，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和我去调查，换菲奥娜太太来暂时值守帕蜜斯门。” “我饭还没吃完呢！”艾文就像要被夺走最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死死抱住洛恩的胳膊不松手，闹起了小脾气，“那种简单事件你一个人去就可以搞定了吗！” “……恶意鬼魂袭击是小事？”普莱斯感觉嘴角都要抽搐到耳根后面了，“5分钟解决晚饭，我去上面等你们！” 说完，队长就板着脸绕过气鼓鼓的艾文，径直打开帕蜜斯门将一件克制亡灵的污染封印物拿出，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地下区域。 望着队长真的有些生气的背影，洛恩敲了敲艾文的脑门，无视后者装可怜的小表情。 “快点吃完吧，真把队长惹生气的话，小心他把我们两个的值班时间错开，到时候就没有机会出去玩了。” “他敢……”虽然这么说，但是艾文还是很老实的放开洛恩手臂，噘着嘴低头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威胁，“要他真敢这么使坏，我就把他新买的生发水倒到厕所里，把他偷偷藏在办公桌里的昆特牌全部烧了！” 这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小孩子向父母闹脾气…… 三下五除二解决晚餐，洛恩收拾好形状并将作战物资分成几份放入帽子和大衣口袋内后，就率先来顺着旋转阶梯来到顶楼，转动机关踏入正常区域后火速下至地面一层。西玛正端正的坐在马车上，看来这次由他来驾驶马车。 队长正靠在车辙旁边抽闷烟，看到洛恩后叹了口气，将香烟踩灭并对他招招手。 “队长？”洛恩眼神有些虚，毕竟艾文是他一手当成女儿养大的，再大胆的小子见到‘岳父’时也难免发憷，更何况毫无经验的戏法师？ “嗯……”普莱斯拉了一个长音，实际上他也没想好该怎么说，摸了摸鼻子掩饰住自己的犹豫后，他像是大多数家长一样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但也要稍微节制一下，分清场合……” 正文 第二四一章 3级污染封印物---阳炎护符 “那以后……你也一直没有回去看过吧？” “是的。” “那……就去看看吧。”队长把手搭到洛恩肩膀上，稍稍用力，并不怎么会安慰人的说到：“毕竟那也是你长大的地方，还有……导师的衣冠冢，无论你怎么看他的，也是时候去祭奠一下他了。” “好。” 洛恩脸色平静的点点头，看不出悲喜。 艾文稍晚了几分钟也匆匆上来，得知任务具体情况后有些后悔，悄悄的拉了拉洛恩的手，发现后者微笑一下并没在意自己之前的‘轻佻’时，才如释重负的登上马车，从队长手里接过装有污染物‘阳炎护符’的盒子。 说是护符，其实就是一块形状酷似太阳的圆形粗糙石头。 想要使用阳炎护符必须保证手持，在注入一定灵能后可以对半径20公尺内的亡灵类生物造成极大伤害；对10公尺内亡灵生物造成毁灭伤害；在持续接触时可以短暂驱散所有负能量状态，并封印亡灵类生物或物体的超凡能力。 而阳炎护符的缺点，或是说注意事项是：接触少于或等于2小时会产生寒冷抗性，但也同样会导致体温上升，火焰易伤；超过4小时候会逐渐腐蚀持有者并开始蒸发体液，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会在短短一刻钟内因脱水而晕厥，即使洛恩这样的超凡者也不建议持有超过4个小时以上。 护符带来的正负面状态在停止接触并保持一定距离2小时后完全消失。 使用时需要注意的是，短时间内同一持有人持续激活护符会成倍增加灵能消耗，灵能不足强行激活会被护符侵蚀，并有极大概率导致失控并异变为火焰属性怪物。而储存和封印阳炎护符则相对比较简单，只要满足低温和无光两项条件即可。 ‘这就算是3级封印物？感觉也没比我的影匕强多少啊……顶多就是能打打鬼而已，那种东西猎魔子弹不也能做到吗？’ 单纯的洛恩，现在还没有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性只能说他成为守夜人以后的经历太过特殊，几乎都在和莫比乌斯的邪教徒打交道，反而正经的，属于守夜人最为日常的‘驱魔’任务却几乎没有接触过。换句好理解的话说：就是自信v玩家穿着战场装下副本，自以为凭自己操作必定可以狂拽无敌吊炸天，谁曾想到头来竟然被吊起来暴打教育，喜闻乐见的故事…… 瑞安多北郊的惠灵顿堡，是这座古老小城市的发源地。当时作为现在城区的地方，还只是一个普通村民们相互交易的集市，全靠古堡历任主人保护……古堡的曾用名已不可考，在惠灵顿家得到这片封地并对其进行修缮后才有了现在的惠灵顿堡。然而他的主人和历任城堡所有者一样，都不免经历了必然的兴盛与衰落。 到了洛恩这一代，这个曾经辉煌的军事要塞已然沦为一片废墟，只有偶尔路过这里的流浪汉和财迷心窍的淘金者才会光顾。 而这次的受害者，就是刚从伦萨王国北方搬到瑞安多郊外的‘乡下人’，从未进入过城堡的他们在得知附近有一处废弃古堡时，最终还是没有听从老人们的建议，旺盛的好奇心战胜了闹鬼流言的畏惧……然后这些勇敢者就为此付出了代价，1个失踪，1个重伤，2个被吓得魂不附体。 还好一位信奉双子月神的老人比较沉稳……或者说比较封建，第一时间带着2个被吓傻的年轻人，到最近的小教堂向神职人员求助，这才有了守夜人的快速到达。如果他们选择的是报警，那么恐怕第二天才会有警员过来调查……等到通知到守夜人时怎么也是3-4天之后的事了，到时那位受了重伤的男人恐怕血都凉了。 “没想到这代年轻人遇到困难时最先想到的是警察部门，只有老一辈的人才会想到教会……”看着队长和艾文用阳炎护符准备为伤员驱散掉伤口的负能量，洛恩低声向旁边的西玛吐槽，“时代变了，骑士大人。” “别拿我开玩笑了，洛恩先生！”西玛嘟着嘴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坦率的承认到：“这是因为北大陆没有大规模战争，在纷争不断的南大陆几乎所有原住民都信奉着各种各样的邪神。” 邪神……只要不是正统七神教会统一被称为邪神，现实要比书本上描绘的残酷的多啊……即使高贵如神祇也不愿意把信仰蛋糕多分出去一丝……这么想来，我稍微节省一点也是合情合理的…… 姊妹会小教堂内，一位眼球上翻不断抽搐的伤员被好几个青壮村民按在临时用两张桌子拼起的长桌上，他不断抽搐挣扎，嘴里念叨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扭曲呓语。即使他看起来瘦弱无力，但是体内仿佛有一群不安躁动的饿狼，令旁边压着他不让他乱动的青年们颇为吃力，看那样子随时有可能被他破困而出。 正文 第二四二章 驱邪（求推荐票） 她体内‘堂堂正正’的灵能属性正好与阳炎护符相契合，所以此时即使对自己严苛要求的她，也难免享受的闭上双眼露出陶醉的神情，这可不多见。 而在洛恩的灵能视觉里，这圈肉眼看不见的波纹却呈金色扩散而开，将伤员体内深蓝近浅黑的负能量从头部开始慢慢抵消净化，金色的战线缓缓推进，相信最多10分钟就能安全的将伤员体内的负能量中和完毕。 至于大部分‘外泄’出来的纯净正能量，应该是队长有意而为之的。毕竟伤员只是普通人，如果大量正能量一下全部涌入他体内，很可能会因为正负能量瞬间失去平衡引发能量爆炸伤到他，毕竟普通人是无法主动调动体内灵能进行防御的…… 所以队长在阳炎护符正能量冲击中用自己的灵能屏蔽了伤员，没让他直接接受冲击，而是通过自己的手掌慢慢传递正能量余波，一点点进行治疗吗？ 还真是个贴心大叔……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中央空调，会不会被米兰达小姐……不，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把队长腿掰断的…如此吐槽着，洛恩感受着温暖的正能量波纹的扩散，感觉教堂内都不再那么阴冷，仿佛如同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之下一般……唔，说到冷，洛恩就想起了刘彻。 那个死党自称是来自北方的一匹狼，满嘴自己寒暑不侵一类令人啼笑皆非的乱跑火车，结果却在来到南方的第一个冬天被打回原形，变身为抖抖索索的哈士奇……洛恩后来没少拿这件事调侃他，谁料这家伙脸皮贼厚强行解释到：“洒家是北方狂战士，这破地方冬天是魔法伤害，没堆魔抗的我被打个措手不及，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四’儿嘛？” 随着令人温暖的正能量不断从阳炎护符内扩散而出，伤员的情况慢慢变好，直到停止抽搐并疲惫的陷入熟睡中后，再三确认了情况的队长才吩咐那些前来帮忙的小伙子将伤员放开。 “发生了什么具体和我说一下吧。”队长给洛恩递了个眼神，后者就和西玛一起将无关的闲杂人等客气的请出了教堂，只留下那位老迈的姊妹会信徒。艾文混在其他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起离开，她要去做一些问询调查，搞清楚这件事后面有没有外来超凡的影子还是单纯的恶灵作祟。 “是这样的，这几个年轻人是今年夏天来到我们这里的，城里的房子太贵他们租不起，所以就……”老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这期间队长都很认真的在听，时不时提出一些看似无关痛痒的问题并记录在随身的小本子上，西玛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板一眼的忠实执行护卫工作。至于洛恩，他无聊的半倚在教堂门上不住的打哈欠……倒不是他不重视这次出勤，实在是这位老人家太能说了，无关事件的繁杂信息太多。 20多分钟后，队长的问询结束。 老者在虔诚的对着象征双子月神的圣徽顶礼膜拜一番后，才拄着拐杖慢悠悠的离开。 “你要向西玛小姐学习一下。”队长来到洛恩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总有一天我们这样的老家伙会退出前线，你要接过护卫城市的职责。而详细的了解自己的城市，是每个决策者必须具备的基础素养。” 洛恩很皮的吐了下舌头，“反正有艾文呢，到时候我就当个咸鱼副职打手就行。” “……”戏法师干脆的咸鱼态度让队长无语的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别给自己找借口，否则一旦男人一旦松下来，再想收紧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要不是队长表情正常，洛恩就怀疑他在开车了。 “我尽量。” 这处瑞安多市郊区域的小村子是近些年来才慢慢形成的，住在这里的人多是一些猎户或山民，属于靠山吃山的那种老实人。在惠灵顿堡早年依旧兴盛的时候，他们当中的部分老人都曾在那里帮工，但是自从几十年前城堡日渐衰落直至十多年前发生那起惨剧后，就没人再去过那座孤峰之上的古堡了。 老一辈对当初发生的事讳莫如深，只是警告村子里的年轻一辈不要靠近，至于近些年来搬来的外地人，虽然也会听从劝告，但总有那么一小撮富有冒险精神的‘考古学家’不放在心上，时不时三五成众的去‘探险’。 其中大多数都被陡峭的地势所阻挡，但总有少数成功进去的人在回来后对同村年轻人吹嘘自己的探险经历……这种话通常都会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山路陡峭不可能带回任何‘证据’。 只不过这次，这些年轻人就不够走运了。 伤者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况且普通人看不到纯粹灵能组成的‘幽灵类’生物，即使入梦术所得也有限；而其他两个带着伤员回来的家伙，也语无伦次逻辑混乱，即使队长亲自安抚他们的精神，也依旧得不到太有用的信息。 “我查过了，最近除了一些正常商旅外没有可疑外来者，即使是商人也都是当日到当日离没有滞留……至于磨坊和店铺的消耗也很正常，没有生面孔大量采购过生活必需品。”艾文说完，将一张简明的资料递给队长。 正文 第二四三章 ‘归家’之途 本该拥有的正常悲伤，怀念，欣喜全未出现……取而代之的却只是对可能存在危险的警惕，就像这个闹鬼需要驱魔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只是一个在寻常不过的古堡。 艾文在洛恩发呆的时候偷偷加快步伐来到他旁边，她拉了拉洛恩的衣角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显然，她以为洛恩眼中的迷茫是因为悲伤引起的，这令洛恩既欣慰又有些心虚，如果到时候艾文提起一些曾经的甜蜜往事他又想不起来时，岂不是会很尴尬？ “打起精神！”队长没回头，将守夜人标配的银色左轮拔出，指着惠灵顿堡说到…… “正门的吊桥没放下所以我们没法从那里进去，但我不建议我们和那些探险者一样爬坡上去，因为那样有可能遭到袭击，所以我建议绕路到后山从秘密通道进去，这样比较保险。 “西玛，你不熟悉这里的路所以等下洛恩和我来做前锋。” “啊？”西玛非常意外的看了洛恩一眼，这位恪守自己职责的少女骑士从不乱打听与自己工作无关的，自然也不知道洛恩与这座古堡的特殊羁绊。“好，我在你们后面策应” “感谢你的信任”队长拍拍少女肩膀，随后看向神色恍惚的洛恩，“还没忘记这里吧？” “算是吧……”那条普莱斯以前常带着自己偷溜出城堡，到市里面买书和其他新奇玩意的密道，是洛恩为数不多清晰保存的记忆……想到这，洛恩不禁为当年费力‘扮演小孩’的自己抹了把泪，那种被迫装沙雕小孩的尴尬血泪史，打死他都不会想再来一次了……除非有好几个又漂亮且没有血缘关系的欧尼桑……当然，这种好事也就在梦里想想而已。 离开被废弃的官道顺着缓坡一路经过山涧，跨过一条小溪，绕过一片并不密集但灌木繁茂的树林后，一行4位守夜人终于来到了背崖处被灌木和爬山虎覆盖住的隐秘出口。队长检查了一下植物的覆盖状态后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从古堡被荒废后这条密道并没有被人使用过，如果有敌人埋伏在古堡里的话，那么守夜人有很大概率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前提是密道能使用，未被爆炸引起的塌陷摧毁。 队长抽出手杖内藏着的短剑将爬满大门的植被劈开后，众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预防极端情况下可能存在的袭击。在厚重包铁木门被缓慢打开的瞬间，一股极淡的灵能缓缓逸散而出，西玛的出鞘的长剑几乎要忍不住砍去时，队长及时制止了她。 “是稳固术式残留的灵能…”普莱斯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这是我导师曾经布置的术式……” “……”西玛有些脸红，随后恍然大悟的，非常迟钝的明白过来并偷偷看了洛恩一眼。 戏法师当然看得出她在想什么，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我是靠自己能力晋升的，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户！” 后者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吐吐舌头，艾文则笑眯眯的挡在她面前，为她遮住洛恩的视线，“是个正常人都会那么想的，所以别介意，继续任务吧~！” 洛恩摸摸鼻子，跟在不断低声感叹回忆往昔事情的队长身后。 这条密道虽然多年并未使用，但却奇迹的挺过了当初那场浩劫并保持了一个相对良好的状态。队长将这归功于兰斯导师也就是洛恩老爹超凡的技艺……似乎在他心里，这位洛恩都不了解的老爹就是全能与绝对可以信赖的之人，说是队长的信仰都不为过。 想来队长是不知道兰斯在年轻时曾经干过什么样的疯狂的‘渎神’实验，也不知道洛恩‘揭棺而起’的后手就是他早已设下的，否则即使这种光辉形象不崩塌，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无暇。 不过洛恩并不打算揭自己老爹的短，他可不是某个提着霜之哀伤的坑爹二五崽…… 继续往上又走了大约5分钟，弯弯绕绕的避开许多陷阱死路并成功找到一个洛恩不知道的隐藏机关后，和队长合力将暗门推开，一行四位守夜人总算正式进入了惠灵顿堡的地下区域。 “这里曾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队长就像是来到了自己家里，指着其中几个铁栅栏之后形态扭曲的枯骨说到：“一些教会不太方便关押，但又不能轻易放走的囚犯，都会在被‘劫狱’然后收容在这里…… “当然这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产物，现在随着我们和北地寒霜教会冲突烈度的下降，已经几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队长说着，拍了拍洛恩的肩膀，“导师严禁你接触这里，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 “……我明白的。”洛恩努力做出一副‘感激老爹’的表情，实际内心忍不住吐槽到底谁才是老爹的孩子，要不是队长的蓝瞳绝不属于惠灵顿家，他都要怀疑他是老爹的私生子，是自己同父异母的老哥了。 “不过姊妹会曾经竟然和寒霜教会有过这么一段隐秘战争？真是令人意外，我还以为七大教会都是同仇敌忾的。” 正文 第二四四章 古堡恶灵（上） 一直尾随在队伍后面不远处的布偶小丑，迷茫的，人性化的抽了抽鼻子，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它人性化的耸耸肩，提着短剑哼着没人听到的老调子，灵活的跟在小队远处。 通过地牢，小心的踏上吱呀作响随时可能塌陷的木质楼梯，步步为营的在地上半废弃古堡内排查了近半个小时候，守夜人小队才在古堡内部区域的仓库前面，于空地之上看到了那位失踪青年---金短发微胖上身着灰色帆布外套，下身是寻常牛仔裤，除了因逃跑丢了一只鞋子外，和两个幸存者口中描述的失踪同伴完全一致。 开启灵能视觉并藏在一处灌木后面的洛恩，对不远处躲在倒塌塔楼废墟石块后的队长比了一串‘目标存活，但存在异常’的手势后，队长短暂的思考一下，随后示意所有人分散包围目标。 随后队长手持阳炎护符，挺胸抬头一步步谨慎却不失堂正威严之气的走向昏迷的青年…这是使用所有污染封印物时都需要注意的，且并不会出现在污染物使用须知里的‘潜规则’：即手持不同污染封印物时，使用者的精神状态和外在表现必须向封印物本身靠拢；偏向‘太阳’序列的阳炎护符，就是属于堂堂正正的压迫性驱邪力量。 这倒并不是说偷偷摸摸的使用阳炎护符就必定失败，而是一旦违背这种基础准则，那么持有者将会面临‘未知’风险，或提前触发封印物超额反噬，或封印物力量大打折扣。 就这点上来说，影匕还确实很符合洛恩背后敲闷棍的作战风格……唔，果然同性相吸，异性相持吗？等等……应该说是超凡领域相关的吸引，而不是普通生物领域的…… 如此轻松的自我吐槽着，洛恩以为这次任务就能这么轻松完成然后他们就可以打道回府，甚至自己还有时间给艾文读一段大卫王‘撰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然后在少女趴在他肩膀上抹眼泪时，乘机将剽窃来的名家们的高论……不，应该说是发表自己对于这处‘悲喜剧’的独到见解。 可惜天不遂人愿，尤其是洛恩这样的倒霉鬼更是如此。 在他美滋滋的幻想后续少儿不宜的情节时，一旁散落与枯草乱石堆中爬满锈迹的铁甲突然散发出一阵阵阴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亡者气息。眨眼之间，这些铠甲无声的在空中打着旋飞速聚集到一起，并结合为一具没有肉体纯由负能量盔甲组成的亡灵怪物。 除了洛恩外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青年吸引去了，没人注意到身后处的异动…除了始终保持灵能视觉开启的洛恩，他在负能量出现的一瞬间就本能的抬起枪口瞄准盔甲亡灵，扣动扳机；伴随着猎魔弹的射出，洛恩的警告声也传入其他守夜人耳中。 “敌袭！” 叮， 猎魔弹射中头盔擦出一朵火花后沦为跳弹，除了留下一个不明显且渐渐在恢复的凹坑外，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反而成功引起了那只盔甲亡灵的注意，它提着近乎有半个门板大小的黄铜色双面斧，‘盯’着洛恩，一步步向他走去。 同样的盔甲亡灵还有3个，刚好对应剩下的3人。 洛恩继续扣动扳机，但却被早有预料的盔甲亡灵举起‘狂战斧’挡在身前将猎魔弹悉数挡住，除了略微停滞了一下它的脚步外，洛恩的攻击毫无收获。 ‘卧槽！’手枪被废后，戏法师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攻击力无限接近于零的远程小兵，却要面对一个掏出狂战斧的骷髅王……还好自己跑得快，对面又没蓝，否则万一丢出一坨莫名其妙的东西把自己击晕再补上一斧子的话，就只能坐等揭棺而起或者荣升神国接受女神对他这个不虔诚的二五仔审判了。 比起洛恩这里，队长需要应付的盔甲亡灵显然更棘手；那个手持细剑的盔甲壳子动作极其迅敏，娴熟到令洛恩汗颜的剑术逼得队长甚至没有机会使用‘阳炎护符’，而他的精神类能力显然对亡灵类生物无效……还好那个铁壳子攻击力不足，队长解决掉它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现场情况最好的恐怕就是阶位最低的西玛小姐了，在艾文给她的武器释放‘火焰附魔’后，附带火焰的十字剑明显令盔甲亡灵非常畏惧，即使以二敌一也被打的节节败退，再加上艾文时不时也能用奥术飞弹支援她，她们两人脱困只是个时间问题。 “所以说……为什么只有我应付的家伙是这么棘手的大块头？”洛恩一面为自己鸣不平，一面头也不回的飞速贴地侧向翻滚，巨斧飞掷带起的劲风吹得洛恩大衣下摆啪啪作响，黄铜色的双面斧势如破竹的将挡在它面前的砖石结构废墟斩破，与空中划过一抹优美的弧线后返回盔甲亡灵手中，这一顿骚操作看的洛恩一愣一愣的。 “神t一个死人玩的戏法都比我溜？来，帽子给你，你来当戏法师！” 这种话洛恩也就在心里说说，当务之急还是左右乱扭保住小命，等队长他们支援……想想也正是屈辱，自己都已经是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8阶超凡者了，竟然面对这种极端情况还是毫无还手之力……干，都要怪队长太懒，否则库存里要是有针对亡灵的特殊弹药，他也不至于只能被动挨打。 正文 第二四五 古堡恶灵（中） 随后洛恩飞起一脚将晕晕乎乎，半醒不醒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的年轻人踢到一块石头后面。 “啪！” 戏法师打出响指，富有灵性的火焰瞬间点燃雷管。 “管你什么妖魔鬼怪，在我瑞安多炸逼……呸，在我戏法大师洛恩的绝招下通通都得化为灰烬！我就不信这种强度的攻击还打不破你的乌龟壳！” 一直抽空关注洛恩这里的队长，在后者丢出雷管捆的瞬间脸都绿了，拼着被细剑划伤胳膊，以受伤换取攻击机会，一脚将死死缠着他的亡灵踹飞后灵活的翻身躲到一块石头后面，“这个混蛋，这里可是年久失修的惠灵顿堡啊！万一炸塌了的话怎么办？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空旷场所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不到一里处的村子都清晰的听到了惠灵顿堡传来的雷管束爆炸声，不安的村民纷纷离开自宅，同落日余晖一起眺目远望向西北防向的古堡。 爆炸的始作俑者，此刻也后怕的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他看向还算坚挺暂时没有垮塌的城堡结构松了口气，“还好我没有连丢两捆，否则就算把这些亡者送回他们应该回归的国度，恐怕我们也会被落石掩埋送去女神神国了 “以后不能乱……我去他哈麻皮的邪神！”烟尘渐散露出巨斧亡灵依旧坚强的站在那里的身影，这让戏法师情不自禁的骂出‘本地化’的国骂。前者的盔甲被剧烈的物理爆炸冲击几乎压成了一坨，如果是正常生物的话恐怕都够死几百次了，但是它除了动作略微迟滞外，竟然依旧坚强的向洛恩一步步走来。 而那柄外形酷似狂战斧，体型与重量皆非常人能驾驭的黄铜色双面斧，连一点儿屁事都没有，大威力的雷管甚至于连划痕都没添上一道？这……这件武器绝对很值钱！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洛恩摇摇头，强行将脑中金灿灿的诱人想法压制住；与此同时，借着爆炸冲击波将细剑亡灵吹飞，后者正在收拢肢体恢复状态的空档，队长终于完成了第二次启动阳炎护符的准备工作，健步飞奔至敌人面前，趁着体态轻盈的后者被爆炸冲击波打乱平衡丢失武器的空档，一脚踩住它掉在地上的细剑，将左手按在它的头盔上。 这次队长没有抑制阳炎护符的光属性正能量，相反，他将阳炎护符原本应该扩散而出能量波动集中于左手，成锥形零距离悉数投射向盔甲亡灵。后者发出无声但灵众人感到灵魂震颤的悲哀嘶嚎后，似乎轻声叹息了一下就此安静下去。 哐啷啷…… 失去负能量维持的盔甲散落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风化，并于眨眼间变成一地金属碎屑，融入吹拂的晚风中随之消逝在如血般殷红的夕阳中。 小型遭遇战中一旦被打开了缺口，那么占据胜利的一方除非发生重大失误，否则只要步步为营的滚雪球就几乎锁定胜局。几分钟后，在和洛恩菜鸡互啄了许久但双方均未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巨斧盔甲亡灵，终于在阳炎护符远距离的数次冲击下渐渐被中和掉了所有负能量。 在它存在的最后阶段，盔甲亡灵体内仿佛生成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灵能无法感应到的黑洞，随着盔甲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折压声并不断向内部塌陷中，它就那么渐渐缩小到拳头大小，随后一声轻叹步上了几位同僚的道路。 至于那柄洛恩心心念念的‘狂战斧’，则诡异的换换漂浮在空中…… “负能量还没消失！”洛恩警惕的靠向队长，在他的灵能视觉中城堡四处的负能量不断聚集向‘狂战斧’，仿佛遇到强力磁铁的金属碎屑那般。 “有点不对劲啊队长，要不……？” 洛恩掏出两捆雷管，因黑凤凰形态较长时间开启导致的‘兴奋’状态而跃跃欲试，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有多么后悔丢雷管的举动。普莱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艾文尴尬的低头不语，西玛虽然表情严肃但嘴角也隐有抽搐。 “不让扔就不扔呗……”戏法师挠着头悻悻的看着被队长没收的雷管束，有些不舍但也不敢还嘴， 犹豫之间，那柄因吸收掉最后一缕负能量束而变大了近一倍的‘狂战斧’突然轻轻颤动了起来，随后，附近的砖石碎块诡异的像是被牵引一般涌向斧头，并于几个呼吸内构成一具身高近4公尺的人形石头傀儡。 用狂战斧砍人的石头人？啊不，应该是说出九头蛇的石头人……等等，也不对啊！ 比起脑洞大开的洛恩，队长的反应就真实多了。 他在石头人开始移动的瞬间，释放出了一直在蓄力的阳炎护符光属性正能量。几乎实质化肉眼可见波纹的锥形能量束瞬间冲击到石头人身上，密集的波动将它体表的砖石大量剥落，巨大的冲击令石头人发出痛苦的嚎叫。 但队长也因此有些萎靡，他嘴唇干涩的想要后退几步继续积攒能量使用护符时，却因为短时间内大量使用灵能而差点摔掉，还好洛恩及时扶住了这位老人家。 “给我用吧，老头。”洛恩很认真的看向队长，通常他称呼后者为‘老头’时，就是他态度异常强硬的隐性标志。 正文 第二四六章 古堡恶灵（下） 这处宅邸在尼格雷蒙死去后因未找到他的合法继承人，而随同他的遗产一起收归政府所有。此刻，被委托售卖这处‘不祥宅邸’的凯恩斯正小心的陪着一位贵客看房---皇家特勤9处中尉罗锲。 凯恩斯当然知道这位‘煞星’的身份，但是市政府开出的高额‘分成’令他无法拒绝这份诱惑。 “罗锲先生您确定要购买这里吗？”凯恩斯尽职尽责的又将这里发生的惨剧叙述了一遍，生怕日后被这位煞星找上门来，“这里可是非常不祥的，前任主人……” “不用和我说了，凯恩斯先生。”罗锲摇摇手制止了房产中介的话，“我比你知道的多了去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甚至可以现在就给你描述一下那天的情况。” “不不…不用了！”想起传闻的凯恩斯脸一白，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不过有个条件。”罗锲看了一眼凯恩斯，嘴角扬起一个‘你懂得’笑容，“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这处房产是在我名下的，更不希望在市政厅的固定资产登记处看到这处宅邸的任何记录……身为一个合格的房产中介，我相信你能做到这点的吧？” “呃……问题不大。”类似的‘运作’凯恩斯做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像罗锲这样收入见不得人光的高官都是这么隐藏资产的，只不过他好奇的是罗锲和那些行政高官不同，身为军情处的要员，他应该有的是办法自己更巧妙的搞定的，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出面？ 不过管他呢，40的销售分成足矣让凯恩斯放弃一切不合实际的顾虑了……毕竟他是一个男人，总不能一直让碧薇丝‘养’着吧？更何况最近因为自己往银行户头存的钱少了，他太太在信中已经表明了一些疑惑，要是再继续下去难免东窗事发导致红旗和彩旗正面厮杀，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次生意必须做成……否则难不成让他向碧薇丝开口借钱度过危机？那还不如杀了他！ “我会搞定的，只不过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 “多久？” “大概一个礼拜吧……” “明天傍晚我就要见到全套完整文件。”罗锲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填上了一个令凯恩斯无法拒绝的数字后，签好字递给他，“有问题吗？” “没！”凯恩斯咬咬牙，暗自发狠就算把刀架在那些‘朋友’脖子上，也必须完成罗锲的要求，“您还有其他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 “去忙吧。”罗锲摆摆手，示意后者离开，“我再看一会就走。” “好的，那么祝您有个愉快的傍晚，罗锲先生。” 随着房产中介的离去，整座宅邸瞬间安静下来……如果不是罗锲平稳的呼吸声，黑漆而又空旷的内宅简直与鬼屋无异。 “蛇有蛇道，用业内人的路子去解决业内人的事……果然，特勤处的人办事，就是令人放心。”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从罗锲斜上方传来，那里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披遮面斗篷的中年男子。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险搬到这里，但是我还是要再警告你一遍，这里离守夜人驻地很近，非常近！”罗锲脸色阴郁的看向斜挎在二楼扶手处的男子，“你虽然很强，强到能无视一个普通守夜人小队的围剿，但是别忘了不久前刚调到这里的新主教‘武器大师’米兰达，还有传言中……” “半神级强者，夜之姊妹会最有名望的圣徒之一，虽然现在是一位退役主祭，但他曾辅佐了两位姊妹最接近女神的双弦月祭司，人称微笑圣徒的奈瑟斯安杜因。”男子耻笑一声，无视一脸讶异与惊恐复杂情绪的罗锲，“我可是比你，比你们，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所以类似警告的废话，就不用说第二遍了。 “明白了吗，罗锲先生？” 淡淡的血雾在内宅凝聚，而男人的身影也渐渐融入其中，消弭不见。 “……”罗锲咬了咬牙未再多言，转身离开。 良久，内宅血气渐渐散去后于深处传来一声悠远的，充满疯狂意味的呓语。 “神灵都无法完成的复生之举，必将在我手上重现……就从献祭‘上古诅咒血神哈卡’开始。” 随之传来的，是令人灵魂都接近冰封颤抖的，高亢战栗的，诡异的刺耳笑声。 ------------ 银轮港湾，商业区。 一声标准小丑装扮的西斯莱菲尼克斯完成了今天份的工作，他既开心又疲惫的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自己的住处，一切似乎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位朋友，我看你器宇不凡日后必成大事……不如这样，我手上有一笔8000万的悬赏刺杀，只要我们合力干掉特……” “谢谢，没兴趣。”西斯撇撇嘴拒绝了面前这个尖嘴猴腮常年活动于商业区的骗子，这个可悲的家伙总是拿各种国际新闻将自己伪装成‘国际揽客’，基本被他骗走钱的都是没什么脑子的傻蛋。 正文 第二四七章 石头人高尔夫 洛恩一个垫步躲到一面石墙后面避开飞溅而起的碎石，叮叮咚咚打在石墙上面令后者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趁着石头人攻击间隙抓紧时间喘息的洛恩，将眉角处渗出的鲜血擦掉，心疼的看向远处有些疲惫的艾文。 后者释放了数次阳炎护符但所得有限，虽然将石头人的外皮削去了好几层，但它那似乎永不枯竭的负面能量转眼之间就能‘就地取材’将自身的护甲重新堆砌起来…这有点像洛恩的‘惊喜表演’只不过比起后者只能‘拆卸’材料强度最大为木头的材料，石头人显然要强大的多。 “这家伙的负能量就想没有尽头似的，这么耗下去对我们非常不利……还好它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否则如果是被操控的话那么队伍就很危险了。”洛恩想到这里，把手盖在后颈处的黑凤凰纹身处，想要注入跟多灵能来开启‘二阶段’状态，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纹身本身都没有任何变化，注入进去的灵能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要命啊……”他苦着脸努力回忆上次对战雾人时是如何开启二阶段状态的，但无论他怎么琢磨其中的细节，却都没有任何头绪，仿佛那种夸张的战斗能力加持状态只是灵光一闪的偶然现象，是情绪爆发时才有可能激活的隐性状态。 ‘要不要赌一把？’ 石头人再度举起的狂战斧中断了戏法师的思考，他下定决心似的迅速翻滚远离石墙的同时，被投掷而出的狂战斧如同切豆腐一样将摇摇欲坠的石墙切开，余势不减的直奔洛恩脑壳，虽然最后依旧未能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却成功将他逼到了城堡边沿处的断崖区域。 现在除了前进外，洛恩似乎别无退路了。 他只能眼看着狂战斧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忍的弧线然后重新回到石头人手中，看着后者无视艾文歇斯底里发出的阳炎护符冲击，大步疾奔向自己…… ‘！！！’ 预料中有极大概率被触发的二阶段黑凤凰形态依旧没有动静，洛恩艰难的吞着口水向后缓步退去……身后就是近百公尺高的光秃秃断崖，就这么掉下去必然摔成一滩肉饼，神仙难救。 “这下玩大了！”洛恩微微弓身半蹲，准备强行突破石头人的封锁，“该死的，刚才冒险的决定一点不像是我的风格……肯定又是被那个该死的纹身影响了！” 脑中飞速计算着石头人劈砍的速度，以及自己最大垫步距离后，洛恩感觉嘴唇更加干涩了如果抛弃体面利用石头人的巨大体积，采用钻档策略的话他有一半机会全身而退，有30概率被擦伤，20概率会被后者识破然后一屁股坐死。 “比起英勇就义，稍微丢人一点不算什么反正我都在粪水里跌倒过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咬着牙，洛恩打定主意。 他深呼吸几次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随后再不犹豫猛地加速，以近乎自杀的速度飞速冲向石头人。 “洛恩！”艾文后悔不已，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远离他，应该在队长让洛恩承担诱敌职责时提出反对，由经验更丰富的自己来担任这个重任…… 至于队长，则不可思议的看向做出这种鲁莽行为的洛恩，“以这小子的判断和洞察能力，不可能没发现旁边还有好几条安全的撤退道路……但是他就像被什么东西迷惑了一样偏偏选择了最冒险的脱离方式……难道石头人一直在暗中影响洛恩的精神？” 想到这，队长微微眯眼并抬手指向洛恩，集中精神调动灵能发动清除目标负面精神状态的‘辅导’能力……可惜没有任何用处，洛恩依旧义无反顾的飞奔向石头人。 “糟糕了！”普莱斯从腰包内闪电般掏出一枚闪烁着幽暗光晕的护符，上面密密麻麻的篆刻满各种奇异且令人目眩的图案，在护符中间，有着金色的象征双子月神的圣徽……此时护符正因为灵能的输入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欲要顶礼跪拜的威压。 仿佛在它被完全激活的那一刻，就如同女神座下天使亲至一般拯救危局。 几乎就在队长要捏碎护符的瞬间，洛恩的身体诡异的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突然消失，在最后一刻用处‘谢幕礼仪’出现在狂战斧下劈路线的侧面的阴影中，几乎紧贴着斧面避过主要攻击但是下一刻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石头人非常有经验的瞬间停住下劈的狂战斧，仿佛一个久经战阵的老辣战士，在洛恩还在庆幸不用遭受溅射飞石的伤害时，它就将斧头当做高尔夫球杆狠狠的拍向戏法师，短短的瞬间后者根本没机会再次使用谢幕礼仪脱困，石头人则像个熟练的球手那样又快又狠，毫不拖泥带水的完成了‘本垒打’。 被高速风压以及斧面拍的七晕八素的洛恩，在几次试图凝聚灵能发动‘谢幕礼仪’都宣告失败的情况下，不得不采用备用方案使用影匕，在即将被拍飞到墙壁上的瞬间闪现至20公尺处的石柱上。 那是洛恩视线内影匕唯一的有效落点。 可惜还没等洛恩松一口气庆幸自己的突进预备方案救了他一命，紧随而至的，被石头人投掷出的狂战斧就毫不留情的击碎石柱基座……随后石柱倒向断崖外侧，带着洛恩拉长的尖叫声消失在众人视野内。 “洛恩！！！”眼看爱人可能遭遇不测，艾文再也无法压制情绪，挣脱开西玛的手冲向断崖处… 正文 第二四八章 惠灵顿堡的密室（求推荐票） “这里可是惠灵顿堡…”队长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安慰西玛，但他背部与点缀着白发的鬓角下的细密汗珠，却无法欺骗自己。 他相信那个近乎无所不能的人，自己的导师一定会有相应安排。 “打起精神！”队长一手捏阳炎护符，一手掏出手枪射向石头人，“它的能量强度开始衰竭，不可能无限期的维持那种高强度的‘自我修复’……我会找准机会在它核心暴露的时候攻击，在此之前，就麻烦你来牵制了。” “好的！”即使西玛从未训练过应对这种大型生物，她的格斗技巧也多以偏斜招架为主而非洛恩那样的闪避，对抗大型生物本就不是她的强项……但是恪守骑士准则的少女却没有一丝推脱与犹豫，接过前卫的重任，毫无畏惧的站在石头人攻击普莱斯的必经之路上，手握十字剑，一如当初那些视死如归发起荣耀冲锋的先辈。 “来吧！”西玛眼神坚毅英气尽显，高举起十字剑至头顶，剑尖与眉心齐平，准备接敌。 另一边…… 洛恩随倒塌的柱子，向着夕阳摔向悬崖之外。 当他看清下方如尖刺般耸立的怪石时，即使灵能絮乱一时无法用出瞬移能力，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没屁股的这么缺德…… 设置这个陷阱的家伙不懂少生孩子多种树这种道理就算了，还他娘无聊的在这里弄着一堆尖刺？这是怕从上面跌下来的人死的不够彻底吗？！ 呃……等等，惠灵顿堡以前就是以军事要塞为基础建起来的，直到近几百年大炮出现并逐渐承成熟后，位于险地的要塞才从历史舞台退出……如果以冷兵器时代的‘过气’思维来看的话，这些尖刺还确实有蛮有威慑力……个屁啊！ 都要跌下去被叉成串串了，我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有搞毛啊！？ 情急之下洛恩猛地深吸一口气，冒着灵能枯竭失控导致异变为怪物的风险，用仅有的未陷入絮乱的正常灵能调动‘保底’的灵能，强行与瞬间平息了一部分絮乱灵能后，迅速将保底灵能归位…… 但即使就是‘空虚’了那么一瞬间，洛恩就惊骇的看到自己的右手难以遏制的扭曲为仿佛具有自己生命的，长满黑色邪异羽毛，有复数血色重瞳的，就像一片不规则雾霾般难以形容其形体的可怕怪物…… 还好这种令洛恩理智近乎奔溃失控的可怕画面，在他灵能恢复小半的时候于眨眼间消失…… 洛恩喘着粗气惊疑不定的将右手远远移开，忍住像个小姑娘一样尖叫的冲动，心有余悸的看向早已恢复的右手，甚至连自己正在高速坠落这件头等大事都忘却了。 “……该死的，我干嘛要怕五姑娘！？”洛恩咬牙，将刚才的恐怖回忆‘塞入’回忆深处，封入‘文献库’中并加了几百把锁，随后捏紧从口袋里抽出的影匕计算着距离，“影匕穿梭阴影并消去体重的特性虽然能够中和下落的强大惯性，保护我不受伤……但头顶坠落的石块也不容小视，所以我必须在距地面5公尺的时候再发动能力，移动到旁边的阴影内避开石头，否则被砸死的话就太丢人了……” 自言自语的战术制定尚未完全出口，洛恩就看到半空中突然多了一个由复杂花纹组成的宽广法阵……它就那么凭空出现在距离地面30公尺的地方，没有一丝前兆。 不知为何洛恩有个奇怪的预感……这个法阵似乎就是在等待他的？ 来不及多做思考，眨眼之间戏法师就跌入法阵中从物理世界消失，而那些石柱则惨遭吞噬，被悉数碾碎以至于连一丝残渣都未外溢，如同冰块掉入岩浆中那般尽数消融于虚空裂隙之内。 噗通！ 被‘传送’入密室的洛恩在瞬间本能的启动影匕，想要攀附在一处阴影内规避坠落伤害……但他却没想到影匕竟然无法发动，于是乎毫无防备的洛恩就这么结结实实呈大字‘扑街’在厚厚的地毯上，激起一地灰尘。 “咳咳……该死的，这鸟地方到底多少年没打扫了？” 虽然‘传送’法阵中和掉了洛恩下坠带来的恐怖惯性，但是从5公尺高的地方以那种毫无防备的姿势脸朝下落地，是个人都会被摔得七晕八素。 捂着鼻子费力爬起的洛恩，在警惕的用灵能视觉扫了一圈周围环境，发现并没有超凡敌人伏击也没有亡灵怪物后才松了口气，开始仔细打量起这间宽阔的，有近500多平方公尺的密室。 “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懒鬼……”当洛恩的视线落到一张位置显眼的精致油画，看清上面微笑的人正是自己老爹兰斯年轻时的样子时，不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理直气壮的看回油画，“那么看着我干啥，从不自己打扫房间的你就是个懒鬼啊！” 不知是不是洛恩的错觉，他感觉油画里的兰斯老爹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那么一下。 戏法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角，随后靠近油画仔细端倪一番，并多疑的将之取下来回仔细研究了半天，这才确定这件油画没有猫腻，也不是什么超凡物品……那么说自己眼花了？ 正文 第二四九章 染血的黑色羽毛 而当他的视线移到一本笔记上时，尘封在血液深处经过特殊处理的往昔回忆，终于随着一页页笔记被翻开而闪电般投射入他的脑海之中，深深的烙印在‘文献库’之中。 豪华而不失温馨的宽阔卧室内，被尚为婴儿时期的自己故意尿了一脸，却依旧开心的，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将他高高捧起的老爹兰斯……脸色苍白，担心的同时满是无限喜悦的母亲索菲亚。 因为走路跌倒而无法控制情绪，被自己‘笨’到气哭的洛恩，旁边一脸小心翼翼不知该扶起孩子还是就那么让他宣泄情绪的老爹兰斯，远远看着父子互动欣慰的勾起嘴角的母亲索菲亚。 第一次持剑时兴奋的乱跑结果跌了一跤割到自己手腕，以为就要结束穿越之旅去见马克思而吓得嗷嗷大叫的洛恩，成竹在胸施展法术替他止血的老爹兰斯，小腹再次微微隆起挂着满足微笑的母亲索菲亚。 已经掌握基础通灵与法阵知识，在父母担心的注视下坚持将妹妹蒂法亲自抱着的洛恩，感受着小家伙血脉中与自己遥遥呼应的亲切感，第一次开始接受惠灵顿之名的洛恩。 用小把戏捉弄队长普莱斯未遂，反而‘阴’到老爹而被后者打手心，在旁边笑的幸灾乐祸的队长，气的咬牙切齿的洛恩。 第一次和队长偷偷摸摸的绕过惠灵顿堡内的守卫，从地下通道偷跑出去‘见世面’的洛恩。 在瑞安多被一场可怕的火焰半数吞没之后，队长带来的一个流鼻涕的傻女孩---艾文。洛恩本想应付过去这个傻丫头然后和队长继续出去探险，却没想到这丫头把他的退让当成了大度，反而越来越粘着他……真是烦人。 洛恩突然发现，只要他随便用一些言情剧里用烂的台词去对付年幼的艾文，后者就会羞红着脸跑开，几天都不敢正视自己时……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惠灵顿家迎来内特，抱着弟弟看着越发沉默的父亲与无声低泣的母亲，洛恩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在这个复杂又危险的世界，是那么的无用，软弱，无力。 队长渐渐被父亲疏离，母亲和他们几个孩子也在几年后离开了惠灵顿堡… 随后，就是洛恩这辈子都不愿意回忆起来的，惠灵顿堡的那场大爆炸。将天边映红的火焰与几年前毁灭瑞安多的火焰不逞多让……也是在那之后，传来了父亲病逝的噩耗，而终日以泪洗面的母亲索菲亚没坚持多久，就撒手人寰留下洛恩和一对孩子孤独求生……而他有关童年的记忆也被忘却。 直至此时此刻， “记忆都连起来了啊……” 一串略咸且苦的液体顺着戏法师的脸颊流下，经过下巴，滴落在古朴的日记上，将温馨的记录内容打湿。 ‘希望索菲亚能不要怪我，希望孩子们能健康成长，我最近感觉有些不太好……’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后续是一条不规则的弧线仿佛持笔者匆忙离去造成的。 半高丝质礼帽遮住了洛恩的表情，他摘下手套揉了揉眼睛，弯腰将掉在地毯上的钢笔捡起，套上笔帽，将日记上集落的灰尘吹去，合上，随后将钢笔端正的放在日记之上。 “真是个懒人老爹，弄得屋子里这么脏害我眼睛里都进灰了……”洛恩沉默了一会，哑然一笑，将钢笔重新拿回手里并贴身放入衬衣口袋内，感受着金属外壳带来的微凉触感，他翘起嘴角，“蒂法长大了明年就可以升中学，内特也很健康…就是脑袋有点不好用，至于我…… “我挺好的…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或许过段时间惠灵顿家就会有好事发生。”想着艾文的洛恩嘴角挂着浅笑，合上老爹的日记，他深出一口气忍住将其带走的冲动。 就让这些记忆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随后，他理所当然的将老爹兰斯书架上的其他书籍一股脑全部扫入衣袋内，顺便连同屋内一大堆金器银饰塞入帽子里……洛恩感觉自己终于发现了‘礼帽中的长耳兔’的真正用途，那就是在顺手牵羊的时候能带来极大便利…啊呸！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这叫战术转移！ 当洛恩伸手摸向最后一件收藏品时，他突然警觉的后跳垫步……但无奈衣服和帽子里装了太多东西，虽然体积上并未造成负担，但是物品本身重量并未改变，而不适应这种负担的戏法师理所当然的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但他却未在意自己的大意，反而惊疑不定的看向那个玻璃容器。 它有一个精致的黄金底座，开始洛恩以为自己只是出于习惯而顺手去拿，但是在手指即将接触到玻璃罩的瞬间，洛恩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抵触与恐惧，这种所谓的‘超凡直觉’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身上。 正文 第二五零章 杰克，杰克！ 就在洛恩以为自己要被老爹留下的陷阱坑死的时候，漆黑的能量手臂瞬间加力粉碎了护盾。 黄金底座因法阵奔溃而引发爆炸，金块如同飞射的子弹射向四周。 洛恩拿出唯二的两块曲光屏障法术宝石，才堪堪抵御住了这次金钱散射。 但危急并未结束，那只漆黑手臂抓住染血羽毛后，紧接着又射向洛恩……后者最后一块曲光屏障法术宝石构建起的防御，在祂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连一丝涟漪都未带起的就被撞碎。 戏法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臂接近自己，然后将羽毛塞入他嘴里。 随后，这一切就想没有发生一样，手臂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消失……如果不是满屋狼藉四散的家具，洛恩一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洛恩猛地想起消失的染血羽毛，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入嘴里，扣住嗓子眼想要把那个怪东西吐出来……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除了干呕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干！”洛恩艰难的将嘴里发酸的口水吐出，既然事已至此那么继续纠结也没什么用，那么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先解决当务之急……比如回收灵能视觉中四散的黄金底座。 “呃……这决不是因为黄金值钱或是我贪财，而是…嗯…而是…对，是那个黄金底座或许有关于这个该死的羽毛的信息，收齐以后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解出这个秘密把那个破羽毛弄出来！” 如此想着，超负荷的洛恩迅速继续之前未完的搜刮……随后，完成任务的洛恩进入梦魇梦境将收获放好后，无视想扑过来要抱抱的天使小姐，果断的退回实验室内。 外面还在战斗呢，他可不能摸太久的鱼。 很轻松的找到‘出口’，法阵对于回忆起往昔记忆的洛恩来说并不复杂。 简单的输入少量灵能后，洛恩打了一个响指将地毯点燃……就让这里的美好永远的停在这一瞬间的记忆中好了，想必老爹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吧？ 幽蓝色的光芒一闪洛恩被传送出密室，出现在古堡后花园的一个残破亭子中，想着远处不断传来激烈战斗声音的地方赶去。 与此同时…… 一个戴着三尖帽的布偶小丑用手上的短剑撕开空间，轻盈的跳入密室内。 “杰克，杰克！我终于自由啦！”布偶小丑看着大火兴奋不已，围着它跳起了舞，随后才想起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开心的，要是完不成既定任务，那后果……不过这并不耽误它幸灾乐祸的‘雅兴’。 “杰克！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啊！” 布偶小丑的声音尖细，但又有些嘶哑。 “杰克！让那家伙知道这小子的行为后一定会气的跳脚~” 一边恶劣的笑着布偶小丑挥挥手上的短剑，火焰就如同最听话的小孩一般被抽离，悉数涌入短剑之内。 “杰克，杰克！打完收工！ “噢~~~耶！” 它比了一个又好笑，但仔细端倪时又会让人没来由心生恐惧的庆祝姿势，随后就如同它来时那样用短剑再次撕裂空间，哼着过时的老调消失在满地狼藉，小半被火焰吞噬的密室内。 ………… 西玛小姐套在大衣内侧的简易护甲早已被因为承伤过多而被抛弃，和大衣一起被丢弃在乱石中，好在她并不是那种死脑筋不懂变通的战士，在经过几次交手后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对低策略，虽然依旧无法完美的回避石头人的攻击，但是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被擦伤了。 不过即使如此，她的小腹和背后也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外伤，虽然未伤及血管但出血量依旧不可小视……队长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灵能几近枯竭，就连阳炎护符都被丢在旁边没再继续使用。 相比之下石头人的状态更差，它的一条腿几乎被废掉，核心处更是因大片石头结构遭到破坏而暴露在外面。 疾奔而来的洛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谨慎的保持隐蔽，悄悄接近队长。 后者在发现洛恩后，即使没做任何言语和肢体语言上的交流，也大概明白了洛恩的战术意图；他一边保持射击压制石头人核心，逼迫它无法用那柄夸张的斧头攻击西玛小姐，一边悄悄的将阳炎护符踢向洛恩藏身的矮墙处。 这一幕别说因能量损耗严重而导致五感迟钝的石头人，就连与它对峙的西玛小姐都未发现……她任然以为自己在独立对敌，努力的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可以守护身后队友的战士。 而在西玛小姐拖住石头人进攻步伐的时候，手持阳炎护符的洛恩也借着被石头人破坏的纵横交错的乱石地形，成功潜入到了后者身边不到20公尺的范围内，再往前的话就有暴露风险；与此同时，艾文也捂着脖子悠悠转醒，她迷茫的环顾四周想要找到洛恩的身影，但映入眼前的只有虚弱的队长和苦战的西玛…… 正文 第二五一章 旧日诅咒（上） 这对此时缺乏能量的石头人无异可以造成巨大伤害，毕竟负能量衰竭的石头不可能在维持之前那样对物理爆炸的夸张抗性，它现在可无法忽视这种爆炸。 但石头人似乎有着极其丰富的对抗热武器的经验，它闪电般挥出半个门板大的夸张斧头，在雷管束接近并被引爆的瞬间将其拍飞，一如当初将洛恩像高尔夫球打飞那样……剧烈的爆炸于渐渐暗淡的夕阳中绽放，物理冲击波经过40公尺的衰竭后杀伤力几乎可以被石头人忽视。 但是没有伤害不代表无法被影响，三名陷入苦战中的守夜人被吹的东倒西歪，石头人也因较近的距离和巨大的体积受到了不少影响……而洛恩则依靠较高的敏捷和协调力并未因此失衡，只是速度略减的冲向石头人。 如果就这么被洛恩夹击，那么石头人的核心必然会再次受到伤害，甚至因此被净化也说不定……但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它突然将斧子投向洛恩，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攻击会被冲击波影响。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柄造型古朴的双面‘狂战斧’似乎不存在与物理世界似一般，无视强风的冲击，弹道不变的飞速斩向速度受到影响的洛恩……后者现在可没法做出那么极限的闪避，至于其他守夜人更是东倒西歪的自顾不暇。 在石头人逐渐因负能量消耗过大而变得模糊的感官中，那个杀了好几次都没弄死的灵活戏法师终于被它投斧攻击切成两半，其他人也只能绝望的逃跑，然后被它轻松的一个个杀死……而它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重新化为一地碎石。 巨大的斧子因石头人结构奔溃而坠落到地面上，在洛恩触摸到它的一瞬间化为灰烬，和最后一缕夕阳一起消失在地平线上。 石头人‘眼中’被它杀死的众人原来只是它的幻觉，造成这一‘幻觉’的正是队长；心灵类法术对亡灵生物虽然因其特殊的抗性导致效果极差，但是这也是有一个‘阀值’的，一旦投入的灵能超过某个强度，再加上亡灵本身能量强度被削弱时，就能造成‘幻象’类的影响。 在队长控制住石头人影响它感官的瞬间，艾文也使用了‘误导’将即将攻击到洛恩的狂战斧偏斜，而趁着这个空隙，洛恩发动了影匕贴到了狂战斧背面，在石头人收回斧子习惯性的将其护在胸口时，给了他最佳的直面核心的机会。 那之后，阳炎护符在戏法师的控制下以锥形光属性冲击波贴脸击打在石头人核心之上，瞬间将这个防护能力足矣比拟主力战列舰侧舷装甲带的怪物击杀。 这一连串精妙的配合令西玛既羡慕又失落，但很快小姑娘就振作起来，并暗自下决心向这个方向努力，争取有朝一日成为一个合格的守夜人，令人值得依靠的骑士。 “呼…总算完事了。”紧贴石头人核心攻击的洛恩，因未及时撤退而被后者崩溃后的掉落砖石埋了起来，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他费了好大劲儿才从里面爬出，但还没等他喘口气就被飞奔至他面前梨花带雨的艾文一把抱在胸口…… “你想把他捂死吗？”队长笑着拍了拍艾文的肩膀，这才让她红着脸将洛恩放开，等他大喘几口气呼吸平稳后，队长才好奇的看向他：“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唔……一言难尽，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刚才被传送到了……” 在守夜人的各位对伤口做了一些急救止血处理并涂抹药膏后，众人才带着依旧处于晕厥状态的旅人从放下吊桥的正门离开---这都要归功于洛恩的那一脚，否则多一个兴奋的话痨叨扰疲惫的守夜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失踪者的同伴见到自己的朋友后总算安下心来，热情的希望可以招待守夜人们吃晚餐，顺便还想打听一下他们的‘冒险经历’，毕竟之前惠灵顿堡方向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实在是引人遐想。 队长自然是婉拒了这些人的邀请。 在回去的马车上，洛恩在队长的要求下又将发生在密室里的事大概说明了一下…当然他没有告诉众人自己偷偷把东西转移到梦魇梦境的事，而是巧妙的解释为触发了某种防御法阵而遭到破坏，至于被黑手强迫吃羽毛的事儿也被略去。 队长听完洛恩的解释沉默了一会，摇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个密室也一无所知，大概率是导师后期用来做研究的地方。他叮嘱洛恩这个细节可以不用记录在任务报告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守夜人回到据点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了，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艾文继续回去值守帕蜜斯门，队长则要将简报汇总入库---没有意外的话这些文献最终都会被封存起来。受伤最重的西玛小姐则需要在据点内接受罗大夫治疗，这种程度的皮外伤对他来讲很快就能痊愈。 正文 第二五二章 旧日诅咒（中） 随后，布偶小丑邀功似的看向目光平静的亚顿先生，“杰克！杰克大爷干的还不错吧，老家……” 最后一个字儿没出口，它就在亚顿先生略微变得严厉的目光中‘噗’的变为一个普通布偶，软绵绵的脸朝下掉向花坛，沾了一嘴泥。 至于洛恩，则被从阴影中伸出的手稳稳接住，随后就被拖入其中，眨眼间来到亚顿先生的露台上。 “守护灵诅咒？”只是一眼，这位平时看上去与普通伦萨老绅士毫无区别的‘普通’人，就看出了洛恩身上的问题，但他又有些不解，“难道是术式放置太久导致识别功能发生错乱？虽然概率很低但确实存在这个可能……” 他非常信任洛恩，以至于一点儿都没怀疑到是因为这个小子‘灵魂不纯’引起的‘友军误伤’。 亚顿先生将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洛恩额头，闭目的同时输入一股凝练几近实质化的蓝色灵能，稳重中不失灵活的逐区域在洛恩大脑内排查，随后松了口气似的自言自语道：“还好术式识别功能没有完全失效，否则延迟诅咒早就要了这小子的命了……” 语毕，亚顿先生一抬手将蓝色灵能抽出，随之被‘拔’出的还有数个迷你的蓝色盔甲骑士造型的守护灵，他们应该就是亚顿口中的‘守护灵’了。 “嗯？”亚顿突然僵在原地，然后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其中一个略微破损，气息紊乱的守护灵，“这是什么……古神的污秽之血？” 一念至此他迅速的打了个响指，原本失去‘活性’的布偶小丑就瞬间恢复，吵吵嚷嚷的灵活跳到露台，“你当我是应召女郎，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吗！？” “密室里发生了什么？” “啊哈！”已提起这事，布偶小丑就兴奋的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将洛恩烧毁密室，并把里面所有东西一扫而空的‘壮举’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仿佛它亲眼目睹似的。 “不可能。”亚顿先生摇摇头，“那种级别的传承封印可不是一个8阶超凡者能够打破的……” “哪还有谁？难道是我？”小丑指了指自己红色的可笑大鼻子，“杰克！杰克大爷我虽然有时候会神经质，但是这种茅坑里打灯---找屎的事，大爷可是不会干的！” “或许是别人捷足先登了也不一定。”亚顿先生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毕竟对当初那件事耿耿于怀的半神不在少数，总会有那么几个不信邪的家伙刨根问底的追查下去。” “啊？”小丑听到这话迅速收敛起了大大咧咧的讨打模样，小心翼翼的躲到阴影中，疑神疑鬼的看向街道两旁，“那岂不是说我们的秘密被发现啦？这下坏了啊兰……呃，怎么办亚顿？快想个办法啊！杰克大爷可不想再被关回那个黑屋子去！！ “你这个一肚子坏水脑子又很好用的家伙，不会在关键时刻…呃，大卫王那句话怎么说，对！千万别‘掉链子’啊……”它的絮叨没说完，就随着亚顿先生的再次响指而失去‘活性’，重新沦为一个布偶然后被塞入凭空出现的小丑盒子内。 如纽扣般亮晶晶的眼睛，随着盒子被关上而失去了颜色。 同时，另一个守在洛恩家的布偶小丑灵活的跳到亚顿先生的阳台，站在他安乐椅的扶手上，左手抚胸右手持剑下垂，微微鞠躬静待命令。比起刚才那个布偶小丑，它显得听话的多，但也同时缺少了一分灵性。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调查一下，这段时间你来负责维持身份。” 布偶小丑机械似的点点头，随后迅速诡异的膨胀起来，并在几个呼吸内变成和另一个‘亚顿’先生。除了表情呆板了一些外，并没有任何破绽。 亚顿先生犹豫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选择打了个响指将那个活泼的布偶小丑召唤了出来。后者被关了禁闭后显然老实多了，虽然眼神依旧闪烁像极了蠢蠢欲动的二五仔，但至少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了。 “你帮助2号维持人设，但不准你私自做出危险举动。” “什么算是危险举动？”布偶小丑眼神一瞬间亮了起来，“如果有人要干掉洛恩，我把那个人先一步干掉，算不算危险举动。” “别钻空子。”亚顿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将布偶小丑拍扁，“2号认为危险的，就是危险举动。” “那个二傻子！？”被拍扁的布偶小丑不甘的挥舞着短剑，“可恶啊，你这个老顽固……” 可惜，它的抗议随着亚顿先生融入阴影而无人在意。 “嘿嘿……杰克！”布偶小丑兴奋的搓了搓下巴，揉着那里并不存在的胡渣，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杰克！！二号，现在瑞安多是我们的了，来吧！让她燃烧起来，哭泣起……” ia 二号小丑，或者说是‘亚顿’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后者拍扁，然后用没什么感情波动的死板音调说道：“危险行为，禁止！” “可恶啊！我们是兄弟，应该联起手来反抗老东西的暴政…” ia 正文 第二五三章 旧日诅咒（下） 祂们仿佛有无穷的力量，轻松的将这颗死寂的星球‘搬’到了一个活跃的河系。 祂们教会了失去所有文明与传承的人类如何耕种，如何发展，将他们从愚昧的茹毛饮血生态中重新拉回文明世界。祂们大手一挥，星球上长满树木，充满生物，顷刻间构建起了完美的生态循环。 人们为祂们建起高大的神庙，将祂们奉为神祇……后世的子孙们，将这些巨人称为----泰坦。 洛恩迷迷糊糊的行走于类似记忆回廊之中，进入高大神殿之内，看着那数千公尺高的夸张座椅，他突然想起了家乡的神话传说……这一幕像极了盘古开天辟地，只不过后来这些被称为泰坦的巨大神祇不是牺牲自己，而是引导人类。 ‘这么看的话，人类也和其他生物一样，都是这颗星球的的外来者？’ 神殿突然产生了无数裂隙，这段记忆似乎到此为止……而下一段展开的记忆，是断续破碎的，第一人称视角的。 主人公是经历了‘宇宙飞船’坠毁的‘初代人类’。他是一位修炼‘气’的远古强者……那种神奇的源自人类灵魂与肉体深处的力量，完全与现在的魔药超凡力量不同，但因为修行极其苛刻所以只有少数人类有幸成为强者。 在辛苦的熬过了最艰辛的年代，目睹了泰坦神祇降临救世与文明建立的全部过程。他亲手和无数同伴一起为这些‘创世者’竖起丰碑与神殿，将祂们供奉在世界之脊。 泰坦们随后满意离去，但是祂的‘子民’们却不愿就此停止追随‘造物主’与‘创世者’的脚步，科技，以一个可怕的速度井喷式发展，无数探索信号从星球上发出…最终，却未能令创世者回头，反而因自己纯真的，毫不设防的行为暴露了星球坐标位置，因此引来了大量邪恶的，无法名状的恐怖存在。 但祂们的形体虽然可怖却并非无法摧毁，在遭到人类恐怖科技武器的抵抗杀伤后，祂们假装败退，但是却在暗中渗透入文明之中，伺机污染人类并选中堕落者从堡垒内部毁灭文明…… 祂们最后成功了，坚固的堡垒在内部的腐蚀下土崩瓦解，足以威胁那些邪恶存在的科技被毁灭抹除…文明陷落，大部分人类被如同畜牲般奴役着活在地表之上。 少数人躲入地下继续抗争，其中就包括记忆的主人…不知过去了多少年，这颗星球重新迎来了一丝曙光。那是一群猎杀这些邪恶的，被称为旧日支配者的存在。 祂们名为古神，是多元宇宙诞生之初就与旧日支配者为敌的中立神祇。 二者在艾兰蒂斯世界近万年的悠长战争彻底，以摧毁了地表文明的全部余烬为代价成功将大部分强大的旧日支配者尽数封印诛杀。损失惨重的古神大多陷入长眠，少数选择将自己关于力量运用的知识分享给人类……超凡者就此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记忆的主人，这个垂垂老矣的为数不多的从‘元初’时代幸存至今的人类，就是第一批接受魔药力量的强者。 他名为哈卡，是最初的监督者，自称血液的操纵者……。 驳杂且无序的记忆到此为止，梦中的洛恩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这些拼图勉强组成一块稍有逻辑的画面……但事实太过惊悚，反而让戏法师理智混乱起来。如果这一幕发生在现实世界而不是梦魇梦境，洛恩毫不怀疑自己的脑袋真的会炸开。 类似盘古而又完全不同的泰坦，摧毁文明的旧日支配者，追杀祂们的古神？这都什么跟什么？还有，为什么上古人类能活那么久？为什么人类又是外来者？这些记忆完全是反科学…不，应该说是反教会的！ 如果有人敢在故步自封且保守的，由圣白教廷统治的区域发表类似言论，一定会被狂信徒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洛恩不停用类似的危险结果警告自己，想要把这些无用且令人恐惧的庞大信息忘却……但无论他怎么捶打自己的前额，除了让他更加痛苦外，都无法将之驱逐，反而越加印象深刻……以至于他开始怀疑女神，怀疑祂们是否如神话传说中那般充当救世主的角色，而不是…篡位者。 打工仔怀疑老板顶多会被炒鱿鱼，信徒若是质疑神明，质疑这个世界的历史，则是会被视为叛徒送上火刑架的……我会被送上火刑架！所有的钱财都会被抄没！都完了，都完了吗！？ 直到一声轻灵且满含善意的担忧声，才将陷入理智崩溃和自我否定中的洛恩惊醒。 “哥？”内特拍了拍卧室门，随后小心的扳动铜制把手打开一条门缝，看到洛恩正坐在床上看向他这里时，才松了口气，拍着小胸脯将木门完全推开，“你吓死我了……刚才起这里就传来很响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在用头撞地板呢。” “怎么会~”洛恩走过去笑着用左手揉了揉内特的脑袋，“傻弟弟，睡觉去吧。” “噢…”内特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洛恩，虽然有些好奇后者为什么不用惯用的右手拍自己头，但任然乖巧的回去自己的卧室，临了嘀咕了一句“蒂法睡得真死啊……” 啪， 正文 第二五四章 邪恶渐近 队长嘀咕了一句，随后非常认真的看向洛恩，“你这么快就消化了13的戏法师魔药？” “嗯。”洛恩说着走到办公室墙边，在队长惊讶的目光中，释放‘惊喜表演’将砖石墙面‘扣’下一块，眨眼之间做成了一个迷你石雕城堡……虽然比起工艺品做工略显粗糙，但是能‘拆解’石料强度的材料，已经能说明很多事了。 不过事实上洛恩的魔药只是消化了一小截，其他的增长大多要归功于他被硬塞这吞下那根不祥的染血羽毛，或许也与之后做的那个诡异梦境有关？真是让人难辨福祸的力量增强可惜这话他没法告诉队长，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把队长扯入自己的麻烦中来。而且以队长的性格，多数会向教会上层报告，而那偏偏是洛恩这个‘心虚二五仔’最忌讳的……他可不想被调查清楚后被丢入地牢或被迫加入颂诗班‘洗涤心灵’。 再者说，万一队长因为这事令他本就堪忧的发际线再上升，那岂不是得变成最年轻‘地中海’？到时米兰达大姐说不定会因为这事掰断洛恩的腿…… “那感想是什么？” 队长还是怀疑，或者说担心……毕竟平白无故的力量增长背后，有很大概率是堕落或失控。 “与惊喜中给观众最意外的演出……比如让石头人死不瞑目。” “亡灵也行？”队长一副见鬼的表情，随后捏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这倒也说得通，毕竟死人也算人，那么石头人没理由不是人……但人都是分性别的，石头人算是公石头人还是木石头人……” 米拉达踢了队长小腿一下，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跑偏了。 “呃……关于你魔药消化这件事我会暂时保密，你也不要告诉其他人……嗯，就这样！解散！” “是！”洛恩点头，随后离开队长办公室。 “帮个忙。”队长看向米兰达小姐，随后压低声音，“调查一下惠灵顿堡。” “你担心洛恩被亡魂缠身？”非常了解队长担忧的米兰达自然和他想到了同一处，不过她随即嘴角稍稍翘起，“那我有什么好处？” “……啊？”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我帮你调查，你请我吃晚餐？” “好……” “还有歌剧！” “好……好，吧…” “再加个假日二人旅行怎么样？” “别得寸进尺啊！” “切，小气！”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上扬的嘴角和轻盈的步伐，无不在说明声音主人满意的态度和愉悦的心情。 ………… 稍早数个小时， 布里尤德大道19号，前古董富商尼格雷蒙宅邸，现在属于皇家特勤处中尉罗锲的私宅。 地下室之内，数个浑身血雾缭绕表情呆板的‘人傀儡’正手持铁锄与铲子向下挖掘。在坑洞边缘处，看不清长相的‘监工’突然意有所感的看向某个方向。 他面带疑虑的轻咦一声，然后挥手凝聚出一面纯由血液组成的镜子；稍观察了一会后，摇摇头将法术分解。 “离目标区域还很远…那么这股突如其来的悸动是怎么回事？”身披斗篷的男子习惯性的扬扬手，却未见到助理过来，随后有些不快的压低声调，“齐格思你在发什么呆……” 话说道一半，他就想起那位半路投奔自己的，本该被他嫌弃与猜忌的，却因理念与行为与他极度相似而被提拔为亲信助手的男人---齐格思米米塔隆早已被自己亲自斩杀。 “他是能理解我的，毕竟事关大义不容疏忽，况且那时我也没有带着一个人从那只疯癫女狗手下快速全身而退的自信……”他换换褪去兜帽，露出惨白但不失俊朗面容，他有着阴郁中却充满优雅的，神秘且令女人向往的气质，“不过要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可惜齐格思已经死了，或许我会在完成安娜的仪式后，再尝试复活他。” 披着斗篷的男子就是被圣十字小队认为已经离开瑞安多的5阶咒术师，夜之姊妹会前叛逃主教维克托杜洛塔夫。 “贾斯汀虽然是只合格的猎狗，但是……呵，只要那家伙一天不被识破，我就不用担心这里的挖掘会被打扰……至于莫比乌斯的蠢货？在他们意识到被我玩弄后，恐怕计划早都完成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 几个‘人傀儡’承受不住这样的混乱灵能冲击，眼睛泛白着倒下，瞬间肢体集体并失去活性。其他傀儡则不为所动，继续机械的重复挖掘动作。 ………… 洛恩在汇报完情况后又稍等了一会，等到艾文交接完帕蜜斯门的值守任务后，就‘无可奈何’的被这个撒娇的大姑娘跳到背上，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略显慌乱的压低帽檐遮住表情，急匆匆的离开了奥特莱斯古董店。 午饭照旧是由洛恩掌勺，艾文打下手帮忙完成的---其实她只是挂在洛恩背上不肯下来，单纯的在后者耳边说着令他面红耳赤的擦边球情话而已。这让洛恩下定决心改天要找罗大夫好好谈谈，在这么下去他害怕端庄优雅的艾文会变成罗大夫二号…… “再过几天就是新年节了，要不要准备一下孩子们的礼物啊？”饭桌上，一边舔着唇边的面包粒，艾文一边悄悄的移动着凳子，自以为没人注意到的向洛恩挤压过去。 期盼的眼神再加上过于明显的肢体动作，言外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正文 第二五五章 所谓智慧 洛恩惊出一声冷汗，后知后觉的捂着嘴拼命否认……但最后还是被在手臂上留下了一对清晰的牙印---比起脸上多一个手掌印章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于是捂着手臂呲牙咧嘴的戏法师经过认真思索后，决定找有经验的前辈取经，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 ‘亚顿’先生将突然来访的洛恩请入客厅，为他沏了一杯茶后静待后者交代来意。 “冒昧来访请多包涵，是这样的亚顿先生……” 听完洛恩的叙述，面对后者期盼的眼神，‘亚顿’先生沉默了一会后摇摇头，“非我所长，爱莫能助。” “……”洛恩将其理解成：恋人之间的事去求助他人是没用的，还不如多花心思为对方思考。“这样啊，那打扰了……” 洛恩才离开亚顿先生家，‘1号’布偶小丑就跳着脚从玻璃橱柜里飞出，站在茶几上飞扬跋扈的指着‘2号’说教：“笨蛋，这种时候不应该表现的自然一点吗！？万一被看穿了怎么办！？”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呃，别扯开话题！你刚才的表情太僵硬了，动作也是！” “不，我模仿的毫无破绽。” “这就是重点啊！干嘛去模仿那家伙？难道你想演一个死人？可恶啊！这么好的展示自我的机会就被你……” 屋内的絮叨洛恩无从得知，他看了下时间后决定先去夏尔骑士那里进行今天的训练，等下午去接孩子们之前造访一下凯恩斯先生，那位能维持‘红旗不倒彩旗飘扬’的大事，一定可以给他不错的建议。 夏尔骑士的庄园，训练场内。 阿尔托利亚传授给洛恩的贴身搏击格斗技巧基本都被后者掌握熟练了，这既得益于戏法师本身的‘协调’能力带来的敏捷反射优势，也与洛恩每天在梦魇梦境中与光头男‘开小灶’练习脱不开关系。 虽然最后他都会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已经不至于凄惨到‘跑尸’了……至于因此几乎每天都要被迫经历少女化的天使小姐…唔，反正只要洛恩保证黑水晶供应她就不会被吸成萝莉。况且这种‘坏事’是‘坏家伙卖艺人’干的，关我洛恩惠灵顿屁事？ “停！”阿尔托利亚熟练的一个垫步拉开交战距离---这是他和洛恩学习的非常实用的小技巧之一，她擦了擦额间的细汗长出一口气，原本到嘴边的肯定语句因为看到洛恩臭屁的弹帽檐动作而凝固，随即气鼓鼓的转身走回训练场后面的小楼，留给洛恩一个傲娇的背影。 金色波浪卷炸成马尾辫甩来甩去的，还蛮有味道的吗……洛恩如此想着，寻思着晚上回去要不要怂恿艾文也梳个类似造型时，站在二楼露台的夏尔骑士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去。 “夏尔先生？” “坐。”一身宽松白衬衫便服的夏尔骑士笑眯眯的看向洛恩，那表情像极了一只雪地中准备伏击松鼠的狡狐。 “……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最近几天城里有些动荡，你有什么看法吗？” “您是指那些游行示威的民众？”洛恩想不通这些事和训练有什么关系，“情况还在控制之中。” “控制之中？真是守夜人标准的官方回复。”夏尔无所谓的一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徒手搏击的技巧，轻重冷兵器的技巧，这些搏杀技艺都被统称为武技……但要是目光仅仅局限于这些‘手段’，那么一个战士的成就终归有限。 “真正的战士，除了要具备纵观全局的智慧与迎难而上的勇气外，更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而在这些要素之中智慧往往是最难以达标的，也是卡住所有战士晋阶门槛的无形瓶颈。” 夏尔骑士从座位上站起，缓缓走到客厅角落一副满是剑痕与穿刺箭伤，堪称老古董的骑士全身甲前，抚摸着感受着这来自先祖的光辉荣耀，叹了口气摇摇头低声道：“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课，我已近没有其他要教给你的了。” “……啊？”洛恩有些困惑，“可我才训练了几周而已啊……” 正文 第二五六章 新年前夕 “好吧。”夏尔无所谓的耸耸肩，“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以后你因为分心导致魔药消化速度降低，错过了最佳阶位晋升年龄的话，可不要怪我没警告过你。” 说完，他从怀里抽出一份内容详尽的契约。 “……”洛恩嘴角一抽，感觉自己是被这老头算计了，“你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回答吧？” “不，我不知道。”夏尔先生睁眼说瞎话时连眼神都不闪烁一下，完美的演绎了厚黑与年龄沉淀的结合状态，“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好吧……” 又过了小半个消失，阿尔托利亚目送洛恩提着一把加重‘训练剑’离开后，看了看自己的外公，有些小不高兴：“凭什么把那么贵重的武器送给他？反正最后那家伙也会因为无法坚持训练而放弃，灰溜溜的把剑还回来，还不如乘机坑他一笔……” 夏尔嘴角难以抑制的抽了抽，随后认真的看向自己的孙女，直到后者脸颊微红心虚的避开视线后方才作罢，“好的没学到，怎么就被那小子死要钱的性格影响了？” “唔……还不是每次他都小气的在我面前炫耀那些破石头……不就是有一些神奇效果嘛……我也能调动灵能，也能用的……” “不要走捷径！”夏尔眼神严厉的想要批评阿尔托利亚两句，但是看到后者有些羡慕却依旧坚毅的眼神，才语气稍缓，“不要依赖外物，否则一旦走入捷径再想回归骑士之路就非常困难了。” “我知道的……”阿尔托利亚低头看着手上的训练用木剑，嘴角稍稍扬起，“那我的生日也快到了，可以把那把剑提前给我吗？” 夏尔哑然苦笑，随后宠爱的摸了摸孙女的头顶，“也是时候了。” ………… 时间是世界上最公正的要素，它不会随着任何人的意志而停顿，不会因悲伤或喜悦而拉长或简短。无论世间发生足以令举国哀叹的国丧，亦或是弹冠相庆胜利，它总是缓慢的，坚定的向前推移，如同历史的车轮与时代的潮流那般不可阻挡。 新年节虽然近在眼前，但是瑞安多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气氛……相反，这里连表面的平静都需要军警高强度的弹压来维持。商业街冷清的现状与寥寥无几的顾客，就是最好的说明。 但在大多数人都在担惊受怕的透过玻璃窗看向越发激愤的示威人潮时，总不乏乐观主义者在积极为迎接新的一年而准备着。其中就包括惠灵顿一家。 洛恩可不想让动荡的局势影响家人乔迁后的第一个新年节……越是像他这样经历过起伏的人，越是对眼前的美好倍加珍惜。小小的动用一下高阶警司的特权，征兆两位骑警为自己保驾护航，驱散部分不长眼的激动抗议者和派发传单的示威者，他带着两个孩子在礼品店里挑选今年的礼物，为几天后的新年庆祝提前囤积物资。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洛恩那样无视周围恶意眼神，淡然自若享受‘节日气息’的大心脏的……比如懂事的蒂法就忐忑的抱着洛恩的胳膊，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看上去都很和善的市民们，突然像着了魔一样一口一个‘改革’，像饥饿的鬣狗一样在阴影中窥视向他们。 “不用害怕。”洛恩拍了拍妹妹的脑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轻声软语将小姑娘骗进裁缝店订做新衣后，眼神核善的看向几个举着改革口号牌子却喝的醉醺醺流浪汉，随即这位高阶警司对两位骑警比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的翻身下马。 这些被警局高层告诫不许干预民众游行，只能被动维持政府机构不被冲击的街头巡警，早就窝了一肚子邪火……他们再清楚不过，眼前的几个看似耍酒疯的醉汉更本就是掩饰的很好的暴徒。 几个醉汉看到骑警过来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口吐污言秽语的对他们比起了下流手势，在他们以为这些‘缩卵的铜帽子’顶多不痛不痒的骂他们几句，最多把他们赶走时……又黑又长的警棍毫不留情的劈头盖脸砸下，痛楚与鲜血很快让这些扮做‘示威者’的醉酒流氓们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从小巷逃离了商业街。 而其他强行给路人塞传单的，言语威胁外加粗鲁动作的暴民，纷纷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口罩，围拢向身着高阶警司制服的洛恩，想来个擒贼先擒王。 “这个多少钱？”洛恩对被吓的小脸发白的苗条服务员一笑，随手拿过店门口一个绣着可爱卡通风图案的小狗枕头。 “一……一银令。” “很好，待会我一起结账…但先救劳烦你把孩子们带到商店最里面去，明白吗？”言罢，他嘴角上翘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以至于连后颈处渐渐发烫的黑凤凰纹身都被忽略。 “好……”接待服务员慌忙点头。 洛恩掏出银色左轮，拍了一下被吓傻的俏丽店员的屁股，将后者推入店铺内，随后关上镶嵌有彩色玻璃的木门……然后，他和那些渐渐逼近自己的暴徒一样，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正文 第二五七章 ‘沸腾之血 ’ 洛恩叫停了这些幸存下来的暴徒，他们精神几乎奔溃，流着眼泪颤颤巍巍的看着他，生怕这个疯子不计后果的干掉他们。 “子弹钱就不问你们要了，但是枕头钱得给我付清。” “……”两个暴徒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掏出全部七八个风格完全不同的钱包，随后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 “啧……还真是暴徒啊？”洛恩拿出一枚银令塞入自己钱包，随后将剩下的丢给目瞪口呆的两位骑警，“把这些东西交给失物招领处，看是哪个软脚虾被抢的。” 随后，戏法师拿起这些暴徒的自制标语牌，看着上面画着的粗糙‘愤怒斗士’不禁笑出声来，“就这群蠢到脑子秀逗的暴徒，还敢自称沸腾之血？那我岂不是可以自封个‘戏法师之神’了？” 如果在和平时期，卖艺人杀戮暴徒的行为尽管从道德角度无可挑剔，但是在法律层面他要吃不少官司，甚至教会都没法袒护的了他……但是现在？瘟疫的余痛尚未离开瑞安多，整个伦萨都忙于压制黑死疫，各地示威暴乱不断，军警几乎一手遮天时……这点屁事儿甚至在被更多人知道之前，就被死死的捂了下了。 军警只是顺藤摸瓜跟踪那几个逃跑的暴徒，找到他们的老窝然后一锅端，所有有能力和胆识将这个‘小骚乱’散播出去的暴徒不是被丢入满是黑死疫病人的封锁区‘劳动改造’，就是干脆被以‘非法持有枪支及管制刀具，并暴力拘捕’的罪名就地处决。 这一切只不过是罗锲动动嘴皮的事儿……而他得知洛恩的行为的第一时间，非但没有因为这位朋友‘胡来’而恼怒，反而欣喜的命令手下去把事情处理干净。 “如果像你这样有胆识的年轻人再多一点，出生的再早一点，或许伦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滞后不前了。” “如果军警早点出手，局面不会像现在这么糜烂。”洛恩虽然是少有接触政治的素人，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傻瓜，更何况队长在回来后特意叮嘱过他不要和军警牵扯太深，所以他谨慎的避开有关伦萨改革的话题，“那些暴徒明显越线了，这已经超出一般的示威，幕后一定有黑手在煽动这一切，你们在等什么？” “黑手？”罗锲并没有因为洛恩回避话题而不悦，他对此早有准备……徐徐图之这种对耐心和技巧要求较高的技能他早已掌握，所以此时干脆就顺着洛恩的话往下说：“那要看你怎么定义黑手了……单纯煽动暴徒暴力袭击的黑帮头子？借着这次事件大发国难财的无良奸商？” “还是……那些玩忽职守的，在第一时间为了权利斗争而故意压下疫情的，从根本上酿成瑞安多惨剧的该死议员，那些腐朽官僚？” 说到这儿，罗契很残忍的笑了一下，露出整齐洁白但在洛恩看来透出一抹残忍与嗜血的白牙，“如果是惩治这些幕后黑手，那么我非常愿意……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对那些普通的，被误导的无辜人民扬起屠刀的。” “但现在暴力犯罪就在眼前……”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高阶警司洛恩，制止暴力犯罪是警察系统的同僚们的职责，不是军警的……即使我们有点私交，但在这种公事上面我也不能越权行事，否则我会被追责成滥用职权及纵兵伤人……甚至被垢陷为武装叛乱。” “……”话说到这份上，洛恩就再没有理由呆在这里了，他对罗契点点头然后戴上半高丝质礼帽，抱着内特牵着蒂法一起离开了军警驻地。 洛恩前脚刚走，隔壁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穿着整齐的市长柯林从门内走出。他没不作声的走到窗户旁边用手指将百叶窗拉开一条缝，看着洛恩渐行渐远的身影，对旁边的罗契说道：“你太着急了。” “我也想这样做但可惜时间有限……更何况维克托那家伙最近的行踪太诡异了，他让我做的很多事我都没法看穿他背后真正的用意，所以我想快刀斩乱麻结束这场混乱闹剧……” 罗契说到这里目光有些暗淡，“伦萨人的血每时每刻都在流逝……而造成这些的不正是我的无能！！！” “不要高估自己更不要低估这个国家，罗契。”柯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暗门离开，留下一句令这位皇家特勤处中尉久久难以忘怀的话语：“在历史的进步中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成功，不要让人民白白牺牲……更不要让国家失望，不要让女王失望。” 没有政治家煽动人心演讲中包含的那些抑扬顿挫元素，只有平淡甚至残酷的，直击事实的客观阐述。 ………… 951年1月1日，北大陆新年节 随着12点午夜钟声敲响，数枚焰火礼花带着拉长的嗡鸣声飞向纯净的夜空，在经过准确计算后一闪而逝的爆炸后，于充满节日气氛的都市上空绽放开一朵朵璀璨礼花，将银轮港湾这座全大陆最繁华的万都之都照亮的犹如白昼。 相同的景色于每一座都市中上演……除了像瑞安多这样正在从黑死疫病痛中缓慢痊愈的城市，或是那些正在经历这场可怕浩劫的小镇。 正文 第二五八章 男孩最后的新年之夜 “这些烟花虽然都是伦萨自产的，但是这种技术是从罗门帝国那里流出的，听说银轮港湾的烟花又多又美……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看呢！” “呃……是啊，大卫王还没从政的时候就是靠这些技术大发了一笔横财……”洛恩语气酸酸的。 “那等我们攒够钱了，就一起去银轮港湾度假好吗？真想见识一下那个万都之都的风采呢！” “在那之前你得先……呃，我是说银轮港湾的物价很贵，要想好好玩一趟可要不少钱的……”洛恩本能的想要提醒艾文她还欠自己250伦萨朗，但是想了想新年节就不要催债了……毕竟欠债这种‘事实’是不会随着当事人双方的关系改变而改变的…君不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吗？ “诶？应该不难哟~我们平时省一点不乱花钱，你稍微私底下向教会同僚兜售一点法术宝石---只要售卖数量在合理范围内并保证不落到坏人手上的话，教会就不会追究啦。” 听到这话的洛恩心跳快了好几分，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碍于守夜人戒律所以不得不克制，既然艾文都答应了，岂不是说发家致富近在眼前？想到这里他脑中的烦恼全部烟消云散，至于那些暴徒示威什么的更是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艾文心里一喜，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天真的笑容并将胸前洛恩的手抱的更紧，“那说定了！明年新年节我们两人一起去银轮港湾好不好？” 在少女的第三次‘暗示’下，洛恩就是傻x也应该明白对方的用意了，加之钱途光明再也不用为了一点小钱烦恼，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做出承诺，“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去最好的餐厅，带蒂法去她最想去的帝国博物馆，顺便也让内特那个傻小子长长见识！” “嗯……”艾文把额头靠在洛恩胸脯上，‘忘了这两个大灯泡了！不过蒂法是向着我的…内特就有点头疼了，小家伙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扰好事……要不是他年纪小不懂事，我都以为这个傻弟弟是故意的了……嘛~那个谁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肯定能想出好办法创造二人世界的！’ “唔……喝杯酒庆祝一下？”艾文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洛恩，后者心里难免泛起一丝旖旎。 “好…呃，我的杯子空了。”他的酒杯早就空了，毕竟洛恩不用像艾文那样小心翼翼的每次都只是抿一下高脚杯，再加上懒得顾及那些酒礼以及抱着‘凯恩斯送的好酒不喝等于亏’的念头，所以现在为止小半瓶葡萄酒都进了他的肚子。 “我这还有啊。”艾文扬了扬手上的杯子，轻轻晃着泛出醉人酒红光泽的昂贵液体，“不能浪费哦。” “你说得对。” 洛恩伸手去接杯子，却被艾文灵巧躲开。 “？？？”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艾文顽皮的笑了一下随后将酒杯举起然后一饮而尽。 “……不会吧？”洛恩愣住了，倒不是因为艾文‘耍’他，而是他太了解面前佳人的酒量了，虽然这么一口下去不至于醉的迷迷糊糊，但是之后绝对会变得又任性又爱发脾气，絮絮叨叨口头教育他都是好的，万一…万一再来‘兴致’揍他一顿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艾文现在一定不是他对手吧，但说的好似他能还手一样…… 但令洛恩没有想到的是艾文将酒杯轻轻一丢，在前者本能的想要抓住杯子避免杯子摔坏损失1银令时，她顺势抱住前倾的戏法师脖子，然后在他惊讶不解的神情中把脸贴近，唇对唇将酒液悉数送入洛恩口中。 啪啦， 价值1银令的，洛恩亲自从礼品店里打折购买的精美‘限量’高脚杯倒在了露台下方的花丛中，被艾文种满的红色百合接住，轻轻落在下方黑色的泥土里，毫发无损。 良久，唇分。 如果是洛恩主导的话他或许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捂无措，但现在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戏法师，完全没料到艾文会突然袭击，傻傻的不知道干什么，一双素来以灵巧著称的双手更是没地方放。 “唔……花养的真好。” “我从菲奥娜太太那里借来一些材料，稍微布置了一个法阵就能让它们在冬天也可以顺利成长…虽然有点违反自然规律，但大卫王不是也发明的大棚让我们冬天也可以吃得上夏令时蔬菜吗？”艾文的声音因为紧贴在洛恩胸前而像是嗡嗡作响的音箱，麻麻的震动弄得后者微痒中有些心猿意马。 “这样啊…你知道的好多好厉害啊……我去把杯子捡上来，不然放久了会坏的……”谁知道是酒精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竟然让洛恩的语言逻辑都混乱起来……要不是附近一点灵能波动都没有，恐怕都可以肯定他中了什么诅咒或是污染导致的精神失控。 “……” 艾文什么都没说突然抓起‘绿野仙踪’的酒瓶，将产自罗门帝国东海岸群岛的昂贵葡萄酒---价格在2-5金镑之间---的迷人酒液‘吨吨吨’的喝了一大口，看的洛恩目瞪狗呆。 随后，她可爱的鼓着腮帮子，顶着红彤彤的俏脸再次抱住了变成木头人的洛恩，没费什么劲的将后者推到在露台上的摇摇椅内，居高临下，轻车熟路的撬开后者的牙齿，将酒液尽数送入。 正文 第二五九章 备受欢迎的‘隐秘来客’（上） 求推荐票啊！ “礼服被酒液沾湿了，怎么办？” “我去洗！” “脖子上还有残留的酒液…”被洛恩公主抱起的艾文，葱指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划过丝滑般柔顺娇嫩的皮肤，渐渐压向令人呼吸凝滞的可怕事业线，“这里也有……” “………” “不洗一下会很难受，睡不着的…… “能帮我…把外套脱掉吗？” 钢铁直男最后的固执防线，在狡猾的敌人早有预谋的巧妙进攻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所谓不可能陷落的‘马奇诺防线’，一旦被熟悉情况的精锐部队穿插绕后时，就显得那么无助可笑……一边倒的碾压优势之下，略作抵抗的守军就从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无敌防线内，连蹦带跳的举着白旗走出。 冰冷的空气完全无法阻碍喷发的热情，捅破最后一层窗户之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水到渠成。 就如同那温暖神秘而又宁静的夜空之中，盛开的白色礼花。 一段时间后…… 拖鞋穿反的内特揉着眼睛打开房门，他是被梦中发出可怕叫声的‘女鬼’给吓醒的，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悄悄扒在洛恩卧室门口的姐姐蒂法。 “姐？” “嘘…”蒂法习惯的侧头比了个噤声手势，转过头去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平时的普通情况，灵巧的三步并做两步扑到欲要开口的弟弟面前捂住他的嘴巴，“小孩子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你就不怕长不高啊？” “唔唔唔…”内特被捂住嘴只能呜咽。 “去！睡觉去！”蒂法不由分说的将弟弟塞回房间，随后才捂着心口回到自己卧室，藏到被子里兴奋的滚来滚去，“那个木头人老哥总算不用孤独终老了，yeah!!!” 今天的‘计划’她也有份---把内特早早哄上床。 傻乎乎的内特摸黑在自己盥洗室嘘嘘完以后，冲了水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疑惑的想到：‘为什么蒂法的手那么冷啊？她在外面呆了多久？趴在哥哥的门上干什么？’ 虽然有诸多疑问，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困倦的内特躺下没多久就再次进入梦乡……这次，应该不会梦到可怕的‘女鬼’了……吧？ 洛恩卧室内，窝在他臂弯里的艾文羞红了脸捏着后者腋下……可怜的戏法师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都怪你，为什么不布置一个静默屏障？” “大姐这是你的独有法术我又不会…疼疼疼轻点啊…我错了错了！” “哪里错了？”艾文脸上带着可爱的红晕，疑狐的审视向洛恩。 “……”面对如此世纪难题，洛恩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心理咨询师’序列，否则哪用陷入面前这种危局，“呃……动作不够温柔？” “要死啊！” ………… 在北大陆所有国家，新年节都是会统一休息的…不过新年燃放礼花与鞭炮和7天假的‘传统’，却是在百年前大卫王带领罗门帝国崛起时才流行起来的，而随着罗门流行文化的‘合理性’与其他诸多影响之下，这些流行文化才渐渐变为现在的‘传统’，完成了从被顽固的守旧派抵制-维护的蜕变。 所以说敌人这种东西只是基于利益而产生的，一旦利益变动立场动摇，化敌为友这种事分分钟就能做到……当然，仅限于理智的利益集团之间，在洛恩认知中个人仇恨这种极端情绪是很难消融的。 可惜的是，身为穿越者后辈的洛恩却无法享受前辈的胜利果实。 作为守夜人，即使是新年节也需要正常执勤的……而作为新年节当天不用值班的代价，二人除了之前的加班外还要承担额外的执勤工作。 比如现在，洛恩就怀疑一脸尴尬的队长完全不想被米兰达女士拉着出去‘采风’，相比之下他肯定更想去酒吧里和牌友们大战三百回合，或是去昆特牌礼品店排队购买新年限量款的卡牌…… 反正米兰达又不会吃了队长……那这种情况下‘队友死活关我屁事’的经典观点，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 洛恩目送队一脸不情愿的队长被米兰达从据点内拖出…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米兰达和艾文对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你和米兰达小姐私交很好？” “当然啊~~你应该想起来了吧，她以前和队长一起在惠灵顿堡训练过一段时间，经常会给我讲一些悄悄话呢。” “比如说？” “女孩子家的秘密不要打听哟，小~宝~贝！” “……”洛恩紧张的梗起脖子向四周张望，以至于都忘了帕蜜斯门执勤的守夜人除了他们外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心虚的压低声音，“小声点啊……这个称呼太羞耻了，能不能换一个？” “不行！” “可是我又不小为什么叫小宝贝啊……” “那叫你…大~宝~贝？” “……那会引起歧义的…等等…前者也会……唔，我觉得还是以前那样直呼其名比较好……” 正文 第二六零章 备受欢迎的‘隐秘来客’（下） 但这些都不在洛恩的考虑范围之内了，现在的他比起几个月之前那个稚嫩的守夜人已经成长了很多。与暴徒打了一个多月‘交道’的他，现在即使不用灵能视觉也能一眼在示威人群中分辨出哪些是正常的抗议者，哪些是被煽动的普通工人，哪些是真正的罪犯暴徒。 而比起这些业务上‘微不足道’进步更让洛恩欣喜的是，艾文怀孕了！二人亲密过后的第一时间洛恩就‘感觉’到了。 用《近代超凡概述》中作者库鲁斯埃格兰特的论点解释，就是：富有超凡者灵能特性的结合，当事人在生命诞生的一刹那就会觉察这种感应会随着阶位的提高而增强并变得可控，所以理论上‘擦枪走火’的乌龙事件不可能发生在6阶或以上超凡者身上…… 开始的洛恩是慌张的，那是一种生物面对环境即将改变的本能反应……他以为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但当他把耳朵贴在艾文的小腹上，从灵能视觉中‘看’到那个坚强且活泼的小生命正在孕育时，一切的顾虑与迷茫全部烟消云散了。 他现在想做的事就是给艾文一个更好的，更舒适的，更安全的环境……或许他们应该申请调离瑞安多，去条件更好的帕洛斯？ 可惜这个提议和艾文的坚持冲突，她不想抛下守夜人的各位，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当一个逃兵……这让洛恩又欣慰又无奈。 有一个这么坚强勇敢的妈妈，以后的宝宝一定会很出色吧？ 普通的父亲需要具备的要素很多，比如养家糊口的能力，教导子女的义务……而洛恩考虑到自己和艾文工作的特殊性，他对自己的要求又多了一些：变强，变得更强，无论何时都要在这个越加令他融入，同时越加恐惧的混乱世界中保护好艾文和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保护好妹妹蒂法和弟弟内特，还有视若家人的守夜人伙伴…… 可惜这个好消息在艾文的坚持下洛恩只能独享，蒂法和内特不知道，队长不知道，守夜人的各位更是不知道……他们只把洛恩对艾文越加关怀甚至有些夸张的照顾理解为后者‘调教有方’。 “喂喂喂！够了啊洛恩！” 菲奥娜太太因为忙着调制药剂或看书，所以平时都会忘了按时吃饭，导致她的总是吃有些略温甚至凉下来的饭菜……以前倒也觉得这没什么，但是自从洛恩这个蠢货连一口温水都不让艾文喝，每天按时将后者的保温杯换热水后，她就觉得自己的生活怎么这么混乱粗糙。 “她又不是小孩子，吃条鱼不用你在旁边伺候吧？我还不信一个超凡者能被鱼刺卡到！？” “照顾孕……”洛恩话没出口就被艾文卡着脖子捂着嘴，然后乖乖的连一丝挣扎欲望都没有的一动不敢动，生怕伤到艾文……直到后者不满的咳嗽几声，他才不太情愿的随便动了两下脖子全当‘挣扎’，演技之烂令人汗颜。 “……要命！”菲奥娜太太白了两人一眼，就拿着饭盒去1楼和其他人一起吃了……顺便一提，她是最后一个死赖在二楼膈应这对恋人的‘反抗军’，可惜狗粮这种东西任谁吃多了都迟早要噎死……除非多喝水。 “哟，太太你终于肯下来了啊？”吃饭很快的普莱斯早就把自己的午饭解决掉了，此时正在和泰勒先生打昆特牌，“我就说你应该早点下来吗，年轻人的世界老人家就不要……” 队长剩下的话被菲奥娜太太恶狠狠的眼神逼退了回去，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把注意力投到必输的牌局里，期间伸出去装备把牌搅乱的手被泰勒先生轻描淡写的打开了。 在他旁边的小圆桌上，从外地过完新年节后归队的丽萨和玛丽小姐，正专注的听着罗大夫夸张的讲述那两人的罗曼史……一旁擦枪的凯特小姐时不时翻个白眼的毒嘴举动，被归类为单身狗的最后抵抗。 坐在高脚凳上的雷吉斯时不时偷看那两位小姐一眼，心里在盘算一会儿怎么去搭讪，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什么的……而每当这时西玛就会郑重的咳嗽一声，略带警惕意味的瞥他一眼，然后拍拍她腰间的长剑警告后者不要把这里当成猎艳场所。 而雷吉斯则配合的嘴角一抽露出一副怕怕的表情，随后继续偷看两位年轻靓丽富有活力且有机会下手的女孩。 “离开了这里以后，想我了的话随时欢迎你们回来！”穿着黑丝的熊德勒用手绢擦着眼泪，看向不知所措的提芬妮三姐妹，“如果洛恩或者艾文欺负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去向队长告状的！” 在奥特莱斯古董店‘试用期’满的提芬妮获得了洛恩的认可，她从明天起就可以正式成为一名女仆，而在一位高阶警司家里从事相关工作的履历，将为她以后的职业生涯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不会的！洛恩先生和艾文小姐都是好人！”提芬妮慌张的将手绢递给哭的稀里哗啦熊德勒，用略显笨拙却朴实的话语安慰着这位穿着怪异，但是心地善良的大叔。 正文 第二六一章 传统剑士 她对这些在楼上情侣‘杀伤’之下连几天都没坚持到就率先跑到楼下躲起来的嘴强王者不抱任何希望。 恪守骑士守则的西玛虽然不好直接发言支持，但她还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队长的反应就比较有趣了，他听到玛丽小姐的讨伐之语后‘没来由’缩脖子手抖，他对面的泰勒先生若有所思的嘴角稍稍翘起，但依旧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专心打牌，务求零封普莱斯。 而‘被讨伐’的当事人洛恩其实早有主意了，只是需要一个好的契机来实现……还好最近珠宝价格，尤其是钻石价格开始回升，否则如果继续降价的话，说不定戏法师在‘计划’实现前就因珍贵礼物贬值导致心疼致死…… 午饭时间很快过去，随着洛恩离开据点去夏尔骑士的庄园练习剑术，各位被迫窝在一楼报团取暖的守夜人终于松了口气……至于被他们行注目礼的艾文，则骄傲的扬起略微丰满了一些的下巴，毫无愧疚的说。 “艾文，你最近变得白白胖胖了很多哦~” “去，小孩子懂什么。” 夏尔骑士的庄园内， 结束了常规搏击对练后，阿尔托利亚照例丢下洛恩一个人在训练场提着‘训练剑’发呆，自己回到盥洗室内梳洗。 “引动体内的气？”洛恩手持黝黑的骑士剑，按照夏尔先生的嘱托快速做着最简单的劈砍训练……话虽如此，但是这种将长剑高举至头顶再劈下的招式总有种……该怎么形容……对，有点传说中拜年剑法的神韵啊！ 靠这种又傻又枯燥的训练可以觉醒人体内的‘气’？怎么感觉比那些在武侠世界里修仙的说法还要玄幻……不，有超凡者的世界本就够玄幻了。 如果自己当初在被强迫吞下染血黑色羽毛后获得的‘梦境回忆’没骗他的话，那么上古最早一批坠机到艾兰蒂斯世界的人们确实是靠自己的力量觉醒了‘气’，并顽强的在那种极端情况生存下来的，直到后来泰坦降临改造世界并重塑文明，以及后来古神带来魔药力量以后，‘气’的修行才因为性价比过低而淡出历史。 夏尔骑士正是那个怪异回忆的最好佐证。 他不是超凡者无法利用体内灵能施法，但却依靠纯粹的肉体力量与‘气’的结合，凭空劈砍近距离射出的手枪子弹……要不是亲眼见到这一幕，洛恩肯定会打死敢这么和自己吹牛逼的二货。 而让他坚定修行‘气’的动力，除了这种力量完全无害不会引起污染外，最吸引他的一点就是安静---没有任何灵能波动，不会留下任何特殊痕迹，除了本身拥有‘气’的剑士外，这种力量对于超凡者而言就相当于灵能之于普通人……简直是敲诈勒索杀人越货的不二选择……呃不对，应该是隐秘行动的首选！ 可惜修行‘气’的缺点太明显或者说代价太大---时间。 即使洛恩仗着年轻精力旺盛，每天下午必然坚持3个小时的基础练习，外加晚上喂饱艾文睡觉后进入梦魇梦境继续修行5个小时，这么持续了一个月……依旧只产生了那么一缕可怜的，只能维持一次强力攻击的‘气’。 至于达到夏尔骑士说的那种以气养气如如呼吸般顺畅自然的‘基础’剑气士级别……恐怕没个十几年不可能达到，这还是建立在洛恩勤学苦练意志力坚定的基础上。 “我现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踏上觐见女神的神国之路前达到所谓的‘气宗’级别了……这就好比月收入2000的人也可以在帝都买房，前提是努力修仙不吃不喝活到200岁，然后再向天借他娘的500年……” 枯燥单调的重复训练之余，洛恩总会这么小声吐槽来缓解因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所带来的心理压力…这么做的好处是心境会比一般人强大许多，不容易气馁且信念坚定…坏处就是容易被当成自言自语的蛇精病。 当然，只要抛开羞耻心的话，这些都不是事儿。 洛恩辛苦的训练全都落在梳洗完毕的阿尔托利亚眼中，她嘴角稍稍翘起，高兴的哼着欢快的小调，“哼……超凡者也就那样吗~~~气方面的成长速度还不如我呢~~~” 但随即，少女就沉默了下来。 她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洛恩是个守夜人。他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每天坚持8个小时的训练，没有自己这样由外公一对一贴心的指导，没有资格获得亨特家族祖传的秘法，还得分心锻炼超凡能力与处理大量公务……仅仅3个小时的训练，就几乎赶上她8小时的高强度练习量了吗？？ “切！”少女的愉悦的表情迅速僵住转而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勤能补拙笨鸟先飞，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笨蛋洛恩，你就追在我屁股后面吃灰吧……啊呸，我才不是笨鸟！我是……我是天才少女！ “嗯！就是这样！” 说完，她迫不及待的拿出属于自己的，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十字剑，偷跑到庄园另一边的训练场发愤图强起来。 “嗯……果然再好的戒尺也不如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露台上夏尔骑士满意的摩擦着蓄满短须的下巴，看着将傲娇转化为修炼动力的孙女，“过人的天赋，勤奋的努力……或许阿尔托利亚真的能超过他父亲打破那层桎梏？ “我要不要偷偷帮洛恩一把，稍稍再给她点压力？ 正文 第二六二章 渐燃的薪火（上）祝大家新年快乐 原因自然不是抗议人群认为该回家吃饭或是睡觉这种正常人思维，而是几个跳腾的最欢的蠢货被军警逮捕，外加鸣枪警告后，失去领头者的抗议人群自然而然的退缩了---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至于那些聪明点的混在抗议人群中想要引起混乱‘职业暴徒’为什么没继续煽动人们的怒火？因为那些家伙被守夜人重点照顾，大部分都两眼无神的被一条绳子拴着，像认命的鸡仔一样被队长牵引着离开……他的催眠能力用在这种场合再适合不过。 局势已经糜烂到需要守夜人协助压制动乱，但王国上层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一样，既没有出台相应的政策安抚民众，也没有派出正规军强行镇压……难道他们在找替罪羔羊出来顶缸？ ‘可造成这种局面的瑞安多市议会议员们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莫非是王国议会那里遇到了阻力？’ 如此想着，洛恩稍微来了点精神。 这件事如果稍微处理不当，这些倒霉鬼的今天或许就是那些王国议会老爷的明天，兔死狐悲唇亡齿寒这种简单道理，那些口蜜腹剑的政客没理由想不到……可惜王都帕洛斯依旧如往日般风平浪静，没有传来任何议员被捕或其他政要落马的信息。 “或许那些穿金戴银的老爷们正在互相讨价还价？ “唔……这个说法也太俗市井了，一点都不专业……应该用政治交换比较恰当吧。”如此自言自语着，洛恩手起杖落将一个试图浑水摸鱼跑路的暴徒打晕，随手架在腋下拖着他离开了人群，“嗯？我刚是不是用出了拜年剑…啊不，应该是拜年杖法？果然这种朴实无华却又高效的剑术已经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中了吗……我，果然是个天才！” “嘘……”靠到洛恩身旁将暴徒催眠并顺手将他和其余犯人栓到一起的队长，对戏法师比了个噤声手势，“小声点，别让我也被人误解成二傻子。” “队长你学坏了……以前你不会这么损人的。” “有吗？”队长捉狭的眨眨眼，像极了米兰达小姐平时捉弄洛恩和艾文时的神情。 “米兰达大姐胸口的剑伤好了吗？” “啊？没有的事啊……”队长突然收声，然后震惊的看向露出一副‘原来如此’表情的洛恩，“可恶啊！你这小子竟然套路我！？” “有吗？”洛恩拍了拍队长肩膀，嘴角勾勒出一个邪恶的角度随后抬起左手，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没想到我们敬爱的守夜人队长竟然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调调，通奸的对象还是姊妹会的主教……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通奸是什么鬼！”队长尴尬的拍掉洛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四下张望一下确认没有其他队员看到后，快速的掏出钱包拿出一枚金币放在洛恩手中，“好了好了给你给你，早知道你小子惦记我的这枚古董金币了！” 随后，他就在洛恩笑眯眯的欢送中快速离开。 “啧~发达了，这可是超值钱的老古董呐！”洛恩喜滋滋的捏着金币，在最近贩卖法术宝石初步‘脱贫’后，洛恩就对古钱币收集有了浓厚兴趣，“泰勒先生说收集齐一套伦萨古董金币的话，能轻松从那些二傻子收藏家……啊不对，应该是金主那里换取不菲的报酬~~ “所以这不止是我个人的一小步，还是古董收藏界的一大……”洛恩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他手里的那枚古董金币逐渐褪色缩小，变成了一枚朴实无华的伦萨克朗。 一字之差价值差之千里，其中大喜大悲恐怕也只有戏法师才能体会了吧。 “可恶的普莱斯！”戏法师气急败坏的把铜克朗丢在地上，气愤的踩了好几脚，“竟然对自己人用心灵按时这种不入流的卑鄙把戏，我唾弃你的灵魂！！” 骂完以后，消了气的洛恩心疼的把伦萨朗捡起，在大衣上擦了擦又吹了一下，随后放入零钱袋中。 “金山银山也是从铜克朗一点点攒起来的。” …… 布里尤德大道17号，原地下酒窖处。 一架构造简单的人力吊篮缓缓降入深不可测的黝黑洞穴，在吱呀作响令人心悸的齿轮呻吟声中，吊篮有惊无险的落到底部。 这里漆黑一片毫无光源，只有锄头和铲子接触泥沙发出的挖掘声，却没有一丝正常人类劳动时的喘息。 维克托从吊篮中不疾不徐的走出，来到一堵造型古朴刻满奇异文字的石墙旁边，如同抚摸最亲近的亲人般，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只是他苍白脸颊上病态的红晕，让人实在无法将之与‘喜悦’联系到一起。 “终于找到了……” 随后，他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病态癫狂的，歇斯底里令人恐惧颤抖的狂笑。 “安娜，看到了吗！？ “我找到希望了！！！” ………… “提前撤军？”罗锲看着手上从帕洛斯发来的由女王亲自签署的调令，心里莫名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确认过命令真伪吗？” “是的长官，我用自己的荣誉担保！”传令官笔直的站在原地，一丝不苟复述了自己的工作内容。 “我知道了，暂时封锁消息……另外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去见柯林市长。” “是！” 十五分钟后， 正文 第二六三章 渐燃的薪火（中） 罗锲稍许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很快镇定下来。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有些褶皱的附有女王签章的军令，并将自己的疑惑大致说出。 “这个时机确实有些奇怪…明明只要再等一段时间，瑞安多市议会的那些草包就会受不了这种极限施压而向我们妥协，我也向女王陛下报告过部分议员愿意放弃议席的事情。 “陛下完全没必要现在就用出雷霆手段，除非……” “除非这份命令是伪造的，或者陛下被人控制了……最坏的莫过于帕洛斯发生了什么陛下都无法掌控的大事，导致她不得不提前收网？”罗锲接过柯林的话头，不由的为王国的命运担忧起来，“我们该怎么办，大人？” 柯林子爵没有立即回答罗锲，而是拿着电报坐到了宽大书桌之后的转椅上，若有所思的半闭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你得改改自己的急性子了，罗锲。”柯林子爵从靠椅上慢慢坐直，双手交窝在置于腿上，放在命令文书之上，“大卫王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明白吗？” “您的意思是……找理由推脱撤军？” “不，那就是抗命，会被人抓住把柄诬告为武装叛乱的……即使是我也背不起这个罪名。”柯林子爵摇摇食指，“必须按时撤退。” “啊？”罗锲被柯林弄糊涂了，一时间有些羞于自己丢脸的政治智慧，他心悦诚服的微微鞠躬一手抚胸行礼，“请您指教。” 柯林子爵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欣慰与肯定，他对一向顺风顺水的罗锲能依旧保持这种谦卑态度感到满意。随后，他竖起一根手指： “所谓的撤军，撤一个人也是撤，全部撤出也是撤，一天内撤出是撤，一个礼拜扯完也是撤……陛下可没有明令你多久内撤出吧？就算事后被人追究延误军令，你也可以推脱为军事需要……这方面你是专家，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通常军情处的命令文书都属于绝密文件，并且会标记保密等级……但是这封由女王陛下亲自签署的命令却少了这个要素…你觉得这正常吗？就算陛下偶有疏忽，但那么多女官和机要秘书难道都集体疏忽了？” “这……这是我的疏忽！”罗锲一点就透，恍然大悟的捏紧拳头，“当时我太紧张了，竟然把陛下这么明显的暗示给漏掉了，真是不称职！” 随后，他稍作斟酌后有些不安的试探性说到：“我可以把这份命令间接透露给那些已经私下联系我并承诺效忠陛下的议员，以及那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 “你又着急了。”柯林的语气越发柔和，他对罗锲急于弥补自己错误的正确态度很赞赏，但同时也不忘继续敲打，磨砺这块璞玉，“态度端正即使汇报是好事，但是如果事无巨细的全部请示的话，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多去思考，然后在你认为正确的时机到来时，勇敢的去尝试。 “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如果是普通部下，那么汇报是美德……但如果是派系培养的中流砥柱，那么这种事事汇报的乖孩子是完全靠不住的。想要独当一面迟早要面对各种风险，那么与其身居高位后跌跟头一蹶不振，不如在磨砺时犯错还能获得庇护。 等罗锲稍微消化了一下后，柯林子爵举起第三根手指。 “善后工作准备好了吗？” 罗锲点点头，“特勤处的危机处理小队已准备就绪，他们有把握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隐秘处决掉5阶咒术师。” “那就好。”柯林子爵点点头闭上眼睛，随后抬了抬手指，示意罗锲可以离开了。 在他将手搭到门把手上，准备关上书房门前… “必须处理干净，不留后患。” “是，大人。” 布置在瑞安多的巨网已经蔓延至这座郡治的每个角落，延伸至帕洛斯的收线端已经开始慢慢蓄力，夜之姊妹会总部双弦月圣堂对此是否知晓……无人可知，但身处漩涡中心的瑞安多守夜人小队，还在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对即将到来的血色风暴一无所知。 次日清晨，女王大道17号， “花开了！”背着书包从台阶上奔奔跳跳下来的内特，突然指向花丛，然后一脸兴奋的看向洛恩，“哥，你看，花开了！” 茂密的红色百合花圃内，淡红色的花骨朵稍稍裂开一条缝隙。 “还要一段时间呢。”洛恩微笑着蹲下，将弟弟的围巾稍微拉紧了一些。 这个傻小子立即做出一副快要被勒死的鬼脸，随后趁洛恩起身看向大门处穿着宽松居家服艾文的瞬间，想要伸手去把围巾重新放松一些……然后他就被眼尖的蒂法制裁了。 “这种小把戏骗骗洛恩还行，敢在我面前招摇？你这是…那句话怎么说？关公门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过了一年又长一岁的蒂法迎来了属于少女的生长期。仅仅是小半个冬天，在洛恩看来这个姑娘就长高了不少……顺带一提还好惠灵顿家现在的女主人是艾文，否则前段时间蒂法来初潮时，慌张的洛恩肯定第一时间带着她去医院而不是像艾文那样淡定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可洗式卫生棉’，才不至于让洛恩出丑。 正文 第二六四章 渐燃的薪火（下）新年求推荐票 为了避免被蒂法注目，洛恩咳嗽一下随后摆起了兄长的标准架势：“嗯……蒂法，马上就是小学结业考试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去考古！” 洛恩脸色一下就黑了起来，稍微想象了一下蒂法穿着脏兮兮的考古用背带裤，拿着铲子和刷子和一群臭男人在墓穴里打扰死者安宁的画面，就忍不住要开口再次劝说她换个‘文雅’点的爱好……比如说学医，或是公务员都不错啊！ 女孩子干吗要去挖土啊？ “开玩笑的！”蒂法嬉笑着撇头，随后在背对洛恩瞬间表情丑了下来，暗骂两句死板臭老哥后，迅速切换为乖乖妹妹的笑脸，“当然是考中学啦！” “嗯~~！”洛恩欣喜的拉了一个长鼻音，不住点头，“市立中学还不错……我认识的一些朋友可以帮忙照顾你，但你也不能放松现在的学业，考试成绩还是很重要的。” 显然，最近一段时间洛恩虽然忙于处理守夜人的事务，也因为频繁加剧的动乱局势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依旧会每周抽出时间和艾文一起参加凯恩斯先生举办的宴会或舞会……他为的，不就是现在这一刻吗？ 一股发自内心的满足感与愉悦，令洛恩觉得过去所受的那些罪都是值得的！ “噢~~~”蒂法低着头，将一块小石头踢到旁边的灯柱上，“可是我不想去瑞安多市立中学……” “啊？” “现在学校里大家都说……都说我是坏女孩？” “！！！” 还没等洛恩生气，蒂法就幽幽开口，“他们说我的哥哥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皇家特勤处的冷血刽子手……” 妹妹抬起头看向洛恩，“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洛恩摸摸蒂法脑门，有些心疼。 “嗯！我相信哥哥……你那么善良，怎么会是那种残忍的刽子手呢~”蒂法心情再度变得明快起来。 洛恩有些不自在…这次的否认和以往的善意谎言不一样，还好妹妹没有注意到自己，而傻内特则一直忙着往嘴巴里塞曲奇---那是艾文难得能做好的甜点，她总是会贴心的确保姐弟两人口袋里有一袋点心，生怕他们饿到了。 “要不要给你换个学校？” “不要，我在这里还有很多朋友……我离那些坏男生远点就好了，哼！一群矮冬瓜，真想痛揍他们一顿！” 洛恩异常满意的点点头，完全发自内心的赞同妹妹的观点：“没错，那些臭小子就是欠收拾！使劲儿揍，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蒂法有些奇怪的看向眼睛几乎冒光的洛恩，总觉得今天的哥哥态度有些……奇妙呢？ “哥…” “怎么了内特？” “你的曲奇饼干吃不吃？不吃给我吧，不然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洛恩见鬼似的看向偏瘦的内特，一点儿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家伙居然这么能吃……还好他食量增长是在洛恩经济条件改善，能定期偷偷售卖法术宝石补贴家用以后，否则如果这么供应新鲜食材的话，他那张小嘴还真能把自己的工资吃没了。 他也试过开启灵能视觉研究弟弟的胃袋，生怕小家伙撑坏自己…但是科学表明，啊不对，应该是神秘学表明内特非常健康，他就是单纯的能吃而已。 说实话，小家伙要是以后成为厨子的话，估计没那个餐馆敢开出‘包吃住’的基本条件吧？ “喏，慢点吃。”洛恩将自己准备当晚上例行巡逻充饥的，装满曲奇饼干的纸袋递给弟弟，又帮他将书包侧面的保温杯拿出，“别噎到了。” 渐燃的薪火不只有点燃市议会前拒马的烈火，也有照亮洛恩前路的，来自家庭的温暖之光。 教堂区，沃克街17号 奥特莱斯古董店，守夜人据点，晚间。 “又要加班了！？”凯特小姐夸张的摆出一个‘花朵’姿势，“我这样本该在灿烂年纪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现在却被残酷的资本家逼迫着牺牲美貌连夜加班，就为了满足你们不可告人的邪恶欲望……” 罗大夫轻轻的扯了扯凯特小姐的衣角，“那是我的台词啦凯特……” “好姐妹直接就不要那么斤斤计较了！” 早有预料的队长完全无视了凯特的演出，他招收示意洛恩过去，然后悄悄耳语了一番。 “你怎么知道的！”洛恩惊恐的压低声音，随后恍然大悟，“你偷偷阅读我的思维了？” “扯淡！”队长无语揉了揉太阳穴，“你那么明显的举动，稍微有常识的人都看出来了…当然，凯特，罗平，西玛这些小姑娘并不知道艾文怀孕的事情……不过超凡者的体质很好，你不用像普通人那样做的那么夸张。” “噢……”洛恩摸了摸鼻子，随后补充道：“我替她加夜班，就让她去下面看看门什么的就行了。” “看看门……我说，你小子知不知道守卫帕蜜斯门是很重要的事情，同时也很危险？” “但也没听说有二傻子真来打劫教会的啊，就算莫比乌斯的疯子，也是敬而远之的。” “那是因为我们守备工作做得好！”队长敲了敲洛恩的脑门，狠狠教育了一番后者，“不过你不用担心，反而太过袒护她会被她误解的……怎么说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比你要知道的多，懂了吗？” “好的，快要秃顶的老大叔。” “…………我要扣你工资！” “可惜守夜人财务官是艾文，略略略略~~~” 正文 第二六五章 血疫（上） “算了吧，估计又是起内讧争执大打出手引起的。”这种示威人群的内讧常有发生，为的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就是某些蝇头小利，洛恩处理了几次后就那种事失去兴趣了，“要苦恼的也是医院，就让他们去处理这些拒付医疗费用的无赖吧。” “好吧……不过这次打的真惨啊。”凯特小姐夜视能力优秀的绿色眼眸，将现场混乱的情况尽收眼底，“那个可怜的家伙浑身是血，被绊倒担架上时还在剧烈挣扎…啧，难道是头顶一片绿？” “……” 这件放在平时足以引起大部分人关注的暴力事件，在这个当口却未引起大家的注意，甚至于连警察都没去关注……直到被送至医院的病人在挣脱束缚绳，用牙齿将一名负责注射药物的护士咬死，咬伤好几位护理护士和一位主治医生后，引起的骚乱才让警察部门重视起来。 等洛恩和罗大夫赶到医院时，发疯的病人已经被先一步赶到医院的巡警击毙。 “这次这些警察的动作倒是挺快啊？”洛恩掏出证件后，命令封锁现场的警员在病房外戒严。 洛恩单独来到现场，看到了仰面倒在地上身中数枪被击毙，虽死但双目圆睁眼神凶恶，表情扭曲狰狞的中年男子……他泛黄的牙齿上依旧残有尚未干涸的血迹，齿缝中夹杂着令人反胃的血肉残留。 在这个发疯的男子不远处，房间的角落处靠着一名因失血过多而死亡的护士，她无神的双眼中依旧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恐惧之色，脖颈处大动脉的伤口杂乱狰狞，鲜血几乎铺满了她附近的地面。 洛恩开启灵能视觉检视两具尸体，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灵能残留，看来只是单纯的疾病……以他狭窄的医学知识，能想到的除了‘丧尸’外就是狂犬病患者。 过了一会儿，罗大夫也从外面进来，她的胶皮手套上沾有些许血迹，靠近手腕处的地方被划伤。 注意到洛恩的视线，罗大夫微微一笑将伤口用袖子遮住，“不用担心，我已经做过处理，即使是那几个能威胁超凡者的恶性疾病也不会有问题。” “嗯。”洛恩点点头将视线移回发狂的男子尸体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细长的伸缩警棍，拨开男子的袖子指着其小臂处的几个黑点，“这应该是注射后留下的疤痕吧？” “没错，不过…”罗大夫蹲到尸体旁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后补充道：“注射的手法很僵硬，即使再蹩脚的实习护士也不可能做的这么糟……更何况，这么注射会给被注射人带来极大的痛苦。” “是吗？”洛恩仔细看了一下注射疤痕，但诚如罗大夫所说，他这样同样属于门外汉的人还真看不出一点儿端倪，而通常这样的细节也会被法医无视，毕竟最近案子多他们的工作强度也大了不少，哪有心思关注这样的无名小卒？ “会不会是被江湖骗子造成的？”洛恩再次抛出一个假设，毕竟前段时间黑死疫肆虐时他就抓了不少那样趁机大发国难财的骗子。 “更不可能。”罗大夫摇头，“他们的药是假的，但是注射手法绝对一流，否则也不可能让病人心甘情愿的支付钱财。”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洛恩虽然很好奇这个人为什么会感染类似狂犬病的疾病，但是在确定没有超凡因素干扰后，他继续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留下罗大夫进行进一步的尸检后，他返回了市议会大楼继续进行巡夜。 直到清晨，第一缕曙光照在市议会广场上仍在阴燃的火堆上时，依旧有部分坚定的抗议者久未散去，简陋的帐篷内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即使是封闭了自己气味感官的洛恩也忍不住稍微拉开距离，在‘下午茶’能力的极限距离外狠狠的吐了几口口水，将嘴巴里的苦味吐掉。 “洛恩先生，我来交接任务了。”披着宽松袍子将轻甲藏于其下的西玛小姐来到洛恩旁边，递给他一个尚有余温装满新鲜曲奇的纸袋，“这是艾文副队长让我带给你的。” “你也吃一点吧？” “不用了，我在晨练后用过早餐了。”西玛摇摇头，紧了紧手上的守夜人提灯，其内里猩红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洛恩手上的曲奇饼干，让已经习惯这种特殊存在的戏法师哭笑不得……甚至有点觉得这家伙挺可爱的。 “那么……”洛恩想西玛简短明了的交代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几处不安分抗议者聚集的帐篷，叮嘱她千万不要独自战斗后，又对远处正和一位买早点的害羞女孩搭讪的雷吉斯遥遥挥手致意，这才返回据点。 正文 第二六六章 血疫（中） “但是我建议立即封锁城区并请求帕洛斯专家医疗队支援。”罗大夫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但有黑死疫的前车之鉴情况下，所有人都不敢大意。 “这有点难……”普莱斯紧锁眉头，双手抱拳顶在满是胡渣的下巴上，“罗锲昨天晚上告诉我，女王命令军警部队撤离瑞安多…仅凭瑞安多自己的警力恐怕无法胜任封锁…” “就算侥幸成功，以现在的示威群众民情激愤的不利条件，这也会被他们当成是武力镇压示威……”最近经常和这些示威者打交道的洛恩对他们再了解不过，他有些烦躁的双手抱胸，“说不定会引起反弹而适得其反，进而引起更大规模的暴动也说不定……这条路恐怕走不通。” “封锁不行？可帕洛斯的专家医疗队也指望不上，他们正在其他黑死疫爆发的城市忙中得不可开交，短期内抽不出哪怕一个秃顶老头儿来支援我们。”说到这，队长用力的挠了挠头顶，稀疏的发量令洛恩唏嘘不已……看来队长也难逃伦萨男人至中年非秃即胖的诅咒，“唉……王国上层政治力量交锋，还偏偏赶上教会叛逃主教来瑞安多捣乱，好不容易撵走那个瘟神，又莫名其妙的爆发狂犬病……多事之冬！” “要不干脆向双弦月圣堂报告我们的这里的情况，让上面派个有身份的大佬下来解决问题？”洛恩很干脆的摊摊手，一点没有‘无法独自解决问题’带来的尴尬与愧疚，“兵对兵，将对将，哪有让50块的好兄弟丢核弹的道理？” “你在胡说些什么？” “呃，一个搞笑段子而已别介意……”说顺嘴的洛恩赶紧把话题扯开，“要不我去吧菲奥娜太太叫来，一起商量一下？” “好，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很快，除了在外面执行任务的雷吉斯和西玛小姐，包括艾文在内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队长办公室内，这时候要是有个人往这里丢几根雷管，就能轻松报销掉瑞安多90以上的官方超凡力量…… 在大家都在集思广益积极讨论时，艾文也乖巧的没有继续拉着洛恩秀恩爱，不过似乎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影响，她的思维总是慢大家一拍，颇有点一孕傻三年的意思…… 半个小时以后，队长办公室内陷入了迷之沉默。 洛恩叹了口气暗自摇头，否定了所谓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俗语。无论在座的各位如何集思广益，都没法拿出完美的解决办法……讨论到最后，洛恩最先提出的，有些‘打击士气’的求援建议反倒是最靠谱的。 “那就三管齐下好了。”队长略作沉吟后拿定了主意，“艾文，你以我的名义起草一封求援电报，把这里的情况完整说明后发到帕洛斯圣巴斯瑞卡大教堂，那里的书记官会将电报转至双弦月圣堂。 “菲奥娜太太和罗大夫……唔，还有凯特小姐，你们去医院采取必要手段，保证所有接触过患者的个人全部被‘安全’的控制起来，尽可能防止疫病大规模传染……小心接触，别反被感染了。 “洛恩，你去罗锲那里跑一趟……”队长说着低下身子将写字台下面的小巧保险柜打开，拿出几张印有姊妹会徽记的承兑汇票递给他，“去和他澄清厉害，如果他拒绝封锁的话，至少也要保证他同意设卡检查，请他稍微帮个忙限制一下人流，将疑似的病患集中起来。” 布置完任务后，队长站起撑着桌子，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随后郑重的在胸口虚画了一个夜之姊妹会的倒三角圣徽，“祝各位任务顺利，一定要安全归来，女神与我们同在。” “女神与我们同在！” ………… 下城区，军警驻地。 随着女王调令的到达，这个临时驻地内的军士正在罗锲的安排下有序进行撤离准备…只不过出乎洛恩意料的是，只有少部分军士整装完毕开始撤离，其他大部分军警依旧在执行任务。 用罗锲的说法，就是：一次性撤退所有军士风险过高，为了潜在袭击必须分批次断后撤离。 洛恩稍作思考就明白了这是罗锲在打太极，碍于某种原因他本人也不想现在就撤军，但是女王的军令也无法违抗，所以他选择‘拖’字诀……这么看来，洛恩的任务成功率又高了一些。 守夜人的请求与罗锲延缓撤军的诉求不谋而合，只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能直接答应洛恩，但是如果是他手下的那些分队长主动请求建立哨卡，防止部队撤离时遭到‘暴民’冲击的话……那么真当理由有了，背锅的人也有了，何乐而不为？ 品出罗锲这层意思后，洛恩当即将姊妹会的承兑汇票兑换为复数面额降低了不少，但对这些分队长依旧有很大吸引力的汇票，在经历了一番‘谦让’后，几乎所有分队长都收下了洛恩的‘善意’，随后在罗锲进行军事会议讨论如何撤军时，按洛恩所说提出了合理意见。 乐见如此的罗锲自然应允下来，不过同时他也将会议纪要抄写了额外一份发到帕洛斯，做到了有备无患防止某些同样效忠女王的盟友卸磨杀驴……毕竟革新党，或者说新党的培养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正文 第二六七 血疫（下） 但与那些工作傀儡一样，他们也没逃过被掏空全部内脏与软组织的可怖死法，同样毫无伤痕的，杂乱的靠在甬道两侧篆刻满诡异符号的坚固石壁上。 而在那尽头之处，淡淡的充满甜味的红色血雾不停翻滚，似是有自己生命一般一点点向外侧蠕动…… 每当它接触到一具尸体，死者就会慢慢坐起，失去的器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补充，干煸的肌肉如同气球一样丰满起来……只是他们眼中依旧充满死气，没有一丝一毫智慧生命应有的灵光。 “治愈……”数十个穿着吧大褂的研究员起死回生，机械的重复着拗口的伦萨语，缓缓排成一列，步伐统一的向外走去。 ………… 傍晚，市长---柯林子爵的官邸 这次罗锲是乘坐刻有军警标识的豪华马车，大摇大摆的在那些蹩脚‘探子’的注视下来到子爵官邸的。 “他们还在心存幻想，待价而沽？”罗锲冷笑着端着高脚杯站在窗前，看着渐渐西下的夕阳，缓缓摇着就被让里面昂贵的酒液充分呼吸，“这些撺取王权的可恶窃贼，竟敢将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我们讨价还价……要不是陛下仁爱，他们早该被丢入监牢中，烂死在臭水沟里面了！” “年轻人热血是好事，但是遇到问题就先将暴力手段作为第一选项，而不是迂回运作，迟早要吃亏的。”柯林子爵老神在在的将单瓶价值近50伦萨朗的‘皇家荣耀’倒入酒杯…他每次倒得都很少，以至于仆人们总觉得这位子爵似乎一点酒都没喝，但是酒瓶内不断减少的液体，却在说明我们的子爵大人酒量绝对不可小觑。 “您教训的是。”罗锲很诚恳的低下脑袋，谦卑的听取这位上议院大佬的训诫---这可不是一般新秀能有的待遇。 “现在热血一点也是好事，毕竟如果你沉闷的像我们这些老头一样的话，就太可怜了。” “是。” 柯林子爵在等，罗锲也在等。 他们在与瑞安多的多数议员们比拼耐力与韧性，谁先松口，谁先支撑不住，那么谁的既得利益就会减少许多……这看似局部政治利益的争锋，实际上却是席卷整个伦萨政坛的，王权专治派系与议会制派系的拉锯战。 这个自伦萨建国起就埋下的隐患，在大卫王建立的专治且强大的罗门帝国时暴露了出来……对权力专治追逐的渴望，就像诅咒与恶疾一般烙印在伦萨皇家血脉深处。 在几代人近百年的妥协交锋中依旧没有被化解的矛盾……终于在女王的前夫与表哥，路易十二的背刺后彻底爆发……并随着女王奎因接掌王位后，正式开战。 “我要去休息了。”柯林子爵站起，即使他背对罗锲，后者依旧谦逊的低着头等待他的命令，“你也早点去休息吧罗锲……今天晚上注定是令那些窃贼们寝食难安的一夜，你要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好好款待我们的客人……就像熬鹰一样，用你坚强的意志力与正义的信念，将他们从心灵上由外而内的彻底摧毁。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伦萨王国，这个国家只有一个女王，那就是我们必须效忠的，必然会带领我们走向强盛的，未来的伦萨帝国女王奎因陛下！ “牢记这一点，然后准备全力以赴吧。” “是，大人！” ………… “呜……嗬……哈欠~！”于市议会前广场处监视抗议示威者的雷吉斯夸张的伸了个懒腰，自从他被路过这里去医院的菲奥娜太太通知加强戒备后，已经在这个鬼地方钉了近一整天了，要是再熬一夜，那么就是24小时整了。 “该死的，感觉自己都要臭掉了。”提着守夜人巡夜等的雷吉斯找了个木条箱半靠着，百无聊赖的看向周围几乎千篇一律的情形，“这些示威者不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就是精神很好的隔半个小时组织人手呐喊一波……愚蠢至极！” 在有超凡者存在的世界里，纯由普通人组织起来的暴乱毫无意义……官方只要针对性的出动一队超凡者执行‘夺首’行动---他们有的是彻底控制普通人思维的办法---那么，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抗议或起义，最后都会在绝对的力量以及失去领导的无序内乱下土崩瓦解。 雷吉斯这么放松是因为他自己在王国南方就经历过一次类似暴乱，至于暴乱人群的主体成分则是大量佃户，不同的是他们并非因为政府处理瘟疫不当而引起的众怒，也不是因掌握大量土地生产资源的地主剥削，而是因为工业化改革及大农场兴起带来的严重土地兼并，令大部分人失去了工作……那些可怜的人又不愿意进入工厂劳作，认为那些冰冷的由钢铁构成的庞然大物会‘掠夺’他们的灵魂，令信徒无法在死后回归神国。 正文 第二六九 燎原之姿（上） 但是她能在罗锲身边工作这么多年还未被替换，也未被秘密处理掉，凭的就是这种不听、不问、不影响、按命令做事的‘端正’态度……否则她那些前任哪一个姿色不必自己好，最后还不是都‘合理离职’了？ 随后罗锲一脚踹开房门，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准备马车，紧急集合！” 在罗锲整备全部军警并出发封锁街区，支援市议会及抑制动乱之前，这股被煽动的扭曲‘民意’就以一个无法逆转的凶猛姿态，以教堂区为中心席卷向整个城区…… 奥特莱斯古董店， 三层的小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站在自己办公室窗边的普莱斯将远处染红天空的火海尽收眼底，他担忧的看向渐渐移动向瑞安多是立医院的红色火光，不断地向艾文询问帕洛斯的回电。 “还没有进一步消息吗？” 普莱斯看向艾文，后者早就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经济汇报到了帕洛斯的圣巴斯瑞卡大教堂，但是值班神官却迟迟没有回应，后者也只能微微摇头。 “很奇怪……就算教会没有力量支援，也会第一时间回复我们的诉求的。” “难道……不，应该不是这样的。”普莱斯猛地停住脚步，联想到这些天瑞安多微妙的政局，以及帕洛斯王室暧昧不清的放纵态度……他不由有些不安的低声自语：“难道真像传言说的那样，王室的力量已经渗透到教会里面了？女王还真的想效仿大卫王？但现在北大陆早非当初那个动乱年代，就算罗门帝国乐见伦萨改革，但是其他教会和国家可不会坐视另一个强大邻居的崛起……一个帝国已经够他们受得了。 “女王不可能不了解这一点，教会高层也不可能放任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乱来……” 说到这里，队长咬咬牙做出决定。 “再等2个小时，期间如果抗议人群威胁到圣安多大教堂或我们的据点，或有任何守夜人被围攻的话，那么全体队员就立即出击，尽量保持克制的平息普通示威者引起的动乱，不择手段的干掉带头煽动人。” “这样最好……洛恩刚刚出去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 现在据点里唯一闲着的人就是她了，艾文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队长叹了口气，坐回转椅内留给艾文一个侧脸，“这就是我当初为什么反对你们走到一起的根本原因……都是超凡者的恋人结合本就不是最佳选择，如果你或是洛恩其中一个人出现意外，你能想象另外一个人会忍住仇恨将孩子正常养大吗？如果在孩子们还没建立正确的完整价值观前就失去双亲，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那种事，不会发生的。”艾文背着手脚步轻盈的迈出房门，离开队长的办公室，“他答应过我很多事情呢，再没有实现哪些愿望前，我和他都会坚强的活下去……老家伙不要乌鸦嘴！” 这次队长罕见的没有再多嘴，只是目光复杂的看向自己的手掌，“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一面伤到都会疼……导师要是还在的话就好了，那样的小事恐怕他翻翻手就能解决，哪会像我现在这样忙的后脚跟打屁股，捉襟见肘却依旧解决不了问题呢……” 距离奥特莱斯古董店约一公里处的暗香内，戴着半高丝质礼帽的戏法师洛恩像做贼似的鬼鬼祟祟探出脑袋，再三确认附近没有暴徒也没有血腥味后，才对身后吹了下口哨。 随即几个披着全身斗篷的小身影快速跟在他后面，从暗巷内鱼贯而出……正是蒂法、内特，还有女仆提芬妮和她的两个妹妹；几个孩子身上的简易斗篷，就是这位心灵手巧的女仆用旧床单临时做成的，虽然粗糙了一点但胜在合身，不会绊到。 手持银色左轮的洛恩走在最前面，为了缓解孩子们紧张的情绪，他打趣似的对提芬妮说到：“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的，只是随便量一下就知道大家大概的尺寸……以后就算不当女仆了，去技术学校学学裁缝，将来毕业以后一定是一把好手。” “您过奖了……” 提芬妮的脸色现在还很苍白，因为就在之前不久她们遭遇了一伙趁乱劫掠的暴徒，在她以为大家都要完蛋的时候，洛恩让她抱着孩子们原地蹲下，低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乱看…… 随后，她就听到了锐器撕裂血肉的熟悉声音……只不过之前是从切肉的屠夫那里听到的，而这次……惊恐的女仆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紧紧的抱着孩子们默默向女神祈祷。 “裁缝的学费很贵，我能把两个孩子养大就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不敢奢望……”离开了父母后，少女才知道生活是这么艰难。往日的那些小聪明早就被她收敛了起来，安心的做起自己的本职工作，从未有丝毫怠慢。 “而且我比起大小姐也差远了，脑子又笨，胆子又小。” 在之前洛恩解决掉那伙暴徒后，虽然只看见一地鲜血但未看到任何实体，但即使如此提芬妮还是被吓的几乎站不起来，要不是同样害怕但努力鼓起勇气的蒂法拉了她一把，恐怕女仆小姐就要自己把自己吓失禁了…… “提芬妮姐姐，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大小姐！”纯真的蒂法就像一张干净的画纸，在洛恩的刻意影响下，一点都没有将这位为自家服务的女仆小姐当成所谓的‘下人’，而是一位照顾自己和内特生活起居，帮忙打扫家务的大姐姐。 “对不起大小姐，我以后会改口的。” 正文 第二七零章 燎原之姿（下） 而对前者却无可奈何不说，反而还得一定程度上为了保持‘政教独立互不干涉’而让步……想想就一肚子火……这么看的话罗锲还真说的有几分道理，罗门帝国那样权力高度集中的国家，确实比伦萨过气的所谓民主政治要高效实用。 恰逢此时，一队安静的疑似示威者的家伙突然从街区十字路口出现，带头的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举着火把静静的看向洛恩，随后裂开嘴，“守夜人，死。” “……退后点。”洛恩示意提芬妮不要害怕，然后就一拳砸向旁边的店铺门，在蒂法发出惊呼之前就‘神奇’的将门锁从门上拿了下来…简直像是变魔术似的。 “进去” 戏法师声音平淡，就像是叫孩子回家的家长。 在孩子们或惊慌或好奇的注视下，洛恩将门打开，然后淡定的看着几十公尺外冲向自己的疑似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又看向忐忑不安的孩子们，安慰道：“闭住眼睛，捂住耳朵，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乱睁眼。” 他没有让蒂法或提芬妮带着孩子跑路，因为如果自己都不是这些邪教徒退对手的话，那么孩子们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生还……或许那时死亡对她们反而是一种解脱。 啪， 洛恩将店门关上并把金属锁头重新放入木门之上，将屋外的混乱邪异与屋内的宁静分割开。他右手凌空一抽将内藏短剑的手杖凭空变出，提着银色左轮，面带微笑的走向那伙暴徒。 这是一家专营绅士手杖的店铺，在孩子们刚躲到柜台后面时，几乎连成串的枪声与惨叫声连连响起…这次面对复数敌人，洛恩可没法像之前那样从容淡定的将敌人枭首来保持‘安静’。 蒂法虽然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害怕的要死，但是她却在心底有一丝异样的，不同寻常的兴奋……就像是许多年轻冒险家一样，一边害怕一边享受生死之间冒险带来的兴奋感。 而比起互相抱在一下颤抖祈祷的女孩们，内特就显得非常淡定……这被蒂法理解成了迟钝。 “快蹲下你这个傻瓜！”姐姐当机立断的将从柜台探出脑袋，好奇地看向木门的弟弟一把拽了下来，“笨蛋！万一子弹穿透木门怎么办，你不怕死啊！？” “不会的。”内的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笃定的说到：“哥哥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他说过，会永远保护我们的。” “你这个傻瓜！”蒂法气的敲了一下傻弟弟的脑门，“子弹又不会长眼睛，它才不管会打中谁呢！” “但是握枪的手，是由哥哥控制的啊。” “我对你这个笨蛋无话可说了，总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蒂法话没说完，木门上就传来了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包括蒂法在内的女孩都忍不住尖叫起来……但这还没完，在她们恐惧的弹出脑袋看向木门时，尖锐的剑尖刺破肉体的声音传来，随后，剑尖带着一簇飞射的血花贯穿木门。 鲜血在店内划过一个略缓的弧度，溅射在柜台上，再次将女孩们吓的尖叫起来……但尽管如此，蒂法还是克服恐惧一把将内特拉到怀里，阻止了这个傻弟弟不知好歹的想要用手去摸血的冲动。 如果内特以后成为士兵的话，一定会是一名有着超大心脏的无畏者。 屋外的战斗越发激烈，不断有人被丢到街道两侧的店铺中去，子弹发射的咆哮，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骨骼断裂的惨叫声……已经难以被形容描述的诡异低吼，令孩子们的心脏几乎悬在了嗓子口。 半响，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在店门发出一阵吱呀作响的扭曲声后，门锁附近的木板就像是积木一样被‘切割’开来，随后木门大开，一个熟悉的，肩膀不断有规律起伏的，有着些许急促呼吸声音的人影在双弦月的照耀下出现在门口。 “出来吧，安全了……呃，这次一定要拉下兜帽低头一个跟着一个走，不要看四周。” 内特拽着洛恩的衣角，蒂法伸手搭在内特肩膀上，提芬妮的两个妹妹跟在蒂法后面，她自己则在队伍最后……尽管排头的洛恩尽量将一些少儿不宜的残肢断臂踢开，但是手足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还是让提芬妮忍不住稍稍抬头偷看。 然后，她干脆的被血腥的肢解恐怖景象吓的翻着白眼晕了过去……蒂法因为半眯着眼睛看不真切，所以虽然害怕但是不至于被吓到，至于内特……说实话要不是洛恩亲眼看着这小子长大的，否则他都要怀疑小家伙是不是也‘被’穿越了。 而提芬妮的两个妹妹很听话，从始至终都不敢睁眼…好在据点就在前面路口转角不远的地方，不然把提芬妮抗在肩膀上的洛恩还真不放心让那两个小姑娘垫后。 接下来一路有惊无险，除了碰到几队巡逻的军警稍微浪费了一些时间证明‘我就是我’外，一行人再没有遇到任何暴徒，毕竟沃克街有太多敏感地方，比如圣安多大教堂，瑞安多市立小学和中学，以及警察局等政府机构。 如果这里都乱了，那么瑞安多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沦陷了如此想来为了凸显‘地位独特’与‘不同’而搬出沃克街的市议会，还真是倒霉。 正文 第二七一章 完全失控的局势 “队长你这么坏会早秃的……” “啊哈，我只是记忆力不好而已，你不要恼羞成怒啊。” 最终，不放心洛恩独自出去的艾文自然是和他一起去凯特小姐家接她妹妹…毕竟现在的情况可要比1个多月前黑死疫最猖狂的时候要危险对了，后者只要你小心防范就不会有危险，即使染病后及时治疗也能获救，但是暴动……稍不留神，就会留下终生遗憾。 “我还是觉得我们最好调离瑞安多，去帕洛斯比较好。”洛恩看着为自己整理衣领和围巾，越来越像一个合格妻子的艾文，轻轻抓住她的手，“不是我害怕或是当懦夫，而是我想给你们提供一个更好的环境……” “那坚守在这里的大家怎么办？” “我可以留在这里啊！”洛恩拍拍胸脯，“把你们送走后，我会坚守到这次的暴动和之后的余波彻底结束… “在瑞安多恢复往日平和后再申请调去帕洛斯……如果你担心瑞安多的话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多久都可以！” “……那你背着我偷吃，学凯恩斯先生那样保养小三怎么办？到时候我走喽稍不留意，头顶的翡翠王冠不就掉下来了？” “……”洛恩被这句话噎的没法还口，毕竟有句老话怎么说…衡量一个人，要去看他的朋友和敌人；敌人的话他暂且没有，但是比较亲近的朋友吗……凯恩斯先生你害人不浅啊…… “开玩笑的！”艾文再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扑哧笑了出来，“那就等这些事全部结束后再说吧……别催我，好吗，洛恩？” “好。” ………… 两个小时前，市议会广场。 轰隆隆， 随着连绵不断的闷雷响起，稀疏的雨滴渐渐变的密集，如同水幕一般浓密的冬雨不停泼打在广场上浇灭了杂乱无章的小型营火，却无法扑灭群情激奋抗议者手中的火把与心中燃烧的火焰。 他们的愤怒被无限放大，就像中了邪一样双目通红的不断冲击着缠绕满铁丝网的拒马。 正在给孩子们包扎伤口的西玛，正告诉他们在这波暴动前不要乱走免得伤到自己时，大衣上沾满连雨水无法冲洗掉的稠血的雷吉斯，全副武装的冲了进来，“有邪教徒！” “在哪！？”西玛十字剑出鞘，安抚孩子们不要害怕躲到桌子下后，就跟着雷吉斯一起出来。 帐篷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尸体，其中两具身着白色长褂类似研究员的家伙死状最为凄惨，不是被分尸就是斩首。 “就是他们？”西玛不甚熟练的开启灵能视觉，费劲的确认半天后，也没发现任何不正常残余灵能波动……看起来和普通死者没什么区别。 “这些家伙绝对有问题……即使被剑砍到被子弹打到，都像是没有痛感似的疯了一样的向我冲来……对了，记得千万别让他们近身，否则这些疯子会突然自燃起来！”雷吉斯指了指自己衣摆处焦黑烧痕，“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现在就被烧成南大陆人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他们自燃吗？”西玛一边快速检查装备一边向雷吉斯询问敌人情报……疑似邪教徒的超凡力量出现，意味着战斗变得不可避免，那么再磨磨唧唧求证显然不是一位合格战士该做的事，“你是怎么做的？” “我被抱住或者包围的话，打个响指的瞬间就能轻易脱困……不过如果换成你的话，应该不会被那些空有冲刺速度但灵活性欠佳的敌人包围住的吧？唔……其他建议的话，尽量一击毙命，毕竟没了脑袋的话管他是什么怪东西都得死！ “哦对，记住他们没有痛感！要害攻击之外的手段无法令他们退缩……至于精神欺骗类，隐匿类超凡能力等的影响未知，毕竟我不擅长那些……至于通用类具有杀伤效果的法术对他们也很有效，可惜你不擅长。” “我只要有剑就足够了。”西玛深吸一口气，看向市议会入口处正怒骂着冲击拒马的抗议市民，“我们支援正面显然不能影响战局，进入一会里面截击邪教徒尽量保护那些无辜者吧。” 西玛说着，双手握剑将剑尖轻轻点在地上，一圈金黄色的灵能波纹缓缓以她为中心扩散出去，虽然范围不是很远但范围内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勇气’，尤其是雷吉斯。 “这就是‘阵列线’？”雷吉斯原本对这次突发状况可能引起的蝴蝶效应有些恐惧，但是此刻这些‘无用’的顾虑统统被视死如归的勇气所挤压消除，现在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当然，是精神上的…… “以士结阵，血肉之躯所铸之线……这可不是单单由‘士兵’能力提供的‘战胜死亡恐惧的勇气’，而是自身一往无前的精神…难怪小丫头从来不会退缩。” 低声自语一句，雷吉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信号弹准备打出……随后就被西玛小姐制止。 正文 第二七二章 染血夜 事发太过突然以至于大部分军士在发现这次状况不同寻常前，第一道外围防线就被破坏殆尽，军士们不得不和警察一起退入内庭封锁大门，暗自祈祷面前这扇铸铁大门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厚重的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拉开的铸铁大门，仅仅两分钟都不到就被彻底融化……而造成这一切元凶是一个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有着普通研究员大半的瘦弱男子，后者趴在门上的瞬间就开始自燃起来，高温将他的尸体和金属大门一起融化。 随后一大批早就将脸蒙上的，表情呆板眼神空洞的持械暴徒便带头无视地上高温的金属溶液，冲入大门……即使踏出血肉模糊的可怖脚印，也没有丝毫退却。 在这种‘大无畏’牺牲精神的引导下，还存有正常人顾虑与理性的示威者被大大鼓舞了。 他们抱成团，怒吼着发泄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加之被刻意引导下逐渐失去最后的理性……本就空荡的大脑中此刻更是只剩下纯粹的破坏欲望，仿佛这样才足以宣泄出心中丧失亲人的悲痛与对这个社会不公的愤怒……以及暂时抛下对权威的盲从与恐惧。 “开枪！”值班军警队长在人数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果断发出了攻击命令，否则不等军事法庭来审判自己，他和他的兄弟们就得先一步被愤怒的暴民撕成碎片，“愣着干什么，开……”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顺着大厅墙壁用四肢高速爬行，比壁虎还灵活的暴徒突然扑倒在地上…随后，在手下惊恐的注视下，这位小队长连哀嚎都为发出就连同着袭击者一齐剧烈的诡异燃烧起来，顷刻间便被烧成灰烬。 “开枪！”离得最近的军警再无顾虑，不断扣动手上的连发步枪扳机，瞬间将那个还像袭击其他同伴的‘火人’打成筛子，“该死的，这是什么怪物!?都给我打起精神，敢靠近的格杀勿论！” 如果说之前将他们当成平民对待，军警们还有最后一丝顾虑的话……随着值班小队长在大家面前惨死，这些国家机器再无任何顾虑。 市议会大楼前厅顷刻间变成了一个修罗场，军警的怒吼与暴徒嗜血的笑声，子弹呼啸与临死前的悲鸣，充斥满了这原本象征伦萨民主与自由，还有平等的‘神圣’之地。 暴徒实在是太多了……只坚持了不到2分钟，汹涌的人潮就淹没了军警阵地。在绝对的人数劣势和缺乏重武器防守的艰难情况下，接过指挥权的副队长不得不下达了各自撤退，坚守待援的命令。 至于那些肥头大耳，引起这一切矛盾根源的该死议员？或许在上位者眼中那些猪猡的狗命比军警值钱，但是在值班副队长眼中，他宁可这群尸位素餐的蠢货全部被暴徒生吞活剥，也不愿意自己的兄弟因此受伤……他们已经受够了这些议员的鸟气，是时候让他们慢慢和暴徒亲密谈判去了。 反正他们也很擅长耍嘴皮子，对吧？ 暴徒的进度远比雷吉斯想象中要快，在他和西玛赶到议会厅时，这个富丽堂皇的，曾经决定伦萨大部分政治走向的大厅，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修罗场。 平日里曾经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议员们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愤怒的暴徒开膛破肚…他们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不可置信与惊恐，而他们的血肉则被暴怒至极点，被血腥刺激的几乎失去全部理智与人性的暴徒分食…… 雷吉斯脸色发白的拉着西玛藏入走廊中靠窗的落地帘内，刚好避过一批目光涣散嘴巴半张，露出有着非人尖牙利齿的暴徒……直到他们走远后，他才松开捂着西玛的手，“冷静一点，现在就算冲出去也于事无补……还是先把存活的议员救下来再说。” “好！”西玛费了很大劲儿才松开握剑的手，之前路上他们也碰到过好几个会‘自燃’的暴徒，虽然解决起来很费劲但也不至于威胁到他们。 但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精英’暴徒就不同了，那些怪物有着可怖的爪牙和匪夷所思的速度，如果不是超凡者，那么普通军士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即使是西玛，也无法一次性应付超过5个的‘精英’暴徒；至于雷吉斯，他在战斗空间足够自己放风筝的情况下倒是不用担心……但问题是现在是在室内，他的‘瞬移’能力至少被废掉一大半。 “希望罗锲能快点带人支援过来吧，只靠我们两个可没法带着幸存的议员突围……”雷吉斯一边低语着一边跟在西玛身后，“要是洛恩在就好了，那小子只要一睁眼一闭眼就能把周围情况掌握的清清楚楚……” “前面有敌人，怎么办？”西玛压低声音看向雷吉斯，她总是习惯于接受并执行命令。 “人少了就干掉！”雷吉斯握紧银色左轮，“人多的话我们就溜…我的意思是战术性撤退。” 正文 第二七三章 盛装的丑姑娘 “给特勤组的‘暗杀小队’下命令让他们加速行动，我要立即看到那个家伙的首级！！！” “是！”副官虽然不知道‘暗杀小队’行动目标是谁，但是她丝毫不怀疑那个家伙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维克托！你怎么敢……” 原来，在瑞安多示威暴动的幕后既不是市长柯林在为他们撑腰，也不是罗锲控制的军警部门暗中排人煽风点火……而是罗锲以官方便利包庇保护其行踪的维克托。而后者为‘报答’他们，会帮他们做一系列见不得光的事情。 至于席卷瑞安多的黑死疫是不是罗锲他们要求维克托做的……这件事可没法乱猜。 但罗锲也没有失了智的完全信任维克托，那家伙绝对是个定时炸弹。深知这点的罗锲早就打算在‘事成’后秘密解决掉维克托，这样他们在瑞安多做的一切都死无对证，即使事后被人发现端倪也无从调查。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维克托竟然提前把他们给卖了，而且还是疯狂到做出这种事情！ 议员们的死，意味着伦萨上层在‘约定俗成’范围内的权力斗争的遮羞布被狠狠的拔了下来……这无疑等于新党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狠狠扇了保守党一个耳光……这绝对是女王不愿意见到的，她要的是极限施压获得的真正谈判筹码，而不是愚蠢的灭掉一些无关痛痒反而授人以柄的喽啰---罗锲是她的人，他犯的错全部会被归咎在女王头上。 “这次事件必须被定性为暴乱……如果让维克托制造的血腥事件暴露出去，那么新党就完了，女王也……”罗锲脸色愈渐狰狞，他抢过旁边护卫手上的液压轻型步兵炮，对准几个正在蚕食尸体的失智暴徒扣动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将他震退好几步，但是罗锲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疼痛，无视胳膊上被撞出的淤青，怒吼道：“发什么呆！谁敢放走任何一个暴徒，我就亲手枪毙了他！！” 是的，这些几乎沦为怪物的抗议者不再是人，被追杀的无辜示威者也在罗锲的定性下被划为‘该死’的暴徒……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一场为了遮掩丑闻与维护政治利益，在以‘为了伦萨更美好明天’的‘大义’遮掩下的，被装扮与粉饰的非常漂亮的，提着屠刀的小姑娘---她会在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中，只展现出光鲜靓丽的一面用以遮掩华服之下丑陋的罪恶。 ………… 奥特莱斯古董店旁，一队军警看似随意的路过这里，实际上每个人都毫不掩饰的向店面投来警惕与防备的眼神。 “罗锲这家伙就这么有自信？只靠自己就可以镇压住暴乱？”队长坐在一楼的接待台前的高脚登上，端着咖啡，透过磨砂的彩色玻璃看向门外影影绰绰的身影。 “差不多吧。”旁边的洛恩短暂思索并组织了一下语言，“即使里面有疑似莫比乌斯的邪教参与，但是非凡存在都只是一些很低级的怪物，即使普通子弹也能造成很有效的杀伤，更不用说军警主力部队可是有步兵炮和液压枪这种大杀器了……这不过那些灵敏的‘精英’怪物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但是这应该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 “你一个人能对付多少个？” “弹药充足且不担心误伤，场地有利的话……大概15个‘精英’怪物吧？但实际上不可能有那么完美的条件，所以七八个属于正常范围，再多的话就比较危险了。” “嗯……”队长放松的点点头，“那也就是说只要我出马，那些喽啰就只剩下被割草的份儿。” “别太瞧不起人啊秃顶大叔！” “嗨，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呐……对了，反正这里他们也只是盯着我，这样，你和艾文去支援医院，我担心太太她们那里局势更危险。” “你一个人行吗？帕蜜斯门怎么办？” “我会请米兰达帮忙的。” “好……注意分寸，别逞能啊老头。” “我不是老头，你个臭小子！！！” 军警所谓的‘严密’监视，对洛恩这样的守夜人来说就是个笑话。再没有超凡者制约的情况下，即使军警动用了可以‘反隐匿’的黑科技仪器使得守夜人的提灯无法发挥隐匿效用，但是单凭自身的潜行技巧以及卓越的身法，他们两人也不是几队军警就能监视住的。 至于据点会不会被搜查……那些军警在踏入据点内要是还能神志清醒且记得自己的任务，那么普莱斯就干脆别当守夜人队长了，改行回老家种红薯算了。 大约15分钟后，瑞安多市立医院 不大的医院挤满了各种伤员，大多数都是普通外伤，至于小部分被咬伤感染疑似‘狂犬病’的患者被束缚在铁床上单独隔离在一个区域。洛恩和艾文到达这里时，正好遇到一批抗议者带着受伤的同伴前来治疗，他们拒绝将被咬伤的同伴隔离起来，正在与负责诊治的医生争执。 正文 第二七四章 罗锲的体面 或许他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在这个混乱的时候不需要有脑子爱争辩的家伙，只需要服从……要不说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理智的存在反而会带来更大的折磨。 时间在对伤员的急救，病患的哀嚎，与被感染的呼啸中迅速流逝……等洛恩被艾文叫醒时，瓢泼冻雨已然变成淅沥沥连绵不绝的小雨，暗无明月的漆黑之夜也被希望之光代替，虽然阳光依旧无法刺破厚厚的云层，女神的眷顾也未曾降临，但至少天亮了。 “有个军警在找你？” “我？” ………… 20分钟前，血色的瑞安多市议会大厅内。 折损了近百军士的罗锲，终于率众彻底攻陷了被暴徒占领的市议会……或者应该用‘光复’更恰当---毕竟这座华丽的殿堂自始至终从未属于过人民。 不过又有谁在乎呢？这里除了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带着防毒面具呼吸粗重的军警外，就只剩下死人了。 噢，对了 还有几名藏在杂物间里苟活下来的，精神几近崩溃的议员---这唯一的‘硕果’让罗锲不那么像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暗杀小队有什么消息吗？”揭下防毒面具的罗锲，疲惫的坐在一张华丽的议员椅上，丝毫不介意上面残留的血污与内脏碎片。 “没……”小脸煞白，嘴角还有呕吐物残留的副官干呕了一下，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环视四周宛若地狱的可怕场景，“联系了好几次，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大人，要不要再联系一下？” “不用了。”罗锲神色异常平静，抓着手枪的右手收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后叹了口气，“给你一个任务，去我的办公室把保险柜打开，密码是……你要确保烧光里面的全部文件，然后其他的贵重物品都归你了。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的副官脸瞬间面无血色，肢体僵硬，平时灵巧的香舌现在就像是被栓了一条渡轮一样动都没发动一下，只剩本能发出的‘嗬嗬’声。 “别愣着了，想活就快点走！”罗锲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女孩猛地回过神来，惊恐之中带着一抹集合了感激、悲哀、怨恨、不甘与解脱的复杂神色。 她最后一次正式的向罗锲行礼后，戴上与众人无异的防毒面具，大步离开。 罗锲叹了口气，他将一个亲卫叫来，“去一趟柯林市长官邸，告诉他……算了，还是别去了…… “带受伤的弟兄们去治疗……然后，你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走吧，永远不要回伦萨了。” “就这样放弃了吗大人！”即使带着防毒面具，也能从亲卫嗡声低沉的语气里听出浓浓的不甘，“仅仅是因为一群迟早得该死的猪猡提前死了，事情就没有缓转余地了吗？”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罗锲环视了一圈周围不比屠宰场血腥的议会大厅，自嘲的笑了起来，“哈，复杂的事情到最后，就会变的这么简单……在大人物的世界里多数是非黑即白的…我们还不资格成为灰色地带的幸运儿。 “而这件事需要一个替罪羊---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梁，“就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最好的选择吧……最后一刻能站在舞台中央，我还真是荣幸呢。” 罗锲知道，只要自己一死，所有被掩盖起来的事实都会经过一系列的巧合被发现，而在那之前他就会被诬陷为早已背叛女王私通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在成全了几位被指定的‘神探’后，他就会毫无疑问的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独自背负所有的骂名---这是作为除了女王和其他顶层力量之外，第一个享用蛋糕的后辈所要担负的风险与责任。 “上次是艾斯，这次轮到我了。” “……我们，不跑吗大人?”亲卫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艾斯能逃，我们也能逃！兄弟们都相信您愿意追随你到世界上的任何角落，无论是凶险的迷雾海，还是大洋彼岸的世界尽头！ “即使是地狱，我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地狱……？”罗锲反复的呢喃着这个陌生的，伦萨语中原本不存在的，自罗门帝国舶来的外来词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罗锲看了一圈周围的场景，嘲讽的低笑一声，“这里，不会比地狱差多少吧。” 他轻笑一声，拿起早先丢在浸血地毯上的连发步枪。 “做了这么多年特勤处干员，我都快忘了最初自己是为了什么参军的了。” 他既陌生又熟悉的拉动枪栓，随着连发步枪弹仓内最后一颗残弹被退出，机匣发出清脆的“叮”声将弹夹片弹出。 “好久都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了……”罗锲从肩挎式弹药带上拿出一个8发子弹的标准弹夹按入，“我是士兵，不是逃兵……所以即使希望渺茫，随时会死，我也要面对敌人死去，而不是背对政敌被构陷的生不如死。” “下命令吧大人，我们愿意追随你！” 周围的十几个亲卫，虽然没有任何言语表示……但是他们越发收拢的警戒圈，检查弹药物资的习惯性动作，却是最好的表态。 “好。”罗锲欣慰的弹了弹钢盔边沿，发出令人愉悦且追忆的‘叮叮’声，“敌人在布里尤德大道19号！ “跟我冲锋，战士们！” 正文 第二七五章 重拳出击戏法师（上） 洛恩摸了摸下巴，对那名军士说到：“我知道了，你继续执行任务吧。” 把忐忑的军士打发走后，洛恩把菲奥娜太太她们都叫到一起，将情况大致交代清楚后，还没等菲奥娜太太分析局势，罗大夫就率先开口，“这次异常‘狂犬病’背后，肯定就是那个躲在尼格雷蒙别墅里的家伙，还等什么呢，我们现在就……” “稍安勿躁！” 菲奥娜太太轻松的只用一只手就把罗大夫按了下来，后者讶异的看了一下自己颤抖的双手，想要再次起身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劲… “大家都浪费了不少精力在调配‘治疗药剂’和灵能用于压制那些发疯的病人上面，现在出击的话，以我们的状态恐怕有去无回……再说，这种危险任务必须获得队长的批准，并申请相应的污染封印物。” “可是去迟了的话罗锲中尉他们不就……” “罗平，我们是守夜人不是慈善家。”菲奥娜太太语气逐渐严厉，“我知道你想要救人，但如果是以将自己置于危险为前提的话，那么我宁愿那些和我们无关的人呢去死，你明白吗？” “……” “我们回据点。”艾文给洛恩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安排马车，随后看向欲言又止的罗大夫，宽慰道：“稍微计划并休整一下就出发前往尼格雷蒙宅邸……我保证，我们会找到解决这次危急的办法。” “……” 20分钟后，守夜人据点地下安全区域内 包括罗大夫在内执行了一晚高强度任务的守夜人，都相继服下沉睡药剂---一种通过快速深度睡眠来迅速恢复状态的魔药。这是一种配置难度和价格都较高的药剂，虽不能频繁使用但依旧不失为各大教会最常备的战术物资。 有梦魇梦境的洛恩当然没喝，他偷偷把自己的份截留了下来等着以后换……咳咳，大战在即洛恩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在挑战一下‘光头刺客’，他有预感，只要击败了那个敌人就能获得很不错的收获……随后他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眼。 猩红色充斥满视觉范围的血色迷雾渐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令人烦躁乃至发狂的无意义呓语，但这一切对于早已习惯的洛恩来说已经属于家常便饭…毕竟任谁经历过上百次同样的污染后，只要还能活着，基本都会麻木或者说习惯。 某方面来说，这也是洛恩在以后凶险的日子里能拥有较高精神类污染抗性的功臣……当然，现在他还没有体会。 在车厢中醒来，周围熟悉的环境依旧。天使小姐比起刚开始只能被束缚于车厢内，想在她已经可以离开车站一定范围，但不能持续太久，否则就会变得虚弱并被一只看不见的……姑且称之为‘手’的东西强行拉回去。 今天，她也在车站顶上借着猩红的月光读恐怖故事…别说，还真有点那种气氛。 目的性很强急于去解决‘光头刺客’的洛恩没有上去逗她玩，而是具现化出了一匹代步马---这是洛恩最近才获得的进阶能力，具现出一些基础活物。他不怎么熟练的骑上马，歪歪扭扭的驾驭着这匹温顺的伪物赶往废弃都市中最大的市政厅。 脑后有着高清条形码顶着一丝不苟锃亮光头的刺客，依旧和以往一样摆着非常有型的酷炫oss站在市政厅顶楼破开的窗户前，默默的看向远处骑马接近的戏法师。 随着洛恩战斗经验的越加丰富，‘光头刺客’早已放弃了远处狙击敌人浪费精力和弹药的尝试，他没有丝毫心灵波动的看着这个又上来挨揍的敌人， “你要是能乖乖站在那里让我一枪打死多好……”来到顶层，看到走廊尽头穿着整齐黑西装白衬衫，打着一条精致红领带面无表情的熟悉光头，洛恩暗自叹了口气吐槽一下，随后‘仪式性’的掏出手枪，几乎和光头刺客同时向对方射击。 类似的场面洛恩起码经历了几十次，从刚开始被打的抱头鼠窜到被压制时偶尔能还击，再到进阶8阶戏法师后可以勉强不依赖掩体正面交锋同时躲避子弹，在到现在对弹道敏感的危险直觉以及灵活身手的完全展现---在遮蔽物足够的情况下光头刺客的射击几乎无法对他产生威胁。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这家伙在前几次的交锋中竟然用出了传说中的枪斗术---子弹拐弯的反科学能力……虽然弹道只能小范围变动，但是足以将洛恩变成跑尸脚男。 在这种情况下极限闪避就变成了花样左右横跳作死行为，寻找厚实的掩体才是正确处理办法……这是跑尸了好几次后洛恩得出的结论。 正文 第二七六章 重拳出击戏法师（下） 不过那是之前，现在洛恩已经能和光头刺客在近距离交战上打个55开了。 可惜这位光头老哥不像是夏尔骑士或是阿尔托利亚那样会刻意放慢动作‘喂招’，他只要抓到一点机会就会重拳出击，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否则这么一个有着丰富格斗技巧与战斗经验的人绝对会是一个好老师…… 咚！ 被光头抓住机会抱摔到地上，前者虽然疑惑洛恩为什么不用那种‘戏法’再次消失脱身，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重重的一圈砸向嘴角沾血的洛恩…按他的经验，如果这一拳击中的话，足以将这个恼人的‘蟑螂’脑壳砸碎，然后他就再安静好一段时间，直到下一次这个家伙再次不自量力的上门挑战。 但就在光头刺客拳头砸入洛恩鼻梁，飞溅的血珠停滞在空中的一瞬间，洛恩突然消失了。 来不及卸力的光头刺客狠狠的一拳砸在地板上，被攻击了无数次的水泥地板终于不堪重负被打出一个蛛网状的裂隙，将光头刺客的拳头卡在了其中。 “！！！” 但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即使一只手暂时无法移动，也迅速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光头刺客以被卡主的拳头为圆心猛地蹬腿旋转起来，锃亮的有着条形码的后脑上，几乎是擦着洛恩从上刺下的手杖末端而过，同时飞旋的双腿快速的一个扫堂腿将洛恩踢倒。 被踢飞在空中的戏法师凭着优秀的协调能力，再次挥舞手杖用手杖砸向光头刺客被卡主的手腕，这一下如果击中的话，恐怖的力道足以粉碎他的腕关节，断其一臂远胜伤其全身！ 但在最后时刻，手杖即将击中光头刺客手腕，下坠速度最快力道最强时却被光头刺客另一只手精准的点在中段，这巧妙的卸力一击让手杖失控的砸向一旁的空地，即使敏捷如洛恩想要临时变招也已经太迟了……倾尽全力的一击击空，杖尾击打在地面剧烈颤抖起来险些让洛恩脱手。 就在他准备收杖再来一次时，光头刺客死死的捏住杖柄。 人在空中还未落地的洛恩更本没有着力点，又怎么和光头刺客角力？继续死撑着不放手，只会让自己沦为一只提线风筝被丢到墙上都是轻的，要是这家伙把洛恩当成沙包在地上猛砸的话---就像是绿巨人抓住脚踝乱打的可怜洛基那样---洛恩也会被无情的摔成二傻子，前提是他不松手。 戏法师是死脑筋吗？当然不是。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随后按动隐藏的很好的机关，抽出杖柄中藏着的细剑。这招因为以前他搏击技巧以及击剑水平较差所以从未在光头刺客面前献丑，但没想到今天竟然起了奇效。 随后，又快又准的一剑狠狠刺向光头刺客的脖颈。 啪！ 可惜，如同洛恩所料，剑刃被手握杖柄的光头刺客勉强拨开，这次临时起意的突袭未能建功……但不要紧。 借着发作用力，洛恩在空中调整姿势---头下脚上着地。他是脑子秀逗了，打算试试自己的脸够不够硬？ 洛恩或许长期作为兄长，为了节省开支在买菜时能厚脸皮和商贩砍价，之后即使成为高阶警司，也会时不时睁眼说瞎话的敲诈一些无良商贩，而作为守夜人巡夜时更不会放弃敲黑帮竹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应该尝试用脸着地……即使他脸皮的确又厚又硬。 “那就尝尝这个！”洛恩伸手挡在面前并一把抓向木地板，顿时如同切豆腐一样将地板抓破，将其下的水泥地面切开……随后如同变戏法一样，坚硬厚重的水泥块被捏碎成一把‘散沙’投向光头刺客，木地板被塑性成尖刺状短矛，利用水泥碎屑构成的扬尘遮蔽，迅猛而又安静的刺向无法移动的光头刺客。 完全没有料到戏法师这一出诡计的光头刺客，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水泥碎屑糊眼这种下三滥的混混行为阴到了，但是他并没有暴怒或破口大骂，而是冷静的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作为一个宗师级杀手，即使正面战斗技巧比不上战场战士但也不会差太多…而优秀的五感是每一个杀手的必修课。 一双灵敏的耳朵，相当于他的第二双眼睛。 手持洛恩手杖后半截木柄的光头强没有乱动，他任凭那些作为掩护的木刺扎入自己体内……随后，他毫无预兆的将半截木柄猛地挥向烟尘之中。 “叮！” 洛恩自烟尘内投掷而出的，藏在手掌内部的短剑被拨开。坚固的手杖木柄上却之留下了一丝划痕。 但光头强却未放松警惕，反而不顾木刺嵌入肌肉内带来的剧痛，挥舞着手杖的木柄格挡向后方---那里发出了水泥碎屑相互不和谐碰撞产生的微妙噼啪撞击声。世间一切皆有因有果，所以即使他并未听到任何锐器破空的声音，但依旧握着木柄格挡向身后。 随后，在光头强脸上依旧保持着讶异不敢置信的神情中，禁闭着双眼眉头微锁的遗憾下，嘴巴稍稍张开的圆滚头颅就从光头刺客的肩膀上缓缓滑落。 随之一起掉下来的，还有半截切口平整的手杖木柄。 正文 第二七七章 银色使者 至于后面的木刺和投掷而出的短剑被光头刺客听到，进而‘看到’并对杀伤力较低的诱饵木刺投射攻击选择性无视，并将致命的短剑所格挡开则都在洛恩的计算之内……因为密布在空中的水泥碎屑虽然目盲了光头刺客，但是同时密集的颗粒也变成了最好的外层防御---前提是有着光头刺客那样控不到足以捕捉最细微声音变化的听觉。 这些看似嘈杂的细微声音被光头刺客在脑海中汇总，编织出了一副清晰的画面，将洛恩所有的攻击尽数收入眼中。因此，那些辅助佯攻的木刺就变的毫无意义，它们在接触到漂浮在空气中的水泥碎粒并发出细碎声响时，就如同清澈海水中高速行驶的鱼雷---又长又吵闹的气泡将其行踪暴露无遗。 而之后投出的‘致命’短剑被光头刺客用手杖木柄格挡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戏法师甚至在此战之前刻意将短剑磨钝，给光头强一种木柄非常柔韧可靠的假象……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做工精良选材考究的杖柄确实可以应付普通铁器，但却不至于无伤格挡开高速投射的短剑。 这样在做完所有前夕后，洛恩再‘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油画内并‘自以为’悄无声息的用同样的伎俩偷袭他时，光头刺客才会下意识的依靠手上坚韧可靠的木柄，而不是壁虎断尾的舍弃手腕也要闪避掉这致命一击。 这种种铺垫都是为了让后者低估洛恩从而放松警戒的手段。 如果是一般情况，那么坚固的木柄外再上光头刺客的格挡技巧，的确足以应付一般的剑士手持普通长剑的斩击，在攻击被被光头刺客偏斜开的瞬间，敌人就会因为近身的关系被他反击，甚至光头刺客还有不小的机会反夺武器转为主动。 他本人也会在安全后找机会解决致盲问题，最多十几秒就能重新恢复视觉……之后，丰富的战斗经验就会让他对同样的招数彻底免疫，洛恩想要再找到这么好的斩首机会恐怕会变得更难。 但这并不是一般情况，洛恩手里的武器也不是轻盈的伦萨刺剑或手杖里那种纯偷袭的藏短剑，而是标准的加重双手骑士剑---从夏尔骑士那里白嫖来的，有着锋利剑刃和较重质量的真正精良重剑，再加上洛恩用处全部‘气’的必杀一击，完美的结合了杀伤力与速度。 因此，在光头刺客格挡洛恩攻击的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被洛恩阴了，但迅猛凶狠的横斩实在是太快了，在他做出本能闪避之前就将木柄连同他的头颅一并斩下……就像被按着脖子压在上鸡仔，对举起屠刀的屠夫毫无防备一般，只有在被剁掉鸡头后才扑腾着翅膀做最后的反抗。 可惜光头刺客并不是什么练习生，所以他很干脆的倒在地上死去了。 事实证明，洛恩的戏法在出人意料的情况下还是有些作用的，羸弱的戏法师还是有那么几颗足以致命的狗牙的。光头刺客临死瞬间的讶异与遗憾，就是对这种表演最好肯定。 从强敌那里得到‘反馈’的戏法师僵在原地，过了好几分钟才舒缓似的慢慢匀速吐出一口气，非但没有几分钟前灵能大量消耗带来的萎靡，反而精神充盈意识清醒。 “原来如此。”洛恩嘴角扬起，他在刚才那个瞬间敏感的捕捉到了消化戏法师魔药所需的主要条件：戏法表演获得的反馈取决于观众的情感波动以及结果获得，他们的反应越是激烈，越是附和自己的预期，那么所获得的‘反馈’转化为的消化‘成果’也就越丰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通过击杀获得反馈的条件是建立在敌人‘看穿’了我的戏法但又无法阻止，由无可奈何或其他极端负面情绪所引动的反馈才是有效的……这和卖艺人‘演出’获得反馈相比又多了一堆苛刻到有点变态的条件啊……” 原地默默思索了一阵人生，洛恩突然爆起了粗口 “尼玛还要让敌人死得明白？干脆别叫‘戏法师’了改叫‘作死师’算求！”他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苦恼以后该如何让别人‘死得明白’而不是糊糊涂涂的嗝屁，那样就拿不到‘反馈’了……但同时也得防备敌人假死，否则自己告诉别人能力的详细内容并被绝地反戈一击干掉的话，那就太搞笑了。 难怪姊妹会掌握了那么多序列，却极少有高阶卖艺人序列的……干，要不是普莱斯长兄如父般照顾洛恩，他真怀疑这个早早掉发的坏大叔是不是故意坑自己了。 正文 第二七八 冰冷血脉 是在一间干净纯粹到只剩白色的无尘室内，那时的光头还是一个俊朗的翩翩少年…虽然依旧是光头吧。从提起银色双枪的那一刻起，早就被药物与高强度杀戮训练变成机器的光头少年，就开始了漫长而永无尽头的刺杀任务。 从开始的黑帮头目，到走私军火的集团董事，再到小国政要和大国领事……几乎那个和地球一样有着高度发达文明世界中的每个阶级的精英，都曾经直接或间接死在光头精妙到堪称艺术的刺杀手段之下……银色双枪也饮血无数，渐渐与光头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 它的‘觉醒’要归功于毁灭那个世界的可怕的，足以被称为天灾的诡异存在。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光头刺客完成了一单重要任务后正在美丽的海滨都市享受奢华的假期，随后毫无预兆的，晴朗的碧蓝天空裂出一道丑陋的黑色缝隙，如同潮水般涌入的，由黝黑液态物质组成的诡异怪物嘶嚎着涌入这个世界。 它们无差别的吞没了一切生物……各个大国几乎没做出任何正常应对措施就纷纷沦陷，这个世界就此沉寂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这些怪物在将文明体系完全吞没摧毁后离开了这里，剩余的文明幸存者沦为难民，因为物资匮乏与生存压力纷纷堕落为蚕食同类的低级生物……只有少数强大的人才能保持智慧与人性勉强活下来，光头刺客就是其中之一。 在悠长无法缺乏计算时间的旅程中，他渐渐发生了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变化……冥冥中似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引导至这个破败都市…… 短暂凌乱的记忆到此为止，洛恩拍了拍胀痛的脑袋总算将之梳理完毕。 “每次都要我费神整理记忆……就不能好心一点，帮我搞好了再喂给我吗？”随意吐槽一下，洛恩拿起双枪摆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中二姿势，“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叫‘银色使者’好了……唔，但愿你别让我变成队长那样的可怜中年男人。 “强，我所欲也，不秃头，亦我所欲也，二者可以兼得乎？” 至于那吞没世界的可怕黑潮怪物，洛恩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毕竟这个世界可是存在神明这种顶级生物的，就算天塌了也有女神帮他顶着，那干嘛要杞人忧天？殊不知思虑过度乃是发量之敌？ 稍微熟悉一下这对双枪，大概弄清楚弹道改变的极限和消耗的灵能后，洛恩捏着下巴肉有所思“唔…或许我该在衣袖附近专门为这两把枪制造两个‘礼帽中的长耳兔’口袋，这样就可以骚包的瞬间取出银色使者，给敌人表演个戏法？虽然获得的反馈微乎其微，但是架不住积少成多吗！” 半个小时之后，梦魇梦境世界古朴工业时期风格车站内， 将跑出迎接自己的天使小姐撞倒，并下意识忽略她惊讶表情的洛恩，自顾自的回到车厢内闭目养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将天使小姐关节反曲的按在地上，手指扣住了银色使者的扳机，撞针缓缓抬起即将敲下的瞬间，洛恩精神微微一痛随后猛的‘醒’了过来。 “卧槽！？”戏法师见鬼似得丢开手枪，不敢置信的看向天使小姐梨花带雨的委屈哭脸，完全没意识到刚才他做了什么蠢事…… 原来，刚才在市政厅废墟中练习枪术的洛恩不知不觉被银色使者影响，整个人的情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慢慢变得冷酷，无限接近于光头刺客冰冷杀手的思维……以至于后来无视天使小姐的欢迎，并在后者悄悄从他背后接近想要拥抱一下他时，‘本能’的‘反击’并要就地将这个‘袭击者’就地格杀。 “还好醒来了……”他后怕的看向旁边的镜子，里面的自己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就像是一个从小被洗脑并被训练为纯粹杀戮机器的怪物……如果强大的代价是失去自我的话，那么这件武器也太可怕了。 抹了一把冷汗，戏法师掏出怀表校准时间---这是他经常会下意识做的一件事。 “大概过去了近30分钟？也就是说持有银色使者超过半个小时，我就很可能变成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该死的！”洛恩定了定神，深呼吸几次后安慰了一下天使小姐，告诉她大致原委后，打算重新试验一下自己能持有银色使者的‘感性存在’极限时间，避免出去以后酿成大祸。 正文 第二七九 忏悔钉刺 洛恩拾起银色使者，在手上转了个枪花后将其收入袖口内专门制造的隐蔽枪袋……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却没有一点放弃使用这对‘神器’的想法。 “切！要不是它本身稳定性强，弹道平稳且子弹出膛后可以略微控制弹道小幅度转向，枪支本身重量合适且材质不错的话，我出去了以后就把它卖掉！唔……留下它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普通子弹可以通过注入灵能的方式来白嫖……” “一次任务大概能省50发子弹，也就是50银令，也就是2伦萨朗又10银令，也就是一个礼拜的基础工资……不不不，我绝对不是为了省钱才用它的！” 哼着小曲，感觉自己又变强了的洛恩照例享用了一下天使小姐的‘充电’功能，恢复全部精力后闭上眼睛，紧接着身形一阵模糊离开了梦魇梦境……空留脸色通红神情落寂的充电宝小姐姐独自抱着腿，蜷缩在他离开的位置上发呆。 ………… “你来看守帕蜜斯门，我带队。” “可是…这不公平！”艾文紧咬着嘴唇，寸步不让的和队长争执，但可惜后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申辩。 “服从命令，副队长艾文。”队长知道了实情后，无论艾文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带队前往尼格雷蒙宅邸执行调查营救任务，他压低声音说出了让艾文无法拒绝的理由：“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也要稍微照顾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 队长微笑着揉了揉艾文低下的头，“我还等着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为他洗礼呢，当初我太年轻，资格也不够给洛恩那小子洗礼……现在我也有牧师资格了，应该可以了吧？” “我明明都告诉洛恩不准乱说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队长嘿嘿一笑，“等这次的混乱过去以后，就让我来给你们做见证吧？” “……你乱说什么呢，听不懂！” 看着艾文捂着脸抛开，队长又欣慰又有些失落，就似是养了很多年女儿出嫁一样的矛盾心理……随后又有些担忧，“超凡者的结合，很少会有完美的结局啊……女神保佑，不要让导师的血脉再经磨难。” ………… 这次侦打一体的任务，由守夜人小队队长普莱斯亲自带队。除了艾文和菲奥娜太太留守据点外，其他人全部出击。 充分的准备与齐全的小队配置，即使碰到落单的序列6甚至序列5的超凡者也未必无法取胜。 除了常规武器补给以及部分由队长亲自保存的雷管---为此洛恩抗议过可惜经投票被全员否决了他携带雷管的申请---外，每个队员都携带了1个单位约60发的混合特种弹药，包括针对各种特殊敌人的。 而在封印物方面，队长‘自己向自己’申请了两件通用性较强且副作用不那么严重的污染封印物---洛恩怀疑就算队长要搬空帕蜜斯门，米兰达也不会阻止反而大概率帮他一起般---其中有一件是之前就用过一次，专门针对各种负能量的‘阳炎护符’。 另一件则是‘忏悔钉刺’，它的外形除了钉刺尖端有稍许早已凝固的干涸血液外，和普通木刺毫无区别。它只有一个能力：‘忏悔’，在短暂的延迟后制造一个‘凝滞立场’，将一定区域范围内携带灵能的生物和物体大幅减速凝滞，甚至连法术和附加了特定灵能的子弹也包括在内。 但‘忏悔’对范围内的普通物质无能为力，比如下坠的石块或纯火药驱动的子弹。 守夜人可以利用这个特性控制敌人，然后由‘忏悔钉刺’影响范围外的队友发动决定性的攻击将敌人击杀。 不过‘忏悔钉刺’的副作用就如同其名称一样，在持有者皮肤接触这件封印物的瞬间，一个无法用肉眼看到的木质钉刺就会在使用者头顶上方形成，任何外力攻击都会加快钉刺下落的速度。 如果摧毁钉刺，则它会在眨眼间完成重组并立即杀死持有人。 再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钉刺会在使用封印物三分钟时开始接触持有者透露，并无视一切物理防护将其钉穿，直到放弃封印物为止。忏悔钉刺的封印保存条件并不苛刻，只要置于带锁的容器内并隔绝一切血肉生物的接触即可，它没有自主意识。 以上，是洛恩才从队长那里拿到的资料；受限于普通守夜人队员的可怜保密等级，他只能在封印物获准使用后才能得知其具体信息。 队长挑选的这两件封印物足足以应对大多数‘猎魔狩猎’；阳炎护符由他亲自保存，至于忏悔钉刺则交给了攻击力较弱负责辅助职责的罗大夫，位于队伍中段的她被牢牢保护，是再合适不过的使用这件控场封印物的人选，而一旦她控制封印物出现问题时，旁边的雷吉斯可以立即用‘旅行’能力将她救走。 正文 第二八零章 不祥的豪宅 还有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尾巴‘悄悄’跟在队伍后面的尾巴……潜行能力惨不忍睹的6阶武器大师米兰达。至于另一个穿梭在异空间内的布偶小丑……连队长和阶位最高的米兰达小姐都没有发现。 在小队到达尼格雷蒙豪宅附近时，附近区域空旷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很难想象几个街区之外混乱的枪击声与哭喊声竟然没有传到这里，即使是个傻子，也猜到这里绝对有大问题。 随着小队慢慢接近豪宅正门，淡淡的，不祥的浓雾渐起。 强烈的不安瞬间涌入洛恩大脑，似乎他体内有另一个自己正在疯狂警告他转身离去，别管什么狗屁守夜人戒律和使命，快点逃离这个看似平静实则充满杀机的是非之地。 “大门没被破坏，就这么平静的敞开……这可不像是军警的风格。”探头观察情况的队长皱了皱眉头，以他对那些‘暴力分子’的了解，那些军警在任何任务中都一定会毫无顾忌的使用各种爆炸物现行清场---除非有重量级人质，否则被敌人挟持的人质一般都是第一批死与非命的，简直是异界版毛式反恐的翻版。 “洛恩？” 直到队长看着他疑惑的开口后，洛恩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迅速集中精神摒弃脑内不祥的杂念，转瞬之间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完美融入环境中的细微灵能波纹扩散至四周，将正门至豪宅大厅的区域无死角投入他的脑内。 除了随风摆动的花草外，没有任何活物被侦察到。 戏法师摇了摇头，“一切正常……” “这样吗？”队长耸耸眉头，随后安心的对洛恩和其他队员微笑一下，“大家别紧张，这虽然是侦打一体的高危任务，但以我多年的经验，那些坏家伙多半在我们追查到之前就脚底抹油跑路了，没必要那么紧张……当然，你们也不可以放松警惕，毕竟谁也不能肯定这辈子不遇上几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蠢货，对吧？” 队长沉稳的语气和自信的态度感染了大家，就连有些泛怂一度被内心想法影响到的洛恩都不再担忧。 “进去之后用手势交流，尽量降低暴露可能。” “那？”雷吉斯努了努嘴，比了比身后不远处某个极其不和谐的，在街道正中央突兀出现的纸箱子，“她怎么办？” “唔……不用管她吧……就算她暴露了，也能作为明面上的诱饵为我们创造突袭的机会。” 确实，一位6阶武器大师即使正面瞎鸡儿莽，也能支撑到守夜人小队布置好支援战术，这么看来米兰达蹩脚的潜行技术反而还挺有用的？只不过队长这个思维很危险啊……如果放到和平世界，绝对妥妥的被女权打落至渣男之流永世不得翻身。 “按照队形和既定战术，前进！” 队长下达命令后西玛便抽出长剑，另一只手紧了紧比臂盾稍微大一圈的哑光金属盾牌，猫着腰放低重心，几乎保持匿声的状态自大门而入；队长扶着后者的腰，紧握守夜人标配银色左轮……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按在西玛腰部简易护甲上的手，正保持着一个常用法印，随时可以完成法术最后的结印并放出支援技能。 随着队伍慢慢踏上洁净大理石阶梯，早已通过红宝石开启嗅觉强化的洛恩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一丝几乎散尽的火药味……随后轻轻戳了戳队长发量感人的头顶，比了一个战术手势。 ‘有火药味，敌人可能在附近。’ ‘明白。’队长无声点头，伸出左手食指中指并拢朝上，略微停顿后绕了两圈然后握拳，这是最高警戒时刻准备接敌的意思。 队伍并未因此停滞不前，而是越发谨慎小心的向前推进……随着一个位置阴险但是布置手法异常熟悉的绊雷被西玛发现后，众人的疑虑达到了顶点。 这个绊雷的布置手法有着过于浓郁的皇家特勤处的‘快速及实用’风格，空气中越发浓郁即使其他队员也能闻到的火药味都无不说明罗锲等人在此与敌人激烈交火过…要知道他们是几个小时之前来到的这里。但是无论墙壁还是周围精美的未被破坏的瓷器，以及干掉没有一丝血液残留的地面，都在说明这里似乎并未遭遇任何‘不速之客’…… 在队长和洛恩还有西玛低声讨论情况的时候，有着大心脏和好眼神的罗大夫及时扯住了雷吉斯的衣角，制止了这个‘闲人’想要触碰花瓶的举动。被罗大夫眯着眼盯着的雷吉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嘴角翘起耸耸肩比了个鬼脸，全当道歉。 这样缺乏情报的商议自然得不出有建设性的结果，众人随后决定继续前行。 在他们和空气斗智斗勇了近15分钟，终于摸到了原地下酒窖处向深处蔓延的黝黑洞口时，蹩脚的尾行痴女米兰达终于也‘偷偷摸摸’的进入了尼格雷蒙豪宅。她走了两步，才发觉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实在是太过‘明显’，这才小心的把精心准备的鞋子拿出，随便打开一个离她最近的柜子放好。 正文 第二八一章 深埋于地下的遗迹 本应只是稍微摇晃一下的精美花瓶，却诡异的被轻易戳倒，随后不符合常理的一起一伏的滚落至木柜边沿掉落而下……在接触大理石地面并摔成碎片的瞬间，它又违反常理的弹了起来。 随后，整个大厅就像是由不稳定3d投影仪投射的房间那样，忽明忽暗剧烈颤抖，在短暂的延迟后，现出真容。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被鲜血铺满，随处可见的弹坑被血肉填满，所谓的昂贵花瓶则变成了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头颅……墙面上，天花板上，整整齐齐的钉着无数具装备齐全精良的军警尸体。 他们双手呈竖直方向伸开与地面呈直角，所有人都是侧着被‘摆放’并头朝向同一个方向，朝向内宅，朝向通往地底深处的升降机。 “杰克~竟然是配合安神草药的小戏法幻术？唉，这些守夜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布偶小丑抽了抽本应不具有任何功能性的摆设鼻子，“不过将安神草药这种气味和燃烧后的火药味极度相似的药草用在这里，巧妙地遮蔽其本身存在……能有这么细腻心思同时又有这种知识储备的聪明蛋可不多，可惜这种小把戏也就玩弄一下低阶超凡而已，想骗你杰克大爷，还早了一百万亿年！ 布偶小丑的嘴咧的更开了，让人不禁担心他会不会就此把自己头‘笑’成两半。 “杰杰杰~~克！我知道了！原来下面那只老鼠是那个老好人，死顽固的弟子！这下有意思了，有意思了！！”它突然撤下自己的一条手臂，随后如法炮制的划开虚空，将之丢了进去，“杰克杰克！好戏上演了！” 随后，它无视逐渐消失在虚空裂隙中的手臂，也未对自己开裂的伤口做任何处理，急不可耐的追向地下区域……其一蹦一跳的姿势既可笑又惊悚，再配合上时不时从‘伤口’处掉落下来的棉花碎絮…如果有普通人目睹这一幕，大概率会在几秒内理智奔溃，不被吓死下半辈子也得在半疯癫状态度过。 原尼格雷蒙豪宅地下酒窖，现在被改造的面目全非，取代酿酒橡木桶的是各种构造简单却足够实用的木质脚手架和吊车。 队长和西玛小姐站在中间的吊篮上，对负责操纵的凯特小姐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放下吊篮。在深入地下的井洞四周钉着两个粗大的铁质长钉，上面拴着柔韧的长度足以满足大部分探险需求的细绳。持有‘忏悔钉刺’的罗大夫和保护她的雷吉斯分别抓着绳子，在距离吊篮10公尺的地方无声的尾随，如果队长和西玛遭遇伏击，他们能第一时间支援。 地上部分负责保护吊篮和绳结的是洛恩和控制吊篮的凯特。她在酒窖入口处精心布置了复数的包含外露诱敌、限制走位、跟踪追杀以及大威力一锤定音的诡雷。除了拥有能在瞬间转化为空气，水或其他自然物质能力的超凡者外，其他任何大意踏入其中的倒霉鬼，都会被重创乃至击杀。 当然，这些绊锁诡雷也有洛恩的功劳，戏法师的‘惊喜表演’能将它们完美的融入地板，木门和天花板之中，即使观察再细微的陌生人也没理由发现……除非和洛恩一样保持灵能视觉一直开启，或有其他特殊侦察手段。 洛恩布置好静默屏障后---从艾文那里理所应当‘白嫖’来的简易法术---升降机开始在凯特的操作下缓缓运作，吊篮被一点点的向下缓慢放。去比了一个战术手势后，领先罗大夫一个身位的雷吉斯率先踩着墙壁抓着细绳，与吊篮保持10公尺距离紧随他们而下，罗大夫则捂着吊在心口处的木盒，随时准备发动‘忏悔木刺’。 在被静音的简易木质齿轮令人担忧的扭动中，时刻保持高度戒备的队长和西玛终于安全落到了地底，随后是雷吉斯和西玛。 洛恩在确认安全后紧随而下，至于凯特小姐则被留在上面断后并看护设备……不过就在小队成员深入甬道后不久，等在门口的米兰达小姐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和脸上毫无意外之色的凯特挤了挤眼睛，就一把抓住细绳速降下去。 “还没到春天怎么猫就开始叫春了…真是受不了！”凯特气不过的哼了一声，随后继续对着酒窖入口处架起特意从守夜人仓库中申请下来的高压步枪，这种大口径的恐怖武器，破坏力足以瞬间将犀牛头颅炸出一个血洞，正常生物根本不可能承受住这种攻击，即使是超凡者也一样……当然缺点就是难以控制，单发装弹发射效率低，液压气管更换费时费力。 但在以射击见长的凯特小姐手里，这些都不是事。 “哪个不长眼的再敢进来的话，哼哼……一枪打爆你的狗头！” ………… 幽深黑暗的甬道之中，新添了一位成员恢复到6人编制且战斗力更强的守夜人小队在谨慎向前摸索，每到一个分岔路口，队长都会谨慎的派人探查明情况后才继续深入主路，他完全不打算采取分兵探索这种效率最高但是危险性激增的办法。 “我可以单独把岔路内的情况探明的。” 正文 第二八二章 被历史车轮碾碎之人（上）求推荐票 但是老人家毕竟不是超凡者无法执行这样的高危任务，而且现在派人去接他也不现实，那么解读‘文字’的重担就落在和泰勒先生交往最为密集，勉强算是半个历史学家的洛恩身上了。 洛恩看似专注的在审视石壁上的‘文字’，实则脑内快速在文献库中比对类似的‘图画’，但找了一圈后，他愕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数据储备---知识未被理解并消化前只能算是一段有意义的文字数据---竟然缺失了这些‘文字’，他完全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认不出来，这些当古老神秘的文字未被任何文献记载。’一边对普莱斯打着手势，洛恩一边利用灵能视觉的夜视和无死角侦察能力，快速记录并将相关文字图案拓印至‘文献库’内。 他有预感，一旦这些知识被教会‘专业人员’识别后，绝对会被当做禁忌内容封存起来，以他的保密等级和在教会内的阶位，没个十年八年别想再看到它们一眼。 队长遗憾的点点头，随后打出一个示意队伍继续前进的手势……他当然发现了洛恩放慢了许多的脚步，知道后者是在尝试记忆这些古怪的符号。 但他并未阻止洛恩的好奇心……把他从小看大的队长知道，越是阻止这家伙他反而越加痴迷。所谓堵不如疏，他愿意去记就去记吧，反正这么复杂的符号正常人是不可能全部记住的，即使是与考古相关的超凡者也没法做到……因此，只要不能完整的记录下来，就不会有招惹到那些不可名状邪恶诡异存在的风险…… 随着队伍谨慎前行，地面上终于开始出现一些近代造物的存在。比如防止打滑而铺设的实用纸板，斜靠在石壁上被遗弃的挖掘工具，频繁出现的制式弹壳和未引爆的受潮雷管……究竟是多么愚蠢的家伙才会在这里用爆炸物啊？难道不怕塌方吗？ 呃等等，这里貌似就藏着一个危险炸逼？ 接过西玛递过来的雷管，队长熟练的用小刀将其拆卸，看到里面几乎全部受潮的火药后陷入沉思……这种受潮程度只在部分遗弃很久的矿洞里才会出现，但按照尼格雷蒙宅邸被收购的时间来算，几周的时间不足以让雷管变成这副样子。 除非挖掘的人脑子有坑或者眼瞎买了劣质品……就在队长沉默思索，渐渐在心底勾画出一副乍看荒谬但细思极恐的推论时，西玛打断了他。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仔细聆听，甬道深处的转角处竟然传来紊乱的呼吸与微弱的子弹上膛声？！ 小队立刻进入静默潜行模式，安静的摸到离目标不到30公尺的距离处时，集中精力用灵能视觉探查的洛恩给出了一个安全手势后，西玛率先持剑盾突入转角，剑柄抽盾牌拍的一顿娴熟的连击，将没来得及反应的军警残兵全部制服。 在队长挨个确认这些精神几近奔溃的家伙未被特殊手段控制，他才示意西玛放开那几个残兵。 “罗锲呢？” “……” 回应队长问题的，是军警们呆滞的眼神与诡异的沉默。这些家伙的灵魂就像是被抽走一样，对外来的干预毫无相应……只是不断机械式的重复上弹，退弹，治疗伤员---因失血早已失去全部生命特征的队友尸体---的无意义举动。 在小堆营火的照明下，不断扭动的影子就像是被恶灵附体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应该是精神受到了某种刺激……”罗大夫简单的检查一下这些军警，随后看向队长，“但这可能吗？他们都是精锐的军警士兵，普通场面没理由把他们刺激成这样。” 队长微微眯眼，然后把手放到他们脑门上，逐个检查后摇了摇头。 “他们的思维一片混乱，简单的探查无法在短时间找出问题……只有把他们送到安全地方后才能开始治疗，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队长沉吟了一下，让洛恩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收起，防止这些可怜的家伙在无意识状态下伤到他们自己或别人，“先执行任务，这些失去威胁的军警对潜在的敌人没有威胁，他们应该是安全的……等这次任务结束再把他们送去医院慢慢治疗。” 同一时间，瑞安多市政大楼 神情疲惫的柯林市长独自呆在办公室内，他的面前摆着一封写到一半就被自己全部划去的辞职信，旁边是一只装好弹的左轮手枪。 他已经维持了这个状态近一个小时了。 而他那个小心眼秘书查尔斯就站在不远处，既惶恐又期盼的盯着柯林桌上的左轮手枪，攥紧的拳头内满是细汗。 良久，子爵自嘲的冷笑一声打破了死寂。 随后，他拿起手枪。 在查尔斯期盼的眼神中将其指向脸色迅速煞白的二五仔秘书，在他开口求情之前子爵就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 “大人！？” 木门被猛地撞开，荷枪实弹的护卫看到子爵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随后惊疑不定的看向地毯上死不瞑目的秘书再次与子爵对视后，他们目光迅速恢复平静，不等子爵开口，就态度漠然冰冷的将这个倒霉鬼的尸体拖了出去。 待华丽的双开木门再度合拢后，子爵才将枪口犹自冒着青烟的手枪放到桌上，负手站起立于窗前，看着楼下越聚越多的抗议者失落的叹了口气。 正文 第二八三章 被历史车轮碾碎之人（下） “这算不算应了那人的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柯林子爵叹了口气，转身按响了桌上的机械铃。 不久后，穿戴整齐的第二秘书就恭敬的敲开大门，看似镇定实则身体微微颤抖的等待他的命令……如果在以前，她一定会兴奋于自己终于可以上位了。 但现在，她所剩的唯一奢望就是能活着离开这里。 子爵没有像往日一般温和的安慰身边的随从，他是冷漠的指了指侧室的电报机：“准备一份发往帕洛斯凡尔赛宫的电报。” 女秘书迅速就位，伸长耳朵等待子爵的发言。 “至奎因女王陛下亲启……” 办公室内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在秘书与煎熬中将最后一个字敲出后，这种令人迫不及待逃离的阴郁气氛到达了顶点。 柯林仔细的将电文阅读几遍，并在一些措辞做出微调后交给她。 ‘终于结束了’这句话同时在子爵和秘书心中叹息而出。 军警和警察虽然及时将那些患病的感染者全部‘控制’并稳定住了疫情，但是大部分愤怒且不明真相的市民却将这当成了政府的血腥镇压，在议员们纷纷战战兢兢或躲藏或干脆逃离瑞安多市。 失去发泄对象的这股恐怖怨恨，就如同双刃剑一般回砍向一直在幕后纵容他们闹事，间接给议会施压的柯林市长身上…即使以他的威望，也无法平复这种程度的怨气。最终人算不如天算，搬石砸脚不外乎如此。 而这件事即使最后完美平息民怨落幕，但拥护议会制的保守党也不会放任柯林市长这个新党的改革急先锋。他们会动用一切手段对付他，直到他成为一条再也无法泛出任何浪花的发臭咸鱼为止。 柯林子爵知道，自己下半辈子…或者说整个家族，在他有生之年内都不可能再度踏足王国政坛，他也踏足帕洛斯凡尔赛宫的可能……但他坚信改革必然成功，自己的名字虽然无法再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一定会在未来伦萨帝国的功德簿有着一席之地。 “就这样吧。”子爵拍了拍衣角，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独自走入盥洗室，独自在没有仆人帮助的情况下，生涩的将胡须与仪表打理整齐。 然后，他坐在现在仍属于自己的市长办公桌前，拿起左轮手枪对准太阳穴。 “以后，就没人逼你了，威廉……希望你是真的没心没肺，然后无忧无虑的健康活下去。 “那么， “再见了，我的孩子。 “永别了，女王陛下。 “愿您永远繁荣，我深爱的伦萨。” 砰！ 护卫再次撞开房门时，看到的是子爵倒在椅子内的尸体，以及飞溅出数公尺的鲜红血花。 他的死，会让那封发往帕洛斯的电报更具有说服力，会让女王接下来不那么被动，会让新党的同僚因感激与敬佩而稍许照顾一下家族……会让女王幸存愧疚，保留住多米内斯家族最后的体面---自先辈浴血而来的爵位。 ------------ 哒哒哒！ 甬道深处深处突兀传来的枪声，让每个守夜人的神经都蹦到了极点。 当队长他们赶去事发地点时枪声已然停歇，倒在血泊中的罗锲捂着伤口，看着四周与那些能自燃的，数量众多的怪物战斗的守夜人，苍白的脸颊无力的撑起一个微笑，并摇摇头拒绝罗大夫的治疗。 他抓住洛恩的手，嘴唇蠕动两下，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后，最终还是只说出了一个名字， “维克托米米塔隆。” 随后，这位有着辉煌前程的皇家特勤处中尉，永远的闭上了不再锐利的眼睛。 激烈而又短暂的战斗很快结束，至此，包括罗锲在内的军警突击小队除了几个疯疯癫癫的幸存者外全军覆没……而他们的对手，则只是被维克托转化而成的低级人傀儡。 在大家得知前方的敌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叛逃主教，可怕的5阶咒术师维克托时，整个队伍都沉默了下来……上次，米兰达能侥幸击退维克托，是因为后者力量掌控还不熟练外加已经暴露，有着随时被大批警察围剿的危险。 但这次不同了，经过了这么久他的力量恐怕早就稳固了下来，并且深入地下的守夜人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负责追杀维克托的圣十字小队更是远在百里之外……就算有封印物的优势，但是这里可不是上次那个被放弃的地下研究所，而是维克托精心布置的老巢……在一个高阶超凡者的主场战斗，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尤其对于单体力量陷入绝对劣势的守夜人小队来说，更是如此。 短暂的沉默后，队长看向了周围的守夜人……令他欣慰的是所有人都没有露出怯懦的表情，即使是‘谨慎’的洛恩也未表现出过分的担忧，相反他说出了令大家啼笑皆非但却很是提升士气的话。 “要是我们把维克托干掉了，这个赏金……按理说只有领了任务的圣十字小队才是‘无偿’追击，而我们并未接到这个任务……所以理论上，咱们是有偿追凶吧？呃…我可不是贪财，我只是想把话先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这笔钱被教会里的某些腐败恶棍吞掉了。” 正文 第二八四章 禁忌法阵 随后，他对大家最后嘱咐道：“你们所有人都要尽量避免和维克托的直接冲突，一定不要受伤，哪怕是最微小的划伤都会变成致命伤；另外，我们相互之间约定一个暗号用以区分敌我……” 绕过复杂的石壁迷宫，深入地下幽暗区域来到尽头。 维克托，这个瑞安多黑死疫……不，应该说是伦萨目前黑死疫泛滥的幕后推手，眼下制造新型‘狂犬病’引起瑞安多暴动的元凶。 此刻，他正站在一间密布满红色血雾的房间中，温柔的看着面前冰棺中失去温度与灵能波动的干扁女尸。 “桑迪亚，我生命中最闪耀的美好……在等我一阵，马上，马上这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他轻柔的抚摸着冰层表面，即使手掌上的皮肤被低温黏连撕裂也毫不在乎，“现在，就稍微再忍耐一下吧亲爱的。”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冰棺就像消失的海市蜃楼那样慢慢扭曲，融入他胸前的水晶之内……至此，咒术师脸上的温柔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扭曲与令人心悸的疯狂毁灭。 “开始吧……”他单手一招，地上石板中一个又一个古朴复杂的符号在庞大混乱灵能的腐蚀下闪烁出猩红的血光，与天花板上早已布置好的奇异法阵呼应起来……如同一个放大器一般，将维克托本就具有碾压数量优势的灵能再次放大，并通过无数布置好的通道传入地上区域…… “哀怨，愤怒，憎恨，贪婪，暴虐……这些被人避之不及的负面情感，从未被高高在上的‘亵渎者’们重视，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从女神那里撺掇权柄与恩赐，欺瞒那善良而又崇高的主…… “而我，才是真正的信徒！ “我是改变这腐朽世界之人，是秉持真理逆流而上的勇者，是揭开这腐朽浮华红尘遮羞布的圣徒！这世界的悲痛既然从未被重视，那么就由我来敲响这些腐败无能者的丧钟，让他们感受到绝望，让他们体会女神的愤怒！” 巨大的灵能波动与瞬间冲破了灵能遮蔽法阵的掩饰，令人心悸的波纹几乎令数百公尺直线距离处的守夜人小队停止呼吸……但更令他们愤怒的是，这灵能波动中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邪恶与贪婪。 “禁忌法阵！”队长咬牙切齿的和米兰达对视一眼，后者的眼中也充满了愤怒，显然她也知道维克托接下来想要进行的邪恶献祭仪式如果成功的话，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必须赶在法阵完成充能并进行献祭之前阻止他，否则这个疯子会毁了这里的！” “走！”原本还对罗锲之死有些感伤的队长，现在恨不得把这个家伙复活了再拖出去枪毙五分钟！这种禁忌法阵的布置没有大量的前期准备是不可能完成的，就算材料和地点的问题解决了，但是异常的表现绝对不可能瞒过各地的官方机构。 除非，有内鬼帮忙遮掩……现在事实再清楚不过了，一定是罗锲为了自己的小九九同意和维克托合作，但最后却被这家伙狠狠的摆了一道，非但没有完成‘卸磨杀驴’的常规操作反被驴子给踢死……好在最后关头这家伙迷途知返提前通知了洛恩，否则这次小队任务用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其凶险程度。 “这个邪恶仪式已经在北大陆绝迹了近千年，即使是莫比乌斯最为猖狂的时候也没能成功过……现在却让一个叛徒布置成功了！？简直是罪不可赦！” 洛恩还从没见过队长这么愤怒的表情，所以他即使很好奇这个‘禁忌法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很知趣的闭嘴没有选择不合时宜的提问。 时间在流逝，在每多一秒瑞安多就离毁灭更近一分的情况下，队长再无顾及，首当其冲的和米兰达小姐加速冲锋，用毫无技巧的暴力破解手段将维克托设置的陷阱和伏兵以最快速度解决，至于那些扑击动作迅猛动扎就发动自燃毁灭打击的‘精英怪’则被愤怒的队长轻松击飞。 熟练的技巧与完美力量的集合，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普通7阶超凡者能够做到的。这令跟在他后面的米兰达小姐嘴角扬起满是回忆的愉悦角度，更是成为了西玛心中暗暗决心要超越的偶像。 就这样，在队长的带领下，守夜人小队义无反顾的冲向发出邪恶波动的法阵源头，果决且毫无畏惧。 很快，小队就通过了正常人大概率会被困住好几天的石板迷宫，这都得归功于雷吉斯的‘旅行’能力将复杂的迷宫迅速破解……如果没有他的能力，也没有艾文的占卜来决定方向的话，恐怕大家还真会被这个庞大的地下区域困住好一会。 唯一对此感到‘可惜’的恐怕就是洛恩了，他没法走遍每个角落将那种奇异符号尽数收入‘文献库’内……嘛，看来只能等任务完成后，找个借口悄悄回来再拓印了，希望到时候队长别把自己盯的太死，而教会派来封锁区域的人员动作也能稍微慢那么一点……如果他们乘坐的蒸汽列车能像队长乘坐的那班一样也趴窝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正文 第二八五 维克托.杜洛塔夫 上次在莫比乌斯地下秘密实验室中，洛恩并未亲眼目睹这位强横的叛逃主教，但即使如此，对方那令人感觉到压抑绝望的气场，也第一时间让戏法师猜到了他的身份---夜之姊妹会帕洛斯地区前主教，从6阶血术士近身为5阶咒术师的叛逃主教，最接近半神的强大超凡者。 之前嘴里说说笑笑的普通名字，在遇到真人感受到那股恐怖灵能波动时，就不再那么简单了… ‘我们竟要面对这么可怕的家伙？’即使对队长非常信任，提早准备了通用性极强的污染封印物，洛恩依然心里没底……毕竟他从未与这样的强大施法者面对过，自己这样博而不精的杂耍戏法师，真的能派上用场？ 同样的疑虑，也在其他人心中不可避免的滋生……即使紧跟在米兰达身后的，最无畏的西玛小姐握剑的手也罕见的沾满细汗。 她下意识的就要发动‘阵列线’来驱散这种令她羞耻的恐惧时，米兰达将手搭在后者的肩膀上并将她拉到自己旁边，用手里的长柄剑遥指向猩红诡雾中那令人不安的存在。 “毋需恐惧，勇气是人类最美妙的赞歌……这句话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我深以为然。 “如果从心底里承认自己的恐惧，用外力转移自己卑微的一面，那么确实可以像鸵鸟那样躲避一时……但那样的话，你就永远无法理解勇气的真谛---无论前路多么绝望，都不退缩，勇敢面对未知与邪恶的坚定信仰！” “我知道了！”西玛紧咬嘴唇，似乎在心中做下了什么决定。随后她眼底的不安与疑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视死如归的坚定与血战到底的毅力。 在这样的觉悟下，‘阵列线’能力即使没有主动由她发动，但是这股难得的勇气却无形中荡漾开来，感染了包括洛恩在内的其他队员。 啪啪啪， 雾中之人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为这些渺小存在胆敢在自己面前拔剑，给予了充分肯定。 “不愧是经历过风雨的精锐守夜人小队，见到我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就跑，给你们这种勇气的，就是……” 当啷，金属交击火花四溅 米兰达的冲锋劈砍被维克托手中的十字剑稳稳接住……讽刺的是他手里的剑真是象征主教权威与女神恩赐的，由双弦月圣堂授予的荣耀佩剑。 “就是你这头帕洛斯都令人头疼的雌虎吗？教会最希望能死在某个不为人知角落的米兰达……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一起推翻那些蹿神者的虚伪统治，共同恢复女神的荣光？” “呵！”被维克托挥剑击退的米兰达冷笑一下，保持高度戒备的同时不屑的看向这个姊妹会叛徒，“你的那些鬼话还是省一省吧，等我把你送到女神那里，你去亲自和祂解释好了……噢不，你死后不会前往神国，而是堕入地狱被邪魔分尸，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永生永世？这不是大卫王的那套亵渎言论吗这可不是你这个姊妹会祭司应有的态度，雌虎。”维克托随意的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身手之灵敏让洛恩完全无法把他和那些笨手笨脚的法爷联系到一起……难道现在流行战士施法，法师耍剑了？真是个混乱点到的世界啊。 “你们是一起上来送死，还是我一个个把你们献祭掉？” 在维克托和米兰达打嘴炮的时候，守夜人小队的各位早已在队长的隐蔽手势下悄悄呈半圆状将这位叛逃主教包围，随时都可以发动进攻。 “一起上？很好，看来我能省不少事……” 维克托的话没说完眼神就突然涣散起来，似是陷入了某种精神类法术的影响？抓住机会的西玛毫不犹豫的发动战士序列的招牌冲锋能力，转瞬之间就跨过十几公尺的距离，高高举起的剑刃携带着必胜信念砍向这个叛徒的低垂的头颅，大有一击建功将其斩首的豪迈气概。 “骗你的！”维克托猛地摆脱了队长的‘催眠’能力，瞬间举起十字剑稳稳架住西玛蓄势到极限的劈砍。 小姑娘脸颊憋得通红，紧握剑柄的双手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节爆响……但可惜无论她怎么努力，即使将全身力量都通过巧妙地发力技巧集中在剑刃上，都无法将骑士剑向下压去分毫。 “玩弄心灵的小把戏，对我无用！” 5阶，对于超凡者是一个分水岭……那之前，或许一枚简单的子弹和精心投放的毒药，甚至是针对性较强的普通人伏击，都有机会解决一个力量数倍与己方的落单超凡者……队长，艾文，洛恩，甚至是米兰达小姐都在此列。 但是踏入5阶后，超凡者就不再如之前那般有着明显的致命短板缺陷。即使是最弱小的5阶超凡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且能力全面的可怕存在……此时的他们才能被称为多才多艺的战士，而不像洛恩这样博而不精的杂耍者。 正文 第二八六章 前所未有的苦战（上） 他早就知道米兰达第二次攻击非同凡响，瞬间支起一个高强度血盾抵消了米兰达的攻击……她之前试探性的佯攻轻敌策略并未麻痹到维克托。 但米兰达还是为队长提供了安全的恢复时间，之前维克托强行摆脱他‘催眠’能力导致的灵能反噬令队长精神受到了不轻的冲击，如果是单对单的情况下，这几秒时间已经足够他被花样斩杀几百次……但团队围剿战中就不一样了，较高的容错率使得队长可以放心使用这种控制性极强的大招。 “又来！”维克托突然感觉自己动作缓慢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把这当成是普莱斯削弱版的‘催眠’，毕竟自己的灵能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像普莱斯这样的7阶超凡者根本没资本短期内连续承伤，只要再重伤这个愚蠢的家伙一次，那么普莱斯轻则重伤昏迷，重则当场暴毙。 不过眼下米兰达近在眼前，并不是维克托赌博的时候……万一他真的被催眠停顿了哪怕那么一瞬间，抓机会能力及其强大的武器大师米兰达，都有可能一剑将他重创。 于是，维克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随后，他嘴巴违反常理的张开至极限，下巴几乎顶到了胸膛……在几乎无法反应的瞬间，无声的高频音波如同决堤洪流一般奔腾而出，掀起的恐怖气浪堪比大捆雷管束集中爆炸的威力，将企图从他身后背刺偷袭的洛恩和正面冲来的西玛全部掀飞。 即使武器大师米兰达及时双手持剑插入地下，支撑起的乳白色护盾也只维持了瞬间就被轻易击碎…… 但她在最后时刻，利用护盾提供掩护的一刹那安全时间拔剑挥出一道蓄力剑击，饱含锋锐风元素组成的剑气直逼维克托脖颈，他不得不中断尖啸并闪避攻击。但即使这样，离得最近的洛恩和西玛也七窍渗血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只怕尖啸再稍微持续几秒钟，他们两人就大概率会被震碎内脏当场横死。 ‘这就是5阶超凡者的能力吗……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使习惯了剧痛的洛恩，也无法立即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这并非他意志力薄弱，而是脑神经受到损伤根本没法控制住不断颤抖的肢体。 西玛那点更惨，她双耳几乎失聪，眼睛更是高度充血就像被无良老板逼着连续熬夜高强度工作的程序猿……视觉都变得模糊起来，只能勉强看清正在和维克托缠斗的米兰达小姐的背影。 ‘催眠’被打断的队长再次咳出一口血，惨白的脸上满是不断流下的虚汗。 一边应付如同‘狗皮膏药’一样缠住自己的米兰达，维克托一边死死的盯住队长。作为‘咒术师’的他再明白不过这个7阶催眠大师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他影响心灵的能力如果运用得当，足以在自己构建高伤害法术的瞬间无法抽出灵能保护理智时，巧妙的影响自己的判断从而引爆法术或将他锁定的目标打乱。 这种克制关系是与生俱来的，虽然也能通过个人的战斗技巧和丰富的经验弥补，但当敌人同样不是庸手时，就必须非常小心的应对……如果他能有一个擅长突进的近卫搭档，哪怕是低阶超凡者，也能给与自己不少帮助。 可惜，敢正面挑战夜之姊妹会这种庞然大物的疯子本就是少数，肯和维克托这样的危险分子同流合污的更是凤毛麟角般稀少……之前的齐格思算一个，可惜已经被守夜人小队，或是说他自己亲自剪除掉了。 ‘又来尝试催眠我？真是找死…’维克托刚准备集中灵能反制队长的‘催眠’，就猛地发现情况有点不对，‘等等，有问题！ ‘我的意识从刚才起就一直非常清晰，除了开始时吃了一次‘催眠’但被暴力破解外，之后更本没有出现过被影响的迹象……所谓的动作迟缓，并不是我精神上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最好的证明就是那只雌虎的动作也迟缓的像一只脱水的蜗牛那样！’ 邪恶的咒术师迅速但略显生涩的眨眼，于瞬间开启灵能视觉。 感受到这股明显波动的队长，也再不掩饰。 “雷吉斯，保护好罗大夫！” 维克托的灵能视野中，普莱斯身后竟然躲着两个之前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的超凡者；其中一个灵能状态稳定的男人是生面孔，另一个女人则是小队医官罗平。原本他并未将这两人放在心上，毕竟8阶超凡者对于他而言罕有威胁，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能轻易抹去……但现在，越发迟钝的动作和晦涩的灵能涌动，让维克托意识到了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普莱斯刚才的吐血和虚汗是装出来的，这个狡猾的老东西根本没有释放催眠也没有被反噬，他在自己使用‘灵能尖啸’时早就悄悄撑起了灵能波动很小，且本身没有任何物理表象的静默屏障，为的就是保护他身后那两个小鬼！ ‘可是，为什么？ 正文 第二八七章 前所未有的苦战（下） 到西玛理所当然的先手失败，再到飞速旋转的剑刃碎片突破凝滞立场的束缚，只过去了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但战场局势的发展早已脱离了所有人的预料。 嗡！！！ 剑刃碎片在短暂的减速后，突然于维克托3公尺外的半空中极速飞舞加速起来。 咒术师若有所思的微眯起眼睛。 队长没有选择贸然施法浪费灵能，而是用比洛恩还要流畅的‘戏法’手段凭空变出一对齿虎，仅凭卓越的战斗技巧与恐怖的肌肉反应速度将正面袭来的剑刃碎片击飞……但他毕竟不是专精肉搏战的超凡者，勉强突破人体极限的肌肉力量与反应速度也不可能击飞全部碎片。 数枚被他选择性忽略的碎块射入队长的身体和四肢，但他依旧紧咬牙关任凭丝缕鲜血流下，依旧死战不退。 “糟糕！”被置于‘凝滞’立场内的米兰达在这时看出了维克托的伎俩，她想要出声提醒普莱斯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法出生提醒！？直到这时，她这才注意到维克托指尖缓缓流出的如血液般殷红的灵能丝线，正死死的裹住她的脖颈。 ‘这家伙是什么做到的！？’ 被‘凝滞’立场阻隔后这种类似法师之手的小戏法因为不具有任何实质威胁，被米兰达习惯性的忽略了，但是，偏偏这种没人专精的小戏法却能刚好捏住一个人的脖子阻止其出声……而她的动作被放慢，根本来不及立即将其挣脱并提醒普莱斯！ 维克托嘴角翘起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就像是在说：‘搬石砸脚这种话，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蠢货……安心看戏吧雌虎，很快就轮到你了。’ 就在队长吃力应付飞射的剑刃碎片并因此受伤流血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些看似射偏无规则高速飞行的碎片，竟然在弹到队长身后的墙壁时诡异的被弹开，随后相互之间高速碰撞，再没有经过任何外力影响的状况下改变弹道了！？ 它们如同蜂群般由后方覆盖性射向队长，射向根本无法移动忙于操纵‘忏悔钉刺’的罗大夫和一脸紧张惊慌的雷吉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维克托和被扼住喉咙无法发声的米兰达。 将这一幕清晰映入眼中的洛恩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维克托这顿诡异操作的难度简直比漫画家的脑洞都要大……后者顶多让那位红眼‘一打七’做出这种惊艳手里剑技巧，但这是在现实中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有人能在被忏悔钉刺影响，还同时需要应付米兰达小姐攻击的时，做出这么可怕的，精巧的，堪称艺术级别的临阵变招…… “可怕的家伙……”洛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却握紧了手上的影匕……现在可不是继续死板遵守队长隐藏能力命令的时候了，一旦罗大夫陷入危机，他绝对会立即发动‘谢幕礼仪’传送到她旁边随后无缝链接影匕将她带走。混合使用两个瞬移能力可比单独使用其中之一要快得多。 还好，雷吉斯并没有令人失望。 他在最后时刻发动‘旅行’能力，将队长和西玛同时带离飞舞剑刃的打击范围。 ‘旅人序列的远行家？不，这种程度的灵能波动和‘旅行’能力的射程，应该是8阶旅行家。’试探出躲躲藏藏的‘小老鼠’底细后，维克托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同时看清了被罗平紧紧抱在怀里的封印物的一角。 那是一枚尖端染血的木质钉刺。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被诅咒的小玩意竟然被秘密运输到瑞安多了？我的信息还真是滞后啊……’维克托再不犹豫，思维转动之间，那条原本被隐蔽起来的血色灵能丝线迅速清晰起来，一个和他外表几乎一模一样但纯粹由血液构成的‘维克托’被灵能丝线牵引着，从空气中突然显身。 它毫不犹豫的将手心对准因‘旅行’结束瞬间陷入短暂‘空间排挤’，类似硬直状态无法移动的队长三人，于眨眼间凝结出数发冒着血泡的腐蚀性血箭，射向毫无抵抗之力的三人。 西玛勉强睁开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象征战士生命的长剑投向‘血液分身’，希望用围魏救赵的方法中断它的施法，但是没有灵能附着的普通物理投射，更本无法对‘血液分身’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没有一丝可能中断其施法。 在她绝望的眼神中，‘血液分身’以失去部分结构为代价，将数支足以将三人化为纯粹液体残渣的血箭射出…… “不！！！” 在西玛视线被奔涌而出，充满自责与悔恨的泪水淹没前……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队长背后出现。 他一手提起普莱斯的衣领先左侧甩出，另一只手抱住脸色苍白的罗平，随后一脚踢在无法动弹的雷吉斯脸上，将这位蹩脚的以为自己要完了，随即变得惊喜，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就要破口大骂的旅行家远远踹飞。 随后，他于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出现在附近不知什么时候立起的薄石墙后面，喘着粗气，看向投来欣慰目光的西玛，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与令人安心的微笑。 正文 第二八八章 咫尺间的胜利（求推荐票） ‘从罗大夫目前的状态来估算的话，她的灵能应该是在短时间内已经消耗过半，才会由此导致脸色苍白状态较差…所以最多再有20秒，她就会被忏悔钉刺杀死……’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和紧迫的局势，即使稳重普莱斯也不禁开始着急。 他们必须在15秒内解决战斗，否则即使换人持有‘忏悔钉刺’，那短暂的空隙足够让维克托脱身并重整旗鼓，到时胜利天平绝对会向这个叛徒那里倾斜。 随后，他看向在凝滞立场中动弹不得，即将被猎魔弹打碎额头当场击杀的维克托，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充满了不安的忐忑……他可不认为这个能从帕洛斯全身而退，一路隐藏行踪潜伏至瑞安多的叛逃主教，会这么轻易的被一发成本只有几银令的猎魔弹干掉。 “原来如此，用旅行家来保护使用污染封印物的队员，同时还有一个带有稀有‘谢幕礼仪’能力的戏法师做最后保底……怪不然这些家伙敢用副作用那么大的‘忏悔钉刺’……嘿，那可是沾了不知多少圣十字小队鲜血的诅咒之物啊。”维克托兜帽之下白净的脸庞扭曲的令人心悸，他露出惨白的牙齿，无视近在咫尺即将给自己开颅的猎魔子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到：“切换。” 维克托的身体逐渐模糊，再被子弹击中的瞬间终于化为一滩纯由血液组成的元素体……他竟然将自己的位置与‘血液分身’瞬间交换了过来，出现在凝滞立场之外。 在他还未完全完成交换，身体处于半虚半实的交换瞬间，早有准备的队长扣动了扳机，同时发动‘催眠’能力但毫无意外的再次失败……队长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技重施，他是傻瓜吗？ 显然不是。 ‘催眠’作为7阶催眠师的固定能力，虽然有着较强的控制力但同时在高烈度战斗下成功概率也很低---大多数情况下被用于对付低阶超凡者或毫无抵抗之力，丧失意志的敌人…或自己人---且失败后自己还会面临灵能反噬受伤的危险……但是，这个能力每失败一次都会降低敌我双方对于心灵类超凡能力的抗性。 以队长目前的极限，可以将这个负面状态叠加最多3次，再多的话即使他有9阶的‘辅导师’被动能力---提高自己心灵类法术抗性----也无法承受。到时任何失败的心灵能力都会反过来作用到自己身上，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是聪明蛋！”值此关键时刻队长再顾不得羞耻，说出了让洛恩蛋疼的话……这并不是队长卖萌，而是发动‘灵活思维’---提高心灵类法术成功率---的必备吟唱语句。 随后，他忍着脑中剧痛再度指向即将完成换位的维克托，正色道：“你看我是不是萌萌哒！？”9阶固定能力‘心灵疏导’---降低目标敌意 “我不进去，就在门口蹭蹭总可以吧…”紧接着队长发动的8阶固定能力‘谈判’扰乱了刚刚完成血液分身替换，还没来得及适应改变的维克托心智，强行打断了他的大范围杀伤外加控场的‘灵能尖啸’。 “小宝贝听话，我会很温柔的。”队长强忍着脑中的剧痛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来自于虚空中令人恶心欲吐的呢喃，发动7阶天赋能力‘无害’进一步降低维克托心中自己的威胁从而降低他的戒备。 “疼的话就打墙好了，咬我可不行！”这是…9阶天赋能力‘引导’。 随后，维克托再度凝聚的密集血箭弹幕果然射到了墙壁上……话说队长你这个吟唱语句会不会太那个了啊？ 这一系列拖延时间的控制能力无缝链接在一起，让刚完成‘转移’的维克托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在意识朦胧之间就被克制他的队长玩弄于股掌之中……但这也仅仅限于多对一的不对称对抗，否则即使有克制关系存在，但一旦队长或其他人做出任何直接伤害类的动作，维克托就会瞬间醒来并大大增强对心灵类能力和法术的抗性。 还好罗大夫不负众望，但她的举动太冒险了。 她没有选择停止当前的‘凝滞立场’，而是耗费更多灵能将其强行移动覆盖到维克多本体周围，这虽然不会加速‘忏悔’副作用到来的时间，但是却极大的消耗了她的灵能……如果失败的话，她在这场战斗中就得提前退场了。 在凝滞立场成功困住维克托的瞬间，队长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心灵控制，猛地吐出一口淤血脸色惨白的坐倒回地上，捂着剧痛的脑袋勉强看向维克托……他要亲眼看到这个敌人被杀死，否则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即使冒着透支灵能，失控堕落为怪物的风险。 同一时间，从凝滞立场中解除控制的米兰达，几乎在瞬间将剑刃上的风元素替换为火元素砍向维克托的血液分身，几乎将其蒸发殆尽，至于那些失去活性的部分则没工夫细细完全消灭……她必须确保维克托不会耍其他幺蛾子从凝滞立场中脱离，否则大家都要完蛋。 毕竟这个可怕的5阶咒术师在被连续控制，无法使用出全部能力的状态下就把小队逼成这样了，谁知道万一他恢复完全自由后，能造成多大杀伤？ 该死的，他可不是一般的5阶超凡者！早知道就得多带点更厉害的污染封印物！！！ 正文 第二八九 英勇就……等等（求推荐票啊） 这句咒文生效的瞬间，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维克托藏匿的最后保命底牌，一个无损的血液分身突然出现在罗大夫身后，在他身形即将变得模糊并切换到血液分身的瞬间，无法言喻的恐怖压力与凝滞力猛地将他的转换过程强行打断。 血液分身停在罗平身后，如同维克托那样一动不动。 维克托不敢置信的看向罗大夫，他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原因，就是‘忏悔钉刺’的凝滞立场达到了最大阶段，但是这往往意味着持有者即将被钉刺钉入脑壳！ 该死的，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个人资历里也稀松平常的小姑娘哪来的勇气！？！ 她不要命了吗！？！ 队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沉重剧痛的身体却无法做出丝毫反馈，只能睁大眼睛看向头顶处缓缓溢出鲜血，滴落至白皙脖颈的罗平……她似乎也察觉到了队长的目光，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头顶的剧痛，勉强转动脑袋看向他，递去一个‘安心吧，没事的’微笑。 洛恩完全愣住，脑子里挤满的各种相互矛盾的极端情绪剧烈冲击着戏法师的理性……他想要伸手阻止罗大夫，但却发现自己完全抬不起手。 这一瞬间，他只剩本能的害怕，与生物牺牲自身时所附带的必然‘迟疑’。 如果罗大夫真的放开了钉刺…那么这个可怕的敌人必定脱困而出，就会将所有人全部杀死？ 恐惧，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死亡威胁下，维克托爆发出了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潜能。 汹涌的灵能如决堤洪水一般疯狂涌出，强行以他为中心制造出一片‘真空’地带，罗平痛苦的吐出一口鲜血，即使不计后果的向‘忏悔钉刺’输入灵能，依旧未阻止咒术师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控制间隙，被他成功转移了出来。 子弹打空，维克托消失了！ 并不知道身后罗大夫接近极限的洛恩和雷吉斯还在愣神时，维克托便出现在罗平身后，几乎接近灵能崩溃半失控化的咒术师以手做刀猛地砍向罗大夫…千钧一发之时，米兰达后发先至的挥剑格挡开维克托的手刀。 但这也在‘咒术师’的算计之内，被格挡住自己攻击的瞬间，他早就默发准备好的数发血箭就纷纷爆射而出，近距离将米兰达打成了筛子……她就像一只破败的，被穿孔的布娃娃一样远远击飞出去。 率先反应过来的雷吉斯先洛恩一步‘旅行’到罗平身边，企图为她争取逃跑时间……但毫无疑问的被暴怒的的维克托一脚踹飞出几十公尺，重重的砸到墙壁上昏死过去。 终于缓过神来的洛恩，虽然在最后关头勉强将罗大夫救走，但是却在阴影穿梭中被维克托的‘灵能尖啸’伤害到了，吐着血从‘谢幕礼仪’的阴影穿梭中跌出，倒在通往密室的路口处。 “死……你们都要死！” 理智快速丧失的维克托，捂着半张变异化的丑陋脸庞，挥舞着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触手肢体，面目狰狞的走向毫无还手之力的戏法师。 要完了？团灭了？ 洛恩捂着嘴不住的咳嗽，敌人强大的程度根本不是他能抵抗的……别说开启黑凤凰形态的一阶段，就是开启二阶段，三阶段，一百阶段，也不够维克托一只手料理的。 ‘什么圣十字小队的狗屁支援，这些家伙就和米国电影里的警察一样不靠谱……等他们过来，怕是大爷的骨灰都被这个疯子扬了，别说揭棺而起，能不能留一缕残魂升入神国向女神忏悔都是问题……该死的，到时候被发现我不够虔诚还当过薅羊毛的二五仔的话，会不会被女神吊在房梁上抽屁股？ ‘不过微课现在这副样子，应该也失去理智无法完成亵渎法阵了吧…瑞安多总算是安全了……女神应该不会对我太苛刻……吧？’ ‘嘿，谁知道呢！那个关键时刻永远排不上用场的狗屁双子月神！’ 洛恩拖着晕死过去的罗大夫尽力向后退去，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当初刚穿越过来时从三楼抱着弟弟妹妹纵身一跃跑路，随后被血肉傀儡最后击杀的场景。 ‘明明说好了，成为超凡者会变得更安全的……果然小说电影都是骗人的……不，也不对，应该是说我这样没主角命的跑龙套，注定只会成为历史中渺小而无人在意的沙粒。’ 洛恩的手套被磨破，手心血肉模糊。 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对这个扭曲混乱世界中属于自己那份美好的无限留恋…… ‘不知道我死透后会不会被追加为英雄？或许骨灰盒上会多几个勋章？ ‘战死的抚恤金，也足够蒂法和内特富裕的继续生活下去吧？就是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记得我这个哥哥，会不会被教会消除有关我的记忆…… ‘还有艾文，希望这个傻女人别傻乎乎的去报仇…… ‘她要是能拿这笔钱去重建福利院就好了……别他娘的去做该死的守夜人了，当个福利院院长，把我们尚未出生的孩子养大就好…… ‘偶尔去给我扫扫墓，在给宝宝找个温柔善良的继父，幸福的活下去就好……’ 维克托缓缓靠近，享受胜利果实似的慢慢举起异变的手臂。 他的眼眸中属于人类智慧的那一面因为过度抽取自身灵能导致的污染而腐蚀，空洞的眼神中除了对血肉的渴望，就只剩下纯粹的暴虐杀意。 正文 第二九零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你最好了，毒舌小姐！ ‘我要是活着回去，一定给你买最好的口红和薄荷糖！给你弄个钻石雕像放在家里，天天顶礼膜拜！’ 忍着泪奔的冲动，洛恩慢慢将右手背到身后，然后从袖口处‘变’出一片玫瑰花瓣，捏碎，生成一个简易静默屏障。 然后，他向悠长甬道内隐藏的致命狙击手，被他称为毒舌凯特，但现在却成为戏法师唯一救命稻草的‘终极大天使---凯特’比了一个手势。 ‘等它接近到我3公尺处，进入静默屏障后再开枪。’ 随着几近失控的维克托慢慢接近洛恩，他的心脏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女神机械之主太阳王圣光之主群星之主阿拉上帝佛祖菩萨孙猴子保佑我，千万别让这家伙发现静默屏障啊！’ 按理说这种几乎没有灵能波动外溢，属于‘增益性’的术式一般不会引起眼前这种异变怪物的警觉……但是谁又能保证维克托是否有残存些许战斗本能？一旦被发现，那么自己和罗大夫铁定嗝屁手拉手去见女神汇报工作不说，凯特小姐肯定也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随着他……不，应该说是它一步步接近洛恩，最终毫无察觉的踏入静默屏障范围内后，洛恩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幽深黑暗似乎永无尽头的甬道内，一朵灿烂美丽洛恩这辈子都没见过更令他激动的火花闪起……一颗大口径穿甲猎魔弹从精工细作的膛线内飞速旋转加速着射出，于冰冷潮湿的空气中拉出一条笔直且令人愉悦的射击线后，射入静默屏障内对此一无所觉的怪物头颅中。 没有得到任何预警，被吞噬欲望支配的怪物被穿甲弹巨大的动能射飞出去，恐怖的威力将它半个头颅和整个右肩都给轰掉。 洛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 而静默屏障也在这巨大的物理冲击力下瞬间奔溃消散。 “小心……”队长虚弱的提醒声传到洛恩耳边，吓得戏法师见鬼似的看向维克托。 这个可怕的敌人，竟然重新站了起来……他虽然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发出令人恐惧的混乱邪异灵能波动，但是比那更令洛恩无法接受的是，他仅剩的眼中竟然重新恢复了属于理智的，怪物不应出现的仇恨与畏惧！ 该死的，戏法师宁可面对十个没脑子的怪物，也不想再面对一个咒术师……谁知道他下一秒又会搞出什么让守夜人翻车的花样？！？ 洛恩很怂，但维克托更怂。 他完全没有料到法阵会突然向他抽取大量灵能，导致毫无准备的自己瞬间就陷入失控边沿……要不是他陷入无意识状态后依旧在凭借本能与疯狂和失控对抗，要不是那个狙击手正好一枪打掉他失去控制的左脑，恐怕维克托就会在吞噬掉洛恩的血肉后彻底‘死亡’，沦为一只失去理智为基础欲望所驱使的低级怪物。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守夜人心存感激。 反而洛恩在生死之间的淡定和急智令他颇为忌惮……这家伙还只是个低阶超凡者就这么难对付了，一旦他成长起来，姊妹会必定会启用这家伙来追杀自己，到时候一个熟悉自己且毫无底线的猎人，绝对是所有人的噩梦。 即使维克托也不例外……要知道，即使号称人间无敌的半神，也有被非半神超凡者单独猎杀的极端例子…虽然概率很小，但是维克托可不愿意在没有回报的情况下冒这种风险。 就这点来说，他和洛恩在性格上有着诡异的相似之处。 “失血过多，脏器损失严重，灵能的生成也开始下降了……”维克托踩着血脚印，踉踉跄跄的走向密室中心的法阵中央，这座之前被他灵能掩饰住的法阵在他‘变’为怪物时就显出了真容，此刻更是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守夜人眼皮底下。 “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在等待机会……米兰达也开始恢复了，普莱斯虽然没有战斗力，但是谁知道这家伙不会有兰斯留下来的底牌……就这样吧，直接启动术式完成献祭，虽然这会让额外目标无法达成……” 维克托的自言自语尚在口中，就见鬼似得看向自己再度凝滞的身躯。 是紧捏‘忏悔钉刺’的罗平，她不要命了吗？ 洛恩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脸色苍白几乎失去全部血色，但依旧逞强的捏住封印物的女孩……为什么要这样？ 这句话洛恩没有问出口，因为从她坚毅的眼神中，洛恩看到了别的东西……那在无数先辈英豪与为祖国牺牲的英雄眼中，同样存在的，别无二致的坚决。 “别傻看着洛恩，帮忙啊……”罗大夫虚弱的表情映入戏法师眼眸，“交给你了，老铁……” 这个词，还是洛恩交给她的。 砰， 凯特小姐率先开火，但是子弹却被维克托用灵能生成的血液护盾挡开……他剩余的可怜灵能虽然不足以释放360度无死角的血液护盾，但是只生成挡住部分角度的‘墙体’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而地上挥洒的属于咒术师的鲜血，就是最好的后续‘充能’电池。 沉默中，脱力的戏法师用尽全力从袖口内拿出银色使者，退下弹匣装入特质的猎魔穿甲弹后对准维克托……后者惊疑不定的看向洛恩。 他的‘墙体’足以支撑到罗平零能耗尽并失控，而这期间那个埋伏很远的狙击手也不可能突进到自己附近的墙体掩护死角……而那个和死狗差不多的戏法师？他能在这个小女孩被污染封印物‘反噬’之前绕到‘墙体’侧面？ 正文 第二九一 维克托的新世界（上） 虚弱不堪耗费掉大部分灵能，身体遭受重闯半个脑袋和肩膀都被猎魔弹炸掉……维克托还能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过正常人类范畴了，但他还是一个生物，一个活着的生命。 如果这颗子弹命中他仅剩的眼珠，射穿他几乎到极限状态的大脑的话……那么维克托，就会死。 “没办法了，只能冒险一搏了！”维克托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洛恩，随后，他调集最后的灵能集中在左手上，破釜沉舟的发动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后果的底牌。 “新世界！！！” 强度不大，但是渗透出可怖未知的诡异气息的灵能波纹，以维克托为中心四散而去。 一切物理与灵能活动都被停止了，时间仿佛都因此而彻底凝固 维克托的仅剩的完好左手也异变为长满黑色诡异羽毛，燃烧着永不熄灭火焰的翅膀，与肩膀上只剩下一半的可怖头颅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协调’感，有着说不出的邪异恐怖感。 但这诡异的停止一切物理活动的灵能波纹只是扩展出不到一百公尺就几乎接近极限……除了将在场的众人和远处疾奔向这里的凯特小姐外，位于地上区域的瑞安多城区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充满了愤怒的暴徒和严阵以待的军警。 面对如此诡异可怕的能力，洛恩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难以抑制的发出哀嚎不断颤抖……他尝试反抗，但是僵硬仿佛被彻底冻结的躯体却无法做出丝毫回应，平日里灵动巧变的灵能则如同突然消失了一样，无论洛恩怎么努力也无法调动分毫。 如此超越洛恩认知的情况，令他生物最基本的求生欲压过了理智与感性，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歇斯底里的警报，催促他转身就逃……但现实是，所有守夜人都无法行动分毫，甚至连眼球转动一下都非常吃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维克托病态的抓挠着自己破损的血肉，听着他发出歇斯底里令人烦闷的张狂笑声。 “噗噗噗……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 无限接近于疯狂边沿的维克托用锋利的‘左翅’轻松割下右肩处腐败的，开始诞生自己意识并异变的血肉，“力量！美妙的力量！！” 空间的领域被认为是神祇对人类的恩赐，但是与时间相关的领域……向来被认为是神祇的权威，只有那些最受眷顾的幸运儿才会被赐予的能力；艾文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她自己坚持留在瑞安多，恐怕她早就被接到里女神神国最近的教会总部---双弦月圣堂保护，不成为足以镇压一方的半神强者，姊妹会绝对不舍得让她提前离开那个绝对安全的圣地。 但维克托……一个叛徒，一个罪人，何德何能得以掌控时间？ 难道高高在上的神祇疯了吗？ 这个世界，也疯了吗？ 巨大的心灵冲击让在场的所有守夜人都陷入了混乱，理智几乎不可逆的滑向崩溃失控的边缘……除了伤重至极，既清醒又糊涂的罗平李；她的灵能几近枯竭，代表神奇与恩赐的超凡之力几乎消失，与普通的医生毫无区别。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的她，依旧紧紧的捏着‘忏悔钉刺’ 徒劳的，愚蠢的，勇敢的，死脑筋的催动着完全不可能被调动的灵能，试图将维克托凝滞在原地，拯救自己的队友，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血腥献祭。 “啊……”笑够了的维克托嘴中拉出一声长长的解脱之音，随后，他眼神冰冷的扫了一圈被定在原地维持着最后姿势的守夜人们，鄙夷的嗤笑一声，仰头微声自语几句后重新看向离他最远的普莱斯。 他看不到罗大夫，所以以为这个瑞安多守夜人小队队长是第一个从那种恐惧混乱的崩溃情绪中恢复过来的， “啧啧啧，曾经的教会之星，被誉为最接近预言，有希望成为命运圣徒的天才少年，在经历了那场打击后，竟然变成了这么一个无用的废物……” 维克托缓缓走近队长，看着他平静中隐含愤怒与无奈的眼神，充满了自豪与满足。 “你也不过如此嘛……仔细看看吧。” 他用燃烧着的左翅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的生死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小队成员能不能活过今天也得看我的心情……所以，不如你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就放你们一马？” 他说这话的同时紧紧盯着队长的眼睛，后者眼中新添的挣扎于痛苦令他异常兴奋……看着曾经那个力压同辈们一头的天才被自己简单的几句话就扰乱心境，一股病态畸形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噢，我忘了，你被‘新世界’困住了，除了动动眼球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何况下跪呢？”他似是在认真思考一般，用左翅刮着下巴，就连发梢胡渣血肉被黑色诡异火焰烧伤都毫无察觉，“要不，暂时解除你的限制，好让你跪下来？” “……”队长瞳孔稍稍放大了那么一瞬间，随后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屈辱的妥协与卑微的怯懦。 “当然是骗你的啊，蠢狗！”维克托突然神经质的一翅膀挥出，将队长扇飞出十几公尺，钉在墙体中连同飞溅的石块一般继续维持着‘时停’状态。 正文 第二九二章 维克托的新世界（下） 真是该死，灵能被冻结后文献库都无法使用！ ‘快想起来！’洛恩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被忽略的，唯一的翻盘希望，‘不想死的话就快想起来！’ “如果你克服了那个心灵障碍，将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超凡者…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不存在所谓的如果……对此，我深有体会。”维克托对队长举起那只丑陋的，长满黑色羽毛并有诡异火焰燃烧的翅膀，“我会好心的送你去女神神国，让你在那里聆听祂的教诲，到时你就会明白所谓的教会只是一群卑微的窃贼……” 随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维克托讶异的看向自己身体，再次试图凝结血箭……但可惜，被锁死的空间更本没有任何反应。 “所有与超凡力量相关的因子都被锁死，除了‘新世界’外，连我自己掌握的其他力量都包括在内吗？” 第一次冒险使用‘不知名’神祇赋予力量的维克托陷入了沉思，等他醒悟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队长眼中的讥讽。 “……很好。”操纵数倍于自身强大力量，意志被腐蚀变得异常薄弱的维克托变得暴躁起来，他恶毒的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随后将目光放在最虚弱的罗平身上。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女疯子不要命的发动超凡物品，那么自己根本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尴尬境地！虽然最后靠着赌命的方式绝地反击成功，但是这种被敌人狼狈的逼入死路的羞耻情况，是现在的他所不能接受的！ 因暴怒失去理性判断的维克托，行为模式无限接近于报复心极强的疯子。 “我要你目睹所有的队员，在你面前一个个悲惨死去……然后割掉你的四肢，挖掉你的眼睛，切掉你的舌头，戳烂你的耳膜，把你做成一个人棍泡在装满粪便的水缸里，囚禁在地下。 “我会让精通梦境和催眠的超凡者，日日夜夜重复这个梦魇。 “到时候，我有的是时间享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疯癫狂笑！！！” 随后，这个疯子无视普莱斯越加讥讽尝试激怒他去对付自己的嘲笑眼神，带着病态的笑容走近罗平……一挥手，解开了罗大夫身上的‘新世界’效果。 不出所料的，她紧捏‘忏悔钉刺’定住了维克托……但是太弱了。 灵能衰竭至极限，以至于‘忏悔钉刺’的凝滞效果发挥到最大，也几乎只等于将人置身于水中的减速效果，与之前几乎停滞了95以上的物理及灵能速度完全无法相比。 但罗大夫并没有放弃，她坚毅的盯着维克托，尽全力压榨自己的每一丝灵能，期盼着奇迹发生……事实是残酷的，因为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们几乎不会发生。 “再努力一点，小姑娘。”维克托病态的笑了起来，他随意的挥着手，蹲在罗平面前，“你可以做的更好的，说不定我真的就这么被‘忏悔钉刺’凝滞灵能，然后被打断‘新世界’的持续状态，让你们守夜人小队翻盘成功呢？” 罗平的眼神因为灵能接近最低危险限度而慢慢变得无神，一抹破败的灰色开始慢慢替代原本纯黑无暇的眼眸，长长的，无风自动的诡异毛发从她脖子上，手臂上不受控制的长出……她的指甲也迅速变长，弯曲，不断从尖端渗出恶心的白色粘液。 ‘停下啊罗大夫！’不远处的洛恩心急如焚，早先因为维克托没选择拿自己开刀的‘如释重负’感荡然无存，‘你在失控！快停下啊罗平！！现在还来得及！！！’ 这不仅是洛恩的心理活动，也是所有守夜人的心声。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奇迹不会发生，拯救世界的英雄也根本不存在，现实，有时候就是比作家笔下的悲惨世界还要残酷。 “来，加把劲。”维克托慢慢感受到‘忏悔钉刺’的压力，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以现在罗平的灵能残余，即使她完全失控也不可能真正发挥出最终形态的‘忏悔钉刺’的能力。 随着罗平局部躯体的失控不可逆的延展向全身，她的意志渐渐被腐化，表情也逐渐狰狞起来…… “令人惊叹。”维克托惋惜的摇摇头，“你是我所知的英雄典故中那些事迹以外，唯一一位真正凭自我意志力与疯狂对抗，明知必死还要坚持催动污染物的英雄…… “好想把你的头切下来保存在防腐剂里，然后慢慢研究你大脑中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他病态的舔了舔嘴唇，随后看向睚眦欲裂的队长，“如果你是个合格的学生，应该知道这世界上的‘力量’都是有着根源的。 “所谓的超凡不过是人类另类的变异与……唔，姑且称之为‘进化’吧。 “我的梦想……和你们这些临死之徒说明也无妨……就是成为至强者---不是你们这些蝼蚁狭隘短视的强者，而是研究与充分了解这个世界的本源，掌控一切知识的真正强者---而成为这样的人，就需要无数‘素材’，各种各样的‘素材’。 “超凡者，守夜人，半神……还有那些高度进化变异，无限趋近于怪物的神祇。 “噢，别误会。 “这并不是亵渎女神……而是最崇高的敬意。 “想象一下，祂将安静的躺在我为祂制作的容器中，见证我彻底解析这个世界，解析这一切疯狂与混乱根源的唯一见证人……见证我完全掌控这个世界的伟大壮举……这难道不是真正的虔诚吗？ 正文 第二九三章 罗平.李 随后，他缓缓举起左翅，“无所谓了普莱斯先生，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彼此……说不定有朝一日你会被我感化呢？” 他高举至头顶的翅膀侧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血色眼眸……那令洛恩熟悉的战栗与恐惧，不断刺激着他因愤怒与绝望而濒临理性失控的大脑。就像半截车身悬挂在高崖边沿，勉强微妙维持平衡时，突然有人不知是恶意还是故意的在后面推了一把。 戏法师……或者说曾经是卖艺人时的洛恩，被动过手脚的记忆如潮水般归来……下水道里的命运钟摆与时至尽头的黑凤凰，祂口中曾经那令洛恩摸不清头脑的话语再次重复于耳边：“你将孤身一人，凄惨无比。” 伴随这句极远处传来的充满魔性的低语，洛恩的理性也开始一点点被剥离，奔溃。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维克托在狞笑之中被击碎的，虚化与罗平上方本不应被看到的‘钉刺’。 随着木质钉刺在灵能视野中消失，一个新的钉刺瞬间形成，并以无法阻止的姿态刺穿了罗平的颈椎……飞溅的鲜血将一片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剑刃碎片打飞，磕碰到一块小石头上，巧合的对准了洛恩。 理智趋近于奔溃的洛恩，在沾满鲜血的剑刃碎片反光中看到了罗平不甘的，遗憾的，希望与神采都渐渐消失的眼神……而罗平也从碎片里看到了表情被停滞，眼神渐渐空洞的洛恩。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勉强咧了一下嘴角，在意识与理智都随着血液流逝被抽离干净前，用沾满鲜血的脸庞对洛恩露出了一个干净的微笑，“不要放弃希望，就像你从不放弃任何一枚伦萨克朗那样呀，洛……” “还说得出话？”维克托讶异的看向罗平那渐渐凝固的表情，那失去生命特征的头颅……随后，他挥舞左翅将她的头颅彻底砍下，陶醉的用左翅插在她头颅上将其捡起，陶醉的端倪了一阵就将之丢入一个装满防腐剂的玻璃瓶中。 然后，他看向眼神空洞的洛恩，又看了看眼瞳完全充血，愤怒的能喷出血火的队长，嗤笑一下后指了指洛恩， “这就是那位兰斯先生的长子……也是你发誓要保护的血脉？ “啧啧啧…… “我这个人比较好说话，所以我给你个机会……由你来决定他怎么死？” 一边说着，维克托一边刻意放慢脚步接近洛恩，“是先砍掉手，还是先砍掉脚……还是把他一片片的切开，就像罗门烤鸭那样切片？ “你觉得，哪个比较有观赏性？” 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被人‘惬意’讨论，即将面对死亡时，洛恩空荡的大脑中却只剩下了往日与罗大夫相处的点点滴滴。 ………… “我最讨厌那些看不起女孩子，觉得她们没资格成为医生，只能做打杂护士的老顽固了！”罗平面对着窗户，背影模糊的对着躺在病床上的洛恩，“嘿嘿……好在洛恩你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虽然你很死要钱，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的坚定正确立场，还是值得表扬的嘛！” 同样的病房内，洛恩被罗大夫裹成了粽子，“没本事还瞎逞能？要不是蒸汽之心的那些男权主义者救场，你小心下次被打断第三条腿！” “什么？你竟然真的对女人做出那种事……唔，虽然是莫比乌斯的舞女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能想出这么下流的战术……洛恩，以后不许你接近我1公尺内！否则……否则我就把你的鹌鹑蛋切掉！” “唉？？这只是普通的少女漫画啦！”被洛恩撞破自己小秘密的罗大夫，慌忙的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书藏起，“是……是玛丽小姐硬要塞给我的，不关我事啊！” “唔……洛恩，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买到一些…唔，比较特别的少女漫画……就是那种嘛！什么？你不知道！？喂，你这家伙是不是男人啊？哎呀，不要打我脑袋，会变笨的！” 洛恩将疲惫至极完全无法反抗自己的罗大夫强硬的抱起，放到一旁的简易木板床上，“我不累……调好这些药剂后在休息，我可不放心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来做事…呼…呼…呼…” 同样的医院内，戴着口罩的罗大夫双手叉腰看向洛恩，“你干的很好哦！就是…呜…好臭！什么？我嫌弃你？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而且，面对给你治疗完的美少女，被说两句有怎么了~~嘿嘿……那个…你被我嫌弃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有点兴奋？没有？诶？这和漫画里说得不一样啊……我要去退货！” “罗锲说二五仔的时候，你干嘛那么心虚啊洛恩？” “队长回来咯！解放啦！终于不用熬夜啦！” “圣十字小队的斯汀娜？我觉得她不错啊……我怎么知道那位小姐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啊！” “我说洛恩，你都还没有请我去你家里做客呢，这样可不对哦~~~” “听说你被艾文敲了一笔，还被凯特故意刺激啦？安啦，她只是开玩笑的！” “你和艾文……没什么，恭喜你！”得知他和艾文的‘进度’后，罗大夫默默地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那个……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 正文 第二九四章 怒火 如家人般被珍视的亲密之人，在眼前被人残忍杀死，如同畜生一样枭首并丢入满是防腐剂的玻璃罐中时……洛恩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抽离了，失去最后一丝用以压制疯狂的理智后，感性情感中黑色与灰色的一面被无限放大。 他后颈一直被刻意分拨灵能监视的黑凤凰纹身，诡异的无视‘新世界’时间停滞的限制，在没有依赖任何灵能的情况下缓缓融化，不断扩散向洛恩整个后背。 这一切，都未被渐渐接近的维克托所发现，未被他分解融合的‘假性’‘神性’所觉察。 直到维克托来到洛恩面前，抬起左翅准备切掉戏法师一条手臂并拿到普莱斯面前炫耀时，戏法师诡异的动了起来……他的双眸突然被纯黑替代，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看到瞳孔中央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红点。 更具体一些描述的话，就是一个在缓慢移动的，从迷你黑凤凰眼底投出的，充满对无知者的讥讽、对篡位者的厌恶、对贪婪者的憎恨、对可口美味垂涎以及一抹复杂中掺有扭曲占有欲的血色瞳孔。 可惜由于虚弱本体以及其他各种限制，这种原本可以抹除超凡者，撕裂半神的‘注视’并未显现出丝毫应有的威能，只是单纯的目光而已……而光靠看的自然无法杀掉敌人，否则普莱斯愤怒到极点的目光早就把维克托干掉无数遍了。 但拳头做的到， 在维克托的新世界中，在他的绝对时停规则内，有着空洞眼神狰狞表情的洛恩惠灵顿将毫无防备的维克托一拳打飞，后者滚飞出十几公尺，不敢置信满脸惊恐的看向洛恩，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家伙能挣脱自己获得的‘恩赐’。 “不可能……你怎么能抵挡这种古老力量！？” 维克托收紧左翅就要习惯性的凝结法术，却再次被抽空灵魂只剩躯壳的戏法师突进至身前，一个膝撞将他的下巴撞碎，随后一脚重重踢在胸口，再次如同破布偶那样旋转着飞出。 “该死的！我忘了新世界内不仅无法使用法术，就连需要灵能才能调动的能力都被限制了……” 维克托的近战能力完全依靠的是高阶超凡者灵能对本身肉体的改造，毕竟他身为一个研究向专精的施法者，不可能有太多时间专门锻炼自己的肉体，更何况身体素质到达人类极限后也不是‘傻练’就能突破的，灵能的运用与强化必不可少。 要知道在此之前即使是最‘苛刻’单目标灵能阻隔法术，都只能做到抑制目标使用灵能，而无法冻结毋需灵能消耗就能维持的强化肌体---这就是为什么越级挑战这种事罕有发生在物理类的超凡者身上，因为他们最强大的就是自己的肉体，而非容易被针对的法术能力。 如果早知今天，恐怕维克托就会针对性的做一些骑士训练，再不济也要专精一下近战……但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能存在，就是没有早知道这么一说。 所以维克托被洛恩按在地上暴打， 所以罗平李死在了这次任务里， 死在了洛恩面前。 而下一个诶撕碎的，也必须是造成这一切的刽子手---维克托米米塔隆。 被击飞的维克托艰难的爬了起来，失去右臂再加上左臂变成怪异翅膀的他根本无法适应这种形态，燃烧着火焰的左翅虽然锋锐且可怕，但这种缓慢而明显的攻击就算再恐怖，但打不到人又有什么用？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让维克托心中警笛大作 他毫不犹豫的将左翅挡在自己面前，连滚带爬的躲到密室边沿的一块从天花板上掉落的巨石后……洛恩射出的4发子弹都被他左翅的羽毛弹开，但还是有两发射到了他的小腿。 “这样不行！”维克托怕了，他不计后果的一口咬在左翅上，坚不可摧的羽毛竟然被他生生拔下了好几根，随后如同飞镖那样投向戏法师……但手持银色使者的洛恩却突然以诡异的闪避姿势将之完美避开了！？ 维克托仅剩的理性本能告诉他，面前这个家伙似乎不再是之前那个纯粹的‘戏法师’了。 几番交锋下来维克托的左翅秃了一块，洛恩身上也多了几个血洞…… 但要这么继续以伤换伤下去，先死的一定是更加体弱且本就受重伤，处于缓慢失血状态的维克托。 他看了一眼戏法师，这个敌人眼中毫无对死亡的恐惧，只有空洞，欲要吞噬一切的憎恨……失去了‘新世界’时停依仗，没法使用灵能法术的维克托，现在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拖到‘禁忌法阵’完成……如果在那之前自己被杀死，就功亏一篑了……还有‘新世界’是他第一次使用，到底能维持多久还都是未知数。 “没办法了，只能提前启动法阵了……”维克托面目狰狞再不犹豫，他凭着被几发子弹击中腹部强行将洛恩击飞，连滚带爬的跑到密室中央的法阵核心，解开了‘新世界’。 正文 第二九五章 猩红世界（求推荐票） 随后这股能量猛地化作一道猩红血光，似天基激光武器那样直直射入地下，就像筷子插入豆腐中那样，轻松的将坚硬的石板地面溶解。 那坚固的无法被雷管破坏的‘禁忌法阵’核心，在这恐怖红光之下也显得那么不堪一击被轻易摧毁，随后，红光直射入地下深处，投射到数千公尺深处的一个被数根篆刻满奇异铭文铁链紧紧锁住的棺椁之上。 这发生在瞬间的献祭引起的巨大能量冲击余波，将维克托和袭向他的一系列致死攻击，以及发起这些攻击的守夜人全部震飞……紧随而来的，是一种所有人都从未接触过的，冰冷到将一切灵能与思绪都冻结住的恐怖波动。 那是堪比神祇降世的，让一切生物无法抗拒的邪异压制。 面对这股波动，守夜人无助就像是面对穿山甲的蚂蚁，面对雄师的幼羚，面对狼群的羊羔…这是纯粹的天然生物恐惧，无关勇气。 但被震慑的人却不包括受到重创几近死亡的维克托，他发出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是我赢了！！！ “谁在乎那些愚蠢蝼蚁的死活，我的目标，可是成为世界真正的掌控着啊！” 猩红的波动从棺椁上猛地扩散开，转眼间将整个瑞安多吞噬……就像一个倒扣的猩红巨幕将这里与世界隔开。 ………… 猩红色诡异月亮笼罩的朦胧世界内，一幢民房内空间颤抖几近撕裂，但在最后时刻却如同被一只看不到的手强行按下这股波动，回归平静。 “杰克在上，这下玩大了！”布偶小丑露出人性化的愤怒表情，“该死的维克托到底唤醒了什么样的可怕存在，竟然连空间都被锁定了？不……说锁定不准确，应该是将整个瑞安多都从正常世界里割裂了出来。” 它用仅剩的单手抓了抓被烧得光秃秃的下巴，随后跳到桌上，人性化的踱步转圈。 “我能感受到里灵界，但在成功沟通到那里并尝试建立空间通道的时候却被某种东西影响了，这才会表现出类似空间锁定的假象……”它自言自语到这里，就突然扭头看向地板上躺着的戏法师。 “喂，你个臭小子既然醒了就不要装死了……” 布偶小丑的话没说完，就被暴起的洛恩一脚从桌子上踢了下来，随后瞬间‘拆卸’木桌做了个笼子将目瞪狗呆的布偶小丑扣在墙上困了起来。 “……”它不敢置信的用有些焦黑的并溢出部分棉花碎屑的手指敲了敲木笼，随后暴跳如雷的就要砍死洛恩……可惜因为被笼子钉的死死的，只能口嗨：“杰克！！！该死的白眼狼，杰克大爷救了你的狗命，你就这么回报你大爷吗？” “……”洛恩嘴角抽了抽，如果换一个心情的话他或许会和这家伙对骂几句，但是罗大夫的阵亡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和它拌嘴，“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大爷！” 噔！ 这是匕首刺入木墙后左右剧烈震动发出的声音。 “……好吧好吧！该死的家伙，别激动！”布偶小丑很没有气节的将仅剩的手高高举起。 “你大爷我…等等放下枪有话好好说！该死的，我只是个普通布偶，不是他娘的用防弹拉夫凯材料做的布偶，被打破了的话就没得小命了！” 拉夫凯，是大卫王发明的一种特殊铭文布料……别误会，这次真是大卫王发明的，只不过在命名时稍微剽窃了一下而已…… 洛恩呲着牙，极力控制情绪忍住一枪打死这个毒嘴话痨的冲动，“我给你3分钟。” “杰~~克！不用那么久，1分钟就够了。”布偶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看着洛恩，然后郑重开口道，“我，真的，是你大爷。” “……” 咔嚓， 这是银色使者上膛的声音。 “我艹你听我解释！我是你邻居亚顿先生的…呃，合作伙伴！对，就是这样！他的年龄做你老爹绰绰有余吧？那么我算是你大爷也说得过去……我艹别开枪，你想再把那些可怕的怪物引过来吗！？” 洛恩眯着眼将银色使者收起，他的守夜人标配银色左轮在醒来后就不见踪影……他之所以能容忍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自己，是因为他从这个怪异地方醒来后根本一动都动不了，要不是这个布偶小丑及时出现，把那几个能够自爆和自燃的怪物引开的话，恐怕他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 之后，也是这个布偶小丑把他费力拖到这间民房里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家伙就是朋友……毕竟洛恩可不是小孩子，不会轻易相信‘会开口说话并主动按住自己的人偶都是好人’这种童话设定。相反，他本能的怀疑这家伙救下自己是别有所图…原因也很简单，它的眼神太过闪烁奸猾，就差把‘我是坏蛋’几个字写在…呃，应该是绣在脑门上。 “证据。” “我……”布偶小丑刚想说些什么，它的舌头就突然自燃起来，吓的这个家伙赶紧伸手捂住嘴，拼命地前后摇摆了好一阵才勉强熄灭火焰……随后就变成了一个只剩半截舌头，说话漏风的，名副其实的小丑。 ‘该死的亚顿，竟然这么防备杰克大爷！’布偶小丑一边捂着嘴，一边微微用着闪烁着奸猾之色的塑料眼珠滴溜溜的看向洛恩---实际上没有眼皮的它完全暴露了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只不过洛恩很腹黑的没有揭穿它。 ‘怎么办，这个蠢小子看来不怎么好忽悠而我又不能说出实情……真他娘哔了狗了，杰克大爷救了他，他竟然还怀疑我！？以后我一定要找机会捅爆他的菊花！’如此在内心表述自己豪言壮志，布偶小丑，或者说杰克终于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正文 第二九六章 杰克大爷护佑着你（上） “……他娘的真是日了女神，一对坑爹货！”杰克悲愤交加的破口大骂，“老子当初就该让你个渣渣死在那里，大不了之后卷铺盖跑路也好过现在被狗咬……呃，这是什么意思？” 杰克不可思议的看着放下手枪的洛恩，一时有点懵逼。 “你娃儿是不是抖，要被骂两句才舒服？” 其实洛恩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在试探，他早就开启了灵能视觉牢牢锁定住了这个布偶的灵能波动，再三确认它没有恶意也没有撒谎后，才决定暂时相信这个怪异的存在。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被洛恩从木笼里放出后，杰克人性化的活动了一下并不存在僵硬感的四肢，随后摸着下巴耸耸肩，“杰克大爷虽然博学多才，但也不是全知全能，否则我早就升格为神祇了，还用在这里陪你们这些傻屌浪费时间与精力？” ‘升格……？’洛恩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看来这个大嘴巴知道很多超凡侧的隐秘知识……而且从他易怒嘴臭的表象来看，它绝对是因为脑子不够好用才会漏嘴说出这种话的……那么，它或许真的是亚顿先生派来保护我的？’ 洛恩很清楚撒谎与欺瞒的界限。 撒谎很简单，就是说出错误信息，稍微有些经验的警察都可以轻易辨认。 但是欺瞒就不一样了……真实的信息全部说明与部分透露时完全是两个结果。所谓九真一漏骗死人不偿命的精髓就在这里，隐藏不说明部分关键信息足以造成致命误导，而偏偏这种错误信息导致的错误结果，还是收到片面信息的当事人自我‘推断’出来的---人们总是对自己的判断有更大的信心。 他现在就怀疑这个名为杰克的布偶，就是在玩这种戏法，因为……呃，洛恩也经常这么干，以己度人的情况下这种猜忌心里自然难以避免。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嘴臭的蠢人偶实在不像是能说出那种精明欺瞒之语的人…啊不，应该是人偶，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毕竟经过专业训练的超凡者间谍大师也能做到在灵能视觉的监视下，脸不红心不跳灵能状态稳定的欺瞒人。 ‘算了，反正这家伙看起来也没什么战斗力，顶多因为体型优势稍微敏捷一点而已。’虽然如此想着，但是洛恩还是没有放松对它的警戒，一缕专门分出的精神无时不刻的在灵能视觉中锁定着这个家伙，只要它稍有不老实的地方，戏法师就会一枪把它打成一团飞散的棉花。 “你为什么跟着我？” “保护你啊！” “……就凭你？” 洛恩咧咧嘴忍住不笑，但敏感的杰克却因此跳脚起来。 “杰克！干！你个臭小子敢看不起你大爷！？” “是的。” “……嗬！！！”布偶小丑被洛恩的坦率气的直抽冷气---洛恩很怀疑它这个‘拟人’行为到底有么有意义---它指着洛恩叫嚣道： “……我告诉你，我精通潜行刺杀能够完美的掩饰住自己的一切灵能波动，把我惹急了的话，小心我三天之内杀了你，把你的骨灰都扬了，倒到莱恩河里当水草肥料！！！” “对对对……”洛恩敷衍着这个布偶，随后看向屋外诡异的红光与高悬在空中的腥红之月，实在没心思和这家伙拌嘴，‘双弦月消失了，这意味着这里已经脱离了北大陆？那是哪里？ ‘难道和梦魇梦境一样，是虚拟之地？’他想到这里，试着闭眼尝试沟通梦魇梦境，但是努力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 ‘连最基础的沟通都不行吗？’洛恩这下心里有些没底了，任凭他‘前世’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实在不是他能理解的，连自己在哪里都没法搞清楚的话，他该怎么回到现实世界？ 难道要被困在这里，活活饿死？ 还有屋外那些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两样，实则见到自己就会瞬间就会变身成可怕的怪物，并会产生剧烈的爆炸……虽然单个怪物他并不害怕，但问题是周围的环境他一无所知，贸然出去只会拉一屁股怪物然后被炸得粉身碎骨，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自己非但不能替罗大夫报仇，反而要屈辱的死在这个鬼地方？ 越想越烦躁的洛恩右眼皮直跳，下意识的就要把布偶小丑一巴掌扇飞好让它安静一阵……随后，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中，眼神中闪过一抹令杰克心悸的‘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眼神。 “你说，你是个刺杀大师对吧？” “呃……干嘛！？你想要搞基啊？我告诉你我体内的棉花都是黑心棉，乱来的话小心中毒猝死！”杰克捂着屁股谨慎的向后退去，与面前这个笑的很邪恶猥琐的家伙拉开距离。 “放心，我不会做那么粗鲁的事情的。” 5分钟以后， 丛一幢民居顶层阁楼窗内敏捷跳出的戏法师，如同背板了几百次的职业玩家那样，精准的抓住屋顶游荡‘爆炸怪’转身的空隙，迅速高效的用守中的宽刃骑士剑将他们一一斩首，完成了超硬核的潜入‘成就’。 正文 第二九七章 杰克大爷护佑着你（下） ‘当然！别看那老头子平时少言寡语一副蔫坏样，实际上他…呃，他也确实是个大坏蛋！他救你只不过因为你长得像他以前的儿子，至于有没有其他邪恶打算…嘿嘿，谁知道呢？’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又重复之前的侦察，索敌，跑位，卡视野，背刺敌人等一系列动作后，洛恩将隔壁屋内的人形怪如法炮制的清理掉后，趁着擦剑的功夫对杰克提问道：‘我可是第二天好好的从床上醒来的…’ ‘说’到这里的洛恩突然顿住，然后发现了记忆中不和谐的地方……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然后洗漱上床的…偏偏这么违和的地方却被他在之后的回忆中下意识忽略的……就像普通人虽然看到提灵能灯巡夜的守夜人，却也一样会下意识忽略一样。 并不是违和的部分没被看到，而是被大脑自动过滤掉了。 ‘嘿嘿……你不笨啊，自己想通了？’ “……”洛恩呼吸有些粗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那个看起来像是老好人的邻居竟然是一个那么恐怖的超凡者！ 如果亚顿稍微有点坏心思，他和艾文还有妹妹蒂法，弟弟内特恐怕尸体都凉了…… 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一点端倪都未发现，甚至连仔细调查住所附近邻居---守夜人基础生存法则---都下意识忽略了……更是主动请求他在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帮忙照顾孩子们？ 简直愚不可言！ ‘算啦算啦！’杰克安慰似的拍拍洛恩肩膀，眼神闪烁微有恶意渐起，‘反正你也不是唯一一个被那个男人彻头彻尾愚弄的蠢货，想开一点就好了……要知道，有力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我知道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短期内强大起……’ 它的话没说完，就被洛恩一巴掌拍到地下。 ‘别试着蛊惑我，蠢货！’洛恩眯着眼，看着从地上爬起一脸悻悻的杰克，‘不盲目追求唾手可得的力量，也是守夜人必须遵循的铁律。’ ‘嘿嘿，别激动伙计。’杰克眼中的恶意完全消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洛恩的错觉，‘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你完全可以拒绝。’ 同一时间，猩红世界内某处 biu， 伴随着消音手枪细微的噪音，一个双目无神嘴不断流下腐蚀性酸液的，在暗巷中游荡的人形怪物头颅瞬间炸开。飞溅的粘稠液体点燃两边的木质房屋的同时，连带着将好几个离它较近的怪物一同干掉。 随后，暗巷内响起粗糙的，似是劣质唱机发出的，带有另类‘精神污染’的歌声……无数只在周围游荡的怪物闻声而动，毫无畏惧的踏入充满酸液与火焰的巷子，然后一个个或被烧成焦炭爆炸，或化为酸水将地面腐蚀。 劣质唱机声音很快停止，小半个街道的怪物也尽数消失。 这时，街道对面的制高点处，一个较小的女士顺着绳索快速滑下……在她即将速降到地面时绳索突然断开，早有准备的女士稍微狼狈的着地，并未因此受伤。 “该死的，武器和装备腐蚀的速度也太快了……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位娇小的女士正是同样被卷入这个诡异世界中的凯特小姐，她检查了一下手里只发射了不到20发子弹但膛线却严重磨损的步枪，皱起眉头， “这个损耗速度至少是外面的100倍以上……连速降绳也是如此……还好只是针对武器和普通装备的，否则现在我就得光着屁股战斗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就那样吧，反正平胸什么的在这个小城市没什么市场，否则凯特也不至于单纯因为毒舌就那么没男人缘……雷吉斯除外，他是个单纯用下半身与异性交流的人。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凯特将子弹重新上膛，随后舔了舔嘴唇，“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我得快点和大家汇合才行……他们受了那么重的伤，恐怕现在很危险。” 就在她准备离开这个区域，到远处的制高点处尝试寻找他人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陌生街道的尽头---银发黑瞳的艾文。 ‘这不可能！’ 这是出现在凯特心中的第一反应。 ‘艾文应该还在据点地下和太太一起看守帕蜜斯门，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排除了自己心中的唯一可能后，那么眼前这个外形与艾文一模一样的人，只可能是由敌人变化而成的了……看来这个诡异的地方果然很危险！ 如此想着凯特再不犹豫，举起狙击枪摇摇对准远处向自己挥手走来的假艾文。 ………… 大约10分钟前，瑞安多奥特莱斯古董店据点 地下部分，帕蜜斯门 艾文突然捂住肚子，皱着眉头咬紧嘴唇弯下了了腰。 “怎么了？”菲奥娜太太关心的捏住她的手。 “宝宝在踢我……”她隐有不安的擦了下脑门上的细汗，按理说即使有胎动但也不至于让她感觉到疼痛…可除了这个解释外，她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只能问菲奥娜太太：“不足月的宝宝胎动会这么厉害吗？” “呃……”握着笔正在抄书的菲奥娜太太放下右手的钢笔，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到：“应该会的吧……我也不是太清楚，或许等下普莱斯他们回来以后，我们可以问问罗大夫。” 正文 一点小感言 唔从写这本书扑街到现在，也有五个月了。 单机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我很高兴自己坚持下来了。 呃，严谨的说我还有一位数不到两位数书友陪伴，也不算单机。 大家偶尔的鼓励，建议都能让我开心好久而一些纯粹杠精的挑刺也会让我沮丧好一段时间，不过还好在下天生抗压好，那些负面评论过段时间就会被忘掉~~~ 感谢各位书友的坚持陪伴，能看到这里的绝对算是真爱粉了。 咳咳，言归正传。 这本书的成绩虽然不理想，但是本着自学练手的态度，我会用心的把它写完。有任何不足的地方都希望大家一定帮我指出来，我都会记在小本本（洛恩同款）上努力改正！ 接下来的剧情就到了第一卷收尾阶段，进度会压缩的比较快当然同时也会让有些不适应别理的书友不太高兴吧但没办法，大纲和剧情是早就定好的，不会因为我个人的喜怒哀乐而随便改变，我也不会因惧怕掉粉而做出妥协，这点真的恳请大家理解。 因为人生就是这样，我们就像生活在舞台上的人，各种各样的过客闯入我们的生活，有些留下了，会陪伴你一起成长，有些抛弃了我们但令我们更加坚强，有些则在我们眼前逝去，但那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苦痛以及最不希望的成长方式。 人们都说小说有时候很残酷，作者很操蛋，要靠‘杀’角色来烘托剧情。 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人生要比书本和影视剧更加残酷，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面对他们，不畏惧不放弃 我希望写一部并不是那种纯粹爽文看完就忘的书，而是希望借书中角色之语向大家吐露自己心声与认识的，能在观看之余会心一笑或陷入思考的文章虽然限于笔力可能无法和一些大神比肩，但是作者君会努力哒！ 最后，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坚持。 推荐也好，订阅也好，打赏也好，都是大家对我的认可哟！ 哦对了，再啰嗦一句：疫情当下，大家注意个人安全，出门戴口罩回来勤洗手，有病及时就医切勿耽误自己和他人！祝大家健康！！！ 正文 第二九八章 全员到齐 菲奥娜太太要求艾文留守帕蜜斯门由自己去支援队长，而艾文的建议则正好相反……她们各自的理由也很充分，太太认为艾文是孕妇就该老实呆着，由自己这个经验丰富且和维克托打过照面的前辈去，况且她是副队长，根据教会条例在队长缺席时必须看守帕蜜斯门；而艾文则认为怀孕不是逃避的理由，而且自己的能力在对付棘手敌人时能发挥很大作用，反而是太太这样老成持重的女士应该留守帕蜜斯门。 于是乎，在短暂且激烈的争吵后，谁也没能说服谁。 “要不一起去吧？”艾文红着的脸突然变回平常的样子，对菲奥娜太太眨眨眼，“反正现在是晚上，帕蜜斯门内根本就不是正常生物能进去的……况且如果入侵者有实力打到这里来的话，就我们两个也不够看。” “你说的很有道理，走！”前一刻还寸步不让摆长辈架子的太太，在接受了艾文的建议后立即换上了一副俏皮的少女笑脸，“我可不打算傻守这些东西…把大卫王那句‘人在塔在，人失塔失’改成‘人在物在，人失物失’就不难理解了，如果普莱斯那里出问题的话仅凭我们两人可保护不住帕蜜斯门，现在去支援他才是最正确的事。” “请不要乌鸦嘴！”艾文抿着嘴，她一边快速在物资仓库整理装备， 一边在菲奥娜太太揶揄的目光下‘偷偷’占卜了一下洛恩的安危，在得到危险的预兆后，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她们迅速完整准备，才到达尼格雷蒙宅邸时，就同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紧接着，二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 “……错觉吧？”菲奥娜太太捂着心口，“占卜一下大家的安危？” “好……”艾文忍着从心脏处传来的轻微绞痛，双手颤抖的将口袋里的占卜用蓝水晶吊坠取出。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平静心境达到占卜要求。肚子里的宝宝更是不安的踢动着，似乎在本能的想要警告母亲规避风险。 “别紧张…慢慢来。”菲奥娜太太露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笑容，弯腰将地上掉落的水晶捡起。 在她起身的瞬间，一阵恐怖的，难以言喻的混乱强大灵能波动从地底深处奔涌而出。 “！！！” 她本能的就地一个翻滚规避‘即将到来的’伤害，但在随后掏出手枪对准尼格雷蒙豪宅大门时…… “这……这是哪？”菲奥娜太太愣愣的看着前方，那里本应该是豪宅入口，但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巷子，“艾……见鬼！” 菲奥娜太太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这是什么黑魔法……这是哪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维克托的巢穴还在地下深处至少100多公尺处……她可不认为一个5阶咒术师有能力在相隔这么厚障碍物的情况下，不引起她任何警戒就能用出这么恐怖的法术，把她转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刚才那种灵能波动可不是维克托能做到的……他用了什么法子？”菲奥娜太太小心的背靠砖墙保护住自己后背，慢慢向视野内一个制高点摸去……随后，她猛地想起一个之前和艾文都忽略的细节： “来的路上那些晕倒在路边的抗议者和警察……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他们的晕厥似乎都是因为灵能被抽取而导致的。 “普通人虽然无法使用这种自出生时就拥有的能量，但是这并不代表灵能不存在于他们体内，相反，如果灵能被外在力量抽取后，人们反而会陷入晕厥……另外牧师在普通人死后举行的墓葬仪式，就是平静灵能防止他们变异的…… “这么想的话，难道是地下区域有大型灵能抽取法阵……主持者是维克托……那么…难道是禁忌法阵？ “该死的，维克托疯了吗！？”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只凭部分碎片化线索，菲奥娜太太就大致猜到了原委……但面前这个诡异的猩红世界却超出了她的认知，或者说超出了这个世界大部分超凡者的认知。 “我和艾文应该都被拉进了这里……普莱斯他们也应该在。”克服恐惧，冷静下来稍作思考后，菲奥娜太太眯着眼看向小巷内缓缓走出的几个目光呆滞穿着破烂的‘平民’，紧了紧手上的银色左轮，“普通人…？我看未必。” 与此同时，离菲奥娜太太只有一堵墙处的一幢民居内 艾文气喘吁吁的放下枪口处正冒着青烟的银色左轮，在她前方则是三具叠在一起很快燃烧殆尽的尸体……仅仅一墙之隔，但是菲奥娜太太却没有听到声音？ 正文 第二九九章 分散的集结（上） 占卜家序列的正面交战能力本就不出众，而艾文也不是那种热衷于战斗的狂人……但和某人待久了以后，她闪躲和跑路的功夫那是绝对不差的。略施小计翻过几面矮墙外加穿房过户后，一回生二回熟的占卜家就轻易将身后的那些呆鹅甩开。 “就你们也想抓到老娘？喝我的洗脚水啦……呃不对不对，我现在是孩子的母亲，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一边用怪物捕捉不到的低声细语说着，艾文一面轻轻的揉了揉不再那么平坦的小腹，“妈妈可没说那些话噢，都是你的幻觉哦宝贝……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们让罗大夫给你检查下状态好不好？她是个很温柔的阿姨呢！” 安抚了一下肚子里的宝贝后，艾文蹑手蹑脚的从空无一人的民居内走出。 ‘这个鬼…唔…这个破……唔，这个奇怪的地方没法占卜，我该去哪里找其他人？’ 此时艾文并不知道，她前进的方向正好与不久之前仅一墙之隔的菲奥娜太太完全相反。一孕傻三年的占卜家在独自走出好远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去找个制高点，因为同是守夜人的大家也一定会那么做！ ‘妈妈真是个小天才……唔，应该是大天才才对，我的宝贝是小天才。’艾文为自己的‘机智’正高兴时，就见到了街角处正在低头思索的凯特。 虽然占卜家的‘占卜’无法使用，但是自身序列的，独属于占卜家的‘灵感’还在，她仔细观察了片刻就确认了那个凯特小姐并不是别人冒充的。 随后，艾文挥着手向凯特小姐跑去……然后就惊呆了……她看到凯特举起狙击枪对准自己并扣下扳机。 危急时刻，艾文本能的首先侧滚闪避 “敌人在那里！”翻滚中的艾文抽出一只手指向凯特，随后手指一钩随便指了个别的地方……但却未能完全用‘误导’将凯特的攻击偏离，她前胸依旧感受得到那即将被子弹击中的微微刺痛感。 ‘今天不是死亡之日！’在‘误导’失败后，艾文紧接着使用了‘死亡预兆’---降低自己的死亡概率---之所以不用‘吟唱’可以‘默发’能力是因为引导的对象是自己，只有当能力指定的目标是他人且影响较大时，才需要调整声音大小。 砰！ 猎魔穿甲弹在经过短促的飞行后，精准的命中了艾文的前胸……上的水晶吊坠---这是曾经在惠灵顿堡时她从洛恩那里‘套’来的礼物，也是打开她心扉，视若珍宝的存在。 告诉飞行的特质猎魔穿甲弹，在一般情况下足以轻易穿透两层标准混砖石建筑外墙，但却在接触到水晶吊坠的一瞬间弹头迅速变形……随后被水晶上晶莹剔透的切面菱角弹开，巨大的动能大部分被它吸收，只有极少数的部分落在了艾文胸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呼…呼……吓死我了！”躲开致命一击的艾文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随后赶紧检查了一下胸前洛恩送给她的水晶吊坠，在发现那件‘定情信物’完好无损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凯特楞了一下，随后才不敢置信的靠近艾文。 “艾……艾文？女神在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个臭丫头！”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占卜家惊慌过后，就气鼓鼓的跳起来揪住凯特的小圆脸，连捏带揉的宣泄着愤怒，“你搞什么！？差点就把老娘打死了！就算老娘现在平安无事，但是要把我水晶打坏了你怎么赔！？” “这不是没坏吗……”凯特口齿不清的小声反抗了一句，就被艾文拽进一间空荡的民房，扒下裤子使劲打屁股…… 几分钟后，消了气的艾文才把她放开。 她后知后觉的摸着肚子小声安慰起里面的孩子：“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是很温柔的不会乱发脾气的……刚才那些都是…呃，是荷尔蒙的影响，还有是被你凯特阿姨气的！ “唔……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似乎觉得这么安慰还不够，艾文看向旁边揉屁股一脸委屈的凯特，“罗大夫呢？我得快点找到她，让她帮我看看宝宝有没有被我生气的状态影响到，万一他在肚子里就学坏了的话，我可以找队长早早给他‘洗脑’大卫王不是说过，胎教是很重要的，对吧？” “……” 凯特的动作僵住了。 “……” 敏感的察觉到凯特悲伤沉默的艾文，心里隐隐有不好预感。 过了好半天，她才有些干涩的开口问到： “……你怎么不说话？ “罗大夫是不是受伤了？” “……”凯特低头，捂着脸，一滴滴咸涩悲伤的液体从指间滑落。 “不会吧……”艾文不敢置信的捂着心口，虽然早就‘感觉’到队伍里有人遭遇危险，也做好了承受噩耗的准备，但是当真的从凯特那里得知罗大夫牺牲时……那种丧失家人的悲痛还是让她呼吸变得困难，手指颤抖不停。 沉默的房间内，只有女人和女孩压抑的低泣。 ………… 就在洛恩和布偶小丑杰克于‘灵能通话’中互相嘴臭时，戏法师突然灵能视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波动---菲奥娜太太。 ‘这个老女人不是应该在守夜人据点的吗？’ ‘你怎么知道？’ 洛恩眯着眼看向大嘴杰克，后者尴尬的咧咧嘴，随后干脆45度角仰头看天吹口哨… ‘啊哈，今天天气真好！’ ‘你管夜空中高挂的血月叫好天气？’ 洛恩的嘲讽并未击穿杰克的厚脸皮。 正文 第三百章 分散的集结（中） “守夜人队伍里谁大方？快说，不然我就开枪了!” “皮一下很高兴是吧！？”菲奥娜太太没好气的一巴掌把洛恩的枪打开，白了一眼卖艺人后，看向他肩膀上突然出现的布偶小丑，下意识的就要一发奥术飞弹把这个‘怪东西’轰成渣渣。 “别别别，它是自己人。”洛恩赶一边摇手一边对太太挤挤眼睛，补充道“它是‘无害’的。” “好吧。”菲奥娜太太当即意会，点点头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这是哪？普莱斯他们呢？你有见到艾文吗？那个傻孕妇吵着要让罗平给她做检查，结果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到这个鬼地方，而她也突然消失了似的……你对这个奇怪的地方有任何头绪吗？” “……罗大夫，她…” 菲奥娜的伸出去的脚僵在半空中…… 过了很久，她才将迈出去的脚收回 她压下自己宽大的黑色女士帽帽檐，声音平淡 “我知道了…… “是维克托干的吗？” “嗯…” “这样啊……”菲奥娜太太缓缓出了口气，随后突然把手搭在洛恩的肩膀上，用通红充血的眼睛盯着后者，嘴唇几乎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连声音都跟着变形起来，“你和艾文是我们当中最有天赋的，答应我，如果我死前都没能成功猎杀维克托，你一定要帮我们报仇……守夜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洛恩抓住手腕并拉到身后而打断。 “充满恶意的灵能波动。”洛恩的话让菲奥娜太太迅速冷静下来，他指向不远处无意识聚团游荡的‘自燃怪’，咧开嘴角，“不过不是维克托，另有其人……这个灵能波动，是夸特的。” 戏法师嘴角扬起，心中一直被压抑的怒火似是找到发泄点一样，“这家伙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他果然和维克托也是一伙的……很好，就从他开始吧。” 菲奥娜太太用袖口擦了擦眼睛，随后将黑色的宽边女士帽摘下，除了眼眶微微红肿外，再看不出一丝悲伤与消沉 “夸特，寒霜教会叛逃者，现在的莫比乌斯邪教徒……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迫切的希望帮那些北冰原的蛮子清理门户。”菲奥娜太太自嘲着将手上的皮手套摘下，换上一双有黑色蕾丝边的女士长袖套，并用束缚带把碍事的长裙扎起，露出白皙修长令大多数少女都要羡慕的大腿。 “是啊，世事难料。”如果在平时洛恩一定会和雷吉斯一样‘不由自主’的偷瞥一眼，但是现在，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把从‘怪堆’中缓缓走出的夸特干点，让他和那些能自燃的家伙一起烧成灰烬。 “小心点。”太太抽出大腿外侧枪袋内的左轮，“上次那家伙只是使用了来自莫比乌斯‘赐予’他的能力，而非自己本身‘斗士’序列7阶‘冰原杀手’的能力……所以开始以试探为主，明白了吧？” “如你所愿，女士。” 洛恩肩膀上，布偶小丑杰克早已不见踪影。 ‘洛恩小子加油啊！杰克大爷先溜…啊不，先撤…啊也不对……总而言之，杰克大爷会在暗中护佑着你的！’ ‘不可靠的家伙。’ ‘放屁！你大爷我是在维持信标！传送信标动不动！？就是那种特别强大的，一眨眼就能召唤出一堆大佬…呃，应该是一群仆人来帮你干架的那种！’ ‘召唤……亚顿先生？’洛恩心里微微打鼓，虽然亚顿从未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举动，但那都是之前的事，谁知道他现在还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呢？ ‘嘿！害怕的话就说，我可以随时取消信标~~~’ ‘还是算了…’洛恩可不是那种死撑的一根筋，在希望渺茫的情况下他完全不介意赌一把…… 维克托的强大超乎洛恩的意料，现在那家伙又把整个小队都拖入这个诡异的地方，如果他有后手的话，建制不全的守夜人小队很可能完全无法抵抗……在这种糟到不能再糟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嗯，这句话大卫王绝对没有说过…绝对！ 此时，洛恩突然若有所感的看了一下口袋内从老爹兰斯那里继承来的唯一遗物，一个精致的纯金怀表。 此时，怀表内的时间正好停在午夜零点，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同一时间，血腥世界另一角…… 带伤的队长和米兰达，雷吉斯，以及西玛3人与附近的高塔处幸运的集结在一起后，在搜寻其他队员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正在为自己疗伤的维克托。后者果断的连续两次将6阶‘造血’能力的每日使用次数全部耗尽，迅速恢复了大部分伤势。 随后，他在一众人戒备的目光下……头都不回的转身就跑！？！ 正文 第三零一章 分散的集结（下） “不过无所谓……我只要拖够时间就行了……再说，还有那几个笨蛋替我挡着其他碍事的家伙……” “呵呵，等到‘仪式’完成的时候，你们全得死！”如此低语着，维克托的脸色愈加疯狂的同时，理智却稍许恢复了一些，压制住了因为污染而暴起的杀戮欲望。 在普莱斯准备提速追向维克托时，米兰达适时拉住了他。面对队长疑问外加些许不满的神情，她忍着委屈用尽量委婉的语气‘建议’道：“你不觉得太可疑了吗？维克托伤势恢复了小半，而我们这个建制不全的小队虽然还持有封印物，且大家的伤势都被控制住了……但是维克托完全没必要那么逃跑……万一前面有陷阱呢？” “……”队长身形稍滞，但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个感觉……” 他捂着心口，微微皱眉 “这个感觉和十多年前瑞安多那次‘灾变’一样……所以这次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再继续躲在安全的地方苟且偷生，我必须阻止维克托，无论他在密谋着什么可怕的灾祸，即使直面邪神，我亦不会逃避！” “……”米兰达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加快速度跟在普莱斯身后。 既然无法阻止他，那就只能跟随他到最后了……因为她绝不会因为事而再次错过的。 “雷吉斯。”队长回头看向队里的金发小帅哥，给他递去一个意会的眼神。 “没问题~”雷吉斯拔出银色左轮，骚气的打了个响指后身形迅速模糊消失。 狭窄昏暗的小屋内抽泣声渐低，压抑情绪稍许宣泄后艾文和凯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一个不和谐的脚步声自窗外响起，才将那令人心碎的噩耗带来的影响暂时压下。 随着脚步声渐近，两位女士手里的左轮枪的撞针也缓缓压下，黑洞洞的枪口悄无声息的透过灰蒙蒙的藏玻璃瞄准向暗巷中猫腰前行的陌生人……随后艾文握住凯特的手，在后者不解的目光中惊讶道：“是约克逊……？先别开枪凯特。” “谁？” “他是之前和洛恩一起在维克托的地下研究所里与面包人夸特战斗过，虽然最后没能取胜但洛恩对他的评价非常高……问题是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或许和你一样位于尼格雷蒙宅邸附近被卷入的？” “不会吧？”艾文咬着手指，回忆着洛恩和自己讲的关于约克逊的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的藏身处位于下城区和教堂区之间，‘香槟与黑猫’酒吧附近，离尼格雷蒙豪宅可有好一段距离的。” 屋内二人在讨论约克逊的时候，后者也同样发现了枪口对准自己的凯特小姐和艾文，他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我是发现你们行动后，才自发跟过来的……至于被卷入这个怪异的地方，我想应该是那位叛逃者的手笔吧？” “你怎么发现的？”凯特并未因为这家伙是洛恩的熟人而放下警惕……在她眼里，这个怪异世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敌人伪装的，“有什么证据吗？” “呃……你偷偷监视别人行动的时候，还会提前告诉他们，并索要一份证明？” “不要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凯特握紧手枪，眼神冰冷似乎随时都会开枪把这个刻意的家伙打成马蜂窝。 约克逊苦笑一下看向艾文，在发现后者也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后，不得不叹了口气，“既然瞒不住了，那么相信以后洛恩知道我这么做也不会埋怨我的……唔……那么就说一个很隐秘的，应该只有洛恩和我…呃，还有这位艾文小姐也可能知道的事情吧…… “大概一个多月前？具体时间我忘了。 “洛恩那家伙找到我，鬼鬼祟祟的让我帮他从黑市里买一些药粉…就是那种增加情趣和……” “好了别说了！”艾文连严肃义正言辞的打断了约克逊的话，随后一本正经的看向有些懵逼的凯特，“他确实是本人，请不要再怀疑或拷问了！” “可是我还想知道后面……” 凯特小姐的话没说完，就被艾文死死捂住嘴巴。 这位已为人母的女士脸色阴沉可怖，比漫画里那些邪恶大反派都要‘可怕’，“不…凯特……你不想知道！” “……”约克逊识趣的立即住嘴，随后耸耸肩，“现在呢女士们，你们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还有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约克逊突然莫名其妙的扬起了一个看似灿烂，实际满满杀机几乎要溢出的微笑，“维克托米米塔隆还有‘面包人’夸特在哪？我和他们有很多交心话要谈呢……”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凯特掰开艾文的手，稍微思索片刻后有了个好主意，“或许你可以跟着我们和队伍会和，这样迟早会找到队长他们……以及那个该死的维克托！ “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正文 第三零二章 ‘鬼谋’卡兹克（求推荐票） 那是只有守夜人才会明白的符号……当然，像维克托那样的叛逃者也自然认得，只不过时效性可能不会太久，毕竟这种暗号是定期变化的，为的就是防止维克托这样的叛逃者或教会内部的二五仔奸细。 就在三人位于塔头内部分析线索，试图找到队长一行人接下来行踪的同时……早应死与瑞安多下水道内的‘鬼谋’卡兹克夫妇---因为艾文‘命运钟摆’的影响，被洛恩间接‘警示’到而侥幸从白发杰洛特里逃得一命---此时正在三人组前进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她们。 这个血腥世界里的每一点变化都逃不过维克托的掌控，三人的巧合集结也自然在内。他在被队长追赶的同时也不忘派出之前未被众人摧毁而恢复了一些基本功能的血液分身---5阶咒术师的稀有天赋能力，除了可以施法并与本体在短距离交换位置外，还能远距离念控移动---去通知‘下属’卡兹克夫妇拦截艾文三人。 如果单纯算总战力，那么维克托+卡兹克夫妇+面包人夸特的组合，是稳稳碾压守夜人小队+米兰达+约克逊的……但问题是前面这三‘组’人根本不是一条心的。 维克托很清楚，自己如果没有受伤的话那么卡兹克夫妇和面包人夸特一定会是听话的棋子，但问题时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之差，外加需要控制‘血腥世界’避免其过早奔溃导致无法达到预期的‘窃取’地下深处‘封印法阵’…… 因此，在这种一心二用力量分散且本身受伤的情况下，他没信心能压住那两组心怀鬼胎的家伙……想到这里，维克托有些许怀念以前还是姊妹会主教的日子了。 那时无论战斗多么艰苦，他的背后总是可以放心的交给教友们…… 可惜，这美好的一切都随着桑蒂雅，他最挚爱的妻子之死而破灭了。 “卡兹克那个心怀鬼胎的家伙，以为自己装蠢能愚弄到我……呵，这样的三流邪教徒我见多了，怎么可能骗到我？ “虽然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察觉了‘那个’，但是防他一手总没错……而他既然当初选择了参与计划，那么一定有自己的诉求……在目标没有达成前，至少不用担心他会愚蠢的做出……那个成语怎么说，自毁长城？ “至于夸特……这个笨蛋虽然有点脑子，但也就是有点脑子而已。 “稍微一点儿好处就足以让他卖命了……没见过世面的垃圾，哈！我还从未想到自己会有和这些乌合之众为伍的一天，真是命运做人啊……” 如此低语着，维克托看向卡兹克夫妇的拦截方向， “马上就要与那三人接战了，卡兹克……希望你敬业一点，即使是演戏，也要演得好一点，让观众们满意。” 与此同时， “快到了？我知道了……不过，你不打算帮忙搭把手？快点解决了这三人，我也好去帮你啊……维克托大人。” “不用。”血液分身看不出任何表情，其本就微弱的灵能波动也让卡兹克摸不准维克托现在的真实状态……如果他知道现在自己这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合作者虚弱无比的话，恐怕他不会像现在这么听话。 “最后的仪式还需要几个活着的祭品。”血液分身缓缓‘分解’，裂成无数微小的血滴向四周分散而去，“所以我要留着普莱斯他们……至于那个三只老鼠，你最好处理掉她们，不然被干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随着血液分身彻底隐匿，剩下的话飘荡在被猩红月光洒满的街道上，分外诡异与危险。 “……”卡兹克与妻子薇拉对视一眼，二人都不太确定维克托是外强中干故弄玄虚，还真的是状态很好只是单纯的试探他们……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维克托关于那三个低阶超凡者的‘威胁’大概率是危言耸听。 不过既然维克托这么抬举这些杂鱼，那么他们配合守夜人把这场戏演的好看一点，应该还是不难的。 “来了。”面目丑陋与缝合怪相差无几的薇拉，看到了遥远街道彼方还很模糊的人影，“这次继续我来当前卫，你在后面掩护我好了，几个杂鱼而已没必要……” “不。”维克托拉住爱人的手，抚摸着她粗糙且流脓的皮肤，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充满溺爱的与她对视，“这次你要好好担当‘长弓手’的责任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保护在我前面……毕竟最后时刻需要你来………明白吗？” “嗯……”薇拉破碎的脸皮让正常人根本无法分辨她究竟是在高兴或愤怒，“小心一点……如果你有任何差池，那么这一切对我而言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亲爱的，这是我的台词。”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疯狂狡诈满手血腥的莫比乌斯邪教徒，竟会有这么温柔，这么像人的一面。 正文 第三零三章 ‘缝合人’薇拉 但实际上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卡兹克这一顿‘猪队友’骚操作反而帮了自己。 因为他们当做底牌的‘消音攻击’在碰到灵感最强的占卜家序列时，就注定很难生效，毕竟占卜对越是阴毒稀有的攻击其揭示结果越明显；而之前艾文占卜队长位置失败是因为维克托在暗中干预，但当占卜目标换成卡兹克时……卡兹克这位心怀鬼胎的合作者恐怕非但不会阻挠，反而还会帮助的吧？毕竟除了桑迪亚以外，其他所有人在维克托心中都只是可以随意利用抛弃的棋子…… 更何况历来两面三刀，相互利用的‘盟友’呢？ ‘既然消音攻击不能用……那就随便射几箭好了，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躲不掉被射死的话，也没有资本让我们陪她们玩过家家了。’ 张弓，开箭 呼啸的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悠长而又诡异的上升弧线后，开始了后半段加速下坠积累穿透力的冲刺阶段。 最先洞察到这远距离抛射的自然是同为‘征召弓箭手’序列的凯特。 “这么远距离的抛射可不是一般人会做的……和我一样的弓手序列？”一边说着，凯特率先拉着艾文闪入一幢民居后面躲避射击，同时也不忘提醒约克逊到街道另一边规避。 “这种慢悠悠的攻击怎么可能伤到人？” 艾文不信邪的从掩体后探出脑袋，随后吓的赶紧向后翻滚闪避…凯特动作也不慢，她同时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呼啸箭矢下坠声，那是只有弓箭弹道发生偏转时才会穿出的声音，她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只有7阶‘长弓手’才拥有的‘曲线射击’能力，这种偏转投射物能力虽然不如射手梦寐以求的逆天的能力‘追踪射击’，但是只要战斗经验丰富且计算能力出众，足以在一定范围内做到相似的效果。 得到提醒的约克逊自然也不会中招，连续翻滚避过了好几发重叠在一起的箭矢攒射……‘狩猎’经验丰富的他是通过声音来区分箭矢数量的，因此薇拉使用‘快速射击’连射而出并相互掩护的多重箭矢并未伤到他。 凯特那里自不用说，身为同序列的‘自己人’，她自己本身也精通这种由快速射击演变而来的‘伪-多重射击’技巧，只不过限于火药武器本身的性能而无法用出这种效果……毕竟在她看来，作为一个适应时代变迁的现代超凡者，如果单纯为了弓箭这类冷兵器才能耍出的‘杂技’而放弃枪械这种更高的杀伤力和速度的武器，将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用大卫王那句经典格言，那就是：“时代变了，大人。” 在有凯特的提醒下三人虽然闪避的略显狼狈，但是并未有人受伤跟不用说阵亡了，薇拉的试探性攻击并未取得预期的效果，这让她对同样是‘征召弓箭手’序列的凯特刮目相看。 “还不错，我以为她会手忙脚乱一阵的……看来这个小姑娘基本功倒是蛮扎实的。”她紧接着对维克托打了个手势后，就身法轻盈的从高塔上一跃而下，几个起落后消失在地形复杂的洋房群内，保持隐蔽的寻找下一次狙杀机会。 卡兹克则好整以暇的等在原地，面对这几个灵能强度稳稳被自己压制的低阶超凡，他作为心理咨询师序列的6阶织言者，有信心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内……毕竟这个序列除了克制‘学徒’序列的那些‘法爷’外，最擅长的就是应对数量多于自己的低阶超凡了。 当然……前提是人数别太多，否则双拳难敌四手就只有狼狈跑路的份了。 与此同时，瑞安多之外巨大的肉眼无法观测到的猩红屏障之外， 亚顿先生与夜之姊妹会前主祭，‘谦和’圣徒奈瑟斯正在对峙。前者希望进入市内了解情况，但是圣徒拒绝了他的要求。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不是你搞得鬼呢？” “守护家族监守自盗？这种年轻女士才会相信的狗血剧情，竟然会出自奈瑟斯殿下之口，还真是令人咋舌。”亚顿脸色平静，但是他体表渐渐实质化汹涌澎湃的幽蓝色灵能，可没有一丝谦让温和的意思，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趋势。 “我不能冒险。”奈瑟斯眉头紧皱，旧式的牧师袍无风自动，缓缓的溢出丝缕圣洁灵能，脸上松弛的皮肤也被一张神圣中带着些许诡异元素的面具遮掩住，“我的故乡无法再承受经另一次可怕冲击了……现在就转身离开吧，教会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会……” “这也是我的故乡，所以别跟我鬼扯这些伦理道义，奈瑟斯。”亚顿压下帽檐，等他摘掉那顶昂贵的精致半高丝质礼帽时，他的脸上早已替换为一具只有鲜红与雪白二色存在的诡异小丑面具，猩红的眼眸和不规则弯曲的眉饰，让人摸不清这张面具是在苦还是在怒，“我只带走几个人，其他人的死活和我无关。” “办不到！”奈瑟斯身形迅速扭曲，下一个瞬间就挡在了亚顿面前。他的脸同样被一具面具挡住……只不过不同于亚顿的扭曲与诡异，那是一张难以用语言形容其神圣与崇高的，泛出乳白色光泽与神秘暗影交织的面具。 正文 第三零四章 坦诚的自由赏金猎人 除非到了紧急关头，否则他不能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和这个该死的，冥顽不灵的老头子换命。 “那我要怎么才能说服你这只老狗把路让开？” “简单。”奈瑟斯一指亚顿手上的半截布偶手臂，“解释一下为什么前段时间你会突然离开，而又在瑞安多被大型结界封锁以后再回来的原因就行……我会酌情考虑的。” “你这是在延误战机，奈瑟斯！” “或许吧。”谦和圣者无动于衷，默然的瞥了一眼亚顿，“但这是姊妹会的事情，与现在的你毫无关系。” ……… “你的敌人不是我，出来让我给你解释一下吧！” 卡兹克对着周围民居呐喊一声，凯特就几乎无法自控的起身就要冲出去，要不是旁边的艾文和约克逊及时阻止了她，恐怕这个被‘引导’能力影响的8阶弩手就会傻乎乎的跑出去和他‘公平’一战了。 “该死的，这个家伙的能力怎么可能和队长一模一样。” 被安抚下来的凯特惊出一身冷汗……虽然理论上每个序列的超凡者天赋能力都有可能会重合，但是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过两个能力几乎一模一样的超凡者……这也是为什么超凡之间交战获取情报并制定针对性的战术显得非常重要。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队长的天赋能力都是非常稀有且实用的组合技，而这个卡兹克竟然是队长的‘强化版’，这让得到大致信息的三人更加难受……因为无论怎门看，在这种3打2人数不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要击败卡兹克和薇拉似乎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个家伙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暴露他的6阶天赋能力……虽然我们从队长那里知道，6阶织言者的能力是可以动摇目标意志的‘真实谎言’，但问题是知道和体验过完全是两回事……”艾文紧咬下唇快速分析试图找出卡兹克的破绽。 “你们队长的弱点是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约克逊，立刻换来了两位女士敌对的警戒审视。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再遮遮掩掩了。”约克逊苦笑着手心向上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其他‘逾越’念头，“想要击退卡兹克，我们就必须分兵并批次进攻，让他无暇使用能力将我们一一控制住各个击破，而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掌握敌人的确切讯息。” “6阶织言者的弱点我们不能肯定是什么，但是心理咨询师序列的超凡者，普遍缺乏进攻手段，他们强大的地方是控制敌人……只要周围有队友或者意志力足够坚韧，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他们。 “维克托的能力大概是这些……” 凯特在艾文沉默的时候率先发言，她看似将队长的能力全部告诉了约克逊，但实际上却绕过了普莱斯本身近战能力强大的‘盲区’……如果以后有人用这点对付队长，无疑会吃一个大亏。 艾文眉头紧锁，有些‘责怪’的看了凯特一眼。 “这样吗……”约克逊稍作思索，就将自己的全部能力和盘托出。 作为‘厨师’序列的8阶超凡‘屠夫’，他的小半能力在正面战场上都只有特定用处，比如9阶固定天赋‘烹饪大师’只能消除食物本身的毒性，9阶天赋能力‘敏锐味觉’则更鸡肋，只能鉴定食材的组成成分……光看这些的话，约克逊还真是只适合去当个普通厨子。 但要是因此小瞧他，那么大意的敌人一定会吃不少苦头。 毕竟他作为一个耍刀的超凡者……即使只是厨刀也不容易小觑。 8阶的固定能力‘血气冲天’，可以让他免疫一切‘怨灵类’怪物施加的诅咒，副作用嘛……就算是得了鼻炎的家伙，也能在几十米外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味，一旦激活基本没法继续保持潜行。 9阶的天赋能力‘厨刀精通’，则可以在近距离无视一切法术护盾将血肉生物拆解……这招就是当初重创夸特并切下他一条手臂的能力，当然，威力越大消耗的灵能也就越大，属于乾坤一掷那种最后拼命的招数。 8阶天赋能力‘肢解’则可以无痛分解血肉目标，这个能力的强大之处在于可以‘延迟生效’，如果运用恰当，比如在敌人准备格挡队友或自己攻击时令‘肢解’生效的话，足以出其不意的令缺胳膊少腿的敌人瞬间暴毙。 面对约克逊的坦诚，两位女士脸不红心不跳的对视一眼，露出了诚恳的微笑……这该怎么说……城套深？ “很好，卡兹克那个家伙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能力，隐藏的好一点你将会有机会给他致命一击……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凯特小姐熟练的开始拱火， 约克逊也很给面子， “当然。”他笑的非常自然，满是期待的舔了舔尖头厨刀，看着冷冽的刀锋似乎那上面引出了卡兹克临死前的不甘怒吼，“我就是为了狩猎莫比乌斯的渣滓来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 艾文有些好奇，“可我听洛恩说，你只是自由赏金猎人？” “女士。”约克逊嘿嘿一下，舞弄着手上的厨刀有些急不可耐，“你见过只为了几百伦萨朗，就愚蠢的豁出性命去追杀莫比乌斯邪教徒的赏金猎人吗？如果有的话，他或者她，一定不是单纯的为了钱的……毕竟有命赚，没命花，不是太可悲了吗？” “我知道有人会为了几百伦萨朗就拼命……不，或许几十伦萨朗也够的。”凯特毒舌的小声哔哔一句，随后就被艾文危险的眼神瞪的捂住嘴，只敢哼哼两声象征性的抗议一下。 “到我们了。” 艾文拍拍胸脯， 正文 第三零五章 士别三十日…… “完了？” “完了啊。”艾文眨眨眼，“你放心，我们会掩护好你的。” 艾文的表情要多腹黑有多腹黑……简直和之前的一孕傻三年成鲜明对比，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这简直是污蔑！ 洛恩那么善良正直大方的好青年，怎么能和腹黑扯上关系？ “好吧……”时不我待，以约克逊较偏激的价值观，与其在这里和守夜人扯皮，倒不如去撕碎他最痛恨的莫比乌斯教徒……这些邪教徒是约克逊唯一的性格死穴。而艾文之所以敢这么‘愚弄’约克逊，也是因为她从洛恩那里得知了不少维克托的事，其中最令她记忆深刻的就是那句： “这个一根筋的赏金猎人，迟早会死在狩猎的路上……而且绝对是被某些坏蛋利用，成为他们手中砍向莫比乌斯的一把尖刀，一个可悲的替死鬼。” 与此同时，队长那里则渐渐占据了上风。 只是一味逃跑拖时间的维克托，即使他足够强大灵活，但在失去一个血液分身的情况下，只靠剩下的两个分身不免变得有些迟钝……在雷吉斯骚扰攻击以及米兰达冲刺强攻的双重打击下，身上新添了不少伤口。 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是继续这么被放血的话，失败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普莱斯很不理解……究竟维克托心里有什么样的‘宏图’才能让他宁可接受渐渐败亡的命运，也不肯和小队拼死一搏，或者干脆一走了之呢？他既然有能力把大家拉入这个诡异的血腥世界，也一定有能力离开才对。 难道又是某个献祭仪式？该死的……这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要是博学的导师在这里的话就好了，以他的见识阅历，怎么轮得到维克托这个小丑在这里左右横跳？ “西玛，还撑得住吗？”队长关心的看向状态明显不好，但却强撑着提速更近追击队伍的小姑娘，“要不你歇一会儿吧……这种高强度的追击战不是你能……” “不！”西玛咬着牙跟在队长身后，她早已把轻便但依旧会增加额外负担的轻甲卸下，气喘吁吁的握紧拳头，“背对敌人是一个战士不能接受的，更别提抛下队友独自临阵脱逃这种会令人羞辱一辈子的事！” “好吧……”普莱斯暗叹，自己果然不是擅长说服人的那种---在不动用超凡能力的前提下。随后他伸出手抓住西玛的小臂，替她分担一部分压力，“别急着拒绝，身为战士，接受同僚的帮助也是一种美德。” “谢谢……” 远离这里的另一边战场，洛恩+菲奥娜太太正与面包人夸特‘叮叮当当’打的‘热火朝天’。 隐藏了真正7阶‘斗士’实力，并同时掌握莫比乌斯‘恩赐’的‘血腥侍从’能力的夸特，本来认为自己拿出全部实力后应该占有绝对优势的……但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灵活的卖艺人……不，应该说是戏法师变得更强了！ 比起上次被自己血肉傀儡逼得狼狈逃窜的丢人样，这次的戏法师竟然挥舞着一把未被血腥世界腐蚀的特殊十字剑和自己的傀儡正面叫板……最扯淡的是，本该占上风的血肉傀儡竟然被戏法师一剑斩成两段了！？这他喵还是那个只会杂耍闪避而没有攻击力的家伙吗？他吃错药了吗？ 还有这个可恶的女人，除了在一边给那个戏法师提供增益性状态外，还时不时的丢花样繁多的通用系奥术法术骚扰他……简直不胜其烦！ 但偏偏夸特还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在开始时因遵循之前的经验，认为洛恩没有足够威胁血肉傀儡的手段时，被后者用‘阳炎护符’控制住血肉傀儡后，被他莫名其妙的斩杀后，他就陷入了这种劣势。 “该死的……这和维克托提供的信息出入太大！”一直以来恃强凌弱的夸特总是习惯欺负弱者，一旦碰到任何势均力敌或者力量占优的对手时，他就变得缺少进攻手段。 相比之下另一边越战越勇的洛恩则渐入佳境，低消耗的灵能视觉以及渐渐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敏锐的捕捉到夸特大部分能力的秘密。 比如每当夸特半径20公尺范围内同时有自己和菲奥娜太太出现时，他的灵能强度和肉体力量就会小幅度增加，洛恩推测这是斗士序列8阶的天赋能力‘独狼’---单人面对可感知的复数敌人时会增加自己战力……至于斗士序列的固定能力他早有记录，毕竟寒霜教会作为明里暗里和夜之姊妹会敌对了上千年的教会，相互之间大部分非隐秘情报早就暴露了，被洛恩顺便记录在‘文献库’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9阶受伤后免疫恐惧的‘嗜血’，8阶降低护甲重量的‘轻巧武装’，7阶增加冰元素抗性的‘耐寒’……这些固定能力是都是序列不会变的，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各序列都普遍存在的，随机性较大的‘天赋能力’。 正文 第三零六章 小‘火鸡’，时代变了（求...你懂得） ‘蠢货……这么好的偷袭能力竟然只是用作储存武器？如果是我的话，会找机会暴露背后给敌人，在他们接近的一瞬间取出武器，利用他们震惊的短暂空隙狠狠偷袭，就算再强大的敌人在那种距离也难保周全非死即伤……不过这个能力绝对不能当着太多人的面用，否则以后还怎么在超凡侧混？’ 一边吐槽，洛恩一边谨慎的重新拉开距离。 大卫王说过……啊呸，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如果说之前的洛恩对这句俗语的理解仅限于字面意思的话，那么现在稍微在剑术上入门的洛恩，才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虽然我体内的气已经大致恢复的差不多，可以再次使用强力斩击杀伤夸特了……但他显然不打算给我近身的机会了……之前用剑欺负欺负空手的超凡者还行，可面对夸特这样专精长矛的斗士序列超凡的话，我这点剑术还是不够看的。 ‘除非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我砍……但这怎么可能？’ 看来，洛恩对自己有着很准确的认识…… 随后，他郑重的在面包人夸特面前收起了长剑……然后，在后者吃了大便一样的难看脸色中，从袖口内‘变’出两把银色使者。 灵能转换子弹， 枪机交互，帅气的完成了‘条形码光头刺客式’上膛， “弟弟，食大便啦！” “艹！”面包人夸特丢下这句话，就在两位守夜人的子弹洗礼中狼狈窜入一间民房，“谁他娘才是邪教徒？！？” “呵！”洛恩脸不红心不跳冷笑一声，脸皮之厚连菲奥娜太太都有点不好意思，“对待你们这样的恶徒，毋需任何仁义道德！” 这句话没错是没错…但总感觉从洛恩嘴里说出来，稍微有点…呃，违和？ 可怜的冰原杀手……如果战场是在冰冷的极低或不那么宽阔的室内区域，他的专长即使不能全部发挥出来，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灵活的戏法师窜来窜去放风筝……而每当他无能狂怒准备施法教训卖艺人的时候，远端的菲奥娜太太就会适时骚扰攻击让他首尾难以兼顾。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洛恩优秀的‘知识储备’前提之下，换个人同样的玩法试图戏弄夸特的话，被反杀的概率不要太高。 除了洛恩与菲奥娜太太这组进展顺利外，队长率领的守夜人主力也将维克托逼得异常狼狈，好几次都不得不使用血液分身位置转换技能脱线…代价就是一具血液分身被找到攻击窍门的米兰达一剑劈开，随后灼热的火焰瞬间蒸发掉企图‘逃跑’的血滴……维克托也因此受到了一些附带伤害。 而艾文这里就不那么乐观了…… 几分钟前，午夜0:04 “你的目标并非这里！”面对‘缝合人’薇拉以不同仰角射出，却精妙的同时到达的铺天盖地的箭雨，艾文双手合十灵能激荡全力用出‘误导’能力，其针对对象正是离自己不远的，被约克逊近身缠斗陷入‘劣势’的卡兹克。 嗡！ 铺天盖地的箭雨在激荡的，几乎肉眼可见的乳白色灵能波纹影响下，纷纷轻轻颤抖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大部分箭头与木质箭杆截然不同的发力方向在激烈的交锋后，导致箭矢断裂。 少部分箭矢在薇拉的控制下依旧射向艾文，另一部分则调转方向射向卡兹克毫无防备的后背。 不用艾文出声，离她不远处的凯特小姐端起连射步枪。 数发步枪子弹在‘弹道运算’发挥至极致的帮助下，精准的敲掉了那些射向艾文的抛射箭矢箭头，只剩无力的箭杆砸在后者身上，除了擦破一点皮外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伤害。 残影恍惚之间，凯特在足以容纳8发步枪子弹的发出‘叮’的弹出声并落地之前，以肉眼无法捕捉的急速完成了弹夹切换……行云流水的动作虽令旁人赏心悦目，但看不见的灵能却因她极限压榨‘快速换弹’的全部潜能而被大量的消耗。 但这都是值得的， “现在轮到你了！”凯特调转枪口瞄准看似慌张的卡兹克，即将扣下扳机时…… “我看上去像是坏人吗……”这句卡兹克的耳语传入凯特小姐脑中……‘心理疏导’令她眼神迷茫的迟滞了扣下扳机的动作。 时间，在凯特这里仿佛停住了 紧随而来的耳语，令她不断动摇。 “我只是希望治愈自己的妻子而已，这有错吗？”随着这句耳语响起，被‘无害’影响的凯特竟然看到了卡兹克和他妻子薇拉过去的甜蜜生活……他们本来是无忧无虑的无害普通人吗？ “你的生活本也应该像这样……但是谁？是谁的到来让瑞安多不再平静，是莫比乌斯？不，我们早已存在，与姊妹会井水不犯河水……那么这个不祥之人是谁？谁？” ‘谈判’的影响下，凯特下意识的想到一个人名：‘洛恩惠灵顿！’ “不……不是洛恩！” “……”卡兹克微微眯眼，弯腰闪避掉约克逊的厨刀投掷的同时，改变了施法策略。 正文 第三零七章 占卜家的末日？（求推荐票） “你说的……全是狗屁！”凯特的眼神猛地清澈起来，被催眠戏耍险些酿成大祸的怒火，全部转为冰冷的镇定杀意，“死吧，肮脏的莫比乌斯砸碎！守夜人的信条，可不是你这种蛆虫可以亵渎的！” “！！！” 催眠失败，剧烈的灵能反噬让卡兹克瞬间失神。 凯特小姐感知中被放慢的时间，也再度‘恢复’正常。 连发步枪扳机被接连扣动，数发致命子弹直取卡兹克眉心要害……同时，约克逊的厨刀也刺向卡兹克的前胸…只要刀尖碰到他一点点，那么‘厨刀精通’就会将维克托瞬间肢解成一堆整齐的‘食材’。 在一旁援护的艾文看到凯特小姐挣脱了卡兹克的心灵控制类能力后，才缓缓放下手，取消了准备释放的‘灵能冲击’唤醒法术。大多数时候心灵类能力其实没那么可怕……它棘手的地方在与其隐秘性与一对一对抗时缺乏援助而难以独自挣脱的特性。 任何来自外部的刺激都有可能唤醒被催眠或其他心灵类能力控制的人……当然，即使能被很快唤醒也不意味着心灵类超凡能力一无所用，因为心灵类能力即使被立即挣脱也是会有一个一闪而逝的间隙，敌人短暂的失神虽然对普通人而言是个一闪而逝的鸡肋机会……但对超凡者而言却足够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施展心灵类能力的超凡者有队友，否则只会是自己抱着头痛苦呻吟白白错过大好机会的搬石砸脚愚蠢举动…… 而现在，被自己能力反噬的卡兹克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薇拉离他太远，即使立即用弓箭支援也需要一定时间……而在此之前维克托恐怕不是被凯特小姐射爆脑门，就是被约克逊切成一堆整齐的食材。 莫比乌斯的6阶织言者就这么死了吗？ 显然不可能， “骗你的啊！” 卡兹克‘无声’的眼睛在约克逊厨刀将近，凯特小姐连射步枪子弹即将击中他的瞬间，自我恢复了！？ 这可能吗……能力被反噬时无论多么强大的超凡者都不可能避免伤害，这是超凡侧的铁律。兹克当然也不能免俗，但是他的6阶天赋能力‘欺诈大师’却赋予了他延迟心灵能力反噬伤害的能力---虽然伤害与晕眩时间会随着‘欺诈大师’延迟的时间而不断加强，但是这种能力依旧让绝大多数超凡者羡慕。 他猛地抓住约克逊的手腕，在后者没来得及做出反制措施的瞬间，微微侧身同时顺着约克逊出力的方向猛地一拉……倒霉的‘屠夫’就那么挡在了连射步枪的弹道上面……虽然最后关头约克逊凭着多年的丰富近战经验，勉强扭动身躯规避了必死伤害，但还是被子弹穿透了右臂，鲜血炸飞成一蓬血雾遮挡住凯特的视线让她无法二次射击。 而约克逊被废掉的是他的常用手，‘屠夫’因此瞬间丧失了大半战斗力。 “愚蠢！”卡兹克乘胜追击，一巴掌将无力抵抗的约克逊扇飞，紧接着举起手对准他释放‘血箭’，他要用这个倒霉‘屠夫’的血来终结他可悲的命运…… 呵，狩猎莫比乌斯？多么天真的想法。 多重血箭！ “今日非你死期！” 污秽的法术与艾文的‘死亡预兆’能力同时作用向约克逊……再加上当事人自救的快速翻滚，在‘死亡预兆’降低即死概率的情况下，约克逊幸运的躲过了数发直指要害的血箭，但却也几乎被射成了筛子，虽保住了性命但伤上加伤的他看似陷入濒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同破分箱那样喘着粗气，看着艾文冲上与同样不善近战的卡兹克短兵相接。 远处观战的薇拉皱着眉放下长弓，这种近距离的缠斗让她的远程支援好无用武之地，除非拉近距离……但约克逊嘱咐过她适当‘放水’拖时间，如果现在她支援过去的话……她可没信心在维克托血液分身的监视下当个好演员，以她的性格，战斗势必会在短时间内结束。 况且卡兹克还有后手，她完全没必要这么沉不住气…… 薇拉在犹豫，但凯特可没有。 她丢下了大口径狙击枪，那种重武器一旦集中缠斗中的双方，虽然会将卡兹克重伤但同时也会把艾文弄残废……况且狙击需要自身处于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行，凯特可认为自己能在薇拉的干扰下安心打靶；而连射步枪的速射就不一样了，追求的火力投射量与低附带杀伤的它最适合目前的局势。 可薇拉不会下死手并不代表她会让凯特搅乱卡兹克的战斗节奏，她再次张弓搭箭，利用曲线射击编制而成的箭幕令凯特不得不找掩体躲避，更本无法抽出手帮助艾文。 正文 第三零八章 渐变的时间线（上） ‘没有其他选择了。’ 她目光突然变得平静，即使面对卡兹克嗜血残暴的眼神也毫无惧色，她摘掉手上鸡肋的指虎，双手再度合十……一如上次在下水道那般。 而维克托也将唯一完好的手臂对准艾文， 随后，二者同时开口。 “陷入梦魇吧！” “命运钟摆。” 乳白色的强大灵能波纹从艾文手上扩散而出，汇聚成一条水管粗的‘小河’涌向凯特。 猩红世界中心的钟塔上，分针就像被扼住了咽喉。 在一阵扭曲而又令人几近疯狂的无意义低语，发出类似老旧齿轮被强行转动时才会产生的尖锥刺客声中，似慢实快的向后转去……随后，稳稳的停在了0:04的位置上。 空间锁死， 时间，向前拨动了9分钟 一如之前在瑞纳多下水道那次，只不过这次该做出选择的主角，从洛恩换成了凯特小姐。 ………… 比上次又破败了一些的‘时之尽头’平台，巨大的银色钟摆非常反科学的以近乎45度角斜立在虚空之上，而作为承重链的却仅仅是一条细细的漂浮与空中的银链。 凯特仰面倒在钟摆旁边，眼皮剧烈跳动的同时眉头紧锁。 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像洛恩上次来到这里一样睁开双眼。 浑身燃起黑色不和谐火焰的黑凤凰，立在银色钟摆上梳理着羽毛。 祂猩红的眼睛随意的瞥了一眼凯特，后者就浑身颤抖着长出无风自动的黑色刚毛，四肢更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程度开始异变，脸上接踵而出的绿色肿瘤更是将原本清秀的外表近乎淹没。 “……下等生物。” 祂移开视线后，似是妥协的一扇翅膀。 随后，凯特小姐身上的异变就立即停止，并在眨眼间全部恢复。 “漫长而无意义的存在……如果不是为了等待自由，我恐怕也会成为那种东西。”祂说着，看向似乎无穷远，又似乎近在咫尺的汹涌黑色浪潮。 它们无声的嘶嚎污染并吞噬着一切物质……就像失去理智的虚空‘活尸’一样。 黑凤凰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忌惮，随后不屑的转过脑袋：“恶心的家伙。” 猩红世界， 午夜，零点四分 凯特猛地抽了口气，再次睁眼醒来时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全部静止住了。 脸色看似狰狞实则偷看向自己的卡兹克，目光警惕同时蓄势‘误导’准备偏转箭矢的艾文，利落动作中潜藏疯狂欲要将敌人分尸的约克逊……以及薇拉射出的漫天箭雨。 她若有所感的看向远处于殷红雾霾中有些模糊的钟塔……0:04 闭眼回忆一瞬……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艾文是在最后时刻将‘命运钟摆’是释放给了她而不是不熟悉的约克逊……毕竟虽然那之后的残酷战斗说明约克逊不是和敌人一伙的，但谁也没法说清这次战斗之后他的态度到底如何……所以即使凯特并非最合适的人，却是艾文唯一合适的选择。 如果洛恩和她们在一起，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啊？ ‘0:04……命运钟摆三次回流，前两次倒回9分钟，最后一次是13-20分钟。’虽然命运钟摆是在教会内部属于较高保密级别的内容，但是同样隶属于瑞安多守夜人小队的老成员都是知道的。至于被蒙在鼓里的西玛和雷吉斯，则会在一定时间后才有资格得知。而一旦从守夜人部队退役，有关‘命运钟摆’一类的敏感信息的记忆就会被封印起来。 ‘这次轮到我来掌控命运了……’凯特捏紧手上的连射步枪，随着自己的肺腔一点点充满新鲜却又带有丝缕血腥的空气，她的精神一点点集中，机械准星对准的卡兹克也一点点变得清晰。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你的……” 维克托蛊惑的耳语呢喃，这次并未丝毫影响到凯特小姐。 她意志坚定，冰冷的扣动索命扳机。 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单点卡兹克眉心处的要害，而是迅速连射向他的双腿，持短匕的右手……以及约克逊腋下空隙处露出的，卡兹克的心脏位置。 … 猩红世界内另一端，离凯特等人战场有段距离的一处平直大道。 叮！ 剑刃交击闪烁出的火花将维克托本就因失血导致苍白的面容，照的更加惨白。 “叛徒，你觉得你还能跑多久？”与维克托角力的米兰达不断将长剑剑刃逼向力量劣势的维克托一边，剔透却又冷冽的剑刃上既照出米兰达愤怒暴虐的怒火，也照出了维克托苍白脸颊上不屑的表情。 “至少还轮不到你这只没脑子的雌虎来。”维克托灵能激荡，将鲜血从仅剩一半脑袋的伤口处迸发而出。无数血滴在冰冷的冬日空气中冒着热气，如同秋日随风摇曳的蒲公英那样打着旋，迅速凝结成一发又一发迷你血箭射向米兰达眼睛和嘴唇这些防御薄弱的要害。 武器大师不得不放弃手上压下的剑刃小退一步，随长柄剑一起舞动跳跃，瞬间弹飞大量杀伤力虽不足但却在非常恰当时机释放出的复数血箭……但米兰达也因此让维克托得到了暂时喘息之机，再次替换血液分身位置并瞬间与追击队伍拉开距离。 正文 第三零九章 织言者的底牌（上）求推荐票 “尽量拖住他别把他逼入死角，最好等他进入我的射程后由我来控制他的意志，只有他才能结束这个诡异的猩红世界……否则我担心即使维克托被我们杀死，也无法阻止他的阴谋。” “我可不保证能忍住一剑劈下这家伙狗头的冲动……”这次米兰达没有回头，而是声音有点低沉，“因为罗大夫和我……也是很好的朋友。” “……” “队长？” 雷吉斯拍了拍普莱斯，将他注意力从沉默中转到自己身上。 “我去前面拦截他。” “有把握吗？你的灵能不够带我或者米兰达瞬移，而‘旅行’会有短暂的‘时空排挤’，万一被抓到破绽且没有队友掩护的话你就危险了。” “我当然不会傻到贸然近身那种危险的家伙……我会旅行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雷吉斯漏齿一笑，潇洒的拨了拨额前微卷的金发，随后掏出好几绑束手法都与洛恩一模一样的雷管束，“利用这些小玩意设置几个机关，等那个弄发老王八自己上钩……就算他能识破这个把戏，再不济也能拖延他一会儿为你们争取时间。” “你确定吗……？” “放心。”雷吉斯再次露出自信的微笑，随后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极力忍笑“或许我不如洛恩那个炸逼，但和那家伙一起执行任务久了，就算是只猪也学会怎么活用这些爆炸物了……罗大夫的仇，就先让我从那家伙身上收点利息吧。” “注意安全，雷吉斯。”队长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被洛恩踢了一脚还未消肿但依旧帅气阳光的脸颊，以及那里面隐藏的很深的忧伤与愤怒，“别死在我前面，小伙子。” “我说队长，能不能不要乱给我立那个…呃，fg?”这一刻，雷吉斯觉得自己正在慢慢融入这个队伍，融入这个家庭，“我从洛恩那听说你带孩子有一套，以后我的调皮儿子，还要你帮忙教育呢！” ………… 轰！ 冲天的火光与恐怖的冲击波几乎不分先后的扑来，毫无防备的夸特几乎满吃了这次爆炸威力。 他就像万物复苏的春日与生命欢腾的夏日交会的四五月时，漫天翻飞的柳絮那般被重重从爆炸中心掀飞……身躯破碎冒着青烟，重重的咳着黑血几乎无法从地上爬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瑞安多守夜人小队中有着‘吝啬鬼’与‘炸逼’美誉的守夜人---戏法师洛恩，则毫发无损的从距离爆炸中心有20公尺远的墙角阴影处走出。 “惊喜吧？”戏法师砸吧着嘴，一副看似遗憾实则贱兮兮的表情，玩弄着手上再次被点燃的雷管束，不疾不徐的走向夸特。 菲奥娜太太后怕的从一处简陋掩体内深处脑袋，心有余悸的看向‘疯了’的洛恩……这家伙突然毫无预兆的玩自爆，突如其来的爆炸与火焰差点把她引以为豪的栗色长发烧光……那岂不是和普莱斯那个中年掉发男一样了？ “该死的洛恩，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下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洛恩看着手上引线一点点烧尽，即将爆炸的雷管束，突然露出一个笑中带悲，却又令人感觉分外诡异与毛骨悚然的笑脸，“不久没有惊喜了吗……？ “生命是如此脆弱，为何不让谢幕显得更加宏大…与惊喜呢？” 后半句话，他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怎么了面包人夸特，为什么你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你的‘最后的晚餐’呢？拿出来啊，说不定我会被迷惑然后炸死自己呢？” “……你这个疯子！” 夸特怕了， 他从洛恩眼中看到了只有那些疯狂到自燃，不惜以自我生命宣扬教义的‘祭品’中才存在的眼神……这种自我毁灭倾向的危险人格，可不是后天能培养出来的！ “该死的，你就不怕演砸了，连自己一起死掉吗！？” “为什么会演砸？”洛恩单指撑起雷管束，漫不经心的将其旋转起来。 因此而加速燃烧的引线，令菲奥娜太太和夸特同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只不过前者是担心洛恩的安危，后者是发自内心的畏惧。 “戏法的最高境界，不就是……” 洛恩的声音突然冰冷， 令人灵魂都几乎冻结的，毫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说出了诡异且令人恐惧的‘职业操守’发言： “大变活人吗？” ………… 砰砰砰砰砰！ 连射步枪的子弹几乎连成一条线，喷射的火舌将冰冷的血色冻气融化，阵阵朦胧迷幻的蒸汽升腾，彻底遮挡住了凯特的身形。 渐入佳境的火力压制让卡兹克苦不堪言……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灵攻击无法影响到凯特，自己明明对她没有产生直接威胁，也没有提前对她用过能力，那为什么这个女人就像是产生了‘抗体’一样完全无视他的低语？？？ 这绝对有问题！ 同样意识到场面有些失控的还有薇拉，但她却无法支援自己的爱人……因为艾文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敢放弃支援自己的同伴，跑来限制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难道她看穿了我们的计划？ 正文 第三一零章 织言者的底牌（下） 至于‘命运不可改变’这种屁话凯特从来是嗤之以鼻的。 ‘该死的……’ 卡兹克苦不堪言， 他的正面有强于近战且对‘无甲’单位杀伤力非常恐怖的屠夫，只要他稍不留神那么约克逊随时就能重伤甚至杀死自己，远程有无视催眠类心灵能力影响的凯特当搅屎棍…卡兹克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自大’害了自己。 原本，卡兹克只是单纯为了某些‘目的’而加入到维克托的计划中，本身是不想出力的……但现在，突然失控的局势让他发现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维克托……原来这是你设置的圈套……该死的，从一开始你就没想着让我活着离开这里？所谓的贬低敌人并做出一副监督我的样子，都是为了麻痹我吗……不得不说这次我真的让你算计到了。 ‘但是，别以为有所隐藏的只有你！鬼谋的称呼可不是莫比乌斯的那群蠢材先给我取得，而是死去的敌人给我最好的礼物……’ “哈！！！”卡兹克猛地爆喝一声，突然从地底蹿出的血肉傀儡，将准备一刀劈向卡兹克的‘屠夫’猝不及防的撞飞。 ‘我可是不懂变通的蠢货。’他摸着拥有强大肉体的血肉傀儡，眼中疯狂之色渐起。 莫比乌斯能赐予其信徒属于‘隐匿者’序列的无副作用超凡力量---无论信徒本身序列是什么都不会导致失控……这看起来美妙的陷阱蛋糕，却成功蒙蔽了太多人的视野。 ‘这种违背基础超凡常识的蠢话会骗到我？呵……无副作用只是暂时的，当使用者越是依赖‘隐匿者’的力量，使用的次数越多，越会被这股力量悄无声息的缓慢侵蚀改变，最后变成和那些普通信徒一样的，彻头彻尾的无脑傀儡…… ‘但只要适可而止的去利用而不是依赖这股力量的话，那么腐蚀就是可以被压制的……现在，就是这种时候。’ 想到这里，卡兹克深吸一口气随后猛地伸手插入血肉傀儡身躯之内，在约克逊缓过劲重新拿起厨刀冲上，在凯特瞬间完成换弹瞄准他眉心扣动扳机之前，如同一滴融入大海的水滴，‘被’血肉傀儡迅速吞噬。 咔嚓！ 血肉傀儡巨大的缝合前爪被约克逊削掉，但它就像完全没受伤似的飞起一脚将约克逊重重踹开数根肋骨被踹断，不断咳着鲜血的‘屠夫’试图再站起来，但却数次踉跄的重新摔到地上。 凯特并未因合作者重伤而动摇意志，反而举枪快速射击……但击穿血肉傀儡身躯的猎魔穿甲弹却丝毫未伤到藏在怪物躯体内的卡兹克。 ‘该死的，这家伙藏在哪里？’ 她不停扣动扳机，同时双眼死死的盯着血肉傀儡，只要卡兹克敢在它体内移动位置，那么敏锐的凯特一定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异常并将其击杀……可惜，挨了数枪的血肉傀儡却丝毫未受影响，疾奔冲向凯特。 撕啦， 随着令人牙酸的血肉割裂声，被血肉傀儡前爪穿刺的凯特双腿拖离地面。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依旧‘徒劳’的将空弹夹褪出再上弹，射击。 “为什么这么执着？”血肉傀儡挥手将破布偶似的凯特甩飞，她的躯体因为巨大的力量而在空中撕裂成两半。 卡兹克的脑袋缓缓从血肉傀儡胯下的地方伸出，好奇的看向眼中被死气占满但依旧试图爬向自己连发步枪的女孩，既像是询问又似自问的说到： “你完全有撤离的机会，为什么愚蠢的等在原地？ “难道你还能重来一次，找到我的位置？” “咳……”凯特僵硬的转过脑袋，看向卡兹克，随后露出一个胜利的染血笑容，“蠢货……” 时间，定格在午夜0:13 卡兹克不屑的表情于瞬间凝固， 同样被定住的还有与薇拉缠斗的艾文，狼狈逃窜的维克托，锲而不舍追杀他的队长一行人……以及面色狰狞，挥舞着‘训练用’十字剑准备将夸特枭首的洛恩……和一旁生机渐去，为洛恩挡掉夸特致命攻击而即将死去的菲奥娜太太。 钟表，再次扭曲的向后拨去。 第二次命运钟摆敲响。 ………… 瑞安多外围，午夜0:07 “……听着奈瑟斯，瑞安多真陷入危险之中。”亚顿先生叹了一口气，率先将体表汹涌激荡的灵能散去。 奈瑟斯也同样暂时放缓灵能波动，但已经凝聚的灵能依旧随时处于可激发状态，显然他但依旧不肯相信亚顿的话，一旦他有任何出格举动那么这位圣徒就会立即予以雷霆打击。 “对这座城市而言，我认为你才是最危险的人……每次你消失再回来时，这里都会遭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苦难。”奈瑟斯双手抱胸，神圣与诡异并存的面具遮掩下令人拿不准他真正的想法……但有一件事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位圣徒不会轻易放亚顿先生进去。 “不要太顽固了，老家伙！”亚顿先生极力忍住‘掀桌’的冲动，“你知道的，即使是为了洛恩我也不会做出让瑞安多陷入危险的事，况且这里也是我的故乡……上次只是一个意外。” “但事实就是你曾经造成过伤害。”奈瑟斯寸步不让。 “你的固执与愚蠢害死了你的儿子和孙子奈瑟斯，动动脑子，难道你还想让更多惨剧发生吗？” 正文 第三一一章 渐变的时间线（中）求推荐票 “不。”奈瑟斯主祭摇摇头，“如果那是女神的旨意的话，安杜因家族不惜为此流血牺牲。” “……那维克托呢？你就这么看着你最后的骄傲继续堕入深渊？” “……” 第一次的，奈瑟瑟安杜因，夜之姊妹会的前主祭沉默了。 ………… 血腥世界内部，‘同一时间’ 洛恩翻转着手上即将爆炸的雷管束，看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夸特，总感觉那里有些违和…… 有些不对劲 那是一种既陌生有熟悉，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突然忘却的蹩脚感觉。 “算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将罗大夫之死产生的仇恨与不甘悉数转嫁在夸特身上的洛恩，现在脑子里只有复仇一个想法，“先送你去见那条烂蛇，然后…就该轮到维克托了。” 戏法师说着，抓紧雷管束另一手提十字剑冲向无力抵抗的夸特。 这个套路被自己摸清，封印物也被自己免疫的可怜虫，最终的归宿必然是被炸成碎片然后一把火烧干净……连同他破败的灵魂一起，被送入地狱。 ‘不对劲！’灵能因‘祝福’与‘赞美’诗和洛恩链接在一起的菲奥娜太太，敏感的通过灵能传递而来的违和感察觉出了一丝异样……随后，她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她自己和洛恩都把夸特从莫比乌斯‘恩赐’得来的能力疏忽掉了，就像有某个存在无形中在影响他们的判断…… ‘潜意识影响！’这个莫比乌斯常用语蛊惑普通人的能力，出现在菲奥娜太太脑中……这个能力很难影响超凡者，疾奔不可能改变他们的思维，但要是仅仅让人放松警惕的话还是能做到的，再加上这个诡异异常的猩红世界……夸特自始至终一直在拖时间‘温水煮青蛙’。 “洛恩，小心！” 菲奥娜太太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夸特脸上的惊慌也被狰狞瞬间替代。 他先是与瞬间召唤属于自己的血肉傀儡挡在身前，同时从身后取出长矛。在洛恩翻滚躲避血肉傀儡扑击的空档，依托血肉傀儡的视野阻拦将锐利的长矛刺穿傀儡，带血的长矛径直刺向毫无准备的洛恩。 这完全出乎戏法师意料的伏击在洛恩的极限闪避下，被勉强让过了心脏要害，但依旧捅穿了他的肺部。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家伙还拥有血腥侍从的能力了！” 命运钟摆的时间线中有得必有失……按‘黑凤凰’的话说，就是命运无法更改。 最后雷管束爆炸关头，菲奥娜大步冲到洛恩身边，将受伤的后者抓住向远处抛开……随后，剧烈的爆炸与火光吞没了刚撑起奥术护盾的守夜人后勤官…… 时钟指向午夜，0:09 凯特谨慎的并未在第二次时间线中做任何更改，她知道即使任何最为微小的改变都有可能导致结果奔向出现截然不同的方向。 她几乎是复制了第一次时间线中所做的选择……除了在约克逊即将被卡兹克重伤至濒死前，忍不住做出了提醒。 随后，连射步枪将血肉傀儡的胯部射的血肉模糊。 重伤垂死的卡兹克咳着血，从因自己受伤而迅速崩解的血肉傀儡之内跌落而出……他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向凯特小姐，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自己藏匿的位置…… 在他没有暴露任何细节的情况下，即使同阶超凡也不免被自己这招阴到啊！ “蠢货。”凯特冷笑一声，同时速度不减的将连射步枪中部的弹夹探出，在清脆悦耳的‘叮’声中，闪电般熟练的完成再上弹，“这次轮到我了……死吧，虫子！” “不……薇拉！” 如若心有灵犀，即使没有看到更没有听到卡兹克的求援，但是与艾文缠斗的薇拉却第一时间捕捉到了爱人的呼唤……她不再隐藏，从怀中拿出一个诡异的，通体沾满褐色凝固血液的双头木偶并注入灵能。 随后，无法看见的污秽锁链就在瞬间缠住了艾文的四肢，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脖子。 薇拉一甩防身短刀上沾着的艾文的鲜血，随后收刀入鞘并未多管速度被降低到一个毫无威胁程度的艾文，加速冲向卡兹克的同时张弓搭箭，将准备扣动扳机射杀自己爱人的凯特强行逼退。 “怎么可能！？她不是应该被艾文死死缠住吗？” 凯特不得不放弃斩杀半死不活卡兹克的机会，翻滚躲避密集且不断加速下坠的箭幕，在它们发出的恐怖嗡嗡声袭来的瞬间，翻滚外加垫步撞碎街边店铺的破旧玻璃随后加速冲向柜台。 紧接着，密集的箭幕射向这件木房。 锋锐的箭矢轻易的撕穿木质的墙壁与天花板…在经过厚重柜台的三重阻拦后，才勉强被停止住……部分箭锋甚至刺破了凯特的皮肤。 “该死的……”凯特踩断箭矢木杆从店铺内探出脑袋……随后，她就看到了远处动作几乎僵住，艰难转头看向自己的艾文。 她就像一个缺少润滑油的木偶那样，发出令人恐惧的嘎吱声。 ！！！ 凯特警觉的看向薇拉，据她所知无论莫比乌斯的‘隐匿人’序列还是大众化的‘征召弓箭手’序列，都没有类似控制人行动的能力……那么，薇拉是持有某个污染封印物吗？它是如何生效的，条件是什么，限制又是什么？ 不知道…… 正文 第三一二章 双生木偶 如此想着，凯特拉远了与薇拉的距离，准备先试探一下未知封印物的射程……至于功能已经很清楚了---大幅降低目标移动速度。 但令凯特意外的是，薇拉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可疑动作……她甚至没有从这个丑陋的敌人身上感觉到任何怪异的灵能波动---几乎所有污染封印物在发动时都会产生与超凡者使用能力时所不同‘波段’的灵能波动。 ‘她没有用封印物？为什么？’ 凯特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和薇拉的直线距离最多只有12公尺……这么近的距离也没有攻击？据她所知即使条件最苛刻，威力最强大的封印物足以在这个距离发动，但薇拉为什么没动？ 她之所以一出店铺就飞奔而出，为的就是万一被减速控制时可以尽可能的远离薇拉，降低封印物对自己的控制能力，同时大概摸清减速的‘效率’。 但薇拉却就这么放任她离开？ 是因为她非常关心卡兹克，急于救治自己的男人？不……即使用情再深的女人，在这种时候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大敌当前她不先排除威胁反而去救治卡兹克，这本身就很反智…… ‘等等……有没有她刚才故意放弃防备并没有攻击自己，而选择救治卡兹克，为的就是引诱自己去偷袭？然后趁自己不备发动封印物？ ‘不…这不符合超凡逻辑！众所周知，减速类封印物的效果都是由弱变强的……她这么玩火就不怕……洛恩经常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来的…唔，翻车？ ‘还是说，那件封印物苛刻的发动要求是必须持有者受到来自目标的伤害？这也太扯了吧？’ 凯特眯着眼睛抬起连射步枪枪口，分析的再多，结论再多，不试验一下的话都没法验证。大卫王那句：读万卷书再行万里路，方可知世间百理……这大概就是正确理解吧。 但出乎凯特意料的是，在她举枪射击的同时薇拉就抱着重伤的卡兹克躲到街道两旁店铺之间的小巷中，完全没有和她硬碰硬‘中门对狙’的意思。 毒舌‘弩手’看了下远方的钟楼，分针在猩红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妖娆诡异，那不断颤抖的指针无限接近0:13分……似乎在催促凯特抓紧最后的回溯机会，否则就没有那么好的‘重来’机会给她探查情报了。 “不管了！”凯特收起过长的，在小巷中会比较碍事的连射步枪，将大腿两侧枪袋内的银色左轮取出，‘反正大不了一死，死了也会复活，怕什么？’ 思虑至此毒舌小姐再无顾及，紧跟着薇拉深入黑暗的，几乎吞噬掉全部希望与美好的暗巷之内。 几分钟后， 午夜，0:12分 薇拉背着受伤严重的卡兹克从暗巷内走出，她的身上有数个不断流血被子弹射穿的伤口，而腰带上，则拴着一个蓝色头发的木偶头颅……而在他们的远端原来薇拉和艾文战斗的民房天台，一具木偶正倒在围栏上，银色的好看长发随着猩红的微风缓缓飘摆。 …… 噌！ 洛恩手上的满含怒意与‘气’的一剑闪电般斩出，将面包人夸特不甘中带有浓浓憎恨的头颅斩下，连同半个血肉傀儡一齐斩断。 他却并未因手刃仇敌而欣喜，反倒是申请恍惚的转过身去，看向小腹处被血肉傀儡掏出一个大洞，代表生命活跃的灵能完全消失的菲奥娜太太的遗体，满是茫然与悔恨……太太的死，全是因为他自己轻敌导致的。 小丑布偶杰克则藏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用它只剩半截被烧焦的‘舌头’贪婪的舔舐着嘴唇，思考着如何引诱戏法师堕向盲目追求力量的‘薪王之路’上去……它在亚顿那里失败了，不代表无法引诱洛恩……只要做的足够周密，这样的微妙改变是所有人都难以察觉的。而等到大局已定时，任何外来的干预都只会适得其反…… 正在追击维克托的队长，突然若有所感的看向队伍追击的反方向……他捂着剧烈跳动的不安心脏，感觉有些胸闷。 “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0:13分，钟摆再次摇动。 ………… “吸呃！” 凯特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怎么了凯特？”艾文关心的看向队友，“你被袭击了？” “！！！”凯特没有回答艾文，更是无视了约克逊询问的眼神，第一时间屡起袖子看向手腕上妹妹露露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旧女士表。 午夜12:00，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呵……13至20分钟的回溯，我却只掷到了最小的结果？’凯特有些绝望，她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艾文和约克逊放弃攻击夸特和他的妻子薇拉。 而她也没办法告知艾文‘实情’，现在的她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将‘命运钟摆’遗忘掉了，她的解释不但不会让艾文‘明白’，反而会折磨的后者痛不欲生……该怎么办？已经接敌了，该怎么挽回劣势…？ 正文 第三一三章 渐变的时间线（下） 这个速度会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而快速上升……但问题是，薇拉并不是一个活人。 他是卡兹克以禁忌手法‘复活’的，能够行动能够受伤也能被杀死的‘死人’……与活人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生命’，无法生育更不需进食普通食物，以吸食人类的鲜血为存活‘动力’的禁忌存在……她只有在受到一定攻击后才会彻底死亡，在那之前任何恐怖的伤势都不足以影响她的行动，除非是夹杂超凡之力的负面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办？对方有这样的封印物我们根本没有一点胜利的希望！’凯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的毒舌‘属性’，她和其他那些善于讥讽和嘲弄的人一样，让他们气死别人简单的就像喝水，但是说服人的话…… 如果气死别人就不用说服他人的也算在内的话，那么凯特或许还有成功希望。 ‘该死的洛恩，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 此时的凯特，无比迫切的想要知道当时同样处于命运钟摆中的洛恩，是怎么改变那看似无法找到突破口的绝境的。 “我们跑吧，不可能赢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艾文不敢置信的看向凯特，随后就要伸手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胡话？” “……” 凯特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想要劝她离开是不可能的了，而打晕艾文……或许在未被薇拉盯住之前还行，现在？只会让那两个狗男女顺势黏上来把她们消灭。 “准备接敌吧，我们没时间浪费了。”艾文不满的指了指手表上渐渐向前行去的分针，“已经0:04了，你还要浪费多久时间？” “！！！”凯特楞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双眼渐渐无神起来。 不知为何，出现在她脑中的图像，是上次洛恩近乎失态的倒在下水道粪水中疯狂大笑的样子……他当时说了些什么？ 命运，狗屎！ 是这句话吧？ “……原来如此。”几秒种后，凯特的嘴角渐渐翘起。 她虽然不明白洛恩当时究竟做出了怎样危险的选择，那份任务报告也已被列为机密自己无从得知……但是，她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选择了。 “狗屎……这种疯狂劲儿还真像是那个吝啬鬼洛恩的风格。” 做出决定后，轻松了不少的凯特笑眯眯捧住一脸懵逼的艾文的小脸， “等下我来指挥，我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千万不要问为什么好吗？” “……你在说什么啊？”艾文赶紧伸手打掉凯特犯病的双手，悄悄的瞥了眼约克逊发现后者早就转过头去假装没看到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凯特从武器匣内取出连射步枪，就像抚摸爱人一样看向它，眼中充满柔情，“相信我好吗艾文，就像你信任洛恩，信任队长那样。” “唔……” “所以就这一次，可以吗？” “……好吧。”习惯了凯特小姐毒舌的艾文，生怕这家伙再说出什么肉麻的话让约克逊看笑话，忙不迭的答应了她，“但仅限于正常要求啊！” “当然。”凯特胸有成竹的一笑后微微闭眼，迅速将一切可能和最坏结果在脑中梳理一遍后，睁眼，神采奕奕的看向迷惑的二人，“两位，准备出击干掉卡兹克。” 时间，停留在0:05 稍早一些的时候，不远处的卡兹克和薇拉正在与维克托的血液分身对话…虽然细节内容与前几次谈话略有出入，但是大体意思完全相符。 就在维克托的血液分身想要敲打一下这两个不老实的合作者，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头儿’的时候，血液分身突然迅速聚合成一个小点，然后迅速向某个方向飞去。 “……这是什么意思？”卡兹克楞了一下，随后大喜过望，“维克托遇险了，以至于这个混蛋不得不收拢力量将血液分身召回保命！ “哈哈哈，天助我也！！！” “别太高兴了亲爱的，越是这种大机遇来临的时候，越要保持镇定。”薇拉撤了下爱人的袖口，但其实她自己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毕竟维克托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头顶太久了，现在，这个烦人的家伙终于恶有恶报了！ “宝贝儿，你说得对！”卡兹克高兴的抱住他人弃如敝履但自己视若珍宝的爱人，仿佛从她脸上恶心的缝合线处流出的脓液不存在一般，狠狠的亲了她一口，“但我们的机会来了，这难道不值得庆祝一下吗！？” “当然……不过是在处理掉那几只小老鼠以后。” “遵命，我的女士！”卡兹克拍了拍爱人的‘翘臀’，随后嘱咐道：“你去那里支援，我来接敌！” “……好吧，但有个要求。”薇拉将腰带上绑着小木盒交给爱人，“你必须拿着这个。” “啊？”卡兹克有些不解，平时这件东西都是薇拉在用的，她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他完全不怀疑薇拉是想要害自己，毕竟两个人都是能为对方献出自己一切的真正爱人。 “我不知道……”薇拉摇了摇头，“我就是想把‘他们’给你。”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卡兹克很少会反驳妻子的意愿，这次也不例外，“那就由我暂时来看管我们的宝贝吧……不过我很怀疑我需要用到他们，毕竟这些家伙太弱了。” “别轻敌。”薇拉留下这句话就三步并作两步窜入暗巷，消失在复杂的木质建筑群内。 正文 第三一四章 全面占优 随后维克托迅速连用两次‘造血’恢复伤势……但维克托脸上却没有一丝庆幸，反而懊恼不已。 因为他的一些普通外伤都是可以通过法术和急救手法恢复大半的，‘造血’应该留给更严重的脏器受损……但现在，‘造血’的大部分恢复伤势都被用在了外伤上！ ‘该死的……原来是这个旅行家老鼠！ ‘如果不是我受伤了，这种程度的旅行灵能波动不可能没发现……可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个‘意外’就要归功于西玛小姐了……原来，不久之前她因体力衰竭不小心被一个突然倒下的木质牌坊砸到，虽然没有受伤但因本身伤势就未痊愈而拼死硬撑，结果晕过去了。 大家当然不可能丢下她不管，所以队长和米兰达小姐负责给她做急救处理，而雷吉斯则被派出来当哨兵……这个闲不住的家伙没管住自己的腿……别误会，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腿。 随后，一顿乱逛的雷吉斯，竟然真让他瞎猫碰到死耗子般幸运的找到了维克托因伤留下的逃跑痕迹……随后就发生了刚才那几乎让任务成功的一幕。 最后一次的时间线，渐变的‘命运钟摆’似乎终于对守夜人垂青了起来。 而经过这次为西玛小姐急救的休整机会，小队里的各位冷静了下来……尤其是队长，他看向晕厥的西玛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我继续这么冲动的话，不但罗平的仇没法报…很有可能其他队员都会因此陷入危险，西玛，就是个最明显不过的信号。’ 如此想着，队长对米兰达吩咐道：“不要想着一击将维克托解决，我们越是着急，越是会陷入他的算计之中……” “你的意思是有机会也不动手？” “当然不是……”队长危险的眯起眼睛，微微攒紧拳头充满杀意的说到：“攻击要害被化解后，不要急着追击……那个家伙一定会与血液分身替换位置来脱离危险。 “我虽然不知道‘血液分身’的限制在哪里……但是这么强大的能力没理由是完美的……所以，我想让你试试，能不能把他的分身消灭掉。” “之前我不就是那么做的吗？” “不……”队长声音变低，“用火元素将他血液分身的每一滴液体都蒸发干净，一点儿不留……即使他还能通过别的办法召唤出分身，也要让他流点血。 “我们要像那些拿着劣质弓箭追击强壮野猪的猎人一样，耐心的先削弱它们的体能，然后慢慢寻找最后终结它的机会，在最恰当时给虚弱的它致命一击！” “哟~~！”米兰达高兴的抬抬眉毛，“我的普莱斯又回来了，这可真是……” “太好了！”米兰达重重一剑将维克托的血液分身从头到脚的斩开，随后，她在维克托毫不在意的注视下向长柄剑内注入灵能，汹涌的火元素顷刻间将血液分身完全消灭，连一滴液体都没有留下。 “毫无用处。”短暂的延迟后，维克托一伸手再次‘召唤’出另一个血液分身，“我的灵能甚至都没有因此损失。” “是吗？”米兰达嗜血的舔了舔嘴唇，随后抽抽鼻子怪笑道：“别演戏了蠢货，比起演技你及不如洛恩那个小混蛋，也不如普莱斯那个老混蛋！ “召回血液分身和召唤血液分身，可是有着根本不同的！即使我没有开启灵能视觉，也能通过自己的听觉和动态视觉捕捉到那快速飞行的小红点。” “所以你的小把戏偏偏低阶超凡还行，想骗我还早的很！” “……”维克托眯起眼睛，瞥了眼远处迅速接近的普莱斯和西玛，又不动声色的‘感受’着自己周围伺机而动的雷吉斯……第一次的，他觉得自己没法再保持一心多用的既干涉这个世界，又维持窃取‘封印法阵’力量，再同时和这几个超凡者战斗了。 ‘半个小时而已，很容易就能拖到…一旦封印法阵被解开的差不多了，我就可以把那个东西放出来，然后留这些守夜人和这个破城市一起去死！ ‘机会不容错过……好不容易等到那家伙和奈瑟斯同时离开这里，又同时满足了法阵启动所需的负面能量……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么姊妹会一定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而且他们一定会抽出真正的精锐力量追捕我，即使是导师也……不……恐怕到时候奈瑟斯会是最想清理掉我的人。’ 如此想着，维克托不再纠结于掌控全局。 本着对自己安排算计的自信，他放开了对血腥世界的干扰……他相信以自己周密的计划与完美的安排，这里的发展一定会向自己计算的方向走去……只不过卡兹克夫妇那里比较棘手，那个家伙一定不会老实的再听命于暴露底细的自己……不过，他有的是办法摆脱他，毕竟那个可悲而短视的家伙，目的太明显了。 ‘就算最后最坏的结果出现，无非就是我的收获小一点而已……’如此想着，维克托再没有任何负担，狞笑着向远离其他守夜人的方向跑去。 而更卑鄙的是，他毫无负担的出卖了自己的‘合作者’， “你的队员正在和卡兹和夫妇以及夸特苦战……普莱斯，是追我这么一个与你无关之人，还是去拯救你的队员，选择在你。” “……”队长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带头冲向维克托。 “我相信洛恩，相信艾文，相信菲奥娜太太和凯特，他们绝对不会令我失望……而你，维克托，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正文 第三一五 猩红世界内的最后时间线（求推荐票） 夸特就辛苦了……他努力维持着一脸‘害怕’样子的左等右等，但面前的戏法师就是不上当，一点踏入他近战范围的意思都没有……难道他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雷管丢进来？那种攻击自己随便就能躲开的啊……除非他重复上一次那种瞬移过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随后丢下雷管隐藏在原地，然后再次瞬移走，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受伤。 ‘呵……如果我就那么傻傻故技重施再来一次的话，大概这家伙会在我用谢幕礼仪过去的瞬间召唤出血肉傀儡抵挡攻击，然后使用长矛突刺重创我……真是好险，看来应该是维克托陷入困境了，能做到这点的非队长莫属……我也要加把劲了！’ “洛恩！”菲奥娜太太开口叫住他，“小心，千万别……” “我知道。”洛恩似笑非笑的看了夸特一眼，对菲奥娜太太比了个放心的ok手势，“似乎某种影响我们的力量消失了……你也小心点太太，这家伙玩不了阴的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什么卑劣戏法。” 此时戏法师还不是知道艾文和凯特小姐两人并不与队长在一起，而是被分割成了两组……他以为只有自己和菲奥娜太太掉队而已。 “……竟然被你这个爱偷屁股的家伙说卑劣？姊妹会的守夜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夸特见‘戏法’被戳穿便不再演戏，他从身后取出长矛立在原地，当着二人的面召唤出血肉傀儡并缓缓融入其中……这期间菲奥娜太太和洛恩都没有试图打断他，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阴险的的人是不是又在‘引诱’他们上钩。 随着融合完成，原本在夸特手中近4公尺长的长矛被血肉傀儡握在手里时，就和普通十字剑的大小差不多……这还不够，夸特将‘面包’外形的‘最后的晚餐’取出，透过血肉傀儡内部传输至肩膀处。 这东西的效果虽然洛恩和太太都以得知，有心提防的情况下基本不会中招……但要是在激烈战斗中突然变出些奇怪东西，那一瞬间的分神或许对稍远的太太没什么影响，但是洛恩很有可能被重伤。这让洛恩不得不额外分出注意力时刻提防夸特的‘最后的晚餐’，无形中降低了戏法师的战斗力。 “他底牌尽出了洛恩……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谁知道呢？”洛恩把手塞入口袋，捏住了一块让他感觉浑身燥热口渴的石头，“好的戏法师，不就是让观众们永远感到惊叹和喜悦的吗……对此，我深有研究。” 不远处的阴影内，布偶小丑杰克嘴里叼着半截短剑，顺着墙体慢慢向楼顶爬去……在洛恩占优时它非常识相的没有产生任何坏想法，相反，它还准备在必要时刻帮他一把。当然，它这么做绝不是为了结个善缘，而是为日后再使坏时让洛恩对他降低防备……至于有没有用，那就不好说了。 午夜0:05 当凯特看到腰间‘多了’一个木制盒子的卡兹克时，她迷茫了那么一刹那……但随即，这种因未知改变导致的担忧就被她压下。 ‘凯特，你要镇定！ ‘就算是一只猪，经历了1次现实时间线，2次命运钟摆时间线后都能打赢一只老虎！ ‘更何况你比猪要强一万倍，比笨蛋小气鬼洛恩要强一百倍，没理第4次栽在同一个底牌尽出的超凡者手上，即使他是高阶织言者！’ 随后，一切‘照旧’发展，全部的‘剧情’都如同凯特心里计算过几十遍那样的顺利进行。 午夜0:09， “艾文，你去拦住薇拉……记住，即使让她放出两箭也无所谓，但是千万，千万不要被她伤到……哪怕最细微的小伤口都不可以！” “……我知道了。”尽管不理解，但是看在凯特罕见的如此笃定与认真的态度上，艾文没理由在这个节骨眼质疑队友。 随后的一切就如同之前演算过无数次那样，照着凯特的计划稳步稳步前行…在她的掩护下，约克逊成功将卡兹克逼入血肉傀儡，随后凯特的连射步枪精准的将傀儡的胯部射成筛子，重伤的维克托从中掉落…… 二人人付出的代价仅仅是约克逊轻伤，凯特被傀儡划出了一道无关紧要的伤口，但她最关心的并不是乘胜追击要将卡兹克砍成整齐方块的约克逊，而是远处正和薇拉短兵相接打的乒乒乓乓的艾文。 看见后者安然无恙并未被那个诡异的生锈木偶影响后，凯特放松的舒了口气。 紧接着，她就要举枪配合约克逊置卡兹克于死地时……她发现自己的脖子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那样难以转动，扣在扳机上的指节更是如同生锈的齿轮那样几乎无法移动……而奄奄一息的卡兹克，正握着那个被诅咒的该死木偶！？ 正文 第三一九 分崩离析的猩红世界 第三一六章无法更改的失败命运？（发错章节名字了） “怎样？要不要考虑好好观摩一下？这样的机会这辈子可能都没有第二次的。” “……”面对敌人的嘲讽，艾文只能沉默的加紧攻势希望将这个破木偶一样的女人赶走……这一刻她无比痛恨失去队友掩护就几乎没有独自作战能力的自己，她后悔之前没能像洛恩那样坚持训练剑术，后悔当初不应该把精力全浪费在公务上……但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改变令她无力的现状。 倒在自己血泊中，紧握‘双生木偶’的卡兹克得意的看着两个敌人动作渐渐僵硬，他非常享受这个敌人变成木偶过程中的悔恨与绝望……虽然这次的过程有些波折，那个奇怪的守夜人射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戳破自己的后手与变招，险些就让他翻车在这里…… 但最后结果还是自己赢了，不是吗？ 等把她们一个个变成木偶喂给‘双生木偶’以后，自己有的是时间折磨并读取他们的灵魂，弄清楚这些家伙让自己陷入这种险地的秘密……如此想着，卡兹克看向像乌龟一样缓慢往后方移去的凯特：“别痴心妄想了，以你现在的速度不可能离开‘双生木偶’的射程的……还不如省下精力最后看一眼这人间…… “噢…真是抱歉，这里是维克托窃取‘神力’而‘构造’的诅咒之地，并不是你们的小破城瑞安多，所以你连最后一次眷顾家乡的机会都没有了……不顾别担心，因为…… “那个鬼地方会随着这个诅咒之地仪式的完成，而完全被毁灭的！ “啊哈哈哈哈哈！！！” 卡兹克癫狂的笑了起来，他已经忍不住想要看到凯特绝望的美丽景象了……但令他失望的是，后者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继续坚持着向后方挪去，她在搞什么？ 不…不管她想要做什么，自己都必须阻止她。 卡兹克抓起地上属于自己的粘稠血液，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虽然这样会少一个完整的木偶收藏，但是为了防止你这个狡猾的婊子再玩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花样，就这么送你去死也是不错的！” “蠢货。”一如最早凯特对这个强敌所说的那样，她轻蔑一笑放弃了身体平衡的控制，倒向地上一块不起眼的松动石砖。 “！！！”卡兹克内心突然警钟长鸣，立即发射出手上的血箭……但可惜因灵能过低只有一发血箭勉强稳固住法术形态，射穿了凯特的肺部但错过了心脏要害。 “蠢货就是蠢货！”随着凯特的倒下，松动地砖下她偷偷布置的简易绊雷陷阱被她自己触发，数个高高从地上飞起的碟形跳雷向四周无差别飞射出弹片……倒下动作稍慢一步的约克逊左臂被射成了蜂窝，满头大汗的倒在地上咬牙强忍痛苦。 而‘没见过’世面的卡兹克则被吓的就地翻滚闪避，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多数弹片都只是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根本不可能伤到之前趴在地上的自己！ ‘该死！中计了！’ 翻滚中他下意识的将对‘双生木偶’的灵能输入转为维持血盾防御上……毕竟灵能有限，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双生木偶’的控制也会立即消失。 卡兹克发呆的瞬间，约克逊可没有。 ‘双生木偶’控制消失的一刹那，他回复了行动能力……并且，之前被扣除的‘速度与力量’全部瞬间‘返还’了回来。而凭着对莫比乌斯几乎丧失理智的仇恨，意志坚定的自由赏金猎人克服了痛苦，用未受伤的左手猛地投出厨刀……速度之快几乎比得上普通手枪子弹。 “坏了！”显然狂怒状态下的约克逊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本应是‘增益’的意外因素却因为‘屠夫’的下意识动作而变成了变相‘减益’状态，他的右手因这超出肉体承受能力的极致攻击导致暂时性肌肉痉挛，无法再发出第二次攻击弥补。 但与之相对的是…… 噌！ 厨刀如同炮弹一样射向卡兹克，超快的速度配合锋锐的属性直接捅穿了卡兹克的心口，留下一个大大的血洞……几乎看的到那依旧顽强跳动的心脏…但卡兹克依旧没死，捂着伤口惊恐的试图止血，另一只手则抓向双生木偶准备再将两人控制起来。 “该死的！！！”约克逊从未向现在这样后悔过，“如果速度慢一点的话，刀子上附加的‘厨刀精通’早就把他分尸了……凯特小姐！？” “我…知…道”咳着血颤巍巍端着连射步枪的凯特，视线模糊的勉强将三点一线的准信对准卡兹克……但那重重叠叠的人影让她无法锁定敌人的头颅… 数发子弹擦过他的头皮，却未将其爆头……卡兹克终于成功的重新拿起‘双生木偶’将二人再次控制住。 但灵能的过度压榨让‘织言者’再也无法控制体内超凡之力的反噬，他胸口可怖的伤口中不断生长出恶心的，沾满黑色粘液的蛇头。 它们无声的嘶嚎着，颤抖翻飞着吞噬着除了卡兹克外的一切有机物……地上原本属于他的鲜血几乎在瞬间就被舔舐干净。 正文 第三一六章 无法更改的失败命运？ 第三一七章凯特柯蓝的半截围巾（发错章节名字啦！） 面对腥臭黑暗的巨口与非人般的尖锐獠牙，气若游丝的凯特并没有任何畏惧，她甚至微笑的闻着空气中渐渐浓郁的，因引线燃烧而发出的火药味……第一次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的，凯特发自内心的感谢洛恩那不拘一格的奇怪战法。 ‘吝啬鬼，果然就像你平时说的那样，超凡者的时代也变了呢……’ 砰！ 被凯特藏在衣服下，藏在背后阴影中的数捆雷管束迎来了自己必然的命运。 它们剧烈爆炸，掀起恐怖的火焰与滔天的冲击波。 吞噬了守夜人的远程支援8阶弩手凯特小姐，也吞噬了即将失控沦为怪物的莫比乌斯6阶织言者‘鬼谋’卡兹克。 “不！” 两声一样的绝望怒吼几乎同时从艾文和薇拉口中喊出，她们几乎同时放弃了对手，迎着恐怖的气流冲击波冲向截然不同飞向两个方向的黝黑人影……不同的是卡兹克胸口那些因失控而长出的复数蛇头救了他一命，奄奄一息的织言者甚至因为这次爆炸勉强从失控边缘被拉了回来。 而凯特小姐……艾文只接到了半截焦黑的尸体，在触及她温热掌心的瞬间，便化作黑色壳尘埃随风而逝，唯独留下一小截烧黑的围巾残留……那是她和洛恩在凯特小姐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 双目模糊的艾文哽咽的捏紧半截烧黑的围巾，感受着胸口空荡荡的早已随风而逝的凯特残躯，如走马灯般回忆起与这位毒舌小姐的点点滴滴。 ………… “我是凯特柯蓝，嗯，就这样。” 这是别扭的凯特小姐刚加入守夜人，作为外勤干员时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尴尬的开场白…… ‘这个小姑娘一定很不好相处吧？’当时还只是见习守夜人小队副队长的艾文，还没能完全掌握‘命运钟摆’，还是8阶‘灵摆者’的她，如此想到。 半年后…… “队伍缺什么，我就选什么好了。” 凯特的觉悟令艾文和队长都愣住了，随着接触时间的变长，他们也渐渐习惯了喜欢毒舌但实际人还不错的凯特，只是在这种事上还如此随心……真不知道该说她有‘觉悟’呢，还是来‘懒’以至于这种选择都不喜欢做？ “喂喂喂，队长，你用好洗手间了吗，该我了哦！” 艾文还记得凯特刚掌握‘发音盒’时经常拿它恶作剧……而目标多是随和温柔的队长，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也很期待队长一脸尴尬提着裤子从洗手间里离开的样子的。 那家伙叫洛恩？h……可算有个新人了，这下我不用一直‘欺负’罗平啦！ 喂！队长，你给这小子走后门了吧？凭什么他这么快就能晋升超凡，而我当初却得等半年……啊？贡献？弄死几个外围邪教徒是鸟的贡献啊！ “这小子还不差……”凯特绘声绘色的给艾文讲着自己第一次和洛恩合作执行任务的细节，“我说艾文副~队~长~你怎么听得那么入神啊？难不成……你监视这小子监视出感情来啦？哎呀……打我干什么？被我猜中痛脚了吧！” 好啦好啦，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那个裙带小子……哼，算他走运！ 艾文，过段时间就是我妹妹露露的生日啦……你经常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来往，应该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吧？哈？枪？你在搞笑吧！露露怎么会……好吧，被你识破了……那你说我该给她买什么型号的枪？有没有给小孩子制作的那种打鸟的手枪啊？ 可恶的洛恩，竟然那么快晋升8阶了……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恶秘密！艾文，你平时和他相处的最亲密，要不你去打听一下……哎呀，干嘛打我脑袋！我又没说错……好了好了别打了，我小声点还不行吗！？ 等这次瘟疫彻底结束，老娘就要申请离开这个破地方……你笑什么啊坏丫头罗平，我…我…我是认真的！鬼才会留恋瑞安多这个小坡城呢！我要带着露露去帕洛斯生活，让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看看外面的世界~哼哼~！ 艾文……露露的灵能反应越来越怪了，怎么办？她又不能服用魔药……我担心她撑不到自然觉醒，就会变成…变成那种怪物……我该怎么办，艾文？ 听说你敲诈了吝啬鬼250伦萨朗？爽啊！我要去好好刺激一下那个家伙！竟然敢背着老婆偷偷藏小金库其罪可杀……哎呀哎呀，你干嘛又打我？是个人都能看出你和他的奸情好吗……哇哈哈哈…别挠了我错了！ 惠灵顿堡？哇哦~你有没有和那个落魄的小贵族在鬼堡里面来一发？那多刺激啊……不，我没有被玛丽小姐或罗大夫给影响！我！是！纯！洁！的！女孩子！！！ 我就是故意弄死那个没脑子的蠢货的……谁让他之前那么欺负罗大夫？况且，按照疫情法令，这样的恶意攻击行为足以被击毙……好了别生气了艾文，以后我不这么干就行了吧？ 哼哼~~我要和你的小男孩一起去执行任务啦，而你只能看着……啊哈哈别挠我了我错了，再也不口嗨啦！你这个坏艾文，成为女人以后就知道给大家强行喂狗粮，欺负女孩子！ 这次任务好奇怪啊艾文，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还笑我罗大夫…看我不挠你痒痒！ “艾文，相信我，好吗？” 凯特柯蓝对艾文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缠绵着久久不愿散去的在她脑中回荡着 “艾文，相信我，好吗？” “……”占卜家沉默着，鲜血自洁白牙齿与丰满嘴唇之间不断滴落，她终于‘回忆’起了自己做了什么，回忆起了和命运钟摆有关的一切记忆，“为什么……明明可以抛下我们独自逃跑的，为什么要这么傻！！！” 正文 第三一八章 被命运阻隔的半神 （昨天章节名字发错了，不知道改好了没有不能自己改真是伤） “……希望这个结界不是你搞的鬼。”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和奈瑟斯纠缠了十多分钟后，亚顿先生终于说服了这个老顽固放自己进入结界边缘，虽然还不被他信任……但是没关系，自从十多年前瑞安多‘事件’后，他做凡事只求自己心安理得即可，他人的信任从来就是从来无关紧要的东西。 亚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属于布偶小丑杰克的半只手臂。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市区方向因陷入恐慌而变的不可理喻的混乱人群，看着原本繁华的街道陷入火海之中……随后，转身看向奈瑟斯，“主祭阁下，我认为你最好去平息这些动乱，否则他们产生的危害不下于‘你认知中的我’或是‘里面的东西’。” “我不这么认为，亚顿阁下。” “如果你坚持的话。”亚顿先生再不费口舌，他将灵能聚集于布偶手臂上，随后，在一阵刺目的蓝色光华中，一扇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传送门被费力的打开。 “……”二人相视一下，同时感觉到了传送门内那股邪异到令他们都感觉到心悸的邪恶波动，这次，奈瑟斯再没有怀疑亚顿。 他身形一闪率先消失在不稳定的，随时都可能奔溃的传送门内。 “真是多事之秋。”亚顿先生招牌似的压了压自己的半高丝质礼帽帽檐，“到处惹事的年轻一代……很难想象以后这个疯狂的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随着亚顿先生踏步进入传送门中，他的声音也因维持传送门形态的蓝色灵能颗粒的完全泯灭，而逐渐消失。 同一时间，被逼的很紧但依旧尚有余力还击的维克托， ‘猩红世界’被外来强大力量撕开的‘痛楚’几乎是瞬间传递给了这位掌控者那里。 “怎么可能！那两个家伙不是离开伦萨了吗！？”维克托这下真的慌了，在他的计划中虽然有教会半神干预自己‘献祭仪式’的预料，但是按照他对姊妹会的熟悉程度，即使情报第一时间上报给帕洛斯，那里的值班神父也至少需要核查一下信息真伪，然后在召集其他成员商量后，才能把情报递到夜之姊妹会的圣堂---双弦月教堂。 而即使双弦月教堂正好有正在值班且空闲可以立即出击的半神，即使他拥有撕裂空间瞬间来到瑞安多的能力……那也至少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最重要的是，这些前提都建立在有隶属教会的超凡者正好处于瑞安多之外，并且恰巧路过这里发现异常……因为整个瑞安多都被锁死了，里面的人不可能在他张开结界之前就请求半神级的援助。 这无数不利于自己的巧合同时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在这些算计中，唯一没有的就是亚顿神经质的突然归来…… “该死的……所以我最讨厌这些卖艺人序列的超凡者了……他们做事毫无逻辑，行事全凭心情完全无法预料！”虽然暴怒又无奈，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维克托却展现了大多数高阶超凡都拥有，但只有少部分人能做到的绝对冷静。 在两位半神正处于传送的还未进入‘猩红世界’的现在，他毫不犹豫的中断了‘献祭仪式’放弃了获得‘血神哈卡’全部力量的致命诱惑，只选择将他少量纯粹神力以及神性融入自己体内……如果换一个人，恐怕不会这么果决……毕竟，那是可以让普通人都一跃成为半神，成为永恒存在的诱惑……即使有副作用，但也足够让几乎所超凡者铤而走险舍命一搏。 随着维克托中断献祭仪式，整个世界也迅速开始从外围破碎坍塌……与之同步的，还有那虚空深处传来的令人灵魂都几乎冻结的可怕威压。 完成自己既定最低目标的维克托再不留恋这里，干脆的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给守夜人放下，直接利用提前准备好的逃生法术传送离开了猩红世界…… 同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的还有处于劣势被洛恩缠住的面包人夸特，以及刚刚被凯特小姐反杀失败的卡兹克夫妇……他们并未意识到半神介入，但是光是从‘猩红世界’中心传来的恐怖邪恶波动，已经足以让他们意识到维克托的将大家全灭的‘阴谋’了。 不用说，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立刻逃离这里……除非他们有胆子面对那位从封印中被‘解放’的‘神祇’。 “不只是那个封印邪神，一同到来的还有姊妹会的半神！我就说维克托怎么会突然启用最后手段……”卡兹克艰难的抓住薇拉，重伤的他别说抗衡半神或邪神，恐怕遇到同阶超凡都得交代在这里，“我们走，按照我之前在维克托身上种下的‘信标’追踪他……他的状态一定非常差，我们很大的机会战胜他！” “好！”薇拉从卡兹克怀里拿出一个金属护符，毫不犹豫的将其捏碎。 而随着血色光芒包围二人，缓过劲儿来的约克逊迟迟投来的厨刀扑了个空。 “真是可惜……在最后时刻也没拉到两个垫背的。”他也感受到了从‘猩红世界’中心传来的，与莫比乌斯邪教徒集会祈求邪神‘赐福’时几乎相同的‘不祥’灵能波动至于那两位灵能波动逐渐实质化的半神，多半是教会的。 只不过，他可不认为那教会半神会营救毫不相关的自己……不顺手灭到或者拘禁他，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正文 第三一九 分崩离析的猩红世界 这些正神的代言人从来不会吝啬于随手抹除任何对教会有威胁的家伙，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莫比乌斯邪教徒…虽然他的‘信仰’并不纯粹，完全是因利使之的……但问题是那些半神可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 尤其，当自己距离他们只有不到50公尺……后者只要眨眨眼，他就会变成一堆黑色残渣时。 “杰克~~噢耶！我的召唤…啊不，亚顿大人您终于来了……呃，这个死脑筋的老家伙为什么也在这里？” 奈瑟斯瞥了一眼布偶杰克，后者随即开始诡异的扭曲并向体内坍塌……直到亚顿先生扼住杰克的脖子，将他提在手里后，这个令人胆寒的诡异变化才瞬间停止。 “比起教训我的布偶，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比如那个正在苏醒的邪神，虽然缺少神性注定只是一个伪物，但要是被他突破空间进入到瑞安多……呵，我有足够把握带走洛恩保底，但你要负责的可不仅仅是几个人的安危吧？” “你不帮忙？”奈瑟斯看了亚顿一眼，但后者那红白相间的面具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随后，他叹了口气转身毫无预兆的消失在原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洛恩，呼吸几乎停滞了……他向女神，向金币起誓，那两个人在自己的灵能视觉中根本不存在！但肉眼和理智却在告诉自己，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自己所无法触及，无法理解的高等生命…… “半神？” “乖乖……”菲奥娜太太虽然也去过双弦月圣堂，也在哪里见过不少活生生的与普通人看上去无异的半神…但这些可怕存在动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自从你来守夜人小队以后，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涌来……洛恩，你可真是个奇妙的家伙。”菲奥娜太太半开玩笑半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后，就发现夸特不知何时挣脱了半神的威压，连滚带爬姿势不雅但却速度极快的向远处跑去……他那速度在加把劲儿的话，就赶上洛恩每周领薪水时的速度了。 就在菲奥娜太太以为这个好运的家伙竟能在半神手下逃得一命的时候，夸特突然僵在原地……无数触须与有自我意识的毛发从他体表疯狂蔓延而出，他的手足不可逆的产生了某种太太非常熟悉但却最害怕的变化---精神污染至极致导致的超凡变异。 没有法术，没有华丽的攻击，仅仅是那个带红白面具的奇怪半神一个眼神，这个令自己和洛恩束手无策的7阶冰原杀手，寒霜教会的叛逃者就这么死了？ 知道自己意识到这点，太太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失礼的盯着一位教会半神…… 她迅速低下平日里高傲的头颅，态度恭敬的双手虚拉并不存在的裙角，微微躬身行礼，“瑞安多守夜人小队参谋官，后勤官，菲奥娜格伦向大人致意最崇高的问候，愿女神保佑您……” 太太的话没说完，就被亚顿先生打断了。 “我不是姊妹会的半神。” “……”太太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可您和奈瑟斯阁下……” “那个又臭又硬的老顽固……呵，算是我的熟人吧。”他看了一眼只有些无伤大雅皮外伤的洛恩安然无恙后，随即红白相间写满诡异的违和面具突然勾起一个上扬弧度，“我就是来看热闹的，不用在意我……对了，不想碍手碍脚的让奈瑟斯为难的话，就快点离开吧。 “方法也很简单，随便找个门打开，然后进去。” 雅顿没有再多费口舌，很干脆诡异的一挥手，随后在两位守夜人懵逼的注视下将自己‘抹掉’了……就像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画一样，既‘合理’又让守夜人完全无法理解。 “……”洛恩和太太对视一眼，都不确定应不应该相信这位半神。 “女士优先？”洛恩指了指离两人最近的屋门。 “臭不要脸，少废话，你先进！” “我先就我先嘛……这么凶干什么……”小声哔哔着，洛恩打开了门，一步迈入。 他们完全不担心队长等人的安危，毕竟奈瑟斯阁下都到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呢……其实是那位邪神。 至于维克托？他就算再长出两个脑袋四只手，也完全无法与其中任何一位半神对抗……在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他除了败亡别无其他结果。 就像鸡蛋再多，也无法撼动巨石。 同一时间，收到亚顿传讯的还有队长和艾文……奈瑟斯则专心在猩红世界中央的等待那位不知名的邪神将投影放入这个世界…对方的威势虽然很恐怖，但是力量波动却未能与其气势相匹配。 这样的‘小邪神’在他为教会服务的百多年时间内，至少由他亲手斩杀了近两位数……至于更早的时间，因年代太过久远而被他忘记了。 而亚顿先生，此时，他正提着被吓傻的四肢僵硬的约克逊的衣领，将后者似是丢帽子一样‘飞’如门内……到了艾文时，他就显然温柔了不止几百个档次，仿佛她是自己的亲女儿一样…… 正文 第三二零章 维克托的收获 他看向那投影渐渐凝实即将突破虚幻与现实的壁垒，颠覆生与死界限，从恒古的封印中缓慢苏醒的，被剥离神性与部分力量但依旧可怕的令他战栗的存在……他招牌性的再次压了压帽檐。 “有把握吗老家伙，这东西可不是那些冒牌邪神…” “不知道。”奈瑟斯双手合十渐转虚抱，随后缓缓将双手打开高举至头顶……与他口中晦涩咒法一起凝聚的，是一个既充满神圣意味又饱含扭曲毁灭意志的矛盾存在。 祂既象征美好与救赎，又带来了无尽的毁灭与永恒的神秘黑夜……唯独缺乏双弦月的赐予。 “……不太妙啊。”将手上镀金文明棍变为长柄战斗法杖的亚顿，喃喃自语。 “嗯。”奈瑟斯内心毫无波动平静如水，他维持着那可怕的灵能光球，静静看向抽动着无数触手，被动散发出令人灵魂撕裂恐怖叫声的上古血神，“我只是在传说中听过这个陨落的邪恶血神‘哈卡’……但我从不知道祂竟然被封印在瑞安多地下，能在有生之年将一位真正的邪神重新封印……即使是无意识缺乏神性的力量结合体，也足够有让我这把老骨头到神国炫耀的资本了。” “呵……别说蠢话了。”亚顿嗤笑一声，单手一招…… 随即，无尽的虚空内接连闪烁，感受到这股愿力里灵界激荡颤抖。 成千上万的杰克布偶撕开虚空，层网状浮现在亚顿背后。 但仔细观察就发现它们眼中毫无生气，与灵动狡诈早不知藏到哪里的杰克布偶截然不同……可也真是因为缺乏灵魂，它们才可以毫不畏死，心无敬畏的对一位神祇举起手上的投掷长矛。 “你或许想以身殉道，但我可还没活够！”随着亚顿声音逐渐狰狞，淡淡的灵魂污染波动自无数布偶小丑的长矛上缓慢溢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要去陪伴……这次，我可不想再错过了！！！” 虚空边缘与里灵界交汇之处，在这里，所有的物理现象与已知科学规律都被完全颠覆……前一秒还代表‘上’的方位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变成‘后’，毫无规律可循的广袤‘世界’中更是生活着不计其数的诡异生物。 它们有的拥有可怖的巨大身躯，鲸口一张更是足以将瑞安多吞没，但却胆小如鼠躲避一切存在……而有的仅有指甲盖大小，但好勇斗狠嗜血狂暴，即使是可以在这里行走的半神们也对其避如蛇蝎。 维克托米米塔隆最后的脱离底牌，就是一枚可以短暂进入里灵界并在一定时间内保持方向感的金属护符……那是他的导师去年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她的妻子桑蒂斯还在，他的同僚也为这位勤恳务实的研究员献上了衷心的祝福。 “……”维克托看了一眼护符，随后小心的将它收好。 但就在他准备寻找里灵界内对应现实世界，自己早就设好的脱离道标时……一支无声且致命的涂毒哑光箭矢直奔他的后心…但就在它即将命中目标的瞬间，里灵界内毫无规律可循的物理规则突然发生变化，箭矢被改变的‘方向’规则所偏转，蹭着维克托的头皮划过。 “！！！” 维克托在被攻击的瞬间支起护盾，同时毫不犹豫的催动灵能附于回归正常的左手上，以手做刀将那块迅速腐烂异变的头皮连同部分头盖骨一起削去。他似乎完全没有痛感，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袭击者。 “……卡兹克，这么快就想要过河拆桥了吗？” “这是我该说的，维克托先生。”抓着妻子薇拉的腿一路被‘拖行’的卡兹克，再也忍不住胸口的阵痛咳嗽起来，他擦着鲜血目光灼灼的看向同样虚弱被重创的咒术师，“你把我们当枪使，至少要支付一点酬劳吧？” “当然，不过你不觉得在这里不太合适吗？” “不。”卡兹克摇摇头，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狡诈，“还是在灵能受限的里灵界交流比较好……否则到了外面，谁知道我们‘一言九鼎’的咒术师大人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忘了自己的承诺呢？” “……你很不错。”维克托点点头，“之前是我小觑你们这对虫子了……想要吗？” 维克托张嘴，从体内‘抽’出一缕血红色的，令人垂涎的纯净灵能。那带有古老气息的珍贵之物真是卡兹克苦苦追寻的，可以‘复活’自己爱妻薇拉的必须物质。 “不，这些还不够！更多，更多！” “不，这够了。”维克托挥手猛地将这股灵能撕裂，分成不同方向向四周投掷而去，随后头也不回的加速向反方向撤离，“而且能不能拿到足够的分量‘复活’你妻子，还得看你们的运气……哈哈哈哈，卡兹克，你永远算不到命运下次会给你带来什么惊喜，不是吗？” “该死！”卡兹克知道这是维克托算准了他不敢冒险和妻子一起去追击咒术师，毕竟比起未知的结果，去收集那些被打散的灵能无异是更理智的选择。 这是维克托早就算计好的，最简单也是最可怕的逼着卡兹克离去的阳谋。 “走，收集灵能！” “不干掉他吗亲爱的？如果我们全拿到的话，那……”薇拉有些不甘心。 “慢慢来……他与世界为敌注定败亡，在那之前，我们需要足够的耐心……” 正文 第三二一章 致命毒饵 维克托找到提前设置的脱离‘锚点’，启动秘法退出了毫无规则极度危险的里灵界，回到正在燃烧哭嚎的瑞安多……这是一座旅馆，是之前他控制一个普通人设置的隐秘法阵。 就在维克托准备收拾行装，易容成普通躲避灾祸的市民，顺着人潮撤离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他在一条暗巷内凑巧碰到了一个熟人， ‘面包人’夸特 “没死？”维克托好奇的靠近这个奄奄一息，被污染近乎吞没即将变成怪物的‘合作者’。 “莫比乌斯的垃圾生命力果然很旺盛。” 原来，在所有人都以为夸特必死并离开后，这位装死但实际上也确实濒临失控变异成怪物的‘不虔诚’邪教徒，用惊人的毅力一边对抗污染一边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木门逃离了猩红世界---这原本是亚顿先生为守夜人小队队员提供的福利。 随后他被随机传送到了一幢民居，恰巧碰到了民居内避难的一家人…… 吞噬了他们的血肉后夸特虽然稍微恢复了一些污染，但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只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加速他的‘死亡’。 不过幸运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或者说祸害遗千年，夸特竟然在弥留之际被维克托‘捡尸’了。 “……这家伙似乎还有点用。”维克托摸着下巴，看着向自己伸出手但几乎无法说话，喉咙与肺部几乎大半陷入异变失控，即将精神死亡沦为怪物的夸特，阴险的笑了出来。 他一摸脸，就将自己的面容从无害的中年人变为了卡兹克，并将血液分身塑造成卡兹克妻子薇拉的样子。 随后‘卡兹克’出手帮夸特压下了污染，并不着痕迹的分给他一部分血‘哈卡’的纯净灵能替他续命……在他神志不清时，维克托向毫无防备的夸特输入了一段潜意识。 “卡兹克救了我，并告诉我活死人之岛有压制一切半神阶位以上灵能力量的神秘领域……或许我可以在那里逃命。 “我可不认为这个家伙有那么好心……他一定是通过某种方法干掉了维克托，害怕夜之姊妹会将追踪目标设在他身上，才救我当成‘诱饵’的……可我又有什么选择呢？ “希望我能幸运的到达‘活死人之岛’……那里虽然同样危险，但至少有着可以压制半神级灵能波动与力量的诡异环境，比起就这么被利用后死去，我宁愿去那里搏一搏…说不定幸运的我可以找到治愈自己的方法呢？ “或许我可以在中途把卡兹克的秘密散步出去？他想要‘复活’自己的妻子，可不单单是一些纯洁的神祇灵能就能做到的，还要献祭大量适龄女青年的鲜血和繁杂的准备……唔，现在或许不是出卖卡兹克的最好时机，毕竟‘复活仪式’需要繁杂且苛刻的条件，需要至少半年的精心准备……提前散步消息反而会让卡兹克逃掉。 “也许这条线索可以在我被教会抓到以后保住自己的性命……即使被洗脑变成‘使徒’也比死了或者沦为试验品好。” 将这些潜意识灌注入夸特脑内后，维克托再度一摸脸将‘卡兹克’的面容变为普通的无害中年金发大叔，随后拉着变换外形为中年妇女的血液分身，‘慌张’的从小巷内跑出。 他挥手叫住一组正四处救援的军警，略施小计引导他们的思维， “警察先生，那个小巷内有一个大人物晕倒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好的！”被‘引导’的军警不疑有他，鱼贯而入小巷之内。 ‘很好……这些家伙会成为夸特恢复的养料，同时他们的死亡也会登记在册成为之后圣十字小队或守夜人重点调查对象，夸特的亡命之旅必然不会轻松，但也能为我分担不少压力……至于他能不能成功到达那里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呵，就看他的运气了。 ‘就算被抓住，被拷问，被读取灵魂……更加危险的也只是卡兹克。 ‘小小的织言者，你真的以为我的报酬是这么好拿的吗？’ 如此想着，维克托拉着‘妻子’缓缓消失在瑞安多街头。 与此同时，回到瑞安多的洛恩被眼前燃烧的城市与四处暴走失控的‘活尸’吓到了……他径直从二楼破窗而下，拦住一位带着受伤同伴去医疗站的军警，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无效后动用了一些过激的说服手段，这位军警才鼻青脸肿的相信了他的说辞并简短的概括了目前城市的状况。 原来，在一个多小时前大部分抗议示威的暴力人群突然大批量的晕厥，一些攻击军警的‘怪物’也都自燃起来纷纷倒毙在地上……就在大家以为噩梦过去了，准备向上级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做时，那些晕厥过去的暴徒突然站了起来。 正文 第三二二章 傻弟弟（求推荐票） 第一次的，戏法师全心全意的，虔诚的向女神祷告，向他所知的一切神祇与存在祈祷，希望蒂法和内特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 大约一个小时前，普莱斯带领守夜人小队深入尼格雷蒙宅邸的同时， 从噩梦中惊醒的内特，惊恐的从地上爬起……在他迷糊的环视了卧室一圈后才发现那个恐怖噩梦里的吃人兔子并不在这里，房间里最凶猛的莫过于一只q般的布偶老虎---这种艺术风格是大卫王发明的。据说最早是为了哄他的小孙子，也就是现任罗门帝国的皇帝以及日曜教会教宗，‘地上最强圣徒’阿米提尔。 “唔……看我干嘛！”内特学着洛恩平时弹他那样，弯曲小手指弹了一下布偶小老虎的额头，“让你不听话乖乖睡觉！” 吱呀呀…… 卧室门被打开 同样从噩梦中惊醒的蒂法看了一眼床上，发现内特正呼吸均匀老老实实的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后，她就眯起眼睛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随后猛地窜到床上将冰冷的小手塞到内特睡衣里，瞬间把装乖巧睡觉的内特凉的哇哇大叫。 “哼……小屁孩还想骗我？我每次半夜起来给你盖被子还能不知道你的睡相？” “哇啊啊！那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要告哥哥，就说你不淑女欺负小孩子！” “切~我是大姑娘了……”蒂法说到这，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自己依旧平坦的胸脯，再回想一下班上同期好友都渐渐隆起的胸脯，她既羡慕又羞恼……随后理所当然的迁怒到内特头上，“臭小子你看什么看，瞧不起人啊！？”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内特害怕的闭眼捂着头，生怕蒂法敲自己脑袋……但过了很久他都没有等来预想中‘必不可少’的攻击，等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小眼睛睁开一条缝时，才发现蒂法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街道外面。 大量的暴徒冲散了军警的防线，举着火把挨家挨户将街道点燃，无差别的挥起屠刀将一切能动的东西屠杀殆尽……随后，低下身子大快朵颐。 蒂法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小腿不停的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的抱起内特，一步三颤的向楼下走去……要快点通知提芬妮和那两个孩子，大家要收拾东西赶紧逃跑！ 对了，还有洛恩床底下的小金库，里面的钱也得带走！ 提芬妮比蒂法还要更早的觉察到外面的异样，她勉强穿戴整齐来到楼上时，正看到手脚颤抖动作迟钝的蒂法费力的给一头雾水的内特穿衣服。善良聪慧的女仆顾不得主仆礼仪，冲过去抢过蒂法手上的衣服迅速给内特穿好。 而轮到蒂法时，她却又犹豫了起来，少女六神无主担心的抱着膝盖呢喃：“不行不能走，如果洛恩回来见不到我们怎么办？如果被那些暴徒抓住了怎么……” 啪！ 提芬妮红着眼圈一巴掌打醒了蒂法， “大小姐请振作一点，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蒂法捂着微痛的脸颊，随后突然‘醒’了过来，一边流泪一边动作迅速的给自己穿戴整齐，“你把我打丑了，怀提芬妮！” “……呃，对不起大小姐。” 几分钟后，在活尸们里女王大道17号仅有几百公尺不到的距离时，蒂法终于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小书包最后一个下来。她被内特牵着，而提芬妮则左右手各牵着两个小女孩，一行5个小身影悄无声息的从宅邸后门离开。 在双弦月的照耀下，在阴影的庇护下，顺着人迹罕至只有教堂区本地邮政人员熟悉的小道，向奥特莱斯古董店行去。 那里，是孩子们知道的唯一一个安全地方。 这个提议，并非来自于平日里冰雪聪明的蒂法或心细且善解人意的提芬妮，而是来自看似傻乎乎的白净内特。 如同蚯蚓般缠绕于别墅之间的小道有着得天独厚的隐藏优势，尤其当一群身高普遍不到14公尺的孩子们行走其中时，篱笆墙内高耸的灌木丛简直是最好的隐蔽地方。 但这里同样无比危险……几乎是‘单行线’的小路一旦遭遇敌人，那么手无寸铁的孩子们必然会惨遭毒手，没有任何生还可能。 但仅仅是几分钟后， “呃啊……” 双目无神的活尸蹒跚着走过一从又一从灌木，它突然停下脚步抽动着被尸斑爬满的鼻子，随后无意识的用双手拨弄向矮灌木，似乎那里有什么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实物。 捂着内特嘴巴的蒂法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剧烈的跳动震的她脖子甚至有些发痛……活尸搜查的那从灌木正是提芬妮和她两个妹妹隐藏的地方。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洛恩，你在哪里？’ 蒂法根本想不出解救那三个孩子的想法，她虽然能稍微淡定的目睹那些血腥场面而不尖叫…但这已经是女孩的极限了。让她像那些冒险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急中生智’显然是不可能的，能抱着内特捂住自己嘴巴不尖叫出来已经非常不易了。 “啪嗒” 石头落地的声音吸引了活尸，他突然加速冲向远处传来声音的地方……但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正文 第三二三章 血与火中成长的下一代 “不要浪费时间了。”内特俏皮的眨了眨无暇的大眼睛，仿佛一点都没有被这种恐怖的，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场面吓到……似乎那些会将活人生吞活剥的活尸不是什么可怖的怪物，而是恐怖乐园中工作人员假扮的蹩脚‘鬼怪’。 “快快块！” 内特就像一只上足了发条的玩偶，不断催促着气喘吁吁的小伙伴们加快脚步……蒂法看着熟悉的弟弟，简直不敢相信他是那个平日里被自己欺负弹暴栗，揉着他的脸让他喊自己漂亮姐姐绝不敢喊可爱姐姐的那个软柿子弟弟。 内特究竟是本来就这么粗线条胆子大，还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 等等……他在那位新邻居亚顿先生搬来后常常会去他家玩，这孩子的种种变化是不是和这有关？再仔细想想，他之前说的那种会动的恐怖布偶和可怕触手，或许都是真的？否则怎么解释这孩子胆子突然变得这么大？ 想到这里，姐姐蒂法就暗暗决定等安全以后和弟弟好好谈一谈，让他远离那个怪大叔……嗯，顺便向洛恩告状，让当警察的老哥去查查那位邻居的底细。 她总觉得那位每次笑眯眯看自己的亚顿先生很奇怪……那眼神就像是看宝贝女儿似的……可她的父亲，那位惠灵顿子爵早在蒂法能记住事之前就死去了。 她对兰斯老爹的唯一印象就是洛恩脖子上挂着的吊坠，里面有一张洛恩‘瞒’着母亲索菲亚偷偷藏起来的，早已模糊发黄的全家福合影。 ………… 剩下的‘潜行’之路在弟弟内特的带领下，大家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好几次游荡活尸……女孩子们在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与恐惧后渐渐适应了这种危险环境…虽然依旧会害怕的不听发抖，但至少在藏匿住自身的情况下可以控制住呼吸，不至于低声惊呼而被发现了。 “接下来是毫无遮掩的街道了……”蒂法担忧的看向燃烧的建筑群，有些后悔当时听从内特的建议来奥特莱斯古董店了，“这里没有掩护，我们该怎么过去……万一被发现的话……不如我们回去吧，去家里藏着说不定更安全。 “而且如果洛恩回来，他也不至于找不到我们。” “不行。”内特摇摇头，“万一被包围的话我们连跑都没的跑……还是去古董店，那里有大人们，而且艾文姐姐也应该在那里值班。” “好吧……”心烦意乱的蒂法很容易就被弟弟说服，她照着内特说得那样尽量放低重心猫腰前行。 5个小小的身影，如同短促蹩脚的贪食蛇那样与阴影的庇护下从一家被破坏的店铺门面转到另一家门面，有惊无险的渐渐接近奥特莱斯古董店…… 直到他们发现近百活尸拦在了古董店正门，无意识的撞击着被封死的大门时，孩子们彻底傻眼了。 “……怎么办？” 蒂法下意识的看向内特， 后者眼神忽闪了片刻，随后嘴角微微翘起学着洛恩自信一笑，然后虚压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半高丝质礼帽帽檐，“古董店后面有条小道，那里的铁门缝隙应该足够我们钻进去……嗯，蒂法姐你也应该可以，不过提芬妮姐姐就要稍微费点劲了，因为你的胸脯比较大……呃啊啊啊啊……松手啊蒂法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你就这样被我勒死吧！！！” “大小姐…别这样啊……”提芬妮红着脸劝着蒂法，同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自己渐渐隆起的小胸脯，终于找到了一些属于这个年纪女孩都拥有的自信，“内特少爷你也是，干嘛乱说实话啊。” 蒂法闻言勒的更狠了… 几分钟后， 在铁栅栏内有蒂法和两个小女孩帮忙使劲儿拉，外面内特用力推的多重努力下，使劲儿收胸的提芬妮终于从栅栏门内挤了进去。 几个孩子顺着小巷绕向古董店后门……但就在转角处，他们看到了一个靠在墙边奄奄一息的军警……他一只手握着一把伦萨产1连射步枪，另一只手握着的脖子上可怖的伤口，那里正不断涌出黑血。 在他旁边，一个浑身焦黑勉强能看出军警装束的尸体倒在那里，尸体的头颅被子弹击穿，显然不可能像那些活尸一样突然蹦起来袭击孩子们。 “……嗬。”军警看到几个孩子，放开手上的步枪对他们无力的挥舞手臂，试图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 “……怎么办？”蒂法习惯性的看向弟弟内特，但在她犹豫的时候，这个胆大包天有超大心脏的家伙，竟然毫不畏惧的靠了过去。 他伸出小小的，稚嫩白净的双手帮军警按住伤口。 生命垂危接近终点的军警楞了一下，随后颤抖着摸了摸内特的脸颊……他腿上放着一张染血的照片，里面是幸福的一家人……男主人正抱着大肚子的妻子，笑的就像一个孩子那样。 他用仅剩的力气将自己的狗牌拽下，连同照片一起塞到内特怀里，随后将男孩推开，拔出手枪对准额头，“为了伦萨…” 砰！ 扳机扣下，鲜血溅了内特一脸。 “……”内特看着染血的双手和死去的军警，在女孩子们害怕的捂住脸时，他弯腰将军警的手扳开，接过他的手枪，生疏的褪出弹匣检查弹药。随后，他学着洛恩上膛的样子将半自动手枪吃力的上膛……一颗子弹被褪出，男孩并不熟悉手枪，也不知道这件武器已不需再次上膛。 正文 第三二四章 离开温室的花朵 “当然没有，只是他偶尔的自言自语都被我都听到了。”内特眨了眨纯净的黑色眸子，“就是我怕自己控制不好后坐力打偏……但只要离得足够近，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 “嗯。”内特很干脆的点点头，“没有亲自确定过的事情，永远不能保证结果，这是洛恩告诉我的。” “不…这一点都不正常内特……你这个年龄的孩子…” “嘘…”内特伸出手指压在姐姐嘴唇上，将她后半句话堵回嘴里，“前面有个‘怪物’在吃尸体……他把唯一的通向古董店后门的路堵死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它引走或者干掉它。” “怎么可能引走？这条小道太狭窄了，两侧也没有任何能让我们藏身的地方……” “所以，你建议我们干掉它？不愧是我姐姐胆子就是大……” “笨蛋！”蒂法气的敲了一下内特脑袋，“我可没那么说……我的意思是要不我们换条路？” “不可能，那是唯一一条路…现在换目的地反而会增加我们暴露在那些怪物攻击下的概率，所以只能硬上，你们退后一点……干嘛啊蒂法？” “枪给我！”姐姐不由分说的伸出手，“这种事应该由年纪最大的人来做！” “但提芬妮是我们中年龄最大的啊，但她会开枪吗？而你又会吗？” “……不就是扣动扳机，三点一线吗，有什么难的！” “唉……”内特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随后轻轻的拍开姐姐的手，“老姐，我打赌你连手枪保险在那里都不知道。” “保险？什么保险……？” 又稍过了一会儿，几个孩子在内特的主导下商量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随后， “喂，笨蛋！” 提芬妮双腿颤抖的努力对远处吃尸体的活尸大喉一声……随后，发现了新鲜血肉的怪物低吼着飞快向提芬妮冲来，这些怪物的灵活性或许极差但是就像猩红世界内部那些怪一样，它们的直线冲锋速度非常快。 被吓的几乎尿湿全部底裤的提芬妮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剧烈的疼痛终于将她从那种恐怖震慑中唤醒过来，随后这位女仆就被吓的哇哇大叫着跑向转角…这其中除了害怕的本能尖叫外，还有为其他人通报自己位置的用处。 “嗷呃！！！” 活尸飞快的追向女孩，眼看猎物离自己只有不到10公尺的距离时…一根木杆突然从巷口出伸出，来不及反应的活尸理所当然撞在木杆上。 脆弱的杆子应声而断，而活尸也因为平衡被破坏而一个狗吃屎重重的摔倒，在砖石地面上托出一条暗红的血印。 而无法避免的，四个一起握住杆子的孩子也瞬间被这股巨力带倒，就像滚地葫芦似的东倒西歪摔得晕晕乎乎。 最先缓过劲儿来的内特连滚带爬的冲到还没来得及爬起的活尸旁边，将上好膛的半自动手枪对准怪物的头颅，颤抖着，咬着牙按动扳机。 在抵近射击的情况下，子弹总算是勉强没有脱靶。圆头铜弹轻易的击穿了活尸的头颅，掀飞了它的头盖骨……同时，完全出乎男孩预料的巨大后坐力将他轻松掀飞，幼小细长的手腕高高肿起，剧痛让他再也握不住手枪。 “内特！”蒂法撑着地面快速爬起，将摔得晕晕乎乎的弟弟抱在怀里，使劲儿的摇着他的肩膀，“你没事吧内特！睁开眼睛，不要吓我啊！！！” “……别摇了。”内特感觉头更晕了，“我没事儿……” 两个孩子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那个本该彻底死去的活尸缓缓又爬了起来，它头上足以让一般人丧命的伤口看来还很吓人，但因为子弹并未将它的大脑完全破坏……此时，它正饥渴的缓缓爬起，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姐弟。 “小…小…”提芬妮害怕的舌头僵硬难以卷曲，连一个完整的单词都说不出来。 “蒂法！”晕乎乎的内特在活尸扑向姐姐的瞬间，终于看清了那个扑向蒂法的可怕黑影，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怪物就要把蒂法的脖子要断了！ “！！！”护弟心切的女孩似乎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但反常的，这次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畏惧，是因为她怀里抱着内特，作为姐姐保护弟弟本能赋予了她勇气？ 蒂法感觉时间突然变慢，自己的心跳更是清晰的传到大脑之中……她眼底闪过一抹纯白，其中印出许久都未梦到的母亲索菲亚的影子。 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美丽女性微笑一下，单手攥拳，随后微微往下一拉。 与此同步的，蒂法拽住书包带子向下一拉。 包内装有很多相框照片，各种洛恩曾经买给她的，虽廉价却意义非常的小玩意，以及戏法师刻意‘藏’在床下暗格中的零钱盒子……这一背包满满的回忆，挡在了蒂法脖子上，挡住了活尸锋利的尖牙，将生与死的界限分割。 一边是抱着弟弟的蒂法，一边是拉起书包带保护姐弟免受活尸杀害的母亲索菲亚。 零钱盒被撕碎，纷飞的硬币在双弦月照耀下闪烁出美丽的光芒。 在活尸被零钱盒卡住嘴巴的同时，蒂法灵巧的脱掉书包抱着内特就地一滚，随后丢开碍手碍脚的弟弟，抓住掉在一旁的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将活尸射成筛子……动作之娴熟，即使洛恩在这里也会交口称赞。 正文 第三二五章 夏尔骑士的抉择 提芬妮将蒂法扶起，随后又把内特背在背上，嘱咐自己两个妹妹跟上自己，一行人歪歪扭扭的走向奥特莱斯古董店。 “以前还没发现提芬妮姐姐这么可靠呢……” 突然‘长大’的内特，无师自通的借趴在提芬妮肩膀上的机会，对着这位逐渐绽放的美人胚子夸赞起来…最妙的是这阵耳语除了二人外其他人都没有听到，“而且你做事又细心，身材又好，长得又漂亮……以后一定是一位完美的妻子！ “真嫉妒那个会把你娶回家的家伙啊。” “……请不要这么说，内特少爷……”人生中第一次被异性如此夸赞的提芬妮脸红心跳，感觉走路都飘了很多。 “不要叫我少爷。”内特不知是为了稳固自己在她背上的位置，还是单纯为了拉近自己和她的距离，双手轻轻环住少女的脖子显得亲昵异常，“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内特就好了……而我也会叫你提芬妮，好吗？” “……嗯。” 在几个孩子经过转过最后一个转角即将到达据点后门时，他们全部突然愣住了……就连一直‘调戏’提芬妮的‘大胆呆头鹅’内特都感觉手心出汗，呼吸凝滞。 那里，数十个无序徘徊的活尸同时转过头，看向傻在原地的5个孩子。 ‘完蛋了……’这是内特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手腕肿起和脚踝被崴，别说抵抗就算想跑路都跑不动……而蒂法手里的手枪更是不停地颤抖，指望她像刚才一样‘神勇’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还是个孩子，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体会过啊……’内特绝望的闭上眼睛，希望接下来的经历不要那么痛苦。 提芬妮害怕的向后退去，却一脚踩在石头上跌倒了……她下意识的转过身面对内特，双手撑地护住这个可爱的男孩……随后死死的闭上双眼咬紧牙关。 等待命运归宿的时间是如此漫长…… 直到利刃撕裂血肉的声音与活尸低吼声接连响起，惊恐等待许久但发现自己和提芬妮依旧毫发无伤的内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位身着银甲蓝裙的少女立于血泊之中，她旁边是被利落切片的活尸。 血腥的场景加上那金色的马尾辫随风飘荡，竟然给内特留下一种奇异的，暴力的英姿飒爽美感。 “你好啊，阿尔托利亚小姐~”被洛恩带去过夏尔骑士庄园的内特自然认得少女，他咧嘴一笑随后稍稍侧脸庆幸大难不死之余，在所有人都没看的地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提芬妮的耳垂。 随后少女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要坐起，却因为刚刚摔得太重手腕伤到，结果一不再次小心跌倒在内特身上……这次是脸对脸嘴对嘴的那种，只有发生在漫画里的‘巧合’事件。 “看来我来的还算及时。”阿尔托利亚亨特，第一次持剑杀敌的少女忍住胃里翻江倒海吐出晚饭的恶感，极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炫酷’造型…… ‘幸好我有戴全覆式面甲头盔，否则被洛恩那个家伙的傻弟弟内特看到这副糗样的话，一定会被那家伙嘲笑的……等等，这个傻小子竟然反应比自己还淡定？这不对劲啊……？’ 几分钟后，随着阿尔托利亚最后一个被从吊篮上拉入奥特莱斯古董店二楼以后，暗巷内再度恢复了平静……只剩一地破碎安静的尸体。 夏尔亨特，这位和守夜人有合作关系的老骑士，在市内局势失控消息传到郊区后，就二话不说的带着孙女一起一路杀入了城区，他们本想来找守夜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全部出任务了……据点里除了熊德勒和泰勒先生等外勤外，一个超凡者都没有。 “怎么办，它们越来越多了。”穿着丝袜的熊德勒手持双管猎枪，从二楼窗口向外看了一眼，但可惜除了满街无意识游荡的活尸外，只有依托地形和民房勉强抵抗的少量军警和普通警察……而且这些原本密集的枪声正渐渐变得稀疏。 “教会的援军呢，政府的军队呢？”夏尔骑士身着沾染血雾的重板甲，眉头紧锁的在二楼踱步…古董店一楼区域早在之前就被封死了，那些没脑子的活尸除了重复那些不轻不重的撞击动作外，并没有聪明到挨家挨户排查那些‘空房子’……否则恐怕瑞安多经过这次事件后活不下几个人。 “不知道。”泰勒先生摇摇头，他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叹了口气，“艾文她们在离开前已经发电报紧急求救了……具体支援时间谁都说不准，或许下一秒，或许下一个小时，或许天亮后才会到……天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夏尔愣了一下，随后凝重的上到三楼。 过了一会儿，他心情沉重的回到二楼，在大家的期盼中摇摇头。 “三楼通向地下区域的通道被锁死了，我没法在不触发警报的前提下打开大门。” 这意味着大家没法去地下区域避难……如果强闯的话，恐怕不等活尸群淹没他们，姊妹会的守护法阵会先一步歼灭这些力量羸弱的‘入侵者’ 正文 第三二六章 无垢箴言（上） 大部分外勤人员都沉默了下来，包括泰勒先生和熊德勒。 “我们去圣安多大教堂。”夏尔骑士将靠在椅子山的宽刃十字剑拿起，中气十足信心饱满，“教堂有充足的守备力量，那里一定还收容了很多难民，在那里孩子们不但会得到庇护，我们也能为保护大家尽一份力。” 这种时候，几乎所有人能想到的避难地点都是教堂……而自然的，那里也一定挤满了避难的普通人和追寻着他们脚步紧随而至的大量活尸。这一路必然充满危险，而即使成功到达，作为重要战力的夏尔先生也不可能躲入教堂内苟且偷生，必然会投入到更加艰难且危险的战斗中去。 在这个时代如果存在骑士的话，那么一定兼具美德与勇气的老古板---夏尔亨特，就是这为数不多在平时令人嫌弃，但却在关键时刻让人信任和依靠的老者。 近年来才回归瑞安多的他和孙女几乎算是独居在郊外，除了几个老实勤恳的仆人外庄园几乎没有外来者，清冷到几乎有些淡泊的生活与那些小贵族每天不停歇的舞会宴会形成鲜明对比。 大部分与众不同的人并非如书本中描写那样引人注意，相反，他们总是会被这个世界的‘主流文化’所排挤……毕竟人是一种群居的，善于相互抱团取暖的生物，就这点上来说被‘孤立’的骑士庄园其实是情有可原的。 除了每周偶尔会有一些‘客人’造访训练场外，小小的庄园大半时候都是安静且祥和……直到前段时间的黑丝与与这次的‘血疫’将瑞安多搅乱，将这个无法置身事外的小庄园一起拉入漩涡之中。 ………… “跟上！”夏尔骑士一剑将一只燃烧的活尸劈成两半，在他身后跟着包括熊德勒在内的其他守夜人外勤人员，他们大多手持各类普通枪械负责清理掉那些夏尔骑士遗漏掉的落单活尸……在克服了恐惧和有足够射击技术后，即使一个普通人也能轻易将它们射杀。 当然，前提是它们数量极少…… 而一旦进入近战范围，它们可就不像那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骨头架子一样弱不禁风，即使受过专业训练的冷兵器半职业爱好者，也会一个不小心被它们缠住，随后被这些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活尸扑倒在地，要么被啃成骨头架子，要么就被它们自燃并烧成焦黑的人形煤块。 即使擅长近距离战斗的夏尔骑士，也无法保证无伤处理它们。 他虽然剑术精湛且身着家传的全覆式甲胄，但灼热火焰引起的高温依旧将铠甲烧得焦黑，部分热量甚至穿透了棉质内衬投射到皮肤上，令夏尔原本熟练几近与本能的剑术动作都受到了些许影响。 或许其他人察觉不到，但是洛恩和阿尔托利亚绝对可以，可惜前者并不在这里无法为他分忧，而少女又被老骑士勒令不准靠近只能在队伍末尾‘断后’。 接近午夜12点时，一路斩杀了近百活尸的守夜人后勤小队，终于在夏尔骑士的带领下沿路收拢了很多走投无路被困的军士，来到了圣安多大教堂数百公尺外的广场上。 随后他们就陷入了活尸群的围攻，幸好驻守在那里的教会守护骑士团的女骑士们英勇的杀出一条血与火交织的生路，才将他们这些幸存者接了进去。 但在阿尔托利亚和其他后勤守夜人队员意料之外的是，那些早早逃入教堂的幸存者态度与守护骑士少女们完全不同……后者的热情与宽容和前者的尖酸刻薄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不但不欢迎夏尔骑士一行人，更是斥责这些‘可恶’的家伙将那些‘怪物’引到了这里……更有甚者，竟敢在象征女神圣徽的神座雕像之下大声斥责，恶毒的诅咒他们为什么不和那些怪物一起死在外面。 面对诸多指责，夏尔骑士似乎早有预料。他既没有像孙女阿尔托利亚那样对那些弱者横眉冷对，也没有像熊德勒那样耐心解释，他和泰勒先生一样似乎更本没有将这些犬吠放在心上。 他坐在最靠近大门的椅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会恢复体力后将铠甲上的血雾与烧痕擦净，随后再度扛起宽刃长剑准备离开教堂，与那些怪物继续战斗。 “夏尔先生别出去了…这里还有教堂布置的结界可以稍微阻挡一下那些怪物，你受了不轻的烧伤，即使是真正的骑士也没法……”保罗主教试图说服夏尔骑士，这位老先生虽然在本地名声不显，但在帕洛斯可是有着很多位高权重的朋友的。 “真正的骑士？保罗主教，你又对骑士了解多少？”夏尔骑士挺直胸膛，微微闭眼感受着教堂内渐渐衰弱的神圣气息，随后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墙壁与雕刻着朝圣圣徒的精致金属大门，看到了那之外挥剑奋力将活尸挡在结界外的守护骑士们。 “结界支撑的力量正在衰竭。” 他握紧了手里的宽刃十字剑， 正文 第三二七章 无垢箴言（下） “我很敬重她们，所以我会加入她们，尽量让这些真正虔诚的教徒多活下一些。 “毕竟在我看来，她们可比躲在教堂里那些虽钱袋满满但口吐芬芳的家伙们要更虔诚……且无垢。” 咚！ 金属大门重重合上，将神圣教堂内部阴毒恶劣的咒骂与门外血与火交织的赤裸残酷所分开……这场考验人性的灾难，将一些人变成了怪物，将令一些人变成了圣徒。 夏尔骑士不想去计较了，他只知道那被污秽充盈之地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就够了。 “骑士们！与我肩并肩，结成阵线！” 随着夏尔中气十足的高亢怒吼，圣安多大教堂午夜12点的钟声也徐徐响起。 ………… 以前洛恩认为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因为他觉得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困难无论看似多么可怕但总是能解决，最不济下面的那两条腿也可也跑路，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这种思维的洛恩当时还生活在一个和谐安定的法治国家。 当他穿越到艾兰蒂斯世界，见识到那些超出理解的恐怖存在时他依旧没有害怕，因为有队长将他拉入守夜人小队，给他力量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让卖艺人有了充分的跑路资本……那之后即使有很多令洛恩感觉困难的事件频频发生，但他依旧认为自己并不害怕。 因为每次，他都会给自己留一条保命的后路。即使在瑞安多下水道事件发生时，被扯入‘命运钟摆’几近被逼入死路时，他依旧留有最后的希望---向队长申请调离那里，或干脆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跑路……毕竟那时的卖艺人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守夜人。 但当他真正开始一步步融入这个世界，融入小队并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守夜人并晋升戏法师时，当他痛苦的发现自己只能坐视如家人般亲密的队友死在眼前时，他才发现往日的种种希望只不过是残酷的命运和他开的一个玩笑……他始终在一个名为命运的怪圈里不断打转，从未真正脱离过危险。 这种令他无比恐惧的情绪，在戏法师回到女王大道17号在空荡荡的屋子内找不到弟弟和妹妹时达到顶点……如果不是艾文即使出现并安抚住了他，恐怕接近疯狂的戏法师就要做出什么蠢事了。 “没事！”艾文掏出水晶钟摆捂着肚子挡在洛恩面前，“看，它指向了那里！” “后门？”洛恩迫不及待的跑向小楼后门，在那里发现了孩子们离开时留下的小脚印，“感谢女神……我之前是眼瞎了吗，这么明显的痕迹都错过了！？” 戏法师虚脱似的拍了拍胸口，理智与平静再度回归。 随即他陷入了极度矛盾之中，又想要快点去据点看看弟弟妹妹是否平安，但又无法丢下状态明显不好且脸色压抑却强颜欢笑的艾文……但很快，他就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然后背起艾文迅速顺着占卜家指引的道路，顺着弟弟内特不久之前走过的道路向古董店疾行而去。 一路上除了偶尔出手以雷霆之势解决掉那些挡路的零散活尸外，他的速度几乎不比平时单人行动时要慢……他的情绪也随着每次观察到的孩子们隐蔽的地方所不断波动，而这种紧张感随着在据点后门看到一个被一枪爆头的活尸后到达了顶点。 ‘蒂法还是提芬妮？’洛恩完全没想到这一切其实是由平时傻乎乎的呆头鹅弟弟内特主导的，‘没看出来这两个小丫头这么勇敢……’ 如此想着，洛恩身手矫健的爬上古董店二楼的窗台，放下一根绳子将艾文接了上来后，他们在泰勒先生的办公桌上找到了一张特意为守夜人留下来的字条。 “我们由夏尔骑士带队去圣安多大教堂了，所有队员的家属们都在此列，愿女神保佑我们的平安……如果有任何队员看到这张字条，请快速过去支援。” 洛恩和艾文对视了一眼，随后后者又留下一张字条，二人就径直前往教堂。 “守夜人艾文和洛恩已前往圣安多大教堂支援，其他人请履行职责。” 这张字条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后来的守夜人守备帕蜜斯门，防止门内更加危险的污染封印物丢失，导致教会蒙受损失……就这点而言，现在的洛恩和艾文都算不上‘完美’的守夜人，无法做当狂热的抛弃一切个人得失以教会的利益为最优先考虑，而是以家人和‘亲人’的安慰为第一选项。 但也正是这样活生生的守夜人撑起了教会最为核心不可或缺的基础力量，而不是信仰狂热情绪极端有着宗教审判机构恶称的‘猩红血月’，也不是以跨境追凶力量强大著称的‘圣十字小队’…… 几分钟后，当洛恩和艾文一路躲避活尸潮赶到圣安多大教堂时，这个又神圣而又美丽的白色花岗岩构筑的大教堂，已然被火与血浸透污染。黑色的烧痕密布大教堂外墙，围墙内侧，花园之中，到处可见守护骑士破碎的铠甲与啃食她们尸体的贪婪活尸……金属制的厚重教堂大门正发出不堪重负的绝望低泣，门内混杂了高亢哭泣与痛骂诅咒的可悲哀嚎更是传递到了数百公尺之外。 “……”洛恩和艾文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没有强大杀伤力的他们根本无法解决面前这成百上千的可怕活尸潮……而洛恩手上的雷管束即使还在，也不可能把他们清理干净……现在这种局面除非军队用密集的火炮打击或那两位半神出马，否则只凭守夜人没有半点可能解决。 就在戏法师准备强闯教堂，连占卜家都要拴不住这个犟驴时…… 正文 第三二八章 维克托‘闹剧’的落幕（求推荐票） “……嗯，抓紧我。”洛恩表情渐渐柔和的亲了爱人一下，从袖子里变出‘影匕’，计算着制高点到教堂之间的距离，“路上我们可能需要多次阴影移动才能到达教堂正门，这期间或许我们会陷入围攻……我会把他们击退，但在我从阴影中完全移动出来之前，你可以在我发动能力时预读法术来掩护我。” “好的！”艾文抓紧手上不常用的十字剑，她的冷兵器技巧与其他普通守夜人一样仅限于‘合格’阶段，她对用以而已刺击为主的十字剑进行劈砍动作没什么信心，毕竟这么薄刃的武器稍微不留神就可能被折断。 当然，如果是剑术优秀的骑士，可以短时间内无视武器本身的限制。 至于洛恩自己，他手里握着的就是从夏尔骑士那里获赠的训练用宽刃骑士剑……他现在可不认为这是一把普通的长剑。毕竟在经历猩红世界内普通武器几乎是以百倍速度报废，而偏偏这把长剑一点儿事都没有后，他越发确定这把可以帮助修炼‘气’的宽刃剑绝不简单。 或许以前戏法师还不明白一把骑士剑对于夏尔的意义，但是经历了那么多训练与接触后，他早已明白这份礼物所寄托的‘信念’了。如果今天他退缩了，那么洛恩有预感，自己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胆小自私的卑劣之徒，会变成他最厌恶的孬种。 戏法师紧握影匕，调整呼吸。 占卜家嘴唇微动，灵能激荡。 就在饱含污染与诱惑呓语的纯黑之影即将笼罩二人，将他们带入漆黑的影中世界穿梭空间的前一秒……浩荡而充满毁灭气息的灵能波动扩散而来。 紧接着洛恩就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圣十字小队成员，7阶施法者斯汀娜在一处靠近圣安多大教堂的三楼店铺屋顶，从自己裙子下面掏出一根撬棍……?不，应该是短管霰弹枪或猎枪。 随后，在经过近5秒的蓄能后，庞大的充满毁灭气息的灵能在她小小的身躯前凝聚，随后在她按动扳机的刹那，雕刻着复杂古朴的短管猎枪瞬间‘长’出一大截半虚化的枪口，而一个复杂的金色法阵几乎与同时漂浮与半空之中。 巨大的能量在引导之下悉数涌入法阵，随后化作数枚金色光弹，那些光弹不快不慢的在空中拉出优美而令人陶醉的弧线坠入活尸群中……紧接着，足以撼动大地的巨大冲击波以各个光弹坠入点为中心爆炸开来，可怖的奥术冲击灵能顷刻间将数千密集的活尸汽化。 原本由五彩斑斓地砖绘出美妙庞大圣画的广场，也被这纯粹破坏力接近半神阶超凡者的一击所破坏的面目全非……而处在爆炸边缘的夏尔骑士则连同那些围攻自己的活尸和守护骑士一起被掀飞，重重的撞在教堂金属大门上晕死过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7阶施法者斯汀娜，则昏死在原地……她因灵能过度消耗而陷入晕厥，要不是圣十字小队章贾斯汀范米尔特及时为她输入灵能稳定状态，恐怕她就会在睡梦中陷入失控而不自知。 “……”洛恩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此刻的心情。 如释重负？欣喜若狂？还是……对如此强大破坏力与力量的…渴望？ 这一刻，布偶小丑杰克那令人心烦的，重复过无数次的呓语不知为何浮现在自己脑中， ‘你渴望力量吗，伙计？’ ‘不……我在想什么！这可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所形容的力量，而是能力之间相互巧妙配合搭配的结果。’ 洛恩猛地甩头，将那诱人而又危险的念头抛开， 面前个破坏力惊人的法术原型应该是最大众化的奥术飞弹……只不过，在学徒序列7阶固定能力‘精准咒术’增伤，以及斯汀娜的天赋能力9阶‘法术刻印’‘奥法专精’和7阶‘蓄能打击’的多重伤害和攻击范围增幅后，才做出如此壮举。 正常情况下这种攻击根本不可能击中同阶敌人……毕竟5秒的蓄能外加恐怖的灵能波动，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原地站着等死……即使有队友帮忙拖住也不行，增幅后的攻击打击半径至少是50公尺，洛恩已知的封印物或能力都不能保持这么远的控制距离。这意味着这种攻击想要集中正常敌人的前提，是建立在牺牲队友的基础上的，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当然，像莫比乌斯那样有献祭队友传统的邪教则另当别论了…… 随着法术余波散去，圣安多大教堂的危机解除了， 维克托的‘闹剧’随着两位半神介入，瑞安多外围‘屏障’的消失，圣十字小队的及时支援而落下帷幕。这座陷入血与火的小城终于慢慢恢复了应有的，往日的秩序。 只是替代宁静与祥和的变成了未亡人的低泣与伤者的哀嚎。 夏尔骑士在及时的救治下好运的捡回一条命，但烧得通红的全身甲下面纸内衬与大面积烧伤的皮肤几乎黏连在一起，及时日后康复了，他也再也无法提起长剑作为骑士生存下去了……当阿尔托利亚从圣十字小队支援医官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少女显得很平静。 似乎那就是一个与时代背离的，过气的老骑士的宿命……或者说在这个疯狂世界最好的落幕归宿。 正文 第三二九章 黑城 洛恩从没应付过这种场景，‘前世’的他是在初中教室接到了父母的死亡通知，随后整个人就傻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又是如何把弟弟妹妹顺利养大的。 而这一生虽然经历过同样的绝望，但是母亲索菲亚早就病重，包括自己和内特蒂法都有了心理准备。 他失去过亲人，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些突然直接失去至亲，世界崩塌的人……因为洛恩自从懂事后，就默认了一个道理: 无论处境多么艰难，活着的人总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那是对死者最大的慰藉。 但这种残忍的话语，这种冰冷的道理，怎么能和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讲？ ………… “全体，注意！” 身着庄重黑色礼服的队长，罕见的将自己那顶破旧老式的半高丝质礼帽换成了装饰华丽，配有金质双子月神圣徽的高礼帽。 他位于队列前方，腰佩细长的十字刺剑。 守夜人们则呈整齐队列，没人右手都托着一把单发拉栓步枪，雪白银亮的刺刀将皎洁的月光反射到墓园的每个角落。 “举枪！” 哗，布帛摩擦 悲伤的他们动作有力，整齐划一将长枪斜举至45度角。 “射击！” 砰， “射击！” 砰， “射击！” 砰， 随着最后一次排枪射击完毕，包括洛恩在内的守夜人将步枪渐次放下，枪柄立于刻印者姊妹会徽记的青石板之上。 “她们都是女神最虔诚的信徒，最忠于值守的战士。”保罗‘前’主教手捧镶嵌着银边的姊妹会戒律之书，表情严肃悲悯，语气庄重低沉。 “她们为女神奉献出了一切，直至生命的终结。 “但守夜人啊，不要悲伤。 “我们的同胞将回归神国，永恒的侍奉在双子月神左右，为祂们所庇护永享安乐……” 第一次参加守夜人葬礼的洛恩，尽管努力控制表情但忍难掩心中的焦虑与烦躁……他讨厌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讨厌这样程序复杂的悲伤仪式……一如自己‘以前’讨厌那吹锣打鼓阴阳诵念的高亢之音。 心中烦恼的戏法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后背正不断涌出白色的水汽……那是黑凤凰纹身因高温蒸发汗液所形成的‘蒸馏柱’。 诡异的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 直到一位同样被所有人遗漏的客人---亚顿先生出现的瞬间，这股蒸馏柱才瞬间消失。 “那是什么？”亚顿皱了皱眉，随后扶着额头揉了揉眉心，“……积伤太重，幻觉越来越严重了吗……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葬礼未因这无足轻重且未被人注意的一幕而暂缓， 在保罗主教完成庄重的送别仪式后，队长带头拿起率先摘下帽子，缓步至两位永恒沉眠的守夜人棺椁之前……他默默的把双手分别放在凯特柯蓝和罗平李的棺椁之上，嘴唇微动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擦了擦眼睛将两张精致的限量版昆特牌分别放在棺椁之上后，默默移步至一旁。 随后是艾文，她留下了2樽无暇的，惟妙惟肖的水晶小人。 菲奥娜太太留下了一本漫画书，一把自己珍藏许久的早期守夜人银色左轮枪。 洛恩留下了2枚订制金币，上面由他亲自篆刻了二人往日笑庵如花的美丽肖像。 雷吉斯留下了一朵盛开的百合，一朵带刺的玫瑰。 西玛留下了一个小圆盾，一柄锐利的匕首。 这些纪念品被保罗主教死者的家属手中…… 一位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女儿壮烈牺牲的而一夜白头的古板绅士， 一位穿着黑色长裙，整个脑袋被凯特平日最喜欢的宽沿黑色女士帽盖的死死的，弓着背的，微微抽搐的露露。 随着队长带头挥动铁铲，将第一抔灰土铲入墓穴…其他守夜人也开始了手上的动作。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家属们难以抑制的痛哭声。 罗平的家属会在今天之后彻底忘却阵亡女儿曾经作为守夜人的身份……他们唯一会记得的是，女儿做为一名优秀卧底警察英勇就义的壮举，以及一笔由教会和警方‘联合’提供的阵亡补偿。 ‘两名所属瑞安多警局的警官在对抗莫比乌斯邪教徒的战斗中英勇就义，愿她们永享宁静。’ 这条唯一留在世人眼中的报道，只会在报纸版面某个角落，占据不起眼的一小块地方……英雄永远是无名的。 只有在双弦月圣堂的无数英灵碑中，才会留下她们全部的记录。 “诸君，请节哀。”保罗主教完成葬礼仪式后，和队长以及其他守夜人挨个握手，“守护骑士们的葬礼还在继续……这次她们同样损失惨重，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帮米兰达主教一起去主持的……那么，我们之后再见。” 罗大夫的家人们拿着她的遗物缓缓离开，而独自跪在凯特墓碑前的露露，显得那么形单影只。 “我们走吧。”艾文小心的蹲到露露旁边，她早就和洛恩一起商量过了，由他们领养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原因也很简单，凯特小姐没有什么亲人，而她又是为了救艾文和约克逊而牺牲的……要知道她完全可以临阵脱逃苟活一命，但是这位勇敢的远程支援射手和罗大夫一样，选择作为守夜人战斗到最后一刻。 “……去哪？” 正文 第三三零章 更迭的权力，不变的野望 灵能治愈本身就是用施术者的灵能引导伤者自己的生命能量进行快速自愈……而众所周知，细胞的分裂次数是有极限的，而治愈法术本身就是以消耗生命为代价治愈伤者的，这种治疗一旦过度就等同于慢性毒药，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医官们不会轻易使用治疗术。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洛恩重伤时罗大夫只有紧急情况才会用治疗法术帮他抑制伤口出血，一旦脱离尾危险后就采用传统医学手段辅助超凡能力这样温和的治疗方法。之所以那些副作用在洛恩身上毫无体现，主要是因为超凡者本身生命力极其旺盛，再加上灵能的生成速度比普通人快太多，所以才能接受‘超规格’治疗。 但这种超规格也是有极限的…… 圣十字小队医官为了保住夏尔骑士的性命，所使用的大量治疗法术就超过了这个极限。 “即使他痊愈了……以后估计也无法再挥剑，只能作为一个普通老人生存……而且因为生命能量透支严重，所以……”医官的话到此为止，剩下的即使他不说，洛恩也明白了。 最坏的结果，或许就是夏尔骑士无法挺过今年的盛夏，无缘见到瑞安多秋天那美丽的，随风摇摆的，由饱满麦穗所结成的，在夕阳下无限美丽的金色浪潮。 得知这一切的卖艺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阿尔托利亚……昨天的她还是一个有着一头金色飘逸长发的阳光女孩。而现在，她虽依旧维持着在女人身上所少见的刚毅，但憔悴枯黄的面容与夹杂着白发的马尾辫，却让洛恩无法开口说出任何适当的劝解话语。 她的坚强，也是有着极限的。 洛恩默默将一束象征英勇与坚毅的石魁兰插入病床旁边空空如也的花瓶内，然后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胸口缓慢起伏，陷入昏睡之中的夏尔骑士。 “医官说……他可能挨不过下一个新年节了。”阿尔托利亚的手紧紧的抓着裙角，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一滴泪水破出眼眶。 “他们……” 洛恩很想说医生的话不能当真，毕竟还有医学奇迹这种东西存在……但当他想起说这话的是姊妹会的医官时，他沉默了。 因为就连他自己用灵能视觉观察老骑士时，看到的都是暗淡无光随时都可能‘自然衰老致死’的，令人绝望的‘灰色’。 讨厌的灰色！ 戏法师的紧握的拳头松开又捏紧，往复数次，最后忍住心中的压抑，强撑笑脸将手放在少女肩头稍稍捏紧，“夏尔骑士会挺过来的，他壮的就像一头势不可挡的公牛，没什么能打到这样一个可怕的家伙！” “……谢谢。” 浅浅的眼眶再也装不住满溢的泪水， 就像一条被无形细线链接在一起的无暇水晶，从少女的眼角奔腾而出。 ------------ 北大陆最耀眼的明珠，银轮港湾 结束了一天小丑扮演的西斯莱菲尼克斯长舒一口气，在回到自己简易的单人公寓后满意的盛开双臂，绕着房间姿态轻盈的转了一圈。 他看向盥洗台破碎圆镜中形状扭曲的自己，随后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好久不见。” 他如是自言自语， “亲爱的，今天小宝贝乖吗？” 西斯转头，他脸色憔悴形容枯槁，像极了长期营养不良的流浪汉。 他看向容光焕发永远都那么年轻美丽的妻子，以及她怀里精致可爱的堪比洋娃娃的女儿。 “爱丽丝很乖的哦，亲爱的。” “乖的吗？真是我的小公主！”尽管疲惫，但他依旧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稍稍忍耐一下，等发工资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带来最美味的食物……在那之前，我们一起努力吧！ “努力融入这座大都市， “融入这座象征梦乡与美好，财富与未来的北方明珠！” 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的发硬的黑面包，摆下一大半递给妻子。随后他从桌上拿过早已冷的冰凉的水杯，将面包稍稍泡软一些，然后小口小口的，满意的吃了起来。 “老板人真不错，虽然发薪慢了点但是每天都有给我食物……希望公司的情况快点好起来，这样大家都可以吃饱肚子了。 “……… “不，我可不止仅仅为了吃饱肚子才来到这里的！ “我是为了要出人头地， “是为了站在舞台中心， “是为了聚光灯下排山倒海的欢呼……才来到这里的！ “我是为了……梦想！” ------------ 伦萨首都帕洛斯，重重阁楼宫阙所组成的凡尔赛宫 伦萨最高权力的统治者之一，集美丽与高贵为一身的奎因女王，疲惫的放下了手上最后一份奏报文书。 瑞安多糜烂的局势将她未来几年的计划全部打乱。 但即使局面对她如此不利，她依旧不失优雅的款款从象征王权的金座内站起，在侍女的搀扶下，在近卫的拥趸下，如众星捧月般来到她最喜欢的宫廷花园。 “传令官？” “陛下？”举止妥当衣着华丽到夸张的宫廷女官微微躬身，附至女王右手边。 “鉴于瑞安多的悲剧，免去柯林市长职位但保留爵位，同时废除瑞安多议会……至于新任市长的人选，就交给贵族上议院去决定吧。” “……是，陛下。” 正文 第三三一章 ‘小心背后’ 当洛恩回到女王大道17号时，他看到了如往日一般和普通邻居无异的，但绝对不是普通人的亚顿先生。 他正躺在二楼的安乐椅上，对归来的戏法师随意的摇摇手，示意他过去。 洛恩怂怂的从善如流，毕竟鲁迅也说过：不要拒绝一位半神的要求，除非你也是他们的一员。 “我要离开瑞安多一阵子……嗯，去找某样可以恢复伤势的东西。” 亚顿先生，或者说半神亚顿阁下开门见山的坦诚，让小小的戏法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搭腔。 “我和你父亲比较熟，年轻时我曾经受过他不少恩惠……他当初拜托过我照顾你，很抱歉这么晚才来瑞安多，希望你能谅解我的难处。” “当然……”洛恩勉强的笑笑，因为此刻戏法师的小脑袋完全停止了运转，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让他脑子‘当机’的震撼事实。 “你不用担心，我给所有人的记忆都做了处理……除了奈瑟斯那只老狗，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洛恩不敢接茬，否则岂不是认同了亚顿先生对奈瑟斯阁下的‘老狗’说辞？ 只有半神可以讽刺半神， 至于一个小小的戏法师……给他一百万个胆子他都不敢有丝毫类似的亵渎想法……唔，如果换成等值伦萨朗的话，说不定……不不不，命重要！ “我不在的时候，他会帮助你。” 说到这儿，亚顿先生划破空气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很普通的小丑盒子，将休整一新的杰克布偶取了出来……看来亚顿先生针线活不错，洛恩几乎看不出来杰克胳膊上有伤痕。 “杰克！！！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 啪， 亚顿先生一巴掌把杰克拍成了一张‘纸’，将它嘴里的鬼话打了回去。 “别在意，这个蠢货是大卫王语录深度中毒患者。”亚顿先生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后将‘纸’递给洛恩。 “需要的时候就把它放出来，这家伙除了对危险非常敏感外，还能保持隐秘并为你收集很多资料，相信你之前用过‘它’已经知道副作用了，这里我就不再阐述……另外，不用的时候仅需要诵念咒语就能让它恢复这种无害形态。” 亚顿先生说着看向洛恩， “不用担心纸张会损坏，除非大口径战列舰舰炮直接轰击或等同于半神阶位的攻击，否则它都不会受伤……嗯，你应该不会遇到类似的袭击的，毕竟你只是个普通守夜人。” “呃……”面对亚顿先生亲自立的fg，洛恩只能尴尬的笑笑。 “好了，就说这么多。” 亚顿先生拍拍手，然后就伸手将自己从这片空间中‘抹去’ ‘啊呸真不吉利，应该说传送更恰当。’洛恩暗自告诉自己不可以对半神无礼，尤其是当对方抱有善意时。 “……真是潇洒！” 戏法师感慨的砸吧了一下嘴，难以抑制的开始yy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么厉害的超凡者时，亚顿先生突然从半空中伸出手……随后那只手对洛恩勾了勾手指，将一张写有启动咒法的纸条递给洛恩，随后再度消失。 “……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习惯了半神恐怖的机动性后，洛恩感觉就算下一秒亚顿先生把停靠在帕洛斯皇家海湾的‘共和国’号战列舰突然搬到瑞安多上空，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突兀的了…… “这么‘谐’的咒法？” 洛恩楞了一下，随后，就看到手上的纸条瞬间烧尽。 而被困住的杰克布偶，则从纸张形态瞬间转变为三维世界奇怪生物。 “杰克！！！他大爷的，那个鳖孙竟然敢把大爷我……” “小心身后！” 咒法启动 啪， 杰克布偶再度变成一张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大概有a4纸那么大的‘印刷画’。 “嘿……不错，这样就不用担心这个家伙逼逼叨个没完了。”洛恩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杰克画’卷成卷，随手塞入袖口上艾文帮他缝制，而由他自己制作的‘礼帽中的长耳兔’口袋内。 “改天得测试一下这张纸的强度……当然这绝不是不信任亚顿阁下，而是…而是……呃，对！是准确的掌握每一项能力，这是每个守夜人都要遵守的戒律！” 鬼知道守夜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奇怪的规定…… 在那之后……葬礼过去的第二周，阳光明媚的礼拜一清晨 将餐桌收拾干净的提芬妮在清洗了所有碟子之后，哼着轻快的小调拖着一篮子待浆洗的衣物至偏厅，等下会有专门的浆洗女工们上门将它们处理掉。而她，则可以松口气拿出洛恩为她准备的书籍，和两个妹妹一起学习。 少女虽然第一次做私人女仆，但感恩的她知道洛恩先生对自己的待遇超过了普通的女仆范围，甚至比一些近亲抚养的孩子还要好……而她要做的就是不让洛恩先生失望，另外，还需要额外照顾一个特殊的客人……一个总把自己缩在重新‘装修’过的卧室内的漂亮女孩。 正文 第三三二章 吕尔西.亚当斯 她们只能乖乖的，眼巴巴的看着姐姐再次发呆……不过楼上的露露就不一样了。 “提芬妮小姐！点心呢，点心啊！！！” 自从失去了凯特的管教后，就没人能限制露露吃甜食了……尤其还当主人洛恩很宠溺这个新成员时。 “噢噢！我马上去店里拿，您稍等！” 女仆小姐用凉水拍了拍脸，随后提着裙角换好鞋子，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女王大道17号。 一路上所见，到处都是正在迅速被修缮的房屋与工作的热火朝天的外地工人……听说这都是新任的市长大人要求的，他的家族银行为瑞安多重建无偿提供数额巨大的免息贷款，一下就将很多在这次灾难中受损即将破产的中产阶级的变成了他最忠实的拥趸。 至于下城区就更了不得了，市长大人亲自在帕洛斯募捐了一笔客观的善款，将那里部分被烧毁的房屋连同一些不规范的公寓统统彻底推倒重建，并以市政府的名义新建了许多租金低廉且环境适宜的廉租房。 而且最让大多数普通公民不理解的是，市长大人竟然‘愚蠢’的出台了一条奇怪的政策：所有参与建设瑞安多的工人都可以免费居住三个月，他们的家人也可以获得一定的食物补贴。 “好多人呢……”提芬妮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那些充满朝气与希望，勤恳做事忙的热火朝天的工人，觉得市长大人一点不像坊间传闻的那样卑劣……或许，他只是个怪人。 一个有钱的，好心的怪人？ 谁知道呢。 女仆提着点心盒踏入常来采购的甜品店，将早已定好的小蛋糕和一系列零嘴装入食盒中整齐的摆好后，笑靥如花的对慈祥的老板娘礼貌的鞠躬告别。 这祥和而充满朝气的城市，一点儿都不像两个礼拜之前那个死气沉沉的黑城。 “对了……市长大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 修缮一新的市政厅内， “欢迎各位瑞安多的英雄，我是吕尔西亚当斯，瑞安多新任市长。”年过50有着一头乌黑卷发的瑞安多新任市长看起来谦和无比，他情绪内敛，似乎是个非常善于控制自己感情手腕老辣沉稳的政客。 ‘至少他不会像柯林市长一样把这里搅得一团乱吧？毕竟这位大银行家可是把家底掏空来重建这座城市的……真是个怪人。’洛恩如此想着，在队长和艾文之后握住了市长吕尔西递过来的手。 “感谢你们为瑞安多做的一切！” ‘哈，又一个虚伪的贵族……如果凯特小姐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这么小声哔哔……而罗大夫一定会阻止这个大毒嘴’洛恩脸色平静的开着‘小差’，似乎已将队友牺牲带来的悲伤渐渐忘却。 “这是我们的职责。”他和其他守夜人一样，微微点头行礼致意。 不同于柯林市长，这位谦和的吕尔西市长似乎想要认识瑞安多每一位有影响力的人，上至那些老牌本地贵族和商人，下至民意代表和普通商贩头领。 他每隔几天都会举办盛大的酒会，邀请各个阶级的人前来参加，借此亲自了解城市的点点滴滴。 这次也不例外，他邀请了守夜人。 “我就不去了队长。”洛恩离开市长官邸后对普莱斯摇摇头，“我得回去看看露露和孩子们……而且艾文也不适合喝酒，虽然她不是普通孕妇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但是她的酒量你知道的……” 艾文偷偷掐了一下洛恩。 队长沉吟了一下，看向同样没什么性质的菲奥娜太太和西玛小姐，随后把目光锁定到了叼着根长木签的雷吉斯脸上。 “啊？我也不想去啊……”雷吉斯一脸无语，“你不能搞歧视啊队长，洛恩那小子明显就在推脱……” “你确定吗？听说那里每次都会有不少单身的可爱女士……” “没问题交给我了！” 雷吉斯夸张的反差表现让大家轻笑出声……但在所有人的目光移开后，他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比所有人都压抑的低沉悲伤。 洛恩是唯一没有漏过这一幕的， ‘改天得和这小子一起去喝一杯……越是这样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家伙，一旦伤心的话反而会更加无法走出困境的吧？唉……希望这不要影响到他的心境，否则以后这绝对会是失控打开他心房的可怕钥匙。’ 而在送走所有守夜人后，吕尔西站在柯林曾经自杀的地方，向窗外看去。 他背着手，似乎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国家体制的变迁，怎么可能是几十年一代人就能完成的呢？我们的小奎因还是太着急了点……太嫩了点。 “呵……真以为自己是女人，步子迈大了不怕扯到蛋就可以无视游戏规则？ “哈，无所谓了…… “就让这个城市成为亚当斯家族中兴的踏板，成为伦萨中兴之地。” 想到这里，吕尔西按响了电铃 随后，他的专职秘书，跟随他多年的男仆敲响了办公室华丽的大门， 正文 第三三三章 我的孩子们 ‘聪明的小姑娘，希望你躲的再久一点。’ 如此想着，吕尔西示意专职秘书准备电报，将这些情报‘汇报’给帕洛斯的官老爷们。 “说多少，大人？” “当然是全部。”吕尔西惬意的坐回那象征权力，地位与复兴希望的高背椅中，“越是开始时，越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越要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至于以后？唔，那种事谁能保证？” ………… 照例每天探望完依旧处于昏迷的夏尔骑士后，洛恩提着新鲜蔬菜和水果回到自家。 一进门，他就看到露露罕见的坐在客厅的沙发内，弯着好看的眉头，拿着银质小勺一口一口幸福的享受着午后甜点。 “少吃一点，露露。”洛恩坐到她旁边，摸着孩子的脑袋希望她别太沉迷甜食，“万一长了蛀牙，会很难看的哦！” “你当我是小孩子？拜托，我只比蒂法小几个月而已，这种骗小孩子的戏法拿去对付内特还差不多……呃，不，那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也骗不到。” “……”洛恩的手僵在了露露的头顶，因为这段时间精力都被放到了工作和剑术练习上，以至于他对家里的情况都生疏了很多。就连内特竟然私底下和亚顿阁下学习知识这种事自己都没注意到……不过换个方向想想，能和一位半神学习，应该是好事吧？ 不对不对！ ‘油嘴滑舌’是什么情况啊！？ 洛恩再想问几句时，露露就小脑袋一偏显然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看来孩子们之间的‘攻守同盟’同盟不是那么好瓦解的啊？ “这样如何？”洛恩从指间变出一枚银令，自信满满的开口道：“跟我说说？” “切！”露露嫌弃的一撇嘴，“我银行账户里就有好几千伦萨朗，稀罕你这点破钱吗……”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都过去了。”洛恩抱住无声流泪的女孩，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都过去了…… “要不要出去玩？” 他需要找个新话题，避免女孩继续沉浸在痛失姐姐的悲伤情绪中。 “我可以吗？”露露擦掉眼泪，尽管肩膀依旧微微颤抖有些哽咽，但是洛恩的提议让她难以拒绝，“万一……万一我突然间失控了，伤到其他人怎么办？” “不会！”戏法师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我会控制住你的……” 虽然这么说很不恰当，但是开启一阶段凤凰形态后洛恩的灵能总量几乎算是守夜人队伍里最为充沛的，即使队长都自叹不如洛恩这个‘怪胎’。当然，凤凰形态下消耗也不小，但是比起凯特只能在无辅助的情况下压制露露小半个时，他可以做到‘间隙开启凤凰形态’来维持3-4小时的‘安全时间’。 这种情况下出去玩的话就不存在风险了。 只不过这样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始终无法解决问题…… ‘露露至少还要一年才能服用魔药……在此之前还要确定她本身自然觉醒的灵能偏向哪个序列，避免错误服食增加失控风险……那之前，就由我来履行凯特小姐无法完成的义务吧。’ 他看着兴奋的放下甜点，小跑着上楼的女孩，嘴角微微翘起……他就仿佛看到了曾经活力无限的自己，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洛恩陪女孩在附近的小公园玩了一阵，虽然不是孩子们放学的时间，但空档的小公园还是被女孩银铃般的悦耳微笑所填满，令人愉悦。 又稍过了一会儿，艾文带着放学的内特和蒂法回来了，一行5人在夕阳的注目下于街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回到温馨的家。 …… 晚饭后， “洛恩？”艾文在孩子们帮助提芬妮一起把盘子端到厨房时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等下我们谈谈关于……露露的事？” “嗯？”他看向笑的很开心的孩子们，有些不解艾文为什么态度神秘的突然找自己私下谈话，“好。” 希望艾文不是和露露相处不好……应该不会吧？她那么喜欢孩子，又那么善良的说…… 事实证明戏法师脑瓜里的思维跳跃性太过诡异。 艾文并不是讨厌露露，相反，她非常关注这个女孩的状况……所以她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很多洛恩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9点左右，二楼主卧的露台上。 “她最近的言行有点……怎么说，过于偏激了。” “啊？”洛恩拉着艾文的手，为她多披上了一件外套，“详细一点说说看。” “嗯……比如有时候，她会在和内特蒂法玩角色扮演游戏时，主动要求扮演‘警察’猎杀邪教徒，而每次她处理坏人的手段都非常……残忍。” “残忍？” “一个活口都不留。” “啊？”洛恩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还是一个孩子啊！还有，你知道她在床底下偷偷藏了好几把武器吗？有十字弩，短管霰弹枪，甚至还有一捆雷管！” “我的个乖乖！”洛恩手一抖差点把酒杯丢下二楼。 “别担心，我已近把它们偷偷注水了，不会爆炸的。” “呼……”戏法师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要是把这里炸了，我可赔不起凯恩斯先生昂贵的修理费啊……不过艾文，这么偷偷检查孩子的房间好吗？” 正文 第三三四章 迟来的浪漫 “不希望她以后像我们一样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她还是个孩子，应该好好享受人生……但现在却不得不把自己困在金属房间内，时刻担心自己灵能激荡伤害到普通人。” “没事的。”洛恩安慰似的拍了拍艾文的小腹，“露露，内特，蒂法他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交给他们正确的价值观，剩下的决断就放心的交给孩子们好了……毕竟雏鹰总会长大，总是要面对暴风雨的洗礼。 “温室里的花朵，注定无法长久。”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担心孩子并你侬我侬的说着情话时，主卧门外赤着脚趴在门上的露露，悄悄的踮着脚尖一步步退回自己的卧室……就在她路过内特屋门口时，这个以前傻乎乎但现在突然人小鬼大的小破孩突然将卧室门打开，把偷听的露露抓了个正着。 内特嘴里叼着一支红色的百合，学着雷吉斯的样子靠在门框上，右脚支撑体重左脚绕过右腿用脚尖点着地面：“女士，偷听情侣的悄悄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露露楞了一下， 随后，她眼神怪怪的看着穿着睡衣的内特，微笑一下对他勾勾手指。等毫无防备的傻小子二乎乎的靠近后，猛地一个暴栗弹到他脑门上……突然袭击将内特痛的涕泪横流，红色的百合花‘啪叽’一下摔到地上，将内特装出来的优雅与不羁摔得粉碎。 “小屁孩，装什么装？” 早熟的露露撇撇嘴，然后蹲下去看着男孩委屈的眼神。 “今天的事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就把你偷偷破坏艾文姐姐花园的事情告诉她，看她不打你的小屁股！” “啊？”内特委屈的看着露露，“我明明只摘了一朵花，怎么会破坏花园啊？” “噢~~~是吗？”露露眼神突然变得邪恶，她捏着小内特的下巴，露出了让男孩毛骨悚然情不自禁脊背发凉的‘纯洁’微笑，“没事，我会帮你的把花园弄成一团糟的，小可爱~~~你说到时，大家是信你个变坏的小子多一点，还是信我多一点。” “呜……坏人！”内特吓的一缩脖子，忙不迭的点着头退回房间，关紧卧室门后，他才拍着胸脯后怕到：“露露姐姐原来这么吓人……嗯……还是提芬妮姐姐好，又温柔又可爱……果然平胸的家伙都是可怕的魔鬼！” 砰！ 屋外的巨响‘叫醒’了话题渐渐跑偏，搂搂抱抱准备进入正题的情侣。 洛恩系好睡衣领口的扣子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内特头朝下倒在地上，他脑袋上面有个超大号的冒着热气的大包…而露露则‘哼’的一声转头回到自己卧室，重重的关上门。 “我错了……露露姐不是平胸。” 两眼冒星星的内特，如是说道。 洛恩和艾文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生活，似乎再次不可思议的回到了那正常的轨道上……就如同瑞安多的伤痕在工人手中不断治愈那样，洛恩的平淡生活也再次开始了。 几天后，周五换班时 洛恩神秘兮兮的让艾文先回家，自己则鬼鬼祟祟的跑到队长办公室内。 “你干嘛？做贼啊？” 普莱斯一脸防备的盯着洛恩，他可不想再被这家伙顺走他的咖啡或零食……真是的，这两口子的收入都快超过自己了，但是这个狡猾的戏法师总是会借着各种理由顺走他的东西，而且还不要脸的否认！ “放心，我家里的咖啡有存货的。”洛恩尴尬的挠了挠脸，随后毫不客气的端起队长还没来得及喝完的咖啡一饮而尽，“嗯……您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好呢。” “用你说啊！”队长气的想一脚把这个脸皮堪比城墙拐角的家伙踹开，“有话快说，说完快滚回去赔艾文去！” “好好好…咳咳，是这样的……” 随后，洛恩将自己的惊喜计划全盘拖出。 “求婚？”队长揶揄的对一脸尴尬的洛恩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这个吝啬鬼不想要承担钻戒和婚礼的支出呢……过来，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失控！” “别开玩笑了队长……”洛恩再次清了清嗓子，“我需要你帮个小忙……” “打住！”普莱斯下意识的捂住钱袋，“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滚滚滚，不帮不帮！” “……你听我说完啊队长！！！” 几分钟后… “把艾文的班次排到早上，然后中午派她去甜品店取蛋糕，然后你顺势等在那里，从蛋糕里取出钻戒求婚？ “唔……小伙子，好套路啊！” 队长不得不承认，洛恩骨子里还是有一些继承自导师的浪漫的。 “要我们当场见证，为你打气吗？” “不要不要！”洛恩使劲儿摇头，“那种事被围观可不是什么好体验啊，我可不想被当成珍惜动物一样看，更不要提这件事让雷吉斯那个大嘴巴知道，肯定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到时候菲奥娜太太一定会抱着那种又笨又大的相机来拍照，那不就一点儿惊喜都没了吗？” “她新买了一个最新推出的迷你款相机，我觉得你不应该拒绝。” “反正就是不要啊啊啊！！！”洛恩脸都红了，“别让我难做啊队长！” 正文 第三三五章 951年3月1日 普莱斯翻开排班表随后目光定格在3月1日，那是十几年前自己‘捡’到这个孩子的日子。他还记得当时艾文神色戒备的看向自己，面对他伸出去的手，戒备的孩子张开嘴巴用力咬了下去，牙齿咬破皮肤鲜血流到尚未燃尽的木质废墟上，捡起灰尘与血气时，她才流着泪松开嘴巴。 那之后，他和导师一起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女孩的烧伤治好……也是在惠灵顿堡，女孩第一次和当时同样是孩子的，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的洛恩相识了。 “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初的两个小孩子竟然都结婚了……”普莱斯突然心虚的向身后看去，随后才反应过来米兰达最近公务繁重没来‘纠缠’他，庆幸之余却又有点稍许的不习惯……以及思念？ “这件事还是暂时瞒着她，否则……”队长摸了摸钱包，面色发苦，“早知道平时就少买点限量版昆特牌，攒点钱了……要是被人知道我负担不起钻戒的话，一定会被洛恩那个臭小子嘲笑的吧…… “想想就好气啊！这家伙明明已经比我有钱了，却还是来我这顺手牵羊……等等我的咖啡罐呢？刚才还明明在这里的啊！！ “可恶啊！！等这小子婚礼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摆他一道，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回到家的洛恩将袖口内藏着的咖啡罐放到厨房的饮品柜内，那里堆满了很多价格昂贵的高档咖啡…当然，其中也有几罐是洛恩自己掏钱买的。 “回来啦？”艾文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和队长在偷偷说什么呢，这么神秘？”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洛恩挑了一罐打开的咖啡，熟练的将咖啡豆倒出来磨碎，添上一些鲜奶和糖块后端了上去，递给刚洗好头的艾文，“尝尝怎么样，我新买的。” “嗯……”艾文小酌一口，好看的眉毛可爱的弯起，“不错哟，手艺又进步了呢。” “那是！”洛恩得意的挑挑眉，随后坏坏的一笑：“除了一双巧手外，我别的地方也很灵巧呢，要不要试试……” “讨厌……孩子们才睡着……动作轻点。” 大约一段时间以后， 脸蛋红扑扑的艾文躺在洛恩怀里，手指习惯性的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 “啊？” “别装傻，你和队长在偷偷商量什么？” “唔……其实啊，队长想要挑钻戒，让我帮他参谋参谋。” “噢？”艾文抬手将之前因剧烈运动被黏在额头上的散乱刘海拨开，用洛恩永远看不腻的清澈眸子看向他，“你懂珠宝？队长还不如让我去帮忙呢……” “我好歹也是个珠宝匠好吧？” 戏法师虽然如此说着，但是他同时也将爱人的表情全部‘看’在眼中，甚至连她的表现都如自己预料的那样一点儿不差……果然艾文是个很内敛的女人，如果换成米兰达小姐知道洛恩要求婚，恐怕这会儿她已经抽出长剑架在队长脖子上‘温和’的询问后者打算什么时候求婚了吧？ 想到这里，洛恩越发的感到自己很是幸运。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移到枕头下面，抓住了那个自己一直小心藏着的精致小木盒，随后坏笑一下拍了拍艾文，满足的享受着钓鱼的乐趣，抱着爱人一起睡着了…… 几分钟后，艾文突然睁开眼睛。 感受着洛恩渐渐平稳均匀的呼吸，她悄悄的将被子掀开一角然后支起身子，动作轻盈的把手伸到枕头下面，轻轻扳开洛恩的手……后者噘着嘴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后，磨了磨牙继续睡了过去。 “呼……”艾文屏住的呼吸再度恢复，她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将木盒打开，然后果然看到了最期待的礼物……一枚她很早之前就在首饰店里面相中的钻戒。 虽然她平时很节俭，周薪除了给洛恩‘上缴’1伦萨的生活费意外，其他自己支配的部分除了留下零用钱外，基本全部支援赫尔嬷嬷的福利院运营了……但即使节俭至此，她依旧会对那些有着特别含义的晶莹钻石异常憧憬，毕竟那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特殊仪式。 “哼……还想瞒着我~~”艾文迫不及待的小心将戒指取出，随后忍住套在无名指上的冲动，借着窗外投来的明媚双弦月痴迷的看了起来。 “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傻瓜洛恩了，不然他知道自己的‘判断’都是在店员诱导下做出的，应该会失望的吧……嘻嘻~~~”艾文舔着嘴唇将钻戒小心的放回盒子，随后假装翻身顺势把木盒塞入洛恩枕头下的左手。 闭上眼睛，在甜美的期待与幸福中沉沉入睡……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就到了3月1日，周五 清晨8:00，洛恩和艾文，将蒂法内特送到学校， 刚要和他们道别然后去上班时，内特突然拉住了洛恩的衣角。 “哥，你上礼拜说过这个星期五中午带我们去玩的，没忘了吧？” 蒂法恍然大悟的一拍巴掌，然后眯着眼睛看向洛恩 “就是！这段时间都只顾着艾文姐姐，完全把我们疏忽了！ “偶尔也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什么的吧，别光二人世界卿卿我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还长不大呢~？” 戏法师尴尬的挠挠头， 占卜家拉低帽檐遮住微红的俏脸，她踢了踢洛恩示意这家伙自己去解释原因…… 赶鸭子上架的洛恩只能笑着对弟弟妹妹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随后宠溺的摸了摸她们可爱的小脑袋后，尽自己所能的嘴角微微翘起，比了一个自认为最令人舒适的笑容： 正文 第三三六章 幸福日 “有什么原因？我怎么不知道？” 艾文假装好奇的明知故问。 “呃……明天，明天告诉你！” “切~~~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们的明天就是很多哟~！” “啐……就会捡好听的说。” …… 依偎在一起的幸福情侣走远后，蒂法才奇怪的看向今天有些不同的弟弟，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啊？让洛恩忘了多好，那样之后我们就可以要挟他多陪我们几次啊！” “我……我做了个噩梦……一直没敢说。” “噩梦？”蒂法双手背后侧过脸盯着弟弟，“小孩子嘛~做噩梦很正常啦！” “可是……我梦到洛恩抱着艾文倒在血泊里……梦里的那天也是星期五中午，我害怕……” 啪！ 姐姐一巴掌打在弟弟后脑， “臭小子，乌鸦嘴！快点，呸呸呸！！！” “唔…”自从那次特殊历险后，内特面对凶悍的姐姐又回到了以前的‘怂’状态，完全没法浪起来，只能从心的乖乖噘着嘴，“呸呸呸……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去，上课去，不准乱想！” ………… 正午，:11:54 队长在洛恩频繁的暗示下，翻了个白眼，随后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个艾文啊，我在甜品店订了个蛋糕，麻烦你去取一下吧？” “啊？蛋糕？”艾文装作疑惑的样子，歪着脑袋看向一脸假正经的队长，又看看旁边一副在忙着做文案实际脸色紧张的洛恩，“为什么买蛋糕？今天是什么日子？” “……呃。”队长看向洛恩，后者却低着头假装没听到。 “那个啊…今天…今天是个好日子！”普莱斯完全没预料到平时听话的艾文今天会这么多问题，“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长大了使唤不动你了？” “那可不行！”艾文一本正经坐直身子，“万一有陷阱怎么办？” “噗！” 队长一口咖啡吐出， 一直在全神贯注的戏法师猛地就地一滚躲开喷吐， 艾文笑的花枝招展。 “快去，少废话！” “那……让洛恩去跑腿好了，反正他看起来蛮闲的。” “啊？”戏法师楞了一下，随后突然捂住肚子，“哎哟哟……我肚子疼！啊，不行了要出来了，你们说着我先撤！” 竟然厕遁了？ “你看。”队长‘无奈’的摊摊手，“只能麻烦你啦。” “好~~~”玩够了的艾文点点头，哼着小曲踮着脚尖离开了据点。 “走了？”洛恩从队长队长办公室门外探出脑袋，“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发现了个屁！滚滚滚，快滚去甜品店！”普莱斯没好气的甩了戏法师一个大大的白眼，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的队长现在完全没有性质和这家伙废话，“小心去晚了蛋糕被偷走了！” “不会！”洛恩变戏法似得取出钻戒，“我有万全准备。” “……你打算怎么放进去？” “我有一双巧手，你懂得……” “哈！？这你……我他娘为什么要懂！？滚滚滚，快滚！” 洛恩离开奥特莱斯古董店据点后，站在三楼看着他鬼鬼祟祟行踪的队长，微微扬起嘴角，“孩子真的长大了啊……导师，我还算是个合格的弟子，兄长吧？ “真希望您也能在这里，看着他们踏入那间神圣的殿堂。” ………… 在艾文刻意放慢脚步以及洛恩快速追赶中，后者总算先她一步来到了甜品店。 推开店门，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12:00 这是洛恩完美预计的时间。 里面已有不少前来购买甜品的人，其中大部分是孩子，也有一些年轻情侣，其中还有一对非常恩爱的中年夫妇在角落里品尝蛋糕，看到他后，那位中年男士楞了一下随后和善的点点头。 洛恩则同样心情很好的回礼，随后，贼兮兮的站在柜台旁边。 几分钟后，艾文进来时洛恩捧着蛋糕来到艾文面前。 “你干什么啊？”艾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向戏法师，“快包起来，我们把它带回店里……唉？” 她突然被洛恩拉到怀里，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后者把手伸到蛋糕里面。 “喂，住手啊！你会把蛋糕……” 话音未落，她‘惊讶’的看到一只钻戒从奶油层中脱颖而出。 洛恩变戏法似得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白色的丝绸手帕，将钻戒擦干净，将蛋糕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在围观人群惊讶的低呼中，双手捧着钻戒单膝下跪。 “嫁给我好吗，艾文？” “……”占卜家沉默了一下，随后脸色低沉，“不要！” 洛恩惠灵顿，傻在了原地。周围的人群也愣住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孩不敢置信的看向艾文。 “是你嫁给我！” 转瞬间艾文突然笑起来，抱着洛恩，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一个长吻。 啪啪啪， 无论是相识与否，周围的陌生人先后鼓起掌来。 尤其是那个中年男子，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抑制不住感情的流下泪水，“祝贺你们，年轻人，祝贺你们！” 长吻结束，洛恩傻乎乎的单膝跪地嘿嘿直笑，甚至忘了给艾文戴上戒指。 直到周围旁观的年轻女孩们催促他，这个傻子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赶紧接住了艾文递过来的，羞怯怯的右手。 洛恩手指微微颤抖，将那枚象征永恒与唯一的精美钻戒戴至艾文的无名指上。 掌声再度响起！ 戏法师傻乎乎的再度嘿嘿笑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小伙子，快和新娘一起切蛋糕啊！”中年男子似乎比洛恩还要期待。 正文 第三三七章 血色钟摆（上） 听到这话的艾文只是笑笑，并按住因为智商暂时性降低，急于维护自己而去与那个女人理论的洛恩。 “别管她……用大卫王的话说，不要为一颗老鼠屎搅臭一锅汤。”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洛恩才听到了。 店老板抱歉的招待好那几位挑剔的客人，将那些骂骂咧咧的客人送走后，为了对这对新人表示歉意，特意将店内的盘子借给他们，用来乘放蛋糕分给每一位进入这里并对新人表示祝福的客人。 而那位中年男士则大方的拿出了一枚珍藏许久的古董币递到洛恩手中。 “年轻人，好好珍惜你的爱人啊！”他虽然和大多数上班族那样只有一张大众脸，但是却出乎意料的格外热情与慷慨，“这是我曾经得自别人的恩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他说着，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12:09 “时间还早，让我们再庆祝一下吧！”说着，他从自己的手提箱内取出一瓶香槟，“求婚仪式怎么能少了这个呢？” “呃……” 洛恩知道艾文不能喝酒，所以礼貌的想要推辞这过于盛情的邀请，她想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其他队员，让大家一起分享快乐。 “没事……”艾文拽了拽洛恩的衣角，今天的她格外幸福，“稍微喝一点点没问题的。” “那好……吧。”洛恩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这位大叔有点过于热情了吧？ 但今天这种特殊日子，艾文都这么高兴了，那自己也没有理由推来推去的……况且晚一点回去也没问题，反正大家迟早都会知道。 也是算是近期的好事了吧？ 希望这个好消息能将大家的悲伤情绪冲淡一些……生活吗，总是要向前看的。 罗大夫的仇，凯特小姐的仇，他有一天会亲手解决的。 如此想着，戏法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艾文热情的为每个还留在店里的陌生斟上一杯香槟，听着她们献上的祝福，这位新娘高兴的无以复加……她等着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了，就连肚子里的宝宝都格外雀跃，不停地踢着她的肚子。 “怎么了亲爱的？” 洛恩看向轻轻皱眉的爱人，关心的揽住她的肩膀。 “没什么……宝宝有点太活跃了，她以前没这么闹腾的……” “你太激动了，稍微平复一下情绪亲爱的。” 洛恩扶着艾文坐下，然后接过她手上的酒瓶替她向讨酒喝的客人们斟酒。而当他走到那位中年男士的妻子旁边时，宝宝的异常胎动几乎到达了顶峰……激烈的踢动让艾文痛的几乎流汗。 “宝贝，你怎么了？” 艾文咬着牙低语，她不想让自己身体的不适打扰了这美妙的仪式。 “您的太太……不喝酒吗？” 洛恩看向中年男士的妻子，直到他走近一些，才发现这位女士的表情有些过于呆板了……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她嘴角弧度太标准了。 那是洛恩常用的假笑弧度。 “噢，她啊？”中年男士看了一眼甜品店内的钟表，随后伸出手指比了个稍等的手势。 在洛恩莫名其妙的同样将视线转向钟表时，他再次悄悄用灵能视觉确认了一下那位中年男士---没有反应，这有两种情况： 只有普通人和无限接近于半神的超凡者才能有如此表现，而后者几乎不可能出现。 “再等一下下……” 啪嗒， 分针指向12:20 中年男子掏出怀表，确认了时间无误后 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冰冷。 与此同时，他的‘太太’表面皮肤迅速溶解，变成一个血人。 “大卫王那句话怎么说？”在洛恩被他的灵能污染冻结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动作时，中年男子一摸脸将上面的血液伪装去掉，“似乎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本来是想要等圣十字小队那些蠢货搜查的再远一点，就离开这里的。 “毕竟灯下黑的道理大家虽然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敢躲在半身鼻子底下搞事情，所以我才故技重施……但谁又能料到，我竟然能在临走前捡到这么一条大鱼呢？” 维克托米米塔隆露出双眼，阴森的看向血液几乎凝固的洛恩和艾文。 “临走前收点利息也不错……所以，死吧！！” 洛恩，在艾文惊恐的注视下瞬间异变成完全失控的怪物……而店内其他人也未能幸免，几乎全部瞬间被炸成血雾。 “命运…钟摆……” “果然……我的力量还没完全掌控。”维克托满脸遗憾的看向发动能力的艾文，砸吧着嘴微微摇头，“如果我完全成为半神，那么就能阻止这个烦人能力的发动了……不过无所谓，反正只是多重复三次而已。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咚， 浩荡的钟声响起，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维克托的意识在接近半神级别的灵能保护下，并未立即模糊，他感受着这比自己‘新世界’更加可怕的高等灵能波动，垂涎的舔了舔嘴唇，“如果你再晋升几阶，结果就会完全不同了……可惜啊，这就是命运。” 时之尽头，巨大的银色钟摆停止了跳动 艾文双目无神的立在钟摆前，双目无神几似木偶。 钟摆上方，黑凤凰看着这个失败的‘试验品’，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种尝试怎么可能成功？你也太天真了……预期影响他人，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不如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占卜家？哈！ “我更喜欢命运掌控者，而不是被动的随波逐流者…… “艾兰蒂斯，看来这次你输了……你还打算继续做这种无聊的尝试吗？” 正文 第三三八章 凡人与‘神恩’ 难道女神抛弃了姊妹会……？否则怎么解释这只有神恩才能做到的奇迹？ “你这副表情……”维克托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不再掩饰，五指交叉搭在膝盖上，“应该是已经发动命运钟摆了吧？” ??? 洛恩一脸奇怪的看向这位陌生的大叔，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渐渐升起的恶意却被戏法师捕捉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摸向大衣内藏着的银色左轮…… 而艾文的脸色则更差了……她忘了命运钟摆记忆消除对五阶一下半神无法生效，也就是说维克托还记得她的能力。 “看来我猜的没错。”维克托打开怀表，“现在是12:12，也就是说我成功在上一次，或者说原本的时间线内将你们拖到了12:21左右，才动手干掉了你们两只小老鼠？” 包括洛恩在内，店里其他庆祝新人求婚仪式的顾客都不解的看向这个怪大叔，那是看疯子的表情。 “你看，他们都不理解我们在说什么。” 维克托笑着将脸上的伪装除去，露出真容的一刹那……洛恩举枪瞄向他，随后，戏法师毫无前兆的，痛苦的捂着原本是眼睛但现在变为血洞的前脸，跪在地上发出堪比野兽一样的低吼。 而艾文却根本不知道维克托是怎么做到的，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发射了两枚袖珍血箭的。 “啊……” 在其他顾客尖叫的瞬间，店内突兀涌起的血雾将所有人悉数炸成血沫……殷红与腥臭替代了神圣端庄的白色，欢快转变为难以抑制的恐惧……求婚仪式变成了临终送葬。 “凡人的生命脆弱无比。”维克托看着指尖稍稍异变的部分，叹了口气然后将其捏碎，然后一脚踩死了那还在地上扭曲蠕动的触角……他还未完全消化‘恩赐’，还未彻底晋升半神。 “你的能力非常稀有，艾文……有没有考虑过和我一起做事？”他从椅子上站起，看向橱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些被法术影响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的危险…在他们眼中，店内一切照旧。 “这是你的法术的改进型……不得不说在通用法术方面，你的天赋远超其他庸才……假以时日再加上我的教导，你一定会是最令人惧怕的占卜家……不，应该是半神‘观星家’甚至‘地上之神3阶星辰贤者’……要不要考虑一下？” “……亵渎之语！” “果然说不通吗？我就知道。”维克托一点没有着急，他随意的削去一节指头，仿佛那不是他的血肉而是某种恶心的可再生物，随后，他拿着那节‘肉芽’来到艾文面前，将其戳入毫无抵抗之力无法动弹的占卜家前额中。 “好好体会一下这种痛苦，或许，它能帮你改变主意。” 痛苦，污秽，邪恶，亵渎 随着肉芽不断深入并在她的大脑内增生，难以抑制无法言喻的苦痛如同迷雾海之上汹涌的波涛一般，无穷无尽的折磨着艾文的精神。 她发出类似深海巨兽那般无法用普通语言描述的可怖低吼，双手几乎插入迅速胶质化的大脑内不断撞击着地面……但是这种物理层面的痛苦却无法分毫减轻她几近崩溃的精神。 维克托表情轻松，就像看无聊戏法一样看着渐渐溶解为胶质半固态的艾文……他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即使第三次回溯极限的20分钟，也只是在12:00左右……她逃不出我的掌心。 “如此珍贵的能力，单纯的值作为阉割版的封印物太过可惜……如果能全部掌握为我所用，那么教会的追击将变得不值一提，我的大业也能轻松很多…… “从她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第一次时间回溯，我应该还有2次机会？ “可惜我还未晋升3阶，别说‘地上之神’，就连现在的半神阶位力量都未完全稳固下来……欺负欺负这些小孩子还行，但要是遇到那两个老家伙，那么即使他们对付那位邪神深受重伤，我也完全无法获胜……好在老家伙在教堂地下的封印室内疗伤，而那个快死的祸害则离开瑞安多寻求苟活的方法。 “只要我动作轻一点，这里就不会有危险 “时间，很充裕。” 维克托如此说着，墙上挂着的钟摆终于缓缓移动到12:20 ………… 时至尽头， “醒醒，艾文…” 跪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艾文紧皱眉头，仿佛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呼唤。 “我的姐妹……醒来吧，现在还不是永眠之刻…” 艾文的眉头越来越紧，她似乎在噩梦中不断挣扎。 “我的姐妹，你的爱人危在旦夕……” 柔和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时，艾文猛地睁开眼睛。 她喘着粗气趴在地上不停干呕，似乎要将胃袋整个吐出……用了许久，她才虚弱的爬了起来，看向面前巨大的浮空钟摆，看向四周无尽的虚空与黑暗。 “我……被维克托污染了？”她努力回忆，但除了一些微末细节外，那些本应已经将她部分影响，腐蚀她的负面想法与恶毒呓语仿佛都消失了一般，连一点儿负面后遗症都没有留下……如果让维克托知道这个，他一定会后悔自己的‘贪婪’与多余的恶趣味。 “洛恩没有背叛我和别的女人私奔……我们的孩子也并没有被他残忍的杀死，那些都是幻觉？”即使知道真相，占卜家任难以抑制的流下悲伤的泪水，她不明白维克托为什么要那么做……更令她难过的是自己险些被这些愚蠢的呓语操纵记忆，如果不是那个声音，恐怕艾文真的会在回到‘命运钟摆’时间线后浑浑噩噩的质问洛恩，平白浪费机会。 正文 第三三九 生命中最重要之人（求推荐票） 突然‘醒来’的艾文维持着笑脸缓缓站起，她就像不知道旁边那个可怕的40岁中年大叔是维克托假扮的一般，靠近洛恩并要求他额外切一块蛋糕…… “啊？送给队长？”洛恩露出怪怪的表情，刚想说什么就被艾文抱住脖子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种好事不应该让大家知道吗？”艾文眼中除了‘傻乎乎’的溺爱外别无任何情绪。 维克托微微握起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他看了一眼钟表 12:12，离预定12:20的‘保底’回溯时间还差8分钟。 ‘再忍耐一下。’ 无法保留‘前次’记忆的伪半神维克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将艾文的能力逼出。 ‘一块蛋糕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那个姑娘不可能把她送到守夜人据点……就算到了，他们也来不及通知圣安多大教堂地下疗伤的奈瑟斯……比起暴露自己陷入风险，显然暂时的忍耐是必须的… ‘况且，我的伪装天衣无缝。’ 维克托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动手，没必要为了杀守夜人泄愤而暴露自己隐藏完美的行踪。 ‘但是……艾文的能力实在是太诱人了，如果能改造她完全为我所用，那将是绝对的完美助力……即使不行，那么也要带走她的尸体，从里面提取超凡力量制作污染封印物。’ “可以帮个忙吗？”艾文拦住一位有事要离开的少女，将一块包在盒子里的蛋糕递给她，“帮我送到奥特莱斯古董店可以吗？我想让同事们知道这件喜讯。” “呃……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美丽的新娘？” “……” 艾文和维克托的神经同时绷直， 只不过前者是害怕，而后者则是起了杀心 但随即，艾文就镇定下来嫣然一笑 “你说的没错诶~”她转头亲昵的搂住洛恩的胳膊，“亲爱的，要不我们早点回去吧？” “多陪我们大家一会儿吧？”维克托假扮的中年男士突然站起，来到那个女孩身边，对她眨眨眼，“就帮帮这位新娘吧，可爱的姑娘？” 不知为何，原本赶着回家的女孩被说服了。 她点点头接过蛋糕，然后目露羞怯之色的再度看了一眼维克托，随后便红着脸小步跑开…维克托为了保持隐秘，将时间拖到12:20，所以只是最低限度的使用了非常有限的超凡力量稍微增强了一下自己的魅力，这种幅度与正常人情绪起伏时产生的灵能波动几无二致，完全没有引起洛恩的怀疑。 至于那几个嘴里低声碎语诽谤这对新婚夫妻的‘恶客’也同时离开，他们因为并未和这对新人直接接触，所以被维克托忽略了。 艾文突然抱住洛恩，然后‘隐秘’的拿出一些玫瑰花瓣搓碎…… ‘静默屏障？她要干什么，难道她发现我了！？ ‘不……如果她发现我的话，怎么可能用这种低级法术？对了，这里都是普通人，她一定是要和洛恩说什么悄悄话……我暂且退开一点免得引起怀疑吧。’ 维克托按奈住动手的欲望。 而在试探维克托底线的艾文，也只是中规中矩的和洛恩说了几句肉麻的情话…她的口型完全暴露在维克托视野内，似乎在让他安心。 而私下，艾文的手指不断快速的在洛恩的胸口滑动，书写。 ‘不要有异动，维克托在身后。’ 随即艾文接触了静默屏障，维克托微微眯起的眼睛恢复了正常。 ‘……’洛恩假装贪婪的吸了一下艾文的头发，感受着怀里妻子的体香，他与眨眼间恢复了镇定，拉起妻子的手并在维克托看不到的地方用同样的方法传递信息。 ‘怎么办？’ ‘试探维克托的底线。’ 洛恩不明白为什么艾文要这么‘作死’，他想要反驳……但看到妻子温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后，他欣然应允。 如果人必有一死，那么就这样和最爱的人一起进入神国，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相信你。’ ‘谢谢，洛恩！’ 维克托并不知道这对小情侣私下的无聊把戏……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他都是一个没什么情趣的无聊家伙。即使对妻子桑蒂雅，他的情感也是含蓄而稳重的……所以他并不知道还有这种隐秘，亲昵且‘时髦’的交谈方式。 如果他能偶尔抽时间看看时尚杂志或者情感文章，恐怕维克托就不会这么‘孤陋寡闻’了吧……但如果他那么做了，他也就不会成为现在的维克托了。 所以说， 输给了时代啊，大人。 ………… 刀尖上起舞虽然绚丽引人注目，但是一旦失败必然是死无全尸的身陨。 在试探维克托会不会‘任由’洛恩释放他的能力变‘戏法’时，她们失败了。 她抱着怀里浑身是血已然失去全部气息的爱人，看似平静的望向维克托……但若是怒火可以实质化的话，即使维克托已然完全消化力量成为半神，也必然会被烧成灰炭。 可惜，这注定是一种奢望。 “你的底线我知道了，维克托。”艾文看向破碎的橱窗，看向街边疯狂逃窜尖叫的路人，看向恐怖灵能波动骤起的圣安多大教堂方向，“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12:19 维克托面色难看的立即将艾文灭杀，随后带着她的尸体急匆匆的撕开一道空间裂隙进入里灵界。 而在那里，他遇到了早就等在自己面前的人。 夜之姊妹会前主祭，圣徒奈瑟斯。 正文 第三四零章 血色钟摆（下） “快一点吧，我可不想拖到那个怪物也参加进来……两位半神的围剿，可不是我这种小小叛逃者应该享受的‘待遇’啊。”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的话。” 维克托的手臂上‘寄生’着一张不完整的纸片，一张他怎么都无法抹除掉的，画着布偶小丑杰克扭曲脸庞的纸片……图画中心破了一个大洞。 12:20， 钟声再度响起 ………… 时之尽头， 跪坐在巨大银色钟摆之前的艾文，手里捧着一个金质怀表。 那是她之前向洛恩索要的礼物，是洛恩父亲兰斯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傻瓜……我的要求你从来不会拒绝吗？ “明明是这么珍视的东西……” 艾文打开怀表，翻盖处多了一张剪裁合适的照片，将其上绘制的意义不明的地图遮挡住……照片内，是大着肚子的艾文抱着洛恩，唯独属于自己二人的合影。 当时她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内特和蒂法别在照相的时候当‘电灯泡’的。 “好想和你去银轮港湾看看那里新建的‘万家灯火’ “好像和你去黄金剑湾，享受只有两个人的蜜月 “好像和你一起把女儿养大，看着她健康成长，为她梳头，送她去学舞蹈，送她出嫁…… “好像和你再生好多好多宝宝……” 艾文擦干泪水，随后再次因为抑制不住悲伤而嚎啕大哭 静默的虚空之中，只有女人无助而悲伤的哭泣……没有什么英雄拯救她，也没有隐秘而不可窥视的存在赐予她力量…… 许久之后，占卜家擦干眼泪 她学着洛恩平时的微笑，对自己鼓劲 “我是守夜人，我有着足以托付生命来信赖的队友，我有洛恩陪着……再大的苦难，我们也能一起度过！” 艾文站起紧握拳头，她看向那永远摇摇欲坠但从未倒下的巨大银色钟摆，想起了队长对她的评价就突然笑了起来，“我以前就像棵野草，无论风吹雨打总会茁壮生长……而遇到了洛恩并未让我娇嫩而软弱起来，相反，我会越来越坚强……我会带着福利院30多个小伙伴的份，变得更加坚强！ “所以，你吓不到我！ “命运，是可以扭转的！” 随着虚空中寂寞怒吼的主人渐渐变得透明，消失 一个不屑的低声嗤笑间续回荡起来， 笑声的主人是在自嘲还是回避？ 祂为什么不正面回应艾文？ 这恐怕会是个永恒之谜…… 钟摆运行，时间恢复正常 瑞安多甜品店，正午，12:00 停在门口的艾文，可以选择立即扭头跑开 她有80的把握成功逃离，因为维克托一旦追击自己，洛恩绝对会拼死拦着这个危险的家伙。她有20的把握在自己离开后维克托会因为只击杀洛恩一人觉得‘不值’，而放弃这次行动。 可一旦她失败了……那么即使活下来也注定余生于自责中潦倒绝望，在抛弃自己孩子父亲的阴影中痛苦挣扎。 “那不是我要的结局。” 艾文深吸一口气随后勾起嘴角，坚定的推开木门。 叮铃，挂在门内侧的铃铛响起， “欢迎光临，客人！” …… 稍早些时候，大概20分钟之前 在瑞安多躲了足够久的维克托，正在自己的旅馆房间内悠闲的看着书。 他现在的身份是克莱斯克琼，一个大众化到不能再普及的伦萨名字，如果现在去翻一下旅店的登记簿就会发现，100个人里至少有4，5个人都是重名。至于‘琼’这个姓，更是遍地都是。 突然没来由的，收敛灵能的维克托从床上坐起。 他想要吃蛋挞！ “……我平时可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敏感的觉察到自己反常生理需求的维克托，谨慎的支起灵能波动极弱的立场，将房间包裹后迅速从包里拿出一堆施法材料，并口念咒语捏动法印。 在经过几分钟的反占卜甄别和自我检索后，他才稍微安心的收起材料撤掉立场躺回床上。 “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介入影响……”如此低语着，维克托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准备放空精神准备好好睡一觉，“今天就老实一点儿好了，等明天一大早乘坐通向北方的火车……我的行踪隐蔽的很好，这次撤离行动完美无缺。” 实际上维克托早就购买好了向南方行去的车票，但他习惯性的‘反侦察’律令让这个背叛者即使在无人监视的情况下也说‘反话’，为的就是万一被追查到这间房间，即使有善于回溯过去的超凡者，也只能得到模糊且错误的信息。 “………” 忍耐了一会儿后，维克托突然从床上坐起。 “或许我应该出去一下……总是压抑自己的欲望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买个甜品又怎么样？我只是个普通旅客而已。” 如此想着维克托收拾行装，拉着自己的‘太太’一起离开了房间。 他住宿的旅馆对面就有一家甜品店，可惜那里的蛋挞味道就和下水道泔水制成的异样难吃，别说相比银轮港湾正宗的蛋挞，就是连帕洛斯那些甜品店的脚后跟都追不上。 “晦气！” 付钱离开的维克托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他对这个城市的大体构成了若指掌，但要是具体找到某家好的店铺那还真是为难他了……毕竟没几个人会在乎那种事，除了记忆力超凡并能将地图‘3d’化的洛恩。 “嗯？”本来都打算回旅店睡觉看书的维克托，突然看到了远处一家甜品店，他稍微走近，从展览甜品的凸肚窗内看到了卖相还算及格的蛋挞。 正文 第三四一章 命运的‘偶然’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这家甜品店返回旅馆时，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来客进入了他的视野---洛恩惠灵顿。 ‘呵……送上门来的蠢货。’他权衡了一下要不要干掉这个家伙……但最后理智说服了自己，他没必要为了单纯的泄愤个干掉这个麻烦的家伙，尤其是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老怪物……但就在维克托准备和其他正常食客一样离开时，后者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钻戒，和老板低声商量一阵后，装作看甜品的样子等待了起来。 ‘他在等人？’维克托有些拿不准了，如果这家伙在等待的是整个守夜人小队的话，那么他最好再等一会，免得引起怀疑……毕竟他桌上还有一些剩余，而瑞安多普通中产阶级一般是不会这么浪费的。 ‘我的伤势还未痊愈，而血神遗泽也没有全部消化……我记得导师告诉过我：生命层次处于蜕变中的半神是很脆弱的。 ‘如果遇到满编的守夜人队伍，我不一定能瞬间拿下他们……那之后就会被纠缠住，如果引来奈瑟斯导师的话就麻烦了……他不顾一切全力出手的话我根本没有任何取胜希望，连能不能逃脱都是问题。 ‘前几次是天时地利阻挡他，但是这次他没有了那些顾及，甚至带着愤怒情绪的话……’ 维克托抿了抿嘴，准备忍着恶心把这些甜品解决后，就装成普通人离开。 就在这时，正午12点的钟声响起 甜品店的大门被打开，艾文露蝶推门而入。 “！！！” 维克托先是惊恐，随后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时转为狂喜。 ‘买一送一的赠品竟然是有着逆天能力的艾文？哈！连女神都在眷顾我吗？’ 维克托努力控制情绪，尤其当艾文目光扫过店内其他顾客时，他更是将一个普通中年旅客的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就差为自己血液分身伪装的‘太太’喂甜品了。 ‘命运钟摆可以回溯3次，前两次是9分钟回溯，最后一次是20分钟……一般前两次回溯都用来获取对方情报，第三次回溯才是真正的时间线……我要拖够20分钟，让这两个小鬼插翅难飞！ ‘…………等等 ‘如果这已经是第三次时间线的话，那么第一次时我应该已经做了类似判断……？该死的，这个恼人的能力。’ 维克托不确定，但他也不敢贸然出手打草精神。 所以他决定试探一下…… 所以，维克托突然毫无预兆的猛地捏指打了个响指---这是他惯用的折磨别人时的伎俩，如果这是第三次时间线，那么前两次自己一定已经对艾文做过类似举动。 但是……占卜家的反应和其他人一样，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向他。 尤其是洛恩，这家伙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仔细观察的话，他甚至还有一丝厌恶和嫌弃？噢，对了，这家伙是要和艾文求婚……自己怎么干了这么一件莫名其妙引人注意的蠢事！？ 该死的命运，牵引自己来到这里，又害他犯蠢！ 维克托尴尬的笑笑，然后对服务生说到，“噢，不好意思……我是罗门来的旅客，忘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乡了……请再给我来一份蛋挞，外加一杯果汁。” “罗门人可不会在点单时打响指。”艾文疑狐的走了过来，在洛恩有些幽怨的眼神中，掏出警官证看向维克托，“这位先生，麻烦你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请稍等。”维克托终确定艾文是第一次遇到自己，否则有谁会蠢到核查一个叛逃高阶超凡的身份？ 可惜命运钟摆发动条件非常‘宽松’，只要有一丝意识尚存就能发动……因此维克托才不得不耐下性子拖时间……刚才艾文看似浑身破绽随时可以被击杀，但他一旦那么做了，恐怕之后就会在第二次回溯里被守夜人包围，随后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面对自己导师奈瑟斯的愤怒。 ‘呼……忍耐，忍耐！’维克托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然后递出早已准备好的，高价从黑市中购买的真实身份。 “嗯……你叫什么？” “克莱斯克琼，来自罗门北方……我的母亲是一位伦萨淑女，她独自把我拉扯大，所以也给我取了这个伦萨名字，希望我未来有一天可以回到‘故乡’看看……只是没想才到这里就被警官盘问。”维克托说着，一脸苦笑的拿出车票和旅馆登记证等一系列文件。 “准备的这么齐全？”艾文非但没有降低戒心，反而更加疑惑了，“请您稍等，让我派人去警局找同事核查一下。” 随后，不等维克托反应过来她就扭头打开甜品店门，在维克托几乎忍不住施放法术干掉她然后跑路时……她叫来一位路过的骑警，出示自己的警官证后将这些资料递给他。 “去查一下这位先生……确保他是‘无辜’的。” 正文 第三四二章 深渊边沿的演出 “嫁给我好吗，艾文？” “嗯……” 这一次，艾文没有再戏弄洛恩，更没有在演戏。 即使时刻有着身陨危险，她在这一刻也心怀喜悦与幸福的答应了洛恩。 “我愿意！” 听到这三个字的戏法师雀跃的就像一个孩子，抱起自己的爱人原地转着圈圈。 ‘呵……高兴吧。’ 维克托扫了眼钟表，12:05 ‘你们还有15分钟，珍惜吧’ 虽然内心满是恶毒想法，但表面上他依旧很是‘和蔼’。 “我想把这次的喜悦分享给大家！”艾文冷不丁的提议让洛恩和维克托同时一惊，随后不等二者有所反应，他就将一小半蛋糕切好打包，递给一个准备离开的女孩一银令，请求她帮忙跑个腿。 但是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家庭状况优越的？谁会为了这点钱跑腿……更重要的是‘丢面子’？ 眼见女孩拒绝，艾文表露出想要亲自送回去的‘愿望’时，维克托动手了。 只不过不是对他们二人，而是以耗费大量灵能隐藏一丝灵能波动，以两个守夜人无法察觉的方式提高自己魅力，‘劝说’那个女孩帮忙。 “就帮这位小姐一下吧，美丽的姑娘？” “好吧……”女孩脸红的看了维克托一下，像极了那些喜好大叔的怀春少女，带着蛋糕扭头离去。 “呃……谢谢，我为之前无端的怀疑道歉。” 艾文一本正经的微微向维克托鞠躬，随后 “但该查你的，还是要查。” “……” 维克托和洛恩同时无语起来， “呵呵，没问题！”维克托一边笑着一边返回座位，同时暗中将最后一个血液分身派出，并在离开甜品店后不久装作搭讪拦住了女孩……以‘它’英俊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足以在不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拖住女孩直到12:20。 ‘呼……真是好险，万一那些守夜人突然抽风似的蜂拥而至为他们庆祝，我的计划就泡汤了。’维克托心内虚抹一把冷汗，随后哼着小曲吃起了热乎乎的蛋挞。 时间每流逝一秒钟，他的胜利天平就多一分。 ‘这个游戏还真有意思……尤其在随时可能被奈瑟斯导师杀死的情况下，简直比和那些圣十字小队的蠢货玩猫抓老鼠有趣一万倍！’ 就在这时，几个早就厌烦艾文‘显摆’的顾客生气的提出了抗议，其中一位女士更是妒恨交加的看向艾文手上的硕大钻戒。 这种上流社会常有的‘闹剧’根本没让维克托注意，他在帕洛斯直接或间接至少接触了近百这样的妒妇……不出意料的话，等下这个女人一定会尖酸刻薄的讽刺艾文一顿……她会怎么处理？ 嘿，在这种静静等待胜利的时刻，能看一处闹剧也是蛮不错的。 但反常的是艾文没有如他预计的那般忍耐，她同样用刻薄但不含脏字的话回敬了过去。 “……”洛恩愣在原地，随后在艾文握住他手的几秒后，表情渐渐变为尴尬，扭过头不去看两个女人掐架……他们的手语未被发现。 维克托撇撇嘴，暗骂洛恩一声软脚虾。 ‘可悲的家伙，比起后半辈子被老婆压的抬不起头，还是让我在这里结束了你的狗命好了……嗯，就在12分钟以后……然后这样的情况再重复3次，唔，还真是够无聊的。’ 至此，维克托彻底放下了戒心。 毕竟一个怕老婆的怂包，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凭什么让他害怕呢？ 哈，简单的胜利。 中年女人当然不是艾文的对手，以至于失态的骂出了脏话……随后，她羞愤的提着点心离开时……突然看到洛恩之前站的地方有一张字条……眼尖的妇人似乎在上面看到了一连串数字。 随后妇人装作‘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假装捡东西时将字条偷偷拿到手里……不得不说她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至少并未让维克托起疑。 这一幕发生时，洛恩和艾文正好挡住了维克托的视线。 随后，妇人急不可耐的跟着其他一些感到兴趣索然的顾客离开了甜品店，打开字条。 “……竟然是一些收据？等等，这些人是秘密机关的，他们收受了某个家伙的贿赂！？ “哈！贱人！ “我就知道你们的钱不干净！ “他们的据点在奥特莱斯古董店？正好我知道那里！ “等着我去告状！我要让你们丢掉工作，沿街乞讨！” 如果是一张求救纸条，那么可能这个妇人会在看到的瞬间就惊慌失措，即使她心态很好，大概率也只会置若罔闻不想引火烧身而退避三舍……但是当这张写有暗语的‘特殊’字条成为足以揭发一个比她幸福且年轻貌美的小‘婊子’，并让她坠入深渊时…… 人性中的恶，就成为了最奇妙的源动力…… 雪中送炭凤毛麟角，落井下石却乐得顺手而为，这样的丑恶在历史中随处可见……只要还存在政治，还存在斗争，还存在差异，那么这种现象必将继续不断的在之后的历史中重演。 愤怒女人的离去让店内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唯独对其不甚在意的就是端坐在一旁，期待的等着时间快点过去的维克托……想必，他永远猜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栽在一个妒妇手中。 正文 第三四三章 队长的经典套牌（上） ‘该死！’ 几乎在他意识到问题的瞬间，一股庞大的灵能波动被他捕捉到了……那是属于导师奈瑟斯撕裂空间产生的。 ‘他从结界内出来了，我暴露了！’意识到问题的瞬间，维克托猛地抬起手。 与此同时，洛恩也瞬间抱住艾文替她挡住了维克托近距离释放的血箭……早有准备的戏法师之前就偷偷将‘纸’挡在了身后---因此大部分血箭全部都射在了上面，除了将印有布偶杰克的‘纸’击打的皱皱巴巴外，并未成功将它击穿。 接近半神和等同于半神，完全两个概念。前者需要费一点功夫才能使用碾压普通超凡的可怕攻击，而后者举手投足间都足以随意杀戮低阶超凡。 被打的吐血的洛恩咬着最后一口气，强行启动‘谢幕礼仪’带着艾文瞬间从屋内消失……而那些被队长‘催眠’的，扮做客人的死刑犯则无一幸免几乎全被污染而导致失控。 ‘被耍了！’维克托知道自己最多还有5秒钟离开这里，否则一旦奈瑟斯锁定了他，那么即使在里灵界内他也别想轻易逃脱这位同样了解他的真正半神……毕竟这枚护符，就是奈瑟斯送给‘爱徒’的生日礼物。 “死吧虫子！”反应过来自己被艾文耍了，这是艾文命运钟摆的最后一次时间线的维克托，愤怒的瞬间解开自我限制，调动灵能凝聚血箭，这含怒一击闪电般攻向一块广告牌阴影下无法抵抗的洛恩，这次绝对能够击穿这个守夜人诡异的防御！ 危急时刻，在蓄能血箭射向二人的瞬间…… 早就等在广告牌处的雷吉斯，在洛恩和艾文从阴影内出现的瞬间抓住两人，随后身影模糊带着他们‘旅行’到近百公尺外的楼顶上……如果他稍微再慢一点，那么这等同于半神的一击将会把二人瞬间干掉，即使有‘纸’也没用。 还有4秒钟， “跑！？”维克托一指雷吉斯出现的地方，随后猛地将自己的血液分身镖出，并于瞬间替换位置，“死！！！” 无法抵御的恐惧波动自维克托双眼放出，但凡他目力所及之处皆被冻结……甚至就连雷吉斯‘旅行’能力产生的副作用‘时空排挤’都不例外……这是4阶半神能力‘震慑凝视’，连空间都冻结住的可怕能力，也是维克托唯一能勉强释放的‘规则’。 还有3秒钟， “你觉得你们能在一位半神手下逃脱多久！？”急速飞行的维克托，双手闪电般合十复又张开，成千上万的细密血箭在他背后如同蛛网般凝聚，并在短短一个呼吸的延迟后无差别覆盖打击向无法反抗的三位守夜人。 “休想！”菲奥娜太太手持‘阳炎护符’，但在她激活封印物放出正能量冲击的瞬间，她连人带封印物就被维克托的血液分身一脚踢飞，坠落下高台生死不知。 但也正是这一耽误，维克托与血箭弹幕紧密的联系松懈了那么一刹那。 “相信我！”躲与维克托视觉死角的队长终于出手了，他指向艾文使用催眠能力……随后占卜家被维克托‘震慑凝视’控制效果瞬间转变为催眠，进而恢复了部分能力……她被操控着抬起手对向那完全无法靠闪避能力躲开的血箭雨，用出了误导的偏转能力。 “误导！” 艾文将手指向漫天箭雨， 随后，她被队长控制着，将手划向一处阴影 那是队长所在的藏身处， 她声音矛盾的既颤抖又坚定，泪水抑制不住的奔涌而出。 “敌在阴影处！” ‘还有两秒。’普莱斯笑看着即将淹没自己的可怕攻击，‘没想到你失败了吧，维克托？’ ………… 17分钟前，奥特莱斯古董店据点三楼 “护卫，弩车，弓箭然后再接间谍，然后再接皇帝和近卫……最后用圣女派收尾，这一波连续攻击足以让任何‘天胡’的对手嗝屁……但是对运气成分要求太高了。”普莱斯双手按在桌子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牌技超级烂的昆特牌手，但实际上普莱斯输给的大部分对手的原因是因为他总是执着与那单一的，早就过时的打发。 “唉……”他指尖翻飞着一张‘圣女’卡，这是这套牌组最后的核心卡，也是他每次对局都莫名其妙沉底的卡牌，“为什么导师每次都能用这种打法把那些家伙打的屁滚尿流？到了我这里，就死活不出‘圣女’？ “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 普莱斯砸吧一下嘴，随后手指莫名其妙的抽搐了一下 圣女卡打着旋飞出卓外，掉在垃圾筐旁边， 卡牌头像朝向西北方向，那是他派艾文去‘买’甜品的地方，也是洛恩那小子偷偷准备求婚的地方。 “……不祥的征兆， “难道洛恩求婚失败了？ “应该不会吧？艾文或许会钓钓这小子胃口，但绝对不会玩脱的……”如此自言自语着，普莱斯捡起‘圣女’牌打开办公室门，无聊的背着手在走廊踱步起来。 菲奥娜太太在下面值守帕蜜斯门，西玛陪着她一起，至于雷吉斯则趁着午休空档躲在军械库里午睡……估计除了他以外，没谁会想要躺在弹药箱和冰冷的枪械旁边睡觉吧？ ‘唔……这也和他的经历有关，他的队伍曾因为武器装备被动了手脚而导致几乎全灭，现在留下这种执念也是意料之中的。’ 正文 第三四四 老式的褶皱半高丝质礼帽（求推荐票） 队长顺势坐到泰勒先生对面，“你说对吧，老泰勒？” “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泰勒先生抬了抬眼睛，拿起报纸挡住自己的脸，“别来我这套话了，我答应帮丽萨小姐隐瞒的。” “好吧好吧，嘴巴很严的老头……那玛丽最近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那个丫头啊，听说准备和她父亲一起去考古……唔，你知道的，玛丽父亲不光是一位虔诚的姊妹会信徒，更是教会赞助的考古协会的名誉会长，她甚至可以不经批准就离开瑞安多。” “……这？”队长双手弹开，“好不容易培养两颗好白菜，还没等收就自己长腿跑了？这下去哪里招新啊？总不能再去总部要人吧……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啦？” “你也要面子？” “呃……要一点点的吧？”队长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下传来的尖锐中年妇女咆哮声打断了，他随即疑惑的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面色通红表情激动的女人提着裙角‘蹬蹬蹬’的跑上二楼，熊德勒害怕的跟在她后面，根本不敢阻止这个‘悍妇’。 她尖着嗓子大声举起一张纸条吼到：“我有你们瑞安多秘密警察部门一个败类收受贿赂的证据！有没有人管……啊？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就只有你们几个人！？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受贿？”听到这个词，队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就是洛恩。 随后他猛的摇摇头， ‘不会的，以那小子的手段怎么可能在受贿时暴露？更何况让这种蠢女人抓住痛脚？’ 他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在女人反应过来之前轻松的夺过她手上的纸条。 “艾文露蝶于……”往下读了没几句，队长的脸色就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你这家伙干什么啊，凭什么乱抢我的证据！？还回来你个秃驴，否则老娘要投诉你和那个贱人通……” 啪！ 为了防止她捣乱，本着‘保密’原则的队长一拳将女人打晕。 “看着他，紧急任务！” 队长只顾得说出这些，就飞一般的跑上楼…随着一阵机括转动声，他下到了真正的据点区域。 “啧……倒霉的女人。” 泰勒先生叹了口气随后继续端起报纸阅读，他可不打算把这个嘴里乱咬人的怨妇扶起来，虽然她实际上帮到了守夜人……但这个前提是建立在伤害的目的上的，而结果也不像她预料的那样顺利。 仅仅是几分钟后，整备齐全的守夜人小队来到了离甜品店有段距离的一个小巷内。 “不要试图对抗维克托！”队长神情严肃的看向自己仅剩的队员，“我们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把自己搭进去的……我已经紧急通告了奈瑟斯阁下这里的事情，一旦他发出讯号，我们就按预定计划行动。 “西玛，这里唯一能在维克托面前有足够勇气不暴露自己的人就是你了……等下由菲奥娜太太帮你化妆一下，进去甜品店伪装好自己同时将我们的计划告诉洛恩。 “雷吉斯，在洛恩逃跑到指定位置以后，由你来把他运到最远距离的屋顶。 “我会在那里拖住维克托，然后菲奥娜太太，由你把他们带走……不用担心我……即使维克托晋升半神，但是我也有把握拖住他几秒直到奈瑟斯阁下赶来。 “各位，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不强制要求你们参加，如果害怕的话，请现在提出来，我会按人员情况调整部署。” 说到这，队长深吸一口气看向队员们。 “看不起谁啊，你个秃顶！”菲奥娜太太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队长。 “我不怕！”西玛握紧拳头，“以女神之名，我不会畏惧这个邪教徒！” “唉……可算轮到我来救那个家伙了……可惜情况紧急，不然我说不定有机会报答洛恩那一脚的恩情啊！”雷吉斯笑的很灿烂，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可不想欠着那家伙的情！” “谢谢各位！”普莱斯郑重的向队员们稍稍鞠躬，随后看向西玛小姐：“那么，准备开始吧……各位校调一下时间，现在是12:05，西玛小姐你在12:15准时开始任务……那我要去一趟瑞安多警局‘雇佣’一些帮手……放心吧，我会准时回来的” 没费什么力气，队长就轻松的从瑞安多警局地下的羁押牢房内提出了他所需要的，替代甜品店内无辜路人的‘演员’，当然过程中免不了超凡能力的滥用…只不过现在事急从权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 ‘嘿……就把这些恼人的人权问题交给善后的家伙们头疼吧。’ 普莱斯催眠控制了信任他的艾文后，对着漫天血引导艾文使用‘误导’。 如果维克托还是之前的5阶超凡者，那么他大可以将误导的对象变成空地甚至施法者本人……但是他的生命层次早已超脱了普通凡人，即使未成为真正的半神生命，可也不是普通能力可以戏耍的…… 想要救下陷入困境必死无疑的三人，只有同等灵能强度的自己才可以将那漫天攻击吸引过来…… ‘希望那些犯人里没有被诬陷的无辜者……’如此想着，普莱斯控制艾文将误导目标撞向这里，转向将灵能波动最大化的自己身上。 他看到艾文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他看到洛恩睁大至极致的血瞳， 他看到雷吉斯因强行催动灵能想要救自己离开，却被空间排挤重伤吐血。 ‘还有2秒钟……’时间仿佛被无限缩短，恐怖的血箭遮天蔽日般将普莱斯笼罩，‘即使是维克托，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既使用4阶能力，又释放如此可怕的攻击吧……’ 普莱斯的目光似是穿透了时光，看到了旧日时还未被毁灭的惠灵顿堡，看到了站在城堡吊桥上那挺拔的，等待自己的熟悉背影。 ‘兰斯导师……？ 正文 第三四五章 队长的经典套牌（下） ‘希望他不要因此悲伤，和艾文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普莱斯沃克斯科德抬了抬破旧的，继承自兰斯惠灵顿的老式半高丝质礼帽， 这一刻，他莫名想起了‘圣女’牌，想起了那张导师用作核心卡的描述： 主动牺牲这张牌，可以复活所有具有‘亡语’描述的卡牌……而这套卡组内，其他两张半核心的卡就会在此时变为核心……卖艺人与灵感者。 “命运的巧合还是宿命的必然……如果导师您在这里，一定会有答案吧？ “无所谓了，就让我这位不成器的徒弟最后一次模仿一下您的招牌动作吧。” 随后，队长压了压褶皱的，老式半高丝质礼帽帽檐。 一支，两支，三支 一百支，两百支，一千支 无数支血箭密密麻麻的覆盖了普莱斯藏身的砖房 转身之间，就将它摧毁的千疮百孔……满地殷红的鲜血，让三位劫后余生的守夜人分清哪些是属于自己队长的，哪些是属于血箭残余的…… 还有1秒钟， 是撤是走？维克托犹豫了。 即使他现在强行干掉艾文后离开，但也无法回收后者的尸体，无法获得‘命运钟摆’的能力……那么，究竟是争一口气还是理智撤退静待时机？ ‘去他妈的等待！’维克托强行凝聚灵能，‘我为了这该死的等待失去了一切，还等？等什么？等死吗！？’ “我是聪明蛋……”微弱而让洛恩熟悉的声音，坚强的从垮塌的砖石废墟内响起，“你的敌人不是他们……” 随后，那声音沉寂了下来 而陷入虚弱状态的维克托，强行凝聚灵能的过程被打断， 1秒时间到了。 “你让我很失望，维克托。”平静而怒急的声音响起，维克托应声猛地飞了出去，吐着血撞破数堵砖墙，倒在百公尺外的一间民居中生死不知。 奈瑟斯阁下微微喘着气，额头冒汗，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曾经的骄傲---他的首徒，也是唯一活着的徒弟，维克托杜洛塔夫。 面对虚立于半空中俯瞰自己的，真正的半神强者 维克托没玩惯用的装死把戏，他扶着胸口咳着血缓缓站起， “不，导师 “我从未令你失望……我只是，完美的继承了你的意志。 “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会真的令你失望。” 语毕，维克托猛地握拳。 一个血液分身突然从压住队长的废墟中窜出，它咧嘴的同时，凝聚起两发具有恐怖波动的血箭进阶法术---血液长矛。 “是救下几乎必死的守夜人小队队长，还是去救那三个前途无限但已经吓破胆的超凡者，还是去追击你的爱徒……？ “奈瑟斯导师，变得卑鄙我的才会令你更加失望吧？” 维克托随即捏向金属护符……那件他最珍爱的，来自奈瑟斯送与他的生日礼物，终于不堪重负的碎成一片片金属碎屑…… 这意味着奈瑟斯必须立即追踪维克托进入里灵界，否则他将再无可能捕捉到那细微的灵能波动。 他腰选择，是救赎希望或是泄愤杀戮背叛者。 在这个决定在普通人看来很难，但奈瑟斯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奈瑟斯的维克托，早就算准了他的选择。两发被奈瑟斯拦下的血液长矛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在血液长矛被远程‘分解术’解除杀伤后从里面掉出的，引线几乎燃尽的雷管束……以及上面绑着的，一瓶装满未知液体的小瓶子。 维克托的‘震慑’效果虽然从守夜人身上消失，但是他们体内灵能依旧还处于半锁死状态。 看着渐渐飞进的雷管束洛恩咧嘴一笑，常年‘玩火’的他知道这种距离下没有超凡灵能保护的他们，即使不被直接炸死，爆炸的冲击波也足够将他们内脏震碎……只不过是早死或晚死的区别而已。 “雷吉斯，我送你一程。” “你要干什么？！等等！！！”在雷吉斯绝望的怒吼中，洛恩飞起一脚踹到他脸上，将依旧处于‘时空排挤’无法动弹的旅行家远远踹飞。 随后，他抱着艾文原地一滚，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妻子。 “后悔吗” “不后……” ‘悔’字，被巨大的爆炸声淹没。 猛烈的冲击波将两个抱在一起的新婚夫妻远远掀飞，狂暴的气浪携带者黑色的不明液体刺入洛恩血肉的前一刹那，艾文突然毫无征兆的再次使用误导……而这次被误导的目标是恢复了些许灵能的自己，被保护之人则是一脸不敢置信和惊恐的洛恩。 短暂而激烈的战斗终于随着这声爆炸而唤醒了教堂区的民众，尖叫声四起。 灵能起伏状态极差的奈瑟斯咳着血蹲到洛恩面前，看着戏法师绝望的抱起气若游丝身体迅速异变失控，逐渐脱离‘人’这个范畴的爱人，看着他无法抑制的紧紧抱着爱人痛哭出声。 如果‘谢幕礼仪’需要消耗的灵能可以再少那么一点点…… 如果他是7阶‘盗贼’而不是可笑的8阶戏法师，灵能能再恢复的快一点点…… 如果他能再忍耐一下，中午先和艾文一起去带内特和蒂法去公园玩…… 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惜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既定事实无论多么残酷都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污染药剂，维克托竟然真的弄出了这种天谴之物……” 纵使见识广博意志坚定如奈瑟斯，在看到艾文迅速的，不可逆的污染异变时，声音也变的颤抖起来。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悲伤过度的戏法师根本无暇理会奈瑟斯……他抱着昏死过去的爱人，几乎要心痛的晕厥过去……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艾文终于勉强的睁开双眼。 正文 第三四六章 我美好的世界（求推荐票） 他想要呐喊，想要阻止。但是除了嘴唇无意义的蠕动外，发不出一点声响，做不出一丝动作。 “奈瑟斯阁下……”声音逐渐变形的艾文似乎看不到额前渐渐有自己意识的扭曲长发，看不到那密密麻麻自手臂上疯狂生长卷曲的触手，看不到……爱人眼中卑微的请求。 “先救洛恩，他是我的全部…求你了，阁下。” 她的眼神坚定，完全不像是即将失控的超凡者。 “……我只能救一个人。”奈瑟斯艰难的开口，声音干涩，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原谅我的无能……” “不，这已经足够了。”艾文勉强咧起嘴角，她的把半边脸已然开始扭曲，赤红的肉瘤迅速增生，似乎下一刻就会恶性占据艾文的大脑，吞噬她的意志，让这位前途无限的，教会给予厚望的守夜人成为怪物。 “我的世界活着，我就活着 “我的世界死了，我就死了。” 戏法师的表情瞬间扭曲，充血的，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艾文，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声音扭曲但含义清晰的怪异低吼，在尽自己所能的哀求爱人重新考虑一下…… 奈瑟斯转头看了一眼洛恩， 戏法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极尽所能的，不惜声带破损的憋红了脸，发出无比令人心碎的悲鸣低吼： “求……救妻子…孩子……两个人……值得……” “不要听他胡说。”洛恩被艾文轻轻揽到怀里，捂住他的嘴巴。 然后她最后的，泪眼朦胧的留恋看了一眼怀中不断微微挣扎却无法摆脱命运困境的爱人，看了一眼周围自己热爱的故乡，看了一眼明媚的太阳。 “阁下，请动手吧……救救我的爱人。” “……他会生不如死，有可能变成下一个维克托的。”奈瑟斯声音干涩，即使他经历过无数次比这还要惨烈的生离死别，但却从来没有一次能让这位老牌半神感觉到悲哀，感觉到世界如此残酷疯狂。 “不……他不会。”艾文用唯一还算‘完好’的红唇轻轻点了一下洛恩的额头，“他会坚强的活下去，即使不为了让我伤心，他也不会变成那样可怕的坏人的……对吧，亲爱的？” “我明白了。”奈瑟斯深吸一口气，凝聚灵能 随后，象征双子月神神秘与神圣的黑色光华骤起，渐渐包裹洛恩。 “好想和你一起把孩子养大…… “好想和你多生几个宝宝…… “好想和你去银轮港湾，去帕洛斯，去一起多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永别了我的爱人……为了我，为了孩子，坚强快乐的活下去……” 这是洛恩不甘的，心内绝望怒吼着陷入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温柔耳语。 啪啦，砖石被掀开 只剩半边身子，小腹以下消失的普莱斯从废墟之下爬出。 “……所以说我最讨厌别离了。”队长脸上看不到悲伤，只有平静。如果他刚才出来的话，一定会让艾文纠结于拯救谁吧？一个如兄如父，一个是自己的爱人，“这样挺是最好的结局了……” 普莱斯压着小腹处的伤口，看上渐渐向上爬来的‘污染’，转而看向郊外惠灵顿堡的方向， “奈瑟斯阁下，我是一个合格的弟子吗？ “我是一个合格的守夜人队长吗？ “我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吗？” 奈瑟斯沉默了，他自己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导师，又怎么去评判别人？ 拥有力量之人，未必是全面而强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脆弱而无助的一面。 “在我看来，你是的，普莱斯沃克斯科德队长。” “能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得到您的赞誉与肯定，是我的荣幸……”他说到这，笑着看向奈瑟斯，“我通过一位老友……呃，都现在了我还在掩饰什么呢？ “咳，我通过我的爱人米兰达，知道你最新研发了一门独家秘术。 “可以保存生着灵魂的法术。 “这是真的吗？” 奈瑟斯沉默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是的，那是我为了我的弟子准备的……可惜现在他用不到了。” “那个法术需要以灵魂为代价，对吧？” “……”奈瑟斯再度沉默，随后干涩的开口解释道：“不是你们认为的那样，我是准备以我腐朽且渐渐老去的灵魂，拯救另一个鲜活灵魂的……” 即使是受人敬仰的教会半神，在涉及研究这种‘禁忌’领域时也颇有压力，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连神祇都无法做到，任何对此的研究都会不可避免的步入歧途，即使坦荡如奈瑟斯也不得不解释清楚。 “您毋需愧疚，更毋需向我解释。”普莱斯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烟斗，指了指自己“我想问一下……濒死者的灵魂，管用吗？” “……” “不可以吗？” “可以。”奈瑟斯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这位队长的抉择了。 “那太好了。”队长如释重负的打了个响指，将烟斗点燃。 他吹出一个浑厚的，圆滚的烟圈。 “不知是不是天注定，艾文胸口的那个来自洛恩的礼物，那个水晶吊坠真好是容纳灵魂最好的魂器…… “而我，恰巧又是一个被污染即将死去的老家伙 “用我的灵魂，换取她的延续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 “您认为呢？” 奈瑟斯闭上眼睛，拳头攥紧。 “你确定吗……普莱斯阁下。” 半神对队长的称呼改变了， “那意味着你将无法升入神国，彻底从这世间消失。” “您在询问一个试图拯救自己妹妹的兄长之前，不也抱着无法进入神国的觉悟了吗？那么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比起死后的安宁，我跟想让我在乎的人，活在这美好的世间啊……即使只让他们舒服一些，也是值得的，对吧？” 队长笑的很灿烂， 他最后一次学着导师兰斯的动作，弹了弹破旧的，老式的半高丝质礼帽帽檐 他最后一次弹了弹烟斗，吹出一个涣散歪曲的烟圈 “说以我的回答是：当然，我确定。 正文 第三四七章 戏法师的‘葬礼’ 失去，有时候来的就是来的这么突然。 或许是在课间被亲人接走时，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离世的懵懂少年， 或许是在和朋友在网吧谈天说地吹牛逼时，还不知道母亲在医院已停止呼吸的傻儿子， 或许是和弟弟正一起吃着兄长做的可口午饭，被数公里外爆炸声吸引了一下后，继续埋头继续享用美味的蒂法， 或许是突然愣在原地，看着窗外莫名流下泪水的内特。 你的突然失去，又是怎样的？ ……… “怎么回事！？” 被踹飞的雷吉斯再次‘旅行’至屋顶时，只看到了呼吸平缓的洛恩……以及慕然间苍老至极，似乎随时都会闭眼投入女神怀抱的奈瑟斯阁下。 “……奈瑟斯阁下，队长呢？艾文呢？”雷吉斯先是惊喜，随后就紧张的看向四周，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普莱斯沃克斯科德阁下，与艾文露蝶都战死了……”他指了指一旁被白布盖着的两个人形凸起，“他们的牺牲会被教会铭记。” “！！！”雷吉斯不敢置信的跌倒在地上，他双手拉住沾满灰尘的金色卷发，猛地一头磕在地上。 血肉模糊中，旅行家发出比雄师低吼还要让人胆战心惊的，发狂，压抑的嘶嚎， “维克托！ “维克托！！ “维克托！！！” ………… ………… 队长和艾文的葬礼，是在周六晚晴空之上璀璨双弦月的注目下举行的。 伊万阿历克塞别列科夫，这位普莱斯身前的挚友从帕洛斯北方的某个小城星夜赶来，不知是悲伤还是连续的传送让他疲惫不已，这位有着斯坎迪亚高地血统的壮实超凡者一句话安慰人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贾斯汀范米尔特，之前负责追击维克托的圣十字小队队长，脸色灰败的看着挚友的棺椁他又失败了。 斯汀娜卡斯特夫，艾文童年的挚友，早她一步被人领养离开福利院的女孩，趴在艾文的棺椁上泣不成声，“我就不应该离开的……如果我在的话，你就不会死……”矮个子的金发女士极致的悲伤令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身材高大的圣十字小队成员，米德和科勒兄弟自责无比……因为正是他们的疏忽，令小队被维克托耍的团团转……如果不是他们先被那家伙蒙蔽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全是我的责任。”贾斯汀握紧拳头闭上眼睛，“我应该相信斯汀娜的话去调查比利的……这个叛徒不但一直在影响我们的判断，还将队伍的行踪传递给维克托！” “都过去了。”身着黑色庄重礼群的米兰达目光无神的看了眼贾斯汀，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一巴掌把这个家伙扇飞然后狠狠的揍得半死……但普莱斯的牺牲，让她整个灵魂都仿佛被掏空了。 “至少他像个男人，像个兄长，作为一个合格的守夜人战死了。” 目视队长的棺椁一点点被放入墓穴，再也忍不住悲伤情绪的米兰达撑着黑色的小伞提前退场。她必须保持情绪稳定，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是，她唯一存留的希望，是队长留在这个世界的生命的延续。 随着葬礼接近结束，前来吊唁的同时亲友们纷纷抹着眼泪悲伤离去……直到双弦月被飘来的云层遮蔽，夜之姊妹会的墓园再度变得如往日般冷清，宁静。 “我们也走吧？” 雷吉斯小心的拍了拍坐在轮椅上双目痴呆无声，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腐朽复课，就像一个失去提线的生锈木偶……戏法师---洛恩惠灵顿。 他干瘦的手紧紧握在胸前，那里有着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 “……” 不擅长安慰人的雷吉斯根本想不出任何话来安慰世界奔溃的戏法师，他只能默默地抓着洛恩轮椅的把手，站在队友身后低着头无声流泪。 “洛恩……该吃点东西了，我请客怎么样？”菲奥娜太太眼圈同样红肿，她蹲下来半跪在洛恩腿前抓着他的手，怀抱着因为悲伤哭泣而趴在他腿上睡着的内特和蒂法，“就算你不吃，孩子们也要吃一点啊。” 戏法师依旧没有说话……但他手稍稍动了一下，揽住了弟弟妹妹的肩膀。 “洛恩……”西玛小姐也蹲在旁边，她低泣着颤抖着肩膀，“不要继续悲伤了……不为了你，也为了牺牲的队长和艾文小姐，振作起来吧！ “逃避，不是一个战士面对苦难应有的行为啊！ “我们去报仇，去追击维克托！！！” 洛恩眼中泛起了一些神采，他抬起僵硬的脖子看向西玛小姐 “我的世界完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你还有我们！”雷吉斯双手紧紧握住洛恩消瘦了许多的肩膀。 “你还有孩子们！”菲奥娜太太摸着蒂法和内特的小脑袋。 “你还有未尽的义务！”西玛小姐双手抬着一把长剑，那是来自夏尔骑士肯定戏法师努力而赠与的礼物。 “……” 戏法师眼中神采稍亮了一点，复又暗淡下去 但他还是努力的点点头， “我会的。” ………… 贾斯汀和伊万一起坐在‘香槟与黑猫’酒馆内，无声豪饮。 整个酒馆只有他们两人，其他醉鬼都被老强尼体贴的丢出去了……他自己也在准备好酒水后离开了店面，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双弦月，久违的拿出了海魂衫上衣中，搁了许久的，发皱的，普莱斯赠与的香烟。 正文 第三四八章 绝境中的希望（上） 而在‘内奸’这件事上，也多亏高比利是别的高层推荐进圣十字7队的，否则贾斯汀绝对会被当成叛徒严刑审问，即使最后调查清白也无法完全脱罪。 “普莱斯没了，而7队会被解散……甚至撤番。”贾斯汀苦涩的灌下一杯酒，“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啊，伊万！ “像我这样的垃圾，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 “别这样。”伊万一巴掌扇飞了贾斯汀掏出的银色左轮，“如果就这么愚蠢的死了，才是放纵凶犯的最大罪恶。 “有调查，就让他们来吧。” 伊万脸色阴沉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酒杯， “猩红血月内部我还是有点权威的，不会让那些家伙给你乱扣帽子的……不过那以后你可能无法担任队长级别的职务了。” “哈……队长？”贾斯汀危险的眯起眼睛，“我像是贪恋权力的人吗……只要留我一口气，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就算坠入深渊我也要把比利碎尸万段，要把维克托的人头带到普莱斯的墓前……” “闭嘴！”伊万重重的锤了桌子一下，可怜的木桌发出痛苦的呻吟，“你最好不要有任何愚蠢想法，我可不想在给普莱斯报仇之前先接到绞杀你的任务。” “不会的。”贾斯汀再度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颤抖的握着酒杯的手却暴露了主任的情绪，“不会的……我的兄弟。” ………… 稍晚些时候，女王大道17号 雷吉斯躺在客厅的沙发内，用牛仔帽遮住脸，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他担心洛恩一个人干出什么傻事，所以特意主动提出陪着他……毕竟西玛和菲奥娜太太都是女人不太方便，况且队伍里除了洛恩外，唯一会做饭的就是常年独居的他了。 “唔……我槽！” 迷迷糊糊之间，雷吉斯突然被吓的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他面前，在双弦月光照耀的范围之外 洛恩挡在客厅的阴影中，身体呈大字型四肢不断摆动。 非要说的话，就像一个在陆地上‘旱泳’的人…… “乖乖，不会是疯了吧？” 雷吉斯小心的靠近洛恩，刚想戳戳这个家伙的时候。 戏法师毫无征兆的突然直立起来……他的手腿关节甚至没有弯曲，就那么诡异的，仿佛虚空之中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将他推起一样。 “晚上好，雷吉斯。” “……呃，晚上好？” “喜欢我的表演吗？” “啊？” “唔……没有惊喜感吗？无所谓了。” 雷吉斯看着表情恢复如常的洛恩，猛地想到一种可能……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摸向后背，摸向银色左轮。 “明天去吃饭吧。”洛恩突然提议，“菲奥娜太太之前不是说了，请我们吃饭吗？”他咧起嘴角，露出如平常占便宜时才会有的‘猥琐’笑容，“白吃的饭，不吃是白痴。” “…这？”雷吉斯有些拿不准了……他无法确定一如往日抠门的洛恩究竟是不是被这股悲伤情绪逼疯了还是真恢复了正常，毕竟洛恩这次收的打击可不是一般人能缓过来的，尤其这家伙平日笑嘻嘻，坑蒙拐骗起队长看起来没良心，但这样的家伙一旦真受伤的话，往往会变得非常极端。 说以他决定试探一下洛恩， “听说要降薪了……” “嗯？”洛恩笑容突然多了一些令雷吉斯毛骨悚然的杀气，“哪儿来的消息？” “呃……是工厂降薪，因为工人越来越多竞争也渐渐恢复，所以那些工厂主联手准备降薪。” “这样啊？那无所谓。” 戏法师对雷吉斯摆摆手，将眼底一抹难以被人察觉的淡漠掩饰。 “你也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了……” 他看向雷吉斯，笑容一如往日 “我，没事了。” 时间向前拨半个小时， 在雷吉斯刚将洛恩送回女王大道17号时 如同木偶一样回到卧室内的洛恩，甚至连站在卧室露台上，没有刻意对他隐蔽存在感的亚顿先生都没有注意到，就那样木然的坐在曾经艾文睡着的位置，默默地流泪。 “……你不必这么忧伤，洛恩。” 亚顿先生看了看自己被割裂的几乎变成碎布的大衣，随后叹了口气，将这件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亡妻留给他的珍贵纪念品塞入袖口。随后，他走到洛恩旁边，弯腰将戏法师随意丢到地上的‘纸’捡起。 他就像抖直尚带水珠的手帕一样将纸张一抽打，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就自我愈合了。 “杰克！可恶的小子竟敢拿大爷当挡箭牌，我要捅烂你这家伙的菊……” 啪， 杰克布偶被亚顿先生一脚踩扁，然后再次变回原来的卡通图案纸张。 “……谢谢，没有它我可能早死了。”洛恩木讷的对亚顿先生点点头，眼神空洞再无往日精明的神采。 “你知道什么是奇迹吗？” “…？”戏法师勉强转过头看向亚顿先生，随后似是燃起了某种希望，“是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他微笑着拍了拍眼中神光越来越明亮，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恢复往日活力的洛恩，“艾文的灵魂还在……一切就就转机，不然为什么奈瑟斯要耗费生命力将艾文的灵魂保存在魂器里？” 正文 第三四九 绝境中的希望（下） “……这？”洛恩紧握拳头，刚刚燃起希望再度逝去，心有不甘的同时感受到的是更大的绝望。 “但正因为这条路困难重重，所以才有希望做到死而复生这种神祇都无法完成的宏伟愿望……付出未必会有回报，但要是不付出只是在原地踏步，只是自怨自艾像个蠢货，那么绝无可能达成此事。” “我该怎么做？”现在的亚顿阁下对洛恩而言无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不，应该是溺水之人洛恩在恐怖暴风雨中抓住的一根粗壮原木，只有抱紧他，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孩子。”亚顿叹息一声将一张模糊的照片从怀中取出，看着里面影影绰绰的幸福家庭合影，他微笑着摇摇头，“你需要自己去探索，洛恩。” “要怎么做？”洛恩忐忑的，小心的开口询问，“请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复活艾文……我愿意付出一切！” “遵从你内心的想法。” 亚顿先生压了压帽檐， “我会帮你留意有用的线索的，但不要完全指望我，小子。” ………… 一个小时后， “我内心的想法……？” 站在自宅斜拼的砖瓦屋顶，戏法师对着双弦月张开双臂，微微闭眼。 小楼下面，雷吉斯一脸担忧的看着洛恩。 ‘这小子莫不是被打击逼疯了吧……可不对啊，他逻辑正常，性格也和之前一样又谨慎又抠门……可要是不是疯子的话，干什么要站在屋顶吹凉风？’ 如此想着，雷吉斯压低声音怕吵到邻居：“我说洛恩，你差不多可以下来了吧？你已经在上面傻站了一个小时了……” “……雷吉斯。” “嗯？” “如果是你，你要怎么过完接下来的人生？” “……嗯。”旅行家停顿了一下，随后身形一闪同样来到屋顶，他眯着站在洛恩旁边看向夜空中无暇的双弦月，“我？我已经决定了，在确定你们没事后加入圣十字小队……呃，我有点关系能办成这事。 “那之后，我会去调查维克托。 “我知道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希望亲手干掉这个可怕的半神敌人……但这评估防癌我像疯狗一样咬住他，盯住他，用一切手段搅乱他的计划布置。 “而且我干不掉他，不代表教会其他半神阁下无法杀掉他……如果我最后死了……不，我大概率会死在这条路上，但至少我努力过了，对吧？” “那会很困难的，雷吉斯。”洛恩没有转头，似是对着双弦月自言自语，“你一定会死的。” “不，你错了……雷吉斯在来到瑞安多前是个活死人，那之后他勉强活成了人，而昨天，他彻底死了。”他微笑一下，“现在活着的这副躯壳，不过是一个只剩复仇的可怜鬼……” “这样啊……”洛恩轻笑一下，“我还以为只有自己这么认为，谢谢你雷吉斯，我确定自己的道路了。” “谢我个屁。”雷吉斯撇撇嘴，“你早就有答案了，只不过在寻求认同感而已……可怜的，没自信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洛恩突然毫无来由的大笑出声，笑的泪水奔涌肆无忌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若低泣，“你他娘真是个小机灵鬼，雷吉斯！” “嘘……小声点，会吵到邻居的笨蛋！” 次日，香槟与黑猫酒馆内 雷吉斯用手帕捂着嘴，嫌弃的垫着脚跟在洛恩身后，他不理解为什么这家伙一大早要来这个臭气熏天的鬼地方……哦该死，女神在上！请千万告诉我这一团黄黄的散发出恶臭气息的东西是呕吐物，而不是别的什么！ 洛恩旁若无人的踏过曾经有轻微洁癖的自己绝对不会触碰的呕吐物，来到唯一有人的小桌面前，将睡死过去的伊万坐着的凳子一脚踹飞。 “唔！！怎么回事！？敌袭吗！？” 伊万迷糊的摔倒在地，嘟囔着想要从地上爬起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随后，他看到了洛恩踩着的一双旧皮鞋，那是守夜人配发的标准装备。 “噢，普莱斯啊！你这个坏家伙一早上想干什么……” “我是洛恩。”戏法师蹲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这位喝得烂醉的，队长曾经的挚友，“洛恩惠灵顿，伊万大叔。” “……干啥？”尚未醒酒的伊万迷迷糊糊的看着守夜人，没反应过来状况，“你咋会在帕洛斯？” “队长说过，你是猩红血月的书记官，对吧？” “小屁孩问这个干什么！去，一边去，有什么事让普莱斯那个老混蛋来找我。” “他死了。”洛恩双眼眯起，似是微笑似是愤怒，“前天就死了，为了保护我这个不中用的废物。” “洛恩……”雷吉斯舔着嘴唇，想要劝他却被后者推开。 “现在，这个废物想要报仇，你能帮他一把吗？” 咚！ 被洛恩言语刺激清醒的伊万，猛地一拳砸在地上。 他用猩红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洛恩，尽自己全力压制住怒火，才忍住一脚把这个不知进退的混账小子踹飞的冲动。 “你知道普莱斯为什么会死吗！？他是为了保护你！ “你又想干什么，加入猩红血月送死！？ “滚吧垃圾！你根本不知道牺牲的含义，你，让我恶心！” “无所谓。”洛恩笑眯眯的转身离开酒馆，在一只脚踏入阳光，另一只脚留在阴影内时突然停住，“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也可以当个自由赏金猎人……教会里知道我情况的人应该不少，那些大人物应该会纵容我去做一些不违背教义的事儿吧？毕竟我只是去复仇，又不是毁灭世界。” 在洛恩另一只脚离开地面，即将离开阴影踏入阳光之下时， 正文 第三五零章 刽子手与救赎（上） “刽子手。”洛恩打断伊万的话，看着后者脸色憋得通红即将爆发时，似是‘亡羊补牢’到：“噢…这么说有失偏颇，应该是……女神的执行之刃，披着永远正义的华丽外衣掩饰的，沾满血腥的恶臭刽子手。” “你就不怕惹怒了我，永远被监禁在瑞安多？” “我是个超凡者，豁出性命的话总有办法离开这里的……而且我的世界早已崩溃，那么还有什么顾忌呢？”洛恩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蓝色水晶吊饰，如同那里装着的不仅仅是艾文的灵魂，而是他的一切，“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套起官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伊万涨红的脸色突然消失与瞬间恢复平静，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有着斯坎迪亚高低血统的北方莽夫，“不如来做文职吧，我有把握你能很快成为一名主教，到时候有的是力量解决问题……” “能解决掉维克托吗？” “……能！” “你在说什么屁话？”洛恩小心的收起脖子上的蓝水晶吊饰，“如果能的话，你还会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喝的酩酊大醉？队长的仇如果都报不了，我还能做什么？” ‘如果队长的仇我都报不了，那么更无可能做到复活艾文这件难度更大的事了！’这一刻，洛恩开始渴求力量了。 “有种……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你又不是水嫩的娘们，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种？”不再遮掩，完全解放本性的洛恩再无顾忌，用挑衅的眼神和伊万对峙起来，“要不你去南大陆找找那些巫医？说不定他们又能把男人变成女人的方法，好让你来验验我的货？” 旁边的雷吉斯看的直流冷汗……他暗暗积蓄灵能，只要这位猩红血月的书记官稍微有攻击动作，他就会带着洛恩立刻跑路。 “同意他的请求吧，伊万，就当帮我一个忙。”睡在沙发上，用帽子遮住表情的‘前’圣十字小队队长贾斯汀声音平淡，“尊重他的选择，给他一个有可能成功的死路，总好过让他余生挣扎在失败者的苦痛中…… “如果我当初也有他的魄力，或许现在也不会出现这回事了。” “贾斯汀！？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是普莱斯豁出性命救回来的小杂毛，要是他死了，一切就都白费了！” “你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心死了，人也就死了。” “……” 伊万挣扎了片刻，看向洛恩。 后者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欠揍表情。 “好吧……但是前提是你能通过猩红血月入队级别的‘女神试炼’，如果死在活死人之岛里面，希望你别怪我。” 洛恩点点头，然后离开。 在他行至门口时突然转过身，随后双手十指相交与头顶，郑重的弯腰一鞠到底。 “谢谢。” 随后，戏法师脚步轻盈的走在与往日别无不同的大街上……雷吉斯跟在他后面，犹豫了半天后终于小跑两步追上前者，与他肩并肩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二人离开后，一高一矮两个金发人影进入了酒吧，随后，短管霰弹枪开火的声音传出。 又过了一会儿，她们再次默默离开。 蹲在台阶上的老强尼揉了揉鼻子，将燃尽的烟蒂掐灭。 他伸长脖子对店内被痛扁了一顿的两个男人喊道：“地板和桌子修理费给我原价赔偿，就算10银令好了……2伦萨朗酒水钱算我请的。” ………… “你知道……猩红血月代表什么吗？” “刽子手啊。” “没那么简单啊洛恩！那些家伙都是披着教会华丽外衣，实则残忍无情，危险程度比莫比乌斯邪教徒还要更甚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我说的没错啊，就是一群刽子手啊。”洛恩点点头，他脑中文献库内唯一不缺的就是这类在超凡侧几乎算是半公开的信息。 “可……加入猩红血月可是那么简单的，你不怕没成功报仇就死在路上吗哥们！？还是和我一起加入圣十字小队，我们两人慢慢努力……” “雷吉斯。”洛恩拍了拍这位相处不久，但却与自己最合得来的伙伴的肩膀，“我没有选择，你有。 “我尊重，并欣赏你的冷静。 “也请你相信我，尊重我，然后献上祝福，可以吗，兄弟？” “……” 雷吉斯不知道该怎么劝洛恩了，他看着戏法大师脚步轻盈的向前走去，看着他来到一个背着甜品盒沿街售卖巧克力的女孩旁。 “这是什么巧克力，怎么我以前没见过？” 此刻的洛恩，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这是新出品的‘幻想乡’巧克力，先生！”女孩似是很久都没有开张，看到有客人询问后异常兴奋，“这是市长大人亲自创立的品牌，为的就是给大家提供更多工作机会！” 女孩如同连珠炮般继续向洛恩介绍着产品，娴熟的介绍词，仿佛练习了无数遍 “你知道古塔曼语中‘幻想乡’的发音是什么吗？是……” “瑞安多。”戏法师嘴角勾勒起来，仿佛回到了数个月前与艾文同行，第一次来到奥特莱斯古董店时的情形…… 爱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直徘徊， 惠灵顿堡， “你好，我是艾文……艾文，露蝶。”脆生生的好听的女童音响起，这是洛恩和艾文第一次在惠灵顿堡的相遇，“露蝶的姓是普莱斯先生给我取的……塔曼语中‘光与温暖’的意思。” 正文 第三五一章 刽子手与救赎（下） ‘分离日’过去后的数年，瑞安多下城区 “你好先生，请问圣安多大教堂怎么走……你看起来很眼熟，我们在哪见过吗？你叫什么？洛恩？噢……我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只是一个路人而已……”这是回忆起一切后，洛恩记忆中自己‘最近’一次和艾文相遇，可惜那时的他早已忘却了过去，认不出眼前的青梅竹马。 “守夜人可不接受只靠裙带关系的废物”说出这句‘激将’的艾文，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艾文露蝶，守夜人副队长你以后的上司……不，我们之前没有见过。 药费我帮你垫付了……就当是见面礼好了。 你的古塔曼语基础还不错，但不要太骄傲了，还需要从头学起的…… 万恩教的女人都是很穷凶极恶，危险的坏女人！听到了吗，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离远点！！ 恭喜你，新晋卖艺人！ 第一次任务，表现还算不错吧……但不要得意啊！ 你很……你很担心那位叫海伦的小姐吗？ 什么！这也可以消化魔药？骗人的吧！ 笨蛋，干吗要去为了一个无关之人和8阶舞女硬拼，你是傻瓜吗？ 薇娅……她是你的线人？为什么你总是和一堆女人接触呢？ 图灵测试的结果不过哟~不过不可以掉以轻心，继续加油努力！ 笨蛋洛恩，别以为在梦境世界就可以抓着别人的屁股不放…… 下水道……最后的线索竟然指向那里？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断。 竟然用‘卧底’这种蹩脚借口说服蒂法和内特……还成功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福利院马上就要被拆迁了……还缺250伦萨朗 这次的瘟疫很严重，我们要加油一起治愈它啊，洛恩！ 新来的雷吉斯眼神怪怪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恭喜你成功晋升戏法师，但不可以得意忘形哦！ 这是斯汀娜，我的闺蜜哟~~~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洛恩……抱我回去，好吗？ 墨菲斯议长死的太蹊跷，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终于再一次回到惠灵顿古堡了，而且是和你一起。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参加侦察任务，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洛恩。 罗大夫……凯特……都是我的错，如果一开始我就坚持参加任务的话，这些都不会发生！ 请救救洛恩，奈瑟斯阁下， 他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 洛恩的擦了擦眼角，随后笑着看向娴熟的介绍巧克力的女孩，微笑了起来。 “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他接过女孩放着巧克力的盒子，然后从袖口抽出一张白色桌布盖住装有巧克力的木盒……随着戏法师拉动桌布，那个木盒凭空消失了。 “哇！好厉害啊！！！”女孩兴奋的看向洛恩，“您是魔术师吗？” “不。”洛恩笑着摇摇头，“我只个穷变戏法的……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连家人都无法拯救的可怜家伙。” “不，先生！”女孩崇拜的看着他，“您一定会成为一个出名的魔术师的，我敢保证……呃，现在，可以把我的巧克力变回来吗？” “如你所愿。”洛恩再次打了个响指，随后一张5伦萨朗面值的纸币出现在指尖，“我想，这应该足够购买你手上的全部‘幻想乡’巧克力了吧？” “太多了先生……不用那么多的。”女孩有些局促的拿着这张烫手的纸币，想要递回去时，却发现那个怪异的，带着一顶破旧褶皱且边沿染血的半高丝质礼帽的奇怪男人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先生？”她惶恐的绕了一圈，但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奇怪的人。 “我的戏法怎么样？” ‘旅行’了一大圈的雷吉斯，是在一间破旧公寓的顶端找到洛恩的。 “这么吓唬一个小女孩好吗？” “哈……”洛恩将一块巧克力丢给雷吉斯，“尝尝。” “嗯……竟然很意外的还不错？再给我点儿？” “拿钱来。” “哈！我们的戏法师又回……”旅行家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嘴里，他看到洛恩灵能激荡翻涌，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收敛。 他似乎还是那个戏法师，但有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强大的家伙。 “魔药……消化了？”雷吉斯忍住骂街冲动，“这才几个月啊？” “与时间无关…雷吉斯，时间不会让一个人成长，经历才会。”洛恩没继续解释，而是指了指脚下的公寓，“橡树街13号，我曾经的住所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现在我又回到了这里，命运很奇妙，对吧？” 说到这洛恩突然转过身，对着雷吉斯，对着这个他曾经熟悉无比而又热爱的城市，深深鞠了一躬。 “戏法让我拥有了现在的一切，但也让我失去了现在的一切……感谢这个世界，也感谢一起陪伴我走到现在的你们” 这一刻，戏法师的魔药在经历了如此的苦痛之后彻底消化。 他起身微微一笑，随后拍了拍一脸懵逼的雷吉斯， “现在，请诸位容我去去就来。” ………… 下城区，某个破旧的小楼内 “这是你这段时间内勤恳工作的回报。”洛恩将一封装有20伦萨朗散票的信封递给薇娅，在后者忐忑的目光中舒了口气，“我打算离开这里了……所以你尽可以放心，以后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 “可是我还没有成为……” 正文 第三五二章 幻想乡 “我意已定，阁下！”薇娅突然站起，然后郑重的跪在洛恩面前，“请帮帮我！” “好吧。”失去‘世界’的洛恩虽然无法明白薇娅为何要这么蠢，但是他知道不要去剥夺别人的希望，即使这个希望是剧毒的…… “这是一封推荐信。”洛恩很快写好了一封信，“拿着它，去‘香槟与黑猫’找一个叫‘老强尼’的家伙，他会帮助你的。” ………… 凯恩斯先生，或者说碧薇丝小姐的豪华别馆内， “您要离开了？” 凯恩斯震惊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守夜人，他在出席了队长的葬礼后一直想要去拜访洛恩但因为‘妻子’碧薇丝的劝阻才一直按捺下了这种冲动，本以为今天洛恩过来是和他叙旧外加寻求‘开解’的，谁知道这位前途无量，极有可能成为瑞安多下一任守夜人队长的年轻人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大好前途。 “您不再考虑一下吗？瑞安多虽然小了点，但是作为以后晋升的踏板来说绝对不错，如果您能克服痛失队友的悲伤，那么以后成为教会内部的大人物绝对是指日可待的！”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思维局限性，所以看问题的角度也是不同。凯恩斯完全是站在一位商人立场上，全心全意的替这位年轻的朋友考虑的……当然，前提是建立在他了解洛恩真正为人的基础上。 知道些许真相的碧薇丝拉了拉爱人的袖口，示意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感谢您的中肯建议。”洛恩知道凯恩斯先生确实是向着自己的，但是他的诉求与普通人本就不一样……现在弟弟妹妹的前途有了着落，艾文阵亡的大笔抚恤金足以保证她们后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安稳奋斗了。 他的目标很简单，也很难…… “但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了，今天是来和你们告别的……毕竟你们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那太遗憾了……”凯恩斯叹了口气，略作思索后小心的问道：“那您需要帮助吗？我一时间想不起什么饯别礼物……” “不用了。”洛恩笑了笑，取出一枚曲光屏障法术宝石，“应该是我感谢您……您手上那颗宝石应该在前段时间对抗那场恐怖灾祸时用掉了，这颗，就当做我的心意吧。” “我不能白拿！”凯恩斯站起来踱步几圈，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怀里的支票本，填写完毕后递给洛恩，“请务必接受！” 洛恩本想拒绝，但看到凯恩斯诚挚的眼神后，他就动摇了，“呃…好吧。” 300伦萨朗，很高的溢价。 “看到您还像以前那样开朗，我们就放心了。”碧薇丝稍微在沙发里换了个姿势，她摸着越加隆起的肚子，眼中充满母爱，“我本来想让您为孩子进行洗礼的，看来没机会了。” “米兰达主教会乐意帮忙的。”洛恩取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推荐信，“给她看这个，她不会拒绝的。” “谢谢！”碧薇丝郑重的收好这封信，她知道一个教会主教的亲自洗礼对自己孩子的影响有多重……那是让宝宝，让她们‘一家’脱离‘歧视标签’的通行证。 ………… “夏尔骑士今天状态怎么样？”病房外，洛恩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可是除了一个侧躺的佝偻背影外并未看到夏尔骑士的表情。 “很消沉……但总算肯让我喂他吃东西了。”阿尔托利亚脸色憔悴的勉强笑笑，“自从知道自己拿不起剑后，他就在整天嘟囔自己为什么没能死在战场上，为什么大家要救他一类的话……如果不是医院内间接受他恩惠的护士小姐帮忙照顾的话，我想我会先一步被他逼疯的。” “……看开一点吧，或许以后你就再听不到这种唠叨了。”洛恩叹了口气，随后将一封信递给她：“这是给夏尔骑士的……我估计他不会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的，所以我就不进去了……另外，我要离开瑞安多了。” “去哪里？”阿尔托利亚毫不意外，因为如果换成自己的话，她也大概率会离开这个城市。 “软弱者的地狱，复仇者的天堂。” “一路顺风……”阿尔托利亚看着转身离开的洛恩，欲言又止，“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我有预感，会的。”洛恩点点头，随后指了指手上的‘骑士训练剑’，“她叫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夜歌……我父亲曾经的佩剑，老夏尔一直对你充满期望的。” “我会好好回应这份期望的。” 洛恩抚摸着夜歌，转头离去。 “希望下次我们再见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骑士了……就像夏尔先生那样。” ………… 圣安多大教堂，主持完一天工作的米兰达日往日般带着和煦的笑容，似乎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一位才失去爱人的柔弱女性。 她照例送走最后一批前来祷告的信徒，准备关闭教堂时，洛恩挡住了厚重庄严的金属大门。 “我要向女神忏悔。” “……进来吧。” 无人出声，偌大的辉煌教堂内除了沉默外别无其他情绪， “我已经提交了加入‘猩红血月’的申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礼拜就要离开这里了，您有什么嘱托吗？”洛恩坐在教堂内最后一排，双手合十看着圣徽，静静的等待着米兰达的回应。 “活着回来就好了……报仇什么的……就算了吧。” 米兰达的冷淡出乎了洛恩的意料，他不认为这位女士会真的那么大度。 “这样的执念与悔恨已经毁了普莱斯的前途，结果就是最后葬送掉自己的生命……牺牲已经够多了。”她叹了口气，扶着腰缓缓坐在走道另一边的座椅上，与戏法师中间隔了一道‘朝圣者’之路，“所以活着回来吧……” “我会尽力的。” 洛恩点点头，随后闭上眼睛默默向双子月神祈祷， “到时候，就让我做这个小家伙的老师吧……队长不能尽的义务，由我来弥补。” ………… 一个礼拜之后，瑞安多火车站 蒂法期待的坐在座位内，或通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等待上车的乘客，或和同样兴奋的露露叽叽喳喳的聊着天……毕竟还是孩子悲伤来的凶猛，褪去也非常迅速。 黄金剑湾的旅行，是她们期待已久的。 但弟弟内特却不同于这对兴奋的小女孩，他有些局促的坐在座位上，不安的看向玻璃窗外面，完全没有一点‘抓住大人们不在的机会调戏提芬妮’的意思。 他看向站台上的洛恩，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那就拜托你了菲奥娜太太。” “没事……我本来也打算退休了，这次还要拖你的福能提前获得批准……只是你确定吗，让那两个才熟悉这里的孩子，和我一个老太太去那种远离故乡的地方生活？好吧，她们是你的孩子你可以做主，但是露露呢，你征求过她的意见吗？” “她会习惯的……而且您是个合格的老师，连我这种愚笨的家伙都能教导成材，照顾三个半大孩子不在话下的吧？放心，我会定期给您寄一笔生活费……” “不要太小看一位单身多年的美丽女士，戏法师……哦不，应该是‘盗贼’先生，如果你再提钱的事，我就要反悔了！” “好吧……”洛恩默默地点点头，“但是钱我还是会寄的，不过由您暂时帮孩子们保管……他们成年以后会用的到的，只不过由您帮忙代管可以吗？” “……好吧。” 菲奥娜太太停顿了一下，抱住了洛恩。 “注意安全，洛恩……你们大家都是……我不想在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听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噩耗了！” “我尽量。”洛恩点点头，然后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但维克托，必须死。’ 菲奥娜太太松开洛恩，揉了揉微红的眼睛随后强做妩媚的一笑， “那么我走了，姑娘小伙们，下次你们会见到一个更加漂亮的菲奥娜格伦” “再见了太太，一路顺风。”洛恩微笑挥手 “太太，要记得想念我哦~！”雷吉斯俏皮的眨眨眼。 “菲奥娜太太，请注意身体！”西玛红着眼睛，送别了这位退役的可靠战友。 “各位，再见！”随着蒸汽火车汽笛响起，菲奥娜太太不再留恋这个令她心碎而又思念的小城，踏上了即将开向北方的火车。 车厢内， “……不，我不去旅游了，我要去找哥哥！”内特突然从座位上跳起，灵活的穿梭来往的人群冲向出口。 “你要干什么！”蒂法被弟弟的举动吓到了，她一边追这个呆头鹅弟弟，一边大喊着：“笨蛋，你疯了吗？” “拦住他！”露露一个没抓稳内特，反倒被这个小子给带倒了。 提芬妮更是愣住了，直到内特几乎跑到车厢出口处才反应过来。 男孩在列车出口处被菲奥娜太太提住了领子揪起来，他不断提打着小腿想要下来…… “哥！我不去黄金剑湾了，我要留在这里！哥！！！” 洛恩侧对着火车，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稍后就到。”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列车员奇怪的看了一眼抱着嘶嚎内特进入车厢的菲奥娜太太，又看了看一边笑一边流泪的洛恩，不理解的耸耸肩随后吹响了铜哨。 “滴~~~！” 车门关闭，代表时代的钢铁巨兽搭载着退役的守夜人，搭载着被菲奥娜太太打晕过去弟弟内特，有些忐忑的蒂法，一脸淡定似有计划的露露，还有提芬妮三姐妹离开了瑞安多。 驶向更加繁荣且平和的北方， 驶向希望。 “决定了吗？”伊万出现在洛恩身后，此时站台上还有另一班通向帕洛斯的列车等待发车，“这是你最后后悔的机会，一旦踏上列车，就是认同了这张单程票……任何逃跑举动，都会以叛逃论处。” “有什么好犹豫的？” 洛恩和一脸复杂的雷吉斯以及依依不舍的西玛拥抱了一下， “雷吉斯，进入圣十字小队以后可要改改你喜欢撩妹的臭毛病，不然小心那一天被哪个愤怒的女士切了鸡鸡…… “西玛，你是个坚强的女孩……至少我和雷吉斯，都没有你这种留在瑞安多的勇气……祝你武运昌盛！” 说完这些，‘盗贼’洛恩干脆的转身，走向火车。 他路过了一位兜售‘幻想乡’巧克力的女孩，嘴角微微翘起。 正文 一点感言 《从心之主》这本书开篇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成绩扑街但是有大家的支持还是能保证不‘咕咕鸟飞入皇城’（所以你懂的，推荐票和订阅给一点，支持一下作者哟~） 刚开始为什么要起这个书名，一部分是想要蹭蹭乌贼娘的热度，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是乌贼娘的粉丝，还要一部分就是作者也很喜欢诡异呃，人类的本质果然就是复读机。 ok，继续说说剧情方面。 很多角色的离场早就在大纲里面写定了，虽然中间我个人也因为一些情感原因几度想要改变一下结局，但是最后还是按耐住了情绪。 洛恩是一个普通人，他被这个世界逼着走向超凡，也会继续被这个世界逼迫着继续他的旅程（否则剧情怎么写，难道要他和艾文开个黑心夫妻档咖啡馆吗？等等听着不错啊！）。而我们作为他这段旅途的看客，也总是要和他一起经历各种喜悦，悲伤，离别的。 其实这就像我之前提到过的：人生的离别总是突如其来，令你无暇悲伤。 我不是脑子有病为了虐而虐，只是想把洛恩写活而已，我想让他跳出书本，让我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和他一起经历那些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冒险，以及虽然迟来但注定甜美的复仇。 呃叽里呱啦瞎说了一大堆，能看到这里甚是感激！ 正文 第三五三章 ‘风暴号角’号 即使不是军事发烧友，但稍微对战舰感兴趣的人都明白一个事实：风帆舰就算再如何顺风顺水也不能跑得过蒸汽船，毕竟一个是靠天看脸决定速度，一个则是钢铁工业的文明结晶。洛恩刚开也是这么认为的，这种刻板印象在他匆匆的坐火车来到帕洛斯，又匆匆的被伊万大叔塞上一艘有着夜之姊妹会女神圣徽的快速风帆巡洋舰时彻底颠覆了。 无论是近30节的超快船速，还是全木质船体并未在这种颠簸海况下发出任何吱呀声的‘不科学’现象，都让洛恩觉得自己以前的物理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洛恩太久，只不过天天吃鱼让他有点情绪不稳定才会没事瞎想。 对了，还有洛恩的那位特殊室友，那位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和他分到一组的小姑娘---斯汀娜卡斯特夫，原圣十字小队的7阶施法者。她因为小队‘解散’而自愿加入‘猩红血月’，并在这次‘熊红血月试炼’中和洛恩成为队友的‘不稳定’因素。 ‘真是倒霉，我为什么要带这个性格糟糕的小屁孩……’这种话盗贼也就敢在心里说说而已，一旦被金发暴龙听到的话他百分百没好果子吃……这是他在眼看着伊万大叔在港口送别时，因为后者顺嘴喊了她一句‘小女孩’就被这个暴力‘萝莉’一脚踢下码头摸鱼。如果是在以前洛恩一定会尽量避免招惹她，但现在吗……情况稍微有那么一点特殊。 此刻，我们的盗贼先生正立在颠簸的甲板上什么都没有抓，借着好不容易用贿赂换来的吹风机会一边锻炼自己在海上的平衡性，一边呼吸新鲜空气并尝试收敛依旧不稳定的7阶灵能。 回想起不久之前的晋升，他至今心有余悸…… ‘盗贼’魔药侵蚀心灵产生的幻觉险些令他失控……明知是家的，但面对幻境中维克托手持一把钝刀折磨队长和艾文的虚假画面，他依旧难以抑制几乎吞没理智的愤怒和破坏一切的原始暴虐欲望。 “弱小的，只会逃避的臭虫。”维克托讥诮的看向洛恩，“你的苟且是用他们的生命换来的……逃跑吧，就像当初面对血肉傀儡那样逃跑吧，丢下你的爱人，抛弃你的队长，让整个世界都看清你的丑陋，无能，还有…自私！” 而四肢被禁锢仿佛鬼上身的洛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如果当时不是伊万及时帮助替他凝神，如果当时洛恩没能从魔药制造的幻觉中清醒过来认清现实，恐怕现在洛恩已经成为了无数被晋升魔药污染并异化为可悲怪物的一员了。 “呼……”洛恩不断尝试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股几乎吞没他理智的疯狂却反而愈演愈烈直到洛恩‘分心’将这股恨意转移后他才再度平和下来……这并非什么超凡能力，而是洛恩早先在梦魇梦境中掌握的一种分心小技巧，类似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的将这股‘心魔’暂时放到注意力不集中的地方，随后集中精神用冥想平和心境然后将恨意慢慢收敛。 ‘如果不干掉维克托，我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逼疯……呵，这下还真是又多了一个必须去做的理由。’洛恩如此自嘲着，突然伸手拽住从自己身旁走过却完全没发现他的水手：“嘿，晚饭吃什么？” “卧槽！”水手见鬼似得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要不是洛恩及时抓住他，这个倒霉鬼恐怕会跌到波涛汹涌的风暴中去。 “该死的，我说你能不能下次换个人！？” “呃……啊哈，真巧！又是你啊杰克先生。”洛恩说着，情不自禁的捋了下装有‘杰克布偶纸’的衣角隐藏口袋。 “我看你早知道吧！”被洛恩捉弄的这位水手叫杰克，是这艘‘风暴号角’号的水手长。尽管身为一名女神的虔诚信徒且为教会工作，但是他还是具有一切海上从业人员的通病，嗜酒，赌博……以及乐于资助失足妇女什么的，当然在他看来还是失足小姐更好，可惜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杰克选择余地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得把眼睛闭上然后靠想象力稍微安慰自己。 虽然对年轻漂亮的女性充满向往，但是每隔几个月的‘特殊快递’任务时……无论女性乘客多么诱人，他都会勒紧裤腰带夹起尾巴，根本不敢像平时那样见到漂亮女士就吹口哨……其他水手同样如此，仿佛一瞬间都变成了绅士。 “主菜清蒸鱼，其他新鲜水果和蔬菜管够……嘿，也就只有这趟特殊任务有这种待遇了，平时我们可……唔，我该走了！”意识到自己又多嘴后，水手长警惕的远离洛恩。 正文 第三五四章 穿越迷雾海 那可以让盗贼5秒内融入人群并极大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只不过一旦多出任何反常动作就会失效，所以需要洛恩跟着人群一起移动或保持静止。 洛恩新增加的‘开锁大师’就比较实用了，搭配上戏法师时他就熟练使用的‘惊喜表演’，足以让洛恩轻松打开铁质大门……嗯，用比较正常的方式而不是把门锁卸掉的那种。 而‘灵能刀刃’和‘灵能陷阱’则大大强化了洛恩的攻击力，虽然还未摆脱杂而不精跑路有余进攻不足的窘迫处境……但至少让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的还手，摆脱‘炸逼’的不雅绰号。 ‘灵能刀刃’能让洛恩在10公尺的距离内控制1-7把轻便小刀随意攻击，除了‘手短’和‘维持多把武器消耗灵能过大’的缺点外，这招几乎是洛恩梦寐以求招数……他脑中装着上百种足以令敌人窒息的骚操作。 至于‘灵能陷阱’则是……好吧，这是老阴逼跑路阴人的必备能力，在消耗部分灵和材料后，布置一个可以远程激活且存在感极低的陷阱……添加爆炸物后可以用来诱敌，栽赃，嫁祸，拆房倒墙……等等，为什么又回到炸药上面去了！？ “可惜没有‘抽’到盗窃相关的能力……要是能获得那种将别人能力盗取过来的能力的话就好了……”洛恩遗憾的抿抿嘴，“想想看，战斗激烈时将敌人的关键能力偷走，那该多有趣？” 就在洛恩藏于主桅杆阴影下，在呼啸的风暴与密集的雨水敲打中自言自语时，船长汉考克---一位有着锃亮光头的高大黑人找到了他，“洛恩先生，你该返回船舱了……接下来我们将穿越迷雾海，我可不向让任何‘货物’丢失在迷雾里，那会让我的评级降低。” “当然。” 洛恩耸耸肩进入客舱，随后，边沿镶嵌有橡胶的水密门被关上，整个客舱区全部被封死。 ‘迷雾海会吞噬一切超凡……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七神正教用来保证隐秘之地的默契？’洛恩在昏暗的走廊上发散思维，‘或许半真半假？只有阶位提高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免疫那种迷雾吞噬……比如5阶或者半神以上？’ 虽然有些拿不准，但显然盗贼不打算自己去以身试法测验一下，他在完成愿望之前决不允许自己去做这种‘大死’，至少不是现在。 就在这时，斯汀娜打开舱门看到了洛恩，后者浑身被打湿还自言自语的样子令她感觉这个‘搭档’是不是被连日来的航行折磨疯了，否则干嘛在这种天气跑到甲板上去吹风？说来也奇怪，无论外面的天气如何恶劣，船只如何颠簸，但‘风暴号角’号内部全永远维持着平衡，就算放一杯几乎满溢的水也绝不会洒落半点。 斯汀娜甚至怀疑这艘木质风帆巡洋舰本身就是一件超大号的封印污染物，否则怎么解释她能在蒸汽铁甲舰成为主流船舶的今天，依旧生龙活虎的活跃于大洋之上？ “喂，去拿饭。” ‘金发矮子’这一路对洛恩的态度都是这样不冷不热，与之前艾文还在时的新成鲜明对比毕竟，她最要好也是最纯粹的闺蜜牺牲了自己救了洛恩，所以这家伙算是间接害死了艾文。只是像她这样倔强而纯粹的坚强女孩拒绝迁怒于任何人，她认为那样是懦夫的逃避行为。 “好的。”洛恩点点头，他虽然很想吐槽一下这位发育不良的金发矮女士，但为了自己和整艘船旅客的安全，他决定暂时稍微忍耐一下，等到了目的地再慢慢调教这个小屁孩。 这艘航向‘活死人之岛’的风帆巡洋舰搭载的不止是教会的成员，还有一些路子比较‘广’的商人和职业猎魔人……后者并非超凡者而是有着娴熟狩猎技艺的普通人，他们大多数是新手，也有一部分欠了一屁股债回来企图东山再起的‘老人’。 在活死人之岛，在那个被诅咒的地方，所有超凡力量都会被压制到一个可怜的地步，越是高阶越是如此……传言那里的迷雾甚至可以将高高在上的半神退化为凡人，当然这是夸张说法，洛恩也未听说过有那个傻瓜真的故意招惹某个半神级别的可怕存在……毕竟一只暴龙就算被锁住最恐怖的口器，但是用脚踩的话还是可以轻易灭掉一窝老鼠。 不过那个诡异岛屿对超凡的压制确实是存在的，洛恩还记得登船前伊万的嘱托： “在那个鬼地方最好谨慎的使用超凡能力，不仅仅是能力本身被削弱的问题……更可怕的是任何超凡力量的滥用都会导致未知的不良后果。 “在城市里搞事情的话会死的很惨，而在野外则会招惹到恐怖的未知存在。” 正文 第三五五章 辛亚之家与腹黑牧师 ‘又震动了？’洛恩掏出自己的金质怀表，目光短暂的停留在艾文的笑脸上，表情稍稍轻松了那么一瞬间，随后恢复冷漠看向怀表。这块自从他拿到手后，从未故障的可靠怀表依旧维持着登上‘风暴号角’号后诡异的逆时针自传，就像着了魔一样。 ‘还是无法确定时间……但应该在正午12:00~12:30点之间。’洛恩看了一眼排队等待打饭的旅客们，‘昨天也是在午饭时候发生的震动……而船长汉考克说过，午餐会在正午过后一个小时停止供应，现在才刚开始……’ 如此想着，盗贼未引人注意的合上怀表离开餐舱。 不分昼夜的漫长旅行，坏掉的计时器，封闭的乘客舱，无法登上的甲板……这样诡异的宁静持续了几天，早就没人去数了。 他每天除了在舱内做一些简单的剑术训练外，就是抱着各种各样的杂书打法时间……至于梦魇梦境，在登船后第一晚尝试进入并引发不小的灵能波动将斯汀娜惊醒后，他就再也没有试过在这片迷雾海还是什么奇怪的海域中使用自己唯一的金手指了。 其实想想也不坏……毕竟现在最需要打发的就是时间，那么干嘛要费劲进入梦魇梦境延长它呢？ 大概2个礼拜后， ‘风暴号角’号终于使达了本次的目的地---‘辛亚之家’，活死人之岛上唯一安全的港口城市。 原本洛恩以为这些船员会在靠岸后一窝蜂的离开这个‘海上监狱’，迫不及待的下去与那些热情似火不需要你有房有马车，只是单纯的想与你做一些喜闻乐见运动，之后只收取不到几银令房费的姑娘们共度良宵……但实际上，这些一脸紧张的船员们在把他们放下船后，就迫不及待的起锚离开了港口。 幸好前来接引他们的牧师先生看上去还像正常人，否则洛恩简直要怀疑这艘‘风暴号角’号是贩卖人口的黑船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亵渎之地，存在神圣之所，存在地狱，存在天堂的话……那么‘辛亚之家’一定是这些矛盾而又关系密切的形容词的综合体。 爬满苔藓的黑色砖瓦房屋如果只是让洛恩感觉这地方有些压抑的话，那么当街道两侧那顶着大号‘玻璃罐’并装有惊悚‘巨眼’的诡异路灯转动‘眼睛’盯向自己时，洛恩开始相信自己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北大陆还没有那个城市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将超凡侧的存在摆在桌面上的。 街道两侧，随处可见穿着破旧脸色灰白爬满类似尸斑的乞丐，衣着暴露玉兔几乎要跳跃而出的职业女性，鬼鬼祟祟遮掩面容兜售不明药粉的小贩，满脸肿瘤带着尖顶巫师帽的占卜家……最令洛恩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穿着七神教会配发板甲，维持秩序的骑士们竟对这种现象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要那些家伙不进入教堂区域。 而相隔仅仅几个街区的市中心，则霓虹闪耀灯红酒绿，光是远远看着那纸醉金迷的商店街就给人一种似乎来到银轮港湾的错觉……那块中心区域的‘现代化’程度竟然比帕洛斯都不差，这真的是一个危险诡异令人闻风丧胆的穷乡僻壤？ ‘危险的地方……’洛恩悄悄扣下银色左轮的撞针，警惕的看向那些身着奇装异服的‘怪人’……如此相比之下，身材矮小打扮中规中矩的侏儒和传说中‘石头做的矮人’，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只是外围……”带路的牧师似乎对洛恩的反应早有预料，“比起那些在外围混资历的菜鸟，果然各位参与试炼的人员都很令人满意，至少没有傻瓜冲动的拔枪攻击那些……姑且称之为‘岛民’的家伙吧。” ‘好腹黑的牧师。’洛恩默默吐槽一下，继续保持警戒，只要需要，他随时能变出一堆雷管把这条街区炸成废墟。 似乎看出了洛恩心中所想，腹黑牧师低笑一下借着说到：“在辛亚之家的室外是绝对安全的，看到那些路灯了吗？那些是辛亚‘阁下’的耳目，在她们的注视下任何犯罪都无所遁形，所以我希望各位也不要做什么蠢事……至于室内，即使你们把屋子炸了，只要不破坏街道，‘祂’就不会干涉你们……这是这里的法律。” 他说到‘阁下’两字时，洛恩就有预感这位以自己名字命名城市的大佬可能是半神……但没想到牧师竟然会用‘祂’来形容这位阁下……那么按照教会内部的称呼规则来推测，这位辛亚阁下极有可能是3阶‘地上天使’，甚至是2阶的‘神侍’也不一定……至于‘地上之神’则是邪教徒的亵渎叫法……毕竟七神戒律中规定除了七神以外，其他存在都不配称为‘神’。 正文 第三五六章 ‘通勤车’ “至于我的名字……还是留到各位试格后再告诉你们吧，毕竟我不想和死人浪费时间。” 嘴臭的腹黑牧师说完这些，就维持着微笑继续向教堂走去了。 ‘这家伙被这座岛屿逼疯了？’这是洛恩此刻唯一的想法，但当他看到夜之姊妹会教堂所在的七神教区对面，竟然堂而皇之的建有一间风格迥异但悬挂莫比乌斯邪教‘圣徽’的另类教堂时，洛恩有点理解这位牧师了。 这个鬼地方不存在绝对的善于恶，正与邪的区分，唯一的法律就是‘辛亚的意志’，只要不去挑衅那位大人，即使是恶贯满盈的莫比乌斯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在这里发展……在这种疯狂的地方待久了，不变成疯子才奇怪吧? 只不过让洛恩好奇的是，这些莫比乌斯的过街老鼠是怎么‘安全’来到这座岛的？教会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还是说他们是飞过来的？ 洛恩随意的发散着思维，跟在猩红血月的试炼队伍末尾，静默的走在喧闹堕落的街道之上，这算是对他们的第一道考验……一旦有任何情绪控制不合格的成员对莫比乌斯的邪教徒动手的话…那么无论他们多么优秀，都会被淘汰与这座诡异岛屿外围。 毕竟究其根本……类似猩红血月这样扮演裁判所的刽子手机关，需要的是忠诚的执行力，而不是肆意妄为的发泄愤怒。 科技与超凡在这世界交替前行轮番统治，但而无论当权者与统治阶级如何变幻……利益，是每个时代的永恒不变的主题。 ……… 辛亚之家内任何外来流通货币的直接使用都是违法的……黑市里虽然没这些苛刻规则，但同样没有安全规则的保护。 这里唯一法定允许流通的货币是一种黑色的被称为骸骨碎片的硬币，它大概有普通伦萨银令那么大，稍微比金币小一点，重量很轻让洛恩很没有安全感。 “就这枚破骨头竟然要10伦萨朗才能兑换1枚……？”洛恩看着手上这枚制作粗糙，仅有微量灵能波动的钱币，觉得自己被伊万耍了，“骸骨碎片要凑够100枚才能换取一个完整的‘头骨’，而‘猩红血月’的试炼合格标准是每队上交10个完整骸骨，也就是1000枚碎片……一万伦萨朗？？他们干脆去抢好了！” “迷雾里可以获得这些东西的……谁让你靠钱去买的？”姊妹会为试炼者们准备的临时房间内，斯汀娜躺在床上用帽子扣着脸，嗡声嗡气的奚落着洛恩，“一点儿破钱就让你年到来念叨去，简直比女人还要女人。” “……”洛恩苦恼的挠挠头，感觉和这位大小姐没什么共同语言。 今天的住所只是教会临时为他们提供的，明天起想要继续住在教堂就要每天支付1骸骨硬币的食宿费，支持预付……但操蛋的是，弹药和其他消耗品竟然要另算？这近乎抢劫的物价让洛恩带出来的50伦萨朗只够维持5天的消耗！虽然教会免费向‘试炼者’提供了3枚硬币，但这依旧无法平息洛恩躁动的心情。 “每天清晨1次迷雾任务，如果连一天的生活费都赚不出来，那干脆去卖屁股混日子好了，还当什么猩红血月？还报什么仇？” “但也不能这么当冤大头啊！”洛恩呲着牙搓了搓手上的骸骨硬币，寻思着要不要去找几个做假币的一起发一笔横财时，屋门被那位穿着兜帽的腹黑牧师推开。 这个腹黑的家伙披着一件诡异的兜帽，即使离的很近并开启了灵能视觉，洛恩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夸特也在岛上，我的线人告诉我他似乎被诅咒了，并且他手上掌握着卡兹克的重要秘密……虽说这家伙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喽啰，但说不定抓到他严刑拷打一下，可以得到维克托下落的秘密也不一定……这个情报免费送给你，不用谢我。” 说完，不待洛恩回话，他就关门转身离去。 “面包人！？”洛恩眯起眼睛，随后嘴角愉悦的上翘了一瞬间后迅速恢复正常，“还真是巧合的命运啊……”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也让洛恩警惕了起来……不过随即他又有所释然，毕竟瑞安多发生的惨剧在教会内部早就传开了，这时候腹黑牧师送给他一个情报，以后想必会加倍要求他奉还吧……免费的好事，鬼才信！！ 不过无所谓了，想要报仇，被利用不是很正常吗？ “夸特？他是谁？” “死人。” 辛亚之家这座港口城市如果纯轮城区大小的话，与帕洛斯大概在伯仲之间。但是这里势力错综复杂的程度却相当于将整个世界的光与恶，罪与罚全部塞入到这个遍布‘辛亚’阁下耳目的拥挤城市里……犯罪是家常便饭，即使是教会的圣职者也会偶尔披上掩饰身份的兜帽，用不光彩的手段解决问题。 当然，市内的‘监控’区域不允许杀戮的法律是绝对的，没有活物能够违背。 但这模糊的规则有着太多漏洞可钻，比如把一个倒霉鬼打的半死然后丢出城市仍他自生自灭，比如穿着诱惑的站街女郎将无脑嫖客骗入室内一刀捅死……只要处理得当，尊贵的半神才不会在意废物被提前处理掉。 一夜安然度过…… 清晨，在洛恩睁眼的同时，教堂外响起了蒸汽火车车头才会发出的高亢鸣笛。他好奇的掀开窗帘，就看到了教堂后庭停留着的一辆巨大的，高度超过5公尺配有多门‘88炮’的蒸汽坦克，狰狞的钢铁巨兽给洛恩一种极大的压迫感，就好似它有着自己生命一般…… 正文 第三五七章 迷雾 盗贼早起的好习惯让他完美的避开了有起床气的斯汀娜，这个头发乱糟糟的金发矮子目光不善的从床上爬起，阴着脸扫了一圈简陋的二人宿舍后，悲伤的轻叹一声：“这不是梦……我好想念你啊，艾文。” 而吃过早饭的洛恩心情则非常不错，丝毫看不出这是不久之前还精神崩溃颓废的守夜人……他胃口很好的吃了一人半份的早餐后，哼着小曲拿起一份辛亚之家报社出版的报纸，感叹着这些敬业的媒体人的无处不在。 可惜的是，上面除了大篇幅的广告和求购信息外，完全没有关于城市之外的一点儿信息，洛恩目前看来唯一稍微有用的可能就是头版上面所印刷的日期---3月27日 离3月1日过去了快一个月了， 盗贼短暂的闭上眼睛，刹那间闪过的痛苦与狂怒迅速被遮掩。 等他再次睁眼时，平静的眼眸内只剩下报纸上映出的广告信息，他就仿佛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样，随意打发着时间。 ‘梦魇梦境虽然在到达活死人之岛后又可以用了，但是列车却莫名其妙的开动了起来并没有停下的趋向……下一站，它会把我带到哪里？’没有停靠的地方就无法狩猎，而黑水晶的供应也会因此停滞下来，那么就意味着天使小姐的‘充电’和‘白嫖知识’功能被暂时中止了。 虽然靠着库存还能支持一段时间，但是坐吃山空可不是洛恩的一贯态度……所以在列车挺靠前，他恐怕就只能在车里老老实实看看书，练练剑什么的了。 ‘这也不差……至少，现在我有时间专心看书，不用半夜起来掖被子了。’ 洛恩不由自主的将颈间的蓝色吊坠攥在手心，看向窗外远方的大海发呆。 大约20分钟后，蒸汽坦克内部， 宽阔但并不舒适的钢铁空间，让第一次乘坐这种‘通勤’工具的试炼者们都有些不太习惯，他们担忧的看着内部发出金属呻吟的管道和偶尔漏气的圆形阀门，生怕这家伙突然爆炸……相比之下洛恩就淡定多了，他非常信任这辆教会从蒸汽之心高价采购的战车。 在洛恩看来，那些肌肉兄贵或许脑子不太好使且大男子主义，但是涉及到机械与钢铁时绝不含糊……毕竟他们和自己一样重视信誉，而这辆蒸汽坦克可是象征着他们的脸面，一旦出了问题等于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活死人之岛上的迷雾，会在每天清晨覆盖整个岛屿……当然，辛亚之家是个例外，不过每月的最后一天也一样会被覆盖；你们的试炼目标是在3个月内凑齐10个骸骨头颅，方法不限手段不限……但要是有蠢货以为这些问题可以单纯用金钱来解决的话，哈……” 带着全覆式兜帽的腹黑牧师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但绝对很令在场其他人很不舒适的东西。 “至于骸骨硬币的制作材料则可以从被迷雾中获取，每个小组都可以选择在‘通勤’车通过的任意地方下车……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开始从沼泽区域的‘新手区’开始，免得死的不明不白……另外需要注意的是，被迷雾吞噬前一定要和自己的队友保持5公尺以内的距离……” “如果距离不够呢？”一位来有着南大陆血统的光头黑人试炼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和自己的队友毕竟不熟悉，很难在短时间内培养起来信任……” “你们的死活关我鸟事？”被打断腹黑牧师语气不善的盯着那个试炼者，“如果下次有任何蠢货再打断我说话的话，我会把他的腿打断然后丢下去……猩红血月不需要连自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蠢货。” 洛恩和斯汀娜意外的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伊万大叔的用意……他们两个虽然不怎么熟悉但起码有一定的信任基础，比起那些临时被搭档的试炼者，可要幸运的多了。 “继续我之前的话题，我说到哪儿来的……噢，对了，沼泽。 “活死人之岛已探明的‘安全’区域包括沼泽，林地，农场，废弃小镇，湖……呃，湖泊或许不那么安全，至于其他高危区域‘通勤车’不会前往……当然，如果你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完全可以忽略我的话。 “以上我提过的区域内怪物的恐怖程度依次递增，相应的获得的收益也成正比……比如‘湖泊’区域内，就有试炼者得到过完整骸骨头颅的记录，嘿，或许有哪个胆子大的可以试试看？ “另外，你们获得的骸骨碎片是不能直接作为货币使用的，需要上缴至‘辛亚之家’内的银行换取铸币，手续费是30别想着通过任何小把戏‘逃税’，除非你想加入怪物的行列。” 说到这，腹黑牧师将一堆折叠好的皮口袋分给每个试炼者， “用这个袋子装骸骨碎片，可以有效防止污染扩散。 正文 第三五八章 沼泽地 难道所有人不都应该视死如归？没有深仇大恨的话，谁愿意加入这种刽子手组织？ 或许这个问题能在稍晚的时候通过交流得到答案？ 如此想着，洛恩跟着斯汀娜一起从蒸汽坦克打开的后门处跳下。稍微选了个远离其他人的方向后，身手敏捷的洛恩就爬上一颗枯树，摘了两根树枝并将其中一根较短的递给斯汀娜，以防止二人被可能存在的陷坑困住。 踩了一脚烂泥，裙角被污水沾湿的斯汀娜嫌弃的踮着脚尖避开地上的脏东西，“真是见鬼，那辆笨重的坦克可以在这里如履平地，但是我们却会有陷入泥坑的风险……我已经开始讨厌这个破地方和那些该死的官僚了！” “这是试炼。”自从艾文离去后，洛恩很多习惯都发生了改变……比如在没人的时候他会渗人的低笑，比如他自以为为了复仇可以做一些超越底线的事情，以及变得不再轻微洁癖，甚至有点邋遢。另外一个发生在盗贼身上喜闻乐见的变化，就是他偶尔会‘抽风’似的作死一下……不过目前洛恩还能压制住这种冲动，尽量不去搞事情。 洛恩将头上戴着的，有些褶皱的老式半高丝质礼帽往上抬了抬，以防止这顶过大的帽子遮住视线。 “你最好习惯这些泥泞，毕竟老伊万没有告诉我们被迷雾吞没时会发生什么……比如从泥沼里生出一堆…触手什么的。” “你给老娘闭嘴！” 而腹黑牧师除了告诉他们进入迷雾后会遇到怪物，以及郊外是法外之地外，其他任何有关活死人之岛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剩下的都得靠他们自己去摸索，或许这也是某种试炼，考验成员在陌生环境下情报收集及分析的能力。 “你和这些破泥巴一样烦人！如果不是看在队友的面子上的话，我早就把你一脚踢飞了……”斯汀娜撇撇嘴，跟上在前面探路的洛恩，“所以你给我小心点！” “那还真是承蒙您的恩惠啊……淑女小姐。” “那是！我可是曾经在帕洛斯皇家学院进修过心理学与礼仪课程的优等……” 洛恩突然咧起嘴角， “哦？帕洛斯皇家学院哪还开设了幼儿班？真是超前的思维啊…” “你说什么……！？！” “别激动。”盗贼贱贱的笑了笑，然后指了下四周，“伊万说过，这座岛会削弱我们的灵能强度，所以有时候我无法很好的控制自身的情绪。” 口嗨后完美甩锅的典范 斯汀娜忍住一枪打死洛恩的冲动，将握住裙底短管散弹枪的手松开眯着眼睛盯着盗贼咬牙切齿到：“再有下一次，我就撕了你这个嘴臭的家伙！” “那样会少一个在前面探路的替死鬼的小姑娘……”洛恩突然捂住嘴，然后皱着眉头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他才在斯汀娜惊疑中带有些许想要吃人的复杂目光中缓缓出了口气，“对不起，我失言了。” 前后反差剧烈的态度让斯汀娜不知道该不该信洛恩，她默默和这个奇怪的家伙拉开一些距离，然后试探性的说到：“你该不会是……要失控了吧？” 如果队长或者凯特小姐在这里，估计会向泥地里丢一枚金币然后以洛恩是否飞扑过去捡钱为依据来判断吧……可惜。 “不，只是情绪控制出了点问题。”洛恩压低帽檐，轻松的用宽大的旧半高丝质礼帽挡住自己的眼睛，“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不用担心，我在干掉维克托之前不会失控的。” “不祥的言辞……”斯汀娜摇摇头随后看了看周围渐渐泛起的薄雾，将有法术篆刻的短管散弹枪从裙底取出，警戒的看向四周，“起雾了……” “嗯。”洛恩也郑重的双持银色使者，从袖口内拿出一盒自己‘特质’的银弹丢给斯汀娜：“伊万大叔说过，迷雾会把我们带到无法预知的‘目的地’，灵能在那里会比在活死人之岛削弱的更厉害……所以尽量用物理攻击或储存法术，减少本身的灵能波动。 “这盒子弹我做过一些简单处理，虽然比不上篆刻了奥术飞弹的法术宝石的威力，但胜在无消耗…所以凑合着用吧。” “你这么大方？” 斯汀娜抬了抬眉头， 洛恩嘴角微微咧起，黑色的双眼频繁闪烁间歇性开启灵能视觉以防灵能消耗突然增加导致增大‘暴露’风险。 “虽然很高兴你能派上点用场，但被逼迫着放下先进的武器改用原始人一样的野蛮手段解决问题，还是有点不爽啊！” 作为‘高端法爷’的7阶施法者斯汀娜，显然对这种束手束脚的处境很不满……而洛恩则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样限制灵能的环境反而让他觉得如鱼得水，毕竟从很早开始他就习惯于用物理手段解决问题……枪炮雷管子弹陷阱，都是他的朋友。 正文 第三五九章 沼泽猎人（上） “3点钟方向，距离150公尺处有两只腐化猎犬……嗯，或许是3只？看不清…”收起脏兮兮望远镜的洛恩面对斯汀娜质疑的眼神，无奈的耸耸肩，“鬼才知道这里的大雾会腐蚀普通镜片……” 即使知道自己脖子上的水晶吊坠不会被伤害，但是洛恩还是小心的将那装有艾文灵魂的珍贵魂器小心的掖在心口处，生怕‘她’发生任何不测。 “你没有备用的望远镜吗？”斯汀娜看向洛恩的袖口，希望这位善于杂耍的盗贼能再变出一些精巧的小玩意。 “我又不是机器猫……” “那叫多啦a梦，你不要乱给大卫王漫画的角色改名字！” “竟然那么执着这些东西，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洛恩稍稍左右横跳一下，就连忙指向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而有些不安躁动的腐化猎犬，“现在不是计较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时候，那些猎犬动了！” “混蛋……”斯汀娜因为秘密被戳破以及被小瞧而气红了脸，如果换个安全的地方，这位金发暴龙恐怕早就发飙了。 “等等……那是？”洛恩赶紧将望远镜擦干净再次观察，“人影……是怪物之间的争斗，还是其他‘猎人’接近？” “其他人？”斯汀娜把手搭在洛恩肩上，面对后者不解的表情，她板着小脸解释起来：“我害怕你这个蠢货傻乎乎的跑出去帮助别人，然后被人打了黑枪……到时候还不是大姐头我来收拾烂摊子？我可不想当你的保姆……” “我可不是传说中的烂好人。”洛恩继续端起望远镜，看着远处几位穿着厚呢黑风衣戴着牛仔帽全副武装的猎人，扬起嘴角，“毫无人烟的荒野，充满恶意的自然环境，被压制的灵能，充斥其中背满宝藏的怪物，装备致命武器的老练猎人……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这种环境下最靠不住的就是同样用智慧猎杀怪物的同行，只要扣动扳机解决敌人，甚至不需要亲自处理现场，这疯狂的岛屿就会替你做好一切善后事宜。 “这是最好的天然猎场，每个人都是猎人，也随时都会成为猎物。 “傻子才会出去帮助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 洛恩这番现实到冷酷的分析，与艾文口中的那个温暖且乐于助人的大男孩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不是亲自确认过他的身份外加伊万大叔的引荐，恐怕现在斯汀娜就要怀疑面前的盗贼是他人假扮的了。 “你……冷静的有点过头了。” “是吗？”洛恩看着望远镜内拿出手斧与大棒的猎人们，嘴角微微翘起，“我的世界被击碎后，或许这疯狂的世界就希望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至于对错？在既定的无法改变的结果前，都不重要。 “他们打起来了。” 与腐化猎犬纠缠的猎人们并未使用火药武器，而是用手上的弯刀与碎骨锤娴熟的与怪物厮杀。 “我有预感，这次大雾我们收获一定不错。”如此说着，洛恩将望远镜连同银色使者一起放入贪婪口袋内隔绝起来，随后拿出一把性能一般但构造简单且可靠的大口径拉栓步枪，换填上弹头做过特殊十字处理的达姆弹，“我们走，跟着这些老练的猎人，学习一下好了……” “……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我们两个人都没什么荒野技能，行踪的暴露只是早晚问题。” “简单。”洛恩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反正这是法外之地，没人会死心眼到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对吧？” “如果被误会呢？” “解决误会。”洛恩拍着手上的步枪，笑容灿烂。 腐化猎犬与猎人们的战斗很快就进入白热化，又很快结束……就像两个长于敏捷的超凡者交锋那样，瞬间以猎人们的胜利而告终。如果把这些猎犬放到正常世界，或是让一些新手猎人，那么它们迅猛的扑击的侵毒的獠牙无疑会让任何胆敢招惹它们的蠢货栽个大跟头。但在两个老练猎人的娴熟配合下，这些沼泽地内凶猛的掠食者很快就被弯刀断肢，随后丧失速度优势而被钉锤敲碎腐烂的头骨，连哀嚎都未发出就瘫倒在水洼中抽搐着死去……令洛恩和斯汀娜惊讶的是，这些怪物在死去后尸体很快就开始诡异的风化，并在短短的几个呼吸内‘缩水’到只剩巴掌大小的白色骸骨。 “那应该就是腹黑牧师所说的骸骨碎片吧？辛亚之家就是将这些回收物制造成硬币，当做流通货币的？”洛恩磨砂着许久未刮满是胡渣的下巴，“即使剥削30的手续费，那也是很大一笔钱……辛亚之家的统治者就不怕通货膨胀？” “三句话离不开钱的家伙……”斯汀娜既为洛恩恢复‘正常’而欣慰，但同时也忍不住鄙夷这个俗人，“那还劳烦‘洛恩市长大人’给个对策？” 斯汀娜的毒嘴，让洛恩再次想起了以前和凯特小姐一起执行任务时被‘挖苦’的时光……还真是怀念啊。 “嘘……他们似乎发现我们了。”盗贼伸手捂住金发矮丫头的嘴，随后他意味声长的扬起嘴角，“我觉得你还是把这头扎眼的金发剃光好了，否则太容易暴露了。” “唔唔唔……” 正文 第三六零章 沼泽猎人（下） 洛恩不是有洁癖吗？ 那顶帽子看上去也不值钱啊？ 真是个越相处越奇怪的家伙。 呼！ 轻微的锐器破空声划破寂静，一只有巴掌大的绿色类蚊飞虫被一把只有小拇指长短的迷你匕首一刀两断，无力的摔在泥沼水潭上……随后，飞虫尸体就被黑色污水下飞射而出的猩红舌头闪电般卷住然后拉入水中，扬起一圈浅浅的波澜。 “恶心的地方！”斯汀娜声音微微发抖，连带着她的短管霰弹枪也稍有不稳……看来她很讨厌昆虫。 收回‘灵能刀刃’的同时洛恩稍稍眯眼：“灵能消耗稍有向上波动，不过还在接受范围内……你最好把那把散弹枪收起来，否则你手指稍微一抽，整个沼泽都知道这里有傻瓜放烟花了。” “要你管！”斯汀娜一边嘴硬一边往洛恩身边又靠了靠，“你搞得定那些虫子吧？否则我可不保证把这片沼泽地不会变成陨石坑。” “我信……”洛恩想起之前这位施法者把整条街道近千活尸横扫一空的壮举，打了个冷颤都忍住了吐槽欲望，非常‘佛系’的温柔安慰到：“放心吧，有我呢。” “你那是什么语气？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啊好大的苍蝇！！！” 银光闪过，拳头大的诡异绿头苍蝇顿时被分尸。 “要不要这么夸张？” 害怕虫子的超凡者，洛恩还是第一次见到。 普通沼泽中复杂的生态环境本就能孕育数之不尽的奇怪飞虫，更不用提混杂有超凡力量的这里……那些飞虫的体积几乎以几何增量爆炸式成长，如果说之前的绿头苍蝇只是让洛恩感觉稍有夸张的话，那么几分钟后于二人头顶上空盘旋的巨型螳螂，无异彻底打破了洛恩对昆虫的保守‘认识’。 翼展近10公尺，足有15公尺长的墨绿色螳螂轻易地将十几只沼泽孵化猎犬切成碎片，随后囫囵吞枣的将它们吃到嘴里，不甚满足的又在这片迷雾上空徘徊了一阵，没有任何收货后才拍动着嗡嗡作响的翅膀离开。 过了一会儿， 一颗枯树下洛恩‘臃肿’的身躯从阴影中‘溢出’，斯汀娜小心的从他的衣服下面探出脑袋，见到威胁真的远离后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随后非常爽气的拍了拍洛恩的侧腰，“没想到你这样偷鸡摸狗的家伙还是有点用的吗……虽然说我能轻易的解决那个大飞虫，但是为了保证我们的行踪不被发现，偶尔让你发挥点作用也是应该的！” “……”洛恩一脸无语，随后惊恐的指向远处的迷雾，“它又飞回来了！” “！！！”斯汀娜立即躲到了洛恩宽大的衣服下面，等了好一阵都没听到声音后才发现自己被这个可恶的盗贼耍了…… “噢…我看错了大小姐，那只是只普通苍蝇而已。” “……你有种！” “不试试，怎么知道？” 比起两位尚在磨合的蹩脚猩红血月试炼者，前方‘带路’的两位普通猎人的应变非常娴熟老辣；他们在大号螳螂接近的瞬间就一头扎入乌黑的浅水塘，呼吸的问题则就地取材，由一根中空的芦苇茎解决了……这充分说明比起灵活迅捷的身手，猎人更重要的智商在线的大脑。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洛恩放慢脚步，好让短腿的斯汀娜能不那么吃力的跟上自己，“这些家伙对这里太熟悉了……在他们的带路下，我们至少避开了好几个危险区域。” “老猎人，正常。”斯汀娜头也不抬专心的跟着洛恩的脚步，她可不想让自己的高筒靴内灌入任何泥水。毕竟沼泽诡异的灵能消耗波动，让她没法想以前那样奢侈的维持各类常驻法术……比如‘液体隔绝’或‘清洁术’，这让这位施法者心情很不好，“换成你在这个脏地方打滚多年，也会这么娴熟的！” “……可动机是什么？”洛恩用手指摩擦着‘夜歌’的菱形配重锤，“按照骸骨硬币和金币的比例，只要成功活着完成一两次狩猎，那么结余的财富足够支付船票后还省下一大笔……”辛亚之家的返程船票价格可是非常昂贵的，即使有关系也不可能便宜多少。 “而他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就像是，就像是在这里长大的本地人？” “不不不，这太疯狂了！”斯汀娜摇摇头否认了洛恩大胆的推测，“那个坏牧师可没说过这里有什么原住民。” “确切的说，那个腹黑的家伙除了一些必要情况外，几乎什么都没说。”洛恩说到这，微微躬身示意斯汀娜爬到自己背上，“傻着干什么？前面的猎人发现我们这两个‘尾巴’了，再磨磨蹭蹭就被他们甩开了。” “……呃，你保证不动手动脚？” “谁会对小屁孩有兴趣……不，我的意思是我是绅士不会对淑女做出任何逾越与不礼貌举动的……现在可以放下枪了吧？” 前方的两位沼泽猎人早在‘巨大螳螂’出现的时候就发现两个蹩脚追踪者了，只不过基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且并未表露出任何危险意图，所以才默认了他们的‘尾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容忍这两个家伙一直跟着自己。 正文 第三六一章 ‘14日’循环 正面刻画着代表双子月神的圣徽，而背面则是两轮猩红的，高挂夜空的双弦月， “我们，夜之姊妹会。” 猎人们楞了一下，随后，他们的领队率先放下枪口。 “陌生人，离开这里。” 领队同样放慢语速，总算让洛恩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里，否，欢迎，外来者。” 斯汀娜一脸惊讶的撇了一下洛恩，她还不知道这家伙竟然会罗门语……毕竟大部分伦萨人都将描述精准但语法繁杂的母语视为骄傲，而罗门在近代的撅起让很多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伦萨人难以接受，始终认为这种‘暴发户’语言不值得去研究。 “我可以离开。”洛恩用稍有生涩但发音还算标准的罗门腔回到道：“但在此之前，我想有偿向你们提出一些问题……” 盗贼的话没说完就被迷雾远处传来的低沉嗡响打断了……瞬间，一些包围他们的猎人惊慌的躲藏起来，另一些，包括那位领头人在内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在他们身后，就是这些猎人的据点……或者说家园。 洛恩和斯汀娜也第一时间识别出了这种特殊翅膀扇动产生的响声---巨型螳螂 “你上我掩护！” 斯汀娜不由分说的蹲下来藏在芦苇荡内…… 领头的猎人没有躲藏，他大叫着用洛恩听不懂的拗口方言指挥着其他猎人，看来比起自身安危，他们更加重视身后的家园……洛恩也猜到了一个大概，他一把将藏好的斯汀娜拽了出来横抱在胸前，无视这个金发矮子看到大号螳螂后抑制不住的惊恐尖叫，大步奔跑加速后猛地高高跃起。 “你疯了啊！！！” 斯汀娜尖叫着抱紧洛恩，双腿颤抖眼睁睁的看着巨大螳螂挥出残影劈向二人的镰刀越来越近……随后她眼前瞬间一黑，再次恢复视觉时已经来到了螳螂脖颈之下，距离那流淌着腥臭黑血的口器仅仅不到半公尺。 “开枪吧，少女~” “我恨你啊！！！” 尖叫的斯汀娜举着散弹枪对准螳螂头颅开枪的瞬间，洛恩从手中变出的夜歌出鞘，凛冽的斩击紧随法术刻印散弹枪的攻击，后者因为威力被刻意控制而伤害衰减，只将巨型螳螂被轰出一个缺口。 这时洛恩的‘补剑’就很灵性了，他斩出的长剑上附着着不受此地影响的‘气’，轻松的将巨型螳螂只剩一半脖颈的节肢组织一剑斩断。 随后斯汀娜眼前再次一黑，二人有惊无险的从远端的芦苇荡阴影下再次出现。 “老娘…… “老娘…… “再有下次老娘就轰烂你的菊花！” 斯汀娜捂着不停起伏胸口，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几乎要在刚才跳出喉咙， “疯子！” 施法序列，或是说智力序列的超凡者破坏力惊人，但是他们却向来喜欢以缜密的谋划作为武器……斯汀娜虽然‘粗’了一点但也毕竟是个‘法爷’，还从来没有像洛恩这样莽上去拼刺刀的经验。 “只是个大一点的普通虫子而已。”洛恩抱着小脸被吓白的金发暴龙，来到目瞪口呆的猎人面前，稍稍弹下帽檐向这位首领行礼，“我认为这份礼物作为询问几个问题的报酬，比金钱更加合适……您认为呢？” “……好吧，你们进去可以，我后面，看管！” 虽然过于简陋且口语化，但是洛恩还是听懂了。 他点点头，然后放下在怀里挣扎的女矮子，跟着猎人首领通过茂密的芦苇荡，进入到了藏在稀疏林地与混杂着浓密芦苇荡的小村子内……难以置信，这种恶劣的鬼地方竟然真的生活着原住民？ 他们似乎许久未见到生面孔，既好奇又畏惧的通过草编小屋的缝隙打量着这两位外来者，低声用方言交流讨论着。 行进间有几个大胆的孩子却跑出来跟在洛恩后面，一点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被惊恐的父母关在屋内。 洛恩笑了笑，从‘贪婪口袋’里面取出几块从伦萨一直带过来的，自己没什么心情去吃的‘幻想乡’巧克力递给他们……孩子们好奇的看着锡纸包装，随后就在领头猎人的呵斥下吐着舌头，调皮的笑着跑开。 “放心，他们没有恶意。”早就用灵能视觉间歇开启确认过情况的洛恩，对有些紧张局促的斯汀娜说到：“就算有，一群普通人能有什么威胁？” “……闭嘴，我没有紧张！我……我只是不习惯这种又脏又破的小地方而已！” “瑞安多不也是个小城市，和你依旧很享受那里的假期啊？” “不准废话！” 猎人‘头领’一脸警惕的看向两个用伦萨语‘叽里呱啦’交谈的夜之姊妹会超凡者，生怕他们‘内讧’起来伤害到其他村民……毕竟他目睹过太多这种外来者之间因为一点利益而相互残杀的可笑戏码。 出乎洛恩意料的是，这个小村子的村长并不是最强壮的猎人，也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者……而是一位精通罗门语和伦萨语的年轻女孩？虽然她的穿着与其他村民一样看起来既过时又破旧，但是她眼中平静的目光及随和的态度，让洛恩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 正文 第三六二章 古老的石板 而女孩就是在现实时间的‘前年’离开这里作为求学者加入夜之姊妹会，进行了2年游学后选择回归自己的村落，指引这里的人如何依靠新技术更好的活下去……而‘每天’雾气散去时村里都会派出猎人将迷雾中收获的骸骨碎片运到辛亚之家换取沼泽里稀缺的物资，然后赶在入夜前回到村落。 如此往复循环，直到死去……盗贼无法理解这样毫无意义的生活。 不过让他在意的是这岛上的大雾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可以这么大范围的扭曲时间？ 洛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由的将手放在心口，隔着衣服护住储存有艾文‘魂魄’的蓝水晶。命运钟摆这种强大到离谱的能力也仅仅只是回溯十几分钟而已，那岛上可以扭曲时间的力量，岂不是更加可怕？ 这是那位辛亚阁下做的？ 不……如果祂有那种可怕的能力，恐怕七神就不只是妥协了……要么群起而攻之将这座岛屿抹除，要么这世界早就不存在什么七神正教了。 心思飞转中洛恩看向斯汀娜，果然后者也一脸震惊外加迷茫……这种可怕事实如果让一个略知超凡神秘的普通人知道或许不会怎样，他们大概率只会觉得‘好厉害啊’然后就放弃思考，但对洛恩这样领略过‘时间’领域能力威力的超凡者而言就是另一回事了。 ‘或许……’ 盗贼猛地想到什么，先是兴奋，随即迅速将激动地情绪稳定下来，他似乎找到某个方向了，只是现在的自己太过渺小，以至于他有强烈预感：别说觊觎那股足以完成他夙愿的力量，恐怕只是单纯的接近掌控这股力量的可怕存在，现在的他就会被瞬间从世界上抹除。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有了宏大的目标后，即使再多么遥不可及，也让找到努力方向的洛恩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只要不断变强就可以了，就算最后找不到那可以将灵魂带回现世复活的‘贤者’，他也可以利用这股扭曲时间的力量，尝试在晋升成为高级超凡，拥有更加广阔‘视野’后寻找别的方法。 ‘我这个想法……应该，不算危险吧？’洛恩咧咧嘴，似乎想到了维克托叛变的根本原因，‘不……我不会因此打破自己的底线，我会坚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否则即使艾文活过来了，看到变得比怪物还要可怕的我，一定会伤心的……那可不是我希望的结果。’ 不过比起那些，摆在二人眼前的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是他们的补给不足……要知道洛恩可没有往‘贪婪口袋’里塞一些不值钱的食物和饮水的习惯的，他最多保留个人1个礼拜的口粮，再多的话即使‘贪婪口袋’的减重功能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动作，但是食物本身放在不具有时停效果的口袋内也会发霉的……什么，干面包和咸鱼干？ 要死啦，自从洛恩加入守夜人脱贫以后，他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吃这些破干粮了！ “你们一定没有携带足够补给吧……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会回答你们我所知道的关于这座岛的一切，并给你们提供必要的干粮和其他物资，而作为回报，我希望我的人民在‘辛亚之家’内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 “公平的交易。”洛恩点点头，追加到：“干粮里不要干面包和鱼干。” 女孩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可我们只有这些……其他新鲜事物需要你们额外支付一些骸骨硬币，毕竟这都是我们从辛亚之家内花钱购买的额外物资……当然，这里既是用伦萨朗和罗门金镑交易也可以，毕竟这里不是辛亚之家。” “其实吧……”洛恩凝重的点点头，“我觉得干粮和咸鱼干也不错。” “……”斯汀娜鄙视的看着自己这位丢人的小气鬼队友，撇撇嘴决定暂时不嘲笑她，转而看向那位少女：“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雅馨。”女孩开朗的笑了笑，丝毫不因自己以后会被困在这绝望之地，再也无法见到外面的大千世界而有丝毫悲伤，“你们呢，帮助我人民赶走怪物的尊敬客人？” “我是斯汀娜，这个愣头青是洛恩。” “……”少女好奇的看了看洛恩，后者丝毫没有别挖苦后而表现出不耐烦或气愤，“看来你们是很好的伙伴……情侣吗？” “不是。”洛恩很淡定的否定。 “怎么可能！？”斯汀娜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 正文 第三六三章 杰……克？ 毕竟这又不是rg游戏，谁没事吃饱了撑的会跑到芦苇荡里面寻宝？ 石板…准确的说应该是矮石碑。 上面的古塔曼语或许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难以识别，但对合格的超凡者和上层贵族富商而言却是一门必修课。洛恩作为这方面半个专家，自然是精通古塔曼语的……只不过石碑后半部分的古塔曼语让他犯难了，那是一种形似古塔曼语但洛恩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的‘文字’，他搜遍自己的‘文献库’也没法找到任何参考资料。 当然，这是不计尼格雷蒙宅邸地下古怪遗迹墙壁上的文字的，那些洛恩偷偷记录入文献库的内容至今他都无法理解，现在的收集除了让盗贼感觉这个世界对文盲充满恶意外……现阶段并没有其他实际意义。 “这是什么文字？” “我怎么知道。”正在记录文字的洛恩继续认真的看着石板，连一个字符都不想错过。 “不知道你还看那么就？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 斯汀娜越来越顺溜的毒嘴让洛恩哑口无言，盗贼看向她平平的身板，不禁将她的形象和某位同样飞机场的凯特小姐重合到了一起……只不过凯特小姐只是动口不动手，而斯汀娜则两者兼具全面发展。 对了……更重要的是凯特小姐没那么飞机场，个子也不矮。 ‘感觉这趟旅途注定不会孤单……’洛恩嘴角微微扬起，斯汀娜的‘毒嘴’让他回忆起了曾经和凯特小姐一起执行任务时那段轻松的日子……这些曾经令他痛苦的美好记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有淡淡的哀伤。 “你是抖吗……被我骂了还会笑啊？！” 斯汀娜半嫌弃半害怕的后退一步，捏着衣角戒备的看向他 “……”洛恩嘴角抽了抽放弃自我申辩，看来今后的旅程也注定不会平静。 “我不懂不代表我不会去尝试学习，毕竟知识使人进步……对吧，胸小但很可惜依旧无脑的斯汀娜小姐？” 洛恩说这话的声音既没有大到让其他人听到，但却刚好让斯汀娜听了个清清楚楚……他这么‘作死’是有依据的---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明白对待斯汀娜这样的金发暴龙不能一味示弱，那只会让她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必须要给予适当的回击，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当然，刚才的回应明显有点过火，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突然沉默的金发矮子即将爆发……但洛恩是傻瓜吗？显然不是。 “不过你这样的娇小美人也很受人欢迎呢……”盗贼突然在少女爆发前把嘴贴到她耳根旁，如是说到。 “你……”斯汀娜又羞又恼，有种一拳打倒棉花上怒气无处发泄的憋屈感，“你给我等着！” “我会等着你再长大一点的。”洛恩挤挤眼，让人看不出他是真的在调戏这个女孩，还是单纯的玩弄她的情绪。 “……”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坏家伙’对手的斯汀娜，乖乖闭上了嘴巴。 “石板后半部分类似古塔曼语的奇怪语言我没法解读，不过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前辈，应该可以帮到不少忙。”洛恩如此说着，在猎人们的视野盲区将画有布偶杰克的纸张取出，抽手一抖将其捋直后低声说道：“小心背后。” “杰……” 布偶杰克还没完成从纸张内跳出的开场白，它的嘴巴就被早有准备的洛恩牢牢捂住。 ‘你在里面呆了多久？’ 洛恩用心灵对话和杰克沟通， ‘好他娘久啊！’ ‘具体多久？’ ‘不知道……把你丢掉那种暗无天日漆黑鬼地方，你会算时间吗？快！咱们去找找乐子吧，好不容易摆脱了亚顿那个老东西，该我们两兄弟大展身手了！让这个世界知道，我胡汉三又回……’ 布偶小丑还没哔哔完，它就被洛恩再次强行‘塞’回纸张世界内。 ‘看来这个家伙在那里并没有时间概念……再关它几天，然后找机会从它嘴里套信息。’洛恩知道如果自己傻傻的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诉求的弱点告诉这个狡猾的布偶，那么以它恶劣的性格一定会提很多过分的要求，与其被动的让一个破布偶牵着鼻子走，不如上来就烧这家伙三把火，让它知道谁是老大。 等把它制服帖或者说搞晕了以后，洛恩再找机会套到如何联系亚顿先生的方式……以那位阁下渊博的学识，应该可以解读这些石板上的文字吧？至于维克托挖掘的地下遗迹内的那些文字，洛恩暂时不打算给亚顿先生看……他害怕里面的内容牵扯过大，万一关系到什么可怕秘密的话，自己不就成为教会的泄密者了吗？ ‘嗯……我可不是那种二五仔！’如此想着，洛恩将纸张卷好然后塞入袖口内。 “你刚在干什么……那个从纸里跳出来的布偶，刚才在动吗？” “啊，那个啊？”洛恩随意的摇摇手，“只是一个无害的小玩具而已，别介意。” 斯汀娜疑狐的看向洛恩，但这个家伙那个假惺惺的‘标准微笑’让傲娇的少女根本没法拉下脸来砸破砂锅问到底，所以她只能装作不在意的哼了一声……然后悄悄的瞥了一眼洛恩的袖口。 ‘能动的布偶吗……真的存在那样的东西吗？’ 正文 第三六四章 少吃木瓜多读书 “……你真是个奇怪的恶劣家伙！” “感谢夸奖。” “你脸皮多厚！？” 在好奇心与‘遵从内心愿望’的‘信条’牵引下，洛恩带着斯汀娜告别了雅馨的村子……顺带一提，盗贼的‘贪婪口袋’里补充了足以负担二人近20天野外求生所需的基础口粮，而与之对应的，他们也会在这次‘迷雾任务’结束后返回辛亚之家时，为那些手持雅馨信物的猎人们提供必要的帮助和便利。 ‘还是有点重量的。’洛恩掂量了一下微微有些沉重的袖口，虽然这不会对他的敏捷造成太大影响，但习惯以最佳状态应战的洛恩显然不会这么冒失的得过且过，‘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丢到梦魇梦境里面去……唔，我得额外嘱咐一下天使小姐，虽然她目前为止只吃水晶，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傻乎乎的吃光这些干粮呢？’ 雅馨村落时代保存的石板上，对于唤醒那位宝藏守护者需要点燃的三堆篝火位置的描述非常的……呃，充满宗教神棍气息。那些模糊的用词让即使身为教会成员的洛恩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第一个篝火的位置描述是‘在永恒烈阳渐渐熄灭的地方’；第二个篝火的位置信息则是‘日月交相辉映的净空中，凡人们直视烈阳’；第三个篝火的位置信息则是‘崭新的光明升起，世界为太阳王而欢呼，天空下起小雨送别唯一亲王’ 永恒烈阳不就是太阳王吗……祂什么时候陨落熄灭了？ 日月交相辉映？是指太阳王和双子月神在合作还是争斗？为什么凡人们敢直视太阳…… ‘弑神？’这个想法才一出现在洛恩脑海，他就被自己给吓了一下……别扭的在胸前划了一个日曜教会的祈祷手势，“太阳王在上，我可不是故意有这么亵渎的想法的！” “凡人直视太阳也可以解释为太阳王降下神谕，恩赐，或为了某种重大的仪式而举行的神降…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吧？”斯汀娜适时开口，提出另一个比较正常的思路：“神祇是不朽的，凡人怎么可能更替祂们？” “第一句也可以理解成日起日落的自然规律，至于最后一句可以理解成虔诚信徒为神祇的降临而欢呼？”斯汀娜抿着嘴看向洛恩，“天空下起小雨送别唯一亲王……这我没什么印象，这里也没有图书馆可以查阅相应信息，不过有这种爵位的尊贵之人屈指可数，或许你那个历史系的小脑袋能帮到我们？” “只有王国政体才存在亲王这个爵位……光看近代的话只有罗门帝国符合这一标准，但是罗门成为帝国的历史实在是过于短暂，而且只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开国亲王，并且在获得爵位后没多久就死了，不少伦萨人津津乐道的阴谋论就是大卫王暗中害死了他的兄弟以巩固自己的权力……呃，我扯远了。 “而从长期历史来看，无论是斯坎迪亚合众国的前身---斯坎迪亚帝国，还是曾经盛极一时以铁骑几乎统一北大陆的‘大高加索帝国’，亦或是更加久远的摩尤撒帝国……这些消失在历史中的庞然大物都曾经册立过亲王，虽然不说多如牛毛，但要是一个个去查的话仅靠我们两人绝对不够的。 “况且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位‘亲王’并非是亲王，而是某个高序列超凡的阶位尊称，所以在如此多的可能性情况下还是别纠结这位亲王身份了。” “所以说，你看的那些杂书没有什么屁用？” 斯汀娜终于找到了反击洛恩的机会……她似乎一点也不因为‘线索中断’而失落？ “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洛恩勾起嘴角，抬手压了压帽檐，“我们先去那位‘亲王’的‘埋骨地’寻找第三堆篝火，说不定能获得一些其他线索。” “第三堆？为什么不从第一堆开始？还有，你怎么确定第三堆篝火位置？” 斯汀娜不甘的呲着小虎牙，似乎因为没让洛恩吃瘪而有些不爽。 “身材平整不意味着你应该甘于‘平凡’，这是我第二次鄙视你不喜欢学习新知识了，平胸的金发矮子。” “啊！！！气死老娘了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你再说一次‘平’，我就把你的菊花轰烂！！！” “好好好~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洛恩坏笑着无视暴怒的少女，指向远方，“看到西面的地平线了吗？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座有白橡树的山峰…什么？拜托，白橡树可不是生命教会的专属。 “历史上很多王朝都将这种稀有而坚韧的白橡树当做尊贵的象征，你不觉得那里和‘亲王’很有缘？如果石板上的信息不是恶趣味的家伙编出来恶意戏弄人的话，那么那座山一定有线索。” “这样啊……”斯汀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噘着嘴小声碎碎念：“你读的那些破书还是有点用的吗……等等！刚刚你是不是又说‘平’了！？” “有吗？错觉吧？” “你明明说了！地平线！还记得吗？” 矮个子金发少女捏着短管散弹枪，平平的胸口不断起伏，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正文 第三六五章 隐藏的篝火 当然，还有偶尔会从淤泥中缓慢爬出的活死人……在这些外力的阻碍下即使两个7阶超凡者的行进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日暮将近，终于到达山脚下的两位‘试炼者’略作休息恢复体力后，就趁着夕阳未完全落下向山顶爬去。完全属于自然的粗犷尖锐巨石纵横交错，似乎在告诉两位访客这里已经很久没有陌生人关顾…而时不时从沼泽旷野传来的孤狼低吼，巨型螳螂飞行产生的嗡嗡闷响，都在警告着他们这脱离文明的旷野暗藏的危机。 在爬上山顶并放下绳索将腿短的斯汀娜拉上巨石后，二人终于赶在夕阳完全落下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不能用法术赶路真是蠢……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来这个破地方试炼？那些负责人就不能安排一些高难度任务作为试炼吗？这样在旷野上吃土究竟有什么意义啊！”斯汀娜看着自己精致的小洋装沾满泥土，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洛恩难得的肯定了斯汀娜，但是没等小姑娘高兴超过一秒，他就嘴一撇：“等你哪天当上猩红血月的首席，或许你可以把进入门槛改成粗暴的不需要脑子的破坏任务，那样你一定能招到不少志同道合的同伴。” “你这个…小白脸，大贱人！”已经勉强习惯洛恩‘落井下石’说话风格的斯汀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在没法真的掏枪干掉这个可恶家伙之前，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最效率，最‘恶毒’的骂人话了。 “小短腿，大平胸。” “啊！！！！！” 没去管身后无能狂怒暴跳如雷的金发矮子，洛恩从袖口内抽出一双皮手套，仔细的绕着白橡树周围搜寻起来……篝火似乎被隐藏起来了，或许有在树上有什么机关……就像奥特莱斯三楼的书架那样。 十几分钟后， 几乎将山顶一寸一寸的用灵能视觉扫过，亲手摸遍白橡树的洛恩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机关，更没发现那被隐藏起来的篝火……渐渐沉入地平线的暗淡夕阳似乎在催促盗贼加快速度，否则一旦天色完全黑下来的话，他们就没法继续正常搜索了。 ‘得快一点，雅馨说过在雾气缭绕的14天内晚上都最好不要点火，否则发出的光亮会引来某些可怕的存在……虽然我和斯汀娜联手足以对抗大多数普通危险，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别作死的好。’ 如此想着，洛恩加快了动作。 但一个陷入思维定式的人，如果不跳出圈子换个角度思考的话……那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时候，斯汀娜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她看着洛恩傻不拉几的在地上一寸寸搜索可能的机关，不禁扯起嘴角讽刺到：“你以为这是大贵族的卧室？到处都是机关？哈！就算有的话，风吹日晒这么多年也早就废掉了~~~” 斯汀娜对所谓的财宝毫无兴趣，她只想多猎杀一些怪物获取骸骨碎片然后完成猩红血月试炼任务，尽早成为一名正式队员……到时她就可以利用教会更高端的隐秘情报为艾文复仇。 “放弃吧，以你的智商根本不可能解开这个谜题的……要给我来做的话，早就一把火烧了这颗破树，让这些喜欢打哑谜的蠢货统统去死！ “什么一夜暴富，什么宝藏，在纯粹的力量面前都是狗屁！” “…等等，你刚说什么？”洛恩突然看向斯汀娜，像是抓到了某个灵感。 “在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狗屁？” “不对”洛恩觉得自己越发离真相靠近了，“再往前那句！” “呃……烧了这颗破树？等等，你不会被我气傻了所以真的打算那么做吧？你是来找篝火而不是来搞破坏的，就算自己智商不足也不能干这么损人不利己还破换环境的事儿吧……哈！？你从哪变出这么大一个火炬！？该死的，你还真烧了？万一再引来一只大螳螂你自己解决啊！我绝对不要靠近那种恶心的家伙！！！” 斯汀娜叨叨叨就像机关枪一样的小嘴突然停住，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燃烧的白橡树，那树冠处不正常燃起的熊熊烈火中飘过一幅又一幅类似油画的叙事图。 “这……怎么可能？瞎猫撞到死耗子！？” 少女完全无法理解洛恩的脑回路，所以干脆将这归咎于洛恩的好运。 “我可从来没有过好运气……在不作弊的情况下猜拳20连败---甚至连一次平局都没有的绝望，你经历过吗？”洛恩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经历过不止一次，所以那之后在下就再不将希望寄托于靠赌博取胜，好运什么的离我太远了…… “至于点燃这棵橡树当做篝火堆的灵感则来自于你的胡言乱语……嗯，稍作分析其实就是不难理解了；石板上的解释是‘崭新的光明升起，世界为太阳王而欢呼，天空下起小雨送别唯一的亲王’ “北大陆在近代化之前，在节日庆祝时会点燃篝火，而光明的升起及为太阳王欢呼则可以视为某种节日庆典，那么燃火就是必须的了。 “而葬礼下雨一般被视为悲伤，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这与前面的欢快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那么驱散悲伤之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太阳或是火焰” 说到这儿，洛恩加重语气， “很大的火焰！” 随后他指向熊熊燃烧的圣白橡树， “而这里刚好有象征高贵的白橡树当做薪柴，这不就是最好的篝火燃料？以白橡木当做篝火薪柴将其点燃，不又刚好对应高贵的唯一亲王的逝去吗？” 正文 第三六六章 ‘孤独’亲王 “干嘛急着跑……” 金发小短腿一张嘴就被洛恩捂住，他浑身颤抖近乎虚脱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就脚步艰难的挪动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内，这是上山时洛恩就相中的过夜地点。 洛恩的灵能视觉在晋升至7阶后，除了耗能大大降低外施法距离也获得了长足提升……而最重要的并不是前面两项，而是灵能视觉对恶意的敏感捕捉，以及对致命危险的些许‘先知先觉’。 之前观看火中幻象时天色已经渐渐接近入夜，大火虽然让斯汀娜忘却了黑夜将至，但洛恩可没有放松警惕，他一直在保持间歇开启灵能视觉确定周围环境……因此当幻象接近结束，火焰缓缓熄灭时，他就敏锐的波捉到了一股诡异的危险气息……那是只有在被天敌捕食时才会产生的危险预知与无力感。 上次有艾文和孩子需要自己去保护，洛恩才能克服恐惧，但是这次……他选择抱着斯汀娜果断跑路，谁没事去惹大佬作死？ 跑路的过程中即使洛恩没有回头，且那股诡异的散发出碾压危险预知的灵能也超出了灵能视觉的观察范围……但超凡者天生的‘灵性’告诉洛恩，那个诡异的存在刚才一直在注视自己。如果他表现出任何进攻性倾向，恐怕自己和斯汀娜都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雾中世界的黑夜里……就像那些晚上在室外点燃营火的愚蠢新手。 ‘我还真是够弱小的。’ 这个比维克托还要恐怖的未知存在，只是疑似用目光扫了洛恩一眼，就让晋级7阶的盗贼几乎完全失去了抵抗本能，沦为砧板上的咸鱼。 ‘外面的世界真是可怕……可惜我早已无家可归。’ 短暂的心理调节后洛恩克服了这股恐惧，稍稍恢复行动力与冷静思维后，他反倒有些‘病态’的兴奋起来，‘白橡树越是诡异，那么就说明隐藏的深渊骑士宝藏越危险而强大……只要小心一点，说不定我们两人有机会获得宝藏！’ 洛恩这一瞬间的疯狂被黑暗遮蔽，即使近在咫尺的斯汀娜也没有发现……她僵硬的缩在洛恩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一点……一点亮光都不可以有？” 斯汀娜略带颤抖的声音将洛恩从臆想中唤醒， “最好不要……”洛恩皱着眉头看向上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岩石，看到了那些诡异存在围拢在白橡树旁边，似乎在位某位大人物举行葬礼。 那个规格，是只有亲王才会拥有的。 “火焰会打扰死者的安息……” “好吧…”斯汀娜顾不上之前对洛恩的‘厌恶’，又把身体往他胸口处挪了挪，死鸭子嘴硬强行解释道：“本小姐可没有睡在冰冷地面的习惯，所以……所以这次你就暂时充当一下床垫好了 “但如果你敢乱来的话…我就把你和这座山一起轰平！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 “……不至于。”洛恩尴尬的咧咧嘴，“我只对成熟的女人有兴趣。” ‘斯汀娜怕虫子，怕黑……果然是个小屁孩’如此吐槽着洛恩缓缓闭上眼睛，静静向女神祈祷，‘女神在上，保佑我能成功复活虔诚的艾文。’ 次日，迷迷糊糊的洛恩睁开双眼时早已忘了昨夜自己是如何抱着斯汀娜这个怕黑，会骂人，一到晚上就浑身冰冷的‘布偶’睡着的了……但诡异的是，有着永远不会做梦的‘梦魇魔灵’体质的盗贼，竟然罕见的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亲眼见证了一位天生具有亲和力及卓越领导才能的好友的崛起，那个看不清长相但令洛恩莫名亲近的人，和他一起经历了初期辛苦的积累财富，与贵族权贵凶险的权力斗争博弈，以及与更高力量的妥协后，成就了一番无疑比拟的伟业……在梦的最后，他们甚至一起挽弓将高挂在苍穹之上的耀眼烈阳射下。 ‘诡异的亵渎梦境……’洛恩摇着头将这个‘可笑无厘头’的梦境回忆从脑中擦去，埋到心底等它被自己慢慢忘却，他可不认为两个普通凡人能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就那样的伟业，甚至于最后还弑神…… ‘又不是人人都是大卫王那样浑身王霸之气的穿越客……至少我就不觉得自己能做到他的地步，别说建立帝国，哪怕执掌一个大型公司都困难……我就只适合当个打工仔。’对自己有着清晰认识的洛恩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补充道：‘顶多就是个稍微高级点的打工仔。’ 随后，他缓缓的将睡意正浓的斯汀娜从怀里抱出来……否则他敢保证，这个丫头绝对会在睁眼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给他一拳，然后跳着脚骂他流氓。 呵，女人。 ………… 同一时间，辛亚之家 “又来扫墓吗，冕下？” “嗯。”被耀眼光辉笼罩的金色人影，站在这座城市最高的尖塔之上，看向迷雾笼罩的朦胧之地，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每到这个年份，就格外多愁善感……真庆幸我还有感情这种东西。” “那还真是妾身的荣幸……不过您看起来很高兴，有什么额外收获吗” “呵……谁知道呢？” 金色人影颤动了一下，随后模糊消失。 而那位奉承祂的女士则笑容不减，依旧端着金质茶盏站在祂离开之地，久未挪动脚步。 ………… 从寒风中新来的斯汀娜本来是想发发火的，但是当洛恩将一碗香喷喷的混沌端过来的时候，少女的起床气全部被勾起的食欲压下，稍微矜持了一下后就接过早点大快朵颐起来。 正文 第三六七章 直视烈阳的凡人（求推荐票） “这个破岛虫子又多，天气又差，真不明白为什么猩红血月要把试炼场所放在这儿……” “趴在别人背上偷懒的家伙没资格吐槽。”洛恩背着金发断腿‘树袋熊’，略有吃力的尽量在沼泽地中挑着稍微结实的土地，蹒跚前行，“而且你早饭吃多了吧？怎么感觉比昨天重？” “切…怎么可能？”斯汀娜嫌弃的把靴子往上抬了抬，以免泥水溅到她费劲擦干净的靴子上，“再说了，你背着我这是分工好吧？” “腿短承认就好了，找那么借口。” “你闭嘴吝啬鬼！否则我那份额外收益就不给你了！” 原来，不久之前二人在出发前达成了一个默契，斯汀娜想以出让自己骸骨碎片收益为代价换取洛恩心甘情愿的作为她的‘坐骑’当然，这是在不计算达成试炼所需上缴的部分的。 粗略了计算一下二人目前收益，得出做90天临时‘工具人’就能赚到大概1000伦萨朗左右后，洛恩欣然同意。 “哼……”见背着自己的工具人瞬间安静下来后，斯汀娜得意的翘起嘴角，“走稳点，不然扣你工资！” 二人小队的性格磨合在种种巧合之下迅速熟练起来，如果换个环境或性格的话，恐怕任务结束前他们都不一定会达到目前的‘亲密’程度。 ‘日月交相辉映的净空中，凡人们直视烈阳。’ 之前洛恩以为这指的是晚间夕阳与新月同时出现在天空中时，那种特殊的篝火才会出现……不过在二人登山一座不高不矮的山丘眺目远望，并发现两个形似月牙与烈阳的湖泊时，洛恩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好运过头了。 “你倒霉，但是本小姐很走运啊！你占了我的光就悄悄窃喜就行了，杞人忧天什么？” 斯汀娜的催促打断了洛恩的顾虑，他有些尴尬的将老式半高丝质礼帽的帽檐压了压。 “这个旧帽子……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其实早就想问了，只不过之前和洛恩有点隔阂所有不好开口，但在经历过昨天那一系事情后二人关系显然提升了不少，那么就有了相互深入了解的动机和理由了。 “我队长的遗物……”洛恩说着从袖口内变出一个同样看起来很旧的烟斗，“还有这个……还有一身旧制服，我怕穿多了会破，所以就放在贪婪口袋里了。” “…”斯汀娜有些语塞，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惜我不会抽烟，每次用烟斗都会呛到自己……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烟叶。”洛恩似是自言自语的将烟斗收回袖口内，“也许以后我也能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 “…那团篝火，感觉很危险啊！”情急之下斯汀娜只能指向前方的目的地，尽自己所能转移话题，“不管是那个浅滩还是‘湖心’中的篝火，都感觉像是被人特意设置出来的陷阱啊！要不我们在找找别的地方？” “不用那么麻烦。”洛恩将少女放到一个干燥的地方，指着二人面前这颗纤细但树冠高度还不错的小树说到：“你去上面掩护我，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释放法术，但注意控制灵能消耗……虽然现在是白天，但也最好保持一次性消耗不超过10，没问题吧？” “当然！”斯汀娜自信的点点头，随后有点为难的看向洛恩，“我我又不是猴子，这么高怎么爬上去啊？” “……你在间接讽刺我吗？” 使用‘影匕’将斯汀娜带到树冠顶端，固定在不那么牢靠但是足以承载少女体重的枯枝上后，洛恩将‘杰克纸’放在胸口内衬后当做防护，隔着手套双持银色使者并间歇开启灵能视觉，只要稍有不对他就能随时将手套‘变没’并无隔阂接触银色使者，瞬间进入最佳理性战斗状态对敌……做完这些准备后，洛恩才放心的缓步渡入只到小腿深度的‘太阳圆’形浅水塘内。 “怕什么！有危险的话我这里一枪过去，什么敌人都给它轰碎！” 用洛恩备用皮带将自己固定在树冠低端的斯汀娜拍了拍手上的法术刻印短管散弹枪，示意盗贼放心大胆往前走。 “…这就是我害怕的附带伤害啊，大小姐！” “切，挑衅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谨慎……” 暂且不提双脚离开地面不怕昆虫骚扰后智商恢复正常的斯汀娜，洛恩在渐渐走入‘太阳形’浅水塘中间时总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召唤？似是某个他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来历的老友，正站在破落夕阳的余晖与冉冉升起的烈阳内对他招手。这种诡异的矛盾感官让洛恩产生了某种错觉……似乎他曾经属于这里？ ‘怎么可能！’盗贼瞬间将手套变没，在银色使者冰冷的触感与绝对理智的双重作用下他迅速恢复‘正常’，但随后套上那双姊妹会配发给守夜人的标准褐色皮手套后……他前方水中倒影中映出了令他无法理解的一幕，以至于对自己视觉异常自信的盗贼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肢体颤动引起的涟漪打破了水面的平静，幻象随之消失。 ‘这又是怎么回事？’洛恩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斯汀娜，后者脑袋稍稍微偏。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洛恩耸耸肩，但刚才那副画面却始终无法从他脑中抹去---那两个并肩而立盔甲破碎但面对烈阳毫无畏惧的背影，以及二人旁边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美丽背影，还有他们面对的那个‘烈阳’……洛恩的灵感告诉自己那就是一位降入人间的神祇。 不可理喻……但又真实无比。 正文 第三六八章 方舟与孤岛 事实证明斯汀娜的远程盯梢支援非常成功……当然，这是因为与空气斗智斗勇磨磨唧唧的洛恩在到达湖心处的篝火堆前，并未受到任何外来骚扰。 当洛恩踏上‘日’与‘月’形水塘交汇处的干燥地面，或者说湖心岛时，唯一发生的变故就是粗糙的地面突然被蔓延的寒冰包裹，在他紧张的垫步跳离湖心岛并观察了好一会后却没有任何预料中的袭击后，盗贼被施法者无情的嘲笑了。 ‘我这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此安慰着自己，在丢石子和活鱼确定湖心岛上没有任何陷阱后，洛恩重新将湿漉漉的靴子踏了回去，站在纯净的几乎能当镜子用的冰面上。 这不就是日月交相辉映的净空中？ 石板上的描述突然出现在洛恩脑中令他突然有了一些明悟，随后本能的抬头看向上方……可惜终年徘徊在活死人之岛上空的乌云将烈阳遮蔽，除了早晚偶尔能直视到太阳的光辉外，这座小岛似乎永远和正午的明媚阳光无缘？ “大中午用肉眼看太阳很愚蠢……但现在是阴天，我岂不是可以随便直视烈阳？再联系一下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还真是令人惶恐的巧合……” 虽然如此说着，但盗贼的动作可一点没有迟疑。 他从‘贪婪口袋’内取出火油浇在面前随意搭起的柴火堆上，随后大拇指中指熟练的捻起。 “啪” 响指打出，火花跳跃 严格地讲洛恩其实不用多余的做‘打响指’的多余动作的，这个‘恶习’小部分受动漫中耍帅的影响，大部分则要归功于队长每次点烟时的陋习……那时才成为超凡者的洛恩，觉得这样真的很酷。 在这种潮湿环境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木柴在火油的助燃下，顽强抵抗了一小会后就迅速被烤干，燃烧。受限于可怜的柴火数量，这次的幻想图案也随之缩水了不少，这让远处盯梢支援的斯汀娜完全看不清情况，她好奇的想要下去一窥究竟……但当她看到洛恩湿漉漉的鞋子后，理智的打消了这种冲动。 巨大的不知由什么材料做成的方舟行驶在迷雾永不散去的浩瀚蓝海中，大自然的风浪无法奈何他们分毫。 但随后，遮天蔽日般庞大的恐怖触手从无尽深海内不断涌出， 祂们搅动出深不见底的旋涡，如同末日降临般拍打向可怜的方舟队伍， 堪比岛屿的方舟倾覆之际， 太阳，黑夜，纯净光明，冰雪，群星，圣白橡树与钢铁苍穹纷纷涌现，将这些可怕的触手与仅存的文明隔开……时间缓缓流逝，一座荒芜的岛屿出现在天际线彼端， 暴雨停歇，触手渐渐缩回深海 幻象到此结束，而这堆小篝火也瞬间熄灭……不知道是不是洛恩的幻觉，他总感觉柴火似乎稍微少了一些？但他并未纠结这些没什么意义的细节。 “…这是七神渡海？”洛恩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神圣赞美诗’中关于描述七神如何拯救凡人的篇章，但是在‘正史’的描述中可没有分毫提及这些可怕的触手……该死的，这让洛恩想起了那些黏糊糊的章鱼！ “我可吃不了这玩意……”洛恩不免想起了‘前世’的死党刘彻，那家伙最喜欢就是铁板鱿鱼。 “如果刘彻那小子见到这么大的‘美味’，不知会作何感想……”洛恩突然很想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分享给刘彻，他略带恶趣味的，阴险的小声哔哔：“嘿，希望那小子到时候还能保持‘好胃口’，哈！” 显然，我们的盗贼先生完全分不清章鱼与鱿鱼的区别…毕竟在他看来，只要是带有黏糊糊吸盘触手的水生生物都是人类应该敬而远之的。 “不过……”洛恩闭上眼睛在脑内的文献馆帮助下‘重放’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记忆，随后疑惑的挠了挠有些扎手的下巴，无意识的揪着上面稀疏的胡须，“哪个快被触手颠覆的方舟，在被破坏几近颠覆时虽被神祇出手救下，但是那一瞬间似乎暴露出了里面的机械构造？我看眼花了？那时候可是没有机械科技的，不可能吧？” 洛恩又试着再次‘回放’幻象，可惜因为‘原视频’本身模糊的图文质量，使得洛恩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看清楚那些细节。 “算了，我纠结这些细节干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这‘违和’的一幕却悄悄在盗贼心中扎根下来，静等时机破土发芽，顶破陈旧的桎梏。 几分钟后， “看到什么啦？”斯汀娜好奇的扑闪着大眼睛看向洛恩，但除了一个平静的侧脸外，没得到任何情绪反馈。 “方舟渡海七神救世……”洛恩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到：“和‘神圣赞美诗’里描述的篇章，没什么不同。” “切~~~”斯汀娜拉了一个夸张的长音，“没意思，我还以为是那位亲王故事的后续呢……” 正文 第三六九章 深渊守望者 巨大的方舟慢慢靠近孤岛，一批批幸存者有序的从上面下来收集岛屿上一切可以被利用的资源 几天后，方舟继续启程 但少量幸存者精锐成员被留了下来，当做火种‘储存’在这里。 晨起，日息 葬礼，婚礼 他们的数量在大雾中慢慢减少，又随着一代代的繁衍而不断增加。 最终，在一个黄昏中，驻守在这里不知多少代的银甲骑士们迎来了一整支规模空前的风帆舰队那飘扬的旗帜，属于罗门帝国。 仔细看，那风帆舰队中不少四桅战列舰有着金属烟囱，似乎就是百年前闻名北大陆的‘无敌舰队’雏形。 一个有着淡金色发根，黑色发梢的中年人从船上被簇拥而下。 他说，他在寻找破败烈阳。 幻象到此就结束了 “大卫王？”洛恩和斯汀娜同时脱口而出， 他竟然来过活死人之岛？似乎还是在狩猎某个强大的‘太阳’序列超凡者？可是据罗恩所知，大卫王的起家虽然依托了夜之姊妹会，但他最后却选择了日曜教会的超凡序列并成为了教会内举足轻重，乃至日后的‘教宗’冕下。 他在清理叛徒？亦或是扫清异己？ 可是有谁能让这位传奇在帝国局势还未完全稳定下来时，如此郑重的将帝国全部精锐力量蜂拥而出去讨伐？ “他在讨伐邪神？”斯汀娜给出了一个看似最合理的答案，但是少女随后自己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当时大卫王据说已经至少是一位半神了，而罗门几乎全部超凡力量都为他马首是瞻，即使一位序列2的天使也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 “或许……” 洛恩微微眯起眼睛，极力压制住内心大胆且疯狂的亵渎想法……但这种质疑一旦生出，就再难抑制。 大卫王在狩猎太阳王……他在弑神，企图取而代之？ 如果这个疯狂的想法成立的话，那么之后大卫王突然加冕为教宗就说得通了……毕竟那次庄严庆典中日曜教会的‘太阳王’并未按照惯例降下赐福，这在当时还被认为是不祥之兆，但却没有引起日曜教会丝毫反弹…… 洛恩越想越觉得这个疯狂的想法越发合理，越发接近‘事实’： 教宗权力之大，怎么可能让大卫王儿戏一样的随便指定继承人？而在大卫王之后，日曜教会的教规几乎被教宗的口谕彻底取代……而罗门帝国的崛起也变相被其他大国承认了，明明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剑拔弩张，虚伪的和平几乎一触即溃，但在某一天突然世界和平了？ 洛恩手心沾满了阴冷的湿汗，同时微微兴奋的颤抖。 如果这是真的，弑杀神祇都能做到的话……那么，自己复活爱人这种更‘现实’的事，不是应该更加‘理所应当’吗？ “你怎么突然表情那么吓人？”原本发呆的斯汀娜无意中扫到洛恩的侧脸，被后者眼中闪出的疯狂与诡异吓了一跳，“你后背着火了吗？怎么那么多热气？” “没什么。”洛恩用兴奋到有些僵硬的手勉强抹了一把脸将‘兴奋’稍许压制，他以为背后黑凤凰图腾的发烫是因为自己情绪波动所致，“想到了一些好事儿，不用在意。”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斯汀娜眯起眼睛盯着洛恩，“这种预感在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比利’时也曾有过。” “喂喂喂，你敏感过头了啊！”洛恩赶紧举起双手，努嘴示意斯汀娜收起武器，“你可别冤枉好人。” “希望如此……”斯汀娜缓缓压下枪口，“如果你敢做出什么蠢事，我会替艾文……” 少女话未说完，篝火就迅速熄灭……随后地面微微颤动起来，被地震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斯汀娜差点一个狗吃屎倒在火堆余烬内，要不是洛恩及时拎住她的领口把她提起，恐怕她真的会拥有足以与暴龙媲美的可怖外貌，到时候金发暴龙的外号恐怕就坐实了。 在二人茫然无措的注视下，周遭的地形快速改变着。 枯树与杂草遍布的山丘于数个呼吸内被夷为平地，充斥着毒虫与泥沼的地面由光滑整洁的白色大理石取而代之……黄昏中，巨大的角斗场看台在二人周围拔地而起，足以数十公尺高的古朴石柱上，刻有繁复花纹的火盆内燃起违反常识的耀眼篝火，将原本开始变得昏暗的天色照得亮如白昼。 而随着夕阳最后的余恢从地平线消失，整个沼泽旷野再度变得寂静起来……如果不算那黑暗之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与咀嚼声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都愣住了 平地起高楼也不过如此吧？ “啪！” 洛恩一巴掌重重打到斯汀娜屁股上，疼痛将惊讶的合不拢嘴的少女唤醒，她又羞又怒的死死盯着洛恩，想要发火却又怕自己出声打破寂静会招来不祥。 “不是我的幻觉？”看到斯汀娜的表情，洛恩楞了一下。 “要死啊小声点！”斯汀娜压低嗓子，神色复杂的将视线从洛恩脸上移开，小心的看着周围诡异的整洁角斗场，“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又不是百科全书。”经历过梦魇梦境那种荒诞事情的洛恩，很快就接受了发生在二人身上的‘怪异’事件，他放下手上提溜着的斯汀娜，自顾自想要绕着角斗场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玄机，却被后者死死拉着衣角不许他乱作死。 “要死啊你！” “可是就这么站着也无法解决问题啊？我们还是快点找个出口然后去找那个深渊骑士拿宝藏，否则去迟了他人走了咋办？” “你和钱死一起算了！” 正文 第三七零章 永恒决斗场的银甲骑士 面对缓缓加速开始冲锋攻击二人的骑士，斯汀娜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说不应该找这个破宝藏！现在好了，你知道那些倒霉‘前辈’都是怎么死的了吧？”斯汀娜虽然嘴臭但是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她第一时间举枪瞄准冲锋骑士……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等等不太对劲……” 洛恩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少女扣动扳机，行动力异常‘活跃’的斯汀娜就与转瞬之间完成了攻击准备……短管散弹枪口之前瞬间展开一个有着复杂花纹的浮空法阵，并在眨眼间向前飘去并‘编织’出完整的长枪口。 真-短枪换炮 即使抑制法术灵能输出为10以下，但一位常年靠法术吃饭的7阶超凡的攻击依旧不容小觑，更何况是一个已经‘过时’的骑士？ “食大便啦，土老帽！” 只要敌人类型不是节肢昆虫，而她也不在黑暗中对敌的话，那么这位彪悍的金发暴龙便罕有畏惧……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无谋’的勇猛是值得称道的，只不过现在就属于小部分情况。 篆刻了洛恩独家‘铭文’的子弹，在法术刻印‘步枪’和斯汀娜特有增加法术威力的多重加持下，虽然射程有限，但是纯轮威力几乎不逊色与普通的88口径反坦克炮……但这自信一击，却被银甲骑士的骑枪轻易偏斜开。 那能将大象打飞的可怕动能，就好似不存在一样甚至未让他减慢冲锋速度……反而，洛恩还认为他因这次攻击而加速了不少！？ ‘我真是日了狗了！’盗贼二话不说一把揪住傻眼的斯汀娜后衣领随后遁入不远处石柱下的阴影中。 而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则被银甲骑士的铁骑无情踏平，坚固的大理石石板寸寸龟裂，高大的石柱也被秋风扫落叶般撞飞。 “…再开几枪。”从阴影内遁出的洛恩眯着眼睛，对斯汀娜下达了一个很‘蠢’的命令。 “你疯了！我的攻击对他无效，反而还会被他吸收能量加快冲锋的威力和速度，你这是资敌吗笨蛋！？” “别废话！”洛恩一巴掌打在少女的屁股上，无视她双目雾眼朦胧中略带杀气与某种奇怪情绪的诡异‘现象’，再次生硬的命令道：“这不是请求。” “你给我等着……”斯汀娜委屈的咬着下唇，再度如法炮制发动攻击。 再一次的大威力的步枪子弹被弹飞，而银甲骑士的冲锋速度再次不增反减印证了斯汀娜的推断。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死里逃生的少女后怕的看向他们原来躲藏的坚固石柱被轻易踏平，又气又急，“再这么下去石柱都被他毁掉后，我们就没掩体了啊！” “说的掩体本身有用一样……”洛恩嘴角微微翘起，“这次换我来，我们试验一下……” 又是几次有惊无险的远程交锋后，一个不算稳妥但值得一试的计划雏形渐渐在洛恩脑中形成。他再次扫了一眼骑士在决斗场上留下的马蹄印， “你没发现吗？这家伙每次冲锋看似势不可挡但都留有余力，一次，一次都没有撞到角斗场边缘的石壁。” “那又怎么样啊！？这除了说明他骑术高明意外，对我们算是什么好消息？”斯汀娜无语的看着‘迷之自信’的洛恩，忍不住打击他道：“不是我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的手枪射击虽然不会触发那家伙‘加速’的效果，但也几乎没法影响他的冲锋速度……而你刚也看到了，手枪子弹就算打到那家伙的盔甲上也会被弹开，除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划痕外什么根本没造成实质性伤害！” “不，还是有的。 “不然他为什么还要做格挡这种‘无用功’？” “…那是本能反应吧？” “我可不这么认为。”洛恩压了压老旧半高丝质礼帽的帽檐，随后提起斯汀娜，贴着她的耳朵将作战计划简略说出…… “这……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斯汀娜还想反驳，但洛恩却捂住了她的小嘴 “反对无效，你拒绝执行的话我就自己来。” “你……这是流氓行为！” “我是个盗贼。”洛恩坏坏一笑，“比流氓还要流氓的家伙。” 毫无感情的银甲骑士再度调转马头，他拉扯缰绳夹紧马腹，拍了拍自己的伙伴后，对那两个胆敢在神圣试炼场无视自己的小虫子再度发动冲锋……但可惜的是，这一次他们依旧利用阴影跑掉了。 不过他们的逃窜也就到此为止了，刚才那是整个角斗场内倒数第二根石柱。 下一次，他们将无处可逃。 两只虫子，只不过是他无意义悠长看守生涯中的一片浪花而已，虽然稍微掀起了一些涟漪让他第一次被迫破坏了部分角斗场，但那无所谓……他们的鲜血流尽时，这一切都会被修复的。 不过……令骑士不解的是，那个能穿梭阴影的小个子竟然主动站在石柱前方等待自己？至于他的那个更加矮小的同伴则在他发呆的空隙消失了？ 无所谓，先解决到一个再说。 势不可挡的冲锋再度袭来， 正文 第三七一章 凤凰使徒（上） 这卑鄙的攻击虽然被银甲骑士挡开，但同时他的冲锋速度也再度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近一半，再算上亲密坐骑被攻击的愤怒……他因永恒恒‘存在’而被削弱至无比脆弱的神经在经过此番挑衅后，已经无限接近与被扭曲愤怒所吞噬，燃烧。 唯有干掉这个烦人的小虫子，然后再用骑士剑慢慢折磨死那个更小的虫子，才能稍稍减轻他的痛苦。 ‘就是这样！’ 见到骑士速度不降反增的洛恩兴奋异常，甚至因此失了智似得高高跃起……这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骑士的马上高度，加上骑枪本身夸张的长度将近7公尺，别说洛恩只是个7阶盗贼，就算他晋升到6阶‘刺客’甚至5阶超凡，也不可能原地起跳避开这种攻击距离。 只有半神才有资格触及天空，这曾是这个世界的铁律…直到大卫王到来才将其打破，不过这个局限对于超凡者而言依旧有效。 即使骑士的表情被面甲遮蔽，一旁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的斯汀娜也似乎看到了那下面隐藏的讥诮与不屑……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强行制止洛恩疯狂的计划了，那家伙果然疯了！ 高速冲锋的骑士举起近5公尺长的骑枪，微微向后收敛后迅速刺出。 无匹的枪势甚至刺破音障发出了刺耳的尖鸣，没有任何普通生物能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抵挡这种攻击，即使是大象也绝对会被刺个对穿。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银甲骑士那恐怖的穿刺一击并未如他预期那样刺穿洛恩的胸口，期待中挥洒而下染红他盔甲鲜血更是未见其踪……洛恩反倒被这股巨力猛地击飞出二十多公尺高。 ------- 黑暗而又静谧空间中，这里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存在。 当然，这是在不算漂浮其中一直不知疲惫碎碎念的‘杰克’布偶 轰隆隆，猛然间传来的震动将杰克吓了一跳 “杰克！见鬼，发生什么了？ “这鬼地方还能地震！？ “……该死，洛恩那小子打算什么时候把大爷我召唤出去？ “小爷都快在这里逼疯了！” 杰克呲着软绵绵的布偶牙齿，纽扣般的小眼睛不停旋转 “女神在上……噢不对，我干嘛要向那些婊子祈祷？ “泰坦在上，只要让小爷我出去，就算舔那些娘们的屁股我也愿意！” ------ 亚顿先生赠与洛恩的神奇‘杰克纸’虽然能抵挡半神之下的攻击，即使挨一发大口径舰炮直射也不见得会完全坏掉，但是这并不意味血肉之躯的洛恩会无伤。骑士枪恐怖的动能即使大半被‘纸’吸收，但依旧有小部分会传到洛恩胸口。 不过这时就看出‘盗贼’的优势了，完美的平衡协调性令他无师自通的，在空中‘爱的魔力转转转’几圈后将相对恐怖的力道卸掉了大半，剩下小部分只是令他稍微气闷眩晕了片刻。 这种连微痛都算不上的打击，并未干扰洛恩打响指。 啪， 随后挡在骑士面前的柱子突然爆炸开来，飞扬的石粉遮蔽住了骑士的视野，恐怖的冲击波略微迟滞了他的速度……但是，石柱出乎骑士意料之外的消失令他失去了卸力的机会。没有悬念的，人马合一的银甲骑士如同一辆加速至极限的蒸汽列车头那样撞在了坚固的竞技场石壁上，扬起更大的烟尘。 而高高飞起的洛恩，这次并未像以前在橡树街13号三楼落下那样摔断腿，身手灵敏的盗贼轻松的一个翻滚将下坠力道卸去后，这才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被吓得几乎虚脱的斯汀娜比了个胜利的老土剪刀手。 “…笨蛋！”斯汀娜并不知道洛恩的底牌‘纸’，所以此刻既欣慰又对洛恩的隐瞒有些懊恼。 而烟尘之内，则出乎洛恩意料的传出阵阵不似人发出的压抑低吼。 难道那匹马没被撞死……而是骑士死了？ 噢嚯，还有这种好事？ 就在洛恩打算靠近一点用灵能视觉确认情况时，越加压抑悲戚的低吼渐渐变的尖锐。他皱着眉头用手捂住耳朵，但这股仿佛用锉刀折磨神经的痛苦却没有丝毫减缓，反而越加折磨…… 盗贼忍着剧痛退到捂耳挣扎斯汀娜旁边，从‘贪婪口袋’内取出几瓣玫瑰花瓣释放了一个‘静默屏障’，但却丝毫无法阻止那种折磨人的痛苦……它并不是如声波一样有型物质组成，而是直接袭击心智的特殊攻击。 长久经历梦魇梦境呓语折磨的洛恩暂时还能保持清醒，但是灵能消耗近半且从未经历过类似‘污染’的斯汀娜却不行了，在徒劳的捂耳无效后，她甚至开始用额头撞击地面企图缓解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随后她就被洛恩一记手刀打晕，但即使如此，她的四肢依旧难以自控的在抽搐。 ‘干！难道要被一匹马干掉？’ 这是最后出现在洛恩意识中的想法……随后，盗贼就被剧烈到神经几近错乱的剧痛，折磨的晕厥过去。 ………… 迷雾笼罩的简陋城邦，某间地下石室内 洛恩猛地睁开眼睛， 正文 第三七二章 凤凰使徒（下） “这种类似古塔曼语却又完全不同的语言，曾经一定流行过吧？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它突然消失了？那些历史学家都在干什么？难道他们都是只知道吃喝拉撒添屁股的卷毛狒狒？” 稍稍吐槽了一下后，洛恩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或许这些文字并没有消失……而是被隐藏了起来？它们本身就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以至于各大势力都对它的‘消失’持默认态度，任何研究它的学者也被抓博了起来？ “可谁有那种能量……” 自言自语的盗贼突然闭上嘴巴，随后缓缓舒了口气。 ‘我是笨蛋吗……能做到这种事的，也只有七神教会联合北大陆各国的王室了吧？他们把控住这种知识，就等于建立起了无形的，也是最坚固的「阶级壁垒」，彻底断绝任何外人晋升或威胁他们的可能……’ 如果心思再阴暗一点，那么不难联想到‘没有任何野超凡能踏入半神领域’与被‘垄断的语言’之间必然的因果关系。 这也就间接解释了七神正教对那些小教会所持的宽容态度了……不是他们大度，而是这些小喽喽更本没有任何威胁可言。那么，适当的允许无害的‘异端’存在，不就是最好的彰显自身包容美德的宣传吗？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种残酷的的事实，洛恩也没有丝毫改变这种‘不公’秩序的打算。他对自己的能力有准确的认知……他可不想那些大佬一样有着所谓的远见，那么作为一条咸鱼还是安分守己的去复活艾文好了，别涉足那些军国大事的好。 吃了没文化的亏只能发呆的洛恩，不知不觉间发现周围的一切迅速改变了 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熟悉的工位内，那正是自己还未成为守夜人之前所供职的外贸公司。 “搞什么？”摸不到头脑的洛恩刚准备起来，就看到了自己那个黑心老板正在对某个新人训话。 就在他准备离开这里继续前往‘下一幕’时，他看到了一个捧着本厚厚‘字典’书写的男人，工作可用不到这东西……而他那位吝啬的前老板却对此视而不见，这就有意思了。 他看了眼旁边的日历，3月2日…那时自己还在医院像只死鱼一样躺着。 “或许是他的某个亲戚？”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洛恩仗着这是投射过去的幻境，自己不是‘真实的’不可能被发现，有恃无恐的靠了过去。 随后，他就看清了那个男人在书写的内容。 被观察人：洛恩惠灵顿（目前已知存活的凤凰使徒） 总览：目标为特殊‘梦魇魔灵’体质，免疫梦境幻觉，需保持距离克制观察。 注意事项： 1目标在‘命运钟摆’中改变了时间线，使得原本应该死于白狼杰洛特之手的卡兹克夫妇侥幸存活，间接提前了罗平和凯特的死亡时间；同时目标延后了艾文的死亡时间，间接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未被维克托污染同化，凤凰使徒存活过一阶段，继续观察风险较高）。 2目标正在观察你…… 手持钢笔的书写人突然停住，抬头，看向眼睛睁大一脸不可思议见鬼表情的洛恩，他略带困惑：“你不存在于这个时间段的这里，但你又确实的在观察我，为什么？” 没等洛恩僵硬的思维稍有活跃，他就再次自言自语起来， “来自未来的活死人之岛？那里还真是麻烦……” 书写人说到这，略带遗憾的将写有洛恩信息的书页从堪比搬砖厚度的‘字典’上撕掉，“没法继续观察你这个有意思的家伙，还真是可惜……” 视线模糊，幻境被迫提前结束。 洛恩猛地睁开双眼从满是碎石的竞技场爬起，没时间去回忆刚才那个幻境中发生的事情真假……银甲骑士方向扬起的尘土散去，他牙疼的看到了那位令自己棘手无比的银甲骑士并未死去，却而代之的是骑士失去头颅停止生命活动的伙伴。 那是陪伴他征战，参加试炼，在难以计数的孤独岁月中唯一给他心灵慰藉的挚友。 战马撞破的竞技场石壁外围是扭曲无光仿佛连光都会吞噬的虚空，战马尸体的脖颈处平滑的切口就是最好的佐证……这让洛恩既庆幸又胆寒，倘若当时他耍小聪明想要炸开墙壁跑路，恐怕现在被逼到死角的就是自己和斯汀娜了吧？ 正文 第三七三章 糟糕的一天 洛恩感觉自己浑身都暖洋洋的充满力量，之前的不安与紧张也随着渐渐浓郁的战斗渴望而被抛开。 铛！ 两把长剑在飞溅起的火化散开前便一触即退，剑手之间的试探与交锋外行很难看出门道……洛恩这个才入门的菜鸟也差不多，他只知道对手很强，自己即使开启凤凰形态并将‘夜歌’改为双手持握刚才也几乎拿不稳剑，可见银甲骑士的力量与技巧都是碾压洛恩……也得亏‘夜歌’不是普通长剑，否则大概率因为剑手的技艺被绝对压制而导致崩裂了。 刚不过怎么办？跑！ 跑不了怎么办？狗！ 洛恩深谙这套放到任何情况下都好用的‘战术’，毕竟比起轰轰烈烈像个剑豪一样战死，他宁愿赢的难看被人唾弃，毕竟命和钱更重要嘛！呃……等等，好像混进去了一些相对正常价值观来说奇怪的东西？ 盗贼没给骑士继续对砍拼剑术的机会，连垫步带驴打滚非常难看却安全实用的脱离了银甲骑士的攻击范围……而对手显然没料到这个前一刻还敢疯狂接自己一骑枪的家伙为什么突然怂了，长久的紧固与一成不变的‘生活’早就将他的随机应变能力腐蚀干净，仅剩那些刻印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 砰砰砰！ 拉开距离后洛恩二话不说掏出银色左轮对着骑士面甲观察口，胸甲与脖颈锁甲缝隙，护裆与大腿根连接口，以及手甲关节连续射出全部穿甲猎魔弹……没料到这卑鄙一击的骑士本能的挥剑格挡下打向他脖子的子弹，至于剩下的猎魔弹则被锁甲拦住，只镶嵌进去小半弹头。 “bbb！！！” 银甲骑士愤怒的嘟囔了一句洛恩听不懂的语言后，取出背后的圆盾护住脖子，继续怒骂着冲向洛恩……大意应该是：你个没有骑士精神的阴险小人一类的吧？ “沙雕，老子又听不懂，你骂个锤子！” 洛恩收剑扭头就跑，还不忘向后随手留一根缘分雷管……但缘分这东西在实力面前就显得很无力。银甲骑士精湛的能挡下子弹的剑速，面对这样慢悠悠的投掷物当然不在话下，随手一剑就将洛恩的缘分雷在爆炸签切成碎片，只剩下一些弥散在地面上的火药粉。 被银甲骑士恐怖剑术吓到的洛恩差点被一块小石头绊倒，好在反应迅速狗爬几步才没吃灰。 这一幕落在银甲骑士眼中，非但没有让他得意反而愈加愤怒，自己的战马竟然被这种货色弄死了？这对于经历了无数折磨与考验后才能胜任深渊守护骑士的他来说，无异于得道高僧被姨妈血泼了一身，羞辱意义远大于伤害。 “撒！！！” 这句洛恩听懂了，99是‘去死’的意思。 ------------ 洛恩在活死人之岛上和银甲骑士愉快追逐时，大陆北方的银轮港湾， 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如同一具死尸般躺在某个暗巷内的西斯莱菲尼克斯，嘴里碎碎念的都是三个字。 “不可能。” “这个傻逼不会死了吧？”一位身材高大凶神恶煞的壮汉抬脚踢了踢西斯，确认这个倒霉鬼还活着后稍微安心，毕竟银轮港湾那些闲的没事的鬼侦探们最喜欢的就是破解这些‘无害谋杀案’。 至于攒足声望后则立刻弃如敝履……但那不重要，自然会有另一批业内新人继续拾起这些柴薪。所以总的来说银轮港湾虽然有着所有大都市‘混乱’的通病，但治安方面却出人意料的好。 “快走吧，刚才我看到几个家伙对这里指指点点的。”暗巷口防风的另一个矮子不断催促自己的同伴，“80分钱做到这份上就不错了，你难道还真当自己是黑社会？” “你懂什么！？俺这是专业，是敬业！干一行，‘耐’一行！”壮汉显然不是银轮港湾本地人，带着一口北方特色的典型口音。 “对对对，快走吧老弟！” 这两个流氓兄弟是西斯的老板花了不到1金镑请来的打手，至于为什么那个大腹便便肥到流油的葛朗台宁可花更多的钱整治自己手下最赚钱的‘员工’，也不肯将西斯的工资补齐，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如果开了这个先河的话，那么他以后岂不是得按时给这些靠杂耍卖丑的垃圾们按时支付薪水？那他岂不是变相亏了一大笔利息？ 放风的矮子见自己同伙拔出小刀以为自己兄弟失心疯了，赶紧劝到：“干嘛！？你要杀人？？” “俺又不傻！”壮汉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这家伙不是干小丑的吗？我就给他脸上来几刀，省得他以后还得再化妆……顺便用他这张烂脸给咱哥俩做做宣传，多接点活早点出名，对吧？” “好像在理。”脑子同样不好的矮子挠挠头，“下刀小心点可别闹出大事，否则咱两就要被那些铜帽子撵到伦萨那个穷地方去了……” 如果西斯像其他小丑一样混混日子，而没有那所谓的远大志向的话；如果西斯在银轮港湾有根底，不是一个北漂浮萍的话；如果西斯不是因为努力才能被其他小丑公司看中，如果他被挖墙脚以后立即离开这个黑公司而不是傻乎乎的去和老板讨薪外加告别的话，如果……那他就不会在离开公司后被人敲闷棍了。 但现实往往比小说还残酷操蛋百倍，可怜的小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以没有那么多如果。 西斯完了， 正文 第三七四章 夜空下寂寞的歌谣 银甲骑士当然听不懂伦萨语，即使他懂也多半会把洛恩当成一个大卫王语录中毒的傻缺，所以他干脆的将长剑高举至头顶摆出一个看似最普通，学剑新人第一个需要掌握的‘晴空霹雳’进攻架势……但洛恩知道，接下来才是二人真正分胜负的时候。 剑术中真正的杀招就是这些简单而实用的架势，而决定招式威力的就是剑士的力量与速度……那种剑光闪烁飞檐走壁是属于神仙打架的级别，不适用于这个世界。 如果挡下这一剑，洛恩就能把这个铁罐头顺手迁入自己在‘逃跑’途中布置的陷阱阵，然后一环扣一环的阴死他。 挡不下这一剑的话，那就喜闻乐见完结撒花呗。 “实力，最终还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要素啊……” 洛恩郑重的将‘夜歌’架起，剑尖稍稍下垂与眉心和老旧半高丝质礼帽边沿齐平，这是夏尔骑士唯一‘认可’洛恩的防守架势；他将心中杂念剥离至分心凝神的‘第二人格【1】’，高度集中的神经能保证他不会轻易陷入之前那种幻境中；他微调呼吸将剑尖每次的上下浮动与心脏律动齐平，协调每块肌肉，随时可以将全身力量爆发于剑刃上任意一点……至于灵能则被洛恩收束了起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那就鬼才知道了。 随后，没有任何花里的变招或谨慎的试探，银甲骑士沉重的宽刃剑如闪电般劈向洛恩，誓要将这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斩于剑下。 机会转瞬即逝， 汇聚全部力量并将体内‘气’汇聚与一点，洛恩无视银甲骑士的进攻，以换命的架势提剑刺向银甲骑士盔甲最为薄弱的颈间活动锁甲，如果刺中了，银甲骑士必然非死即伤……可怕死又吝啬的盗贼能有这种‘狂战士’般的换命觉悟吗？ 怎么可能啊！用屁股想都知道洛恩在耍小聪明！ 银甲骑士在劈砍即将命中洛恩，将他一分为二的一瞬间……僵硬的变攻为守。按理说这种被变相幽禁了无数年的守护者没理由继续延长自己的痛苦，更何况他唯一的亲密伙伴，最值得依靠的挚友---他的战马正式被洛恩害死的呢？他更没有理由退缩了！ 但洛恩在之前试探进攻时就发现，自己的子弹明明没有威力对武装到牙齿的银甲骑士产生致命威胁，但只要他射击或攻击他的弱点---比如脖颈或面甲缝隙，那么银甲骑士必然会收剑防守……而且是动作极其僵硬，就像是被迫做出来的一样。 如此不和谐的动作，再结合对方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语言以及洛恩本身的大胆脑洞，这才构成了这个大胆的猜想……于是乎，在一系列试探后洛恩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这才有了刚才那看似搏命实则请君入瓮的一剑……至于洛恩收束的灵能，当然是随时准备跑路用的，真是鬼都猜不到的奇妙反差表现。 再看银甲骑士，他被刻印在骨子里的‘生存戒律’不仅让他无法在这该死的无尽等待中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还让他在关键战斗中被迫偏转剑锋改攻为守，痛失以自己重伤换取敌人小命的大好机会。 高手过招胜败只在一念一线间， 抓住银甲骑士陷入被动的瞬间，洛恩不再遮遮掩掩。他猛地扭动腰部将还未泄去的力劲强行提起，随后瞬间消失在银甲骑士面前---洛恩背后竞技场石壁上，看台上的篝火盆很‘巧’的将骑士的影子勾勒出……如果之前这些石柱没有被骑士自己摧毁的话，恐怕骑士身下少量的影子根本不够洛恩瞬移。 在银甲骑士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变之前，洛恩重重的一脚踹到骑士背后将其踹入自己早就布置好的‘雷场’中。 啪， 伴随响指而来的，是被‘薄石片’包裹起来的，隐藏成普通石块的雷管；它们是被洛恩在跑路过程中用‘惊喜表演’将石块重组并包裹雷管而制作出的。。 至于如何搬运到竞技场的一角并不引起银甲骑士注意的？这就稍微需要考验洛恩的演技了。他在每个伪装石块内潜入一块刀刃碎片，随后盗贼就在银甲骑士劈砍极限距离左右横跳花样作死即可，只要保证在敌人剑刃落下的一瞬间翻滚闪避开，随后往飞溅的石块群内‘加点料’，将这些特质的‘石头’用‘灵能刀刃’控制飞向预定雷场即可……以上过程重复几次，那么一个死亡陷阱就做好了。 所以说做人…啊不对，是做超凡者不要拘泥于固定能力，漫天飞舞的刀扇固然很酷炫，但稍微换个用法不一样很酷炫吗？好吧…洛恩就是个弱鸡老阴逼，但面对这种以他本身攻击力根本无法击破防御的强敌时，能咋办吗？ 只不过银甲骑士防御非常恐怖，那身邪门的盔甲似乎有点门道…… 如果把每块石头里的雷管换成雷管束的话洛恩还有点信心……但他估计银甲骑士就不会上当了，毕竟他只是脑子有点问题又不是瞎子，巴掌大的石块或许能蒙混过关，但要是脑壳大的石头莫名其妙聚了一堆，就算是星际玩家也不至于瞎到会忽视吧？ 正文 第三七五章 生死之隙 就在洛恩一位那个骑士八成已经化成灰烬的时候，他身后的地板突然松动了一下……随后，在盗贼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形状扭曲烂疮与尖牙的‘肉球’闪电咬向洛恩毫无防备的后劲，在他本能的想要翻滚并使用‘谢幕礼仪’跑路时，‘肉球’发出刺耳的精神尖啸将盗贼瘫痪，并瞬间将他再度拉入一个幻境中……眼看双目渐渐失去焦距毫无抵抗之力的盗贼就要被那个肉球咬碎脖颈变成无意义的碎肉时，淡金色的奥术光辉瞬间闪起，后发先至的猎魔弹将肉球打爆。 烟尘完全落去，露出银甲骑士的‘真容’。 这个难以描述其存在形式的可怕敌人倒在地上，尸体不正常异变的长脖子深入竞技场石板地面之下。 不知该用可悲还是敬佩去描述的敌人，即使在最后时刻濒临崩溃失控时他任旧无法摆脱自己‘守门’的职责……这些石板内究竟隐藏了什么，才能让他们如此死心塌地的献出自己的灵魂？ “好险……”斯汀娜揉着头痛欲裂的小脑袋，撑着墙壁站起。 刚才要不是洛恩那一顿爆炸正巧将体重很轻的少女掀飞，要不是她正巧被痛醒的话，恐怕喜欢取巧的盗贼就真的要被阴死了……所以说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低序列的超凡者的局限性总有没法用智慧来完美弥补的时候。 而随着银甲骑士的尸体慢慢萎缩坍塌，他身上的那副洛恩垂涎无比的盔甲也慢慢风化生锈，最后只剩下了一双锈迹斑斑的护手。 “这要是让那个小气鬼知道的话，恐怕会心疼死了吧？”即使依旧头疼，但想到洛恩可能的表情，斯汀娜瞬间感觉浑身舒爽就像炎炎夏日吃了根盐水棒冰一样满意，头也不疼了手脚也不酸了：“嘿……到时我可要好好戏弄一下这个嘴臭的家伙！” 但还没等金发矮个小短腿高兴，原本无中生有从地上破土而出的石质竞技场开始龟裂颤动，驱散黑暗的火盆也变得明亮不定似乎随时可能熄灭……而在竞技场之外，与无尽黑暗中徘徊围拢此地的‘怪异’存在也跃跃欲试，只等墙壁坍塌就会蜂拥而入吞噬一切敢于挑衅黑夜深渊的活物。 被‘注目’的斯汀娜打了个冷颤，赶紧背上依旧晕厥的洛恩，随手抄起银甲骑士的手甲并将‘掉落’的骸骨碎片随意抓了一把装到手套里面后，也不再仔细检查还有没有其他掉落物，不停默念着双子月神的尊号来极力忍耐对黑暗的恐惧，快速迈着小步子消失在即将坍塌的角斗场出口。 ‘您是黑夜，宁静与神秘的最高主宰，是海洋与秩序的掌控者，是长眠者的守护神，是指引我们对抗疯狂的伟大存在……请您赐福于我……呜，动不了了！’随着身后角斗场完全坍塌，黑暗将火盆内尚存的余烬完全吞噬后，斯汀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几乎瘫倒在泥泞的沼泽内。 也亏她运气不错摸黑撞到了一颗枯树旁边，否则她就要和依旧昏死的洛恩一起在泥沼地里过夜了。 ‘该死的洛恩快醒醒啊！’ 可少女也只敢在心中呐喊……远处角斗场废墟内传来的令她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与令人精神恍惚的嘶哑低吼，令她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何况出声叫醒洛恩？ 她只能一边默默祈祷一边稍稍靠向洛恩让后者‘抱’住他……这是因为洛恩体质较好，新陈代谢速度比同阶超凡者高很多，即使晕过去体温也和正常人差不多能够稍微温暖一下少女，勉强算是个暖宝宝。否则在这种超凡者全能力被抑制的活死人之岛上，外加夜黑风高的冰冷夜晚，斯汀娜在惊吓和外部环境的刺激下难免会生病，到时洛恩醒来以后还得额外照顾病号，两人的战力会打折很多。 昏迷中的洛恩也不好过……虽然短腿金发小暴龙不知道盗贼正在经历什么，但从他偶尔的，肢体不安的抽搐中，也知道这家伙大概率做噩梦了。 ‘这个笨蛋竟然在最后时刻被大意偷袭了……等他醒来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成功找到转移注意力方向的斯汀娜顿时感觉不那么害怕了，她一边意淫着之后怎么嘲讽这个牙尖嘴利的盗贼，一边拉紧洛恩因‘噩梦’而渐渐有些冰凉的手，试图稍微温暖这个嘴臭的家伙。 哗啦啦…… 当洛恩缓缓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白花花的一片……海浪，并不是其他什么诱人的东西，真是可惜。 ‘这地方干脆别叫活死人之岛，改叫幻境岛好了。’显然洛恩对于一天内连续好几次被拉入幻境有些无语，以至于‘习惯’了这种幻境的盗贼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自己再次的处境，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迷茫好久。 ‘在这么下去，我要么彻底免疫这种烦人的能力，要么彻底模糊真实世界与幻境的界限而被逼疯……’ 正文 第三七六章 死亡巨鲸 喜爱各种游戏和动漫的洛恩自认为自己的‘脑洞’是这个时机里最大的，即使那位比他早两百年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大卫王’也不一定比得过他，毕竟那家伙除了记忆力卓越抄袭了很多经典作品外，有关动漫游戏一类的泛生品数量和种类都只能说是平平……基于以上信息，再加上大卫王最为人津津乐道的风流历史，不难推测出这家伙穿越之前一定是个把妹大师，这些‘宽泛’的知识都是为了服务他下半身而去掌握的。 莫名的，洛恩想起了自己那位死党---刘彻，说实话，如果不是理智在线，洛恩甚至要以为那个大卫王就是自己的死党……毕竟单从性格上来说，他们简直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以上这些脑洞，在洛恩登上碎石崖的瞬间全部消失，因为他看到了荒诞到令自己怀疑‘超凡生’的一幕； 生与死的界限被深渊剥离， 生者混乱而疯狂，死者迷茫并徘徊。 黑潮渐进，篡位者却于云端窃取本源，无视混乱。 待泰坦归位时搁浅必将终结， 我等也将迎来新生与救赎。 以上这段完全打破《创世纪》所构建‘七正神’权威的记述被记录在一只体型巨大的腐败鲸鱼腹部……此时，祂正发出令洛恩灵魂战栗近乎冻结的低沉悲鸣，缓缓从盗贼上方近万公尺的高空中飞过。 如果说鲸鱼会飞这种事放到超凡侧还勉强能解释的话，那么无论如何洛恩也没法理解一只‘死’掉的鲸鱼还能在高空中翱翔……至于后者腹部那种洛恩明显能读懂，但却根本不认识的奇异‘文字’，比起这只庞然大物带给他的震撼就显得那么不值一提了。 ‘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可怕的灵能波动……如果再近一点，我恐怕瞬间就会瞬间被同化吧？’洛恩心有余悸的松开捂住嘴巴的手，他有从书中了解过高阶尤其是半神阶以上超凡者的灵能具有‘同化’低阶超凡意志甚至污染普通人肉体的‘副作用’。 而之间自己见过的半神都是友善的，他自然没有体会过那种被‘辐射’的危险……但今天不同，那只鲸鱼和洛恩非亲非故。 洛恩只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似乎都诞生出了一种细微的自我独立思想……还好当他调动灵能并加强凤凰形态后，这种负面状态很快消失。 ‘这么真实的体验，是幻境能带来的？’洛恩不免如此想到，‘还是说我其实进入的是那只恐怖死亡巨鲸的梦境……或者是灵魂进入某个危险地方？’ 活死人之岛，真是个充满谜团而又致命危险的地方……看来想活着完成任务，需要的不仅是实力和智力，更重要的还得看运气……这正是洛恩最缺乏的。 ‘这只死亡巨鲸腹部的文字，但看文风的话十有八九是《死海冥书》中缺少的一段’ 洛恩迅速在文献库内检索一番，很快找到了关于他们掌握的禁忌之书《死海冥书》的部分桥段……有趣的是洛恩所知《死海冥书》中大部分内容都是有关于‘死神’归来重塑世界的内容，或者说这是那些灰烬教团的邪教徒故意放出的内容，而有关于‘泰坦’的内容这些灰烬教团的家伙是只字未提，就连姊妹会内部对这个罕见名词也是三缄其口。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泰坦…巨人？’洛恩楞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的再次冒险看向死亡巨鲸，看向祂腹部明显是后天‘刻’上去的奇异文字，‘很多神话里都有巨人创世的传说……难道艾兰蒂斯世界也一样，所谓的七神是泰坦离去后的篡位者？’ 这个危险念头才一产生，就吓得洛恩差点一个趔趄跌在乱石堆上的尖锐石块上，还好他及时撑住身体，否则即使在‘幻境’中被的体验也绝对足以令他铭记。 “不不不……女神保佑，我只是被邪魔影响了而已，绝对没有这种亵渎念头！”洛恩如此低语着，再度抬头悄悄瞥了死亡巨鲸一眼，确认自己将那些奇异文字记录下来后才猫着腰脚步轻盈的溜下石山，继续向前方那个海滩走去。 ‘姑且将这段文字划入《死海冥书》之内好了，分类目录的话…嗯，就单独建立一个「泰坦传记」好了，正好呼应「列王传」……’一边低调猫腰赶路生怕自己引起死亡巨鲸注意力的洛恩，突然发现了一个他以前一直忽视的盲点‘等等…为什么灰烬教团的邪教徒要把他们尊崇的死神列为「王」，而不是改名为「真神传记」？是他们全员脑子秀逗了，还是有无法言明的苦衷？’ 盗贼可不认为这些连七神都敢亵渎的家伙们会心存敬畏，所以他越发的好奇这些邪教徒的心理……如果任由他继续研究下去，或许教会能在日后多出一个邪教徒犯罪心理血大师。 正文 第三七七章 搁浅海滩 这位突然出现在洛恩面前的幽灵，外貌几乎和敲西斯搬砖的那位‘想在银轮港湾树立威望的职业杀手’如出一辙…… ‘这里也有？’ 短时间内，一位又一位面无表情的‘幽灵’莫名其妙出现在洛恩附近……他们有的脚踝深埋在泥土内，有的则几乎贴地‘漂浮’在沙地上……仿佛他们本就在那里，而洛恩才是莫名其妙的闯入者一般。 如果这些陌生人只是给洛恩带来些许精神上微不足道的冲击的话，那么随着盗贼一步步靠近海滩，视野逐渐‘清晰’，越来越多的‘幽灵’出现在视线中时……几个熟悉的面容，差点让这位猩红血月试炼者惊呼出声。 贝朗，瘦子 这两人是洛恩第一次以‘先锋’身份执行任务时花钱雇佣的两个‘淘金者’，后来他们都死于黑死疫……那是多久前的事了？3，4个月前吧……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足以让洛恩记得当初自己警示自我的底线之言：可肆意妄为，但不伤良，不欺善。 而随着脚步渐近海岸线，更多洛恩曾经见过的生者，现在沦为死者的‘幽灵’陆续出现在他视野中。 ‘都是与我有关的人？而且是按死亡的先后顺序排列的，那么……’这个大胆的想法才生出，洛恩就几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队长……你也在这里吧？你在等我吗！？’ 飞蛾扑火， 很多人都不理解蛾子为什么这么蠢。 洛恩曾经也是这样的，但现在他理解了。 即使知道越往那‘呼唤’着自己的诡异海岸线靠近，他本身就会越加危险……但是，他就是没法忍住这种冲动……即使只能见一面，说一句话也好啊！ 灵巧疾奔的盗贼如游鱼般在越来越密集的‘死人堆’里穿梭，纵使引起这些亡者贪婪的注视，他也不想就此放慢脚步或转身离开……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犯蠢’但依旧前行。 为了救下子女奋不顾身的父母如此， 为了人质安危挺身而出的警察如此， 为了国家存亡逆流而上的白衣天使亦是如此， 而现在，轮到吝啬怕死的‘盗贼’洛恩了……他是忘了自己还有很多伦萨朗没用完吗？不，他记得，只是有些东西比生命和金币更重要， ‘它’叫做家，称为队友，实为亲人。 但令洛恩窒息的是……他并未如愿以偿的见到一脸坏笑拿着烟斗的队长，也没有见到刻薄的噘着嘴的凯特小姐亦或总是笑容温暖的罗平大夫……他看到了一个令心脏完全停跳，令他浑身因恐惧而无法发声，更无法动弹。 那是穿着一身自己送她的白色轻纱，带着宽边洋帽的， 盗贼日思夜想的爱人，艾文露碟 他的阳光，他的一切。 ‘不不不不不！！！！！’洛恩感觉自己的胸口都被冻结了，‘艾文怎么可能在这里！？怎么可能！？！’ 难道奈瑟斯阁下保留灵魂的法术失败了？ 难道连亚顿先生也看走眼了？ ‘不不不，这不可能！！！’ 巨大的悲伤战胜了恐惧，洛恩极力迈开脚步想要抓向艾文近在咫尺的手掌……即使这会给他带来不可逆的伤害也无所谓，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能救到爱人，也值得一试！ 活人的想法，亡者无法理解，但却不代表那是被允许的。 天空中，原本安逸并无序徘徊的死亡巨鲸突然发出悲鸣，随后有近百公尺直径的灰色巨瞳瞬间锁定了这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活人。 祂低吼着，加速转向冲向洛恩。 洛恩的皮肤开始溃烂， 顽强而又固执的意识在绝对压制力量面前不断模糊， 但他依旧未放弃努力……随后，这个失了智的蠢货就被身后突然伸出的，洁白或者说接近惨白的手臂抓住。 一只，两只，三只… 一百只，两百只，三百只， 完全由相同惨白手臂组成的‘巨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毫无抵抗之力的盗贼‘捆住’，并与眨眼间将他强行拖离此地，消失在搁浅死者的不祥海滩之上。 呜！！！ 死亡巨鲸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 祂在搁浅海滩上徘徊了许久，直到数只侧鳍因为腐蚀伤害而从躯干掉落，跌入黑色的海洋内后，才缓缓再度悲鸣着游离。 巨大的几乎等同于小山的侧鳍，并未在海面中掀起丝毫涟漪。 就像那是吞噬一切的，包容一切，既是死亡的终点，又是孕育生命起点的‘元初之海’ 在一切归于平静后， 只露出背影的艾文，捏着宽边洋帽的手稍稍动了一下。 但可惜洛恩并未看到，他再次睁开双眼时早已错过了短暂的晨曦，照样已从地平线升起并缓缓消失在终年笼罩活死人之岛的云层内…而斯汀娜则坐在自己对面，抱着双腿看着营火发呆。 在看到洛恩醒来时，她呼吸稍显急促有些…心慌？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三七八章 黑王子（上）求推荐票 洛恩曾经拥有爱人和家人，后来他失去了爱人……然后为了报仇，为了保护家人，他将弟弟妹妹送走。他离开了瑞安多，离开了熟悉自己的城市和仅存的队友，踏上了一条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成功的荆棘之路。 所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渐渐变得邋遢，即使以前听说过他的人也会以为这是那悲惨遭遇改变了这个可怜的守夜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却不止如此。 洛恩利用自己一心二用的‘天赋’将悲伤玻璃，全部分到平时不需要思考的‘辅人格’身上……他认为这并没有问题，毕竟平时在梦魇梦境时他也是一边练剑一边看书的，现在只不过换成了自己做事，而另一个‘副人格’则默默承受痛苦。 很快，尝到‘甜头’的洛恩就习惯了将痛苦搁置，以更好地以完美状态应对周围的一切……这种模式持续了近一个月，直到今天洛恩的主人格被拉入搁浅海滩内，而自身和斯汀娜的安危因为后者濒临崩溃而陷入危机时，副人格终于排上了用场。 一个被迫被塞垃圾，承受一切负面情绪的人……你指望他能做什么好事？ ‘洛恩’也确实是如此做的， 他粗暴的用力捂住斯汀娜的嘴巴防止这个蠢女人叫出声，随后用胳膊扼住后者的硕大的脑袋直接将她楞拽起来，丝毫没考虑少女的感受……直到后者因为鼻子一起被捂住，又因对黑暗的畏惧，以及害怕气场完全改变浑身散发出冰冷杀意的洛恩将她就这么丢掉，导致被‘震慑’的少女完全用不出力而窒息昏迷后，‘洛恩’才发现了这个小失误。 ‘唔……真是个没用的蠢货，都不知道提醒一下我吗？’他完全忘了少女刚才拍打他手臂的动作，索性放开捂住这个拖油瓶嘴巴的手，将后者像货物一样扛起来……凭借着常年使用灵能视觉锻炼出的优秀视觉，‘洛恩’勉强能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分辨出地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附近一座小山丘。 ‘这样就可以了吧？’ 来到山丘顶部找了一个适合建立营地的避风凹陷地后，‘洛恩’随意的将斯汀娜丢在地上，独自坐在一颗膝盖高的石头上面，看着东方发呆。 ‘太阳快点升起来吧……至少那样，我就不用清醒着承受痛苦了。’想到这里，他莫名自嘲的咧起嘴，‘明明日出后我就会再度陷入沉睡失去自我……竟然如此期盼混沌的人？我果疯了吧？’ …… 迷雾海彼端，银轮港湾， 躺在暗巷内如同一条死狗的西斯莱（i）菲尼克斯却在期待日落。 这糟糕的一天让他精疲力竭，他渴望在无光的黑暗中静静舔舐伤口……否则，西斯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对现在的西斯来说却是无比的奢望。 “西斯……你在害怕什么？” 嘶哑的，低沉的，诱人堕落的呓语来自于一把在柄尾镶嵌着红宝石的蛇形刀刃匕首。 “住口！” 西斯飞起一脚，徒劳的将匕首从身旁踢飞……可当他移开视线时，那把本应消失的匕首又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试过摆脱这个可怕的‘恶魔’，但无论他是抓起匕首将其投出窗外，还是丢入楼下的垃圾箱内锁住铁门，甚至将匕首丢入下水道内，但只要他的视线离开被丢开的匕首，那么下一秒，它就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即使他逃离了自己的住处，逃到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处的小巷内…那被诅咒的，该死的蛇形匕首依旧如同很早之前就被放置在自己面前一样，静静的和西斯一起并列躺在阴暗灰冷的巷子内。 “走开，恶魔！走开！！！” 西斯抱着头发出绝望的尖叫，但是那从巷口路过的行人却未有丝毫反应……仿佛他已被这个世界所抛弃，隔绝。 “没用的……从你杀掉那两个斯坎迪亚人开始，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闭嘴！闭嘴！闭嘴啊！！！”西斯瞳孔极速缩小，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瞳瞬间变成只有针尖大小的，极度惊恐逃避，否定自己罪行的崩溃状态，“都是你！都是你做的！和我无关！！！” “你说对了一小半。”蛇形匕首停止了一成不变的低沉的呓语，但这并未让西斯稍有放松，反而让他更加紧张了……果然，随后它就说出了西斯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但是你不能否认……当冰冷利刃撕开他们的喉咙，当灼热鲜血喷涌在你的脸上，当无法言喻的力量充盈你的四肢时，你很享受那种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那是你一直在追求的梦想，不是吗？” “不……不对，是你诱惑我的……” 这种话也就骗骗自己……雪崩中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屠杀中也没有任何一个刽子手是可以被洗白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西斯是个恶徒或罪犯，任何人在遭到相同的压迫与生命威胁时，都会毫不犹豫的动用一切手段反击……如果换成现在的洛恩，可能这几个流氓在稍微流露出恶意的时候，早已经被盗贼抛尸小巷了。 正文 第三七九章 觉醒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老板，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可怜的小丑事到如今依旧坚持认为他的老板是个好人。 所以天真的西斯，末路早已注定。 ------------ “咳咳，咳咳……”斯汀娜咳嗽着从泥地里撑起身体，她后怕的捂着脖子试图远离危险的‘洛恩’，但随即才反应过来周遭就是荒芜漆黑的旷野时……她就停住屁股的扭动，既想要靠近‘洛恩’寻求安全感，但又害怕这个性情大变的同伴伤害到她。 好在黎明将近，天际线处晨曦虽未升起，但薄薄的曙光透过雾气缓缓点亮了天边，总算让她有了一些安全感。 ‘这个距离应该可以了……’在扭捏的稍稍靠近‘洛恩’至一公尺后，少女停下了一切动作，害怕的抱着膝盖将额头紧紧贴在上面，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如果她的胆子能再大一点，或许就会发现‘洛恩’此时眼眸是诡异的全黑……或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曲折的故事了。 几分钟后， “天快亮了。” ‘洛恩’突然的发言吓得斯汀娜几乎跳起来，她原本放松的脖颈瞬间变得僵硬，稍稍想要抬起的头颅就像遇到雄鹰的出窝鼹鼠一样闪电般再次收回，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洛恩’突然觉得这很有趣，他虽然在客观上讲有着洛恩的一切记忆和技能，但是性格却因为一个月的‘幽静’而变得天差地别……糟糕的一天都能改变一个善良的艺术家，更何况本就不是善茬的洛恩本人呢？ 但同理，这样极端情绪下诞生出的人格也更容易感受到满足与快乐。 如果是洛恩的话他多办只会恶趣味的嘲讽一句，然后就作为队友稍微公式化的关心一下吧……但‘洛恩’却不同， “你那么害怕我吗？”玩性大起的‘洛恩’慢慢接近斯汀娜，看着这个金发短腿的小矮子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莫名有了一种特殊的……呃，满足感？这算是什么，和洛恩相反的抖s？ “不……不要过来…” 斯汀娜反抗的语气软绵无力， “呵……”而‘洛恩’则病态的兴奋了起来，再结合斯汀娜以前那副高冷女王气场……巨大的反差让‘洛恩’难以自抑的产生了一种破坏欲……还好他现在还有理智，暂时还能抑制这种罪恶冲动。 但如果继续这么被‘塞垃圾’下去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不能付诸身体行动，不代表‘洛恩’不会收一些利息。 他看了眼即将刺破黑暗照亮这片诅咒之地的黎明，遗憾的砸吧了下嘴巴，真可惜时间不多了……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他因为斯汀娜而开始喜欢上这个真实的世界了…即使要忍受痛苦折磨。 “你看…”‘洛恩’用满是诱惑意味的声音低语，“我没有影子。” “我不看我不看！”斯汀娜紧紧捂住耳朵，死死闭住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听我不听！”她就像一个被大孩子恶作剧捉弄的瘦小孩一样，做着无谓的抵抗。 “因为……我就是影子啊。”‘洛恩’自嘲的勾起嘴角，随着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那是自己即将回到那个无光无物的牢笼前兆……虽然那样他的痛苦会减轻一点，但是…留在这里戏弄这个小女人是真的很享受的。 可惜，他没有什么选择 影子，注定只能活在黑夜之中。 “真可惜。”‘洛恩’恶趣味的在斯汀娜耳边吹了口气，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后躺回原地，指着堆好木柴但未被点燃的篝火，用命令的口吻说到：“点燃它，如果冷到我的话你就惨了……唔，我要睡一会了。” “…”斯汀娜以为洛恩又在搞什么恶作剧，因此根本不敢乱动。 直到她鼓起勇气偷偷从指缝间窥向洛恩，看到后者熟睡的好看侧脸，感受到晨曦照在自己身上带来的温暖与勇气后，她的胆子突然回来了！ “你这个恶趣味的混蛋！”斯汀娜咬牙切齿的从裙底拿出一根木棒，呲牙咧嘴的在里洛恩2公尺外的空地上手舞足蹈大放厥词，要是让不明就里的人看到还以为她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个头领呢……看来‘洛恩’带给她的威慑很是印象深刻。 “你等着！看你醒来以后我不让你好看！”斯汀娜嘴上狠话放的很溜，但身体却非常乖巧的按照‘洛恩’的吩咐点燃营火，随后抱着膝盖看着这家伙熟睡的侧脸发呆…… “本来还觉得你很可靠的说……” 没来由的，少女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 当西斯的老板，一位油光满面心宽体胖看似和善的矮胖子，接到手下人汇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但随后，这个狡猾的奸商眯起眼睛，笑呵呵的看向一脸错愕的斯坎迪亚兄弟。 他们没做好活，那么自己就有理由克扣他们的酬劳了…即使这两个笨蛋现在下去把那个烦人的苍蝇解决了，自己也有的是借口扣他们钱。至于这对斯坎迪亚出生的蛮子兄弟和自己翻脸？呵，给他们两个胆子都还差一条街！ 正文 第三八零章 黑王子（中）求推荐票 “呵……两个蠢货！” 他一边感叹斯坎迪亚竟出蠢货，一边计较着如何用这单省下来的钱好好快活一下……这件公司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但实际上他也是别的大佬手下的一条狗，公司的营收他根本没胆子乱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阶级的极限’，所以才能安然活到今天。 意淫到兴头上，浑身燥热难耐的猥琐经理略显不耐烦的看了看怀表，已经过去5分钟了，怎么这对蠢货还没搞定那个傻子？ “该死的，我就知道这些斯坎迪亚蛮子信不……” 话未说完，一个浑身是血进气少出气多的矮子就撞破门上的毛玻璃，咕噜噜的滚到了老板桌前面，将桌后短脖子的猥琐胖子吓得差点缩阳入腹。 他颤抖的用手指向那个本应将西斯收拾‘妥当’的斯坎迪亚‘杀手’，嗓子里好似塞了一颗鹅蛋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嘶嘶哑哑的低叫……这种恐惧在一只满是淤青伤痕的胳膊从黑暗中伸出，并用爬满老茧与鲜血的手从内侧打开木门时，达到了顶点。 但当那熟悉的笑脸从黑暗中渐渐清晰时…即使沾上了些许血液，猥琐经理也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西斯啊？这个废物有什么好怕的？ 他冰冷的四肢再度恢复了热量，一边假笑着想要拖时间，一边把手摸向桌子下面粘着的枪套内。作为一个常年用不光彩手段排除异己，刀口舔血能活到现在的合格管事，怎么会没有点必备保底措施？ 但就在他的手碰到左轮手枪枪柄，嗓子里套近乎的话还没说出口时，西斯手里的杂耍飞刀就洞穿了胖子近乎于无的脖子，后者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血洞缓缓倒下…… 至此，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西斯这种废物竟然真的有胆量杀人？还有，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胆小鬼，究竟是怎么搞定自己那些手下的？ 这还真是……活见鬼， “你要快点离开这里了，西斯。”蛇形匕首发出愉悦的呓语，它虽然得意，但还不至于失了智的认为这个宿主可以正面对抗银轮港湾的官方超凡机关，“我的能力不能维持太久，在拖时间的话你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好……” 西斯表情僵硬，就像一个生锈的提线木偶， 他仿若失了魂魄一样梦游至一楼，看着熟悉的化妆间隔断，慢慢的走到曾经属于自己的镜子前……现在，这里除了断气的死人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用恶意的眼神看向他，也不会有人再私底下嘲笑西斯是个傻瓜了。 “我不是神经病……我的妻子和孩子也不是我害死的。” 他面对镜子独自低语，蛇形匕首并未催促，它知道这是西斯彻底没入深渊拥抱黑暗的时刻……看似的温馨，都只是黄昏之前最后的灿烂。 那之后，西斯将彻底成为黑潮的代言人。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那是妻子临终前对我最后的嘱托。” “你的妻子是个好人。”蛇形匕首‘莫名其妙’的赞誉起西斯的家人，“还有你可爱的女儿……可惜，她们被当成邪教徒处决掉了……所以说，错的是这个世界而不是你。” “错的是…这个世界？” 西斯反复重复着这句话，随后突然举起匕首伸入嘴巴内 “安妮，你最喜欢我笑，是吧亲爱的？ “爱丽丝，我的明珠……以后爸爸不会再软弱了。” 语毕，蛇形利刃轻易的切开西斯唇边的皮肤，将永久的畸形‘笑容妆’固定在自己脸上……鲜血，则构成了最好的最真实的染料。 “今天起……我叫‘小丑西斯’。”西斯眼中最后一点懦弱与柔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自信与隐藏极深的疯狂……那是毁灭一切的愤怒之火，“至于菲尼克斯那个废物，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呵呵呵… “哈哈哈… “嘎嘎嘎……” 疯狂的癫笑，以至于这位自称‘小丑西斯’的男人难以自抑的笑的前仰后合，在弯腰时甚至出更似低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呜咽……但是当他突然神经质的抬起头来，眼球违反常理的左右分开观察四周时，脸上哪有任何悲伤？ 西斯莱菲尼克斯，死了。 “完美！” 突兀的庆祝后，他蹭的从化妆椅上站起并阔步走出宛若人间地狱的屠宰场。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忙街区，看着那些路人冰冷的只容得下罗门金镑的狭隘眼神……嘴角难以遏制的再次翘起，即使伤口崩裂，他依旧张开双臂似去拥抱这个疯狂的，混乱的，堕落的世界。 到底那边才是地狱？那不重要。 因为从今天起，小丑，粉墨登场！！！ -------------- 营火渐熄，只剩少许爝火微光依旧挣扎，尽全力寻觅着一切可以助燃的薪柴，希望借此延长自己存在的时间。 洛恩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感觉自己脑袋沉甸甸的。 正文 第三八一章 黑王子（下） 而原本应该及时察觉到斯汀娜异样的洛恩，也因为思考不久之前的‘幻境’而忽略了队友……这两个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同床异梦和自食其果……等等，刚刚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形容词混进去了…呃，为什么要说又？ 暂且不提在活死人之岛迷雾内挣扎求生，或为一夜暴富堵上性命，亦或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不得不做殊死一搏的那些可怜虫。 夜之姊妹会官方‘通勤车’，通体武装到牙齿的蒸汽坦克内， 这个庞然大物竟未被迷雾吞噬，雾气诡异停留在它3公尺开外的空地处完全无法接近分毫，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至高规则在阻拦着它们。 此时的蒸汽坦克内再无任何游客或教会人员，当然，除了腹黑牧师和一位坐在他对面的受邀访客；腹黑牧师对面的男子率先开口： “路易殿下，我可没想到你竟然会把会面地点选在这里……应该说你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单纯的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是个嚣张狂妄的赌徒？” 能称为‘殿下’，至少也得是大公或亲王级别的尊贵人物…而一般在面对这种贵人时，只要是理智正常的人都不会愚蠢的直呼其名，那是对贵族特权阶级的挑衅；一般情况下，都是以姓氏外加封地的组合的尊称来指代，即使两人地位相近也不会如此称呼，除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讲个经典北大陆笑话：高位贵族有纯粹的朋友。 综上，再结合二人的语境不难得知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而那位披着斗篷带着面具的男子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挑衅的成分，虽然谈不上卑微但也适当保留了对上位者的尊敬…… 如此一来，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名为‘路易’的腹黑牧师，是伦萨皇家的一位亲王。 因为只有历史悠久且传统的伦萨王室的直系正统血脉，才没有姓氏，普遍以名字外加封地的格式称呼……女帝奎因继承自己丈夫，也同时是自己哥哥王位并登机时虽然剥夺了很多‘变节’失败的贵族封地，但是可从来没听说她对自己的宗族动手。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面前这位名不副实的‘殿下’是‘先帝’在位时期就严防死守的巨大威胁---刽子手‘路易’。 他曾经是北大陆最耀眼，最年轻，前途最为光辉的将星，曾被誉为伦萨之光的男人……当然这仅仅是伦萨普通大众对他的认知。在外国人，尤其是和伦萨冲突不断的斯坎迪亚联邦的蛮子看来，这个满手沾满族人鲜血的家伙更本就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本来路易是很有希望一展宏图，率领伦萨日益强盛的舰队超越罗门‘无敌舰队’的男人……但可惜他老爹死的太早了，他当时也太年轻了，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他的猜忌也太重了。 那位‘先帝’权力掌握稳固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娶了路易的姐姐并巧妙的在宴会上‘杯酒释兵权’将路易从实权海军元帅变成国防部长，一个好听好看的花瓶。这时候政治最丑陋的一面就暴露出来了，站在路易后面的利益集团在自己的蛋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受‘帝王恩宠’增加时，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这个可有可无的懵懂大男孩。 这种困难的处境持续了很久， 直到女王登基，也就是路易的亲姐姐奎因上台后， 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她想要除掉对自己权力威胁最大的，也是最有可能被贵族推举出来当做皇帝取代自己的弟弟，至于血浓于水这种论调……在最高权力的诱惑以及皇家特殊的政治环境中，屁都不是。 所以，被当成蠢货稀里糊涂的打落神坛，在摸爬滚打忍辱偷生数年后发现自己命都保不住的路易‘亲王’，屈辱的，果断的选择了加入夜之姊妹会并成为一位普通的牧师。他悔恨的动用他父亲早早给他留下的，当初自己不屑一顾的底牌，逃到了这座鸟不拉屎的荒岛上面苟延残喘……至少女王和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用担心。”卸下了全部人格伪装的路易殿下，顺畅的抛弃了那些用来应付外人的肤浅表情和腹黑人设，儒雅而又高贵的缓缓站起，“如果这个时候都没有离开这辆蒸汽坦克，那么他们也永远不用离开了。” “您的成长让我们很欣慰。”黑袍人语气恭维，淡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无法读出他眼中真正的想法。 不过这话没必要撒谎……毕竟众所周知，曾经的‘路易’虽然被外人成为刽子手，但是在他行伍十年生涯内还从未杀戮过任何伦萨人，即使是那些刺客也都只是被关押起来，处理脏活累活的从来都是他那个早就死去的副手……‘先王’就是利用路易对伦萨之血的仁慈，才能轻易的夺取了他的兵权，否则当初伦萨必然经历一场血腥而结果未知的惨烈内战不可。 而现在？ 这位曾经伦萨军队内人气最高，最备受尊崇的将星，也终于成功变成了一位完美的，合格的统帅了…… 他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他正在小心翼翼的编制一张捕捉毒蝇的网， 他正在制造这个机会。 “你能这么快来见我，说明那边的各位在我亲爱的姐姐手下，并不好过，对吧？” “是的。”斗篷男丝毫不避讳，“我们希望拥立您为王。” “呵……拥立我，还是拥立一个傀儡？” “当然是拥立一位皇帝。”斗篷男姿势保持不动，心跳平稳，灵能坚固，看不出任何端倪，“一位新的‘路易王’！” 正文 第三八二章 深渊银骑士的手甲 至于那这位路易亲王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故弄玄虚？待价而沽？都有可能，毕竟这位亲王都能派人联系到自己，还将他们暗中的计划全部猜透……一个国民眼中的‘疯王子’或‘傻王子’可做不到这种事…更何况他仅能瞒过伦萨皇家特勤局。 “我明白了殿下，可我们之后该如何联系您？这里的船票被盯得很紧，我们没法保证每次都能瞒过奎因的耳目。” “我联系你们就行了。”路易意味深长的扬起嘴角，“在活死人岛的这些年，我可没有像我亲爱的姐姐认为的那样傻傻浪费光阴……时候到了，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恕在下冒犯，殿下。” 斗篷男说完这句话后，就如同水面中的倒影那样缓缓趋近透明，残留在车体内部的些许灵能波动及空间震颤于几个呼吸内迅速平息。 随后，蒸汽坦克重新启动缓缓向辛亚之家回归而去……孤独的庞大身影，像极了当初单舰而归的‘黑王子’号---那是路易曾经的旗舰…只不过这次王子不再是曾经那个受父亲影响，坚信血浓于水屁话的单纯大男孩了……他已蜕变成一位合格的舰队统帅。 ………… 一副深渊骑士遗留的手甲，兑换成骸骨硬币去‘税’后大概180枚骸骨硬币的碎片总量，以上这些是本次任务二人全部所得。 洛恩在反复清点了几次骸骨碎片总量后，一脸疑惑的看向有些心虚的斯汀娜：“那么强大的家伙，只留下了这么点碎片吗？” “唔，对啊…”斯汀娜不敢和洛恩对视，如果她告诉这个男人自己因为情况紧急漏掉了一小半来不及拾取的碎片，那么她敢保证‘死要钱’一定会絮絮叨叨的把她逼疯，“怎么，你怀疑大爷私吞了啊？不然你来搜身啊！” “…你是认真的吗？” “对啊！”斯汀娜以为自己终于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越加理直气壮起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喂！臭流氓你把手拿开啊！！！” 半分钟后， 洛恩放开抓住斯汀娜脚踝的手，被倒吊着抓起来的少女羞恼的捂住裙底，指着一脸疑惑外加不甘的盗贼，气的小脸憋得通红，但偏偏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只能“啊啊啊”颤抖的指着一脸不在意的洛恩。 “我说你怎么能在这件洋装裙里藏这么多武器的……”斯汀娜被‘搜出’的私藏物里，除了一些必要的护肤化妆品和几双内增高鞋外，就是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武器，其中甚至有一箱榴弹炮弹……鬼知道一个施法者拿这种大杀器干什么？ 对了，还有那个粉红色的条纹底裤……洛恩对此的评价仅仅是斯汀娜内心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么问题来了，究竟谁才有问题？ “你又不是卖艺人序列难道法爷在没踏入半神前能够接触到空间法术？这也太iba了……除非，你在菊花里藏东西？乖乖，这么吓人？” 一脸理所当然的自顾自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洛恩，完全未注意到斯汀娜将一个装着刻满各种铭文的长枪盒打开，更没注意到后者脸上表情突然由破败变为疯狂，随后满是杀气的举将长枪对准了…… “一起死吧混蛋！！！” “哎你要干什么…等一下！有话好说别引爆弹药箱啊！！” 深渊骑士，也就是之前那个糊里糊涂被洛恩炸成粉末的银甲骑士留下的骑士手甲，除了质量轻且坚固外，它既不会让盗贼身轻如燕也没有其他附加法术能力……顶多算是未来黑科技冶金工业的杰出作品。 但问题来了，只有一副手甲的情况下洛恩并不需要这玩意，毕竟性格稳重能远程耗死对手绝不近战的洛恩，不擅长那种空手接白刃的骚操作；而单副手甲所能保护的范围太过有限，且手甲本身的形态也会影响洛恩的动作，这与他灵活为主的作战体系不甚相符。 “坚固倒是真的坚固……”洛恩将夜歌收起，这把锋利的长剑即使他全力劈砍，也只是在手甲上留下了一道无关紧要的刮痕，而过不了几秒这道刮痕也会消失。 “嗯……还有自我修复的功能？” 说到这里洛恩耸了耸只剩半边的眉毛…要不是刚才谢幕礼仪发动及时，恐怕他和斯汀娜真的会被炸成灰……不过虽然保住了一头秀发，但是眉毛有眼部分的眉毛就没那么好运了……还好洛恩年轻，过一阵儿眉毛应该能自己长出来吧？ 至于斯汀娜？那个被洛恩气疯的小姑娘，正五花大绑的被堵住嘴巴丢在一边正在疯狂扭动身体，坚持不懈的想用目光杀死洛恩这个‘流氓’。 “…头疼。” 研究完深渊骑士手甲后，洛恩不得不面对暴怒的斯汀娜……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一些骚话，就好像他‘觉醒’了自己的本性一样？不过无所谓，这些锅都可以甩在凤凰形态的后遗症上，至于怎么和斯汀娜解释就需要一点小技巧了。 “呃……我刚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洛恩说着，取下了堵着斯汀娜嘴巴的手套。 “我从未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 洛恩迅速把手套又塞了回去，止住了少女连珠炮般的攻击。看来单纯的普通解释是无效的……那么，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随后，洛恩取出了一个略带腥味的四角裤。 “你要是再骂我，我就把这个三天没洗的底裤塞到你嘴里…”如此威胁的洛恩虽然自己心里也有点虚，但还是强装出一副流氓的样子。 “…！！！”少女倔强的眼神瞬间从愤怒变为愕然，随后不敢置信的看向洛恩。 盗贼继续虚张声势道：“看什么，不信？” 正文 第三八三章 雾气渐稀 如果不是他时不时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低吼，恐怕斯汀娜真要以为自己那一脚把毫无防备的盗贼踢死了… “你活该！”少女红着脸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去看洛恩的惨状，“敢用那么恶心的东西威胁我，踢死你都不多！” “卑鄙小人……”洛恩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那不能怪我……谁会想到你真的把绳子解开了……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女人的承诺不能乱信？” 说到这儿，解恨的斯汀娜高兴的跳起一支舞。 这一脚如果换个普通男人，恐怕在要害部位遭到如此高强度的致命打鸡后没几个小时根本不可能缓过一口气来……如果是超凡者呢？事实证明……这种事情上众生平等，即使神是人形态存在的话，照样难逃此种宿命。 整个上午，二人不得不都浪费在原地休整上。 内心有点小愧疚的斯汀娜为了补偿洛恩，再次难得的亲自起火烧中饭，并特意往洛恩的份里加了一大把盐……嗯，洛恩应该感谢斯汀娜没往里面放毒药。 在二人解开了深渊骑士的谜题后，整个沼泽就变得无趣起来…… 这也是常理中的事，腹黑牧师也说了沼泽区域是活死人之岛战地最大但危险程度最低的‘新手区’，但凡稍微有点野外生存能力且智商在线的超凡都不会遇到致命危险；也就是说这些给试炼者用来给熟悉环境的地区并不会有太多危险，除非自己主动作死……而正常情况下即使灵能受限，超凡者也不太可能被那些行动缓慢的活尸伤到，至于快速的化猎犬则因攻击动作单调和缺乏智力，也难以在数量较少时构成威胁。 当然，对于普通猎人来说这里依旧非常危险，但也有足够的财富吸引他们；至于少量埋骨与此的傲慢蠢货，则大多是被夜晚黑暗中不可名状，无法触及的恐怖存在所吞噬……他们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连死后异变为活尸留下些许存在证据的机会都没有。 ………… 呛啷啷宝剑出鞘，哗啦啦马踏连营……啊不，应该是狗头剁掉。 沼泽腐化猎犬迅捷的扑击动作在洛恩眼里却显得僵化且迟钝，它们沾满腐败剧毒涎水的獠牙连盗贼的衣角都碰不到，在徒劳的几次扑击后，一窝共十只足以覆灭2个熟练猎人的腐化猎犬群，就被洛恩消灭的干干净净。 手持短矛的斯汀娜将还未咽气的猎犬解决掉，随后快速踮着脚尖回到相对干燥的地面上。 “干嘛不直接致命攻击？它们临死前的呜咽哀嚎很可能引来更多怪物啊！” “怕什么？”站在泥沼里的洛恩无所谓的摊开左手，右手上的长剑夜歌灵巧的挽了一朵剑花，好似一只灵动的森林妖精，“来者都是钱，好事儿~！” “…”斯汀娜想要再给洛恩来一脚，但从后者微微并拢的双腿看来，他已经本能的对自己有了防备……那么就只能讲道理了，“万一那种呜咽是警告同类的话，可能我们这几天都别想遇到猎犬了，你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应该，不会吧？” 事实上，会的 斯汀娜难得动了一回脑筋用来晃点洛恩的说辞，却没成想竟一语成箴。 接下来的几天内，在沼泽地里晃悠的二人别说沼泽腐化猎犬了，就连一根狗毛都没看到……这让洛恩后悔的直跺脚，要知道每只腐化猎犬虽然只能贡献不到12的骸骨硬币收益，但是积少成多以后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想当初他在瑞安多老老实实拿守夜人薪水的时候，辛苦加班一礼拜也就是4伦萨朗多一点的工资，但在这里只要手起剑落就是5伦萨朗……这巨大的落差收益让洛恩心疼的连饭都没心情自己做了。 当然，这种‘没出息’的想法也就存在与洛恩身上。 正常敢来这里搏命的超凡者，不是有深仇大恨为了获取‘力量’的，就是穷红眼直接深入危险区域的，很少有在沼泽区域浪费宝贵时间……这并不是说沼泽区收益不高，而是这里集群的腐化猎犬对普通猎人威胁巨大，而那些寻求力量的超凡者更不会在这片早已被‘探明’的安全区内瞎转。 这种令洛恩心痛的境遇在二人花费了好几天时间转场近百里后才获得了改变，不过收益变多的同时洛恩也得承受斯汀娜的碎碎念，因为小姑娘随身带着的换洗内衣早就告窑，脾气也因此变得暴躁起来……不过有趣的是，在一天晚上洛恩因为疲倦早早睡去后，隔日起来时斯汀娜的态度就改观了不少。 那是再次获得放风机会的‘洛恩’的功劳， 这段稍显朦胧且不重要的记忆依旧被洛恩忽视了，他现在已经沉浸在获取骸骨硬币的满足感之中了……那能让他暂时忘却因寂静沼泽地夜晚独自仰望夜空云层时，对亲人，对爱人思念的痛苦。 今天夜晚也不例外， 即将度过在沼泽区域14天循环的二人，为了应付明天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早早选择了一处地势较高视野清晰且不会被呼啸寒风影响到的山丘顶端的凹地建立营地。 起火，做饭， 正文 第三八四章 坏家伙（求推荐票） 斯汀娜在确认洛恩呼吸逐渐平缓，似是真的睡着后才小心翼翼的靠到他旁边……她偷偷像之前那样靠在洛恩怀里，把他的手抬起来环住自己，用洛恩体温稍微温暖自己冰冷的四肢。 可惜，这种矜持在夜风渐起气温降低到一个令人不适的区间后，被少女放弃了。 她悄悄的抱紧洛恩的手臂，在保持适当接触的前提下又把洛恩的手抱的更紧了一点……就这样，稍感温暖与安心的少女闭上了眼睛。在渐渐来袭的困意即将令斯汀娜进入梦乡时……温暖的气息突然扑到她略凉的后颈，这本该令人舒适的，好似情人间亲昵的温暖却让少女意识猛地清醒，随后害怕的四肢颤抖几乎没法动弹。 “你很自来熟啊？”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再度于斯汀娜耳边响起……随后，她就像个洋娃娃似得被‘洛恩’搂到眼前。后者打趣的看着不断微微颤抖的斯汀娜，把手从她冰凉的小腹上移开，捏着她的侧脸揶揄起来： “我说……是谁允许你靠过来的？我记得前几天我有警告过你了吧？？” ‘洛恩’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斯汀娜听得清楚，但同时也不会引来黑暗中的不可名状的怪物窥视。 “…”斯汀娜因为纯粹黑暗带来的恐惧，除了咬住嘴唇忍受洛恩的‘挑衅’外，完全不知该如何反抗这个坏家伙……外加‘洛恩’有很好的把控尺度，让少女处在破釜沉舟与顾全大局的钢丝上左右摇摆。 果然这才是‘洛恩’真实的一面吗？ “你想让我怎么样……” 斯汀娜声若蚊鸣，这样软绵无力的抵抗反而让‘洛恩’更有兴趣戏弄她了， “你猜？” ‘洛恩’手指微微揉捏她冰凉的小脸，不受这座岛屿上诡异雾气影响的凤凰形态缓缓开启…温暖的体温从盗贼手掌传递到少女脸颊，这样另类的温暖诱惑令她不自觉的想要把小脸靠近到‘洛恩’手心，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能如愿暖和一点时，‘洛恩’总会恶趣味的把手稍稍抬高。 “别这样啊……我冷……” “可那关我什么事？” “你……” 少女悲愤的话语才出口就被‘洛恩’捂住嘴，他感受到不远处不可见怪物靠近这里……盗贼稍稍侧头仔细聆听，没费什么劲就从那细碎且令普通人神经衰弱的低语中，捕捉到了怪物蠕动靠近的大致方位。 随后，‘洛恩’轻车熟路的捏起一块泥土并将一枚子弹嵌入其中，同时不忘填入部分灵能，随后弯曲手指并注入极少的，只会稍稍引起怪物注意的灵能控制泥土块飞向远处的水塘……类似的‘误导’把戏他之前早已重复了无数次。 紧随其后的，黏糊糊的蠕动声瞬间消失…与泥土块落到水塘中捡起水花的‘噗通’声同时响起的，是金属与泥土被碾压粉碎的扭曲声响。 随后，黏糊糊的蠕动声渐渐远去，他们安全了。 ‘洛恩’还没来得及翘起嘴角自我吹嘘，背对他的斯汀娜就扯住他的袖口，尝试将他的手抱回自己的胸口……所为何意在明显不过了。 但众所周知‘洛恩’是个恶趣味的怀家伙。 他对少女的耳垂吹了口气，“你抓着我的手…想做什么？？？” “…” 斯汀娜手捏的更紧了，巨大的力量令洛恩的指关节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主人似乎毫不在意。 “我不懂诶，小姐。”‘洛恩’邪恶的用鼻尖蹭着斯汀娜冰凉的脖颈，“我可不是读心师……暗示对我没用的，所以你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我冷……” “然后呢？” “靠…靠过来一点儿。”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斯汀娜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她后悔的恨不得一头扎入沼泽地的脏水潭里把自己淹死算了；当然，这是建立在她不知道‘靠’这个词的另一层含义的情况下，不过要是‘洛恩’再作死的把话说明白一点的话，那么说不定斯汀娜真的会羞愤到和这个恶劣的家伙鱼死网破？ “噢~~~嚯？”‘洛恩’嘴角愉悦的翘起，随后如同恶魔一样低语到：“大卫王有句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懂吗？” “…”斯汀娜僵硬了一瞬，随后呼气粗重显然到了忍耐边缘。 ‘洛恩’微微眯眼，随后嘴角稍稍放平。 他在少女羞耻心到达极限即将突破临界点并反弹之前，用胳膊环住了冰冷的少女……玩火是很有趣，但要是玩过头烧到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为了补偿斯汀娜，他有意的提高凤凰形态的灵能输入将一股股更加温暖的体温传递给快要冻僵的少女；这个形态即使消耗再多灵能都不会引起雾中怪物的反弹，这是洛恩无法理解的‘怪事’之一。 ‘她的极限似乎又变低了一点？哈……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调教野兽的驯兽员，真是奇妙的体验。’ 如此想着，‘洛恩’嘴角再度咧起，愉悦无比。 在少女为了逃避现实沉沉睡去后，他却继续睁着眼睛凝视着斯汀娜好看的，沾有泪痕的侧脸……随后，他无所谓的移开视线，看向被厚厚云层遮蔽住的夜空。 “如果是在瑞安多的话，应该会看到漫天繁星吧？” ‘洛恩’的世界里早已将艾文的存在剔除了……否则的话，这个脆弱的里人格早就自我毁灭了……就像之前那无数个静静自我奔溃泯灭的可怜虫一样。 “象征希望的星辰，只存在与记忆之中的星辰，如果亲自看一眼的话，一定是与现在这样雾里看花一样不同的吧？还有那温暖的日出……如果能亲眼看一下的话，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有遗憾了吧？”如此低语着，‘洛恩’耸了耸眉头，“对了，主人格那里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词汇，似乎有些不全是大卫王语录里的？” 这个世界诞生的‘洛恩’并没有洛恩‘前世’的记忆，这是个好消息。 在其他猎人与超凡者眼中漫长的沼泽地夜晚，在‘洛恩’意犹未尽的品味下快速的结束了。 当第一缕晨曦即将照在他的额前碎发上，照在他没有影子的身躯上时，‘洛恩’眼中的神采渐渐散去……随后，纯黑的影子无法抗拒的被阳光投射到身躯的背阳处。 “？”突然醒来的洛恩楞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想要将手从斯汀娜的怀里抽出。 正文 第三八五章 回归血雾 这个世界果然疯了吗？ 顾不得想那么多，洛恩动作缓慢的将手从斯汀娜怀里抽出，随后身手敏捷的一个鲤鱼打挺离开了她半径5公尺的范围……直到确认自己不会被少女从背后打黑枪后，洛恩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火，取出食材，烹饪早饭。 十分钟后，他‘照例’叫醒斯汀娜， 二人都没有在意喷捧在手上的食物多放了好几倍盐，如果在以前，斯汀娜一定会嘲讽洛恩‘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否则哪来这么多不要钱的食盐’一类的话，而今天她却诡异的什么话都没说。 同样表面心不在焉，实则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跑路的，就是我们的盗贼先生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洛恩有点抖倾向的不断对自己发问，‘为什么斯汀娜没有抽我？？？’ 随后，他悄悄的，自认为很隐蔽的把视线从咸粥上移开看向斯汀娜……好巧不巧，后者也看向了他。 二人的目光在诡异的短暂重合后迅速分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眼不发，各自‘专注’于面前能咸死一池塘水蛭的肉粥，好似那真的是什么人间美味…… ‘我还是别提了……万一斯汀娜恼羞成怒的话，我可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如此想着，洛恩默默的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埋在心底，如果可能的话，他宁可把这事儿带进棺材板里去……除非揭棺而起，否则打死他都不会旧事重提。 而斯汀娜更不可能主动开口……昨晚自己丢人的羞耻反应还历历在目，只要洛恩别嘲笑她，她就谢天谢地了……至于主动提出这么丢人的事情？那不是自爆吗……万一再被这个恶劣的家伙误会为自己暗恋他，那可就太糟了！ 因此，她除了有意识的避免与洛恩眼神相对外，努力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状态。 一段时间后，心态稍微恢复了一点的斯汀娜，智商也跟着稍微恢复了些许。 “坏家伙……”收拾自己行装，清点物资的少女看着洛恩假装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咬牙蹦出这么一句。 “……”因做错事而心虚的要死的洛恩，根本不敢回头……他有预感，如果自己顶嘴的话绝对会被斯汀娜一顿毒打……自己又不是抖，当然不会主动找罪受！那么，最好的应对无疑是装聋作哑继续干活。 可惜，如果洛恩有那种宁愿被打一顿也要‘追查真相’的觉悟的话，如果斯汀娜是那种眼里一点沙子都容不下，或是和洛恩属于没有艾文这层特殊羁绊的陌生人的话……或许这次洛恩也有希望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这或许就是正常的生活，我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一些改变人生的重要细节，等回想起来却早已悔之晚矣。 就在两个看似和谐其实心思各异的猩红血月试炼者打包行李，准备应对最后一关‘血雾’时，淡淡的腥臭雾气却早一步开始弥漫……这比洛恩所得到的的情报要早了一个多小时。 洛恩迅速将一切家当塞入‘贪婪口袋’内，并默契的和斯汀娜背靠背警戒起来。 自从合力击败深渊银甲骑士后，近两个礼拜看似没什么波澜的‘露营’生活，实际却令原本配合生疏的两位试炼者迅速磨合了起来，虽说还比不上瑞安多守夜人小队的默契，但至少比大部分临时拼凑的队伍要强出一大截。 这种互相守护视野盲区的默契，就是其最直接的体现……当然，有着灵能视野的洛恩是不存在盲区的。 不过，这血色的腥臭雾气浓度渐渐上升，肉眼可视距离被压缩到10公尺时，两位试炼者同时惊呼出声。 灵能活性迅速降低，几近冻结 诡异的鲜红血雾，将两位原本强大且拥有各种特殊能力的超凡者，变成了两个大号步兵……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除去那些强化自身的固定能力外，超凡者和普通猎人基本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或者说还要更加劣势一些，毕竟当最擅长的方面被阉割后，正常人都会实力打折。 此时的斯汀娜就是如此，在失去了最为依赖的法术后她显得手足无措；她的力量虽然比正常成年人要高出一大截，但她也从未将这种天然优势应用在实战上过……毕竟她在原本队伍中的定位就是中远程法术支援，近战掩护的事都是有队友负责的，她只要专心释放威力强大的法术就可以了。这点上斯汀娜和艾文非常相似，只不过后者多少因为复杂的任务环境和一人身兼数职的需求，至少还练习过搏击……她比斯汀娜这种连野路子都没练过，只能欺负队友的菜鸟要强不少。 相比之下洛恩就淡定多了，反正他平时用的最多的就是手枪和炸药，进攻能力稳定的一批……等等，这也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不要担心。”洛恩手持守夜人标配的银色左轮，这个可靠的伙伴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令他感到安心，“就算不用灵能，一般沼泽腐化猎犬和活尸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要自乱阵脚！ “至于那些潜在的，可能抱有恶意的猎人……我们看不到” “嗯……” 洛恩的话，让斯汀娜稍加安心。 正文 第三八六章 黄金剑湾（求推荐票） 斯汀娜的信心也随着灵能的‘回归’而再度建立，她轻哼一声后嫌弃的踢了一下洛恩的小腿。 “嗯？” “看什么看！？你还想在这个破沼泽里过夜吗？” 傲娇金发短腿少女挥舞着手上的短管枪，催促洛恩。 “蹲下啊！” 洛恩回头看了眼陌生的沼泽地，看向衣服变脏但精神头好了很多的斯汀娜，又看了看远处在白色薄雾中隐约可见的辛亚之家，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太真实。 “噢…” 他将银色左轮收回腋下枪袋内，从‘贪婪口袋’内取出一支自制的多用途短矛---大多数时候被当做探路杖，这是数日的沼泽经验总结而来的。随后，他快步走到斯汀娜面前，习惯性的弯腰将斯汀娜背起来，当起了探路加坐骑的工具人…… “等等，我们的协议包括在‘雾气世界’之外的部分吗？” “当然！”斯汀娜用力的拍了拍洛恩的肩膀，“快走吧，我已经忍受不了这个破地方了……难道你不想快点回去洗个澡吗！？！” “好吧~”洛恩虽然变得不再洁癖，但不代表他喜欢站在泥水里浪费时间；因此在短暂的权衡后，盗贼放弃了和毒嘴胆小短腿金发贫乳丫头打嘴炮的无用功，背起她转身就走……毕竟男人偶尔吃点小亏就当福气好了，大卫王也一定说过‘吃亏是福’的，对吧？ 迷雾褪去后的沼泽地异常安逸，没有突然从浅水滩里钻出来的触手状水鬼，也没有缓缓自腐沼内爬出的腐烂亡者，即使偶尔有几个饥肠辘辘的野狗，也多是瘦骨如柴毫无威胁的‘小动物’，至少对洛恩而言是这样的。 有趣的是洛恩在路上也遇到不少猎人，这些武器精良但浑身泥泞看似有些狼狈的猎杀者贪婪的看向对方，似乎下一刻就会杀人越货，但又因为某种忌讳警惕的保持一定安全距离，似乎在忌惮隐藏在暗处的‘黄雀’。 而当他们看到洛恩背着一个矮个子女士依旧能在泥沼上健步如飞，并对他们这些‘行走钱袋’视而不见时，这些猎人全部默契的缓缓拉开距离远离这个超凡者；这是岛上默认的生存戒律---血雾之外远离任何超凡者。 “他们在防备我们？”斯汀娜好奇的看向那些猎人，“贪婪与畏惧，还真是矛盾的有趣复杂情绪。” “等以后我们在血雾里遇见他们的时候，你就不认为这些家伙可爱了。” 懂得举一反三的洛恩已经大致猜到以后的试炼会是什么样了……人与人的危险厮杀不可避免，除非他们继续窝在沼泽区域炸鱼，否则迟早会面对那些数量众多贪婪成性的猎人，以及那些更加危险毒辣的超凡者…… “就为了那些骸骨碎片，值得冒生命危险那？” 斯汀娜很早之前就从赫尔嬷嬷的福利院被领养走了，而她的养父母是一对老迈的富裕帕洛斯中产阶级，从小就衣食无忧的她不能理解人们为了仅仅几百伦萨朗就赌上性命厮杀这种‘无稽之谈’。 “大小姐哟……你的眼光应该放低一点，穷凶极恶的教会通缉犯固然可怕，但是被贫穷与债务逼到绝路上的人，虽然实力上远不如那些看得到的敌人，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跟善于隐藏，也更加致命……” 为了‘区区’几伦萨朗陷害谋杀的事情，洛恩见得不要太多……这就是他为什么当初那么坚定的要带着蒂法和内特搬出下城区的主要原因之一，那个地方，对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况且相对于可怕的怪物来说，袭击那些筋疲力尽且携带大量钱财的同类，显然是个更加高效安全的致富途径呢……” ------------ 伦萨北部的帕洛斯东南海岸线，黄金剑湾 一身黑色长裙，戴着宽沿手工编织草帽的菲奥娜太太和一位年轻女士说笑着走入了一间办公室内。 “菲奥娜太太，您的孩子表现的很出色！尤其是蒂法，她的各科成绩都无可挑剔……呃，内特也不错，就是他有点太……” “他怎么了？” 菲奥娜太太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手指不自然的收紧，虽然只和两个小家伙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但随着与他们一起悲伤，欢笑，随着一个个夜晚为他们读书，纠正他们的语法和算数错误，再加上洛恩和艾文这层割舍不去的情谊，她早已把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骨肉。 “怎么说呢…他…呃，有点过于早熟了。” “哈？” 菲奥娜太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最早来到黄金剑湾的时候内特是最为消沉的……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当她费尽心思策划了一次郊游，带着这对姐弟和提芬妮一起去海边旅游了一次后，内特就似乎摆脱了这股悲伤并展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内敛与稳重，颇有点洛恩当时做假账被抓到后死活不承认的影子……但是女神在上，内敛和稳重和‘早熟’有什么关系！？ “您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太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呃…是这样的。”年轻美丽的老师轻咳一下后深呼吸几次，“前几天学校里新来了一位实习外语老师，您知道的，那样的年轻女士一般都是大学里的在读生……” 大约半小时后， 内特耳朵通红的乖乖站在菲奥娜太太租下的海滨别墅的玄关内，蒂法扒在转角处捂着嘴笑看弟弟被太太教训。 正文 第三八七章 浊水肥鱼（上） “等等…你这个兔崽子，真的有在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吗？” 虽然没有动用灵能，但是人老成精的菲奥娜太太依旧轻松的识破了内特心中的小心思……毕竟一个孩子就算再成熟也依旧是一个孩子，他们的高超的‘作弊手段’被站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识破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真的！” “好吧。”菲奥娜太太点点头，“那你可以吃饭了，不过饭后把‘戒律’抄二十遍。” “啊！！？” 内特人都傻了， 太太嘴里的戒律是守夜人戒律的‘少年删减版’，只保留了关于如何做一个好孩子的部分，但即使如此也有近200字…… “三十遍。” “不…我的意思是……” “四十遍。” “…好！” 聪明的内特选择不在这个节骨眼还嘴……他可以尝试稍后太太火气消了以后，再找她撒撒娇……办法总比困难多，对吧？ “你们先吃，我上去卸妆。” 菲奥娜太太说完，就假装气呼呼的上楼了……直到她关上自己的房门，用法术隔绝声音以后，才疲惫的靠着门缓缓蹲下。 她罕见的掏出一包香烟，点燃 “养孩子还真是累啊……内特那个机灵鬼，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私底下写日记。” 虽然偷看孩子们的日记是不合适的，但是不这么做的话菲奥娜太太也根本没法这么快的纾解内特的压力……她还记得内特前几篇的日记几乎无法辨识，这让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用法术将被泪水打湿的纸张记录还原。 至于蒂法反而是最好搞定的那个，在菲奥娜太太编了一个完美的‘洛恩去帕洛斯出差，进修’的借口后，少女就接受了哥哥为了更远大美好前程，不得不暂时离开他们的理由……虽然最近蒂法有些开始不安，并时不时询问洛恩的状态，菲奥娜太太也早有应对方案。 “算算时间，洛恩他应该已经到那里了吧？”没去过，只在传闻中听说过活死人之岛的菲奥娜太太对那里也只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除了确定那里很危险外并没有更深度的了解，但她确信以洛恩现在的能力和状态，应该不会出现危险的，毕竟那家伙战斗方式很是‘不拘一格’，即使不能取胜，但跑路总是没问题的。 “或许今天晚上我该试试去教堂发一封电报？信件或许很难到达那个地方……”自言自语的菲奥娜太太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如同脱兔般原地弹起并将房间暗格内隐藏的银色左轮捏在手里，随后打开门迅速来到楼梯口。 “诶？菲奥娜太太您怎么知道有客人来了？” “噢……我在窗口看到的。”太太笑容不减，“提芬妮，去和孩子们一起吃饭吧，我来开门。” “可是…” “快去。” 将女仆骗走后，太太保持笑容缓缓将门打开一条缝，她面前十公尺外站着一位陌生人，准确的说是陌生的超凡者…… 如若不然，菲奥娜太太在别墅外预设的警报法术也不会被触发。 “菲奥娜女士？您好，我是本地守夜人部队的副队长。” “我想我应该早就做过报备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菲奥娜太太藏在背后的右手扣下左轮撞针，扶着门的左手则将灵能缓缓聚集，数个通用奥术系杀伤法术在多重施法的加持下蓄势待发。 只要这家伙稍有异动，绝对会被护崽的太太瞬间打成蜂窝煤。 “不，您还没有。”守夜人笃定的看向太太，丝毫没有犹豫。 “进来吧。”菲奥娜太太确实因为最近比较忙而还没有去报备，刚才的话更本就是在试探这个家伙的……当然，说对面的副队长是完全的陌生人也不全对，她来之前就查过黄金剑湾的守夜人资料了，只是基于安全考量多一层措施总是没错的……毕竟能改变相貌的手段太多了，这种必要的近身就类似于：即使在安全期也要戴好保护措施避免闹出人命，这都是前辈们的经验之谈。 ------------ 辛亚之家，姊妹会教堂 “这么快？”洛恩惊讶的从腹黑牧师手中接过来自黄金剑湾的回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是在帕洛斯寄出这封信的，而最近几天据他所知可没有任何从伦萨方向的船只靠岸啊？ “教会总是有一些办法，为一些人提供便利的。” 腹黑牧师咧了咧嘴，难得态度好了很多，只不过这在洛恩看来更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办法，刻板的第一印象既然建立，那就不是三言两语或是一两个小恩惠能改变的。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的，毕竟大家都是……文明人。 “谢谢。” “不客气……”腹黑牧师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对洛恩伸出手，“以后叫我路易就可以了。” “…嗯？”洛恩同样伸出手，“这算是肯定我吗？” “一半一半。”腹黑牧师拍了拍洛恩的肩膀，“比起自视甚高死在领地或狼狈逃出的蠢货，我更喜欢对自己有清晰认识和冷静头脑的聪明人，因为那样沟通起来比较省事。” 腹黑牧师…不，现在应该说是路易 “…很多人并不是自大，只是缺少必要的帮助与纠正而已。” “你说的没错…但我坚信一句话：愚蠢是无药可救的；这个岛上什么都有，就是不存在善良这种美德。”路易收回手，随后在洛恩下一句话出口前打断了他，“比起那个，我现在对你有个更加实用的建议……去洗个澡吧伙计，你闻起来就像刚从粪池里畅游而归的屎壳郎。” 正文 第三八八章 浊水肥鱼（下） “我在那里认识人，你们两人都可以免费去那儿体验一下…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要错过这次机会的。” 原本要拒绝的洛恩，在听到免费两字后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真是个好伺候的老实人。 即使在洛恩曾经生活过的法制化现代大都市内，纵使有律令条文明令禁止某些特殊行业，但大大小小灯红酒绿的街道店铺中依旧藏污纳垢……那么，在北大陆处于灰色地带的色情行业于活死人之岛蓬勃发展也是意料中的事了。呃……在介绍到那些喜闻乐见的从业者之前，让我们先了解一下辛亚之家的‘普通人’是如何生存的，又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 来这里淘金的人有几类， 占主流的是在普通人类世界中混不下去的‘冒险家’，这些债台高筑走投无路的，只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在雾气以命豪赌的猎人，属于那种干成一单大买卖后铁定会赚的盆满钵满，只要不沾赌足以让他们在离开这个诅咒之地，回到北大陆享受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体面生活……当然这些人通常十不存一，大部分都默默死在了旷野中成为野狗果脯的佳肴。 不过能债台高筑的他们，一般少有能戒掉这种致命‘毒’瘾的……大多数人在都市中会很快的输光自己的全部家当，并再次赌命一般的回到这个鬼地方，至于能不能活着回去，那就是连神祇都无法预料的事了。 另一类收入同样不菲的是有着广博人脉的‘店长’们，这些相对稀少的关系户或与各国政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纽带，或是被教会扶持的代理人。虽然他们必须将大部分收益用来维护这层关系……但即使如此，地主家指缝流出的沙子也够普通人盖几间北房；这种方式胜在安全和稳定，当然，也容易被虎视眈眈的二五仔背后捅刀或被竞争对手替代。 有资产剥削阶级的存在那么必然有被剥削阶级的存在，这是经济社会的问题而不是制度问题……只要依旧存在类似‘货币’的东西，只要人类依旧存在，就不可能存在绝对的平等…唔，扯远了。 在辛亚之家码头谋生的搬运工，在大街小巷从事打扫垃圾和运输尸体清道夫，在餐馆或旅馆做事的侍者，在办公室从事会计工作的脑力劳动者……这些人举不胜举；他们支撑起了辛亚之家的运转，但同时也是被‘压榨’最严重的阶级。不要误会，因为即使这种看似被‘压榨’的工作也是有门槛的，毕竟在外面的正常世界你不可能找到周薪3骸骨硬币的清洁工的……噢，当然，清洁某些特殊部位的女郎除外。 既然提到了她们，那么一类场所就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综合会所。 这个奇妙的自创词汇来自于罗门语，据说是大卫王创造的…只不过他后来在公开场合接受记者采访时义正言辞的否定了这个荒谬的臆测，所以这个‘新鲜’的罗门名词诞生的真相至今仍不得而知。 但那不重要！ 因为这类在北大陆为绅士私下里津津乐道的奇妙粉色场所，在这里不再需要让大家又爱又恨的费劲与其撇清关系，更不需要避讳！即使是那些收入并不‘富裕’的杂工，在厌倦了与五姑娘亲密接触后都会偶尔放纵一晚。 普通工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在地狱边缘捡回一条命，急需发泄压力的猎人们呢？ 云中林地，相比那些直截了当经营桃色买卖的会所，就显得要高雅且受更……广义；除了免费的衣物清洗服务和自助餐外，那里的私人浴池和拍卖场都是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原因也很简单，没有会员推荐的情况下无法进入那里。 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要不怎么说：妻不如妾，妾不如飘（自己脑补啦），飘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至于云中林地被夸大形容的原因也很简单：人们总是对朦胧的事物充满好奇心，并乐于以谣传谣的作为自己醉酒后吹嘘的资本。而今天，就是洛恩去证实这个传言真实性的日子……才怪，洛恩现在对女人可没任何心思，如果不是每次尿尿都会握着熟悉的二师兄的话，恐怕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间人’了。 云中林地的接待非常专业，纵使洛恩和斯汀娜就像两个活体生化武器一样散发出令人皱眉的怪味，她们依旧高素质的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在看到洛恩递过去的，来自腹黑路易的‘信物’后态度更是亲切了很多…看来路易是这里的常客？这个堕落的家伙！ ‘有钱真好……’ 正文 第三八九章 盗贼的奇妙温泉体验 当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蠢货成功过…… “我可不认为自己会有那样的吸引力，让一位半神不惜身陨也要和我一换一。”如此悠然的，自言自语舒缓压力的洛恩……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浴池内跳出，随手将浴池旁边放在果盘上的银色左轮拿出，惊疑不定的对准水下。 尽管‘辛亚之眼’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洛恩敢决定刚才有什么东西咬住了自己的‘二师兄’，还好自己反应快，否则在放下警惕没有保持灵能视觉警戒周围的情况下，岂不是会被咔嚓一口变成太监！？ 不过再仔细想想，那一瞬间的接触似乎是柔软的，没有攻击性……等等，这不是重点！ 而令洛恩觉得反常的是‘辛亚之眼’没有看向浴池内潜在的‘攻击者’，反而直勾勾的瞬间‘转眼’盯着还未发动攻击但明显做出危险行为的光屁股盗贼？这算啥啊！？ “滚出来！” 哗啦啦， 随着一阵水珠落入浴池的悦耳声音一齐出现的，是一位面容姣好但脸色惊恐未着寸缕的……呃，人鱼？ 她有着类人的上半身，不过耳朵似乎像是某种鱼类一样由塞构成，最吸引洛恩眼球的不是两个球，而是一只大大的纹有各种奇妙‘春宫图’的鱼尾巴？！？ 女神在上，这简直颠覆了洛恩的三观。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似乎意识到辛亚之眼不怀好意的注视，洛恩讪讪将左轮收起并随便拿起一条浴巾遮住下面的二师兄，他可没有被一位半神大佬直视二师兄的癖好，即使是法术形态的观察也不行！ 人鱼的存在洛恩是知道的，这种亚种类人生物不同于童话中描述的那样；在姊妹会内部文献的记录中，它们通常是生活在迷雾海外围区域的杂食动物，它们群居且没有普通意义上的善恶观。 比起某些谣传中它们会救起落水海，或抓捕漂亮的男性强迫他们繁育后代，或引诱渔夫将他们生吞活剥……这些人鱼实际上只会静静的等待落水者筋疲力尽，在他们溺水而亡后才会进食；当然，这只是这些生物偶尔的牙祭，大多数时候它们是成群猎杀大型海洋生物作为食物来源。 而人鱼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因为它们具有超凡能力……恰恰相反，这些普通的生物本身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在超凡者眼中它们与普通海鱼无异。加之它们生活的区域远离正常人类活动范围，所以才一只保持相对神秘的面纱。 不过世界上总有喜欢猎奇的人，就像某些人碰到一样事物时第一想法是能不能吃，有些人想的是能不能卖，另一些人想的就是能不能……你懂的。 所以，云中林地在某个商业鬼才的建议下推出了这种‘新奇’男士体验，这绝对是普通女郎无法给客人带来的感受……至于他们是如何驯化这些人鱼，并教会它们好几门外语的？ 洛恩表示挠头，并对这种调教过程和服务内容毫无兴趣。 这种‘闻所未闻’的情况吓坏了面前这位……呃，姑且称之为美人鱼的小姑娘…不，或许是大婶？该死的，盗贼也不知道该如何界定它们的年龄。 它惊恐的挥着手，因生理结构不同于正常人，它费了很大劲用晦涩拗口的伦萨语呜咽半天才让洛恩明白它的意思：请不要杀我 如果不能令客人满意，它这样第一次接待客人的人鱼就会被摆上餐桌。 毕竟对于人类而言，人鱼族群只是货物，是商品……即使通过一些超凡手段费了些劲将它们驯化为‘类人’生物，但依旧无法摆脱这个身份带来的桎梏。普通伦萨人从出生起就被严格固化的阶级尚且如同一把坚固的铁锁扣在每个人的脖颈上，更何况这些连‘人’都不算的存在？ 所以我们称呼人鱼为‘它’，而不是她，更没有他。 “死了……爸，妈，兄，姐，都死了。”人鱼呜咽着，趴在浴池边上不断对盗贼磕头祈求，“我活，兄长要求，我活。”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这一刻洛恩想起的却是曾经自己被血肉傀儡即将杀死时，竭尽全力对蒂法说的话…… 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蒂法，快跑 带着内特一起跑。 “你的家人为了保护你，牺牲了自己？” “是……” 随后是长久的审视，无视人鱼悲戚的洛恩冷静的，用灵能和人生经验再三确认她没有说谎后……刀子额感觉脑壳疼。 他不是老好人，不可能浪费自己和斯汀娜用命换来的骸骨硬币买下这个人鱼。 退一百步说，就算买下了能怎么办？ 放生？算了吧，这个可怜姑娘牙齿早被拔光……如果把她放回迷雾海，不出几天她也会活活饿死。 自己养？养来干嘛？难道还能下崽卖钱？？ 拜托，洛恩是吝啬鬼不假，但他离变态鬼畜触手恶魔起码还差了几百公里，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正文 第三九零章 来自往日的馈赠，（上）求推荐票 至于‘贪婪口袋’内的物资，自然是在转瞬间被洛恩转移到别处---此刻它们都静静的躺在洛恩睡袍的口袋内，至于原本制服袖口的‘口袋’在离开他一定范围内，就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浅袋子。试问谁能想到一个连苹果都塞不下的装饰性口袋，原本装了好几十公斤足以将云中林炸飞的雷管？ “安！”洛恩对着人鱼小姐叫到，这是她名字的伦萨语音译，至于原本含义洛恩还没兴趣知道。 “大人？”虽然‘安’不明白为什么人类的衣服要清洗，她也没有训练过，但她还是忠实的履行着洛恩的要求。 “你来这里多久了？”洛恩想从这个看似呆呆的人鱼嘴里套点信息，毕竟像她这样的傻白甜大概率不会撒谎。 “天，几。” 人鱼小姐只是被粗暴的灌输了一些简单语言，所以……谁来教教她语法吧，洛恩快被她的蹩脚伦萨语弄疯了……如果不是他还年轻，就刚才盗贼揪头发的动作换成队长的话，恐怕离变成地中海油腻大叔就不远了。 “几天？” 听到这里，洛恩原本的侥幸心理没有了……想来也是正常，如果她是一个‘熟练工’那么一定有对付过自己这样大惊小怪客人的经验了吧？哎……如果她在熟练一点……那洛恩大概率不会错过这种新奇体验了吧？ 当然，这种马后炮想法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即使再来一遍，洛恩也不会提起任何兴趣。 “那你有没有…同伴？” “有。” “噢……”洛恩耸耸眉头，一个不太成熟但是值得一试的想法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就被洛恩否定，‘算了吧……比起那种方法浪费的钱，我还是去酒馆里买情报来的更快捷。’ 一段时间后， 洛恩随意的将女侍者对‘服务’是否满意的旁敲侧击应付过去后，踩着一双温暖的棉拖鞋来到了休息区；这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男女都有，且相互之间都被一个个屏风隔断或纱帘分隔开，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熟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还好，没有出现洛恩预想中的‘混乱’场面。 盗贼随便挑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内盘腿坐下，这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体验……不，应该说是洛恩人生中第一次体验榻榻米，毕竟前世节省到抠门的洛恩不可能那么奢侈的去享受生活。 “话说这东西也应该是大卫王带过来的吧……就是不知道在这里叫‘席居’还是‘榻榻米’？”在离开瑞安多的日子中，每当洛恩一个人独处时他都会用这样的自言自语来保持思考，比如此时他就会回忆那些完全没用的冷知识，以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思考在瑞安多的一切。 没等多久，神清气爽宛若新生的斯汀娜就昂首阔步，挺着她那没有胸垫后几乎展平的胸脯来到洛恩对面曲腿坐下……没法盘腿的原因很简单：不会盘，以及……内裤没干不能盘，否则岂不是要吸地？ “你在浴池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洛恩很好奇，自己当时大声叫了一句‘滚出来’时隔壁的斯汀娜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按理说她不可能没听到啊。 “没有啊？”斯汀娜一端起洛恩泡好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除了服务小姐帮我按摩外……等等，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是不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呃…”洛恩回想起当时在浴池内那一瞬间‘入口’的感觉，老脸不免一红扭头看向天花板：“你在胡说什么？我是那种沉迷在低级趣味内的，随便的人吗？没有，没有的事！” “呵……我看你是随便起来不是人吧？”心直口快情商一直不怎么在线的斯汀娜，几乎不假思索的补刀到：“这么快就被小头支配了大头，真是恶劣的家伙，真不知道艾文怎么……”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即使斯汀娜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但这个金发傻姑娘死犟的傲娇性格，让她没法主动说出温柔或道歉的话。 还是洛恩率先打破的沉默， “刚刚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和侍者打听过了这里还有不少娱乐项目，歌剧，马戏，魔术，电影……呃，你知道电影是什么吧？” “废话！”斯汀娜虽然很识趣的借坡下驴，但是还是嘴硬…不过至少她语气缓和了不少，也不会傻傻的抬头直视洛恩，这算是个进步。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那些种无聊的东西谁要看？” “好吧。”洛恩面带微笑，态度温和，丝毫看不出之前是个被人揭了伤疤的可怜虫，“那么去图书馆看看？” “就穿成这样？”斯汀娜有点心虚，毕竟挂空挡的少女总是感觉不安的。 “要不给你换一身伦萨皇家礼服？” 带了很多备用衣物的洛恩就没有类似顾虑……所以这么看来的话，卖艺人序列其实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至少不用担心下面挂空挡导致被换家……那可真是太凉快了。 “闭嘴……你不损人会死啊？” “嘛~你先开始的。” 会所， 正文 第三九一章 来自往日的馈赠，（下） 而当她看到洛恩震惊的表情时，有些小虚荣和大傲娇的金发短腿矮个小暴龙，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骄傲’而翘起嘴角。 当然，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看不懂那些文字而感到不安，相反斯汀娜觉得这样才能显得自己很博学，毕竟这几本书上狗爬一样的歪歪扭扭的，诡异的，就像是小孩涂鸦一样怪异的文字相信也没几个人能看懂。 ‘洛恩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只要能唬住他就可以了！’ 斯汀娜如此美滋滋的想着，将书刻意的举得更高了。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洛恩感觉自己的脑容量不够了，‘为什么……这本书是用的简体中文记录的！？！’ 女神在上，盗贼敢保证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次都没有再见到过这种熟悉到令他几乎要感动的哭出声的文字了……但同时他也惊骇无比，大卫王的简体笔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在成为超凡者后不是没有想过收集大卫王的笔记这种事…毕竟在穿越来之前他也读过不少小说，其中就有那种主角靠着前辈留下的笔记而一步步变强最后找到归家之途的事情，但在托了一些‘关系’后洛恩才发现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 大卫王根本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之前在瑞安多，路子比较野的凯恩斯先生帮他收集的笔记都只是很普通的桃色内容，那种千篇一律套路味十足的东西只要给洛恩足够时间，他能写一打儿出来。 当然，如果是诸如‘笔记’或‘研究报告’这样的普通标题还不够让洛恩震惊，不过，当换成了：《伦萨美女鉴赏》，《补肾类药物大全》一类的标题时……洛恩恨不得自己能再度穿越时空，然后在大卫王尚未崛起还是个普通小超凡的时候，狠狠的，用力的，踢他屁股一jio。 ‘不……我不能这么肤浅！’洛恩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忍住从斯汀娜手上抢过这些砖头的冲动，‘说不定大卫王是在这些书里藏有某些重要内容……毕竟那种迈入半神境界的大佬，思维不是正常人可以揣摩的。’ 如此想着，洛恩自以为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斯汀娜 后者被盗贼望眼欲穿的渴望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她突然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坐的地方又是一个僻静角落，如果这时候洛恩放个静默屏障然后对她做出某些不可描述之事的话，那么在这个距离上少女根本没法反抗……怎么办！？ 矮丫头太慌张，以至于忘了云中林地内存在‘辛亚之眼’的庇护---任何攻击行为都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我还没有穿那个……如果这家伙如果硬来的话，我甚至没法保护自己！’ 斯汀娜越想越害怕，身体颤抖，脸色微红。 ‘不要！我才不要在这里丢掉……’ 随后，她在洛恩开口之前猛地丢下书扭头就跑， “哎呀呀不行了我肚子疼快要拉出来了！！！” 她希望以此吓到洛恩，让后者因顾忌被喷一身翔而有所犹豫……呃，怎么说？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且两人的神经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但只看结果的话斯汀娜显然胜利了，这还真是尴尬的巧合… “那家伙刚才看我的眼神不对吧？”洛恩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脸颊，“怎么就像是看到狐狸的鸡仔一样慌张？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威慑力了？算了……正事要紧。” 几分钟后， “艹！” 略显生涩但无比熟悉，喜闻乐见的经典国骂再现艾兰蒂斯世界，这应该是这个词儿第一次以‘正确’的发音出现在活死人之岛被说出……毕竟在伦萨语也存在不少同音字，比如乡村俚语中‘艹’就有喜得贵子后庆祝的意思。 洛恩重重的一拳锤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再次将厚厚的堪比字典的书籍翻了一遍。 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这些外表上看起来很厚的书籍只是由寥寥十几页不明材质的厚书页组成的，也不是因为里面内容太少使他无法获得足够的有用信息……真实原因是里面真的只是有关于和女士们深入交流的，丰富的，如同身临其境般的体验。 那只有男人能明白的绝妙描写，如果换个十八禁网站绝对会受到无可挑剔的赞美……但问题是，这他娘对洛恩有个屁用啊？ 盗贼以为自己即使能从字里行间中得到一些隐晦的有用超凡信息，但也至少能找到一些被用暗语藏起来的魔药配方；毕竟在姊妹会只提供成品药的限制下，普通‘体制内’成员根本无法接触到超凡魔药的配方，而在7阶以后的晋阶魔药兑换条件也是越来越苛刻，如果走正常流程的话洛恩在30岁前根本就不可能拿到6阶‘刺客’魔药。 ‘即使再退一步，能有一些宝藏信息也行啊……’ 但很可惜，通篇绘声绘色的桃色描写显然不具备这些要素。 “这个用鸡儿思索的二百五！ “我真想见见他本人长什么鬼样！！ “那些流传在市面上的帅气素描和肖像肯定都他娘是假的，大卫王这家伙一定是个秃头猥琐男！！！” 气头上的盗贼还没发现身边回来的人不是屎遁落跑的斯汀娜，而换成了另一位陌生的女士…… 正文 第三九二章 左右横跳的黑王子 曾经控制这里的‘斯坎迪亚兄弟会’分部虽然在私下里为他们的保护伞大佬们洗钱，但这种见不得台面的媾和一旦被曝光，他们被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一般情况下罗门警官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突击检查‘粉红之家’。 所以即使知道这里藏污纳垢，但等申请的调查令好不容易审批下来以后，黑帮分子早就把赌场转移了。 而今天，警官们能如此轻易的就缴获大批赃款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个曾经臭名昭著的黑帮分部被清洗了。上到负责镇场的几十个武装到牙齿的黑帮打手，下到所有顾客和技师无一幸免……也正是因为所有目击者都死了，银轮港湾派出的才是几位普通警官，否则只要有一个活口，就该轮到罗门皇家特勤组来善后了。 “呕！” 即使从小就接受罗门正统贵族式精英教育，很早就接触枪支并在近年的工作中目睹了不少‘惨剧’的皮克斯，依旧在退出凶案现场的瞬间捂着嘴止不住的吐了出来…… ‘太阳王庇护，究竟什么邪魔外道才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皮克斯擦了擦嘴，有些虚脱的站了起来。 “皮……队长，咱们就这么算了？” 说这话的是森华，他和皮克斯一样都是侯爵家族出身……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同样身份显赫，但只有森华清楚自己的家族即将没落，除非自己能在罗门政坛有所作为……但哪有那么容易？大卫王当初制定的‘推恩令’让几乎所有的贵族都被削弱的不成样子，即使他们这样实力强劲的侯爵家族在经过几代的稀释后，也不得不面临‘德不配位’随时会被削爵的窘境。 至于当时他们的祖先为何不反抗那位声望到达巅峰，的帝国领袖？哈…所有尝试过这种事的傻子都被历史遗忘了……连家族的名号都未留下。因此，在那个特别的时代乃至现在，唯一持续能保证家族鼎盛的就只有源源不断的培养人才进入中央。为皇帝，为教宗效命，然后获得新的爵位……否则一旦实力衰弱到一定程度，按照罗门对贵族残酷的要求，他们的爵位会不可逆的一级级降低，直到连象征性的‘男爵阁下’称号也彻底丢掉，彻底沦为平民。 “这种时候就别用队长的称呼寒酸我了森华……”皮克斯虚弱的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即使现在回想起内部血腥如屠宰场的地狱场面，他依旧忍不住有些反胃，“该死……我今年都吃不下腊肠了……” 皮克斯话音刚落，森华就想到了那挂在墙壁艺术品之上的某些器官……随后很真实的也再次吐了出来。 “原来你也在逞强啊……我还以为你这家伙已经变成老兵了。” “该死的……”森华双臂支在膝盖上，“我今年都不要吃肉了，皮克斯！” “包括女人吗？” “你这个风流鬼……” 森华说着，羡慕的看向那些从凶案现场中调查完毕的特殊部队---日曜教会的‘看火人’小队作为官方超凡势力自不必说，但夜之姊妹会的‘守夜人’也掺和在里面，就他有些意外了。 皮克斯当然看出了发小的疑惑， “这里是守夜人的‘传统管辖范围’……不过按理说出了这么恶劣的案件，他们应该会将这件事移交给教会的，但没想到看火人小队会主动邀请守夜人一起做个象征性的侦查？看来最近教会高层和姊妹会靠的比较近……或许和最近伦萨动荡的政局有关？姊妹会和那位奎因女王产生裂隙了？她准备对伦萨国内反对自己的贵族动手，但这个计划遭到姊妹会高层反对？” 皮克斯展现出了一位老牌贵族家族长子应有的优秀政治敏锐嗅觉。 “你还是这么厉害啊……”森华有些黯然，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像皮克斯那样优秀……自己的家族，真的可以在他手上复兴吗？从小就被教导的沉重责任枷锁，长辈们对他付以重望的无限资源支持，压得这个不到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几乎喘不过气……希望，有时候比苛责更能杀死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 但只是一个瞬间，森华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别管他们了，我们去吃点夜宵吧……唔，我知道一家素面很不错，他家的酒也很正统，最重要的是价格还很实惠！” “我们确实需要喝一杯。”皮克斯微笑着点点头，“你这家伙总是能找到又便宜又好的地方，我要是来银轮港湾的旅客的话，一定会雇你当向导！” “哈哈，我可是本地通啊！” 两位亲密无间的好友现在说笑着讲着无关痛痒的调侃， 正文 第三九三章 掌控未来的孤独救赎者。（上） “我宁可被派到南大陆和那些蛮子在泥地里打滚玩捉迷藏，也不想在这里虚度光阴……宴会，酒会，交际舞……这个破地方除了战斗外，什么都有！”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梦寐以求的高薪和优越的工作条件---有事可以秘书干，没事可以干……但是，对于一位执着于前线的守夜人而言，这样的‘好地方’却是残酷的刑场。 希望女神保佑这个叫伍斯特的笨蛋守夜人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位合适的妻子，否则在他为家族延续后代之前，他叔叔绝对不会允许伍斯特去前线玩命……毕竟他的存在早已超脱自己的生命范畴，变成了整个家族延续的希望了。 “……队长，你有在听吧？？？” 发呆的伍斯特完全没有听到自己的副队长所做的报告， “啊？啊！啊…啊（前后对应4声‘啊’）~~哈！当然我有在听。”伍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并且，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 “我还没做结论陈述呢……”琳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她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文件夹塞给伍斯特，“请您自己慢慢看吧，恕在下先行告辞。” 说完，这位面目清秀，有一头靓丽黑色长发的女士就打开马车门跳车而下，只留给一脸懵逼的伍斯特一个窈窕倩影。 “喂……呃？” 郁闷的伍斯特只能翻开文件，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查不到凶手的任何信息，那家伙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将整座妓院的人屠戮一空，并且没有发现明显的打斗痕迹……这些我当然也注意到了，但问题是看火人可不会允许我们介入调查，就算知道这些零碎的线索也于事无补……那我开个小差又能怎么样？ “好想快点结束这种酷刑，赶紧去南大陆啊！ “我好气啊！！！” 帷幕已然拉开，演员正式登场。 ------------ 浑浑噩噩的洛恩是被房间外的敲门声唤醒的， “请稍等。” 盗贼将快要松垮开襟的浴袍重新扎紧，随后用冷水破了一把脸后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至于这件明显上档次的隔间，则是‘托’洛恩手上那枚来历不明金币的‘福’；侍者们看到这枚金币后对洛恩和斯汀娜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如果之前只是正常的礼貌客气的话，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有点…畏惧？ 就似洛恩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虽然乐得享受更好的待遇，但是在洛恩完全‘傻掉’的时候斯汀娜可没有，在她的旁敲侧击下侍从恭敬的介绍了这枚非同寻常的金币：那是‘云中林地’的主人给予尊贵客人的礼物，只要持有这枚金币就可以随意进出这里并免除一切费用…… 想想看，连‘免费’二字都未能将洛恩从那件事中‘唤醒’，就足以说明那个女人带给洛恩的震撼冲击了……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在辛亚之眼的保护下，依旧悄无声息的‘削去’一段时间？据洛恩所知至少普通半神做不到，那岂不是说那个看上去文文弱弱和普通邻家女孩没什么区别的女人，竟然是一位举手投足间就可以轻易灭掉盗贼几百次的大佬？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搞毛啊！！！不是说活死人之岛很少有半神涉足吗？ 一件一件的怪事就像被恶臭引来的苍蝇一样绕着洛恩不断徘徊……啊呸，不应该这么形容；这些诡异事件就好似被磁铁吸引而来的古怪铁粉，既不靠近洛恩但也不远离，就那么违反常理的保持一定距离，暗暗观察他。 这种感觉可真是糟透了…… 不过，想不通的怪事遇多了以后，只要还没被自己‘吓死’，那么活下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免疫力。就比如现在的洛恩，他在用冷水刺激精神强迫自己不再去细想那些吓人的细节后……就为到手的金币而愉悦了起来，毕竟是免费的不拿白不拿，对吧？ 随后洛恩的嘴角抽搐着微微咧起，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分开双腿被名为‘现实’的壮汉欺凌的小姑娘，在无法逃避的情况下就只能闭上眼睛尽量往好的方向多想想……反正无论他怎么不甘，怎么生气，生活都会继续……不能抵抗就去享受好了。 因此，彻底想开了的洛恩索性张开腿，放飞自我彻底沦为了一个荡妇……要不怎么说生活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况且往好的方向看，至少我以后能省不少骸骨硬币……说不定还能靠往里面带人，小赚一笔？”这个不靠谱的意淫虽然只让洛恩高兴了一瞬，但因此他也心情舒畅了许多。 ‘而且那位女士应该对我没有恶意，否则以她的阶位应该有很多种办法让我开口的……不过为什么？为什么一只雄狮会对蚂蚁一视同仁？是出于食物链顶端高等生物的优越自尊，还是因为别的？ ‘等等……说不定她已经让我开口过了，只不过我自己不知道？ ‘也有可能她故意让我这么‘认为’，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暗中观察……’ 抓耳挠腮的洛恩感觉这世界太复杂，而自己的处境也越发变的微妙起来。 “先生，您还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吗？”女侍者的眼睛亮的有点过分了……如果不是洛恩房间里的电灯足够亮（没错，这座孤悬海外的偏僻岛屿要比大多数伦萨城市要先进的多），他都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立灯了。 “不用了，谢谢。” 没什么性趣的洛恩随意将女招待打发走， “这样吗……”女侍对与自己没能发现机会早有准备，毕竟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失败了，但就在她准备道晚安并离去的时候，洛恩又突然眼睛闪光的开口了。 正文 第三九四章 掌控未来的孤独救赎者。（下） 十分钟后，单人露天浴池 女侍将洛恩送进去，待外部的推拉门合上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直至很久以后她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奇怪的客人宁可选择那些怪异的生物，而不是特意梳妆打扮的自己？难道在生死边缘徘徊久了，亦或是‘社会阶级’提升到一定程度后，男人们就对普通女人没有性趣了？ 这个奇怪的家伙……迟早会和那些赌鬼一样死在这座岛上！ 不管那位侍女怎么想，但洛恩可不是抱有和其他人一样不纯洁目的的……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惠灵顿家的长子，有着没什么实际用处的‘高贵’子爵头衔的正统伦萨绅士……虽然是没鸡儿用的绅士吧，但也是绅士呐！ 洛恩这次‘点’的还是那条傻白甜人鱼小姐，为的是和她做一笔公平交易。 “我能在3个月以后让你重获自由返回大海，前提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而作为你能获得自由的交换，以及提高我生存率令你获得自由的前提，你需要帮我打听一些情报。” “交换？”可爱的人鱼小姐并不完全明白这个推动人类文明进化的关键性名词之一的含义，她有些局促的在温泉里摇曳着大大的尾巴，“情报，是什么，又？你刚才，说，什么意思？” 十几分钟后，在洛恩即将喝光第二壶茉莉茶，嘴皮子都要磨破前他总算将自己的大意解释了清楚；而本就向往回归深海的人鱼小姐也很痛快的答应了洛恩的提议，丝毫没有担心面前这个‘奇怪’的人类是不是别有所图…… 至于‘奇怪’一词从何而来？这就要说起不久前人鱼小姐和她的其他幸存同胞相互之间聊天的内容了……她的姐妹们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类这么怪，有的资历较老技术高超的人鱼甚至就提出了一个假设：洛恩是那种特殊的对同性有癖好的怪人，所以他才没有对人鱼小姐做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 “好，答应，我！”人鱼小姐似乎已经能看到自己几个月后回归大海的美妙生活了，一点都没有想到失去了利爪与尖牙的自己，是否会被恐怖的海洋所淘汰。 “不过…真的，你，不需要我？” 似乎害怕洛恩反悔，人鱼小姐非常顺从的摇曳着尾巴游到双脚放在温泉内的洛恩旁边，四不像的模仿着姐妹们教她的‘技巧’，想给洛恩放松一下。 “不不不！！！” 盗贼楞了一下，随后‘软软’的将人鱼小姐抓向二师兄的小手推开…嗯，微妙的态度变化。但虽然如此，盗贼最后还是咬着牙忍住了这种异样的好奇心和本能，并将注意力放到正事上面去。 “今天回去后，你帮我打听一下……” 洛恩的想法很简单；他打算让美人鱼小姐在平时和她的姐妹同胞聊天的时候打听一些在这里消费的超凡者们，无意中流露出的各种情报。 在外界，这些比最狡猾猎人还要阴险毒辣的家伙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毕竟迷雾世界内稍有不慎就会丧命，怎么可能放下戒备坦诚交流？ 而回到辛亚之家后，这些奸商也一定会将手上掌握的情报卖出非常高的价格……如果花钱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洛恩其实，应该，估计也不吝啬掏腰包买点有用情报。 但问题是人心隔肚皮，在无法验证真伪的情况下他怎么能保证那些奸商不会坑了他的钱，还给他假情报呢？ 这里就不一样了，人鱼比起人类的天然劣势摆在那里，那些高傲的家伙平时在外面不能乱吹嘘但在这里就无所畏惧，尤其是在‘辛亚之眼’能确保自身安危，而处于绝对弱势地位的人鱼又不可能泄露自己秘密时，大部分男人的警惕心都会大大降低……连洛恩都在第一次泡温泉的时候放下了警惕，才被人鱼小姐咬住了二师兄，更何况其他人？ 而众所周知男人最喜欢在异性面前装逼，几乎少有能免俗的人。 那么，急需舒缓压力的超凡者在来一发后心情愉悦，警惕性最低时，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一边享受人鱼们的后续清理服务，一边吹牛，享受她们投来崇拜眼神所带来的心里满足？ 即使这些信息被夸大了很多，但只要收集的足够多并做合理分析，总能从里面得到一些在外面很难用金钱买到的珍贵情报的……不得不承认，洛恩在鸡儿不管用以后计谋明显提高了很多，或许是白色的液体精华补助了大脑？ ‘看来也不全是坏事~~’心情愉悦的盗贼捏着这枚象征超级豪华身份的金币，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准备明天早上再去那个图书馆区域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见到那位神秘的超凡大佬。 至于今夜，终于能安心的好好休息一晚了……不用担心被迷雾中的怪物吞噬，也不用再抱着斯汀娜那个冷冰冰的矮冬瓜……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榻，原来正常的生活是那么美好。 只是少了枕边空空，少了那个熟悉的人。 正文 第三九五章 黑市的守门人规则 “何必呢…反正都是自助餐不要钱的，你多跑一趟还可以多运动一下，说不定会长个子呢……好吧我自己去拿，你把餐刀放下好吧……”随着成为‘盗贼’的时间增长，有时候洛恩会控制不住的去占一些小便宜，比如顺手拿走斯汀娜碗里的蔬菜，口袋里的没什么用的零钱，裙底的…不不不，那个没有。 而这种冲动在洛恩身处阴影中不被其他人所关注时，会尤其高涨……就比如此刻端着盘子的盗贼，呈旁边的两个人在相互寒暄之际将他们盘子里的煮蛋瞬间塞到自己嘴里……也亏这并不被辛亚之眼当做攻击行为，否则洛恩恐怕已经变成一抔黑灰，没有后续那些精彩的故事了。 “斯汀娜，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又将餐盘装满的洛恩坐回位置上时，不断对金发暴脾气平板女挤眉弄眼。 “你在看哪里？” “飞机场…呃，我的意思是等下据说会有一个私下拍卖会，要不要去看看？” “飞机场？那是什么……算了，你这个怪家伙总是胡说八道……至于拍卖会？我记得那属于非法场所吧？” 在活死人之岛只有唯一一家官方允许的合法拍卖场，其他聚会都是非法的……但为了规避官方高额的税率，总是会有人铤而走险举办类似的聚会；而只要没被抓住现行，那么随便就可以赖掉……只不过讽刺的是，迄今为止流血的私下拍卖会多是因‘见财起意’导致的火拼，而非官方制裁，并且诡异的是而辛亚之家神秘的‘惩罚者’组织一直没有露面。 有人认为这些流血事件就是官方在背后搞的鬼，甚至那些非法拍卖会也是官方合法巨额敛财的手段。 当然，以上这些不靠谱的传言洛恩并不相信；这种说辞就好像印发货币的中央银行会可以造假然后坑蒙拐骗穷人一样，乍一看似乎慢慢的阴谋论感觉，但稍加仔细思索就不难发现里面破绽百出的可笑漏洞。 他宁可相信辛亚阁下会偶尔赐予幸运儿‘永生徽章’，或都市内消失的人都变成了活尸并被大雾带走，所以辛亚之家即使没有殡仪类产业，也永远见不到暴尸街头的死人这一类的都市传闻。 “你不担心黑吃黑？” “担心，毕竟室内区域没有辛亚之眼的话，任何犯罪都是被允许的。”洛恩一口将水煮蛋咬碎，随后嫌弃的因鸡蛋黄未完全煮熟而将其吐出，“该死的……又是个没熟透的蛋，呃？我们说到哪了…哦对，地下黑市。 “只要那里有辛亚之眼我们就参加，反之咱们直接扭头走人，如何？” “这…那位‘阁下’自己为非法地下交易提供庇护，这是不是有点可笑？” “那是他自己定下的规则吗~~当然要遵守了，毕竟怎么说也是半神级的大佬……”洛恩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想要抓住刚才从脑中一闪而逝的奇异灵感…可惜当他主动去回忆时，那抹灵感就如同指缝间的细沙一样消无声息的流逝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回想起来。 “我说你啊！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发呆！！！” “呃…抱歉。”洛恩讪讪的笑了笑，随后眯起眼睛看似在专心对付盘子里的残食，‘规则，遵守……我刚才究竟想到了什么奇妙的东西呢？’ 如果是在外部正常世界的地下黑市，例如瑞安多跳蚤市场附近那个有着蒸汽之心的官营背景的地方，一般不会出现什么超规格物品……顶天就是一些超凡材料或是各种枪支弹药等‘无害物’。与之对应的是，这样的黑市也很难有什么吸引人的好货色，与其称之为黑市，不如称之为‘钓鱼岛’。真有哪只蠢狗敢把爪子伸到那里的话，一定会被那些暴躁老哥锤的妈妈都不认识。 而稍微高级一点的黑市，比如帕洛斯或银轮港湾中那些隐藏很好的交易点，则通常有着更加严格的准入门槛；比如主持者或会员的推荐，良好的名声信誉，足够的押金等等…与他们严苛要求成正比的是较高品质的物品，其中就不乏一些杀伤力不强但效用诡异，部分极端情况下非常实用的污染封印物。 当然，那样的地方也通常是官方超凡势力最深恶痛绝的。 参与者除了要冒着被‘同伴’背后打黑枪截胡的风险外，还要时刻小心那些无孔不入的官方超凡者……无论是姊妹会的守夜人，还是日曜的看火人，都很乐意逮捕他们的同时平添一份可观的收益。因此大多数时候比起抓捕善于躲藏比老鼠还要阴险狡诈的邪教徒，个别‘务实’的官方超凡者更乐意蹲点逮捕那些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倒霉鬼。 而在活死人之岛，大家就不用有那些顾虑了。 正文 第三九六章 幸运女神在微笑 看来他在辛亚之家有着很硬的关系？某个大佬的代理人？ 这不同于卖家的光头八字胡瞬间勾起了洛恩的好奇心，盗贼装作闲逛的样子晃到摊铺附近，随后发现了令他激动到差点跳起来的东西---卖艺人序列6阶‘刺客’魔药配方？！自己最近转运了，想要什么就来什么？会不会有诈？有人想要算计他？ 洛恩心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种能与空气斗智斗勇到永恒的被迫害妄想症臆测……不过他总算还是理智在线，稍微平静下心情后就将这些无厘头的想法抛诸脑后。 ‘我记得小说里主角想要买自己中意的东西时，都会拿些别的然后把自己要的好东西当做赠品，要求老板附赠……不过问题来了，这家伙卖的配方里，貌似最值钱的就是刺客配方吧？’洛恩不是没想过砍价，但在目睹过前几个吃瘪的家伙被八字胡光头老板两句话打法走后，就断绝了这种侥幸心理。 略作心里建设后，洛恩打算先和光头八字胡闲聊几句拉拉关系…… 随后，他就华丽的失败了。 “嘿，小子，你还是别浪费口水了。”老板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一双精明的眼睛早就看穿了洛恩的小把戏，“就算今天伦萨女王奎因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也不会便宜一个字儿！” “…呃。”洛恩讪讪的揉了揉下巴上的胡渣，“500骸骨硬币也未免太贵了，即使6阶魔药配方很稀有，但还有很多其他方式得到。”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为什么不去试试别的方法？”光头老板一下就戳中了洛恩的弱点，他不紧不慢的打理着自己的八字胡，老神在在的伸出手指为洛恩整理信息：“要么你选择加入教会慢慢熬时间，等你攒够贡献的时候说不定早就错过了晋升的最佳时间；要么你去银轮港湾的黑市里碰碰运气，说不定明天就有，但也说不定那些看火人把你丢入监牢里抽血扒皮时你也找不到……嘿，反正我不急，你说呢。” “…好吧你成功说服了我，不过你怎么保证配方的真实性？” 光头哥楞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指向房间中央的辛亚之眼乐得合不拢嘴：“哈哈…你是新来的吧？难道没人告诉你‘欺骗’在这里也属于攻击性行为吗？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拿自己的小命作为赌注去骗钱？小子，我的命可比一份6阶魔药要珍贵多了！” 洛恩尴尬的挠挠头，暗骂自己有些过于失分寸，竟然会忘了这个常识。 “不过给你便宜一点也不是没可能……”光头老板笑够了以后，压低声音示意洛恩把耳朵贴过去，“这个鬼地方在离开时‘换汇’也要收取10的手续费，而从私人那里兑换纸币又有假币的风险……所以来这里的人也接受以物易物这种虽然原始但却可靠的方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用传统的交易方式合理避税，这对洛恩来说还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不过问题是，他除了‘影匕’和‘银色使者’外也拿不出其他值钱的东西，而这两个超凡物品也是洛恩用的非常顺手，能大大加强自己战力的物品，除非到了紧急关头否则洛恩根本不考虑出售它们……而这个看起来非常精美的光头大叔也不可能知道洛恩的底细，那么只存在一种情况。 那就是他会提供别的付款方式。 “你有什么建议？” “帮我取一颗脑袋。”光头老板眼中闪过一抹商人‘正宗’的精明之色，眼睛发亮的看向洛恩“做成了以后，把首级带到这里，那么700骸骨硬币的赏金就是你的了。” “嘶……”洛恩粗略一算，这颗人头起码值7000伦萨朗，哪怕放到银轮港湾也是一笔足以打动富商的巨款了……自己真的有能力干掉那样的目标？万一不敌的话，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决的……所以，洛恩当机立断的决定：“你要我干掉谁？”（参照sc2死神的配音……） “听说过‘面包人夸特’吗？” 盗贼嘴角扁平，眸中神色短暂的恍惚一下后，就于眨眼间恢复了‘正常’。 “他是谁？” “你不知道？无所谓因为我也不感兴趣；不过基础资料还是要告诉你的，这家伙前段时间在瑞安多干了一件大事……” 洛恩继续装作一个普通路人，将那令他痛苦的回忆，若无其事的再度聆听了遍……随后，他泰然自若的接过光头老板递过来的素描画，那上面，夸特熟悉的肖像比洛恩记忆中要苍老了很多。 但即使他化成灰，洛恩也不会忘掉这个导致自己世界暗淡的帮凶。 “你只需要知道有阔绰的老板想要他死就够了……至于其他线索？除了这家伙暂时还没有离开活死人之岛外，我也所知有限……否则，这么好的买卖早就有人做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为什么不呢？不过我的酬劳只要‘刺客’配方和200骸骨硬币。”洛恩嘴角这才稍稍翘起，“否则谁也不能保证我在完成委托后，你会不会拿魔药配方坐地起价？” “机灵的家伙，成交！” 光头老板伸手与洛恩握在一起……肢体交错间，他仿佛感受到了洛恩那难以名状的，几乎蓬勃而出的病态兴奋。 “你认识这个面包人？” “重要吗？” 正文 第三九七章 黑与白 而现在即使夸特的人头悬赏暴涨至7000伦萨朗，也不意味着洛恩能立即找到这个会走路的‘金人’……只不过后者的击杀有限度从‘顺手有机会就干掉’被提高到了‘必须干死这个鳖孙孙为民除害’的高度上了。 但活死人之岛说大不大说下不小，该如何从这混乱而又堕落的老鼠窝里找到藏起来的夸特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被亚顿先生重伤，就算还勉强活着也大概只剩一口气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躲在某个角落，绝对不会轻易在人前显身……’如此想着，洛恩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在离开地下黑市后来到云中林地的咖啡店，随便点了一杯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咖啡后坐在高脚椅上，并随着双脚离地智商再度占领高地，冷静的思维也替代了对金钱和复仇的渴望。 辛亚之家的安全全部建立在辛亚之眼的保护前提下，任何缺失这些保护着的内部店铺都属于法外之地，只要不把房子炸掉伤到街道，那么就算你在里面大开杀戒也不会有人在意；举个例子，大多数不想支付高额租金租借辛亚之眼的偏僻妓院通常都是廉价的代名词，但是稍有常识的人绝对不会光顾那些黑店，尤其是那些‘懂行情’的本地劳工，他们宁可多花点钱也不会踏足那些看似诚意满满童叟无欺的‘好地方’……否则被勒索钱财还好说，黑一点的帮派甚至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专业仙人跳，至于那些被毁尸灭迹的倒霉家伙，更是数不胜数。 而显然，受了重伤的夸特不太可能待在那种地方……当然，仅仅是不太可能而已。 ‘我可以先从这些正规店铺开始找起……价格相对便宜且流动性大的旅馆是第一目标，其次就是一些普通会所，最后才是这些高级会所……如果夸特长期呆在这种好地方的话，那么就有规律可循……他极有可能被那些老练的赏金猎人注意到，就算即使他改变容貌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至于那些没有辛亚之眼覆盖的危险城区？暂且押后调查优先级。 ‘话说或许我可以雇佣几个眼线？不…如果这么做有效的话，恐怕夸特早被找出来了。’ 集中精神思考的洛恩完全忘了时间，他现在脑子里全部是夸特这个移动钱袋的去处……啊不应该是这个‘可恶邪教徒’的去处！盗贼甚至没注意自己的咖啡已经有些微凉并且没放糖，直到那晦涩令他皱眉的苦感沾满味蕾后，洛恩才皱着眉把杯子放下。 “凉了。” 他招来侍者， “请稍等我马上换一杯！” 侍者诚惶诚恐的将洛恩的咖啡拿起，像他们这样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一份工作的，对手头上的活计都倍加珍惜……姑且不提这一路到这里的心酸，单就每天高额的薪水就足以让他们放下大部分自尊，老老实实的做事，努力赚钱养家糊口。 至于为什么这里很少有年轻的男性侍从或苦力？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基本都摩拳擦掌想去迷雾中碰碰运气，自此就一去不归了……生活可不像游戏，做出错误选择以后并没有读档或重来的机会。 看着这些年纪不小近而立之年的侍从，洛恩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在魔都打拼的日子，那段时间他也似这些侍者一样辛苦且手头拮据，小心翼翼的应付每一个客户，生怕搞砸任何一单买卖而降低绩效。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同理心，甚至可以说这个疯狂的地方绝大多数人连基础的同情心都欠奉，更何况同理心？大多数都是过度放纵自我，乐得将个人的享受凌驾于他人的痛苦之上的‘正常人’……比如此刻在咖啡厅内几个闲聊的杂毛‘混混’，除了其中一个略显瘦小的家伙外，其他杂毛此刻正嘻嘻哈哈的围着那位给洛恩换咖啡可怜的侍者，不仅是语言上调侃侮辱他的工作，更是‘老辣’的对他指指戳戳。 这些行为刚好没有构成攻击行为而并未引起辛亚之眼的反应，却又真真切切的影响到了这位可怜的服务员……无论在哪里，这些喜欢扰乱秩序并以反社会而骄傲的蠢小子，都是令人不愉快的存在。 尤其当这些家伙还是一些有背景的问题二世祖时，就更令人头疼了。 正文 第三九八章 梅森 “您的咖啡，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始终在压抑情绪的洛恩，在结果咖啡杯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到：“为什么你宁可被侮辱，也要在这里委曲求全？以你刚才表现出的素养和忍耐能力，足以在银轮港湾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吧？” 据洛恩所知，银轮港湾教高级的咖啡厅内经理的收入有近3罗门金镑（与伦萨朗1:1汇率），如果算上补贴和绩效（没错，大卫王发明的！）的话还要再多一点，虽然远不如这里的近10金镑收入，但至少周末休息时可以陪伴家人，还不会有被这么人格侮辱的风险……要知道，大部分时候恢复一个健康心灵所需的花费，往往是无价的。 “先生……我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太多，在没攒够足够积蓄之前我不可能离开这里……”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侍者的紧绷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我有一家人要养…我的女儿得了慢性病需要大比的钱……为了得到这张船票和这份工作，我已经牺牲了太多人性……” 看来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人，哪个不是没有故事的呢？ “牺牲自己的人性……” 侍者的这句话让洛恩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侍者疲惫且充满血丝的眼睛，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子，“陪客人聊天也是你们的义务吧？” 这位近三十岁的男人对洛恩的要求很是意外…毕竟平时这种好事只属于那些年轻漂亮的女郎们。再三确认洛恩看他的眼神很纯粹，没有任何奇怪的欲望后，他才深吸一后气点点头并坐了下来……说实话这里高强度的工作和随时积累的压力已经让这个男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他之所还能坚持就是因为远方同样憔悴思念他的的妻子，与可爱的盼着自己回去的女儿而已。 洛恩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与自己很多相同的地方……比如他们同样为了各自的希望在‘深渊’中挣扎：洛恩是为了给队长报仇，为了复活艾文；而这个可怜的男人则是为了治愈自己女儿那或许永远无法痊愈的慢性病，以压榨牺牲精神为前提在这里死撑。 男人很弱小，而洛恩相较于自己的敌人：维克托，卡兹克夫妇以及那些未知的，必然会挡在自己晋升道路上的敌人，也同样的弱小无比。 还有一个可悲且令人啼笑皆非的共同点---他们都很贫穷……当然，这位侍者绝对不会认同洛恩的这个想法。 相似的两人聊起天来总会格外的投缘，只是几句话他们就熟悉了起来。 侍者的全名是梅森威廉姆斯，洛恩觉得自己如果在外面遇到这个家伙，如果能早一点遇到梅森，那么两人一定会成为较为不错的好友……如果梅森加入了瑞安多守夜人小队，那么他，洛恩和雷吉斯也一定是一个配合无间的亲密小组……可惜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对了梅森，你刚说你是通过介绍人找到这份工作的，还花了不少钱？” “是的。”黑头发黄皮肤的梅森这张极似‘种花家’老乡的大众脸也是让洛恩感到亲近的原因之一，“那个吸血鬼收了我2枚骸骨硬币，那几乎是我最后的全部积蓄……最操蛋的还是他每周要从我的薪水里抽成30，直到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为止！” 梅森的解释让洛恩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不是说有关系才能花钱获得工作吗？” “话虽如此，但是洛恩……在这个鬼地方，这玩意儿其实才是关键！”梅森搓了搓手指，其中意思洛恩再明白不过。 “也就是说……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搞定‘吸血鬼曼努埃尔’？这家伙就不怕破坏了规矩，或者因为自己的介绍人出了岔子而引火烧身？” 在辛亚之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介绍的谁负责。 比如万一梅森在云中林地惹了事那么曼努埃尔绝对跑不脱，他得支付梅森造成损失的‘余额’，所以大部分介绍人或者说掮客都很保守的只做‘熟人’买卖并且还要收取不菲的押金，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关系户才能在辛亚之家做工的原因。 “曼努埃尔不一样……这家伙似乎能看穿人的本质，据说他在辛亚之家做掮客生意很多年，几乎极少有看走眼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他介绍去的人都是非常老实的那种……” “噢？”洛恩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有很大可能性：或许比起以超凡者身份常住在‘安全区’内，夸特更有可能伪装成普通人混入辛亚之家，并借机进入迷雾寻找治愈自己伤势的方法？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夸特在这里藏了这么久，还没被发现的原因？ 至于伤病……他能活着跑到这里，就说明他有某种方式能短暂压制亚顿先生的‘污染’；而迷雾中对超凡灵能的默认压制，也正好能减轻夸特的‘痛苦’，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冒险来这里的原因？ 正文 第三九九章 作为一个绅士 “丑话说在前面啊洛恩，我虽然很缺钱，但有些男人的底线我绝对不会退让的！” “我也是！”洛恩无语的摆摆手，“真的！你真的只是恰巧激发了我的灵感而已，所以这是合理的报酬……还是说你宁愿冒着受伤的风险去赚那些人渣的小费，也要拒绝来自一个新朋友的善意呢？收下吧梅森，你比我更需要他！” 说完，洛恩对他挥手离去，不给梅森拒绝的机会。 “…谢谢”梅森默默的看着远去的洛恩，不自觉的收紧拳头，生涩的用罗门语说出了久违的词汇：“朋友……吗？” ………… 离开咖啡厅的洛恩并没有直接去找曼努埃尔。 那位臭名昭著的揽客很有可能是一位低阶超凡者，序列的话则大概率是心理咨询师……和队长同一序列。原因也很简单：只有这个序列的超凡者才能在低阶时‘看透人心’，至于曼努埃尔持有类似能力的封印物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概率小到可以忽略罢了。 他本人对洛恩所能造成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小心使得万年船，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辛亚之家，更是没理由因为自己这点实力而膨胀的正面硬肛敌人……比起阴险的当个炸逼，显然那不符合洛恩的一贯风格。 而在灵能乱用会导致辛亚之眼报警时，一个工具人就不免再次出现在了洛恩的视野内……没错，就是上次才出现不到一分钟就再度被洛恩塞回纸张内的可怜木偶---杰克；而在利用它作为侦查工具之前，洛恩先得调教一下这个不受控制的家伙免得它在辛亚之家给洛恩惹事，顺便的还能从它嘴里套到亚顿先生的联系方式，以便确认一些信息。 几分钟后，洛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隔壁斯汀娜的房门紧闭，他在自己屋门夹缝处找到了她留给自己的纸条，这个金发傲娇矮姑娘打算去看一场电影，顺便去外面打听一些情报；笔迹比较潦草，显然她写这个字条的时候心情比较激动。 这让洛恩不禁回想起不久前他提及电影时斯汀娜故作老成的傲娇态度……其实她还是很好奇的吗？ 打开房门，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后洛恩在房间内布置了几个隔音法术。 虽说辛亚之眼能确保没有恶意袭击会影响到洛恩，但那并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在房间内做的事能保持隐秘…毕竟偷听可不算恶意行为，不会被辛亚之眼惩戒。 做好准备工作后洛恩将‘纸’抽出，手腕一抖默念道：“小心背后。” 随后，布偶杰克就从纸张中‘蹦’了出来 “杰克！！！该死的洛恩，你把杰克大爷当成了应召女郎，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吗！？”杰克一看到洛恩，就像连珠炮一样的准备道德轰炸这个不尊重他‘人权’的可恶盗贼，“你大爷的信不信我爆了你的菊……” 啪， 洛恩学着亚顿先生一巴掌拍了下去，可惜除了把杰克拍扁了一点外，并没有出现想象中那样‘纸张化’的结果……看来这需要一些技巧？ “卧槽！你还玩横的是不是？” “我就是试试你的身体强度。”洛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他继续抢在杰克口吐芬芳之前问到：“你在那里面呆了多久？” “一天，一年，一百万亿年？！该死的，在那个漆黑的，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鬼地方，谁知道我自言自语了多久……等等，你那是什么奇怪的恶心眼神……”它话音未落，就别洛恩再次收入了纸中。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悠闲的取出一个速溶咖啡袋，随意的冲泡开后，才将杰克再度放出。 “杰克！！！卧槽，你他吗什么意思！？” 再度被收容， 洛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取出怀表放在桌上，一分钟后将杰克再度放出， “杰克！！！你小子想干什么！？如果你敢再这么玩我，你信不信我把你菊花炸……” 倒霉鬼杰克再度被收容， “唔……它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了，再根据之前它自爆的信息可以得出，外界无论过去多久都对杰克本身空间的‘时间’没有影响，对他而言外界的1分钟与1年是没有区别的，唯一能让它感觉时间流逝和孤独的，恐怕就是他来到外面的次数吧？” 就好像一个被关在小黑屋里的人，一次性关他一个月再见他放出时，他已经混淆的时间概念更本无法判断自己被关了多久……而要是分10次执行，也就是每三天将他放出来一小会让他感受时间的流逝的话，那么他就要经历10次‘失去时间概念’的痛苦，而不是一次性关满一个月那样只痛苦一次。 这种方式用在处境特殊的布偶杰克身上同样奏效， 原本洛恩是打算消耗一到两个小时，反复重复以上过程20-50次，直到杰克屈服并认清现实为止的……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前一刻还呲牙咧嘴口吐芬芳的家伙，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洛恩的打算……随后，杰克很光棍的认怂了。 “别别别！”这次一出来，杰克就疯狂摇手示意洛恩停下，“你是老大好吧！你是爷，你说了算！” 正文 第四零零章 信 “好……我现在想要联系一下亚顿先生，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吗？” “…就这？”杰克楞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我受了这么多苦…你竟然为了这么点破事折磨杰克大爷这么久！？ “就这！？” 所以说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一些相对强大而奇葩的家伙 ………… 尊敬的亚顿先生， 瑞安多一别所隔甚旧，您的旅途顺利吗？ 我在离开故乡后按照您给我的‘遵从内心想法’的建议，选择加入猩红血月磨炼我的技艺，因为我坚信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后才有资格将自己的计划付诸行动。 在给您写这封信时，我已经来到了活死人之岛并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迷雾世界试炼……在此期间我遇到了一些问题，原本这应该是由我自己去解决的，但是在查找了很多资料却依旧一无所获时，我只能厚颜向您请教。 （大量洛恩不明白的石板文字） 以上内容节选自迷雾世界沼泽区的一个原住民聚集区附近石板上的，它的前半部分是我能理解的古塔曼语，但后半部分就是这些类似古塔曼语但又有细微差别的文字……我无法阅读它们，您能提供一些帮助或建议吗？ 另外，夸特竟然好运的从维克托的‘猩红世界’内逃跑了……我可以确定他现在就躲在活死人之岛的某处，而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我需要找到他……您可以透露一些夸特在被您攻击后留下的后遗症吗？即使最含蓄的线索，也会对我追踪这个穷凶极恶之徒起到很大的帮助。 最后，再次感谢您的耐心。 ---您的好邻居，谦逊的守夜人，洛恩惠灵顿。 在‘纸’上书写完毕以上内容后，洛恩看向布偶杰克：“然后呢？” “半跪在地上，对纸膜拜并高声念：‘杰克大爷是我爹……’ “别别别，只是玩笑而已！”作死差点成功的杰克双手高举，生怕下一秒洛恩真的扣动扳机把他打成一个破布偶……要知道在远离亚顿的地方，它可没法短时间内恢复身躯活力，而且这种失去活性的状态一旦持续过久的话，他就会变成像其他布偶一样的‘呆子’……泰坦在上，那可太悲哀了！ “就像普通献祭仪式那样……只不过你要把神祇的尊号改一下。” “更改献祭仪式？那会不会太危险了等等，我怎么知道你这家伙没有骗我?万一接触到某些邪神的话，我恐怕会在瞬间被吞噬吧？” “笨蛋！”杰克的纽扣眼很‘生动’的翻了翻，“献祭给谁完全凭你自愿，除非你自己作死，否则没人能影响你！” “说的也对……不过，具体该怎么措辞呢？” “这个啊……这就比较麻烦了。”布偶小丑楞了一下，似乎忽略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在无法告知洛恩关于亚顿真名的前提下，这原本简单的问题变得非常复杂；但很快它就找到了解决办法，“该死，我被你这个小白影响了！这张纸本身就是亚顿的贴身物品，你只要默念‘纸张主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乱说！” “有道理！”洛恩点点头，随后继续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向布偶小丑，“那就麻烦你来示范一次？” “你不信任我对吧？” “怎么可能！？”洛恩毫不脸红的否认了自己真实的情绪；他信任亚顿先生但是并不信任布偶杰克，后者严格的来说只是一件超凡污染封印物‘泛生’出的主观意识，无论外表是多么笨拙无害，但依旧无法遮掩它引人堕落，以灵魂与生命能量为食的‘邪恶’真实本质。 要是洛恩连这种‘人’都能信任，那他也离死不远了。 “我只是怕自己搞砸了，给亚顿先生留下不好的映像而已。” “淦！你他娘就是不信任杰克大爷！！！”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只能让你回去‘纸’里面冷静冷静了。” “卧槽？！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承蒙夸奖，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不要脸啊你这家伙……你还是不是盗贼，还有没有7阶超凡者的尊严了！？”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鸡鸣狗盗之辈还讲尊严的？” “…你算是无敌了！” “彼此彼此~”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布偶杰克最后还是替洛恩‘寄出’了这份信，不过作为交换，洛恩给予了杰克1天的自由行动时间……当然，前提是他不能惹出任何乱子。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布偶，能惹出啥事啊？” 正文 第四零一章 神秘访客 她一改之前对这位‘声誉不佳’的风流帝王的刻板印象……所以说，女人确实是一种奇异的超感性生物；至于旁边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各种影视剧洗礼的洛恩，除了羡慕嫉妒大卫王的财富外，就没有其他什么情绪了……随后这天剩余的时间，洛恩就在这样没什么营养的休息中度过。 这算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洛恩第一次真正的休息了吧？ 如果放在以前，一定会被队长拉着一起来一局昆特牌，或是陪艾文上街…… 次日晨， 洛恩一边吃早点，一边看着梅森送来的 3月29日的辛亚之家早报。 这位云中林地的优秀侍者昨天已经从上司和同僚的嘴里知道了洛恩超凡者的身份，更是知道了他双子月神的信仰；但他并未因此对洛恩敬畏有加或像其他人那样战战兢兢避如蛇蝎，他依旧保持着自己不卑不亢的职业态度……当然，一些好奇是在所难免的。 “梅森，我脸上贴着罗门金镑吗？” “没有……”梅森当然知道洛恩想问什么，就如同他好奇洛恩为什么会来这里一样，“说实话，你是我接待的第一个如此……嗯，该怎么形容？” 他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 “正常的夜之姊妹会超凡者。” “这……你到底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也不是针对姊妹会，而是所有来到这里的教会超凡者都有点…不太正常，那些流浪超凡者在这里反而表现的像是官方超凡那样谨慎且有礼……不过这只是我的一己之见，毕竟我在这里也只待了不到一个月而已。”梅森看了看四周，确认旁边没有人在意这里后，弯腰靠到洛恩耳边低语到：“我昨天和同事闲聊时听说，每个月月底所有人都被要求进入辛亚之家的‘圣堂’内，至于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需要我帮你打听一下吗？” 还有这种事？为什么腹黑牧师路易没告诉他们……算了，洛恩为什么要对那个家伙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奢望？ “当然，拜托了！”洛恩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尤其是在这样诡异的辛亚之家，有太多禁忌都不是只凭单人就能摸清的……而多个朋友的好处，此时就显现了出来，即使梅森只是个普通侍从，但他也可以从自己的圈子内帮到洛恩不少忙。 这么看来，那一骸骨硬币的善意付出还是很值得的。 “需要额外开销吗？” “不用……毕竟我们算是朋友，对吧？” “当然！” 在没人看到的视野盲区内，二人微笑着碰了一下拳头，其中寓意心照不宣。 吃完早点和梅森告别，丢掉了没什么营养的早报（主要是没钱），洛恩离开云中林地径直前往姊妹会位于这里的大教堂；他打算在那里查一下有关于‘林地’的资料，虽然洛恩也能继续选择呆在沼泽安全‘炸鱼’，但如果那么做的话较低的收益有可能使二人无法在3月之期满前凑够1000骸骨硬币……况且谁知道腹黑路易没有藏一手？ 他当时只说需要1000骸骨硬币，但是却没有告诉洛恩他们究竟有几个人合格……如果是从1000硬币以上收益的人中挑选优秀者，那么刚刚卡线及格的人不是悲剧了？再说，洛恩也想多在这里赚一点，毕竟离开这个‘法外之地’后想要再发一笔横财就非常困难了……至少以洛恩仅能当个打工仔的投资头脑和商业手段，是不可能的。 姊妹会的教会就在离辛亚之家主干道不远的地方，对面就是蒸汽之心那些暴躁老哥的聚集地…啊不，应该称之为教堂。 让洛恩赶到不解的是，包括姊妹会在内的其他7神正教的教堂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以信仰命名……他盲猜那时因为没有哪位大佬愿意将自己的名字留在这里的关系吧？毕竟活死人之岛可是连神祇本身都不愿有过多牵扯的诅咒之地。 姊妹会的大教堂中殿内只稀稀拉拉的坐着寥寥无几的祷告信徒，除了一位当值牧师外再没有看到任何教职人员；洛恩绕过这里，按照路牌的指引稍费了点功夫才来到位于后殿三楼角落处的资料室。 这里并不像其他教堂那样有人看守，以至于洛恩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谨慎起见，盗贼并没有关上资料室的大门，而就是那么大大方方的开着，防止被误认为小偷间谍一类的可疑家伙……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因为教堂内缺少‘辛亚之眼’而害怕这里有潜在危险，所以才开着门为了方便跑路的。 “女神在上，这个地方是多久没人来了？” 洛恩取出口罩戴上，将病毒，灰尘还有其他潜在威胁隔离在外（嗯，即使情况稍有好转，各位也不能放松哦）。 正文 第四零二章 薪王之路 “我想象过无数次重逢，但从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和你相聚……洛恩。”黑发，或者说金发男子语气轻松，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洛恩攻击自己亦或有其他人干扰他们，他就像在自家花园散步那样随意的转身离开，“准备好，我们时间不多了，那么…稍后再见。” 随后，洛恩面前的神秘男人就那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毫无规律可循的消失了…就像油画中突然消失的‘神仙’……而同处在‘二维油画世界’的洛恩却根本无法理解对手是如何做到的。 ‘没有灵能波动……凭空瞬间消失了？’难掩心中惊骇的洛恩缓慢的后退向身后的墙壁，要不是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额头依旧冒着热气，恐怕他都要把刚才的一切当成自己的幻觉了……此时再看向四周，替代刚才资料室的地方早已变成了普通的墙壁。 那是一个秘密文献库？是那个神秘的金袍人让自己进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敌人还是朋友，亦或是某个强大的阴谋家？ 太多的疑问让洛恩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似得于恍惚中离开了姊妹会大教堂，以至于腹黑牧师路易远远的和他打招呼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这家伙怎么回事？”刚从外面和自己的亲信商量完‘大计’的路易，诧异的看着面色平静但眼神有些呆板的洛恩就这么和自己擦肩而过，无视自己递过去的善意时，这位敏感的落魄亲王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但很快他就将这件事忘却了。 随后，路易继续顺着顺着楼梯上到2楼自己的办公室……而石质旋转阶梯到这里就是尽头了，姊妹会大教堂后殿在物理层面并不存在所谓的三楼。 ‘最近总感觉有人窥探着此处，是奎因派来的超凡者吗？’ 路易关上门，用法术封闭了办公室后拿出一枚金币抛入空中，并任由后者掉在地面无规律弹跳……随后，金币缓缓的立在地板上，这是占卜失败的表现。 ‘…？’ 就在路易犹豫着要不要重新占卜一次时，金币又缓缓倒向了地板…人脸那边朝上，占卜结果指向‘否定’……奎因女王并没有派人来监视她不成器的弟弟。 路易看着自己亲姐姐的灿烂笑容，不屑的低笑一声将金币捡起。 ‘果然是我的错觉吧……不过也不能全信占卜结果，所以就稍微加强一下计划的守备保密工作好了。’ 这位灵感者序列的5阶观梦人并没有注意到窗台上被微风吹走的一根头发，除了发根微金外通体却是被染黑的，似乎主人并不认同这个发色？ ……… 离开姊妹会大教堂后，回过神来的洛恩就和见鬼的普通人似得大步疾奔跑回云中林地，直到看到那熟悉的‘高级辛亚之眼’后，那原本应该让洛恩很不舒适的裸瞳反而在此刻带给了盗贼些许安全感。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得以让生锈的脑袋重新‘润滑’并回忆之前看到的那些‘骇人听闻’的记录……如果那些手抄书真的是真相的话，那么将彻底颠覆洛恩以往所接受的全部‘事实’。 在那些古老的文献记述中，那自迷雾海深处而来的庞大舰队是由神祇们率领的逃难者，但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存在让高高在上的神祇都不得不率领子民落荒而逃？文献中并没有太过详细的记述，只有非常模糊的描述---白银战争末期‘伟大之光’彻底毁灭了地表文明，神祇们用自己的威力创造出庞大的地下避难所保护仅存的人类，随后在‘天谴’结束后带领他们乘坐上早已准备好的方舟，逃离了诅咒冰原。 说实话，当了解到这段秘辛时洛恩的第一反应就是‘核战争’。 因为那些关于‘伟大之光’的记述实在是与洛恩之前玩的某些游戏太过相似---‘地铁’或‘辐射’系列中描述核战争毁灭文明的景象；至于那之后的‘天谴’也可以被当成是‘核冬天’的后遗症，它们的相似之处都是地表低温，植物枯死，人类不得不躲入地下避难所内以延续现有文明。 但这个疯狂的想法也仅仅是洛恩个人的推测而已…… ‘如果古代文明已经到达了那种发达程度，那么用什么解释现代落后的科技水平？甚至在几千年前北大陆还处于刀光剑影的中世纪科技水平……’这个念头才萌生，洛恩就突然想到了一件让他浑身冰凉的可怖事实：北大陆至今为止也只有不到2000年的历史，这和‘神圣赞美诗’中神祇们动扎存续万年的描述极端不符……为什么以前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么明显的漏洞？ 就算洛恩脑子秀逗了，但那么多历史学家也一样吗？ 正文 第四零三章 转动起来的命运之轮 或许可以问下天使小姐？想到这里，洛恩就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梦境。 几分钟后梦魇世界内，不断前进的列车之外早已没有了常规景色，有的只是连绵不断的黑暗与令人心神不宁似要随时被吞食的虚无…而最让洛恩感到惊奇的是天使小姐的变化，她不再是一开始那样傻白甜的样子，而是换了一副淡定从容的优雅姿态，似是早就料到洛恩的到来。 “我没想到自己会你会在这里提前接触到他而被唤醒……看来他很敏感，也很在乎你这位老朋友。”不等洛恩开口，画风俨然变成知性御姐的天使小姐先一步开口，自言自语的说着洛恩完全不明白的东西：“听着，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战胜祂，战胜我的另一面才能活下去……否则，你也只会是另一个‘预备案’而已。 “死或生，皆在你手。” 说完这些，天使小姐就像一个生命到期的伪物，如同风化石像一般迅速瓦解破碎……只留下一朵鲜红色的百合花。 “等等……这？” 盗贼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他迟疑的拿起那朵似乎处于时空凝滞状态的鲜红百合，难以抑制的回想起瑞安多的家…… 在艾文逝去，她亲自种下的满院怒放的红百合全部在一夜之间枯萎了，当时心绪杂乱的洛恩根本没心情去管这些花草，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他才察觉那里不对劲……春天，可不是鲜花凋零的季节。 而这朵正在盛开，并将永远持续盛开下去的血色百合，是在隐喻艾文吗？ 如果洛恩不抓住机会，或稍微走错一步的话，那么他就真的要和妻子永别了？ 不，这是决不能允许的底线！ 洛恩的表情瞬间狰狞了一下，随后迅速恢复平静。 他具现化出一个漂亮的水晶瓶，随后将怒放的鲜红百合小心的插入瓶中，温柔的注视她片刻后，身形逐渐模糊退出了梦魇世界……他要回去姊妹会教堂，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也希望找到那位神秘人请求帮助。 对方既然主动现身做了这一切，那么没有理由继续躲在幕后。 十几分钟后，装作回来取资料的洛恩神色平静的来到字儿密会大教堂二楼，他看了一眼又重新出现的三楼阶梯，深吸一口气趁着四下无人迈步而入，随后健步如飞的奔向秘密文献库方向。 事实证明洛恩只对了一半， 神秘人并没有在那里等他，但他消失的地方却留下了一本材质普通的手抄书。 ‘很高兴你还是原来那个洛恩，至于我是谁？我不建议你浪费时间与冒着危险盲目猜测，毕竟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微妙，稍作改变就能重获新生，或是成为这个新生世界毁灭凋零的附赠品；不过别太悲观，只要保持冷静与理智的前行，那么相信你很快就能达到目的，但记住这也意味着极大的危险……你是选择冒险搏一把命运，还是安逸的过完自己这一生？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 ‘不过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临阵退缩的胆小鬼，那么听好了，接下来的具体行动步骤只有在你到达林地区域后才会得知……希望你一切顺利。 ‘哦对了，别忘了千万别死……一旦梦魇魔灵的复生机制触发，即使是我，也无法遮蔽那种程度上的痕迹。一切的努力都会灰飞烟灭，到时候可别怪我丢下你这个蹩脚笨蛋先行告辞。’ 果然，这个神秘人知道洛恩的秘密……他甚至知道连洛恩都不确定的，自己可以‘复活’的事情。 如果这个神秘人不出现，那么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话洛恩一定会经历数次危急，甚至有可能因此死亡……但是有赖于梦魇魔灵的复生机制他会‘揭棺而起，再战江湖’？大卫王说过‘奇迹就是死而复生’，如果这都不算主角模板的话，那什么才算？可是问题来了，世界上哪有像他一样又穷又抠，运气还差到爆棚的家伙呢？ 抛开脑内这些难以被屏蔽的吐槽，洛恩迅速的合上书本，随后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再次离开了教堂……而包括洛恩在内的所有神职人员，都没注意到前殿洗礼池处上方被高高供奉起来的姊妹会双子月神圣徽，从始至终都随着洛恩的移动而缓缓变换着方向，就像一对静静注视着盗贼入室在自家行窃的双胞胎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家伙让我去林地……这和我本来的计划几乎一模一样。” 回到云中林地的洛恩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好巧不巧，在姊妹会大教堂内部的秘密文献库中的记录中也有关于‘林地’区域的介绍：那些被留下预防‘危害’的最虔诚者，在一位强大神仆的带领下抵抗黑暗……他们于密林中建立阵线，时刻防备着邪恶，防备着深渊的侵袭。 正文 第四零四章 血肉磨盘 “我说，你能不能别向你那个死了的老爹一样疑神疑鬼？难道还嫌朋友不够少！？” 算了，同样的方法用多了未免会影响效果，还是留到以后遇到关键时刻再说……如此想着，洛恩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杰克的说法；就在他准备适当敲打这个不老实的布偶几句，好让它以后别乱有歪心思时，门口响起的急促脚步声让洛恩精神一震，随后在布偶杰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抽出‘纸’随手一抖，将一脸懵逼的无辜受害者杰克再次关了小黑屋。 在洛恩刚做完这一切不到几秒，他的屋门就被斯汀娜撞开。 “喂！不好了……” 风风火火闯进屋子的斯汀娜话音未落，远处再度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是梅森，这个和洛恩性格很是相似但稍‘长’几岁的男人在看到洛恩对面气喘吁吁的斯汀娜时楞了一下，随后尴尬的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应该铁着头进来还是干脆假装没看到掉头走人。 “进来吧梅森。” 洛恩显然从梅森的脸色猜到了后者在想什么，尽管他不希望梅森是想自己想的那样认为自己的……所以说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和套娃吗？ “呃，不是你想的那样。”洛恩有些画蛇添足的又补了一句，“我和这个娃娃脸之间真的没什么，只是普通的队友！” “我懂……” 斯汀娜显然对洛恩夸自己长得年轻很是高兴，但是稍微仔细一想的话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只不过有客人的情况下她没法张嘴质问。 “咳咳……之前我帮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他说到这儿看了一眼洛恩，随后又看看斯汀娜，在得到洛恩‘但说无妨’的眼神回应后，继续说到：“每月月底清晨的迷雾会吞噬整个辛亚之家，只有圣堂可以例外。平民进入需要缴纳1骸骨硬币，而非官方超凡者想进入那里要缴纳一笔极其昂贵的费用……” “我猜这里的非官方超凡者指的是不隶属于辛亚之家的，而非我们常识中的七神正教，对吗？” “bgo，可惜没有奖励。”看到洛恩面色平静，梅森的心情也少许放松了一些，“至于具体‘门票’价格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也不会选择进入。” “被你抢先了”斯汀娜也想告诉洛恩这个‘秘密’，但现在看来她打探消息的能力显然不如更早在这里扎根的，勉强算是半个土著的梅森。 “不过门票要多少钱？” 在斯汀娜这类‘法爷’眼中，能用金币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事儿。 “每人1000骸骨硬币。” 尽管洛恩早就知道那会是一笔天价，但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这就解释了辛亚之家是如何回收这些散落在外面的骸骨硬币，完全不担心因流通货币无限制增长而引发的通货膨胀了。 至于斯汀娜，她的反应就比较真实了。 “可恶啊！这些吸血鬼！！！”显然即使富如迷你金发暴龙，在听到这天价门票后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这些狗娘养的干嘛不去抢！?” 比起埋怨的斯汀娜，洛恩思绪早已跨出了‘生存圈’之外， 结合之前活死人之岛诡异的现状，再加上骸骨碎片经过官方特殊处理后‘去污染’变为可流通货币的现实，已经被姊妹会机密文献室内惊天事实‘改变’的洛恩脑洞大开，他近乎恶意的，抛开一切正常善意与逻辑的大胆推断到：这些骸骨碎片内致命的污染能量极有可能被用来当做辛亚之家的‘屏障消耗’，而每月月底的大规模迷雾则是官方收紧屏障淘汰‘多余’超凡而故意为之，还是无法保护所有人周全想出的计策？都有可能。 但如果思想再稍微阴暗一点，那么结合得自教会秘密文献‘死在迷雾中的生物，其生命能量会迅速被抽干’这一现象，不难推出一个耸人听闻的结果：有人在人为的收集这些能量，至于用途……或许是为了延续生命？毕竟辛亚女士存在了至少千年以上，正常生物可没有那么长的寿命，更何况以人为基础蓝本的‘半神’？毕竟没有任何人或事是能永恒的，神祇也不例外。 当夜，这也有可能是辛亚女士为了获得更强大力量而做出的献祭。 如果这个阴谋论成立的话，那么活死人之岛则根本就是她的私人屠宰场，而所有为了金钱或力量来到这里人，就像是一个毒蛊内争相蚕食的虫子，失败者的血肉灵魂都将变成祂的养料……最讽刺的是，那些弱小的进入毒蛊内厮杀的虫子们都是自愿的，枉顾道德且毫无底线的，而需要血肉的养蛊人反而提供了庇护规则。 正文 第四零五章 下一站林地 至于路易之前‘好心’给洛恩的一些情报，谁知道他会要求洛恩帮他做什么呢？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样的人情少欠为妙。 “那么呈现在还早，我去采购一些武器弹药顺便补充点炸药库存，而你去准备魔法材料，最好备齐5-7次高烈度战斗所需要的量。”除了少数通用法术和超凡者‘职业’的能力外，大部分进阶通用法术都需要价格不菲的材料，这也是为什么少有人会选择灵感者‘法爷’序列，天赋先不说，光是金钱这关就够让大部分不那么富裕的超凡者退却。 “好，那么晚上见！”斯汀娜接过洛恩递过来的钱袋，头也不回的快速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消失在洛恩视线内。 “那么我也不打扰你了。”梅森看到洛恩自信的态度后，内心的焦急和不安也放下了许多，他握住洛恩的手语气平淡情绪内敛：“注意安全，还有……希望你平安归来！” “当然！”洛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这位在自己最需要帮助时，真诚的帮他打听情报的友人寒暄道：“我还指望着在试炼结束以后和你喝一杯，一起赚够钱离开这个鬼地方呢，说不准以后我落魄时还要去银轮港湾向你讨口饭吃。” “没问题，只要帮忙做杂活，管吃管住！” 无论洛恩是否真的会沦落成那副样子，但梅森此刻的心情是认真的。或许人们在最落魄的时候并不是最倒霉的时候，至少遇到真正朋友的概率会高很多……那句话怎么说，患难见真情？ ……… 比起斯汀娜昂贵的烧钱准备工作，洛恩这里显然要节省的多……当然，只是相对与斯汀娜而言，这笔近30骸骨硬币，比外界黑市还要黑的弹药及炸药采购费用令洛恩心疼的直跺脚，要不是武器店老板为了防止类似洛恩这样的家伙而高价租了一个辛亚之眼，恐怕即使很有原则的洛恩也要忍不住蒙住脸当一回侠匪来‘为民除害’了。 还好洛恩自己本身是一个超凡珠宝加工师，虽然有段时间没亲自动手导致前期加工浪费了一些素材，但是在略微熟手后，后续的子弹‘附魔’就简单了很多…… 毕竟他只是在弹头上篆刻一些简单的‘坚固’和‘削音’术式，并将这种初学者级别难度的术式做一些简化使之能应用到子弹上。一般情况下大部分珠宝师都不会亲自动手做这种‘低效率’生产，他们完全可以从中间商那里购买学徒练手制作的成品以节省时间成本，但是有梦魇世界的洛恩显然不是一般情况，在他这里，时间不如金灿灿的伦萨朗值钱……当然洛恩会美其名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种关键战备物品还是自己做的放心’等等借口来掩饰盗贼真正的本质。 至于法术宝石的存货就很难补充了，这里的宝石都是一些成品而非原料，价格自然也翻了很多倍……最重要的是品质太差难堪大用。 ‘对了……下次再和神秘人见面，得问问他知不知道那个诡异海滩的事情…我有感觉，复活艾文的契机就在那里。’入夜后，完成大量准备工作的洛恩在退出梦魇世界时，疲惫的洛恩如此想到……如果天使小姐还在的话就好了，至少有她作为充电宝帮忙回复状态。 迷迷糊糊的，蜷缩在沙发内的洛恩再也抵挡不住困意，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晨， 早起的洛恩洗漱完毕并吃完早餐后，就和斯汀娜二人来到了姊妹会大教堂，与庭院中等待‘通勤车’的到来……同样和他们一起等待的人则少了很多，大部分正常试炼者都不会选择这么频繁的进入迷雾世界，他们认为生命只有一次而机会却有无数次。至于小部分类似洛恩这样别有目的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腹黑牧师路易对洛恩的到来同样感到诧异，他原本以为这个在自己观察期的‘种子’会选择在月底浩劫后再进入迷雾世界，毕竟连续高强度的战斗是非常危险的，一旦在迷雾世界中受了重伤而影响到生存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么拼命……看来他也有很强的目的性，或许我可以利用这家伙的执念？’如此打着小算盘，路易决定在洛恩陷入困境时拉这个潜力股一把，毕竟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一个不断升值的人情，怎么算都是赚的。 不过现在，他还是需要保持自己一直维持的冷酷人设，这样才不会让别人感到异样，也会让自己的援手显得更加有价值。 “时间到了，上车吧诸位。”在怀表时针指向9点的时候，路易带领为数不多的试炼者和其他付费猎人登上通勤车，他看向大半熟悉的姊妹会成员的面庞，百无聊赖的思考着究竟哪些人还能回来，而哪些人会变成别人的赏金或是徘徊于迷雾中的活尸。 正文 第四零六章 堕落的林中守护着（上） 迷雾笼罩丛林，进入林地迷雾世界2个小时后…… “哟？什么才是野外求生专家啊？”做出战术后仰动作的洛恩，表情浮夸的看向气喘吁吁，手臂连抬一下都费劲的斯汀娜，“师爷，您给解释解释？” “就会看笑话的家伙……你给我闭嘴！”斯汀娜没好气的将刃口有些微卷的柴刀丢掉，又气呼呼的补了两脚，好似她在踩洛恩：“什么破刀，质量真差！” 事实上这并不关刀的事……众所周知，相同的武器放在熟手和新手手上，其磨损速度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换洛恩来开路的话这把柴刀至少能多支撑几天，即使磨损也是能通过打磨刀刃来修复的……至于像斯汀娜那样仗着有点力气就胡乱无差别劈砍的话，就会出现这种自己脱力柴刀卷刃的尴尬情况；这就类似用银筷去验屎里有没有毒一样---完全属于错误的物品使用示范。 “大小姐别拿刀出气了……”洛恩一脸心疼的把柴刀捡起，从贪婪口袋里取出一块磨刀石，三两下将卷刃口修复后接替了斯汀娜开路的工作，“所以说平时少看言情多读书，林地里行进并不是遇到拦路枝桠就得一刀劈过去开路的，那是只有男主装逼把妹时才用的粗糙手段，正常人都会像我这样稍微绕一下…诶~你看，身体一斜蹭过去就好。 “还有这种细枝桠也别费力去砍，一个不小心砍不断反倒把它推飞，说不准树枝还会蓄力回来抽你脸……正确的做法就是随手拨开就好？什么，虫子？你穿的这么密不透风怕什么虫子？驱虫药假的呢？” 斯汀娜被洛恩妈妈桑式的啰嗦数落气的脑门冒白烟，要不是这家伙掌握着林地的大部分情报，她真想一脚把他踹开然后自己‘单刷’14天… “差不多可以了……”又继续往前走了大约半小时，不到2公里的路程后，洛恩在一颗粗壮的枯树下示意休息，自己取出那位金袍神秘人留给他的手抄书翻开，果然，上面的文字更新了。 ‘找到堕落的林中守护者并击败他，小心其他同样被吸引来抱有恶意的人们。’ 书中新显现的文字并没有提及该如何找到这位堕落的林中守护者，但是洛恩还是从后面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了一些提醒……金袍神秘人要他小心同样被吸引而来的抱有恶意的人们，也就是说洛恩和斯汀娜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被吸引过去？ 这种异常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否则那些堕落林中守护者早已被按照‘林地中有恶魔徘徊’而被传开了……这也是神秘人的安排？他就不怕这会招致额外干涉？等等…或许这本就是考验的一部分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洛恩将线装书合上开始回忆这一路上可能出现的各种暗示，毕竟目前为止二人都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乱窜，而且诡异的是林地区域内连一只怪物都没有看到……即使是最普遍也最弱小的活尸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乐得多休息一会的斯汀娜当然不会不识趣的催促洛恩出发，原因也很简单……林地区域内大部分矮灌木都要比她高出一头还多，任谁在这里呆久了都会感受到大自然的深深恶意，那么好不容易有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喘口气，干嘛要傻乎乎的离开？ 但遗憾且神奇的是，生活总是会发展向你所不愿看到的那一面…… “砰！” 闷哑的枪声穿过密林，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听不到，但两个感官敏锐的超凡者没理由错过这细微的不和谐声音。 洛恩猛地睁眼并蹲伏在地上开启灵能视觉确认周围情况，而斯汀娜则瞬间从背后取出短管霰弹枪等待洛恩的侦查结果……片刻后，洛恩指了指自己后背，斯汀娜意会的小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就像一只树袋熊那样，看来二人的配合越来越娴熟了。 随着洛恩敏捷的顺着树杈爬上离地二十公尺左右高的树冠，惊险而又不失稳健的快速移动向响声响起的地方，盗贼从湿润并有些许腐烂气息的空气中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随后，洛恩将贪婪口袋内强化嗅觉的红宝石取出缓缓注入灵能。 原本淡薄的血气在敏锐感官强化了无数倍后变得异常强烈，洛恩的视野前方也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血雾’，显然那里发生了短暂且一边倒的碾压性战斗，否则枪声不会这么快停歇……而从‘血雾’的新鲜程度也不难判断出被害者应该是活物，而迷雾世界又不存在活着的动物，那么是怪物袭击了猎人，还是猎人之间的相互厮杀？ 正文 第四零七章 堕落的林中守护者（下） 她虽然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比如莫比乌斯邪教徒肢解‘活祭品’的残局，但是面前这幅将人类当成食物的‘残羹剩饭’景象实在让她没法保持冷静思考……免不了的，她忍不住看向洛恩：“你不感觉恶心？” “为什么？因为我蹲在血肉残骸上？” “对……他们曾经是和你我一样的人类。” “那不一样。”洛恩捡起一只被啃食的只剩骨头的断手，仔细观察着伤口侧面的利齿咬痕，“之前我们互相通报情报时应该提到过了，这些敢深入林地的普通猎人是不存在善茬的……他们每个人手上几乎都沾着同类的鲜血，而目的仅仅是为了金钱……我也爱钱，但我不会为了金钱将与我无冤无仇的普通人杀掉，这是我的底线。 “而超出我底线的家伙，在我眼里早就不是人类了……那么，又有什么好不适的呢？” “…”斯汀娜与洛恩对视了一会后咬着嘴唇主动移开视线，说实话这种过于理性缺乏同情心的冷酷思维，让感到既安心又害怕的斯汀娜难以在短时间内处理清楚这种矛盾心理，所以暂时性的沉默性逃避就成了最好选择。 而实际上放到以前洛恩也不会这么想的…但自从剧变发生在他身上，自从他来到这个被无数秘密与诅咒环绕的活死人之岛上时，他就渐渐被无处不在的疯狂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至于这是一个人对世界的妥协，还是周遭环境将人同化为‘同类’，谁知道。 “有意思……”洛恩将断肢丢下，看了看一旁树木上极深的平滑切口，那是只有金属锐器大力劈砍或法术才能制造出来的伤痕……在后者被否决的情况下，那么及时在不可能，事实也只有前者---一个或数个手持锋锐刀剑的食人者袭击了这两个宿营准备午餐的猎人，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像样的反击，只是匆忙的开了一枪后就被斩杀。 另外，这些食人者的牙口不错……或许是一群异变的超凡者怪物？ 不，等等……有没有可能是堕落的林中守护者？ 洛恩眯起眼大胆的假设起来， 按照他和斯汀娜之前从角斗场生还的经验来看，这些生命悠长到诡异的‘深渊守护者’完全有能力做出这一切，至于他们为什么会食人……都堕落疯狂了，别说吃人，就算吃臭臭洛恩也不觉得奇怪。 再加上神秘人告诉他们的讯息：即使不用找自己也会遇到这些堕落守护者…不就是正指的是眼前的状况吗？至于这些被杀死的倒霉猎人，估计就是被吸引而来的恶意‘竞争者’了……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如果洛恩的推断是正确的话，那么或许可以利用这些堕落的守护者来先铲除一波‘竞争者’，顺便削弱他们当一只黄雀静观螳螂捕蝉而坐享其成，岂不妙哉？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分辨谁是恶意竞争者，而谁又是无辜路人……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堕落者？ ………… 接下来的十来天，斯汀娜被洛恩留在临时搭建于树冠处的另类营地中，她对洛恩的计划一无所知……好几次的，她因为好奇心与担忧而压抑傲娇心态并放低身段，在洛恩沾着淡淡血气回来时询问他出去做什么，又为什么不带上自己？ 而每当这时，洛恩总是会露出毫无破绽的无瑕公式化微笑，用温和的语气告诉她：自己只是出去收集这次目标的情报，顺手解决一些可能会干扰狩猎的小麻烦。 她不知道的是每天夜晚洛恩也会独自出去，今天入夜时也是如此， 洛恩在斯汀娜闭上眼睛呼吸平缓，用灵能视觉确认后者进入熟睡状态时，打开一个瓶子将淡蓝色的液体涂抹在她鼻尖上---这是他从某个猎人那里捡到的遗物，作用是安神助眠…随后洛恩悄悄将一块备用的‘暖石’塞到斯汀娜怀里，这可以确保傻姑娘不会半夜因寒冷而被冻醒或生病，当然，这也是捡来的遗物。 撕啦， 随着纸张被巧劲儿抖直声音一起出现的，是躯体有些许破损的布偶杰克。 ‘杰克~哟哈~！天黑，请闭眼！！！’ ‘闭嘴笨蛋，别在心灵频道里废话。’ ‘好吧老板，你说了算！’ 喜欢飙脏字且性格死硬的杰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了…？在斯汀娜错过的这几天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或许这与杰克身上那几个险些把它肢解的伤口有关？ ‘不过洛恩…你得快点找个针线包了，我的手脚都不灵活了，再这么拖下去万一散架的话谁给你来当诱饵？’ ‘那就希望今天这组倒霉鬼身上有针线包吧……’ 正文 第四零八章 织网 说实话，洛恩严重怀疑这些怪物实际是人形怪，只不过属于那种倒着走路的奇形种……咳咳，不同于它们沼泽区动作迅速感官笨拙的表兄弟，林地的‘夜魇魔’的听觉和嗅觉及其敏锐，他们虽然行动速度没有夸张到类似沼泽表兄弟那样接近声速的‘无解’高速，但依旧足以轻松追到全力疾奔的洛恩；而它们恐怖的，或者说诡异的攻击力足以将任何活物瞬间吞噬……洛恩就亲眼见到一个猎人上半身凭空消失，鲜血喷涌但未丝毫沾染到夜魇魔的诡异情景，他自问自己不可能抵挡这种理解不能的‘降维’攻击。 但有得必有失，林地夜魇魔的短板也很明显……它们无法踏入月光或日光之中，他们速度虽然快但是灵活性极差，且对灵能的感应也不如沼泽表兄强，所以在碰到洛恩这样善于跑路的家伙时，总会因为后者躲入月光之中而无法追击，随后眼睁睁（如果它们有眼睛的话）看着洛恩用谢幕礼仪溜之大吉……进入阴影中的洛恩只要不乱作死，这些家伙根本不可能抓到他。 当然，以上情况仅出现在洛恩被逼到没办法时才会发生，否则即使手捏一堆跑路牌，洛恩也不会平白无故去夜魇魔面前搔首弄姿作死求被干……那是神经病才会做的事。 此时洛恩就潜行在阴影中，静静等待遮蔽住月光的云层飘过……他可不想在无光的环境中赶路，否则万一不走运碰到夜魇魔那无处可藏的洛恩就大概率凉凉了；毕竟揭棺而起是建立在肉体破损不严重基础上的，一旦被烧成灰或者撕碎的话，那就真的只能盖棺定论了。 月光并没有让洛恩在阴影中等待太久，只是大约不到十分钟，遮蔽双弦月的乌云就渐渐散去，虽然还有小部分漂浮在较为晴朗的夜空中，但已经足够让洛恩安全夜行…至于对其他超凡者或者猎人而言，除非他们也是敏捷类超凡并有可以快速‘瞬移’的能力，否则最好的选择依旧是在夜晚灭火并保持静默。 很快，洛恩就找到了傍晚他警告过的那几个猎人，并与他们附近找到了进入‘石雕’状态的‘狗男女’，这是他给这对堕落深渊守护骑士起的外号，至于原因除了他们盔甲外在表现出的明显性别倾向外，还有他们的战斗方式；身材较为高大手持夸张双手间的男性深渊骑士攻击势大力沉，全力一击的状态下甚至可以将两人才能怀抱的大树直接斩断，盔甲防御能力更是近乎无懈可击……唯一有缺点的地方应该就是机动性较差，这和洛恩曾经玩过的山口山远古版本中对于骑士的定位近乎一致。 至于那个稍微较小身材火辣的女骑士，则更加擅长远程增益法术支援……当然这只是相对的，她同样也有着较高的物理防御力，虽然机动性同样捉急但足以跟上‘队友’的战斗步伐，再她不落单的情况下洛恩没把握‘偷’掉她。 等等，为什么堂堂正正的守夜人要用‘偷’这么不文雅的词汇？这应该叫战术性弱点击破，偷个毛偷…… 今天洛恩就要故技重施把这对狗男女引到那几个猎人处，利用他们牵制男骑士的空档，尝试自己重创一下那位‘牧师’，至少也要更多的试探出她的真实战力与其他能力；毕竟前几天的交锋中，敌人完全都是被骑士以碾压性的力量击败的，那个‘牧师’一直就是在做边缘人。 ‘直接上去拿剑砍？这可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啊洛恩……为什么不把他们干脆炸成稀巴烂？’ ‘我也想那样，但可惜这次和不上次的情况不一样…… 怎么说…火柴炮这种童年回忆相信大家都有玩耍过吧（突然感觉暴露了年龄）？ 往空旷的操场上丢一根，和往粪坑里丢一根，所产生的破坏力完全不成正比……即使抛开飞溅大便造成的心理威慑力，同样的冲击波在半密闭空间和空旷场所产生的纯粹物理伤害就是两个量级……不信邪的小伙伴，有条件的话可以往自家水缸里丢一根看看（被混合双打被人概不负责），到时候想必会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正文 第四零九 摸底测试 ‘所以摸清那个牧师的能力和具体数据再制定策略才是上策……当然，如果之后的实践证明牧师的防御低一些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炸她一票。’ ‘对对对！’踩在洛恩肩膀上的杰克兴奋的跺着脚，‘炸的她菊开肉绽……’ ‘闭嘴！！！我可不是变态！’ 洛恩这次的诱敌行动也很顺利，‘狗男女’和猎人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不到300米，但是碍于高度和密林的阻隔使得两拨人很难相互发现对方，这也是大多数林地捕猎者面对的头疼问题---在对方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很难找到潜在敌人；洛恩比他们幸运的是拥有‘灵能视觉’这种低消耗高性价比的侦查方式，以及提前得知‘狗男女’会像吸铁石一样将他们聚拢过来，进而利用这点来织网捕猎。 否则要放在一般情况下，即使没有迷雾世界对灵能强度的限制，那洛恩也不可能保持长时间开启灵能视觉索敌……那样做的话恐怕他会在灵能枯竭之前，体力和精神先撑不住。有句话怎么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提前布置好灵能陷阱切断猎人们的退路，随后洛恩用加装了自制消音器的银色使者攻击‘狗男女’，他便飞掠在树冠处吊着这两个铁憨憨来到一脸懵逼的猎人营地处，紧接着盗贼就用谢幕礼仪外加影匕的双重位移瞬间拉开了40多公尺距离，并于‘狗男女’追击路线的必经之处上方，一个背光树杈上进入潜行坐山观虎斗状态。 嗯……这么说不准确，应该是坐看猎人们被‘骑士’追杀，等待短腿牧师和骑士拉开距离后试探牧师。 果不其然，剧本顺利的如同罗恩所料那般进行。 几个猎人在第一轮试探开火攻击骑士无效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这并不是说他们这个小组没什么信义，而是大家都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最大化小队存活下来的希望，至于谁去神国安详余生，谁下地狱与恶魔共舞，就得看骑士的心情和追杀效率了。 或许是敌人太过弱小没有威胁，所以‘骑士’在被‘牧师’加持了一系列增强buff（增益状态简称）后头也不回的追着一个跑的最慢的敌人杀去，就像一辆势不可挡的蒸汽列车，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同伴会落后太多？ 暗处静默观察的洛恩眯起眼睛握紧夜歌，他这次依旧没有发现‘牧师’是如何施法的，既没有灵能波动也没有咒术吟唱，似乎这就是刻印在他们血肉中的印记一样浑然天成的用出了这些能力……要不是骑士身上闪耀着各种增益状态的‘光辉’以及淡淡外溢的灵能波，洛恩都要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毕竟能完美到控制所有灵能波动不外溢而释放法术，是只有半神阶以上超凡者才能做到的‘才能’，这点他从亚顿先生和奈瑟斯阁下那里都得到了确认。 但要说这对‘狗男女’是半神？洛恩第一个不信。 或许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姊妹会秘密文献库中记载的，关于获取长久的‘永恒’生命可以通过牺牲力量换取……目前洛恩也只能想出这个假设来解释为什么他们能存活至今，且在保留半神特有的‘才能’基础上变得力量羸弱。 如果不是最近接二连三的遇到一堆怪事，放在以前知识贫乏的洛恩根本做不出如此脑洞大开的假设……但答案究竟是什么还需要继续推进他的‘狩猎’才能得知，或许那位金袍神秘人会告诉自己答案？ ‘见鬼！’ 洛恩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骂一句，现在他有点认可曾经黑凤凰呓语的那句话了：命运早有揭示，你注定孤苦一人。 心中所想千万，并不影响洛恩的行动。 他在‘牧师’进入自己最佳突袭范围内的瞬间，便手持夜歌悄无声息的迅捷落下……冷冽的剑锋无声的斩向敌人，随即带有些许腐蚀性的稠血飞溅而出，落在大树表层坑洼的树皮上，伴随一阵牙酸的撕啦声缓缓冒出白色的烟雾。 这意料之外的偷袭虽然出乎洛恩意料的破开了板甲牧师的防御，但仅在她肩胛与脖颈尖细的锁甲上切割出一个并不致命的伤口---牧师在最后时刻的应急反应救了她，所以严格的来讲这并不能称之为成功的偷袭，但洛恩试探敌人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但就这么收手离开，显然不是洛恩的风格…他更偏向于痛打落水狗，比如现在因骑士同伴追击猎人而远离这里，陷入孤军奋战情况下的牧师。 至于他会不会因为敌人是女人就手软……掏出手枪的洛恩给出了一个明显答案。 砰砰砰！ 正文 第四一零章 摊牌 洛恩毫不犹豫的就地一个中用不中看的‘驴打滚’扯向后方，他的前额几乎是擦着冷冽的宽刃剑剑锋而过，金属特有的冰冷气息与稍微凝结鲜血共同散发出的腥味扑入他的口鼻之中……要是刚才洛恩动作稍微慢一点，或是迟疑一下先开启灵能视觉确认周围情况……恐怕瞬间出现在他后方的骑士，就将这个为了隐匿自身存在，连灵能视觉都谨慎的并未开启的盗贼一刀两段了。 而洛恩选择的闪避方向也很巧妙，他在生存本能给出警示的一瞬间就否决了向前跑这种既快速又属于‘完全本能’的举动；因此反其道而行之的洛恩向后翻滚，并最终成功从骑士胯下成功溜掉，否则换个方向就算他也能逃得一命，但攻击距离较长的宽刃剑绝对会切断这家伙的双腿，甚至将他拦腰斩断也说不定……至于裆下逃跑有辱体面这种正常论调反而不被洛恩放在心上，毕竟体面只要活着就能挣回来，而死人是不存在体面与否的，就比如某……（嘴被捂住） ‘骑士’很是意外洛恩刚才竟然选择这么不要脸的逃跑路线，但他并没有出言羞辱重新摆好战斗架势的洛恩，毕竟在他看来战场是神圣之地，发生在这里的任何行为只要能协助战士获得胜利，那么就是值得推崇与学习的。 当然，身披重板甲的他是不可能做出那么鸡贼的动作的，那只适用于洛恩这样身着轻甲的敏捷型战士。 在骑士以为终于遇到一个稍微能打点的对手，可以畅畅快快互相拼刀兵兵乓乓来快乐打铁时，他对面看似既严阵以待与他有相同想法，却又气定神闲胜券在握毫不怯场的对手，突然消失了……消失了。 “…？” 楞了一下后，不甘心的骑士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狡诈的敌人藏在某处准备偷袭自己，但在原地摆出无懈可击的迎战架势并与空气斗智斗勇近十分钟后，在牧师将自己的断肢都接上并恢复的七七八八以后，他还是没有等来热血的拼剑时刻……显然，那位对手是真的溜之大吉了。 叽里呱啦的发出不甘的怒吼，骑士愤怒的拔剑将好几棵巨树砍断，随后心有不甘的再度寻找一圈依旧未发现洛恩的踪迹，这才缓缓停止一切行动，在旭日将升前与牧师一起慢慢化为石雕。 直到此时，百米外某棵大叔树桠处才显现出洛恩的身形。 他气喘吁吁的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拍着胸口默默摇头；纯轮近战的话现在的洛恩就是上去送菜的，至于远程攻击……说实话洛恩不认为现阶段自己有除了子弹外跟强力的投射攻击手段，至于‘灵能刀刃’强大的地方在于灵活性与战场多变型适应性，更适合与那些‘皮薄馅大’的正常超凡者作战而不是死磕类似骑士这样又臭又硬的铁罐头。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洛恩拿这两个看似无敌的‘骑牧’组合毫无办法……或许如果他们再组个术士的话洛恩会选择扭头走人？咳咳…扯远了。 单独较量洛恩或许对正面击败骑士不抱希望，但要是搞定牧师他还是能行的……问题是怎么阻止牧师将骑士召唤到自己身边？ 如何利用骑士被反向召唤时‘必须保持近一秒的静止状态’这一优势来针对性的布置战术，才就是成功的关键……至于这条信息则来自于洛恩开始试探性进攻前，就被他丢出去当成侦查工具人的…不，应该说是被当成工具布偶的那一位---在贡献出信息后就被洛恩卸磨杀驴收入纸内，此时大概率在黑暗空间内骂骂咧咧的杰克；对此，洛恩毫无愧疚并甚至有些恶趣味的窃喜。 ‘或许可以让斯汀娜放骑士风筝？问题是我能相信那个傻姑娘吗？’独自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后，洛恩眯着眼将战术细节渐渐完善后才起身回去营地。 至于他为什么不趁着‘狗男女’石化为雕像时来一波偷袭？ 洛恩当然试过啊！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从那种状态恢复时会短暂的被某种洛恩完全不理解的庞大力量所庇护，虽然‘无敌’只持续不到10秒，但已经够他们反应过来并锁定袭击者的方位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洛恩放弃正面对决的机会，毕竟白天可没有夜魇魔干涉，完全不用担心计划外的变故。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更不会轻松如盗贼所愿那般运转……要知道白天时‘狗男女’的力量不但会大幅增加，而且其他猎人或超凡者也会因为失去夜魇魔的威胁而变得极其活跃，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将这些贪婪的，时刻准备偷袭的猎人引来。洛恩最喜欢先手菊爆别人，最讨厌被别人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所以他宁可冒着遇到夜魇魔这种看似不确定的‘巨大’风险，也不愿冒着被其他超凡者或猎人偷袭的高概率危险情况来进行‘狩猎’。 正文 第四一一章 贼法vs骑牧（上） “唔……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 “不要用大卫王过时的老梗拖延时间了，洛恩惠灵顿先生！现在，立即，告诉我你的计划！否则我就不干了！！！” “真的要听？” “是的！”斯汀娜小脸都因为过度激动而有些泛红，她生怕自己忍不住洛恩的挑逗而举起枪对准他的脑袋…一旦那么做的话这家伙绝对会借机发挥，然后用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把她忽悠的晕头转向，继而蒙混过关。 “我……打算拯救世界。”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好吧好吧……呃，该怎么说呢？让我想想啊……” 随后，洛恩就将大部分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斯汀娜，当然，他隐藏了金袍神秘人看穿他梦魇魔灵体质以及能掌控梦魇世界，以及洛恩能‘揭棺而起再战江湖’一类骇人听闻的秘密……但即使如此，海量的信息也让斯汀娜完全处在震惊与茫然状态。 直到接近正午时，发了好几个小时呆并不停碎碎念的斯汀娜才勉强反应过来现状，随后她就开启了复读机模式，不停对洛恩说着： “这是不可能的，你胡说…… “七神怎么可能是被邪神驱赶的丧家之犬？ “姊妹会的正统地位不容挑战！ “我要把你送到猩红血月审判所里，纠正你这种危险的言行……” 这类毫无意义的重复呓语在洛恩将自己的分析再次一一告诉少女后，她才勉强停止了念经似得复读……随后，智商重新上线的斯汀娜就好像一只护食的雌虎，呲牙咧嘴的将武器对准洛恩，声色俱厉的……不，应该说色厉内敛更合适，毕竟那不断微微抖动的枪口说明了主人此时的心情。 “你要怎么样？颠覆教会吗？！？” “不，恰恰相反。”洛恩握住枪口，将其抬至自己额头，“我对那些无聊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变强，变得更强，然后复活艾文，为队长报仇……至于其他的斗争，与我无关？” “…也就是说你没打算与姊妹会为敌？” “当然。”洛恩笑的很自然，也很坦荡，“我会蠢到去招惹与自己利益并不想冲的教会？退一步说，你觉得我长得像那种背叛组织的二五仔？想象一下，如果我成功复活艾文以后，她知道我竟然会背叛曾经大家一起发誓要守护的信仰时，她会作何感想？我又会允许那样令她悲伤的事情发生吗？” “……好吧。”斯汀娜缓缓放下枪口，随即又似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盯住洛恩眼睛，神情异常认真且严厉，“如果你敢越过红线，我会是第一个把你送上火刑架的人！” “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稍微吃点中晚饭了吗？否则等下太阳落山不能生火的话，就得再吃冷餐充饥了，我想大战之前享受一顿热乎的美味一定也是你希望的吧？” “咕噜噜…”没等斯汀娜开口，听到食物联想到洛恩的厨艺后，她饥肠辘辘的身体就做出了本能反应，“唔……好吧。” …………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迷雾世界内时间接近黄昏且太阳依旧悬挂在地平线时，养精蓄锐了一下午的洛恩和斯汀娜来到了‘狗男女’化为石雕的地方；洛恩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段，主要是考虑到斯汀娜本身较弱的‘黑暗’抗性，他可不想这个金发短腿矮姑娘被黑暗吓得难以动弹，到时候别说执行‘放风筝’的任务，不被骑士大卸八块就不错了。 在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猎人埋伏后，洛恩让斯汀娜来到了预设的埋伏地点……除非他们也遇到像洛恩这样不怕夜魇魔的疯子，否则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刻，是不会有一般人愿意冒着被夜魇魔袭击的生命危险跑出来多管闲事的。 “准备好了？” “嗯！放心吧我不会怕黑，不会掉链子的……”斯汀娜有些紧张，但被洛恩用那种不信任眼神看着，最后还是无法保持强壮镇定继续嘴硬，心虚的移开视线：“大概吧……你可别拖太久。” “好的，女士。” 洛恩咧嘴一笑，随后整个人消失在落日余晖映照出的大片阴影内。 全弹仓猎魔弹确认，雷管及灵能陷阱合并触发装置确认，灵能刀刃涂毒确认，时间确认……距离完全落日失去阳光还有15分钟，狩猎正式开始。 砰！ 正文 第四一二章 分割 但在骑士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救援，他并未将洛恩的攻击放在眼中；而被攻击的牧师更是不认为这发猎魔弹足以破开自己引以为豪的板甲防御……毕竟她除了掰筷子以外，各方面战斗属性足以比拟那位金发开挂大帅哥。 但很显然，洛恩怎么可能会在战斗才开始，完全没必要做佯攻时阔气的用‘普通’子弹做无效攻击？即使用屁股去想也能猜到这一发洛恩费心思射出的子弹是‘加料’的猎魔弹。 ‘狗男女’显然也猜到了，但问题是子弹本身微弱的灵能波动决定了它即使什么负面法术状态，也属于那种威力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范围……而子弹本身的可怜的承载能力也决定它的物理杀伤力不足以将牧师一击毙命。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最爱动歪脑筋的洛恩，这次将‘贪婪口袋’附加在了猎魔银弹上……所谓‘坚韧’等篆刻都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贪婪口袋’的微弱波动。这里就能看出洛恩确实与卖艺人序列颇为‘投缘’，毕竟这种敏捷类弱杀伤，更偏向‘杂耍’的超凡序列的强大与否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使用者。 或许以前也有同序列的超凡者有过这种灵光一闪的疯狂想法，但是他们欠缺将法术篆刻至细微部件上的能力……毕竟卖艺人序列穷人多，有钱玩得起珠宝加工，并且本人有天赋的…不说凤毛麟角，但百十个卖艺人里也不见得有一个。 洛恩就是那百十个卖艺人中最喜欢玩‘阴招’的天生鬼才……所以，才有了子弹里面藏雷管这种普通超凡想不到更做不到的骚操作。 所以说，世上不存在百无一用的道具与能力，只有不能物尽其用怨天尤人的笨蛋……而愚蠢是治不好的。 短暂的延迟后，子弹击中牧师胸甲变形被弹开的时，洛恩与‘狗男女’的绝对距离也被拉开到了30公尺时……带有贪婪口袋‘附魔’的子弹失去了与洛恩最后的灵能链接。 “啪” 数捆被塞入子弹‘内部’的雷管束撑破薄薄的金属外壳，突然出现在牧师面前。 在她做出任何自救动作之前，洛恩扬起嘴角打动响指。 “轰！！！” 狂暴的冲击波伴随雷管束的击中爆炸，以无匹的姿态无死角横扫向四周；牧师首当其冲被高温与冲击波淹没，紧随其后的就是同样未预料到这个变故的骑士。 “果然没炸死。” 灵能视觉的边界，洛恩扫了眼牧师被炸飞出去的狼狈身影，随后不再关注她转而看向被炸到几十公尺开外，撞破数颗细长幼树的骑士……接下来能不能成功把这个笨蛋引到和斯汀娜商量的预定伏击地点才是关键。 砰砰砰！ 洛恩手持银色左轮连续射向骑士，这个被炸怕的敌人神经敏感迅速机动闪避洛恩攻击，完全放弃了抽剑格挡或偏斜子弹的最有效防御手段……因为惧怕洛恩故技重施？看来他们只有基础的战斗本能遗留，既对危险的规避，缺少了那种超凡者普遍具有的以伤换命觉悟……不，或许不是他们缺少这种觉悟。 上一个银甲骑士，不也是因为那个令他们成为‘守护者’的仪式决定了他们必须保存自己，防止这些守护者因为经受不了漫长而永无尽头的岁月洗礼导致疯狂自杀。这么看的话果然这是个可怕的洗脑仪式……即使在堕落并失去大部分理智后，依旧会如同最顽固的寄生虫一样扎根在守护者们的意识深处，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控制着他们。 此刻的洛恩无比想要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弄出这种仪式……既然能超越时间及生命本身桎梏的限制延长生命，那么或许也有起死回生的办法？那么稍晚一些的时候，如果在碰到那个金袍神秘人时，洛恩可以尝试询问一下他。 前跳转身射击时洛恩虽然会降低一些移动速度，但是与之相对的骑士也会因闪避而放慢速度，这让盗贼得以维持安全距离……毕竟他可没把这个刀枪不入的铁罐头真当成山口山里只能近战的短腿虾骑士，他曾经亲眼目睹过一个逃跑的猎人在20公尺的距离上，被骑士飞掷而出的旋转长剑一分为二的惨状……那仿佛带锁定追踪的投掷技能是洛恩不想面对的，毕竟谁知道长剑会不会在他使用影匕或谢幕礼仪瞬移闪避后，还能否保持锁定追击。 总不能拿命去试吧？现在可不能因好奇心而作死。 这时候如果从高空俯瞰的话，就会发现每次洛恩跳跃攻击将骑士逼退后，再次前进的方向正是他和斯汀娜提前商量好的伏击地点；而在骑士的角度看的话，却在正常不过，因为洛恩在射击后调整的方向都是与自己闪避后所处地点的最远处……再加上林中因树冠处茂密宽叶遮住视野导致很难确认自己的方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这个狡猾的猎物牵着鼻子走的。 正文 第四一三章 贼法VS骑牧（中） 带有‘贪婪口袋’的特殊猎魔弹洛恩一共准备了4发，它们无法被放入袖口处的大号‘贪婪口袋’内。但多亏了洛恩手艺不错，这些特殊子弹被储存在大衣内侧他缝制的特殊插口内……所以说男人会点针线活是很重要的，关键时刻绝对救命…比如洛恩就不用担心万一裤裆被崩裂后泄露隐私，他完全当场就把脱下裤子然后立即缝好，而不是像其他不会针线活的钢铁直男那样先回家然后再脱裤子，让老妈或老婆帮忙缝……等等，貌似那里出了点问题？ 在洛恩将将骑士快速引入埋伏网时，斯汀娜也紧张的等在一处树冠顶端。她每隔几秒就难以自抑的瞥一眼接触到地平线的夕阳，随后焦急的掏出怀表看看时间，默默催促洛恩动作快一点，之后又懊恼的拍拍自己脸颊并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淡定一点。 在这个过程重复到第9次时，间序传来的左轮枪声让斯汀娜精神一振。 她本能的先看了眼身后，确认夕阳只是小半被地平线吞噬，自己还有十分钟左右的事件后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掏出一块粉色的小手帕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深呼吸几次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后……降低灵能输出并同时低声吟唱，随着一圈圈细微的灵能波动散开，她手里的短管霰弹枪完全解放并恢复至完全体长枪形态，枪口处的紫色法阵时隐时现，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后，洛恩射出了第二发特质‘贪婪口袋’银弹。 剧烈的爆炸将附近的食腐异化飞鸟惊飞，盗贼本人则借着已经变弱了许多但任旧推力不凡的冲击波，从繁茂的枝叶从中飞跳而出……前面的三声枪响是告诉斯汀娜敌人与洛恩的距离。 后面‘爆炸射击’则代表敌人的数量：如果洛恩射出2发则代表分离敌人战术失败，启动备用方案；如果他一发特殊攻击都没有做则代表有其他猎人介入，斯汀娜就需要原地待命先把额外干扰排除；如果他射出3发……那就别多想了，赶紧跑路吧。 而一发‘爆炸射击’则代表一切按计划进行。 看到计划进行顺利，斯汀娜心中最后一丝担忧和疑惑也迅速化解，她迅速吸入空气至极限，待胸腔饱满后缓缓吐出浊气并汇聚灵能至手上的完全体步枪……随后，在骑士显身并踩在一颗洛恩之前就悄悄丢下的雷管处的瞬间，发动附魔射击。 冰冷的子弹没有任何意外的击中了处在半空中，被雷管掀飞的倒霉骑士……但奇怪的是子弹在接触到他护甲的瞬间就消失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斯汀娜在干什么？她是来搞笑的吗？ 但洛恩却连斯汀娜进攻的结果都没有去关注，分秒必争的立即启用谢幕礼仪外加影匕瞬间消失在原地，深入到他们来时的林地中，头也不回的冲向不断爆炸的‘雷场’中阻击牧师。 而当骑士意识到问题，想要起身追击洛恩时，他突然猛地失去平衡跌向侧面。 ‘？！？！？’ 他的内心充满了问号与感叹号，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接连迈出两次左脚导致劈叉……要不是板甲本身的活动范围限制的话，穿着轻甲的倒霉男人很可能直接一字马躺在地上捂着裤裆哀嚎了。 神经毒素攻击类法术，这种比较考验施法者灵能微控的高阶法术并不是现在的斯汀娜能使用自如的，但好消息是在安全环境下她可以通过‘附加’吟唱来释放，不实用的缺点则是无法在被伏击或是临时遭遇战中使用。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很难说是缺点或优点的地方：由于她阶位较低导致法术效果‘阉割’，所以神经毒素法术并非持续生效，而是间歇性的……如果是正常法术，那么一些敏捷类善于控制身体的高阶超凡基本在中招后就会迅速调整身体，并很快摸清规律适应这种情况……但遇到这类残缺法术时，这种缺点就变成了优点。 什么法术最可怕？当然是连施法者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的法术。 有道是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们的随机杀伤力往往比强大敌人可以遇见的伤害要令人更加防不胜防，毕竟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斯汀娜的法术就是这样。 正文 第四一四章 贼法VS骑牧（下） 洛恩提前布置的陷阱网络虽然没有伤到牧师，但是却很好的延迟了她的速度并将这个短腿的支援者隔离在树林中，此时她与骑士的理论直线距离至少有150多公尺以上，即使她速度全开并且运气不错只触发少量地雷，也需要至少一分钟才能穿过这片林地……当然，以上假设都建立在洛恩能好心的袖手旁观而不是落井下石的前提下。 事实上，洛恩不打算再让牧师前进一步。 以他前段时间通过偷窥‘狗男女’二人组猎杀其他猎人和超凡者所收集的信息，在加上布偶杰克贡献的部分情报，大致可以推断出牧师的‘召回骑士’能力并非毫无限制的强大瞬发法术而是需要一系列短暂吟唱，只不过牧师可以在默发的情况下完成，令洛恩无法打断而已……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召回能力就是无敌的。 因为在另一端，被召回的骑士在此过程中是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的。 而根据‘见多识广的杰克大爷’提供的推断，这类战场召回法术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延长施法时间，也就是说只要距离够远，那么骑士就会在一段时间内成为毫无防御能力的活靶子；洛恩要做的就是卡主150公尺的极限距离，逼迫牧师‘交全技能保命’。 如果她按照洛恩的剧本走，那么另一端的斯汀娜可不做坐失良机，洛恩相信这个脾气不好的金发傲娇女矮子施法者绝对能将骑士重创，毕竟打木桩不就是法爷们的强项吗？而如果她不按照洛恩的剧本行动的话……呵，那是不可能的，生死之间的恐怖足以让她做出最不合时宜，但是却最‘正确’的自利选择。 所以，当牧师被炸的跌跌撞撞的靠近隐匿于阴影中洛恩，她完全想到自己被‘地雷’随即抛出的方向竟然就碰巧的潜行着一位灵能恢复完毕，磨刀霍霍局势待发的盗贼时，一切都已近太迟了。 毫无征兆的从阴影中飞速斩出的夜歌，在‘气’的加持下势如破竹的将牧师仓促之下抬起的圆盾斩破，与之一起被斩去的还有她的小臂……成功的伏击！ 随后，取得‘先发’优势的洛恩并未如其他超凡那样贪刀以图将优势扩大为胜势，而是稳扎稳打的一个后跳拉开和牧师的距离，抬剑稳当的将她的反击招架住并继续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即既保证牧师要跑路时自己可以快速追上并对她毫无防备的后背补刀，又确保她万一发疯想要和洛恩换命时，自己有足够的安全距离跑路。 洛恩的小九九自然瞒不过牧师，她是因疯狂而失去部分理智但本质上并不是什么不可救药的蠢货，所以对于这种围而不打的疲敌战术，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犹豫的话必将面临败北的结果，毕竟自己和骑士不知道用这招战胜了无数比他们强大的对手。这种钝刀切肉的消耗战虽然见效慢，但现阶段的确是非常好用的战术上……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陷入这种窘境，而执行这个战术的还是个比她速度更快，攻击更凌厉且小心谨慎的猥琐家伙。 随后如洛恩所设计的那样，牧师果然选择直接放出了底牌---逆召唤骑士。 而洛恩也很配合的‘楞’了两秒，错失了逼迫牧师走位并打断其施法的‘最佳’机会……随着清晰的灵能波动从牧师的断肢处传出，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延迟后高大充满力量的骑士被召唤至牧师面前，逆召唤完成的瞬间牧师也因灵能过度使用而陷入了短暂的虚弱。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骑士的胸口不知为何被射出了一个恐怖的伤口…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洛恩没有给牧师后悔的机会，在骑士出现的书剑他也举起银色左轮并用大拇指波动弹仓，将激发位的普通猎魔弹换为加料的‘贪婪口袋’弹药…随后，盗贼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在子弹穿过骑士空荡荡且切口平滑的胸膛时，主动解除了‘贪婪口袋’的维持灵能；而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提前解除，就是为了制造一种这类特殊攻击必须在远距离才能激发的假象而现在，就是图穷匕见的最佳时机。 正文 第四一五章 再度光临的搁浅海滩 “咳咳……”洛恩擦干嘴角的鲜血，拄着夜歌剑柄勉强站了起来。 他看向几乎被炸瘫痪，已经失去了抵抗之力的牧师，难以抑制得以的扬起嘴角，即使因此撕裂了脸部的伤口也毫不在乎。 “你看，果然科技才是推动文明进步的基石……你这种从远古墓堆爬出来的老古董，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好。”一边自言自语着，洛恩握着夜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牧师旁边，举起利剑汇聚所有的‘气’准备终结牧师的痛苦。 “有什么遗言吗？” 牧师头盔渐渐开裂，露出被分为四瓣的，极度类似‘异种丧尸’的那种长满细碎尖牙的可怖口器……这东西或许吓得到一般人，但对见过更加可怕且令人灵魂几乎都要冻脚的异变躯体的洛恩来说，实在是欠缺新意。 “啧，看来是没有了？” 话音未落，夜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而牧师的异变尖牙口器，也同时发出震颤灵魂的尖啸。 “果然又是精神攻击？”洛恩看着牧师被斩成两半的尸体缓缓向两侧倒下后，这才放心的扶着眩晕的头颅后倒下去……承受同样的，缺乏新意的攻击已经让他产生了一些免疫力，否则洛恩大可在牧师精神攻击射程外用子弹解决这个残敌。 他在意识即将陷入成睡前，微微握紧夜歌暗自祈祷 ‘这次，让我多看艾文一眼吧。’ 如此想着，故意承受牧师临死一击的盗贼彻底晕厥过去……原来他是抱着如此的赌博想法才靠近的……爱情真是一种让单身狗难以理解的致命毒药，竟然让一向求稳谨慎最讨厌赌博的洛恩，也有愿意主动去赌的时候。 ………… 潮湿，腥臭的海浪不断拍击着布满搁浅虎鲸的海岸。 当洛恩睁开眼睛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时，他几乎要激动地大喊出声……那呼喊声之所以在最后关头被压抑住，并不是洛恩脑子恢复正常，而是因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只手被金色复杂花纹手套所包裹，闪烁出似乎时刻都在不停变换的神秘纹章……祂们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吸引着洛恩的注意力，如果不是手套主人主动收敛其波动，那么恐怕即使有着较强自制力的洛恩也会彻底迷失在这揭示世界本源的变换图案中，直到精神枯竭灵魂被剥离。 “希望你不介意我以这种方式介入你的精神。” “…我有选择的权力？” “很现实的问题。”身披金袍，面容被藏在兜帽之下完全无法被观测到的神秘人，及其没有高位者架子的耸了耸肩，祂就像一个洛恩熟识的老友那样伸手将他拉起，随后还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套，“很显然你没有……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也不介意你慢慢体验人生，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完成你的选择。 “但你知道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你是如此，我是如此，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所以等你知道一切以后，还希望你别介意……噢扯远了，嗯…我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和你说，你等着别动啊……” 金袍神秘人自顾自的念叨让洛恩觉得这家伙很眼熟……只不过无论他怎么努力回想，都无法把他和自己映像中的任何一个人重合起来……不，也不是没有任何头绪……但…不，那个假设太疯狂了，可能吗？ “你一定想知道这是哪里，对吧？”在思索了一阵发现要告诉洛恩的事情太多，贸然开口可能会导致这个脆弱的家伙精神奔溃后，金袍神秘人换了一种叙述方式，以反问的口吻开场并自问自答道：“这是生死之间，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主物质界的存在……但遗憾的是，处于某种原因现在‘它’由一种不可见的规则具现话为‘实际存在’，这最后将导致整个世界不可逆的奔溃……唔，我指的是整个世界，包括但不限于艾兰蒂斯。 “所以接下来你的选择至关重要……如果我认为你不具有行动能力的话，我会把你打晕带离这个世界，如果你成功说服我的话……老实说洛恩，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 “等等…生死之间？世界奔溃？你到底在说什么？” “完美！”金袍神秘人似乎就在等洛恩主动发问，“既然现在是你提问了，那么缄口契约就失效了……嘿，一群天真的傻瓜。”最后一句话金袍人说的声音很小，连洛恩都没有听到。 “与其浪费口水由我阐述，还不如你自己去看好了。” 与话音同步完成的，是被高等存在携裹进入另一个‘高纬度’视角的洛恩。 在那里，他看到了万物的演变与这个世界的由来。 ………… 世界一片黑暗与混沌，人类尚被困于愚昧之中时，第一缕光辉照亮了无垠的黑暗世界，巨大的造物者降临了这个世界，祂们带来了光与热，更带来了文明与希望。 正文 第四一六章 起源（上） “不是那么简单……唔，怎么解释呢……嗯，我在这里呆的太久以至于忘却了太多常识。”金袍人捏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后，“把这里想象成座位，而我们正在观看的就是一部随时可以暂停的视频？嗯，完美的比喻！” “座位，视频？你到底是谁？这又是哪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哇哦？你的问题还真多……不过，我是谁？碍于契约这不能由我自己说出；这里是哪里？说实话我比你更想要知道……至于我要做什么？很简单，活下去。 “提问到此为止，现在，让我们继续开始看‘视频’吧，惠灵顿先生。” 随后金袍人打动响指，将洛恩的声音埋没在快速飞转的‘画面’中。 时间似乎在飞速前进，很快，一艘洛恩只在前世科幻电影中才见过的巨大的，充满科技感的先进移民舰队出现在某个太阳系，它们将这颗恒信用难以置信的庞大仪器收拢，随后缩小储存在一艘战舰之内。 至此，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除了舰队中发出的人造光芒。 随后这支舰队进入了某种洛恩无法理解的奇异状态，他们的外形模糊并时隐时现，似乎在真实存在的物理世界与虚幻之间来回‘跳跃’，而即使在周围没有任何光点与参照物的前提下，洛恩依旧能感觉到这支舰队似乎在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快速行进？或许那些‘模糊’就是某些黑科技曲率迁跃引擎工作时产生的副作用？ “璀璨的文明。”神秘人赞叹一声，随后手指微微一划，‘视频’中时间飞速前进，“但能持续多久？” “…”不知为何，洛恩的心中突然闪出一个令他感觉恐怖的形容词---孤独，那是文明耗尽最后一丝积累，任然无法逃脱物质资源耗尽，生命接近结束的大宇宙的悲哀。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随着时间流失不断以指数爆炸的速度向前加速流动，一个又一个在视野尽头的恒星不断出现在舰队捕捉范围内；大多数时候他们会将恒星简单粗暴的收入战舰中当做整支舰队的补给燃料，然后破坏性的将周围资源行星开采一空，随后继续踏上前进的道路。 偶尔的，他们也会停下脚步驻扎在某个宜居星球上繁衍生息，而每当这时舰队总会因各种分歧而发动战争，理由很简单也很荒谬……部分人厌倦了永无止境的逃离与缥缈且无法到达的希望，但显而易见的，控制军事集团的智囊团们并不会因此而动摇，因此内战毫无疑问的以政府军胜利为结局。 但是即使如此，舰队，或者说文明也并未因此而恢复统一。 文明，给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们留下一些基础补给和科技设备后，整支舰队就在短暂的修正后离开了……但这仅仅是以洛恩的角度观察的，实际上这短暂的时间至少也在数百年。 “想知道这些享乐派的下场吗？”神秘人自言自语着，不等洛恩回答就将‘视角’固定到这颗围绕年轻恒星运动的宜居星球上…… 过了几百万年，又或许是几百亿年，又或许只是短短的几万年？洛恩说不清楚…他看到的是恒星渐渐不再耀眼，因为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来临了……星球上的人们绝望的挣扎，破坏，犯罪，祈祷，希望那遥远的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神之舰队’能够返回将他们救走，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无边无际的寂静黑暗，静静的，缓慢的，坚定的将一切物质吞噬，同化。 所过之处，唯剩寂灭。 “那是什么？” “那个黑色的浪潮？知道它存在的人太少，你是第一个以凡人姿态得窥一隅的，所以你认为它是什么，你想怎么叫，那它就是什么。”神秘金袍人指着那被吞没的宇宙虚空，“原本的宇宙生命进程不应该是这样……虽然结局都是无边的寂灭与永恒的黑暗，但至少文明有着近乎无尽的时间去创造辉煌（有‘光’存在的宇宙生命纪元，仅占不到1的宇宙生命总进程），但它的来临提前结束了这一切。” “所以……那支舰队在逃跑？他们在寻找超脱这一切的方法？” “是的，他们在逃脱灭亡的命运……但你知道世界上不存在永恒的存在。”神秘人叹息一声扭动手腕，随着他手掌的动作画面再度回到那支远行舰队，“即使集合人们所有美好设想的‘完美’神祇都有凋零陨落的那一天，即使永恒燃烧的太阳也有谢幕黯灭之日，那么他们为了文明延续所做的逃避究竟是垂死挣扎的徒劳努力，还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文明史诗？” 神秘人说到这里扭头看了洛恩一眼， “不必急着回答，因为这是连我现在也没有得出的答案……这话也就只能在这里才能和你说，如果换一个人或者换一个地点，恐怕他们在知道‘真相’的瞬间就会失控异变吧……不过谁知道呢，我没有冒险做过这种傻事，而你又碰巧在我准备启动最后计划前出现了。” 随后，洛恩见证了这支远行舰队跨越无数星系的迁移壮举。 正文 第四一七章 起源（下） 但大宇宙，或者说这个世界却不会因为寂静，黑暗，或孤独等人们单方面认为可怕的存在蔓延而停止前进的脚步……在引力的牵扯下，一个个星系相互碰撞，黑洞之间融合成为更大，更可怕的无光星体。 而随着最后一批诞生的恒星燃烧殆尽后，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 移民舰队对这一天早有准备，但即使如此，在繁衍了无数代人口后他们所携带的资源也已告急……剩下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搜捕那些尚有余温存在的白矮星，他们是那个阶段文明所能接触的最后‘纯净’资源。 “幸运的是他们好运的在资源耗尽前超脱了那个即将踏入‘黑洞无光期’的宇宙……否则任何生命与文明都不可能在物质消耗殆尽的前提下生存…不，说不定有更高级的文明能在黑洞之中生存？谁知道呢。 “噢？你问我他们是怎么脱离的？真是个好问题……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至少在不依靠神秘学，不依靠灵能的基础上我想象不出来。”神秘人关闭了这个‘视频’，并打开了一个新的，“至于那个宇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过程太长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这些外来物种来到了这个宇宙。 “没错，在这里本不存在‘人类’这种物种的……换句话说，我们就是因偶然事件生物入侵至此的不速之客，不过可惜的是比起那些没有天敌能疯狂繁衍的低级物种，这个宇宙到处都是人类的天敌……它们更加强壮，更加敏捷，更加迅速，也加致命。” 新的‘视频’中，那支在原来宇宙没有遇到任何敌手的无敌舰队在这里连连受挫，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器在面对那些庞大到能吞噬小行星的‘天灾级’怪物时不再具有压倒性优势，大批的舰船被毁灭，难以计数的精英陨落。 但最终移民人类还是从那片混沌中一波又一波的恶意袭击中幸存了下来……但代价就是科技断层，资源枯竭。如果不是最后时刻幸存下来的最后一艘移民船好运的迫降在一颗失去恒星，被‘抛出’河系进入虚空中的破碎行星上的话，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 幸存下来的数万人竭尽所能恢复科技但收效甚微，即使在高压的资源分配体制下，临时政权依旧不可避免的崩溃……为了生存下来，人类骨血之中的劣根性战胜了无尽岁月积累沉淀的‘律令’。 文明，至此进入了消亡的倒计时。 直到一缕光于虚空之中照亮道路，驱散阴霾，压制兽性，启迪人性。 那是无比高大伟岸的身影，祂们的降临令失语沦为野兽的人类重新站了起来，祂们带领残存的人类来到了一个资源丰富的星球，一个被蔚蓝色大海环绕的美丽世界---艾兰蒂斯。 “你知道吗洛恩，艾兰蒂斯在泰坦语中就代表‘光与希望’。”在神秘人的牵引下，洛恩跟在他后面靠近那些伟岸的创世神，“即使祂们已经远离这个世界，即使篡位的假神已经彻底掌控这里，但是那些伪神依旧不敢亵渎泰坦的神迹，他们能做的，敢做的极限仅仅是拼命掩盖这些事实，然后命令史官书写看似宏伟但虚假毫无根据的‘神话史诗’，以此来加强自己的信仰，增强自己的力量。”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尽管早就得到了这个结论，但是洛恩还是不敢相信他一直信奉的‘双子月神’也是那些‘篡位者’。 “继续看吧。”神秘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洛恩的反应，他不急于解释而是将画面扩大，并放慢时间流速。 从移民船幸存下来的人们开始在泰坦的带领下迅速昌盛起来。人口，科技，生产力都在以跳跃性的速度飞速发展；无数宏伟直达云端的神殿被建起，虔诚的信徒们将带来希望与光明的造物者们供奉在世界之脊。 “可惜那些神殿被战争毁掉了，连同世界之脊都一起沉入了海底……噢，就在现在的迷雾海中央区域，如果你按照正常流程成就超凡之路的话，迟早会在踏入半神境界之后去那里一趟，晋升地上之神的超凡者都要在那里完成特定的仪式才能踏入2阶，不过现在不用那么麻烦了。” 没等洛恩消化这些知识，更不能他提出一些‘基本常识’级别的傻瓜问题，神秘人就挥手将‘视频’再次加速。 正文 第四一八章 璀璨神话与传说时代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洛恩看向四周，在那祭祀泰坦的神殿上，他看到了对应七神正教的徽记，“在这个年代，恐怕这些徽记并不代表七神吧？” “没错，它们代表的是人类定义的泰坦尊号，毕竟那时的人类即使恢复了大半科技，但依旧对给予他们新生的泰坦保持绝对的感激与尊崇，他们虽然无法准确的，如同泰坦一样使用那些仅靠念诵就能产生神奇力量的泰坦语，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创世泰坦离开后为祂们竖起殿堂，并以自己的方式献上尊号。 “而日后的七神，也是在这基础上沿用了这些具有特殊意义与强大力量的符号的。”说到这里，神秘人转过身并不在掩饰胸口的徽记……那是属于日曜教会尊崇的真神，七正神中太阳王的独有的徽记，“包括我。” ………… 随着时光飞逝，守护艾兰蒂斯的创世泰坦的生命也接近终结。 祂本就是族群中的年长者，年迈的身躯与衰弱的力量已让祂无法维持长距离的泰坦‘传统’旅行……但在担任文明守望者的最后一段时光，祂发现了这颗星球的潜质……它正在缓慢孵育自己的意识，而艾兰蒂斯表面文明的活跃与发展，则正好加速了这个过程。 而所有的泰坦都是从星球中诞生的奇异存在……祂们本就是文明与意志的最终进化体，传播文明，驱逐愚昧，照亮黑暗，这是刻印在骨子里的本能；所以当这位年迈泰坦发现一个潜在的，有可能成功孵育为未来泰坦的生命近在眼前时，祂毫无保留的用自己最后的生命能量祝福这个还未诞生自己意志的幼年泰坦，并为她取名：艾兰蒂斯。 “我们脚下的星球竟然是一个泰坦婴儿？”洛恩这下正是被吓到了，他看向神秘人…不，应该说是太阳王，“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连神祇这种违背原宇宙碳基生物基础定律的存在都成为现实，那么由星球中诞生的生命，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但那样的话……我们所有人岂不是会在牠诞生的同时，成为牺牲品？” “人体本身就是由亿万细胞组成的，但你听说过从母体内出生的婴儿会杀死自己的细胞，杀死自己吗？不…不会，只有那些恶性细胞与病毒才会。”太阳王说到这里继续加速时间，“继续往下看，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随着人类文明的加速推进，科技的进步让这些残存下来的人越发向往那些‘创世者’的步伐，人们渴望从拯救者那里获取认同，这股渴望与骨子里的探索精神完美融合，最终令这些忘却往日悲伤惨剧的古人类再次踏出了迈向星辰大海的步伐……只不过这次不同以往，这个宇宙再也不是他们祖先经历过的那个宁静之地，而是充满各种恶意及恐怖生物的世界。 守护泰坦在耗尽最后的力量启迪‘星球之灵’后便进入了永恒的沉睡，在祂意志消散的同时，艾兰蒂斯也失去了最外层的保护膜……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人类，也正是此时开始向无垠宇宙大肆发射电磁波等一系列联络手段，希望以此找到泰坦，找到那些早已远离此处的‘创世神’。 黑暗丛林法则从来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相对于大宇宙繁多强大文明而言既弱小又无知的人类，理所当然的没有联系到自己的‘创造者’，取而代之的，他们发出的信号吸引到了宇宙深处无序徘徊的，邪恶的，不可名状的存在……这些以毁灭文明，奴役低等生物为喜好的恐怖存在被称为‘旧日支配者’。 曾经处在科技顶峰，战备充足，意志坚定的人类祖先在刚踏足这个宇宙时，曾以大半舰队覆灭为代价击败过祂们中轻敌的一员……但现在早已时过境迁，习惯了被保护，安于祥和现状，数千年未曾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人类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然被这些邪恶的存在暗中觊觎。 这次祂们没有轻敌，小心又谨慎的接近这颗孵育泰坦生命的水蓝色星球。 因缺乏守护泰坦的保护，文明不可避免的被潜入艾兰蒂斯的旧日支配者所渗透，祂于暗中穿针引线巧妙布局，用祂充满诱惑力的语言蛊惑那些‘心思简单’的贪婪者，一步步在暗中扩大自己的势力与影响，并在掌控大半人类社会的资源后悍然发起奇袭。 即使最坚固的城堡，其内侧也是无比脆弱柔软的，更何况人类文明相对于旧日支配者而言只等同于沙滩上的沙堡？没费什么劲，这个旧日支配者便将艾兰蒂斯化为人间地狱，数之不尽的生灵沦为奴隶，被肆意屠戮宰杀……文明被破坏，退化，几乎回到了数千年前愚昧黑暗之刻。 如果不是这个旧日支配者太过嚣张而引来了其他旧日支配者，恐怕人类文明早就在单方面的榨取下彻底消亡……但多个旧日支配者之间的战争也并未给人类带来任何改变，者只不过让注定消失的文明作为邪恶手中的利刃，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已。 正文 第四一九章 黄金时代的超凡崛起 古神率领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们，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横扫了这些各自为战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旧日支配者，几乎所有旧日都死与那将‘世界之脊’都沉入地下，彻底改变艾兰蒂斯表面地貌的终极之战中。 而作为自由的代价，几乎所有人类都死在那场为了自由与生存的毁灭之战中，而大部分古神更是永远的成眠于艾兰蒂斯，祂们血肉与灵魂化为了最好的养料，不断滋养着艾兰蒂斯的星球之灵。 但如同这世界上唯一不会改变的永恒定律：永远不存在永恒不灭的生命与文明。古神与旧日的生死之战虽然持续了数千年，以至于大部分战争年代出生的人类会认为世界本就是这幅残酷的样子，本就是非生即死，非黑即白的绝对对立。但与那地狱中永不停歇的血战不同的是，旧日终究会被彻底清除。 在最后一个强大的，无法被以普通手段灭杀的旧日支配者被肢解并封印后，艾兰蒂斯地表的惨烈战争终于告一段落……久违的和平终于来临，但威胁并未远去，那些强大到无法被瞬间消灭，只能通过封印不断弱化其力量，用时光慢慢消磨消灭的强大旧日总归会有再次‘复活’的可能性。 但‘古神’们不可能永远的停留在这里。 他们和旧日支配者一样在诞生之日起就有着大宇宙赋予他们的宿命，只不过旧日是毁灭一切文明奴役生灵，而古神则是猎杀祂们……所以在这里的旧日被处理干净以后，大部分古神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艾兰蒂斯；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古神是强大的雄师的话那么人类就像是地上的蚂蚁，而旧日支配者则是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等着被祂们临幸的雌狮，无论雄师在繁衍的道路上踩死或救下了多少蚂蚁都无关紧要，都只是繁衍这个最终目的附带的，可有可无的泛生品。 但也有部分古神没有离开，祂们在长久的旅行与猎杀中学会了独立思考，能够稍微在猎杀旧日的‘本能欲望’与彻底解决威胁之间做出平衡。祂们选择蛰伏在艾兰蒂斯，等待古神全部彻底消亡后再离开……而顺便的，祂们在无意间将自己的学识泄露了出去。 那第一批掌控这些知识的人就成为了第一批超凡者……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中的大多数也是自泰坦降临时期就生存至今的纯血古人类；如果得到这个信息的人是维克托的话，恐怕他会第一时间反映到一个事实：古代血神哈卡不就是那第一批掌控超凡的纯血古人类吗？可惜洛恩并不知道…但也无关紧要，一个疯掉的陨落神祇，在历史的长河中只不过是一颗连涟漪都未溅起多少的，不足道哉的小水花而已。 古神们自然注意到了这第一批‘幸运儿’，祂们决定将这些人扶持为看守者，有他们代理自己去监视旧日的封印之地……这样不但可以让人类帮助祂们分担压力，更有助于古神们沉睡并恢复自身，亦或积攒力量。 “而这第一批超凡者，就是所谓序列零，他们是所有序列的起源，也是目前已知超凡力量进化的终点……他们自封为神祇，以自己的势力建立了信仰并将自身的力量分散出去，以此来分摊风险规避失控。” 同样为神祇的太阳王似乎对这些前辈毫无敬畏之心，他不再用黑暗掩饰兜帽中的真容，而是异常骚包的用金色的璀璨光华遮蔽自己，这种行为让洛恩又忍不住案子吐槽了几句。 “后来的你也知道了，大致的历史发展和‘神圣赞美诗中’描述的也相差无几，只不过有一些敏感内容被屏蔽了而已……比如说黄金年代超凡崛起的末期，旧日复辟时教会之间的尔虞我诈。” 太阳王说到这一挥手，‘全息3d视频投影’再度飞速前进。 “不得不说古神这样超脱的存在与骨子里还是凡人的所谓‘神祇’有着天差地别的宏观视野差距，前者为了防止旧日复辟霍乱世界殚精竭虑，后者，那些‘神祇’满脑子想的却是如何通过这一点打压异己，祂们无时无刻不想要消灭掉同为‘神祇’的同类，好将祂们掌控的力量纳为己用……可这些短视的家伙却从未考虑过自身‘气量’的极限，这就导致了盲目的力量汲取最终酿成失控的可怕结果。” 在繁荣的黄金年代结束后，恢复了短暂和平的艾兰蒂斯再度开始飞速发展……但这次，失去了泰坦的领导，失去了这能统一全部人类命运的纽带后，人性中自私自利的一面在虚假的和平粉饰之下暴露无遗。 而有罪恶滋生之地，就无法避免旧日的腐蚀。 祂们从封印中溢出的力量缓缓影响着人类，或以力量，或以财富，或以权力引诱人类；堕落者或是对社会心怀不满的极端主义者，或是盲目追求永恒的利己主义者，或是醉心于掌控统治的独裁主义者……这些昔日领导文明走出战争阴霾的精英，在利益的腐蚀能全部恪守初心不忘本质吗？ 正文 第四二零章 白银战争与大迁徙 “却在旧日妄图复辟时只恢复了极小部分科技，能造出核弹已经是当时的极限了……如果再多和平几百年，或许世界会是另一幅样子？” 太阳王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饱满文明结晶却被作为毁灭世界而诞生的武器，忍不住自嘲道：“不过谁敢保证呢？就某些悲观主义者认为：就算没有旧日的威胁，这一天也迟早会到来，到时如果是由人类主动挑起核战争的话，恐怕也不会有日后的七神正教了吧……幸存者还能不能到达北大陆，都得挂个大大的问号。 “那么洛恩，你现在脑子里是不是也有很多问号和感叹号呢？” 接受了太多耸人听闻的咨询，了解了太多不该这个阶位知道的秘密后，洛恩已经有点麻痹…或是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现在如果把他放出去，那么在外面随意说出任何一句有关这里发现的话，恐怕洛恩都会被当成邪教徒立即逮捕。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很好。”太阳王拍了拍手，那态度绝对称不上赞美但也谈不到敷衍，“比起一味的单方面提问，现在至少你愿意去主动了解事实了……看来我的决策是对的，那么，请继续观看。” 世界末日是什么样子的？给一千个人回答，或许有一千种答案……就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一样的哈姆雷特，就像每个人都有指纹掌纹，粗一看差球不多但仔细观察却又饱含世间百态。 对一个人而言，世界末日也许是个人的死亡，也许是相爱之人的离去，也有可能是人还活着钱花没了，也有可能是人没了钱却没花完……但这些都只是相对的，真正的世界末日是文明的消亡与退化。 核战争，无疑就是达成末日的最佳，最快捷，最简便手段。 随着力量复苏不完全，急于破除封印逃离艾兰蒂斯以图东山再起的旧日支配者被苏醒的古神缠住，并最终连同人类文明一起被核弹湮没后……世界在核战争带来的漫长核冬天中寂静了下来。 群山之下的天然深洞中，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工事中，远离文明的荒野上，由理智且高度智慧人类构筑的文明随着核冬天的到来而静静消亡了……宗教锁死了思维，愚昧取代了智慧，强权束缚了身躯。 在几万个日日夜夜中，在一代代衰败退化的种群中，人类依旧坚挺的生存了下来……已放弃文明与智慧为代价，生存了下来。野心家成功了，他们消灭了大部分对手；野心家失败了，他们获得的残缺不全的世界最终反噬了他们……与神权并立的政权被消灭，神祇，成为了那段黑暗岁月中唯一指引幸存者们保持理智的信标。 “不要因此感激那些幕后黑手。”太阳王冷笑一声，指着一位光辉的影子---不知道多久之前的‘前’太阳王，“包括这家伙在内的其他神祇，都只是为了自身不被巨大的超凡力量淹没，不迷失在超凡之海中，才拼了老命保存普通人的生存……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那些神祇就是一艘艘腐败不堪却又不愿意就此沉底的破船，而信徒与民众，则是在狂暴的超凡之海下方拴住这些外表光辉内里腐败的家伙们的‘锚’，没了信仰，或许人类会迷茫并延迟几个世纪的复兴，但这些神祇却会在第一时间疯狂失控，沦为小型移动天灾……当然，大概率祂们会变成别的野心家餐桌上的口粮。” 神祇之间果然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勾心斗角争锋……只是洛恩没想到祂们竟然狂妄到觊觎不属于自己体系的力量，更没想到道破这一切的是祂们中的一员。 “为什么我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那种……压迫感？”忍了许久，洛恩终于问出了很早之前就想提出的疑惑。 “我可不是那些吃人血馒头的垃圾……唔，排队上误食的大姨妈不算在内。”太阳王耸耸肩，一点没有高位者的‘自觉’与羞耻心，“别那么看我，谁还没年轻过？好了伙计，让我们继续保持素质，观影时不要大声说话。” “…”似乎，打破沉默的总是这位‘自说自话’的太阳王吧？ 在经历了一百年，又或许是两百年？漫长的核冬天终于结束，但原本宜居的大陆早已不再适合文明从无到有的‘再来一遍’。幸存者们在教会的指引统筹下收集一切物资，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终于成功打造出了几艘巨大方舟，满载着物资与人员，浩浩荡荡的离开这片满地疮痍曾经孕育人类辉煌文明，也见证了旧日入侵，人类与古神抗争的古老大陆---现在那里被称为北冰原，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弃之地。 迁徙远征船队经历了种种磨难，在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后终于看到了第一个岛屿---日后的活死人之岛，他们在那里放下一批‘火种’并略作补给后，便继续向前，直到找打了现在的北大陆，并与那里开始重新塑造文明，延续种族。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北大陆的发展如此迟缓了吧？因为神祇们害怕科学家作死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招惹到其他更加恐怖的，连神祇都没有能力应对的‘天灾级’旧日支配者……毕竟在最后的古神都被他们一起阴死以后，可没有强大存在来为他们擦屁股了。” 正文 第四二一章 传奇崛起 且‘视频’的视角也不再是从宏观层面观测整个世界的变化，而是以较近距离的第三人称锁定至大卫王身上。 他并非如同洛恩那样魂穿至胚胎期，几乎算作半个土著从娘胎里生出来然后一点点陪伴蒂法和内特成长起来的，而是直接肉身穿越至这个世界。幸运的是，他有一个一起穿越而来的，值得依靠的死党---正是日后的惠灵顿亲王。 二人在经历过初期的迷茫与无措后，迅速适应了这个世界并成功靠不那么光彩的手段积累起了第一桶金---帅气的大卫王作为高级牛郎勾搭贵妇，而亲王则‘被迫’当起了皮条客……随后他们合伙创立了科技公司，大卫王利用自己高级理工科的知识申请到不少赚钱的专利，经过一番倒卖后赚的了不菲的利润；而亲王则以大卫王的名义出版了很多书籍，很多洛恩本人再熟悉不过的书籍…… 原本二人打算就这么作为富翁享受自己的人生时…一场图财害命的阴谋袭击改变了他们的道路，为了自保，二人以金钱作为武器获得超凡魔药，同时利用手中的资源在当时腐朽的罗门公国开始了政治生涯。 在经历了无数生死考验与尔虞我诈后，他们成功的晋升为5阶超凡者；至此，二人的分工越发的明确。大卫王负责光鲜亮丽的‘面子’，他帅气的外表再加上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让他在官场上无往不利，而亲王则负责晦暗阴毒的‘里子’，暗中为大卫王铲除一切威胁到他地位的异己。 随后便是那场令整个世界都为之瞩目关注的政变。 在一系列精心策划的政变后，大卫王成功推翻了当时统御罗门公国的索罗斯家族，在大高加索游牧民族几乎入侵至银轮港湾时，率领罗门公国联军顶住了压力并将后者成功击退；而亲王则在暗中合纵连横地下势力，将名望与势力大受打击的索罗斯家族全部剪除……那不分男女老幼的血腥屠戮险些造成新一轮的针对大卫王的政变，幸好在最后时刻夜之姊妹会和日曜教会挺身而出保住了大卫王的‘执政官’地位，否则这场豪赌恐怕会以另一个凄惨的结局落幕。 那之后亲王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直到大卫王彻底稳定局势并将大高加索游牧联军赶出罗门公国，光复全部国土后他才重新出现在人们视野之中。这次，亲王不再扮演阴影中手持利刃的影子角色，而是摇身一变成为大卫王的私人财物顾问---大多数懂事的上层权贵都知道这是掩耳盗铃的拙劣把戏，但无奈在大卫王崇高的名望和越发壮大的势力下，不得不选择睁眼说瞎，捏着鼻子捧臭脚。 随后，罗门浩浩荡荡的改革便开始了。 上至确保国家根本战争潜力的重工业和金融业，下至改变民生的轻工业与农业，全部迎来了一次灿烂的春天……至于大高加索那些再次蠢蠢欲动的游牧名族，则在亲王的游说和金钱撒币攻势下被迷昏了眼，错过了最好的进攻时机。 等到二十多年后这些游牧民族发现罗门不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腐朽的，人尽可欺的松散公国。她变成了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强大的，富有的，民心高度凝聚，国民素质空前鼎盛的，完美兼具了几乎所有种花家特色的强国。 一切，对于这个昔日能战善战但在岁月腐蚀下已然外强中干的‘勇猛’游牧民族来说，都已经太晚了……罗门公国仅仅派出部分精锐边境军团击溃了几个实力最强大的高加索游牧家族，就令这个昔日如豺狼虎豹般残忍且贪得无厌的游牧帝国作鸟兽散。 讽刺的是这些不敢与罗门军团正面敌对的可怜虫，在对内倾轧时却显得老辣残忍，毫不留情……那些敢于反抗传统高加索游牧人的首级，都被‘识时务’的俊杰切了下来作为最好的礼物运送至银轮港湾，供奉给那位实际上依然是罗门唯一声音的大卫王。 有趣的是不只是高加索人自那以后变得能歌善舞起来，之前反对大卫王并暗中使绊子的几个家族，竟然是第一波簇拥大卫王登机并建立帝国的‘元老功臣’。即使当时的大卫王和亲王早已踏入半神3阶多年，他们也不想这么早的就‘摊牌’，但可惜教会并不是这么想的……因此，在昔日后盾极有可能变为威胁到自己存在的尖刀时，大卫王干脆的选择称帝并加入教会，作为一名高阶枢机主教皈依日曜之主。 正文 第四二二章 我，洛恩 “我知道了…”洛恩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仿佛一个在瞬间经历了无数光阴，而迅速由只能成长为可悲的，过度成熟的中年大叔他极力控制情绪保持镇定：“好久不见，刘彻。” “好久不见，洛恩！”现在的日曜教会之神，太阳王，大卫王，洛恩曾经的死党，一起在百多年前穿越至艾兰蒂斯的好友刘彻，欣慰的露出了许久都不曾有的真挚笑容。 他右手微微握拳，锤了一下洛恩的肩膀，“我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啊……” “你现在还要复活那个女人吗？即使知道了这一切以后？”刘彻挥手将没有存在意义的‘3d视频投影’驱散，它原本就是洛恩曾经力量的‘储存器’，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刘彻小心的保存起来，为的就是日后作为复活这位老友的钥匙……而现在，这些能量已经完全物归原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原来，在‘大卫王’刘彻留在银轮港湾应付各方势力的时候，‘惠灵顿亲王’洛恩一直在暗中和那个‘女人’一起寻找脱离教会掣肘的方法……他们在一起经历了无数惊险且致命的冒险后，终于找到了一线危险的生机---弑神。 随后，归来的洛恩和刘彻以及那个女人，一起用数年的时间筹备了周密的计划和万全的准备……在暗中控制了大多数日曜教会高层，培养了无数死士，团结了一些可以被自己利用的力量后，他们于一次神降中将毫无防备的日曜之主重创；随后，就是刘彻率领帝国全部精锐追杀被锁定在主物质界，无法返回神国的日曜之主。 最后的神陨之地正是活死人之岛……但胜利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包括洛恩和那个女人在内的大多数高阶超凡纷纷陨落，大卫王刘彻更是遭受重创，要不是当时活死人之岛的主人辛亚女士拼死保护，恐怕才撺取神位甚至没来得及点燃神火的大卫王，就要变成历史上最短命的神祇了。 “所以……你最后消化了神火，与这个世界连接在一起了？那我们还怎么回家……等等，你既然已经融入了艾兰蒂斯，那么有没有复活人类的方法？”稍微稳固住那庞大的，几乎将自己撑爆但无比熟悉的力量后，洛恩再次开口时就像连珠炮般问出了一大串问题。 “当然没有。”刘彻摇摇头，伸手召唤出一团几近熄灭但却透出神圣意味的火焰，那里面似有无数低语祈祷，令才恢复至2阶‘趋光幽魂’，还未恢复至战死前鼎盛时期的1阶‘救赎魅影’的洛恩都感觉有些头晕脑胀，似乎意识中被强行塞入了无数繁杂的，或悲伤，或虔诚，或喜悦，或愤怒的无意义信息。 “我可不想为了一点儿力量就锁死在这个鬼地方。”刘彻摇摇头将‘火焰’收起，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另类‘污染’，“但即使我不愿意，神火中蕴藏的神性也在无时不刻的腐蚀着我的灵魂与意志，最多再支撑几十年……我就只能吞噬它继承唯一性，否则就会被它吞噬主导成为毫无感性的纯理性规则。” “你就没有想过抛弃这一切离开这里？你应该有力量驱使神国作为‘星舰’离开这个大宇宙的……毕竟你是唯一有力量，且有神火作为燃料执行这个计划的人。” “以丢掉我唯一的，无数次为我裆下致命一击的，与我一起共患难的，在最困难时刻都从未想过抛弃我的挚友为代价，作为一个可耻的懦夫独自逃走？”刘彻嘴角咧起，不屑的冷哼一声，“那是只有你这个智商负数的情场蠢蛋才会做出的事……竟然为了保存一个狡猾女人的灵魂而差点泯灭！？你知道我当时重伤时再想什么吗？” 没等洛恩回答，刘彻就咬着牙恶狠狠的虚张声势道：“如果有一天小爷我成功复活了你这个傻逼，如果我有选择的话，就把你变成女人按在地上摩擦一百年，用我最喜欢的方式给你补充点味道不好但却足够有营养的‘蛋白质’，好让你那发育不完全的大脑清醒一点！” “你可真重口味……” “怎么，忘了那个改变性别就为了刺杀我的‘女装大佬’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了吗？” “日！”洛恩捂着微痛的脑袋，嫌弃的往边上移开了一些，“生冷不忌的家伙离我远点，谢谢！” “哈哈哈……现在正好你虚弱，要不要试试我们真挚的友谊经不经得起最亲密的考验？” ……… 一段时间后，开够了只有二人能理解的笑话，回忆了过去所经历的种种后，二人突然同时陷入了迷之沉默。 最终，是由稍微年长也更加成熟的刘彻率先打破了沉默：“好久都没回去了，不知道种花家的时间流速和这个宇宙是怎么样的，或许现在在那里只过去了几天，几个月？ “我想去武汉吃碗热干面，想去重庆吃顿火锅，想去北京吃烤鸭，想去天津吃煎饼果子，想去上海……呃算了吧，上海太贵了你又不请客肯定吃不起的。” 刘彻顿了一下，挥手展现出一张放大的照片投影。 正文 第四二三章 抉择 “况且这里还有蒂法和内特需要照顾，他们还只是孩子……他们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艾文。” “狗屁！你他娘的哔哔哔……”刘彻骂着娘跳脚从地上蹦起，丝毫看不出这个骂骂咧咧口吐芬芳的家伙曾经是一位开国君主，更无法将他与崇高的太阳王联系到一起，“你还在念叨那个贱人？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你之前的陨落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吗？包括你和她的相遇，更本就是一场骗局！否则你怎么解释你灵魂被‘窃取’的事？我他娘当时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不至于虚弱到连自己兄弟的魂魄都会弄丢！！！ “都是那个阴险的贱人搞的鬼！ “你脸黑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是吧？老子当初就该卷着这破火苗走人，省的费劲找你这个傻逼，然后t被你气的半死！！！ “艹，气死老子了！！！”” 洛恩都知道， 实际上自从刚才他力量在刚才接近完全恢复时，从他回忆起百年前与‘艾文’相处的点点滴滴时，他就知道那时那个美丽的倩影就是现在的艾文……她一开始或许是存在利用洛恩的想法，但是所有智慧生物都是善变的，更是能被改变的。 而‘爱’，这种旁人谈论时会令自己感觉尴尬，害羞，不好意思，不敢承认的感情……却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纽带；诚然，它会令人们失去理智，将智商打入无穷负数的可怕领域，但是它也会令人们变得坚强，勇敢，慷慨，友善。 它能令那些比天使要脆弱无数倍的肉体凡胎，为了自己珍爱的国家，做那最勇敢无私的逆行者；它能令那最吝啬的商人，在危难之际慷慨解囊；它能令那分立对立的‘键盘王者’一直对外保护国家；它更能令洛恩坚定勇气，遵循本心去冒险一搏。 每个人对这种情感都有自己的理解， 只要不伤害到别人，不伤害到无辜者的话，那么就请不要顾及，尽情去追寻吧。 “我知道艾文其实是艾兰蒂斯尚处在襁褓时期的泰坦之灵演变的……我也知道这段感情最后很难有永恒的美好结局……但是刘彻，尽管我不是赌徒，但是这次我想赌一把。 “成功了，队长可以复活，罗大夫和凯特小姐可以复活，瑞安多无数因灾厄死去的人可以复活……原谅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兄弟。” “……”刘彻沉默了半响，随后冷笑一声拂袖离去，“想死的话自己去，老子自己走，你这个傻逼！！！！！” ………… 一段时间以后，生死之间的搁浅海滩。 恢复全盛时期力量的洛恩缓缓降临在这里，他脚步缓慢而坚定的向那片代表生与死间隙，向那片被破坏规则的碎片之地走去。 天空中巨大的死亡巨鲸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只不过这次，祂却异常温顺的缓缓‘游’至洛恩身边，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缩小回祂真正的形体---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的迷你小鲸鱼，如果不算那腐败的身躯和可怖的触手，祂一定会让任何见到祂的女孩子喜欢到移不开脚步。 祂是艾兰蒂斯规则的一部分，只不过被破坏殆尽，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一旦祂真正死去，那么失去了生命循环的星球也会缓慢腐败……这是洛恩所不能允许的。 “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洛恩小心的将浑身微微颤抖的迷你鲸鱼收入怀中，脚踏实地的继续走向那片亡者聚集，因循环停止而死亡搁浅之地。 “神祇们为了撺取更多力量，暗中将露出一些意识萌芽的星球之灵压制封印……”抚摸着迷你鲸鱼，洛恩从祂那里获取了海量详细信息，之前得到的模糊知识被迅速填充，“原来瑞安多地下封印血神哈卡的，只不过是神祇们封印艾兰蒂斯意志的节点‘电池’，类似这样的节点还有两个……一个在银轮港湾，一个在活死人之岛，在这里吗？” 他翻过碎石林立满地荆棘的群山，跨过怪物遍地毒雾遮天的林地，拨开遮掩住历史真相的重重迷雾……最终，到达了那片魂牵梦萦的海滩。 此刻，亡者们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艾文穿着她最喜欢的米黄色长裙，背着手，带着草编宽沿女士遮阳帽，静静的面对大海站在海滩之上，任凭潮起潮落的泡沫浪花冲刷着她白皙的脚丫。 洛恩深吸一口气，想尽量保持镇定但却抑制不住内心激动，快步的接近艾文。 但是当他伸手想要拉住爱人的手指时，被她躲掉了。 艾文单手压下草帽帽檐，抿着嘴往后退了一步。 “你应该和刘彻一起走的……他说的对，我就是个心机深沉，活该落得这种下场的女骗子。” “……事到如今说什么蠢话？”洛恩被艾文气笑了，他毫不犹豫的闪电般出手，在艾文企图再次往后逃避时抓住她的手，随后不由分说的把后者揽入怀中。 “我知道你遮住脸是因为不想让我看到你的另一半侧脸，我也知道那里现在一定腐败不堪难看得很…但无所谓，我会陪着你一起治愈伤疤，等你变回那个美丽自信的女士时……哎呀！？干嘛咬我啊？” 原本悲伤凄美的气氛被洛恩这个情商极低的钢铁直男破坏的一谈糊涂，艾文摘下草帽并将洛恩推开两步，露出了令这小子几乎激动到窒息的熟悉容颜……梨花带雨的美丽容颜。 正文 第四二四 薪王之路（上） 在艾文化身为‘艾文’和洛恩‘陨落’前的妻子时，她是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记忆的……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封印中不惊扰任何存在的偷偷‘溜出’，至于被刘彻捕捉到的细节则都是她有意在之后泄露给他的。那是因为经历过‘人生’的艾文不再把自己当成星球之灵，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位日后强大的泰坦……而是将自己作为一个人，作为洛恩的妻子来看待的。 所以她希望洛恩离开，但又舍不得就这么和爱人分开，才有了洛恩‘陨落’后偷偷带走他的灵魂，重新和他再续前缘的想法的……只是即使强大如泰坦，在完全成年后也无法完美的控制命运，更何况本身成长遭到重创，被神祇们当成‘瘟神’一样封印并窃取力量的她呢？ “我当时就不应该干那种傻事……” “你也是个傻女孩，我们是天生一对。”洛恩抱紧了艾文，抱紧了她的妻子，“我的国家有句古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一起飞……” 在洛恩坚定了留下的意志，艾文劝说无果后，她最终欣然接受了和爱人一起面对命运，面对艰难的决心；而令洛恩意外的是，七神正教中除了日曜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外，还有夜之姊妹会也与他们同一阵营。那对双子月神是以一对可爱萝莉模样出现的，姐姐是左眼蓝右眼红，妹妹则相反；祂们在刘彻击败前任‘日曜之主’的同时，也归附了艾兰蒂斯之灵，至于祂们认为只有强大的泰坦才能对抗那虚空中吞噬一切的‘黑潮’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就不是洛恩能够猜到的了。 “请收好，阁下。” 洛恩受宠若惊的从‘女神’手里接过一团熟悉的火焰，心虚的不甘与祂们对视……毕竟作为一个二五仔，被主人家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 ‘大女神’如此说道：“太阳王阁下让我们转送给你的。” ‘小女神’接着补刀：“那位阁下说：你这种傻逼独自无法成事，没了他的帮忙，以你的运气铁定亏到底裤都输光”祂侧了侧脑袋，好奇的看着尴尬的洛恩，“为什么阁下是傻逼？” 这种聊天天赋还真是令人窒息……果然女神就是和凡人不一样。 “呃……他去哪了？” “银轮港湾。”大女神接过妹妹的话头，用温润的嗓音缓解了洛恩的尴尬，“太阳王阁下告诉我们，准备好了以后通知他，他会尽可能顶住北面那个女疯子的反扑，并拖住摇摆不定的死要钱的，至于圣白之主和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得靠我们自己了……好消息是群星之主已经驾驭神国离开了艾兰蒂斯，我们少了一个棘手的潜在敌人。” “这样啊……”洛恩嘴角咧起，看向那刘彻留给他的‘神火’。 那里面，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正常’的命运， 如果刘彻不干预的话，他会在活死人之岛经历数次迷雾世界，然后一点点的‘巧合’的发现白银时代的历史真相，并在三个月后和斯汀娜一起完成猩红血月的试炼……他会经历无数考验人性的生死抉择并最终勉强守住本心，并于通过‘盗取’这段不应被他知道的历史真相而借此消化魔药，并在完成猎杀‘面包人夸特’后换取到了刺客魔药配方，并于‘无光之夜’下服用魔药成功晋升卖艺人序列6阶‘刺客’。 正文 第四二五章 薪王之路（中） 而令洛恩想不到的是迎接他们的并非鲜花与金灿灿的罗门金镑，而是整个银轮港湾的冰冷恶意……原来这次任务护送大使只是掩饰，实际上在公主到达银轮港湾时她就不再是大使，而是作为联姻对象的政治牺牲品，而她的未婚夫则是罗门家喻户晓的‘小王子’。他英俊帅气，善良平和，常出席各种慈善活动为银轮港湾底层民众争取福利……而在公主和洛恩到达的前夕，这位王子自杀了……遗书上清楚地表明了对伦萨公主的厌恶，与对这桩政治联姻的不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费劲周章的洛恩在‘巧遇’亚顿先生后获得了他的帮助，逐渐抽丝剥茧将背后黑手揪出，这才最终平息了这场差点引起两国战争的纷争……而在这非比寻常的过程中，他也获得了很多珍贵的友谊，认识了很多值得交往的朋友。 为了报答其中一位朋友的恩情，也为了赚取更多金镑，他接受了狩猎‘小丑’的工作；在艰难的探索中他找到了那位曾经被称为‘西斯’的堕落小丑，在将他击败时，弥留之际的西斯张狂大笑，并预言洛恩会变成另外一个他。 这个预言很快实现了，因为洛恩发现了潜藏在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自己……而一劳永逸解决‘洛恩’的方法就是将他抹除。但一个人怎么才能杀掉自己的影子？洛恩想不到……直到在一次路人偶然的谈话中获取灵感，随后他通过话术与精巧的布局得知了‘洛恩’和斯汀娜的情谊。随后，心脏早已冰冷的刺客设下了一个精巧的陷阱将等待‘自己’回信，望眼欲穿的斯汀娜引到了银轮港湾。为了保护爱人，‘洛恩’被迫从阴影中现身，随后毫无意外的被做了万全准备，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洛恩刺杀……至此，‘刺客’魔药消化大半。 解决了‘大使危机’危急的洛恩因此获得了奎因女王的嘉奖以及觐见罗门教皇的崇高礼遇，但他也因此触及很多军政集团的政治利益……随后，洛恩在一次庆功酒宴上被陷害了。 之前因地位和证据不足而逃过一劫的，害死‘小王子’的另一位罗门王子被发现死在自己居室内，而洛恩是最后一个和他接触的人……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干掉这个可怜鬼，至于动机？自然是又一封被伪造的遗书，以及洛恩与他近乎半公开的矛盾。 拘捕的洛恩在朋友的帮助下成功逃脱，并与阴影的掩护下开始了在银轮港湾这座城市的流亡……但一座城市，一个国家，一个教会的底蕴并不是单个‘刺客’可以对抗的；在规模恐怖的搜捕下，洛恩毫无意外的被抓捕并收押。 他在被执行极刑的前夜，被潜入监狱要塞的亚顿先生所救……而作为代价，这位强大的半神陨落了。原来亚顿先生就是洛恩假死的父亲---兰斯惠灵顿。他在弥留之际让洛恩逃跑……这一刻，洛恩开始认同黑凤凰所说的话：他注定孤苦无依，一人独行背负伤悲。 逃得一命的洛恩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前往南大陆并在一系列冒险中成功消化剩余的‘刺客’魔药，而数十个高悬赏的海盗首级所换取的赏金，则是惊喜的附赠品；在高价购买到5阶‘猎魔人’魔药和辅助材料后，洛恩坐在无数超凡者首级堆砌而起的京观上，与‘血月’的辉映下成功晋升猎魔人。 大海是无垠且能包容一切罪恶与纯洁生命的世界起源之地……但南大陆可没有那种气量，一个自由的，无拘无束的5阶猎魔人足以打破这里的微妙平衡；无论是海岛之间的殖民地政府博弈，还是海盗之间的尔虞我诈，都因为这颗被掷入池塘的石子而破坏了。 猎魔人被通缉，猎魔人挥起银剑杀戮 通缉悬赏增加，更多的赏金猎人死于非命 通缉还在那里，但却如同那些统御一方的大海盗悬赏一样，再也无人问津。 正文 第四二六章 薪王之路（下） 他在埋满烈性炸药的仓库内与小王子的爪牙恶战，随后不敌将死时，幕后黑手终于出现了，他居高临下的看向愚蠢的猎魔人，病态的狂笑着大放厥词，连连嘲讽洛恩是一个愚蠢的理想主义者；但猎魔人却在回忆队长曾经与他的长谈，回忆艾文看到孩子们笑脸时灿烂的笑容……随后他义无反顾的打出最后的响指，与瞬间点燃所有爆炸物……那是足以将小半个荒废城区从银轮港湾彻底抹去的，连半神也不可能幸免的恐怖爆炸当量。 猎魔人最后的狩猎旅程，就是狩猎自己……杀死那个被自己厌恶的过去。 但洛恩并没有成功……或者说没有完全成功，因为在最后一刻傻龙赶到了。他现出原形并以生命为代价短暂的停滞时间，叼着重伤垂死的洛恩跨越空间来到了他谁都没有告诉的藏身地……随后，没来得及和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亡的洛恩道别，傻龙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最后的正统青铜龙守护血脉，在这里断绝了。 这一刻洛恩才真正理解什么是猎魔人…… 他于悲伤之中拿出父亲兰斯留下的超凡残余，在为自己牺牲的挚友身边，将那纯净的，不含任何神祇‘信标’的超凡之物吞下……随后，晋升4阶‘小丑’。 变回曾经那个单纯的洛恩后，他再度重新踏上旅程……在一系列手段那么温和的调查和情报购买后，他返回伦萨并顺藤摸瓜将躲藏起来的‘鬼谋’卡兹克夫妇解决，顺便灭掉了好几个莫比乌斯的据点，随后将这对恶毒鸳鸯的首级连同夸特的首级一起祭奠于队长的墓碑之前。 在线索的指引下，洛恩再度回到了活死人之岛并以帮忙调查大卫王的下落为契机，从辛亚女士那里换取了3阶戏命师的配方；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强大的半神为何会这么好说话，但已经羽翼初成的洛恩并不畏惧……他知道，畏首畏尾最终只会失去一切，当然，适当的谨慎还是必须的。 随后他在顺着辛亚给的线索搜索大卫王时，就遇到了伪装身份的刘彻……这一次他依旧没有直接表露身份，而是不断提供给洛恩各种线索帮助他靠自己的力量去恢复力量，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刘彻收集的属于洛恩的那些力量，在他重新晋升至4阶小丑时就不可避免的逸散了……接下来只能靠洛恩自己去寻回力量。 之后，在刘彻的帮助下洛恩渐渐了解到那些被隐藏起来的历史，并在一系列冒险和掠夺中获取了3阶‘戏命师’的魔药并完成晋升，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绝对的力量压制将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维克托绞杀……那是一场异常残忍，血腥，耗时悠长的当方面碾压战斗。 大仇得报后，心境通明的洛恩以令神祇都瞠目结舌的速度完成了序列2‘趋光游魂’和序列1‘魅影幽魂’的晋升。这其中既有刘彻在穿针引线提供便利，更多的却是洛恩自己的努力……随后，在晋升1阶得知一切的真相时…… “我还是做了相同的选择。”搂着艾文的洛恩将手心合拢，那团象征规则力量的‘神火’慢慢熄灭并缓缓融入艾文发梢之间，“7个正神，最少要有五个人心甘情愿的归还本源你才能立即恢复，对吗？” 艾文把脑袋埋在洛恩颈间，贪婪的感受着爱人的温暖，轻轻点点头。 正文 第四二七章 重塑的世界（大结局） 950年9月15日， 被敲门声惊醒白发杰洛特从自己的板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看着床上睡眼惺忪的两位女郎，挠着头飞速思考对策……而门外，那位有着醋栗香味的黑发女士在等待了2分钟后，终于再也忍不住怒火一脚将门踹开。 随后，她意外的被喷了一头气雾彩带，杰洛特吹着迷你喇叭，咧嘴笑道：“哈~~~生日快乐，严！” “…呃，谢谢你，不过你弄错时间了。”妙曼的美丽女士疑狐的抽了抽鼻子闻了闻，但可惜她并没有猎魔人超凡的感官，所以除了烟味外什么都没闻到，“大早上的你抽烟？” “呃…对不起。”杰洛特挠着头尴尬的笑着，“一位守夜人的老朋友送我的烟草，我觉得要是不尝尝也未免太浪费了，所以就……” “噢？”心思细腻的严敏锐的发现了杰洛特的‘痛脚’，随后眯着眼睛叉腰靠近这个家伙，在她的鼻尖几乎要顶到杰洛特下巴时，她轻哼一声：“走，带我去见见你那位老朋友！” “你说普莱斯？那家伙现在应该还没起床呢，我们这么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今天是泰坦丰收日，每个教会成员都应该早起准备庆典！所以现在闭嘴，跟我来！” 话毕，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杰洛特就要离开，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狡猾的家伙私底下对内侧卧室做的小动作。 “等等！” 严突然停住脚步， “啊？” 杰洛特吓得菊花一紧。 “这里……我记得原来是有一户人家的吧？”严指着过道上一扇半掩着的木门，如果那里有住户的话，将会是杰洛特的邻居，并且会清晰的听到这个家伙每天晚上因运动产生的噪音。 “有吗？你记错了吧？”杰洛特挠挠头，随后捏了捏严的手，“要不……我们去郊外散散步，我知道一处很不错的桃园……” “切…” ………… 奥特莱斯古董店，二楼。 早早来到这里的普莱斯竖起一块小黑板，用粉笔简易的画出一幅瑞安多鸟瞰图。 “各位，泰坦丰收日是教会的重要节日，虽然比不上‘新生日’，但也不能放松警惕！瑞安多徒增的游客中很有可能混着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野超凡，我可不想他们干出什么蠢事，更不想看到那些邪教徒趁虚而入，所以巡逻防备必须更加仔细！” “现在开始分配任务。”普莱斯说着，放下断裂的只剩一小节的粉笔头，拿起吃早饭用的木筷点了点黑板，“罗大夫，凯特小姐，你们负责这个区域； “菲奥娜副队长，你和玛丽小姐负责这一块，她是才晋升的新人，交给你我才放心。” “雷吉斯和西玛，你们带上新人丽萨小姐一起，这是你们来到瑞安多后的第一次大型任务，我希望你们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雷吉斯，别看玛丽小姐屁股了，看我不好吗？” 队长说完这句话，守夜人们再也忍不住，哗的一声爆笑出来。 ………… “姐，我走啦！” “等等你忘了……哎，这个冒失的姑娘。”有着美丽背影的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迅速转身一下子揪住了正准备偷偷溜出去的小男孩，“内特，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放跑你吧？” “艾文姐……”内特噘着嘴，可怜巴巴的看向她，“我也想要去看看哥哥啊……” “洛恩要去执行公务，你们就不要碍手碍脚了……更何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只是想找个借口出去玩？不过别担心…”艾文摸了摸内特的头，随后咧嘴露出令内特‘毛骨悚然’的亲切微笑，“蒂法也跑不掉的。” 说完，她推开窗户一改文静的画风，对着惠灵顿堡城门上的守卫怒吼到：“关门，别让那个小丫头跑掉了！！！” “遵命！”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只差一点就成功越狱的蒂法，看着缓缓合上的惠灵顿堡大门，‘绝望’的伸手哀嚎到：“洛~~恩~~~!” 看到这一幕的守卫善意的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作为惠灵顿堡未来的主人，那位和善的男孩根本不会有事；况且，他也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柔弱的少爷……现在的洛恩，是‘创世泰坦’教会的一名高阶牧师，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成为一位德高望重的主教，甚至枢机教团的一员也说不定。 而作为艾兰蒂斯世界唯一存在的信仰，创世泰坦的权威无可置疑。 把内特和蒂法送到书房，和教书先生学习艾兰蒂斯世界通史后，艾文回到了属于自己和洛恩的卧室……在那里，在两人最初相遇的房间内，在那张留着他们所有回忆的双人床上，双目紧闭似实似虚的洛恩正闭着眼静静的躺在上面。 外面的那个‘洛恩’只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 “快醒来吧我的爱人……”艾文睡到洛恩旁边，温柔的抚摸着自己脆弱的爱人，“你沉睡的太久……旧到我都忘了这是我第几次将世界重塑了。” 她把手伸到洛恩睡衣内，感受着爱人的体温， “刘彻和辛亚离开了，双子姐妹似乎跟着他一起走的，这家伙可真是个人渣……不过他确实很在乎你，还让我代替他向你问好……他这个闲不住的家伙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后，就想要出去看看世界。 “我感觉得到，他已经离开艾兰蒂斯很久了。 “那你呢，还要睡多久？” 艾文将额头埋到洛恩身旁， “狡猾的家伙……原来你早就知道等待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才宁可冒险和我一起对抗祂们，而不是独自离开……狡猾的家伙！” “…追。” ！！！ 艾文猛地坐起，随后抑制不住的泪水从她脸庞不断滑落，就像那落入玉盘的璀璨明珠，她极力忍住内心的悸动，小心的，颤抖的拉起洛恩的手。 “把那厮追回来……他还欠我5万块钱。” 这是睁眼的洛恩说的第一句话， “再次见到你真好……我昏迷了多久了，艾文？” “没多久……回来就好！” 欣喜相拥，甜蜜品尝着来之不易幸福的洛恩并不知道，祂以后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那是吞没一切的，无声的，令所有生物恐惧的，并将寂灭宇宙的敌人---‘大黑潮’。 （全书完） 呃……怎么说，现在是2020420日，或许各位书友看到这里的时候是4月底？没办法，咱要为新书留出时间细化设定，还得存点稿子以防咕咕咕。 这本书是作者君写的第一本破百万字作品，说难也不难，坚持就是；说简单也不简单，单机情况下坚持到百万实属不易。其中心酸可能除了与在下一样的扑街仔外，很少有人能真的明白吧？就像你在上高中时，与上课铃响起后突然肚子痛独自去厕所拉屎，擦屁股时发现自己忘了带纸，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法拉下脸求救的年代，这种尴尬纯根本无法用文字描述清楚…… 说说在下的所得吧， 其一，稍稍锻炼了一下笔力，比起开篇各种蹩脚，后面的处理明显好了那么一点点（读者：废话，就是猪写了一百万也会有长进的好吧！）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